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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岑凱倫] [愛神]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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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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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1:18:02 |顯示全部樓層
柏青、谷澄、力祺三人是好朋友,力祺和柏青同時愛上了谷澄的妹妹谷菱,谷菱選擇了各方面都很一般
但老實體貼的柏青,而放棄了英俊富有的力祺。力祺無奈,只得娶童年時好友雅悠為妻,但心中還是忘不了
谷菱。雅悠懷孕,力祺希望妻子生個像谷菱那樣的女兒,雅悠卻生了個兒子,力祺更為不滿,夫妻之間出現
了裂痕。後經谷菱的多次勸說,力祺認識到,被愛更加幸福,天使般的谷菱挽救了一樁即將破裂的婚姻。

林力祺看看他那耀眼的名表,差不多六點了,猛然想起答應谷菱七點半去吃飯,他忙把辦公椅一轉,後面是一排電腦、電視。秘書室內的秘書還在埋首工作,力祺叮囑了幾句,並叫她下班回家。
  關上電視,提起公文箱便往外走。一整幢大廈都是林氏機構。
  秘書已吩咐車場服務員,把他的勞斯萊斯跑車開到大廈門口。
  林力祺把公文箱放進車廂,突然又記起今天是念斯的一周歲生日,他問服務員:“我們這兒附近有沒有玩具店?”
  “街口就有間大百貨公司,四樓是玩具部。”服務員笑笑:“我曾給兒子買了部玩具勞斯萊斯,價錢不便宜,真的一樣。”
  “有沒有洋娃娃?”
  “有,要什麼有什麼。”
  林力祺看看表:“我趕時間,你半小時後替我把車駛到百貨公司的門口,好嗎?”
  “我現在送林先生到百貨公司,半小時再把車駛去,正門不准停車。”
         ※       ※       ※
  林力祺乘自動電梯直上四樓,踏出腳,這兒果然有很多玩具。力祺這麼大個人沒買過玩具,沒弟妹,沒小輩,念斯又小,谷菱說過女兒一歲才會喜歡洋娃娃。
  終於到洋娃娃的部門,看了又看,沒有喜歡的,第一次送洋娃娃給念斯,一定要最好的。
  一個短發的女售貨員一直隨著他走:“先生,喜歡哪一個洋妹妹?”
  “一歲的小寶寶喜歡怎樣的洋娃娃?”
  “一歲還很小,不會挑剔。但由於寶寶小,給她買個軟綿綿的,讓她可以抱著睡覺。”女售貨員把一個洋娃娃拿到力祺面前:“這個好不好?前天剛到的。”
  “有沒有大個的,這個不漂亮。”
  “有,不過寶寶才一歲……”
  “沒關系,就要最大最好,而且一定要漂亮,因為這是第一份禮物。”
  “噢。”她終於投其所好,挑到最“好”的,力祺剛要掏錢包拿信用咕……
  “玉嫻,你真賣力啊!”傳來一把嬌脆聲音。
  “拿薪水的,不用做事呀!”玉嫻抱起洋娃娃,接過信用咭:“你等著。”
  玉嫻去收銀處,力祺放好錢包,回轉身,哎唷!就在他前面,有個女孩子,令他眼珠子幾乎掉了出來——
  她一把長秀發隨意的散著,鵝蛋臉,柔媚的雙眼,長長的眉,長長的睫毛,眼珠子閃亮如黑鑽,一管秀麗高雅的鼻子,紅潤的雙唇像筆畫的菱角,她的皮膚像鮮牛奶一樣,又白又滑又嫩。那張俏臉連護膚霜也沒有,真是天生麗質,絕色佳麗。
  不過,把林力祺神魂攝去的並不是她的天然美,而是她競有九分像谷菱——少女時代的谷菱。
  女孩子被他看得粉面嫣紅,更添嬌艷,她一轉身,走開六七步。
  “先生,先生,你的洋娃娃,收條和信用咭……先生!先生!”
  “噢。”林力祺也一臉的紅,有點手忙腳亂。另一位售貨員已代了玉嫻的位置,玉嫻拖了那小美人往內走。林力祺直看著她那亭亭玉立的背影消失。
         ※       ※       ※
  谷菱走出來歡迎林力祺。
  力祺看見她,一愕!谷菱穿件紫白花的旗袍,頭發短短的,全往前面梳。
  “谷菱,你怎麼把頭發都剪了?”
  谷菱笑了起來:“你們大男人呀!都是喜歡女孩子披著一把長長的秀發,長發披肩,臉上不施脂粉,短裙仔,平底鞋、白短襪,清秀出塵。哎!我已不是小女孩,我是人家的太太,孩子的媽媽!”
  “為什麼剪短了頭發?”還是要問。
  谷菱一面把凍飲放到林力祺手上,一面說:“我從生下了念斯,整個人胖得像個皮球,圓嘟嘟的,做了一年運動,身材才回復舊觀;可是那張臉,還是圓鼓鼓的。發型師早就勸我改發型,況且帶孩子一把長發也不方便,頭發常掃向念斯臉上,於是今天把心一橫,把頭發剪了。這發型令我的臉看起來沒有那麼胖;況且,這是今年最流行的發型。怎樣?真的很難看?”
  “不會,人漂亮改什麼發型一樣漂亮。”力祺始終為她那頭發可惜。
  “開我玩笑,老了,媽咪級啦!”
  “念斯呢?我都忘了,一路駕駛想心事,把禮物都留在車裡。”
  “想什麼?駕車要集中精神。”
  “沒什麼,我去把禮物拿來。”力祺怎能告訴谷菱,他在想那美人?於是加快腳步向外跑。
  力祺抱著洋娃娃走進屋去,谷菱已抱了女兒——念斯出來。
  那寶貝打扮得像公主一樣。
  谷菱看見洋娃娃,低叫:“力祺,這洋娃娃不是送給念斯的吧?”
  “為什麼不是?今天誰生日?除了她還誰有資格接受這洋娃娃?”力祺用手逗逗念斯那圓波波的臉:“是吧?念斯。呀,你看她多可愛,就是笑,嘰嘰咕咕。寶貝,你在說什麼?唔?”
  “力祺,這洋娃娃幾乎大念斯兩倍。”谷菱撫著洋娃娃哈哈笑:“你以為念斯多大?她才一歲,你以為她十四五歲?這個洋娃娃好漂亮,怪不得,法國貨,好貴的,你可以拿它去逗你的女朋友。嗯!最適合十六七歲的女孩。”
  力祺馬上又想到那小美人,那小美人看來真的很年輕。
  “唏!力祺,你怎麼發呆?”
  “不,不是發呆。”力祺忙解釋:“是發愁,我第一次送禮物給念斯,今天還是她生辰,這洋娃娃真的沒有用?”
  “不是!這洋娃娃可愛極了。不過,暫時不能給她玩,她不懂事,洋娃娃又太大,若念斯睡了,洋娃娃壓住她會令她窒息,等她兩歲時才給她玩吧。”
  力祺頹然:“那我豈非沒禮物給她?”
  “有,有,在心中。”谷菱哄女兒說:“快親親力祺叔叔,羅!要聽到聲音的,不然叔叔不疼你的了。”
  小寶貝忙把頭伸過去,親力祺的臉,啜然有聲。
  力祺直甜進心坎裡,真恨不得念斯是他的親生女兒。
  “什麼在心中?”谷澄由裡面出來,後面跟住的女人是他的太太黃玉花——奧莉花。
  “力祺送給念斯的生日禮物。”
  “嘎!力祺什麼時候學得那麼醒?竟然送無形禮物。”
  “不!力祺送來這個名貴大娃娃,洋娃娃太大,我暫時不敢放在念斯的床上,留待明年。”谷菱忙說。
  “洋娃娃好可愛。”黃玉花一邊撫摸玩具一邊說:“實在太大了,放在念斯床上會嚇壞她,送給我就差不多。”
  “三十歲的人了,還玩洋娃娃!”谷澄咬咬下唇。
  “你又來。”黃玉花瞪著丈夫:“我還沒過生日,怎能算三十?我才只不過二十幾。你呀!腦子有毛病。”
  “力祺,你實在們心,念斯那麼小就給她送個巨型娃娃。”谷澄沒理太太:“寶兒呢?你從來沒有送給他禮物。”
  “誰說沒有?啊!柏青兄來了,你問問他。”常柏青拖著寶兒出來。
  “有,有,我們剛才玩的電視游戲機,就是力祺送給寶兒的。”常柏青笑眯眯,一副幸福男人的模樣:“寶兒不要槍,不要炮,就是纏住力祺給他買電腦。力祺向美國訂的,上星期才送來。喂!寶兒,你還沒有向叔叔道謝。”
  “謝謝力祺叔叔。”寶兒已經六歲多,今年九月便念小學。
  “哥……哥……”念斯笑嘻嘻叫寶兒。
  “念斯好漂亮。”力祺拖著寶兒逗念斯:“像媽媽一樣美麗。”
  “她比我好看,我總覺得她有點像查格斯。查格斯才真好看。”谷菱神往地說,臉上露著笑意,幾年了,她始終忘不了查格斯。
  常柏青眼神一抹黯然。
  谷菱忙說:“念斯,讓舅舅抱你。”
  “抱什麼?你笨手笨腳。”黃玉花推開谷澄,把念斯抱在懷裡:“念斯,親親舅媽。”
  “大嫂,你也很喜歡孩子?”力祺說。
  “誰不喜歡孩子?特別是這樣美麗的BB。”黃玉花用力吻著念斯。
  “什麼時候請我們吃紅雞蛋?”力祺問。
  “沒得吃了。”谷澄攤手聳聳肩。
  “你怎會說這種廢話?”黃玉花又瞪丈夫。
  “廢話?是真話,我們比菱菱早結婚半年,你要是能生,早就生了。”
  “有些夫婦結婚七八年才生孩子,嘿!你說沒得生?”黃玉花面色變:“說不定毛病就出在你身上。”
  “我沒毛病,如果我身體不正常,怎會……”
  “怎會什麼?你為什麼不說下去?”黃玉花迫著谷澄:“你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哼!真有此事,我控告你通奸,馬上離婚!”
  “你張大喉嚨,像在街市賣菜,你看你,差點把小念斯嚇哭了。”谷澄搶過念斯送回谷菱手上:“潑婦罵街!”
  兩夫婦又大吵起來。
  谷菱勸也勸不住,還被推了開來,似乎大家都見慣不怪。
  力祺問:“谷伯伯和谷伯母呢?”
  “環游世界去了。”谷菱笑了笑:“你一定不相信。”
  “真的?谷怕怕常說旅行大花錢,而且,他強調賺錢要緊,想賺錢就要親力親為。放下生意去旅游?兔費都不去。”
  “近年他也改變些,沒那麼重視金錢,況且兩夫妻能吃多少?工廠來了些干勁十足的年輕人,他已經慢慢放手。”
  “他結束生意,谷大哥和你會照顧他們。”
  “所以我每次看見爸媽,就慫恿他們。爸也看化了;他說,趁能吃能走能看,去看看世界,否則一輩子都以為世界只有香港那麼大。今天爸媽打長途電話給念斯,他說最喜歡美國,因為美國實在先進,太棒了!”谷菱見谷澄夫婦愈吵愈厲害,念斯縮在母親懷裡。就說:“哥哥。奧莉花,要不要吃飯?”
  “吃飯了。”柏青把谷澄拉開,寶兒去拖黃玉花。
  谷菱把念斯交給保母,她吻了吻女兒的臉:“乖,等會兒媽咪陪你睡覺,給你唱大蘋果……”
         ※       ※       ※
  林力祺關掉所有的電視和電腦,再按開辦公室後的密室暗門。
  這辦公室在未經裝修時,是爸爸的。室內分為兩截,一半是放機密文件,現在改為電腦高度秘密儲藏室;因為他們轄下有工廠,有自己的新產品,預防“發明”外泄,怕有工、商業間諜。
  另一半是林爸爸休息用的,年紀大,業務太繁重,他每天吃午餐後,多會在這兒小睡。林力祺一直沒有用過這一半。
  今天上班帶了些衣物來這裡存放著,准備隨時有用。平時因為要上班,年紀輕輕已是集團的大老板。所以,每天例必西裝全套、結領帶,意大利高級富豪型皮鞋。
  昨晚又夢見那小美人,小美人看來年紀很小,自己已經二十七歲,再穿上那老氣的西裝,兩個人似乎很不相襯。於是他下班時換了白褲。黃T恤,白色外衣,白色運動型的皮鞋。一照鏡子,年輕了、輕松了、似乎更瀟灑了!很久沒穿便裝,其實便裝很好,連腳步也輕快。
  一下子便到玩具部,又看見那叫玉嫻的瘦削女售貨員。
  他認得她,她也認得他。她含笑走過來:“先生,又要買洋娃娃?”
  “啊!是的。”來這裡不買洋娃娃難道買小美人?“昨天那個實在太大了,差點把寶寶嚇著。”
  “昨天我已經說過不要買那麼大的洋娃娃給一歲的寶寶。”
  “對了,你說過,是我以為越大越好。洋娃娃要留到明年,所以,今天來另外買一個。”
  “喜歡一個怎樣的?”
  “還是你代我選吧、這些我根本不懂。”林力祺真是無所謂,又志不在此。
  “這個好不好?噢!你為什麼不先問問太太?她會知道女兒喜歡什麼或什麼才適合她。”
  “太太?什麼太太?”
  “你的太太,昨天不是令千金一歲生日嗎?”
