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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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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藤井樹]我們不結婚,好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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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5:27:16 |只看該作者
九月天,最猖狂的我想應該是颱風吧!

我覺得人很無聊,颱風就颱風嘛!幹嘛還要跟它取名字?而且要取也不取好聽點,

而且為什麼一定要用英文名字啊?用中文不行嗎?


但學生還是挺喜歡颱風的,因為它會給你帶來一些假期,如果它夠兇的話。

但這些意外的福利對高三學生來說是沒什麼意義的。有時候學校表面上說不必上課,

實際上還是會要求學生到學校去自習,說是自習,其實是考試,說是考試,

其實是找麻煩。


沒辦法,因為你是學生,所以你就得聽老師的,如果你想畢業,想念大學的話。

這時候我突然發現念高職似乎比較好,雖然他是夜間部的,但是他的共同科(國英數)

感覺上明顯的比高中簡單,但當然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科科有本難搞的書,

他的專業科目,我可是一個字也不懂。


記得有一天,大概是9月底吧!有個@%#*$颱風在台灣肆虐著,而倒楣的是,

它不夠兇,所以我們還是得上課。

我大概是坐雅哥坐習慣了吧!反正只要他一有空,我想出門,他就會自動當司機,

我也不會拒絕他,有轎車坐,誰會想去擠公車?何況又是這樣的颱風天。?

於是,我坐他的車到學校去,他自己再去補習班。


好死不死!當我在學校門口下車時,恰巧被我班上同學看到,那天,

當然免不了一陣"勞問",她叫淑卿,是我的好朋友。


﹝喂!馨慧!今天載妳來的是誰啊?﹞她拿出一包酸梅遞到我面前來,

『沒啊!我自己來的啊!』我急忙撇開視線,收拾著桌上的講義,

﹝少騙了啦!我都看到了!是個帥哥喔!﹞她的眉毛飛啊飛的,

『哎呀!就我說過的那個住在我家的男孩子嘛!』

﹝就是他啊?蠻帥的耶!叫什麼名字啊?﹞她湊到我耳邊問,

『妳想幹嘛啊?』我皺著眉頭看著她,

﹝哎呀!窈窕君子,淑女好裘嘛!﹞她說得好順,我聽得好奇怪,

天啊!這句話原來也可以這麼倒裝啊?

『妳自己去問他啊!』我把講義放到書包裡,窗外的雨還是沒停,

﹝小氣!跟人家說一下也不肯!....啊!該不會...妳....﹞

她指著我,眼神裡漫出狗仔隊的味道,

『喂!喂!喂!別侮辱我的眼光好不好!』我馬上反駁,『那是不可能的!』

﹝妳幹嘛這麼緊張啊?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啊!﹞

『我也只是隨便答一答啊!』我笑著,尷尬的.....

﹝真的不告訴我他的名字?﹞她又問,隨手塞了一顆酸梅入口,

『不是我不告訴妳,而是依據我了解的他,妳還是自己問會比較好!』

她一頭問號的看著我,然後吐出酸梅子。

﹝為什麼啊?﹞

『因為他不喜歡的事很多很多,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別人知道他的名字。』

﹝幹嘛啊?他處女座的啊?這麼龜啊?﹞她不可置否的,一副鄙視處女座的樣子,

『喂!喂!喂!處女座也有好的啊!』我立刻替處女座舉起抗議旗,

﹝他真的是處女座的嗎?﹞她追問,

『對啦!而且還跟我同年同月同日咧!』我搖著頭說,

﹝真的?天啊...聽人家說,跟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在一起,會相剋耶!﹞

她說得好認真,表情好像正在訴說一個恐怖鬼故事一樣,

『是嗎?哪有這種事啊?又沒什麼根據!』

﹝真的啦!而且我還聽人家說,跟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結婚,不是男剋女,

就是女剋男耶!﹞

她說得挺真的,我聽得挺亂的。哪裡亂?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心裡吧!

因為當我聽到她這番話時,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像被螞蟻咬了一口。

『那也只是聽說啊!聽聽就算了啦!沒那種事啦!』

我像是安慰自己似的回她,心裡卻有點害怕起來。

﹝嗯!我也覺得這種說法挺無聊的。﹞

『我要去廁所,妳要不要一起去?』我站起身來,深呼吸了一口氣,

﹝No...我剛去過了!﹞


我從書包裡拿出面紙,對淑卿笑了一下,便往教室門口走去。

﹝馨慧,妳好幸福啊!颱風天還有專車接送耶!﹞

在我踏出第一步之前,淑卿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沒應她,只是笑一笑,隨即跌進9月20號我跟他生日那天,

跟他一起走在回家路上的記憶裡.....


『那天你為什麼不去上班,反而在醫院外面發呆咧?』

「妳真的想知道?」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啊!』

「好!那我就不說!」


我也沒有逼他一定得說出來,雖然我很想知道。但答案在一個紅綠燈底下揭曉.....


「妳自己看吧!」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是那天他在車上畫的那張畫,

他把畫交給我之後,隨即自己往前走,留下我一個人在路口的這一端.....


我想是爺爺去世那天,路邊的燈光不太清楚吧!所以我看不清楚那張畫到底是畫誰?

但現在,我很清楚的看到,那張畫上面的女孩子,是我.....


他畫得很像,每一個陰影部份及每一條線都很清晰且整齊,表情很生動,

笑得很燦爛。除了那副太陽眼鏡是我不熟悉的之外,其他的部份都很明顯的告訴我,

那就是我。

當我在路旁呆愣著看著那張畫時,我看到在畫的右下方,寫了一些字.....


「我喜歡看到妳這樣的笑容,雖然現在來說會是一種奢求,但抱歉的是,

我不會安慰女孩子,所以我只好用寫的。我了解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

所以我想告訴妳的是:

我只是想在妳難過的時候陪著妳。

By 林翰聰 97/12/17
AM 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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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5:27:31 |只看該作者
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他寫這些話有些什麼意思,那表示我在裝傻。

如果我又說我知道他寫這些話有些什麼意思,那表示我太果斷。

裝傻跟果斷之間該如何取捨?在這樣的情形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跟他之間,還有著太多的不了解,所以說要我喜歡他,在現在來說是不可能的,

當然將來的事誰都不知道,說不定將來是我追他咧!

但這並不表示他現在就是在追我,我想是因為他住在我家裡,

對我家的了解多少有點程度,所以他看得出我的難過,所以畫張畫來安慰我。


說真的,我是被他感動了,在那個紅綠燈下.....


他就站在路口的那端,看著我,我就站在路口的這端,一動也不動,

台北的夜晚,車群在路上穿梭著,車聲,喇叭聲,迴繞在耳,

我們不知道就這樣站了多久?只記得我眼底的他,數次被來往的車潮給擋住....

在我的視線被擋住時的那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裡,我居然有點害怕,

害怕當車子離開我的視線時,他已經不在路口的那端,那我怎麼辦?

我那時的心情被紙上的畫及紙上的字句給糾纏著,心跳或許也快了,

臉或許也紅過,如果我沒辦法在他身上找到答案,我會沒辦法念書。


但話雖然這麼說,我還是沒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我知道愛情的恐怖,我知道愛情的魔力,它可以讓一個人由振作變為傾頹,

也可以讓一個人由萎靡變為勤奮,

一天沒有他的消息會死,一天沒有他的電話會死,一天不知道他在哪會死,

一天沒看到他的人會死,反正只要一天沒有他就是死路一條。


在前途與愛情的取捨中,我選擇了前途,在那一刻,因為我已經高三,

他也是,如果我沒考上好的大學,我不會原諒自己,如果我害他考不上二專,

我會更恨我自己,更何況我不確定他寫這些話的意思,如果他只是單純的安慰我,

那我不就是自己送上門?


我問過淑卿,如果一個男孩子寫這樣的東西給妳,妳會怎麼想?

她說這擺明是喜歡上妳了,還會怎麼想?想的頂多是他夠不夠資格跟自己在一起而已。

她說的好自然,好像她常遇到這樣的事,但她會這麼說也不是沒有原因,

她長得很漂亮,在補習班裡有很多男孩子喜歡她,所以她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但反觀我,我近視深,戴眼鏡,頭髮也沒什麼型,又不高,也不美,

而且多吃一點就會肥,像這樣的女孩子比比皆是,比我好的更多,

他沒理由喜歡我,更何況我們之前的相處情況是那麼的糟糕。


所以在我跨出走向路口的那一端之前,我告訴自己,不必問了!

因為他一定是安慰我的,而且我也不喜歡他,感動歸感動,喜歡歸喜歡,

這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颱風還在台灣上空發飆著,我拿著把雨傘,站在路旁,等待著他的白色雅哥,

這時我想到淑卿的一句話:妳好幸福,颱風天還有專車接送。

這就是幸福嗎?為什麼跟他說的不一樣?


這個他不是林翰聰,而是我一個國中同學,他追了我兩年,在國中的時候,

我沒有接受他,因為我一直找不到可以讓自己付出感情給他的理由。

在我們國中的畢業典禮上,他捧著一束花,到我面前來,

要我跟他到比較安靜的地方告訴我一些他最後想對我說的話,我給了他這一次機會,

卻等於給自己心痛一次的機會.....


他說,他只是個國中生,所以他沒有能力給我所謂的幸福,但要我一定記住,

什麼是幸福?


「幸福就是一個人願意替妳做任何事,卻永遠不讓妳發現他的辛苦。」


原本我還不懂,直到畢業典禮結束,我們回到教室時,我才發現,

他從開始追我的那天到現在,每天畫一張我的畫,折一朵紙花,寫一封信,

而這些東西堆在我的位置上,連隔壁同學的位置都擺滿了....


跟林翰聰一樣,他感動了我,滿滿的,漾在心底的,也痛在心底的。

因為他國中畢業後,全家搬到澳洲去了,我沒有機會去了解一個這麼愛我的人,

在中正機場送他的時候,是我第一次為男孩子哭。


他的白色雅哥停在我面前,我坐上車,想著淑卿所說的幸福,想著他所說的幸福,

突然我問出了一句:

『什麼是幸福?』

他轉頭看了一下我,又把頭轉回去,揚著嘴角,輕笑了一聲,卻什麼也沒有回答我。


雨打在擋風玻璃上,雨刷在眼前搖擺著,車上放著Kenny G的薩克斯風演奏曲,

隨著這一切同時出現在我眼前之際,我好像懂了什麼是幸福.....


『幸福就是:好像喜歡,好像被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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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5:27:55 |只看該作者
如果撇掉那張畫不說,撇掉那些話不說,我對他是什麼感覺?

老實說,我沒想過,因為他曾經給我那麼討厭的感覺,如果真要說我對他有什麼感覺,

那頂多就是兩個字:討厭。


但自從我們上了高三,忙自己事情的時間多了,想討厭他的時間少了,

反而不是很習慣。


從上次颱風天讓他載送上下課之外,我們又回到了原本不是很有交集的交集,

有時候見到他時是他的背影,因為他正背著書包出門去,

有時候他見到我時也是我的背影,因為我正在房間裡念書,而我習慣不關房門,

比較通風,在這樣的同一個生活環境下,兩個人沒說多少話,沒見多少面,

對於對方的印象只是一堆背影,這一次見到的背影把上一次印在腦海裡的背影覆蓋,

下一次見到的背影也肯定會把這一次的背影覆蓋,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跟他之間,只剩下背影的味道,比其他的所有都要真實,都要有溫度。

而功課,變成我們最主要的生活重心。


其實我很不喜歡這樣,媽媽一天到晚見到我就是給我吃補品,弟弟見到我像見到空氣,

就因為我今年要聯考,他不想再跟我吵嘴,我說話的對象只剩下書本,日記,

還有淑卿。


我跟淑卿天天見面,在學校同班,在補習班也坐在隔壁,所以我跟她無話不說,

無話不談,但話題多半是環繞在她最近又被哪個男孩子看中了?

而這個星期日又要跟哪個男孩子出去?上星期日那個太憨厚老實他不喜歡,

上上星期日那個又只會找她K書她覺得無聊....


我想我應該學學她,她過得很快樂,身邊的男伴時常不一樣,但成績就是好得很,

每一次的模擬考,她的成績總是能在全校前20名,而我呢?