  “我……我太太?”林力祺笑出來,又一陣子黯然:“我還沒有結婚,連要好的女朋友也沒有。”
  “對不起!我太多嘴。”玉嫻把一個十五英寸大左右很可愛的洋娃娃拿出來:“這個好不好?”
  “很好,謝謝你幫忙。”他一面掏錢包一面問:“你朋友今天不來?”
  “我六點半下班,另一位同事還有大半個鐘頭才來。”
  “我不是說你的同事,她應該不是在這兒工作的,她沒穿你們的制服,她頭發長長的……”
  “啊!你說雅悠,她不是我同事,是我的同學,現在,她大概還在替人補習。”玉嫻想起了:“先生,雅悠——我同學說你昨天盯著她,令她很難為情。我的同學很純潔,是好人家的女孩,她……她從來未交過男朋友的。”
  “對不起!昨天我太失儀。”力祺本來白裡透紅的臉一下子全紅了:“但是,我根本無心冒犯雅悠小姐,我……實在事出突然。”
  “事出突然?出了什麼事?”玉嫻頗精靈又不怕事,此刻她已不把林力祺當顧客。
  “因為她和我同學兼好朋友的妹妹,長得一模一樣,我看見她,嚇了一跳,真是好意外。”
  “哈!真假公主?真假千金?新姊妹花?那麼巧?粵語長片?人有相似,好呀!證據呢?”她喃喃:“誰看見雅悠不是那副死相!啐!”
  “證據?這……呀!我記起了,昨晚我和念斯拍了幾張即影即有的相片,谷菱送了我一張,我放得很好……在錢包內,我拿給你看……”
  “請等一等,開工時間我不能盡是聊天。”她走過去招呼兩位要購物的太太,她們買了洋娃娃,玉嫻才回來。
  林力祺幸好已經把相片拿出來。“這位就是我同學的妹妹。”
  玉嫻接過照片,一看,叫了起來:“好像,好像,真的那麼像!”
  “是不是一模一樣?”
  “像是像,不過,雅悠比她更美麗。”
  “谷菱十六七歲的時候,也很美麗,根本舉世無雙,現在還是美麗。”
  “看幾眼也有百發之九十像,但雅悠的鼻子好、嘴好美、眉長而有情。我祖母說雅悠將來是旺夫益子相,好命!”
  “我同學的妹妹命也好。”
  “不好!雅悠的鼻子是一直過的,她不同,有小小露骨,這種鼻子不好。”
  “她的鼻子很漂亮的。”
  “我沒有說她鼻子不漂亮,但不夠直。你不懂,不懂的人便看不到。這是她的丈夫嗎?”
  “不!這是她的哥哥,就是我的同學,這張相片是我們四個人拍的。”
  “她哥哥也很英俊,但看來風流,沒你好。呀!這個就是昨天生日的寶寶嗎?好漂亮,好可愛。嘩!唔!趣致極了。”
  “玉嫻小姐……”
  “你怎會知道我的名字?”
  “昨天我聽到雅悠小姐叫你。你似乎懂得不少東西。”
  “我懂什麼?售貨員。”她一直在看著念斯的相片笑。
  “你好像是會看相算命?”
  “我祖母替人看相算八字的,多少會一點點。喂!雅悠,你快來……”
  林力祺立刻望過去,他的小美人來了,一套織小花的套褲套裝、花布鞋、白短襪,手拿一個公事包型的白書包,看見林力祺,她停步不前。
  “雅悠,你過來,原來他不是色魔,原來真的人有相似。”
  玉嫻忘形地走過去,大概已忘了自己的身份——售貨員。
  雅悠拿起相片看了一會,逐漸露出了微笑。她的牙齒像一排整齊的珍珠,唇齒的確極美。她很自然的走過來,友善地對林力祺說:“我的確和你太太頗為相似,怪不得昨天你會那樣看著我,我現在明白了。”
  “謝謝,但我……”
  “他還沒有結婚,這是他的好同學,和你相似的是他好同學的妹妹,你看她的寶寶多可愛。”
  “對啊!好漂亮的BB……”
  “你們聊聊,我要去收銀處。”王嫻拿了力祺的信用咭和洋娃娃跑開去。
  “每天替人補完習就來這兒?”力祺問。
  “你怎會知道我替人補習?”
  “玉嫻小姐說的。”
  “你還知道她叫玉嫻?”
  “我也知道你叫雅悠小姐。”
  “又是玉嫻說的。”她把書包放在櫃台上,搖搖長發:“你呢?你叫什麼?”
  “我姓林,叫力祺,林力祺。”
  “啊!林先生,常來這兒買東西,老主顧。”
  “不!昨天我第一次來,不過,以後我會常來。”
  “為什麼?”她看看他,又微笑低頭:“這裡的洋娃娃特別美,還是玉嫻的服務特別好?”
  “兩樣都是!不過,第三個理由更加重要。”
  “第三個理由是什麼?”
  “我不敢說,怕你生氣,昨天已經冒犯了你。”近年林力祺也有不少女性朋友,但小女孩少些;不過這個小美人,他是決心追求的了。
  “我不是那麼容易生氣的,”她點一下頭:“我並不難相處。”
  “那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雅悠小姐,我想跟你做個朋友。”
  “嘎!”她又兩頰嫣紅:“我從來不和男性交朋友。”
  “我不敢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你可以把我當女性,不要想歪了就是。”
  “說得是,但我根本不認識你。”雅悠還是一臉嬌羞。
  “我們已經通了姓名,我知道你是好女孩,沒有交過男朋友,是位補習老師。至於我的事,我還沒有結婚,也沒有要好女朋友,剛才已經告訴了王嫻小姐。你想知道有關我的任何事,隨便問。”
  “我不知道問什麼,我沒想過交男朋友,特別是這種情況下。”
  “你需要有人做媒,正正式式介紹?”他說,他想自己是唐突些。
  “不!我最不喜歡有人替我做媒,但是……”
  “問題是,你和雅悠交朋友的原因和動機。”玉嫻已經回來,洋娃娃用個漂亮的袋子放好。
  “動機是親切感。”
  “親切感?”
  “我和谷澄谷菱——相片中那對兄妹從小玩大,所以我第一次看見雅悠小姐,心裡便有一種感覺,我和她已經認識了很久。”
  “原因呢?”
  “想和一個我對她有親切感的人做朋友。”
  玉嫻聳聳肩,不以為然。這時候又有顧客來,玉嫻要走開。
  “雅悠小姐。”玉嫻不易對付,小美人似乎單純得多:“玉嫻小姐六點半下班,我們一起去吃茶好不好?”
  “不行,我們約好,去看一個同學。”
  “你的同學住哪兒?”
  “很遠。”
  “那很好!我有車,我送你們去吧。”
  “我不知道玉嫻肯不肯,而且,我沒空和你去吃茶。”
  “你沒空就改天吧!今天光做柴可夫斯基好了。好嗎?”
  “好吧。”雅悠笑起來很好看:“如果玉嫻不反對。”
  玉嫻口來,雅悠告訴她:“林先生有車,他要送我們一程,好嗎?”
  “好!私家車總是比較舒服。”另一位售貨員來,玉嫻說:“我去換衣服,十分鐘。”
  “我們到樓下等你。”雅悠說。
  玉嫻用手指繞了個O字。
  “稍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
  “那邊的電話可以借用,我先下樓。”
  雅悠踏上自動電梯,林力祺忙打開公文箱,用無線電話通知服務員把他的跑車駛來。
         ※       ※       ※
  林力祺對傅雅悠很有恆心,足足一個星期,風雨不改的到百貨公司,前後買了九個洋娃娃,送了念斯兩個。谷菱說太多,那七個力祺只好留著。
  林力祺每天做司機,送玉嫻和雅悠,但他始終不知道雅悠住哪兒;因為玉嫻一定要力祺先送雅悠到火車站後送她,如假包換的電燈泡。
  話雖然如此,友誼還是會增加,大家已經沒有最初的陌生感,也會聊天談笑。
  他知道她們都是中七的學生,趁暑假見識社會,所以一起去做暑期工。雅悠喜歡做小老師便去替人補習,玉嫻去做售貨員。
  最初雅悠以為林力祺還是大學生,力祺告訴她已經做事,公司在百貨公司的後面,但他沒說自己是大老板,連跑車也說成是公司車。
  不是怕雅悠虛榮,她很純樸。力祺怕雅悠嫌他太富有、學識太高、年紀大大。
  雅悠十八不到,力祺差點比她大十年;再加上雅悠孩子臉,孩子心腸,孩子性格。
  兩人的距離不可以更拉遠。
  他依舊來百貨公司,不過他不會下了班便來。他通常五時下班;但雅悠差不多要六時十五分才能到百貨公司,他便六時後,十五分前到達。
         ※       ※       ※
  今天到百貨公司去,沒看見玉嫻。另一位售貨員代替她的位置。
  “請問許玉嫻小姐是不是在另一個部門?”因為當時剛巧沒有顧客,洋娃娃部通常只有一位售貨員,星期六、日和公眾假期才有兩位。
  “許玉嫻今天請假。先生想要什麼?我可以為你效勞。”
  哦!林力祺的心涼了半截。
  許玉嫻不上班,雅悠當然不會來,今天他見不到雅悠了。
  “先生,這洋娃娃今天中午剛到,很漂亮的。”
  “我……”林力祺住了口,因為他看見傅雅悠來了,他開心到說不出話。
  傅雅悠看著林力祺,再看看那售貨員,她用手掌一拍額頭叫:“我這糊塗蛋,還巴巴的趕來!”
  “雅悠,你來了真好!”力祺歡呼。
  “還說好呢!竟忘了玉嫻請假,你為什麼又來?”
  “我每天都來。”
  “昨天你送玉嫻口家,她沒有告訴你她今天請假嗎?”
  “她完全沒有向我提起,所以我照樣來。”玉嫻可能惡作劇,讓他撲個空;但他怎也想不到,雅悠也會擺烏龍跑了來!哈!可能這是天意,可能這是緣份。
  “唉!我今天糟糕了。”
  “不用怕,我送你回家。”
  “先生,這洋娃娃……”售貨員問。
  “明天來,明天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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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悠一坐林力祺的汽車,她便想起出門前的事——
  “雅悠,”繼母莫依芙推開她的房門:“還沒出門?”
  “快了!哼!時間還多著。”
  “你下了課馬上國家,今天你表哥來吃飯,吃完飯你們倆去看場電影。”
  “亞姨,我不想和表哥看戲。”
  “為什麼?表哥對你是真心一片。“
  “可惜我沒有真心對他。”
  “他有什麼不好?門當戶對,他又是大學生,而且一表人材,英俊不凡……”
  “喔……”
  “你干什麼?”
  “沒什麼,午餐吃了魚,反胃。”
  “我知道你看不起英俊。”莫依芙撇撇嘴:“你是才貌出眾,但英俊也沒有什麼比不上你,如果你不是玩同性戀,你遲早要嫁人。”
  “什麼同性戀?”
  “我看你對女人比對男人好,好像對男人沒有興趣。”
  “亞姨,你真的令我作嘔,你是長輩,怎可以說這種話?嫁,我一定嫁,等我遇到個我自己心愛的人馬上嫁。”
  “就是怕你愛人,人家不愛你。我不敢保證其他男人會像英俊一樣,對你痴心一片。”
  “我嫁豬嫁狗也不嫁英俊。”
  “你這爛丫頭……”
  “等爸爸回來再罵我,嚇……”
         ※       ※       ※
  力祺看了她幾次,見她在發呆:“雅悠,你在想什麼?”
  “我表哥。”
  “你表哥?”力祺心裡有點難受:“你真好,有個青梅竹馬,從小愛護你的表哥。”
  “我和他並非從小一起長大,但我不否認他非常喜歡我。”
  “你呢?”唉!早該知道這樣美麗的女孩子男朋友一定很多,要追求她等於上戰場。
  “我討厭他,或者因為他是亞姨的侄兒。其實,他應該不是太可憎。”雅悠搖搖頭:“我不喜歡和他看戲。”
  “很簡單,拒絕他好了。”
  “我不想和他一起吃飯。”
  “照樣拒絕。”
  “怎樣拒絕?你教我。”
  “不和他去便行。”
  “他來我家吃飯,我把他趕走?那太不給亞姨面子,亞姨會對爹地哭訴的。”雅悠好煩:“亞姨總安排我坐在他身邊的,他喜歡說肉麻話,亞姨就更肉麻,竟然在飯桌上說:‘雅悠,英俊真是好愛你。’我反胃,吃了一點飯就奔上樓。他每次來我家吃飯我總吃不飽,等他走了,我才溜到廚房去找東西吃。所以,他今天來,我不想口家。”
  “那就不要回去。”
  “不回家傻瓜瓜在街上走?我和玉嫻最好,可是今天玉嫻祖母生日,他們一家子早就去了酒樓。突然跑去其他同學家裡吃飯,不大好吧?”
  “我陪你去吃飯、看戲好不好?”