我一天到晚拿著歷史地理猛背,英文單字抄在手掌心上隨時可以多背它一兩個,

每天回到家做50-100題數學,不會還一定得搞到會,時常半夜兩三點不睡還不打緊,

早上還得為了學校早自習要考的小考得提早1小時起床K書,這樣的生活,

充實,但只是為了"上大學"三個字。


雖然日子因為功課而緊繃得很,但我們還是有一些些小小的活動。

12月24號,1998年,耶誕節前夕,補習班放學後,同學提議要到淡水去慶祝,

還打了幾通電話找了幾個男孩子,坐著捷運,我第一次在晚上離開台北市。

到了淡水,我們叫了兩部計程車,往沙崙的方向前進。


12月天的淡水好冷,海風好大,我們四個女生,四個男生坐在沙崙的沙灘上,

點著了剛買的營火,在沙灘上看星星,聽海的聲音,說心事,玩遊戲。

不知道是誰發明的怪遊戲?那幾個臭男生提議要玩真心話大冒險,

我們幾個弱女子也只好答應(好像只有我是不情願的)。


兩個小時玩下來,淑卿的行情因為我們幾個小奴婢的襯托下自然水漲船高,

那幾個男孩子明示暗示一起來,爭相邀請淑卿去看電影,喝咖啡,賞夜景。

遊戲玩到最後剩下淑卿這一朵紅花跟他們在聊,我們三片綠葉則脫下鞋子,

踩在冰冷的沙上散步。

其實她們兩個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還相約在聯考前不見面,不打電話,

不連絡,等到兩人考上同一所大學,再繼續他們的戀情。

於是,原本三個女生在聊的,剩下她們兩個在聊,我一個人繼續踩在冰冷的沙灘上,

散著一個人的步。


潮汐聲拍逤在耳邊,海風吹在臉上,手上,偶爾夾著一些沙,掛在天上的星星,

比在台北市看的還要多出幾倍,每一顆星星的身邊,還會有幾顆星星陪,

我手上提著的鞋子也是成雙的,踩在沙上的腳印也是一對的,

但我的心呢?它卻是孤單的。


我坐在沙上,雙腿踞在胸前,摟著自己的腳,磨擦著自己被風吹冷的手,

突然看見手心上寫著的英文單字:alone

腦海裡浮現出來的竟是他的背影,熟悉的背影......


我告別了同學,告別了那幾個男孩子,自己搭著計程車,

趕上最後一班淡水往台北的捷運班車,回到台北站前,打了一通電話回家。


「喂...」電話那頭響起他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怕吵醒別人美夢的輕聲細語,

『喂...是我...』

「妳怎麼還沒回家啊?」

『我剛從淡水回來,但我身上的錢不夠坐車回家了....你可以來載我嗎?』

「妳在哪裡?」

『我在台北車站...』

「好!妳在南三門等我,我馬上到!等我20分鐘!」


他講電話是不會說再見的,我知道,所以我也不習慣跟他說再見,他會給你一個時間,

讓妳知道自己還會等多久,但這一刻的我,多希望聽到他說一聲再見,

而不是他給我的那20分鐘。


走上天橋,忠孝東路上還有些車子呼嘯著,清洗道路的工程車慢慢的沿著路旁開著,

擦身而過的人比起白天要少了許多許多,我心裡孤單的感覺卻從來沒有這麼多。

包包裡有1000元,但我卻希望他來載我。

我說過,在我尚未完全了解他之前,我是不會喜歡上他的,所以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我只是想找個人陪我一下,找個跟我一樣孤單的人陪我一下,要牽涉到愛情,

我想還不到時候,因為我還記得颱風那天,他在車上跟我說的話....


「當妳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的時候,再來想什麼是幸福還不遲。」


我相信這句話,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完,我書還沒念完,還沒考上大學,

還沒完成自己想要的夢想,也還沒完全了解他,我才18歲,幸福還離我很遠。


他的白色雅哥一樣在20分鐘內抵達,我很習慣的開門上車,車上的音樂,

依然是熟悉的Kenny G的薩克斯風。


『耶誕快樂...』

我在上車之後,對他說了這句話,伴著薩克斯風多愁的音揚,伴著我心裡空虛的紊亂,

這句話說得有點蒼,也有點澀。


「耶誕快樂...」


他在5分鐘之後回應我,伴著他有點蕭索的男性嗓音。


這是我認識他之後的第二個耶誕節,卻是我跟他的第一次耶誕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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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5:28:05 |只看該作者
清晨,窗外的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著,時鐘的秒針滴滴答答的走著,6點12分,

台北市的喧囂還未登場,我早已坐在書桌前,整理著我的書本。


7月3日,1999年,大學聯考的最後一天。


他說過,當我把所有該做的事情都做完時,再來想什麼是幸福還不遲。

我想,今天是我把事情做完的日子了吧!


自從上一次從淡水回來那一天,我跟他又回到原本沒什麼交集的交集,他忙他的,

我做我的,幾乎沒說過話,不是說早安,就是說晚安,再不然頂多就是吃飽沒?

但我的心裡,一直在想著這句話,也一直不敢面對這句話。

昨天,他到我的考場陪考,坐上他的白色雅哥,我竟然有說不出的陌生,

他吊在後照鏡上的那隻小娃娃,換成了一隻Snoopy,車上的音樂也不再是Kenny G,

而是蘇永康的新專輯"愛一個人好難",後座也離去了原本的空蕩,

多了兩個小抱枕,就連車上的香水也換了個味道。

而我跟他之間,也在認識兩年來的熟悉中抹上一層陌生,但奇怪的是,

兩個人都不想打破這樣的陌生氣氛,或許是必須先讓自己習慣一下吧!

畢竟我們太久沒說話了。


『這隻Snoopy多少錢?』我首先開口,打破了車上彌漫的沉默氣氛,

「忘了....大概是150吧!」他看了看我,再看一看Snoopy,然後笑著回答。


連他的笑容都是陌生的,這一切像是重來了一樣。


淑卿問過我,如果他現在說喜歡我的話,我會怎麼辦?

我沒辦法回答淑卿,因為我連想都沒想過,如果他告訴我他喜歡我的話。

淑卿又問我,他考二專,我考大學,即使現在在一起了,將來因為學業而分開,

我會怎麼辦?

我對這個問題倒是蠻能體會的,因為他現在住在我家裡,兩個人還是幾乎沒有交談,

所以即使現在真的在一起了,我想我也能習慣這樣的生活吧!

接著淑卿說了一句我聽了都會害怕的話:

﹝妳喜歡上他了....對吧!﹞

我喜歡上他了嗎?我想沒有吧!因為我還不了解他,而且他也不曾做出更多的追求動作,

對我來說,他只是在過他的生活,在我家過他自己的生活。

他那些奇怪的習慣這兩年來從來沒變過,他一樣會把鞋帶折起來,一樣會每天擦皮鞋,

一樣每天關著房門,一樣會告訴我一些他不喜歡的事。

而我呢?我一樣每天正常且不變的規律生活,一樣天天吃兩個荷包蛋,一碗牛奶麥片,

一樣早出晚歸,一樣有念不完的書。

所以,我喜歡上他了嗎?我想,真的沒有吧!頂多就是我已經不討厭他了,

而且還蠻喜歡坐他的白色雅哥。

沒錯!我是曾經在他身上找到一些我想要的感動,但是當那些感動冷卻後,

剩下的只是一些無味的回味而已,淑卿說這是他的錯,

如果他在那些感動後再加把勁兒,我一定會對他服服貼貼。

現在回想起來,我居然會開始跟淑卿討論我跟他的事,這表示什麼?

我想我又再一次被淑卿給說服了,她說:

﹝如果某一個人無聲的在妳心裡留下印子,妳會時時想起他,時時說到他,

那是愛情的第一步,酸酸的,酸到有點苦,但妳會努力的找出那甜蜜的部份。﹞


我想,淑卿是對的吧!因為我在下車後,故意把我唯一的2B鉛筆丟掉,

要他到7-11幫我買一支。

當我看到他的身影從路口的那一端走過來,手上拿著三支2B鉛筆時,

時間像倒流了一樣,像是回到他把那張畫拿給我的那天晚上的那個路口,

來往的車潮數次擋住我的視線,考場外好多好多人,我卻不曾移開我的視線,

因為我找到了我想要的甜蜜的感覺....


「這裡有三支,都帶著吧!以防萬一!」


他的眼睛沒有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把筆遞給我之後,他就轉身走向考場裡,

我跟著他,走到昨天7月2日他陪考的位置上,他拿出他的書,我拿出我的書,

再也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一句都沒有。

第一節的考鐘響起,我闔上我的書,站起身來,從書包裡拿出他剛剛給我的鉛筆,

拍了他肩膀一下。


『你會在這裡等我吧!?』我問

「嗯?」他抬起頭來,皺著疑問眉頭看著我。

我對他笑了一下,沒等他回答,便轉身向教室跑去。


「當妳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時,再來想什麼是幸福還不遲。」

走進教室前,這句話再一次浮現在心岩上。


甜甜的,我的心裡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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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5:28:16 |只看該作者
﹝馨慧!妳的電話!﹞淑卿一手扳在房門口,叫著正在走廊上泡咖啡的我,

『誰啊?』我問著,熱水差點澆到手上,

﹝妳討厭的人。﹞她回了這句話,就閃身進房間了。


我端著熱咖啡回到房間,腦子裡還在想著誰打電話來,


『喂!我趙馨慧,哪裡找?』我接起電話,

〈馨慧啊?我是阿明啦!等會兒妳有空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討厭的聲音,比誰都討厭的聲音,

『沒!我沒空!一大堆東西要翻譯!』我不耐煩的回著,

〈喔!那我明天再找妳?〉他說

『明天也沒空!一大堆東西要寫!』啪啦的我就掛上電話,連等他說聲再見都懶。


十月,1999年,我的大學生活已經開始了一個月,從台北到高雄,

發覺除了比較熱之外,就是高雄的男人比較煩。


阿明,我的學長,在我剛進學校那天,他就開始不斷的邀我出去看電影,吃飯,

喝珍珠奶茶,問他男孩子不是都喜歡請女孩子喝咖啡嗎?為什麼他要請喝珍珠奶茶?

他說每個人都喝咖啡就沒啥稀奇了。


我想,我又遇到一個怪人。


跟淑卿上了同一所大學,對我來說是一項榮幸,因為在中山女中的時候,

我們的成績明顯的差了一截,現在居然還可以跟她同校,甚至還同班,

連宿舍都住同一間。


﹝怎樣?珍珠男又跟妳說什麼啦?﹞淑卿一邊打著逼逼,一邊問我,

『煩死了!』我回她,慢慢的把咖啡端到桌子上,

﹝誰叫妳自己要給他那次機會?現在沒辦法脫身了吧!﹞

『我怎麼知道?我那時是想說看能不能從他身上凹到免費的筆記啊!』

﹝是啊!沒想到凹到一堆珍珠喔....哈哈哈!﹞她笑著,比起在高中時更狂放。


我想人真的會變!尤其是環境變了之後,人的行為就真的會有明顯的變化,

淑卿在高中的時候,雖然比其他的女生都還開朗,但上了大學後,

她的個性明顯的開放了許多,從開學到現在才一個月,她已經誘拐了好幾位學長了。

我呢?我想,我也變了吧!變得更兇了點!但這一切都是那個阿明害的!

否則我還是一個氣質淑女。


記得跟林翰聰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台北車站,我手上拎著行李,

排隊等著買票,一張到高雄的火車票。

「喂!到了記得打電話回家給妳媽媽。」他說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

「聽說高雄比較熱,但妳還是得注意身體啊!」

『熱好啊!熱就不會感冒啊!』

「才怪!熱才容易流汗,流汗就容易感冒啊!」他反駁著,

『你吃錯藥啊?』

「換吃別的早餐吧!那裡可沒有人幫妳煎蛋泡牛奶麥片啊!」

『.....』


把錢交給售票員,拿著票,慢慢的走向地下的月台,他走在我前面,

幫我拎著兩大袋行李。

這樣的背影我看了好多好多次,卻沒有一次像現在一樣,有點痛痛的,

鼻子也酸酸的,怎麼跟我要離開家裡時一樣,媽媽也在家門口掉下眼淚來。

我果然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堅強,我以為我可以很瀟灑自在的離開家裡一個人到外地念書

,但這一離開就是360公里遠,遠嗎?我不知道,因為我沒有去過這麼遠的地方。

我本來堅持要自己到車站坐車的,但他卻比我更堅持要載我來,

就因為他說他有些話想跟我說。


『你要說什麼?說吧!還有5分鐘車就來了。』在月台上,我對著他說

「記得打電話給妳媽媽,這是她交代的!」

『我知道!』

「早餐沒有蛋,還可以吃蛋餅,這是妳媽媽交代的!」

『我知道!』

「書要念,身體也要顧喔!這也是妳媽媽交代的!」

『那你要交代的是什麼?』我問,


一輛火車進站,上面標著"台中→台北",這不是我的車,月台上的廣播響起,

旅客紛紛下車,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絲絲倦容。


「我沒有要交代的....」

『那你還說你有話要跟我說!』這一刻的我,多希望他對我說些話,

即使是再見也好,

「那是騙妳的!我只是想載妳來而已,台北的公車太爛,計程車危險...」

『喔!那我已經安全的在這裡等車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語帶針刺的,

心裡有點.....

「對了!我有一件事要跟妳說抱歉...」

『什麼事?』

「還是沒能教會妳騎機車,我很抱歉....」

『還有呢?』

「沒有了...」


他把行李提起,台北到高雄的車已經開始上車,我從他手上接過行李,

轉身就往車門走去。


「馨慧!」

他叫住我,在我踏上車之前,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用"喂"以外的稱呼。

「下次一定讓妳考到駕照!」他對我說,然後退後兩步。


我點點頭,上了車,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往窗外看,他一個人站在月台上,

剎那間我居然掉下眼淚來!心裡好像有千萬隻手在揪扯著,我想不到我竟然會捨不得,

捨不得他.....