  “和你?”雅悠看著他笑笑:“玉嫻又不在。”。“玉嫻在就用不著我陪你。我陪你吃西餐,自助餐好不好?然後去看電影。”
  “我喜歡吃自助餐,可以有多種選擇;不過,只有兩個人,電影不看了。”
  “沒關系,看一次。我馬上打電話訂座。”汽車也裝了電話。
  “你的老板真好,給你坐這樣名貴的跑車,還裝了電話。”雅悠看著他一手駕駛一手放下電話。
  “我老板很特別,他對我真的很好。”他在說他爸爸,因為愛子承父業,爸爸其實也是他的老板。
  反而他媽——林夫人留給他的錢,他全部投資到美國。
         ※       ※       ※
  晚餐雅悠吃得很開心,她喜歡沙律、甜品、水果。雅悠真的好孩子氣,一頓滿意的晚餐,也會令她笑嘻嘻。力祺吃得不太多,看看雅悠滿臉甜美,走出走人拿東西吃就開心。
  雅悠和谷菱一樣喜歡吃東西,但是,谷菱沒有雅悠那麼孩子氣,婚後更成熟了。
  力祺很私心地不希望雅悠太孩子氣,但願她像谷菱一樣成熟;因為,他自己已是個成熟的男人,或者,生理上他還算是個男孩,但心理肯定不是。
  他的成熟,比起雅悠的稚氣,再加上他大她十年,兩個人的距離,又拉遠了。
  是不大相襯,不大適合;但,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棄追求雅悠。
  第一次慘痛失敗,就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根本,雅悠的出現就是一個奇跡——會令他好夢成真。
  由於是自助餐,時間比較長,又可以隨便些,不用拘束,大家有說有笑,感情一層一層的增加。
  “謝謝你今晚陪我。”雅悠說,她在吃香芋雪糕。
  “我樂意每晚陪你。”
  “那不行,你不陪女朋友,她會生氣的。”
  “我沒有女朋友。”
  “我才不相信。”雅悠看著他,在她的眼中,林力祺是漂亮的:皮膚白裡透紅、五官清秀、身材魁梧、高貴、有型、風度好,他才是一表人材。
  “我一早就告訴玉嫻我沒有要好的女朋友,不信你問她。”
  “沒有要好女朋友,並不代表沒有女朋友。我也有男朋友,不過,我年紀小,不應該拍拖。你都能做事賺錢了,怎會沒有女孩子喜歡?”
  “我不應該騙你,我是有女朋友,因為這兒我沒有任何親人,假期消遣也要有個伴;但沒有一個是我喜歡的,都是玩玩的普通朋友。”
  “你要求高,應該有個美女配你。”
  “恐怕真被我找到個美女,她又未必喜歡我。”
  “不會的,你儀表出眾。”
  “真的?”林力祺很開心。男大八十變,他去美國前和由美國回來後,根本就像換了人。他也感覺到很受女孩子歡迎。“可惜我年紀大一點,我二十七歲的生辰已經過去了。”
  “那你就找個二十二三的女朋友;男孩子大過女孩子才理想,因為多半大的讓小的,大的疼小的,對嗎?”
  林力祺點點頭,聽語氣,雅悠不會喜歡他,雖然被稱為儀表出眾,因為雅悠十八歲還不到。
  “唔!莫英俊應該走了。”雅悠看了看表。
  “莫英俊?”
  “我表哥的名字啊!真肉麻,哪有人取這樣的名字,自己叫自己英俊。”
  “英俊嗎?”
  “唔。”雅悠皺了皺鼻子:“說不上英俊,不難看就是了,我們走吧。”
  “真的不去看電影了?明天有測驗?”
  “放暑假了。否則我和玉嫻怎能做暑假工?”
  力祺在等結帳:“既然放暑假,不用上學,就應該好好利用暑假,開開心心的玩它兩個月。天天補習,回家吃飯看電視,太單調乏味了吧?”
  “真的,這暑假光做沒娛樂。”她意動,忽然又招搖頭:“我還是不去看電影了,只有我們兩個人,玉嫻會笑死我。回家吧。”
         ※       ※       ※
  車行中,林力祺問:“今天晚餐吃得好嗎?”
  “很滿意。”雅悠摸了摸腹:“這酒店的自助餐重質又重量,還有雪糕吃,水果又多,真好。”
  “下次再帶你來吃,好嗎?”
  “好,謝謝!一起請玉嫻,她很喜歡吃自助餐。”
  “我還以為她不喜歡吃東西,還在鬧減肥,她那麼瘦削。”
  “她能吃許多,可是無論吃多少都不肥。我亞姨笑她養了一肚子蟲。”
  同年齡計,谷菱比雅悠豐滿,高度差不多;但雅悠又沒有玉嫻那麼瘦。她是屬於亭亭玉立,高挑身材。林力祺雖然健碩,但他比較喜歡高挑身材的女孩子。
  “你最好,能吃,不胖又不瘦。”
  “是啊!玉嫻的祖母說我生了孩子會胖些;所以我現在拼命吃,反正吃了也不會胖。”
  “准備再拼命吃多少年?”
  “年紀小,這個暫時不去想。”
  “你家差不多到了,你喜歡我送你國家,還是在巴士站附近放下你?不過現在時候還早。”
  “送我到大廈門口,有幾名護衛,很安全。”雅悠指了指前面:“就是那幢大廈。”
  “居住環境不錯,這大廈有花園。泳池。停車場和網球場。”
  “你怎會知道?”
  “我以前有個朋友住在這兒。我來過,知道這兒環境不錯,樓價也不便宜。”
  “這個我可不知道,我們的房子是租的。嘻!沒錢買。你不要開車進去,怕你朋友誤會呢。”
  “我只來過吃一頓飯,他是我們公司的職員,半年前已經移民走了。”
  “好慘啊!扔下你。”
  “是男的,有太太而且有子女。要不要開車進花園?”
  “不要了,停在門口。”雅悠邊下車邊說:“謝謝你今晚搭救我。”
  “樂意再為你效勞,明天再見。”
  雅悠進入大廈花園,力祺才把車開走。剛才他關上電話,電話掣一開,鈴聲便響——女朋友找他,十萬火急,於是,他又開車去的士高。
         ※       ※       ※
  雅悠回家,佣人來開門。傅慶坤和莫依芙都在客廳看電視。
  “看!我們的金枝玉葉回來了。”莫依芙一臉慈祥的笑:“你不回來吃飯,你爹爹好擔心,飯都吃不下。”
  “對不起!爹地。”雅悠靠在椅背上,雙手攬住老父:“我真大頭蝦,忘了打電話回家。”
  “不回家吃飯沒關系,應該通知亞姨,她才擔心,又堅持要等你。”傅慶坤很寵愛這個女兒:“啊!今晚英俊也來吃飯,等不到你,好失望,剛走了不久。”
  “對不起!亞姨。”
  “對不起什麼?傻孩子。”她在丈夫面前和背後,是兩副面孔:“雅悠,今晚有什麼消遣?”
  “玉嫻祖母生日,她拉了我去吃壽酒!許媽媽很迷信,事前算過今年生日不宜舖張請客,所以只是一家幾口吃一頓。”
  “啊!怪不得,倦了吧?快去洗澡睡覺。”莫依芙體貼的說。
  “爹爹晚安!亞姨晚安!”雅悠在父親額上親了一下,便上樓去了。
  他家把兩層樓打通了,樓下是廳,樓上是房。
         ※       ※       ※
  第二天,莫依芙剛送走了丈夫上班,便去找雅悠算帳。
  “你昨天答應我國家吃飯,為什麼不守信用?”
  “亞姨!我沒有答應過你,我早說過不喜歡和表哥吃飯。”
  “英俊有什麼不好?以後有個男人對你這樣好,我寫個服字。”莫依芙氣呼呼:“又不謀你、又不害你,你為什麼老跟我作對?”
  “亞姨,其他事我都可以依你;但這些事,對不起,我不會讓步。”
  “什麼事?是什麼事?我又沒迫你馬上嫁出去,只是希望你給英俊一個機會。你不和他多來往,怎知道他有多少優點?”
  “我知道表哥很好,這一兩年他常來,一次看不清楚,一百次也看清楚了。”
  “你知道他好,你也承認他好。雅悠;我其實是為你好。”
  “謝謝亞姨,表哥好,但他不適合我。”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莫依芙又耍手段。雅悠不容易討厭一個人,但是她真受不了她這位繼母,在父親面前裝得多照顧她、關心她;父親不在,馬上便難為她。
  她擺明對她凶,雅悠不怪,也不會與她鬥,忍了就算。她大不了一張傷人的嘴,又不敢打雅悠,雅悠不會跟她計較,但她變來變去,像個花旦一樣,一忽兒東宮,一忽兒西宮,太虛偽,雅悠就受不了。
  更不能由她安排婚姻,忍十年八年沒關系,嫁人是一輩子的事,忍一世就不能。
  “昨天你表哥等不到你,很失望!我今天再請他來吃飯,好不好?”
  “對不起!我今晚有約。”雅悠撒謊:“一個同學生日,開舞會。”
  “誰呀?玉嫻她的哥哥都有老婆,你就別硬擠進去了!”
  “亞姨,我們學校有許多同學,並不是只有一個許玉嫻。”
  “誰呀?”
  “你不認識的。”
  “看中人家的哥哥?”
  “她沒有兄弟,她爸有老婆,我將來一定要做元配夫人。”
  “啊!你諷刺我,譏諷我不是正室。你這爛丫頭,沒娘教的……”
  “對不起亞姨,我說話不小心,沒經大腦,我要去游泳了
  奠依芙逼得緊,莫英俊又借故常到傅家,雅悠怕煩,怕和莫依芙正面沖突,因此,傅慶坤有應酬不口家,雅悠也不願意在家。這樣,她和力祺一起的時間多了,當然少不了玉嫻。他們下了班一起吃飯,看電影,甚至上的士高。
  付帳的時候,玉嫻、雅悠常和力祺搶。
  “你們根本不把我當朋友。”
  “就因為我們當你是朋友,所以才不要老占便宜,大家玩,各付各的,或者你請一次,我請一次那才公道。”
  “我和女朋友去玩,都是我付帳,我從來沒想過她們占了我便宜。”
  “問題是,我們並不是你的女朋友,”玉嫻一向牙尖嘴利:“若我們其中一人是你的女朋友,我們會尊重你們男士的專利權。”
  “你們一個做售貨員,一個做家教,能夠嫌多少錢?”
  “對呀,所以大數目,由你付,小數目由我們這些小打工仔付,那就公平了!對吧?雅悠。”
  “百分之一百正確。”雅悠用力點頭。
  林力祺沒說話——她們是好女孩子,天真、純樸。
  沒有虛榮心的女人最可愛;假如有一天雅悠愛上了他,肯定不是為了他出身豪門。
  去的士高,林力祺會給雅悠買株玫瑰。
  玉嫻呱呱叫:“她美,就有玫瑰,你不送花給我,是因為我醜?”
  “我不是這意思,玉嫻……”
  下一次他先帶一盒朱古力到百貨公司,玉嫻笑笑:“糖好呀,花不能吃。”
  每次進的士高,力祺只請雅悠跳舞或慫恿兩個女孩子跳,他沒有請玉嫻。
  玉嫻呱呱叫,他就請一次。
  “雅悠。”在舞池中玉嫻和雅悠跳舞。
  “唔。”雅悠拂了拂長發。
  “你不要說我敏感。”
  “什麼敏感?”雅悠邊跳邊隨著唱片哼歌。
  “我說林力祺想追求你,你又不相信。”
  “不可能呀。”她邊跳邊說。
  “他每次上的士高,總給你買花,人家男孩子買花是送給女朋友。”
  “我問過他,為什麼他對我這麼好?這些日子老陪著我們,冷落他的女朋友,連我喜歡吃開心果都記著。他說因為我可愛,他把我當妹妹。”
  “那玫瑰花給妹妹的嗎?”啐!”玉嫻不以為然:“哥哥看妹妹,用含情脈脈的眼神嗎?”
  “他真的喜歡我?他比我差不多大十歲。”
  “你爹爹比你亞姨大十七年。”
  “我又不要做繼室。”
  “我爸爸也比我媽大十多年,他們不是一樣挺恩愛?啊!你就因為林力祺年紀大?你喜歡大你幾年的男孩子。啊!我差點忘記齊家卓;但林力祺有型有款,有個這樣的丈夫好夠面子。”
  “齊家卓也很好,比莫英俊好一百倍。”
  “是不是?原來你真的鐘情齊家卓,你一早承認不就省麻煩。”
  “喂!玉嫻,齊家卓只不過是我世兄,他對我不錯,條件也好,但,我沒想過;真的役想過。”
  “你老喊沒想過什麼?”
  “沒想過鐘情齊家卓,沒想過林力祺追求我。”
  “今晚回去好好的想,比較一下到底喜歡哪一個,誰是幸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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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1:20:02 |顯示全部樓層
“雅悠!你怎麼來了?”玉嫻看見她好意外,才五點多些。
  “我跟學生換了時間,五點下課。”
  “林力祺六點十五分左右才來。”
  “我提早來想跟你談談。”
  “我正在當班,隨時有生意,怎能陪你談一個小時?”
  “叫個人代你,我們就到樓下的餐廳喝杯飲品,六時才回來不就行了嗎?玉嫻。”
  雅悠求著。
  “你干什麼?你繼母又迫你和英俊小生拍拖?”在餐廳內,玉嫻喝了一口紅豆冰。
  “不關亞姨的事。昨天你叫我口家好好的想,愈想愈入神,足足想了一晚。”
  “啊,齊家卓和林力祺?”
  “除了他們還有誰?”
  “論年紀,齊家卓最適合我,但他並不是我的理想情人,你明白嗎?他條件本來很好,但他不是我想要的。”
  “你的夢中情人到底是怎樣的?奇怪,沒聽你提過。”
  “夢境成真,是不可能的,憑空想,像的事,只是一剎那,我也沒記在心上。”
  “你曾經夢想過的情人,或在你夢中出現過的情人,到底是怎樣的?”
  “像林力祺,非常像林力祺。”雅悠雙手托腮:“我記得當我看完了‘名公子’那天,我哭了一天,晚上就做夢,我夢見自己和一個男孩子手拖手的踏進一間溫暖的屋子裡,那個人就是林力祺。玉嫻,你覺不覺得林力祺和名公子的安迪臣很相似?”