我放下行李,衝忙的跑向車門,這時車已經緩緩開動,我打開已經關緊的車門,

對著他喊:


『我的事都做完了!你要告訴我,幸福是什麼喔!』

他看著我,笑著點點頭。


火車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我看不到他的時候,眼角滑落了一滴淚,

順著臉頰,滴在快得看不清楚的鐵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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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5:28:25 |只看該作者
他到了台中。


記得他收到錄取通知那天,我正在拖地,從四樓開始往樓下拖,而他拿著通知單,

從樓下往樓上走。


「妳也會拖地啊?」他站在低我兩階的樓梯上,身高182的他,現在看來我居然只高出

他一點點,

『喂!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會好不好?』我繼續拖著地,

「我考上了台中的學校。」

『那很好啊!哪一所啊?』我問,他從我身邊走過,

「勤益,工管科。」

『真的?不錯耶!聽說是國立的。』

「但是我想念的不是這一所....」

『不然你想念哪一所啊?』我停下動作,站在比他矮兩階的樓梯上,他看起來更高了,

「跟妳一樣,高雄的學校,高雄第一科大。」

『那為什麼不念?分數不到?』

「不是,是我必須到台中去念書。」

『為什麼?』

「我答應我媽,在我考上學校之後,要到台中跟她一起住。」


他說著,慢慢的走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這時候我有點怪怪的,

但說不上來是哪裡怪?可能是他剛剛的表情吧!有點落寞與失望。


聯考結束後的那段時間,我們時常在一起聊天,說話,跟以前不一樣的是,

我們很像朋友一樣,大概是懶得再吵來吵去了吧!

我跟淑卿一樣時常說到他,也一樣時常說到愛情,在這一段時間裡,我想過很多事,

該怎麼把大學念好、該怎麼讓自己習慣在外地的生活、該怎麼讓自己像個大學生、

該怎麼把握將來這四年的時間,讓自己真的有點收獲。

University,直接從英文的讀音來說的話,還真有點像"由你玩四年",

大家都說念大學像是渡假一樣,一轉眼四年就過了,留下的是什麼?

留下的是一堆嘻嘻哈哈,一堆聯誼經驗,一堆學長,一堆學姐,一堆玩遍全台灣的

照片,這並不是我希望的。


我考上的是外文,所以我就必須在外文上有點知識收獲,我甚至還考慮輔修資管,

讓自己能在這四年裡比別人多那麼一項收獲,就多那麼一項磨練,這對我來說,

才真的有意義,真的對得起自己的家人以及將要付出的四年的學費。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順理成章,高中三年的努力,換來大學四年的學歷,

大學四年過後,或許還可以換來碩士,博士,甚至大家嘴裡的博士博,

我想,這就是身為學生所謂的意義吧!付出那麼多的金錢與時間,換來幾張證明,

某大學某學系畢,某系所碩士,某系所博士,接著就是一身赤裸裸的闖進一無所知的

社會,開始碰它一鼻子灰,跌得滿身是傷,從這些灰與傷當中獲得經驗,也獲得一些

所謂的現實智慧,到那時候開始回收的是什麼?一去不回的赤子之心,換來的是狡滑

多詐的小聰明,血管裡塞滿了利益兩字,每天清晨眼睛一張開就是想著要怎麼賺錢,

要怎麼豐富自己的帳簿,而不是要怎麼豐富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內涵,想起來,

還真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多餘的,努力的換來不是自己想要的,而換來的那些自己又

帶不走。


淑卿說我想太多了,她說其實很多束縛都是自己找的,放開點,生活會更美好,

這下子我能說什麼?她說的也沒錯,而且三兩句就打敗了我的長篇大論,

現在在學校裡,只要沒上課,她很少出現在宿舍裡,時常聽她說今天去了哪裡,

跟哪個笨笨的學長,騙到了幾場電影,喝到了幾杯不錯的咖啡,其實有她這樣的朋友

很不錯,她在外面玩,會不忘帶點好處回來給妳,才開學一個月,我的床上已經多了

三隻布偶,還有一堆可愛的小飾品,她說,女校待久了,就會想嚐嚐約會的滋味,

我倒不這麼認為,因為我覺得她不像是在約會,而像是在玩男人。


淑卿問我,為什麼我不到台中去找他?

這個問題考倒我了,因為我跟他從台北車站的那次分手後,我沒有他任何消息,

他既沒有打電話給我,也沒有打電話到我家去,就連信,他也沒寫過一封,

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他的地址,不知道他的電話,反正他的一切我都

不知道,要怎麼找他?


我不像淑卿,可以一次跟這麼多男人玩遊戲,還可以讓男人完全相信她,這是她厲害

地方。我認識的男人除了國中時追過我的那個男孩子之外,就是他了。

說真的,我蠻想他的,尤其是在我一個人看著他給我的那張畫時,我都會想起那個

紅綠燈下,也會想起在火車上跟他道別的時候。但是這樣的想不是愛情那方面的想,

雖然我曾經有過甜甜的感覺,但那畢竟是經過我故意安排的,如果哪天真有那麼個機會

,我想我真的會開始喜歡他,如果有機會的話。


但是這一切都止於空想,因為我沒有他的消息,這一個月以來,我努力的適應著

大學的教科書,每天跑圖書館,找翻譯,沒課時也要悶在宿舍裡敲翻譯機,

雖然大一的課業並不重,但是我這輩子沒看過這麼多英文字母擺在一起,要認識它們,

還真得費一段時間,所以,我真的沒空找他,也沒空等他找我。


或許我曾經那麼想過吧!我跟他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沒有好的開始,也沒有好的結果

,就連淑卿都說我跟他像是標準的房東與房客的關係,約期一到,一個收錢,一個走人

,從此互不相干,陽關道與獨木橋的目的地不會是相同的。


沒想到.....


﹝馨慧,電話。﹞淑卿叫著我,

『誰?如果是珍珠男,跟他說我不在。』我小聲的對她說,

﹝不是,不是珍珠男。﹞

『那是誰?我媽啊?』

﹝妳接就知道了嘛!﹞


她的眼神透露出竊笑的感覺,我怪怪的接起電話,怪怪的喂了一聲,


「喂!誰是珍珠男啊?」


電話那頭,傳來揮別兩個月的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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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5:28:35 |只看該作者
說真的,我已經忘記那通電話的內容了,我只記得在掛掉電話之後,心裡的感覺是...

溫溫的,有點緊繃的,像是掉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又撿回來了一樣。


而我也莫名其妙的答應他,到台中去找他,就因為他說有樣東西要給我,

類似生日禮物的東西。


這讓我很不好意思,因為他跟我同一天生日,但我卻沒有準備任何一樣東西送他,

而他卻記得要送東西給我,於是我在出發到台中之前,買了一張Kenny G的新專輯,

我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印象中只記得他喜歡Kenny G的薩克斯風。


我第一次到台中,這是我第一次到台中。


當我在火車站前等他的時候,我的心情是非常緊張的,

因為我跟他已經兩個月沒見面了,他的樣子,我已經不太記得了,

在我的腦海裡,我對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聲音,他的身高,及他讓我忘不掉的背影,

而他的長像,我真的真的已經忘記了....


我從來沒有這麼的害怕再見到一個人,甚至我還害怕著我該用哪種表情面對他,

我該跟他說什麼?第一句話該如何開口?我的頭髮有沒有亂掉?我的臉色蒼白嗎?