  “每個人心目中的安迪臣都不相同,人家安迪臣是個名公子,林力祺只是個高級職員。”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嫁名公子,公子才難待侯呢。”
  “但是,‘名公子’結局很慘,男女主角終於分離。”
  “那只是個故事,而且,都是那男工人種的禍,林力祺肯定沒有這樣的男工人。”
  “可能有!林力祺不像窮人,就算他是打工仔,他家裡應該有錢。”
  “如果我嫁林力祺,首先請走他的男工人。林力祺不像安迪臣那麼風流,他不可能有情婦。”
  “他承認他有女朋友。”
  “他也說過沒有一個是他喜歡的,他連固定女朋友都沒有。”
  “哈!奇怪,只不過一個晚上,你完全變了,事事護著他,昨天還嫌他老呢。”
  “我沒有說他老,男人二十六八歲不算老。”雅悠很肯定:“他樣子也不老,你說是不是?”
  “皮膚白是顯得人年輕些。”
  “我和他相稱不相稱?”
  “外表倒是很相稱,可能大家都是靚仔靚女,兩個人走在一起,也沒有老夫少妻的感覺;雖然,任何人都看得出他比你大,不過媽說女人生了孩子就老得快,等你生六七個孩子後,我看你們的距離就拉得很近。”玉嫻一口氣的說:“外表呢,是天生一對,真是絕對配。不過,思想就可能距離大。”
  “我是幼稚些,就讓他做大男人、大丈夫,有個人依賴更好,大不了都聽他的。”
  “嘩!你不是要嫁繪他吧?”
  “當然不是,我已經想過了,我也有同感,我曉得他想追求我。而我對他呢!表面上一切都很滿意,至於其他,要相處過才知道,我和他還沒單獨看過一場電影。”
  “言下之意,我不要再做電燈泡。好吧!我今晚就退出。”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一下子退出,慢慢來,否則,散了算了。”
  “雅悠,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你和他,都可能被對方吸引,但你完全不了解他。”
  “所以,就要相處,藉以了解和觀察。”
  玉嫻搖一下頭:“我總覺得,你和齊家卓相配些。”
  “兩個人的確各有各的好,不過,昨晚我真的想過了,林力祺對我非常好,他疼我又寵我,可能因為他年紀比我大些,所以特別憐惜我。小說裡面不是寫著,被愛是最幸福的嗎?”
  “齊家卓對你也很好;不過,他還只不過是個大學生,你們又聚少離多,他根本沒辦法。沒機會表示對你好。林力祺就不同,他是情場老手,他對你好,可能在耍手段。”
  “對呀,我年少無知,所以我要多了解他。”
  “祝你好運。”
  “交個朋友,被亞姨逼得緊也有個去處。我又不要結婚,他不好,沒關系,反正還有齊家卓。”
  “你和林力祺來往,千萬要聲明只做朋友。”
  “知道了,就算要我嫁,也得等七八年。”
         ※       ※       ※
  谷菱、常柏青、林力祺,在常家別墅的花園裡吃茶。
  寶兒游泳,念斯在草地上曬太陽,保母守在搖籃的旁邊。
  透過屋子的落地玻璃窗,看見谷澄和黃玉花在吵,你指著我,我指著你。
  “他們老是這麼樣對罵,不累嗎?”力祺輕歎了一口氣,如此婚姻!
  “我不知道勸過哥哥多少次,好男不與女鬥,就讓著大嫂,可是,他們就是常為一丁點事便發生爭執。”
  “他們結婚初期也相安無事,谷大哥對大嫂怎樣我不清楚;但大嫂很愛谷大哥。”力祺笑,谷菱也笑。
  “問題好復雜,大嫂前後判若兩人,是原因之一。你和哥哥是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怕說,哥哥和大嫂結婚百分之六十是為了黃家肯打本讓他搞生意。以前大嫂對哥哥十分遷就,依賴。溫柔又體貼,哥哥是被寵壞的,當然受用。但結婚不久,名份定了,大嫂的真性便表露無遺,脾氣躁、疑心重,又常常令哥哥在外人面前丟臉。大家鬥強鬥第一,於是便水火不容。”
  “有個孩子是不是會好些?”
  “孩子,我幾乎忘了孩子,這真是大問題。我爸媽抱孫心切,一直渴望哥哥生個兒子,每次看見哥哥和大嫂便問:‘還沒有好消息?’唉!這是壓力,加上哥哥又認為非要生幾個兒子繼後不可,傳宗接代,這是獨子的責任。偏偏大嫂入門幾年,喜訊全無,哥哥這封建頭腦就最不滿意,這也是導火線之一。”
  “男人都喜歡孩子。”常柏青遙望一雙子女,非常滿足,一臉的幸福。
  “有個像念斯的女兒更好。”力祺說:“谷菱,念斯越大越像你。”
  “一個模子嘛!”常柏青哈哈笑。
  “力祺,你最近和那一班女孩子進展如何?還是一天一個?”谷菱叫保母抱念斯回嬰兒室睡覺:“真的不能選一個最合心意的嗎?”
  “或者。”
  “你已經到達適婚年齡,你不要忘記林伯母未了的心願啊,她要好多孫子。”
  “力祺,不要太挑剔。”常柏青好意的說:“世上無十全十美的。”
  “有的,谷菱就十全十美。”還是酸酸地:“柏青兄,你是最幸福的男人,有個完美的妻子,完美的女兒。”
  “我是啊。”常柏青笑得合不攏嘴,握著妻子的手:“感謝上帝!最好的全給了我。”
  “力祺你吹牛皮。你啊!那份德性。”谷菱瞟丈夫一眼:“我談不上完美,真談不上,女兒或者勉強可以,但長大了也有缺點。世界上真的沒有完美的人,力祺,我、柏青和哥哥,都希望你能找到好女孩結婚。”
  “好吧!我努力!”力祺說:“將來也養一個像念斯一樣可愛的女兒。”
  “你是林家的唯一男丁,林伯母又喜歡男孫,我還以為你也喜歡兒子。”
  “我喜歡兒子,不為我,是為媽咪。但第一個一定要女,而且一定要像念斯。”
  “反正都是自己骨肉。”谷菱說:“還分什麼男女?”
  “女兒好,女兒都親爸爸。”
  “你那麼喜歡念斯,我們就把她送給你!”谷菱的話,令柏青聽了心甜。
  “是不是真的?我要,我要!”力祺認真地在叫。
  “做未婚爸爸!”谷菱笑他:“還是先挑個好女孩,結了婚,你要多少女兒都有。”
  “騙人的,谷菱根本舍不得!”
  “念斯是她命根子,在她心裡排第一。”常柏青豎起大拇指。
  “啊!我對你和寶兒不好?”谷菱站起來:“哥哥、大嫂真好氣,連下午茶都不吃。我進去把他們勸開。”
  雅悠跑出學生住所的大鷹,一輛紅色的日本跑車停下來。
  雅悠沒怎樣注意,雖然那輛車新得發亮。她往左面看,等林力祺的勞斯萊斯。
  “雅悠!”聲音來自右方。
  雅悠口轉頭,一著,叫了起來:“哎喲!你好英俊啊。”
  林力祺穿一套便服套裝,黃藍白紅粗間條反白領的T恤、發亮的白長褲、藍白皮鞋,配上他那白裡透紅的皮膚,就像天空飄下一片彩雲。
  “喜歡嗎?”他伸開兩臂問。
  “喜歡!不過有點奇怪,你一向不喜歡五顏六色。如今你的裝扮很新潮,我只在雜志上見過。”雅悠看了又看。他看來更年輕了,大概二十四歲的樣子,好有青春活力。
  “你喜歡就好。”他替雅悠接過書包,把它放在紅跑車的後座。
  “這車……”雅悠又是一愕。
  “上車吧。”力祺拉開車門扶她一把:“站著不累嗎?”
  雅悠看看,跑車有錄音機,還播著歌,譚詠麟的新歌。不過,車內是沒裝電話的。
  “喜歡我的車嗎?”他把車開動。
  “你自己的?”
  “對呀!我就只能買日本車。沒有勞斯萊斯,你不喜歡嗎?”
  “不是!我喜歡這部車子,蠻閃亮的;紅色好可愛,而且是你的車。”
  “追求女朋友總不能一直借公司的車,應該有自己的車,所以把多年積蓄都拿出來。”
  “你以前追求那些女孩子也沒有買車。”
  “我從來沒有追求過女孩子;是她們追求我,主動約我。”
  “你二十六八歲的人從沒追求過女孩子,我相信就證明自己是白痴。”
  “我說的是真話,真真正正追求女孩子是第一次。好了!還是從實招供,只有一次,但一展開追求攻勢,馬上便敗陣了。唉!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嘩!你的對手一定很強。”
  “或者是我差勁。”他一搖頭:“我真的不想再提。”
  “重提舊事不會仍然淚滿襟吧?”
  “男兒流血不流淚。我以前好喜歡哭,像個喊包、像個大姑娘。尤其是我媽去世,我差點哭得窒息死亡。噢!一切都過去,沒人能令我再流淚。唏!為什麼不問我現在追求誰?”
  “對了!你第二次追求的是誰?”
  “你!你喜歡紅跑車,我就買紅色的。”
  雅悠含羞垂頭:“真的對我這麼好?”
  “不相信?要不要我起誓。還有我一身衣服,都是特地托朋友到日本買的,全是最新最時髦的,所以連玉嫻做事的百貨公司也沒有。不單只這一套,一買十多套,顏色十數種。”
  “你已經有很多衣服,不用再這麼麻煩托人到日本買。”
  “我是有不少衣服,但是,我們生意人——我的意思是,我們在商業機構做工的人,為了工作,大部份多西裝,結領帶,便裝極少。就算有,也是很保守,著重穩重,我完全沒有新潮衣服。那些衣服不襯你的,為了配得起你,所以買車又買新裝。”
  “力祺,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貪新潮,我一點都不油脂。我是貪方便,公司有衣服新到就去拿幾套。”雅悠補充:“玉嫻在那兒做事,衣服可以先拿,公司會扣她工資,收到補習費,就還玉嫻。”
  “我知道你不油脂,但你年輕,我不能打扮得太老氣。我怕人家說我們不配,影響你的心理。”
  “人家說什麼我向來不管,配不配我自己心中有數。”
  力祺把面湊過去:“說我們配不配?”
  “唔!不睬你,當心駕駛!”
         ※       ※       ※
  林力祺對傅雅悠相當認真,好像非要追到她不可。
  他對雅悠采取死纏爛打的方法,每天下了班或不用上班便陪住她,又極力投其所好。
  他最不耐煩看畫展,雅悠喜歡,他一樣跟隨左右。他早就不打乒乓球,認為幼稚,雅悠喜歡,他一樣陪她玩。甚至陪雅悠到郊外搜集植物標本,又去海邊抬貝殼,雅悠聽音樂會又叫又跳又吹哨子又揮螢光棒,他也照樣揮。雅悠送他一套情侶裝。他以後每次買衣服,都買相同兩件。他們每次出外消遣,穿的都是情侶裝。
  當初,他最擔心的人是莫英俊,把他視為頭號情敵。
  “我不喜歡這個人,半點都不喜歡。”提起莫英俊,雅悠就搖頭說。
  “但他是你繼母的親侄兒。”
  “叫亞姨嫁他。”雅悠堅決地說。
  “雅悠,”力祺拖著雅悠的小手在沙灘漫步:“除了莫英俊,還有多少個男孩子追求你?”
  雅悠數一數手指:“由我懂事到現在,也有六七個。”
  “他們現在呢?”
  “誰知道?他們碰了釘子都走了。既然不把他們看在眼內,自然不會管他們的去向。”
  “我是你第兒個男朋友?”
  “第一個。”雅悠反問:“我呢?我是你的第幾個?”
  “第一個。”
  “你撒謊……”
  “我說的都是真話,如果我還有第二個要好的女朋友,我發誓……”
  “你不用發誓,我又沒說你有兩個女朋友,是一個半吧?”雅悠牽了牽他的手,制止他:“你忘了說過曾追求一個女孩子不成功?她起碼算半個吧。”
  “算。”力祺點點頭。
  “現在她呢?”
  “早嫁人了,孩子也會走路了。”
  “她怎會拒絕你的追求?”
  “不知道,這些事情也不好問。”
  “她現在的丈夫比你強嗎?”
  “我不以為然。”力祺暗想,常柏青年紀比他大,沒他魁梧,也沒他靚,錢又不夠他多,還結過婚,而且有個兒子。
  “她真沒眼光。”
  “她有她的原因,其實,她聰明能干又有品味。”
  “有品味就該選你。如果敗在一個高手的手裡,沒話可說;但被弱者擊敗,怎會服氣?我是為你抱不平。”
  “謝謝你。”所以,力祺一直都不甘心,不服氣。
  “以前很愛她嗎?”
  “要我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當然說真話。”
  “是的。”力祺承認。
  “現在呢?”
  “現在……”力祺略一遲疑,豬也不會說真話:“人家已經有丈夫有孩子了。”
  “也是!愛也沒有用。啊!明知沒有結果,可有這麼笨?”
  “雅悠,我們去酒廊聽歌。”力祺轉話題:“太空城好不好?”
  “你看中那個女歌手?”
  “看中那個女歌手的歌,她歌唱得好,人就不用提,那兒有你,名花都變閒草。”
  “嘩!你真會說話。”雅悠開心的笑:“玉嫻說你口甜舌滑。”
  “我說的是真話!如果我最說巧話,早就稱贊玉嫻,因為玉嫻是你的好朋友,但我從未說過她好看。當然,她是好女孩。”
  “好啦!你的贊美我照單全收,去聽歌吧。”
         ※       ※       ※
  “喂。”力祺拿著聽筒。
  “力祺,”王綺玲又打電話來了:“哎!終於找到你了!唉!我們差不多十天沒見面了。”
  “對不起!綺玲,我很忙,改天再談。”力祺想掛線,真後悔把電話給那些女人——當時寂寞、空虛,無主孤魂呀!如今心境已平靜,何況還要追求傅雅悠,身負重任呢!
  “忙也得吃飯,明晚我們一起吃晚餐,好嗎?力祺。”
  “明晚我有個重要商業會議。”
  “那這個星期六你一定要來我家吃飯。星期六我生日,你不來,我會哭的。嘎?嚇?來啊!”
  “綺玲,星期六我不在香港,我要出門公干。所以,恐怕不能參加你的生日會,我會派人把禮物送上。”
  “公干嗎?真好,反正我也想出門,我陪你一起去。”
  “但我去伊朗,你不是說死也不去伊朗?”
  “你真要去伊朗?那地方,唔!那地方討厭!”
  “所以,我知道你不會喜歡。”
  “你真的那麼忙?”
  “生意人,有生意就去做。”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忙完?”
  “一兩年或者更長久些。”
  “什麼?我什麼時候才能見你?哎!我好想你呀,我想你快要想死啦。”聲音差點哭了呢!
  “請你的男朋友陪陪你。”
  “我還有什麼男朋友?我自從認識你以後,把他們都踢走。我身邊除了你,一個人都沒有。”
  “以你的條件,找一個不難。”
  “不要,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哎!力祺,你不來看我,我要死啦!”
  “好,有空去看你。對不起!我現在要開會了。拜拜……”
  “喂,喂,力祺呀……”
  力祺命秘書和電話公司聯絡,馬上取消那個電話。
  第一,怕那些女人煩;第二,他喜歡安裝最新式的電話。
  簽了所有的文件,便去換衣服,接雅悠下課。
  現在他們已到達每天不見不歡的階段。
         ※       ※       ※
  雅悠難得和玉嫻去喝頓茶。
  那是在力祺上班,剛巧玉嫻休假,而雅悠又未夠時間去替學生補習。
  “你現在只替一個學生補習?”
  “唔!二、四、六的那個沒有替他補習了。星期六下午力祺不用上班,我要陪他。”
  “你們進展得真快,一個月都不到。”玉嫻並不是那麼看好。
  “那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有些人相識三四年,每星期只見一次,四年吧!四年……哎!我不是理科生,怕計數,總之一年有五十二個星期。我們天天見面,最重要就是我們都沒有男女朋友,大家可以全部投入。”
  “他不是有十個八個不固定的女朋友嗎?”
  “為了我,他和她們都已一一分手了。其實,他每天一下班便和我在一起,也沒有時間去應酬那些女孩子。”雅悠又甜似蜜,心花怒放。
  “他連談生意、公事的應酬也帶著你?”
  “沒有!我什麼都不懂,雞手鴨腳,不單只不能幫助他,還會妨礙他。我對做生意又沒興趣,力祺就有這個好,我不喜歡的事,他從來不讓我做。”
  “什麼周年舞會。慈善舞會,總之上流人玩意多,他怎能沒女伴?”
  “遇到這些情形,他帶秘書去,公司有許多女秘書,他老板待他很好。”
  “他會不會和那些女秘書……”
  “不會,絕對不會。他說那些女秘書,最多值五十分。他們公司請女秘書,以學歷、經驗、工作效率為主。”
  “這話是他說的,你自己見過沒有?”玉嫻問:“到過他做事的公司沒有?”
  “沒有,怎能煩到他的公司去。他上班是工作,又不是去玩。況且,我承認自己孩子氣,大人的事我沒興趣;他上班帶個女朋友,會影響他的工作。萬一他的老板不喜歡,反而害了他,從來沒有女孩子找上他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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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1:20:58 |顯示全部樓層
“那你是絕對信任他?”
  “他根本沒有可疑之處。”
  “你說過要了解他,怎樣去了解他?”
  “玉嫻,我將來就是要嫁給他,也只是嫁他的人,不是嫁給他的工作。”
  “說得好!那麼,了解他的家庭,應該了吧?”
  “他也沒有什麼親人,姨媽姑姐都移民走了。他母親死了好幾年,父親在外國,他又沒有兄弟姐妹,是林家的獨生子,這兒只有他一個人,夠了吧。”
  “他家在哪兒?家境如何?”
  “我沒有到過他家,我說過他只有一個人,我上他家干什麼?孤男寡女;而且,我們只是感情不錯,還沒有好到那個程度。”
  “哪一個程度?”
  “小說。電影裡面的情節:比如求婚……”雅悠含羞答答:“他也沒有吻過我,還不能算是他的情人吧!他的事,我根本就沒有權去管。”
  “這也是,你們認識的時間畢竟頭尾只有一個月。”
  “可不是?啊!時間到了。”雅悠叫了起來:“力祺在等我
  “亞澄說要開一間洋行。”
  “他問你借錢?”
  “不是。”柏青說:“錢,他有;不過,他不希望奧莉花知道那問洋行是他私自開的,所以,他請我幫忙告訴奧莉花,這洋行是我名下的,請他幫忙打理。”
  “他哪有開洋行的錢?爸名下的公司、工廠,都未過戶給他。”
  “他這幾年替黃家辦事賺的。”
  “哥哥真本事,幾年就賺夠錢開一間洋行。”谷菱只是感慨,沒有驚喜。
  “他還嫌洋行小規模,要有自己的工廠。亞澄的確有本領,相信一兩年後他便有工廠。”
  “他有本事是好事。兩夫妻,讓大嫂知道,高興高興也好。”
  “他就因為奧莉花難纏,不想再替黃家打工,要有自己的事業。一輩子靠太太也不行。本來,他不想給我惹麻煩,想力祺認了算了!可是他一連幾天找不到力祺,洋行又快要開張,合同也接了。”常柏青在維護大舅。
  “對了!力祺習慣星期日來喝杯茶,約了女朋友也先來。”谷菱脫下晨樓上床:“上星期日他沒有來,連電話也沒有。他在忙些什麼?”
  “亞澄說:力祺的秘書和佣人都說他忙,亞澄到他家也見不到他的人。忙也得吃飯,佣人說他兩個星期都沒有在家吃飯。”
  “是不是在蜜運?一定在談戀愛。我一直催他,要他結婚。”
  “也說不定;若真是,那是好消息。”
  “有空我把他找來大追供。”谷菱躺下去,常柏青伸出手臂,谷菱伏在他的胸膛上。
  柏青吻吻她的額,然後吻她的唇……
         ※       ※       ※
  “現在什麼時候?”黃玉花在家大吵:“我還以為你在外面死了!”
  “我只不過去亞菱家裡吃飯,不信你明天打個電話。”
  “吃飯,這裡沒有飯開?況且,去了亞菱家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去?你兩兄妹有陰謀不敢讓我知?”
  “你真無理取鬧,幸而我妹妹嫁得好,否則,還以為我把你們黃家的錢搬了去常家。”谷澄沒好氣:“你太過份了,亞菱也待你不錯。”
  “今晚就算你去亞菱家,還有前天,星期二呢?你半夜三更口來,也是找妹妹聚兄妹情?”
  “你去打麻將,我和幾個男人去喝酒、聊天,談生意經。”
  “喝酒聊天?人家家裡沒有老婆?”
  “也許他們的老婆也像你一樣,去了打牌呢!”
  “你!好可惡的嘴。我說你不是和男人去喝酒,是去找女人。”
  “沒有這回事!”谷澄上床打個呵欠,拍拍枕頭睡覺。
  “你肯承認才是世界新聞。”黃玉花指住床上的丈夫:“若是讓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個女人,我馬上控告你通奸,同你離婚。到時你想揩我們黃家一角錢都不行。你變成窮光蛋,一無所有,當大老板?哼!做夢!”
  “就憑這個原因,我已經不敢走私。睡吧!你喉嚨痛不痛啊?叫了一晚。”
  “才只不過說了你幾句,算是潤喉,我還有話跟你說。喂!這死人,一倒下就睡著了,哼……”
         ※       ※       ※
  雅悠從舞池跑回來,倒在沙發椅上。林力祺跟隨著她,用手帕替她抹抹汗,又把一杯賓治送到她嘴邊。雅悠手都不動,力祺一口一口的侍候她喝。
  喝下了一整杯,可能剛才動得太勁,雅悠兩邊面頰像搽了胭脂。
  “呼!”她吐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雅悠嬌艷欲滴,加上那些燈光,雅悠非常誘人,林力祺在她的頰上吻了一下。
  “唔。”雅悠身一轉,臉貼在林力祺的胸膛上:“好舒服!”
  “倦了!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我等會兒還要再跳,今晚的音樂真好。”
  林力祺用手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撥著她頭上的發絲。
  林力祺擁著她,很有滿足感。
  雅悠一點聲音都沒有,動也不動。力祺在她耳邊輕聲說:“是不是睡著了?唔?”
  “沒睡,這麼熱鬧怎能睡?況且我說過還沒有跳夠。我正在享受。”她笑:“唔!真舒服,有個男朋友真好,男孩子是比我們強。”
  “以前沒有享受過嗎?”
  “有。”
  “誰?”力祺緊張,把她扳過來,聲音足夠令雅悠清醒:“你躺在誰的懷裡?”
  “我爹爹。”她又笑,好調皮:“但他沒有你強壯,也就沒有那麼舒服。”
  “嚇死我!”力祺雙手把她一抱。
  “別箍扁我呀。”雅悠低叫:“嘩……你好大力啊!”
  “誰叫你調皮,嚇我!”
  “沒嚇你,你應該想得到,除了爸還有誰?我以前又沒有男朋友。”
  “我是你第一個男朋友,是不是?”
  “是的。”她毫不考慮的答。
  “也是你最後一個男朋友?”力祺托起她的下巴,望住她的眼睛。
  “是的。”她立刻又搖頭:“我不知道,或者你不要我,又或者……”
  “我一定要你!”他非常肯定。
  “但是……”林力祺從未說過愛她,他們大不了拖拖手,擁抱一下,如此而已!依小說看,起碼讓他吻了才能算是愛人,現在談最後一個是否太早?若林力祺突然放棄她,她上定感到很難受,因為她已習慣了力祺對她的遷就和縱寵;不過,她不會因為他不要她而一輩子不嫁。
  她一手拖起力祺:“這音樂我喜歡,我們跳舞去……”
         ※       ※       ※
  力祺把車停在大廈附近:“雅悠,到家了。”
  一點聲音都沒有,剛才還哼歌,歌聲越哼越低……
  力祺一看,雅悠已經靠在他肩膊上睡著了。她今晚玩得太放太狂,疲倦了就特別容易入睡。他關了車匙,把手伸過去,輕輕把雅悠抱了過去。
  他輕撫她的臉,她的臉真滑不留手,她的睫毛,彎彎的像兩排小扇子,她的鼻子的確很挺直,她那紅潤的菱角嘴,嬌艷如兩片花瓣,實在很富吸引力。
  “雅悠!”
  “嗯!”
  力祺便情不自禁的吻在她的唇上。雅悠張開眼睛,輕輕推了推力祺。
  力祺放開她一點,溫柔低喚:“雅悠……”雅悠不再推他,於是,力祺抱得她更緊,吻得她更深。
  雅悠只不過是個小女孩,唇都沒有給人碰過,就別說熱吻。這時候的她,軟綿綿的,暖烘烘的,每顆細胞都興奮,心幾乎跳出口腔,人陶醉得像墮人夢中,好美,好美的夢:一片粉紅,叮叮當當,耳邊敲著仙樂。身體飄在雲裡,多羅曼蒂克!啊!這美夢,這美夢,但願是個永不完的美夢!
  力祺緊緊地把她擁進懷裡,喘息著問:“對不起,還在生我的氣?”
  最初雅悠是抗拒、掙扎的。她無力地輕輕搖頭。
  “愛不愛我?”
  她點點頭,雙手圍住力祺的腰,伏在他胸前。
  “我是不是你最後一個男朋友?”這個問題,在的士高問過了,雅悠沒有回答。
  “唔。”她還在陶醉,想睡。
  “雅悠,”力祺低頭看她,輕拍她的臉:“寶貝,你別睡啊!時候不早,你要回家睡覺了。”
  “我不要回去。”她貼得他緊緊的:“這兒舒服,我就睡在這兒。”
  “這怎麼可以?這兒是大街上。”力祺吻一下她的發頂,笑笑:“警察巡回過來還以為我們做什麼壞事。”
  “由他以為好了。”
  “你是小女孩,人家會說你閒話。”
  “唔!我不管!”
  “你想要怎樣,嗯?”
  “這樣舒服,我就要這樣。”
  “那你嫁給我、我們結了婚,你每晚可以在我懷裡睡覺。”
  “結婚?”她馬上醒了一半:“我聽話,我現在便回家睡覺。”
  她看看四周,竟然在街上的汽車裡,剛才真失儀,她臉紅了。
  “別下車,”力祺抱住她的腰把她抱回來:“我開車進花園,送你上樓。”
  “我們每晚都在這兒分手的,不用麻煩了。”
  以前和今後不同,從今晚開始,你正式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不把你送到門口我不放心。”
  “人性自私的一面顯露無遺。”雅悠笑著,一點都不生氣。
  車停在花園,夜靜沒人理會,進電梯,力祺說:“我連你住哪一層樓都不知道。”
  “現在不是知道嗎?”雅悠按了按鈕。
  力祺一直拖住她的手。
  踏出電梯,只有兩戶人家,這兒每幢大廈,都是一梯兩戶。
  雅悠指了指金色的鐵門。
  “時間太晚,改天再來拜候你爸爸。亞姨。”力祺替她用鑰匙開了鐵門,然後在她小嘴上輕輕一吻:“晚安!”