我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在台中火車站的地下道旁邊,我跺著紊亂的腳步,

握在手中的CD,被手心裡的汗水鋪溼,不斷從我身邊經過的遊客,不斷從我面前

駛出的汽機車,對我來說都是模糊的,模糊的,看不清楚任何一樣東西。


他的速度一樣是那麼快,一樣在15分鐘內趕到,當他在我面前把車停下時,

我幾乎不敢看他,幾乎....


「等很久了?」他說,並且脫下安全帽,

『沒有,一下子而已,你的車呢?』我問,嘴唇在顫抖著,

「地震的時候壓壞了,修好之後換媽媽在開,我現在騎機車,比較方便。」

「喔....」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沒有任何一點點思緒在旋轉,看著我面前的他,

從機車置物箱裡拿出另一頂安全帽,我唯一的感覺是陌生。


「妳幾點的車回台北?」他問,跨上機車,

『八點多,晚上。』我坐上機車,

「那...還有4個多小時,我帶妳去一個地方。」


我戴上安全帽,雙手扶在車後座的支架上,對現在的我來說,這樣陌生的氣氛,

我沒辦法讓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去觸碰到他,而且這是我第一次跟他這麼接近,

除了撐在身後的手會痠之外,心裡也是滿滿的不自在。


一路上他沒有跟我說一句話,一句都沒有,我也沒有跟他說一句話,一句都沒有。

他的車就這樣奔馳著,離開了台中市,到了他住的地方,太平。

他往山上騎去,山路很小,路上有些爬山的老阿媽跟老阿公,還有一些不太像房子的

房子。

車子的引擎聲狂嘯著,排氣管裡噴出來的白煙也可以堪稱奇觀,他這時回頭看了看我,

再把頭轉回去,那眼神像是在嘲笑我的身材,讓一台90C.C的機車爬個山都那麼痛苦。


『我會減肥的,你別笑。』我說。


車子經過一小片夜總會,停在一片樹林裡,從這裡看出去,是一片鳥瞰,

一條河,一座橋,還有星羅棋佈的房舍,小的像螞蟻的車子,還有像螞蟻兒子的人們。


「到了。」他說,順便把引擎關掉,

『這是哪裡?』我問,心情因為這一片難得的風景也開始放輕了,

「這裡叫"雲深不知處"。」他說

『雲深不知處?誰取的啊?你嗎?』

「不是,聽說是一位工管科學長取的,他已經畢業了。」

『那他還真有文學涵養啊!』

「從這裡看出去,右邊是太平市,前面是車崙埔,左邊的山路一直走,

可以到南投國姓,這座橋叫一江橋,我的學校在那裡。」


他開始很有順序的向我介紹這片風景的每個地方,包括那看起來像片農園的勤益

技術學院,看他介紹的這麼高興,我真不好意思打擾他。


「好!我介紹完畢!麻煩妳複誦一次!」

『你有毛病啊?』

「呵呵!開玩笑的!」


這片小樹林裡,充斥著我跟他的笑聲。

揮別兩個月,他似乎變得比較開朗,或許是上了大學吧!學校的風氣是會讓一個人

改變他原本的個性的。

氣氛在笑聲的末端開始壓低下來,我的頭腦又回到原本的空白,我相信他也是,

因為我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在中山,過得怎麼樣?」他終於先開口了,

『還不錯!高雄的天氣比台北穩定多了。』

「學校的功課呢?還好吧!我想,依妳的成績,念書的功力....」

『不...我還沒習慣滿是原文的課本....』

「嗯...我也是...」


氣氛又再一次回到剛剛的尷尬,山上的風聲取代了兩人的交談聲。


『這是要給你的,就當是生日禮物吧!』

我從包包裡拿出Kenny G的CD,遞給他,

「謝謝!我以為妳忘了我們的生日是同一天咧!」

『我不會忘記的!我只是懶得記而已。』

「謝謝!」

『好了!你可以說了!叫我來台中要幹嘛?』


他看了看我,笑了一下,然後把手伸進口袋裡摸索著,


「妳閉上眼睛!」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無數不安的心潮往心岸上拍打著,我第一次被要求閉上眼睛,

而且是一個男孩子。


『可以不要嗎?』

「不行!」

『為什麼?我不喜歡別人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喔!』我學著他的口氣,

「但我相信妳會喜歡接下來的每件事!」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但我心裡面像是被羽毛騷弄著,又像是被一雙手揪緊著,

心跳早已不知道漏了幾拍....


我還是閉上了眼睛,或許是我被他說的話給吸引吧!我在期待著接下來的事會讓我有

多喜歡。


「閉著眼睛,聽我說完這段話。」他說,而我的心跳加快著。


我無法忘掉那天下午一切,包括那山上吹得我心情輕揚的風,

耳邊有樹葉的悉簌聲,麻雀的巧吟聲,還有他令我悠柔的聲音。


「這兩個月來,我每天都在想著今天的情形,想著這片風景在與妳分享時的情景,

我不斷排練著,台詞也天天在我腦海裡變換,每變一次,我就得寫下來一次,

我不是不找妳,只是我還沒有準備好,也知道妳還沒有準備好,但是每當我想起

妳在離我200公里遠的地方時,我都會害怕,哪天這200公里,會讓我失去妳,

所以我選擇在現在就告訴妳,在妳的心還沒有人進駐之前....」


他握住我的手,放了個東西在我手上。


「我知道這太急了,也知道妳一定會不同意,但我只是想告訴妳,只是希望妳知道,

我想跟妳在一起,一輩子,一輩子.....在一起。」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我手心裡的那個小盒子,墨綠色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因為我打開它的時候,那鑽戒的耀眼,是我沒辦法去形容的。


「妳想知道我心裡所謂的幸福是什麼嗎?我現在就告訴妳....」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模糊的,迷茫的,眼淚在眼匡裡泛著。


「幸福就是當妳戴上這個戒指,點頭對我說YES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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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5:29:44 |只看該作者
火車快速的往北直行,夜裡窗外的景色看得不怎麼清楚,因為車廂裡點著燈,

窗戶上看得見的只有車室內的倒影。


火車離開了台中市,經過豐原、苗栗、竹南、新竹,每一站都有人下車,每一站都有人上車,但我的心裡面,他剛剛上了車,安穩的坐在我心房裡,再也沒有人上車,而他似乎也不想下車。


從來沒有料想到,他會是我的初戀,也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朋友,曾經我是那麼得不在乎他,甚至那麼得討厭他,但這一切都好像註定了一樣,就像是他早就在那一端等我了,而我卻遲到了好久好久。


是的!我喜歡上他了,在那個下午,那片景致,那番話,與那耀光刺眼的鑽戒同時出現之際,就像男孩子常說的,配合著天時,地利,人合,再怎麼心似冰山的女孩子也會被溶化,被征服,更何況我這個小冰塊。