  “晚安。”
  雅悠看著他進電梯才開了木門進去。
  客廳燈一亮,倒嚇了雅悠一跳。
  “亞姨,還沒有睡?”
  “等你呀!”莫依芙上下打量她:“什麼時候?半夜三更!”
  “今晚是遲了一點,和同學們上的士高。”雅悠帶點歉意地說:“亞姨,你不用等門,我自己有鑰匙。”
  “我沒有等你,你爸爸有應酬也是佣人等門,我不會專誠侍候你大小姐。不過,最近你天天不在家吃飯,我想看看,你會不會也不回來睡覺?”
  “怎會呢?亞姨,你不用擔心,我會檢點的。”
  “檢點就不會跟那種人來往。”
  “什麼人?”
  “剛才送你回來的人,開紅跑車的。”
  “你看到?”
  “露台對著花園怎會看不到?叫你和英俊來往,你說年紀輕,不想交男朋友,挺純情的,幾乎把我騙到了。”
  “我沒說不交男朋友,只是要遇到適合的。”雅悠把鑰匙放好,邊走邊答。
  “適合?那個男人唇紅齒白,高高大大,百分之一百像個舞男。”
  “亞姨,你怎能這樣說話?”雅悠停住腳步:“他有高尚職業。”
  “你的觀音兵!他人不高尚,起碼釣的魚也會高尚。”
  雅悠今晚心情好,整個人都充滿柔情蜜意,小丫頭初墮情網,春心蕩漾,根本提不起興趣吵架:“我很困,亞姨晚安。”
  “喂,我的話還沒說完!”
  “哇!輕聲點。”她已上了樓梯,她把手指按在唇上:“把爸爸吵醒了,你可會惹麻煩。”
  “你,死丫頭……”
  唉!誰叫她要在丈夫面前扮慈母?
  雅悠似蝴蝶飄回睡房,倒在床上,兩腿一揚踢去皮鞋,回味著力祺剛才吻她的甜蜜。她輕撫著唇,偷偷笑了起來,怪不得少男少女要拍拖,戀愛真甜蜜。
         ※       ※       ※
  谷澄進來,力祺已迎了出去。
  “為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要勞動谷大哥大駕?”
  “打電話,指頭都按麻了,你連手提電話機都關掉。”谷澄忍不往抱怨:“你到底在忙什麼?”
  “公事,我們機構兩間衛星公司,同時換人,一個是失職不得不辭退,另一負責人全家移民。”林力祺說的是事實,其中一間公司的總經理,因為是力祺父親的舊臣,倚老賣老,工作不負責,管理方式又守舊,因此而令公司失去幾張訂單;另一間公司的總經理全家移民,不過,力祺已另聘人接替兩人職位。
  “所以你要分別到兩家公司坐鎮?”
  “是啊。”力祺順著應。
  “怪不得你佣人說你兩星期沒有回家吃飯;不過,你的秘書沒理由不知道你去了哪兒?”
  “我下了班才去那兩間公司,這些事我沒必要告訴秘書,省得她把話傳開,引起不必要的敏感和不安。至於吃飯,都在公司吃飯盒算了!辦公時間我一定在總公司,你現在來,不是就見到我?”
  “辦公時間是談公事的,不想妨礙你工作,我也知道你日理萬機。”
  “沒那麼嚴重,谷大哥,你沒事吧?”
  “有事,否則就不會辦公時間也沖上來,”谷澄說:“我的新公司明天開雞尾酒會,特地來請你參加的。”
  “谷大哥,你真有本領,又替大嫂開新公司,大嫂一定
  “不,大嫂與該公司無關。那是我谷澄私人公司,但我瞞著不讓她知道,暫時是柏青的公司,你明白嗎?”
  “我明白,但……”
  “啊,對了,亞菱托我告訴你,她很久沒有見到你,很想念你。要我問你是不是正在蜜運?”
  “最近我真忙得昏了頭,上星期我忘了去看谷菱,等會兒我給她打個電話。”
  “亞菱很關心你的婚姻大事,我們每個人都成家立室,你還是光棍兒。”谷澄喝秘書送來的咖啡:“其實,我到現在仍然不明白、當年你怎會敗在常柏青的手裡。”
  “我也不明白,”力祺苦笑:“最好你代我問問她。”
  “當時她身心受創,孤單脆弱,你趕回來向她追求,正是時候。當時我、爸、媽甚至奧莉花也認定你是谷家女婿。以前的你很難說,我也承認你缺少丈夫氣概;但自你由美國回來,已經變了另一個人,無論家庭背景、學歷、樣貌、人息都比常柏青優勝,年齡就更加配襯了。論交情、論歷史你和亞菱也算得上青梅竹馬。你口來你們也來往了一段日子,我完全相信你很愛她,亞菱對你也不錯,直至現在她仍很關心你,當我們等待你們的喜訊時,谷菱卻宣布她和常柏青舉行婚禮……”
  “你不要說……”到現在力祺仍然心痛,舊傷未愈又再挨一刀。
  “我一直沒有追問過你,力祺,你到底做錯了什麼事,令亞菱舍棄你而嫁常柏青?”
  “我沒有,我一直愛她,我單身一人在美國,她從不來信,我仍然愛她。她未和常柏青結婚前,我從未和女孩子單獨約會過。我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我不明白,我死也不明白!”
  力祺握著拳頭:“我鑽戒都畫了圖樣,我也以為自己會做新郎,她突然宣布婚訊,我呆了三天,我說有事回美國,其實我一直躲著,媽咪去世後我第二次大哭……直至谷菱懷孕我才接受她已婚的事實,經過兩年時間我才慢慢把創傷平復下來。”
  “對不起,力祺,我不應該舊事重提,引起你的不快,過去的別提了。”
  “你不再提我也不會完全忘記,也許我不甘心。不服氣,敗得不值。”
  “谷菱雖然出眾,但世界上並非只有她一個美人,你可以另找美女,建立自己幸福的家庭。”谷澄拍了拍他的肩膊:“失敗乃成功之母,第二次一定不會出錯,有經驗,一定成功。”
  “是的,不能一錯再錯。”
  谷澄放下張邀請咭:“你明天來一定要帶女伴。”
  “沒必要吧,只不過是酒會。”
  “酒會完了,我們還要去吃飯慶祝,上的士高沒人陪你跳舞可不要怪我。”
  “那是說,明天非要帶舞伴不可?”
  “對你不會有壓力,女朋友成打,隨便帶個去好了,力祺,你還沒挑到個最合心意的?”
  他一早就挑了傅雅悠,可是,雅悠一天沒有答應他婚事,他一天患得患失,既然可以失去谷菱,也可能再次失去雅悠。第一次已經令他痛不欲生,如果第二次再失敗,就不是失戀那麼簡單。會笑死谷澄,谷菱更看不起他,常柏青當他窩囊廢,他實在沒有顏面再見江東父老;他一站出來,擔保讓人恥笑。因此,他和雅悠的戀情,還要保密,絕不能泄露半分。
  “力祺!你別挑得太緊要嘛!漂亮、溫柔便成,惡妻難治,看黃玉花!”
  “我不是挑剔,是太忙,我很久沒找女朋友了,生意要緊,要好女朋友暫時沒有;不過我答應你明天一定帶舞伴去。行了吧?”
  “好,我還有很多事要辦!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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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1:22:01 |顯示全部樓層
吃午餐的時候,力祺對雅悠說:“下午我要開會,一直會開得很晚,散會後還要去吃飯,一切完了恐怕已經到午夜,所以,我今晚不能陪你吃飯。”
  “昨天你沒有提過?”
  那是個臨時會議,今天早上才接到通知,我去接你下課,送你去百貨公司。今晚由玉嫻陪你,好嗎?”
  “你要開會,怎能溜出來接我下課?”
  說謊總有個破綻,力祺忙說:“我習慣了每天接你,連開會都忘了,真糊塗,你自己坐計程車會合玉嫻。”
  “我不去找玉嫻,我下了課便回家。”
  “雅悠,你是不是不開心?都是我不好,不能陪你,事前我又不知道,否則,我可以為你好好安排。你和玉嫻去看戲。吃自助餐,我訂座。”
  “我不會不開心。雖然我不懂事,但是,我知道事業。工作是男人的正經事,難道有了女朋友便不用工作?”
  “誰說你不懂事,簡直是通情達理。”力祺握起她的手吻了吻:“為什麼要口家,不肯和玉嫻去吃自助餐?”
  “我差不多有大半個月沒有國家吃飯,而且玉嫻說不定有自己的節目,冒冒失失跑去可能會打亂她的計劃。”
  “你不怕莫英俊纏擾你嗎?”那是力祺的私心,他天天陪著雅悠,就是怕莫英俊有機可乘。
  “我突然回去,亞姨來不及通知他。況且,若爸爸不回家,亞姨也會打牌。爸爸在更好,我可以陪爸爸吃飯;爸爸知道我的事情,他會做我的擋箭牌。”
  “回家也好,”女朋友最好不要放出去:“陪爸做乖女兒……”
         ※       ※       ※
  林力祺在未有百分之九十把握之前,他是不會讓雅悠亮相。第一,怕失敗,伯沒有面子,怕自尊心受損,怕人家笑話;第二,突然把雅悠帶出來,嚇大家一跳。做林力祺太太,一定要最好。他要雅悠為他爭口第一次失敗的面子,羞辱必須洗刷。
  林力祺從不帶雅悠出席任何宴會。應酬……等等,他當然不曾把真正理由告訴雅悠,只是說她年紀小,不會喜歡那種場合,生意經會令她沉悶,穿晚服、踏高跟鞋,滋味也不好受。何況面對面的,全是她不認識的人,單是看見誰都要咧嘴而笑,面部肌肉也會發僵。
  雅悠很聽話,林力祺說什麼她都聽,也許她真的是還小,不知道什麼叫做抓住男人的心,別放“他們”出去。碰巧近月又沒有什麼非要林力祺親自出席不可的宴會,他派公司的高級職員出席便足夠了。今天特別,谷澄開新公司他怎能不到?谷澄是他最要好的一個朋友。
  本來他想帶女秘書去,但谷家的人都認得泰玲,他們都知道,泰玲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那班女朋友,又給他全扔了。一定要帶舞伴!找誰?
  再口頭找“她們”,想再扔掉不容易,因為會誤會力祺對她們舊愛難忘。
  他把泰玲叫進來說:“你想辦法眷我找個女孩子陪我出席一個晚會,包括:酒會、吃飯、跳舞,要漂亮,還要儀態大方的。”
  “這”
  “別支支吾吾,快去,五點來這兒,打扮得漂漂亮亮;還有,英語要流利。”林力祺揮揮手:“別的事放下,全力去辦這件事。”
  泰玲回自己辦公室,坐了一會,又到大科書室。幾個女秘書見泰玲狀若游魂。
  “泰玲小姐,你不舒服?”
  “唉!好煩,突然之間,哪兒去找一個才貌出眾的美人?”
  “泰玲小姐找美人。”有人開玩笑:“不怕有那種病症?”
  “還有這個心情玩,是要為老板找玩伴,你知道我們老板多挑剔。”
  “老板一向身邊多美女。”
  “我們的林公子,身邊起碼有一打美人。”
  “他沒有玩伴,全世界的男人都要去當和尚。泰玲小姐,你煩什麼?”
  “你們不知道,最近波士不知道犯了什麼毛病,他真有點不正常,忽然和他身邊的花蝴蝶全部絕交,連電話也換了再全新安裝,真是決絕!”泰玲說:“今晚的宴會、是一定要帶舞伴的,所以要臨時找人。”
  “你去,有時他也要你陪他出席公事應酬。”
  “我這個女秘書只是公事公辦。但今晚不是公事,是他的好朋友,羅!那位谷先生的妹妹的丈夫那間公司開張,照理,是應該帶女朋友。”
  “聽說公關部最近請了一位女主任,你看那個行不行?”
  “要漂亮,要儀態大方。”
  “這就不用愁,她參加今年選美,進入了初賽的十五名。”
  “嚇!才只進入十五名?”泰玲叫著:“那些當冠軍的都沒有具備漂亮、儀態大方的條件呢。”
  “當選冠軍的未必就比其他十幾位漂亮,配角靚過主角的也不少,你先到公關部看看。”
  泰玲在看表:“時候不早,我真要去看看,還要給她時間更衣打扮……”
         ※       ※       ※
  今天的情況有點特別,黃家的人客比常家的人客多。
  谷澄告訴黃玉花:“我雖然沒有出錢,但是,如果我沒有才能,柏年也不會把一整問公司交給我打理。”
  “他出錢,你出力,”黃玉花心中一喜,主意便多了:“他起碼要給你做個紅股董事,怎能單是做個總經理?”
  “對,還是老婆大人想得周到,”谷澄用演技十足的口吻對妻子說:“總經理兼董事,外人是不知道,還以為我是老板,真威風。”
  黃玉花心甜,不是因為丈夫威風,而是谷澄很少這樣“欣賞”她。為此,她便用行動支持丈夫,把那些有頭有面的世叔世怕。世兄世弟全都請了來,交際圈越廣大,生意越好做。
  林力祺帶公司的公關主任出席,人客進進出出,已經十分熱鬧。
  “咦!這個新的,又換畫?”谷澄今天好開心,第一次真真正正做老板:“好面善,上過鏡。”
  “參加完選美會不久,常亮相電視。周刊、報章。我們公司就因為這個緣故,讓她在公關部做個主任;其實你公司也應該請一個啊!”
  “我的是小公司,你們是大機構,不同!一下於便成立一個具規模的公關部門是不容易的,暫時也沒有這個需要,有個當公關的便行。”
  “力祺,你在這。”黃玉花找了來,可不是找丈夫:“有個人想認識你……”
  “我?”力祺笑著搖頭:“要交易找谷大哥嘛。”
  “和公事無關,來呀,谷大嫂不會害你。”黃玉花挽住他的手臂邊走邊說:“她叫楊波姬,我們都叫她波姬,她是楊叔叔的女兒。楊叔叔是個銀行家,美洲都有銀行,很多人都想認識他。”
  “我們旗下所有公司都不需要向銀行貸款。”
  “這個我明白,誰不知道林家財雄勢大,我只不過讓你知道,門戶相當是沒有問題。”黃玉花格格笑:“現在言歸正傳,說回波姬,你不是強調,挑女朋友一定要漂亮?”
  “我沒有門戶之見:但,女朋友一定要漂亮。”
  “這個女孩子就漂亮!幾乎每一個男孩子都喜歡波姬小絲。她呢!有八分像波姬小絲,連名字都相似……”
  “大嫂,我並不喜歡波姬小絲,她漂亮是漂亮;但太粗線條,高頭大馬,濃眉大眼……”
  “對,對,”她搶著說:“所以我才說她八分像波姬小絲,她像波姬小絲一樣美麗可愛;但不像她高頭大馬,最少少了一個圈,總之東方人看了很順眼。喏,那穿紫紅雞尾酒禮服的就是她,怎樣?出色吧?”
  力祺也沒有怎樣看,他來的原因是和谷澄有交情,不是找女朋友。
  “波姬,”黃玉花伸手去拉那女孩子:“我把林公子請來了。”
  那女孩子果然長得不錯,就是妖些,美得帶點邪。
  “力祺,替我好好招呼波姬,今晚她就是你的舞伴。”
  “各大嫂,我已經帶同舞伴一起來。”力祺實話實說。
  “姐姐,”那叫波姬的女孩子忙說:“我有舞伴的,我答應過哥哥。”
  黃玉花笑:“他們倆兄妹不知道等會兒我們還要去跳舞,所以兄妹倆湊興來,反正是一男一女便是。如今剛好,力祺配波姬;大衛配你的公關經理……”
  “是公關主任——陳比帝!”
  “對對,這剛好兩對。”
  “上的士高用不著一定有舞伴,反正大家玩大家跳。”
  “女孩子應該有個男孩子照顧。好了,你們談談,我要招呼人客,有些長輩要走了……”
  最初,那楊波姬也頗為驕傲,但後來發覺林力祺冷冷淡淡,並且有開溜的形跡,她這才采取主動,展開了話題。
  這楊波姬的條件是出奇的好,如果力祺不是遇上了雅悠,黃玉花這位媒人一定做成了。波姬家庭環境好,學歷不錯,外表起碼值八十分;再加上她二十二歲,年紀更適合力祺。但是,她怎也比不上雅悠嬌俏,又不像谷菱,谷菱和雅悠美得又真又純,是那種白雪公主型。波姬就有點像妖姬。無論如何,雅悠一百分,她只是八十分罷了。
  當然,她是比他公司的公關主任陳比帝高一級,陳比蒂是七十分的人選。
  也奇怪,波姬冶艷無比,她哥哥楊大衛卻樣貌平凡,算不上英俊;不過,兩兄妹都有共同點——邪門。
  酒會貴賓紛紛離去後,留下來吃飯、跳舞的,也只不過二十幾個人,都是谷、黃兩家的好朋友。
  吃晚飯時,力祺突然想到莫英俊可能也在傅家吃飯,便渾身不自在,胃口也不大開。
  “我以為身型高大的男士,食量一定大。”波姬倒是很關心他,常暗裡注視他的一言一行:“真想不到你吃那麼少。”
  “我一向吃很多,特別是正餐,零食我是不吃的,只是今晚胃口不好。”
  “是不是因為我坐在你身邊?”
  “一定要我說秀色可餐嗎?”
  她媚笑:“你真是會說話,你平時有什麼消遣?”
  “看戲、吃飯、跳舞……很公式,沒新意。”他又看看表。
  “開游艇呢?喜歡不喜歡出海?”
  “游艇是我爸爸買的,舊了,我也不大喜歡它。”
  “為什麼不另買一艘新的?”
  “這方面我沒有什麼興趣,小時候我媽咪根本不讓我參加任何運動,到我出國留學的後期,才喜歡參加一些戶外活動:比如打網球。美式足球。游泳和騎馬……只限於懂,不精。”
  “你會騎馬就好了,在這兒會騎馬的人少之又少,以後我有伴了。”
  “你由英國回來?”
  “不,法國,我在法國念設計學。在法國騎馬,情調比英國更好。”
  “法國人浪漫又傲慢。”
  “是呀。”她昂一昂頭。
  “也無禮。”
  “不是無禮,是傲慢罷了,他們有條件,是應該的。”
  “你一定很欣賞你的男朋友?”
  “不,”她忙忙說:“我沒有男朋友。”
  “如此美麗的小姐沒有男朋友,誰會相信呢?”是有很多人追求我,不過,我爸爸不喜歡有個法國女婿。偶然幾個中國留學生,由這兒去或是台灣去的也好,和法國那些年輕貴族子弟一比,又覺得他們真是老土。”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老土,倒是有點無禮,很大男人。”
  “噢!我不是說你,你一點也不上。”她很裝模作樣,但又怕嚇走力祺:“你是我由法國回來之後,見到的第一個最有品味的人了。”
  “那可愧不敢當。”他又看表。
  “我爸爸粉嶺的別墅,有個小馬房,附近有個樹林。你什麼時候有空,陪我去騎馬?”
  “榮幸之至,我給你電話。”
  她忙寫下電話號碼,把一張粉紅色的小咭交給力祺:“明天嗎?我等你。”
  “對不起!我最近公事很忙,我看快也得等下一個星期。”
  “這樣嗎?”她輕咬下唇:“那,由我打電話給你好了。”
  “我有好多間公司,走來走去,你頂多找到我的秘書。”
  他耍了一下太極,電話再也不放出去。
  “我打電話給你,你不在,留了話,你秘書會轉告你嗎?”
  “應該會。”他敷衍的笑笑。
  她伸出手:“請給我一張咭片。”
  “我的咭片你看了會心煩,我還是把女秘書的電話寫給你。”這是推搪的好方法,因為他已吩咐泰玲凡有女孩子找他一律說不在。開會。出國公干……理由任選,也不用記下留話。
  “煩!怎會煩呢?”她真笨,可以叫楊大衛向林力祺要咕片。
  “機構大,公司多,電話號碼自然多。所以數目字也排好多行,還有些沒印在咭片上呢!”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要打電話給雅悠,等會兒上的士高,有時間也嫌太吵:“你慢用,我去打個電話。”
  “你的傳呼機沒有響啊。”
  “我早就不用傳呼機了。”
  “啊!無線電話。”她向他上下看:“你沒隨身攜帶。”
  “我今天來不是為公事,是賀好朋友。”如果和這個女子結婚的話,每天必要上“法庭”一次。
  “電話沒響,又擱下公事,何不痛痛快快地玩一晚?你看我哥哥,和你帶來的朋友談得多開心,不是你女朋友吧?”
  “怎會?公司的職員。”他站起來:“失陪。”
  到電話間,撥了個電話給雅悠。
  莫依芙按的電話,第一次聽她說話那麼溫柔。
  “力祺。”電話裡傳來雅悠的聲音。
  “雅悠,吃過飯沒有?”一整晚最喜歡聽到的聲音。
  “早就吃過了。你呢?還在開會?”
  “剛開完,就快去吃飯。”十點多,還騙她在開會:“雅悠,今天好奇怪,我每次找你,你亞姨總是凶巴巴。剛才她接電話,聲音溫柔,又有禮貌,她變了,有什麼開心事?”
  “沒變,老樣子。啊!我一直都沒告訴你,我爸在,她蠻溫柔的啊!別說迷死老爸,也迷死我,人變得很溫柔的。”這樣不好,奸詐!你爸爸口來吃飯,莫英俊呢?”最重要是這一句。
  “真想不到,爸爸也回來吃飯,真巧,我好開心,爸爸也開心。哈,他竟然說半個月都沒有見過我,我高了又長大了,他真誇張啊。”
  “你真的還會長高,年紀小嘛!你亞姨看見你回家,有沒有馬上通知莫英俊?”
  “她想,不過我不給她機會,我下課去書局看書,結果還買了兩本參考書,對將來念大學有用的。我拖到七點才回去,剛巧比爸早進屋兩分鐘。”
  “啊,真好。”莫英俊沒出現就好。他看過他的照片,和他姑姑拍的,那天雅悠順手拿來。其實他外表不錯,不明白雅悠為什麼一點也不喜歡他。
  雖然,他自知條件比莫英俊強;但莫英俊年輕,又有個姑姑做內應,他不得不防。
  “力祺,快十一點,你還沒吃飯,一定餓壞了。”
  “沒關系,上面通知,十分鐘後出發吃餐。你在做什麼?”
  “陪爸爸吃水果、聊天看電視,爸爸差不多要睡覺了。”
  “你也早點睡覺吧,你睡覺了我才安心。”他漏了口,面一紅,幸而役給人看見。
  “為什麼?”她果然詫異。
  “啊!怕你調皮。”
  “我不會,我聽話,看完這個節目,十一點半便上床睡覺。”
  “這才聽話,明天獎你。”
  “獎金還是獎品?”她笑嘻嘻問。
  “任你要,兩樣要都可以。”
  “不!太貪心不好,錢沒寫明是你送的,還是獎品好。”
  “你不貪心又不貪錢,真是個好女孩,該獎雙份。明天下午喜歡去哪兒吃午餐?”
  “午餐隨便好了,不過晚飯我想吃韓國菜。”
  “好,都依你,下午就到你最喜歡的玫瑰扒房。”
  “我會等你,你真的餓壞了,快去吃飯吧!多吃點,爭取營養。”
  “知道了,我一定遵命!明天見,晚安。”他向電話筒吻一下,直至雅悠掛了線,他才放下。
  那兒一排有三格電話間。
  力祺出來,看見谷菱邊走邊戴回耳環,看樣子,又是放不下女兒吧!
  “谷菱。”他走前兩步:“給念斯打電話?”
  “是呀。”谷菱笑:“寶兒已懂事。她就不乖,要我說故事陪她睡覺。”
  “她還小嘛!有個女兒真好。”
  “那你將來結婚也養個女兒。”
  “一定,”他無意爆出這一句:“妻子和我有緣,一定是會生女兒。”
  “一定”
  “你和柏青兄沒緣嗎?”以他的條件敗在柏青手上,不是柏青和谷菱緣定三生是什麼?
  “當然有緣,所謂有緣有份,否則,我今天也不會做常太大生下了念斯。我和柏青真是有緣。”谷菱感慨地說:“婚紗都准備好了,等跟柏青結婚,結果他和愛麗斯復合;我也又找到個真正心愛的人,這真是天賜,但卻又死了,又被邱崇文騙婚,被他虐待、傷害,差點沒死掉。離婚了,自由身啦!挑來挑去,到底還是嫁柏青,我和柏青是前生注定的夫妻。”
  谷菱感慨,力祺心酸,上天又給他安排些什麼?為什麼上天要厚待常柏青?不公平、偏心!
  “我悶著你,是不是?”谷菱問。
  “怎會?最近公事忙,看見你好開心。”他打量她:“我喜歡你穿這件黑亮亮的晚裝,你真是有品味。”
  “謝謝!你怎樣?今晚一起來兩個新女朋友。”
  “新女朋友?我帶來的只是公司的公關職員,我連她的名字也記不住。”
  “楊波姬呢?大嫂有意做紅娘,我覺得她條件不錯。”谷菱說:“別挑得太厲害,雖然你年紀不大;但是,你周圍的好朋友都成家立室。看人家一對對的,你不想也有另一半?不為你自己,也為你爹爹,特別你媽咪,還有我們。”
  “我結婚的對像一定要最好的,我再給自己多兩年時間;到了三十多歲,也許我才會擔心。”
  “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男人,也沒有十全十美的女人。”
  “起碼要有三個條件,要漂亮。性情溫柔。會養孩子,特別是女兒。緣份啊!”
  “第一、二個條件不難辦。”谷菱好笑:“媒婆是不是要包生孩子的?”
  力祺聳了聳肩。挫折令他相信緣份,不能為他生孩子的,根本和他沒有緣份。他相信第三個條件一點都不難,他會娶該娶的。
  黃玉花的過份熱心,楊波姬的自作多情,令力祺十分麻煩。
  由於力祺完全沒有給波姬打電話,波姬等呀等的,越來越急,心情自然不好,於是大發脾氣。
  偏巧她哥哥又因公干去了中東。她哥哥疼她,自然會想盡辦法,大不了請私家偵探尋人。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找黃玉花。
  “我當然知道他在哪兒上班,但說真的,我從來沒有找過他,反正每星期都會在我小姑家見面。我帶你去常家好不好?”黃玉花突然想起:“谷澄說他最近生意忙,也沒去常家了。波姬,你美若天仙,他不會放過你的,可能他最近實在太忙。”
  “但我打了電話去,回個電話用不著花許多時間。”
  “你還有他的電話,那最好,你們在電話裡說清楚。”
  “那不是他的私人電話,是他秘書的電話。”
  “那也是一樣。可能他的電話都要通過秘書。你為什麼不留話,叫力祺給你回電話?”