當然,我沒有戴上那枚戒指,更沒有說YES,因為我才19歲,我不可能現在就決定我的將來。

但不可否認的,他確實深深的撼動了我的心,也深深的在我心裡埋下愛情的種子,

而它迅速的滋長著,攀附著心牆,像藤蔓一樣的把整顆心包附著。


那天是10月24日,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


我說過,愛情這種東西是會害死人的,一旦染上了它,任何短暫的分離,任何芝麻大小的事情都會惹得自己心酸,心疼,心痛,心冷,當然也包括心死。而我這個愛情世界裡的新手,才剛剛接觸到最基本的心酸而已。


在他送我到台中火車站時,天知道我有多不想離開,天知道我有多想再跟他在一起,

就算是陪著他到處亂跑,陪著他發呆,陪著他數螞蟻,甚至是陪著他無聊,我都心甘情願,只要可以陪著他就好。


「到台北之後,打個電話給我。」

『好....』

「台北可能會下雨,別淋雨喔!」

『好....』

「自己回家時要小心點,別坐計程車。」

『好....』

「如果會冷,就...」

『我只是答應跟你在一起,可沒答應讓你囉哩八嗦喔!』

「來不及了,妳已經答應了,就得照我的話做。」

『但件事情我現在不想照著你的話做。』

「什麼事?」


我從包包裡拿出那墨綠色的小盒子,再打開來看一眼,然後還給他。


『我不想把它帶回家,你幫我保管吧!』我說

「為什麼?這是要給妳的禮物,它就是妳的了啊!」他疑惑的問著,

『這不算是禮物,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歸屬感。』

他還是一臉疑惑的,

『我不能收著它,至少現在不能,因為我還不是任何人的,我現在屬於我自己,或許有一天我會戴上它,那表示.........』


火車這時候進站了,轟隆震耳的聲音,掩住了我想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妳說什麼?」

『我回去會打電話給你。』


他拉著我的手,從我的腳步開始往後移動到我上了車,他沒有放開過,從他的眼神中,

我彷彿看見兩個月前,他在台北火車站目送我離開的樣子。


一個短暫的分離,一個誰都不想放開誰的手的場景,一個充滿離情的夜晚,一個隔著窗戶看著窗外的他的人,還有一滴捨不得離開的眼淚。我想他一定比我更難過,因為連我都覺得現在的情況,等於是我在離開他,而他只是在原地,靜靜的等待我再回來的人。


10月24號,1999年,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


火車漸漸的開動了,他的身影佇立在月台上,隨著車行漸遠,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不能收著它,至少現在不能,因為我還不是任何人的,我現在屬於我自己,或許有一天我會戴上它,那表示你要結婚了,因為我想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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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5:31:31 |只看該作者
﹝什麼?妳說真的假的?﹞淑卿瞪大了眼睛,臉上的保濕面膜差點毀於一瞪,

﹝他送鑽戒給妳?不會吧?!﹞

『真的啊!幹嘛騙妳!』我收拾著行李,也收拾著剛從台北趕回高雄的疲憊,

﹝那鑽戒咧?借我看一下!快!快!快!﹞淑卿仰著貼有面膜的頭,伸手直在我面前晃誘,

﹝鑽戒耶!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沒有摸過什麼是鑽戒耶...!﹞

『我沒有拿!』

﹝我也沒有拿啊!妳放哪去啦?﹞

『妳豬頭啊!我是說我沒有向他拿!我沒有收下那個鑽戒啦!』

﹝.....!!﹞淑卿這下子連面膜都不顧了,

﹝妳豬頭啊!鑽戒耶!妳以為是彈珠啊?為什麼不拿?﹞

『如果是彈珠我還會考慮把它收下來。』我收拾好行李,坐回床上,

﹝妳屬什麼的?﹞

『猴啊!』

﹝耍什麼猴性子嘛!?有鑽戒不拿?跟自己過不去?﹞

『如果是妳,妳拿不拿?』

﹝當然拿啊!這還需要懷疑嗎?﹞

『如果拿了那鑽戒的代價是要妳嫁給他,妳拿不拿?』

﹝先拿再說,嫁不嫁隨緣吧!﹞

『妳屬什麼的?』

﹝猴啊!﹞

『妳孫悟空啊!這麼隨性啊!』

﹝話不是這麼說!再怎麼說那也是個禮物嘛!不拿挺沒禮貌的!﹞


我當然知道淑卿在想什麼?對她來說收集男孩子送給她的禮物等於是興趣,

也是一種商標吧!我曾經問過她,為什麼要一次跟這麼多男孩子糾纏?

她給我的答案很令人結舌,她說她非常嚮往婚姻生活,她很想結婚,很喜歡結婚,

但又怕婚姻真是愛情墳墓,所以她要在結婚前賞遍男性種類,再仔細擇一,

務必使婚姻達到她理想中的完美。

我說她想太少了,結婚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一把自己送給另一個家庭,一個自己從來

沒有涉足其生活方式的家庭,能不能習慣還不說,多了個公公婆婆要照顧,肚子大了

還得照顧小孩,更慘的是自己的先生如果是個驢蛋,妳的下半生肯定是生不如死,

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結婚可不像想像中那麼輕鬆容易的!


﹝喂!馨慧啊!妳會想他嗎?﹞淑卿趴在床上,晃著那兩隻讓人羨慕的纖細小腿,

『現在嗎?』

﹝是啊!剛掉進愛情裡的男女都是很黏的,連思緒都一樣喔!﹞

『會....會.....會吧...!我想....』

﹝還有不確定的喔?﹞

『妳說的想是哪一種想?』

﹝還分種類喔?就是很想馬上看到他的那種想啊!﹞

『那....只有一點點而已.....吧!...我想...』

﹝妳什麼血型的啊?﹞

『O型啊!』

﹝這麼圓啊!什麼答案都模擬兩可,概況承受啊!﹞


有嗎?我的答案真的是我心裡想的答案啊!我是想見到他沒錯,但我知道他很忙,

而且我在高雄,他在台中,我們彼此有自己的功課,並不是說想見面就能見面的,

這是我在那天從台中回台北的火車上就已然知覺的了。


曾經聽過一些遠距離的愛情故事,也聽過一些這些故事的結果,大部份都是日久離疏,

男的忘情,女的失意,再者就是一方癡傻的等待著另一方,而另一方卻另結新的一方,

使得原本兩點共線的愛情方程式出現第三點,而迫使方程式必須改寫成三角試題,

這樣的結果是什麼?三個人都痛苦,沒有一個人是快樂的。不管這個方程式是兩女一男

,還是兩男一女,終究沒有一個人逃得掉愛情的苦澀面。


我害怕著,所以我理性著,我帶著三成浪漫,七成實際在伴著他走這這段感情路,

甚至說是二成浪漫,八成實際也不過份,這樣有好也有壞,也造成了我對於"思念"

的冷感,僅僅讓那麼一絲一毫的思情滲出心房染布,所以說,我想他嗎?

是的!我想他,自我保護性的想著他。


這時電話響了,我跟淑卿同時看向電話,然後兩個人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想先接電話的動作出現,在這時候,我心裡面居然麻酥了一下,像一道電流通過似的,很舒服的電流,因為我心裡正想著,是不是他打電話來?是不是他?


『淑卿,妳接好不好?』

﹝為什麼妳不敢接?﹞

『.....』我搖頭,表示不敢,也表示不知道為什麼?

﹝喂!找誰?﹞淑卿接起電話,﹝喔!馨慧啊!你等一下。﹞她看了我一眼,把電話遞給我

,我拿過電話,急忙握緊通話口,然後問淑卿,

『誰啊?』

﹝接就知道啦!﹞


我心跳著,速度明顯快了,為什麼會這樣?我希望是他打的沒錯,現在明明已經打來了

,為什麼我還會緊張?難道我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難道我對他的思念比想像中的要多許多?還是我不習慣以"我是他女朋友"的身份接他電話?


手居然有點發抖.....


『喂!馨慧啊!我是阿明!明天中午社團要開會,我想.......』


阿明?那個討厭的珍珠男?


該死!真是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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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5:32:44 |只看該作者
隔天中午,在社辦裡,我一個人吃著便當,看著下午要小考的西洋文學概論,

整間社辦只有我一個人,這感覺還真不是普通的奇怪,不是說今天中午要開會嗎?

怎麼只有我一個人來呢?

過了沒多久,欣儀學姐來了,她是音樂學系的學姐,聽說她的鋼琴功力非常了得,

而且人長得非常漂亮,披肩的秀髮加上清秀的鵝蛋臉,深邃的輪廓及攝人的雙眼,

再再掩飾不住她引人多看一眼的氣質,但她有一個很奇怪的外號,跟她的氣質一點都不搭配,她的外號是跟她同年的學長取的,叫"六指琴魔",聽學長說這是一種恭維

,表示她的琴藝絕對不在話下。

其實我對欣儀學姐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與其說我對她有奇怪的感覺,不如說我對學長們的眼睛感到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既然欣儀學姐這麼漂亮,又有每個男孩子都喜歡的溫柔氣質,為什麼沒有一個學長喜歡她?我曾經問過珍珠男,他說不是沒有人喜歡她,而是沒有人敢追她,至於為什麼,珍珠男給我的答案只是一個冷顫。


『啊!學姐,不是說今天要開會嗎?』我蓋上便當盒,

「開會?沒有啊!今天沒有要開會啊!」學姐帶著奇怪的眼神回答我,

『咦?可是昨天晚上珍珠男...啊!不!是阿明學長打電話告訴我說今天要...』

「呃...?妳在這等一下,我去問一下。」

學姐說完就走出社辦,留下我一個人在社辦裡生產問號。


沒多久,文賢學長也進到社辦來,他是珍珠男的同學,跟珍珠男是同一夥的,為什麼我說他們是同一夥的?我見到他的次數並不多,但每次看到他總是帶著一杯珍珠奶茶,

所以這證實了"物以類聚"這句話。

『呃...學長,珍珠奶茶好喝嗎?』我看著他手上那杯珍珠奶茶,

「好喝啊!妳要不要啊?學妹?」他喝了一口珍珠奶茶,

『呃...!不了!請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欣儀學姐啊?』

「沒有啊!怎樣?」

『呃...沒有...那學長...今天要開會嗎?』

「開會....?嗯...我去問一下,妳等等!」

學長說完就走出社辦,又留下我一個人在社辦裡莫名其妙的。


沒多久,季芬學姐也進到社辦來,她是欣儀學姐的同學,聽說鋼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所以她跟欣儀學姐也是一夥的。


『學姐,請問一下....妳有沒有看到欣儀學姐....?或者是文賢學長啊?』

「沒有啊!怎麼啦?」

『呃...那請問一下...今天要開會嗎?』

「今天?咦...?不是明天嗎....?呃...我問一下,妳等我喔!」

學姐說完就走出社辦,再一次留下我一個人在社辦裡....


我開始有一種被騙的感覺,而且我確定我是被騙了!但是被騙了什麼我不知道,

我只是傻傻的坐在社辦裡,等著欣儀學姐....文賢學長及季芬學姐三個人其中一個來告訴我今天中午要不要開會....

我開始懷疑我加入的到底是一個社團還是一個犯罪組織?


過了沒多久,康寧學姐也進到社辦來了,她姓康單名一個寧字,但因為她的身高不高,

再加上她並不是....並不是很瘦,所以他被學長們取了個外號叫"小叮噹"。


這次我學乖了,我不再問她今天要不要開會,我直接問她要去哪問開會的事情,

因為我已經開始害怕她再一次丟下"妳等我"這句話,然後再一次消失在社辦門口一去不回,那門口像是會吃人一樣,凡是消失在門口的學長、學姐都會一去不回。


「喔!妳要問開會的事要去問阿明喔!」康寧學姐很認真的回答我,

『就是阿明學長打電話給我跟我說要開會的!』我語帶氣憤的說著,

「是喔!好像有要開,又好像沒有啦!不然妳自己去問他好了!」

『我正有此意!他在哪裡?』

「他在文學院,好像在語言中心的樣子吧!」

『謝謝學姐!』


終於換我走出社辦門口了,我往文學院方向快步行走,邊走還邊咒罵那個討厭的珍珠男。


走進語言中心,我沒看到半個人影,別說是珍珠男,就連剛剛的那幾個學長,學姐我都沒看見,空蕩蕩的語言中心裡,只有我一個人,氣氛彷彿又回當剛剛在社辦裡的感覺,該不會等等又來了幾個學長、學姐,然後又開始重演剛剛的戲碼。


很明顯的,我被人"裝笑偉"了。


正當我在氣憤的咒罵著那該死的珍珠男生兒子會怎麼樣的時候,我聽到有人拿著擴音器說話的聲音,從文學院外面的中庭傳來,這個聲音聽起來好像某個人的聲音,

某個我並不喜歡的人的聲音。


「馨慧!今天要開會,但今天出席會議的人只有我跟妳而已!!」


我走出語言中心,往中庭看去,我看到珍珠男一個人站在中庭,拿著擴音器對著語言中心的方向喊著,接著沒多久,附近便開始出現圍觀的人潮.....


「對不起!我騙了妳!但是如果我不跟妳說今天要開會,妳一定不會理會我的邀約,

而且如果我沒有叫那些妳的學長學姐幫我,妳也不會到語言中心來找我。」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還包括剛剛那些"狼狽為奸"的學長、學姐們。


我傻了!愣愣的站在那邊,腦子裡的顏色只有白色。


「馨慧!今天要開會的主題是,我喜歡妳,想請妳當我的女朋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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