  “我留了呀!一天三次,已經幾天了,他一個電話,一個口訊都沒有。”波姬突然想起了:“有一個無線電話,奧莉花姐姐,我要那電話的號碼。”
  “我沒有他那個電話,公事用的吧!我們聚會多半是私人性質。”
  “代我問谷大哥。”波姬求著:“他和谷大哥是好朋友,男人和男人,除了私交也會有生意上的來往。”
  “好吧!我回去問谷澄……”
         ※       ※       ※
  谷澄在回覆妻子前,先與力祺通話。
  “谷大哥,電話號碼我不能給那個女子。那電話是用做談公事、做生意的,不是用來說廢話的。”力祺說。
  “這個我明白,所以我告訴你大嫂,我根本不知道你那個電話號碼。”谷澄說:“不過,你的女朋友我全見過,條件波姬最好,她也十分喜愛你,你為什麼不和她交往交往?經過了解,你可能發覺她不錯,結婚也是時候。”
  “谷大哥,我一向把你當親哥哥看待,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你,不過,你要為我保守秘密。”
  “什麼事這麼嚴重?”
  “你也知道我追求谷菱失敗,相信大家都在笑我。所以,我不能再被人羞笑第二次。”
  “其實,我也不明白谷菱為什麼會選中常柏青?人家怎樣想我不知,但我本人從未取笑過你。”那是真話,由於力祺小時候娘娘腔、大姑娘似的,實在有很多人取笑他。中學時那些同學就拿他來玩,要他扮女孩,力祺小時怕事,長期成為人家取笑作弄的對像,所以,谷澄不能說根本沒有人會取笑他:“秘密我會為你守,你放心說好了。”
  “我已經有了一個理想對像。”
  “真的?哉絲還是美娜?”
  “不是那班女孩子!她是我偶然遇到,想起來還與一個小女孩有關。”
  “啊!我明白。你一向喜歡有個女兒。那女人有個小女孩,由那小東西穿針引線?好呀,母女二人,一來兩個,有妻又有女兒。”
  “谷大哥,你想到哪裡去了?”力祺笑起來:“那女孩才十八歲,剛念完中學,連男朋友也沒有交過。”
  “很純潔!這樣純潔的女孩子不多見。就說波姬吧!她在法國幾年,我就不相信她是個處女。”谷澄又想起自己:“連黃玉花也不是處女,我老婆一無是處。蘇欣妮就好,雖然她不算很美,起碼比黃玉花清純得多,而且蘇欣妮是處女。”
  “蘇欣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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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1:22:57 |顯示全部樓層
“你認識她,和她見過面。”谷澄一擺手:“幾年前的事情,你就記不起她是誰?唉!已經幾年了。”
  “你出名風流,以前女朋友一堆堆,我實在記不起了。她告訴你,她是處女?”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談男人;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談生意、談政治,也不會忘了談女人。
  “她說就信?黃玉花追我的時候,她也裝高貴扮矜持,其實她……不提也罷,除了家中富有可助我創業,根本一無是處。”
  “那是說,你和那蘇欣妮已經……”
  “別吞吞吐吐,有什麼好難為情。你什麼都改變,這方面還是怪別扭的。我和那蘇欣妮上過床、所以我知道她是處女。”
  “那是婚前還是婚後發生的事?”
  “婚前,我先有她才娶玉花。”
  “人家是處女你也拋棄她?”
  “沒有,她這個人還有許多優點,黃玉花和她沒得比啦!她唯一的缺點是沒有錢。我喜歡錢,我喜歡創業,也愛享受物質,我不能不娶黃玉花。別說我了,還是言歸正傳,恭喜你找到個美麗的處女。她美麗吧?”
  “很美麗。”力祺突然小聲問:“谷大哥,怎樣才知道對方是處女?”
  “嘎!嚇……”谷澄格格大笑著說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和女孩子上過床,二十八歲還是處男,哈……”
  “你笑我,我就不說了!”
  “對不起!對不起!”谷澄忙道歉:“我們是好兄弟,應該坦坦白白。你雖然改變了,但是你到底是個害羞的大男孩。第一次對我來說,是興奮又刺激。對你,是有點困難,總好像侵犯了人家,是不是?這個不用擔心,情不自禁就會靈欲一致,呆子也會洞房,至於怎樣才知道對方是不是處女……唔……我還有些時間,我教你,你可要記著……”
         ※       ※       ※
  黃玉花一看見丈夫便問:“力祺的隨身電話號碼你拿到了?”
  “力祺不肯說,他說那電話全部談公事,不能談論私事。”谷澄把西裝脫下隨手一扔。
  “是呀!是公事,我教過你,說你找他談公事。”
  “我們情如兄弟,公事也變私事。我有事找他,告訴泰玲,他必復電話。”
  “我要那個電話號碼,不是為了你!我知道你們是好兄弟,有你這個大哥祖先沒積德,你除了帶他上舞廳、妓院,還會有什麼好提攜?”黃玉花用手指大力戳向丈夫的胸口:“我是為了波姬,為力祺,配成這世界上最完美的一對。”
  “嘩!你點穴殺人……”谷澄由沙發跳起來,抓起西裝便往外跑,他真是心口痛。
  “喂!喂!你去哪兒?”
  “去找力祺要電話……”
  “死人,給他溜了,哼!”
         ※       ※       ※
  力祺和雅悠在玫瑰扒房。
  “餓不餓,唔?”力祺握著她的手問:“先吃杯雪糕,”
  “現在還不餓。”雅悠突然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的家人、親戚,甚至朋友。今天第一次。”
  “我不是告訴你?我爸爸在瑞士,親戚差不多移民走光了。朋友分兩種,好朋友只有兩三個。生意上來往的朋友就多,但是他們一開口便談生意,都是在金錢上兜圈。我怕悶壞你,所以,不讓他們來煩你。”
  “根本我也不懂,又坐不住,你們談生意一談幾小時,我一定睡著了,那多失儀!”
  “今天的谷大哥不同。他從小就把我當親生弟弟看待,很愛護我,今天是他要求見你的。”
  “谷大哥的妹妹和我很相像,今天為什麼不請她一起來?我好喜歡她的小女兒。”
  “啊!就因為念斯,她有點不舒服,谷菱要照顧她。”力祺隨口說。其實,沒有百分之百把握,他也不會讓谷菱夫婦知道。谷菱令他沒有面子,而他被常柏青奪愛,在他面前他是千分之一千的敗者。所以這一次,要打有把握的仗。若不是那個波姬,照計劃,他也不會在這時候便讓谷澄知道。
  讓谷澄提前見雅悠,他也始料不及;不過,他也不後悔。對女人,谷澄有辦法,他相信谷澄會指導他如何把雅悠俘虜!
  “他應該來了。”正說著谷澄便進來,看見力祺身邊的女孩,他定了眼。
  “真有這樣的美人兒!”他差點沒呼叫出來。
  力祺迎過去:“谷大哥!”
  “啊!啊!”他如夢初醒。
  “很驚異,是不是?”
  “不!是驚艷!不吠的狗咬死人。找女朋友你真是高手,這麼出色的小可愛。呀!花蕾一樣。”
  “我說過,美麗排第一。做我女朋友首要是美麗。我剛才見你呆了,還以為你驚異世界上竟然有一個人和谷菱如此相似。”
  “對呀!有親切感,似七分。”
  “才七分?”力祺看見雅悠大概被谷澄看得不舒服:“這是傅雅悠小姐。雅悠,這是谷大哥。”
  “谷先生。”雅悠含羞垂下限皮,這姓谷的怎麼像色狼?
  “叫谷大哥好了。”力祺拍拍谷澄:“是不是?”
  “啊!是,是。”谷澄總算看個飽。雅悠向力祺嘟著小嘴。
  “餓了,餓了。”力祺憐惜地看她:“我們先點了菜。”
  雅悠搖一下頭。
  “不吃東西?”力祺禁不住怨:“各大哥,你把雅悠嚇壞了。”
  “啊!呵呵。”谷澄笑著:“剛才真失儀,色狼一樣,是不是?不用怕,小女孩,我比力祺大,可以做你爸爸了,女兒不會怕爸爸的,是不是?”
  “爸爸?”雅悠看著力祺。
  “谷大哥,沒那麼誇張吧?”
  “我比你還大呢,力祺。更何況雅悠?雅悠,你谷大哥三十一歲的人,見過許多許多美女,包括我的妹妹,你是我所見過的最美麗、最令人疼愛。最有青春感的小美人。剛才我是以看一幅珍貴的名畫看你。真的,相信我。”
  “我相信。”雅悠松了一口氣,她少見世面,真被谷澄嚇著,“力祺,我們吃午餐吧。”
  力祺也松了一口氣,雅悠一舉一動令他緊張,雅悠不肯吃飯或討厭谷澄,那就麻煩。由於志在必得,當然戰戰兢兢。
  最初,雅悠因為有位第三者,還很拘謹,多半笑,少說話。後來谷澄一攪笑,氣氛就和洽了。雅悠也回復本性。
  谷澄一直很小心的看雅悠及觀察力祺對雅悠。力祺一顆心向著雅悠,遷就她、疼愛她,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雅悠要什麼便有什麼;雅悠說是,他不會說不是。
  谷澄很為這小弟弟高興,因為他找到一個如此出色的女孩。這小女孩,只要對著她便開心,美麗嬌俏又調皮,大英雄也逃不過她那一關。
  谷澄也為力祺擔心,第一是年齡問題,雅悠很孩子氣,在谷澄眼中,她頂多像十六;第二是力祺的態度,他很容易把雅悠寵壞,有時候,孩子本身很好,是給人縱壞的,谷澄就擔心這樣;第三,這小女孩似乎還不大通情,這樣說,力祺愛她,比她愛力祺更多更多。去愛一個人,心枯力竭,怎及得上有人深愛自己,可以安然接受?
  但是若要谷澄勸告力祺,他又開不了口,難道叫他放棄雅悠?他能找到一個比傅雅悠更美更好的女孩子嗎?難怪力棋連楊波姬那樣的美貌千金小姐也不要。因為無論哪方面,雅悠都比波姬更優勝。
  也許唯一比不上的,楊波姬是銀行家的千金,傅雅悠家境小康。千金小姐趁暑假去游埠,她還要趁暑假做家教。不過,谷澄知道力祺不會計較門戶相當,他也不在乎女方的錢,他自己的錢正多著。他唯一擔心的,是找到個只愛他家財而不愛他的人,但雅悠不會,因為力祺幾乎改名換姓,只告訴她是打工仔,連家也不敢帶她回去”
  提起天氣,雅悠就說:“這時候,放風箏最好,我最喜歡放風箏。”
  “我們小時候三個人也常去海邊放風箏。”谷澄說。他們帶著谷菱,秋風起便放風箏了。
  “你會放風箏?”雅悠搖著力祺的手臂:“星期六我們去郊外放風箏。”
  “我現在長大了,不是小孩子,生意人呢!還放風箏?”
  “大人不准放風箏的嗎?”她纏著:“去吧!”
  “我連哪兒有風箏賣都不知道。”力祺語氣軟下,投降了。
  “不用買,表哥送了一只自制的風箏給我,大大的好漂亮……”
  “你和他去放過風箏?”力祺很緊張,情敵呢!
  谷澄邊吃甜品邊暗笑。
  “沒有,風箏一直放著。”
  “我們不要那只風箏。”力祺馬上高興了:“我們自制一只更大更漂亮的。”
  “我不會造風箏,我勞作科分數最低,常常只有七十分。”
  “我來做,我會做,我做過風箏送給谷菱。”他問谷澄:“是不是?”
  “是的!力祺最有耐性,做風箏他有心得,我和谷菱都不行。”
  “你要上班,哪兒有時間?後天就是星期六了。”
  “你什麼都不用擔心,總之,星期六你會有一只漂亮的大風箏。”林力祺捏一下她的下巴,她開心的咭咕笑。
  愛情!谷澄輕歎:林力祺注定做老婆奴……
         ※       ※       ※
  “怎樣?”力祺送雅悠去百貨公司,然後和谷澄一起回寫字樓。
  “無可否認,她是個十分迷人的小美女。別說你,我也真喜歡她。你有這樣的女朋友,什麼面子都給你爭回來,人人都羨慕你,真好艷福。美麗、純潔又可愛,往哪兒找?.你運氣好才給你遇上。”
  林力祺很得意的微笑。
  “不過,由於她幾乎接近十全十美,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有句話說。”
  ”你隨便說好了。”林力祺把文件放過一邊,這個下午就用來辦私事,反正公司今天也沒有什麼特別文件急於等候他批閱。
  “以她的條件而論,最適合做你的情人,我的意思是,進展成情婦。”
  “她不夠條件做我的太太嗎?”力祺很意外。
  “夠!太夠,就正因為太好太夠,所以才不能讓她公開做林夫人。”
  “那我就不明白了。”
  “做你的妻子,只要美麗。出身好。儀表出眾、大方得體就夠。”力祺說:“但她好條件太多,太吸引人,所以,要把她關起來,獨自享受。”
  “谷大哥,我沒你那麼風流。有了她這個情婦,還要個太太干什麼?”
  “太太是擺出來給人看,賢妻良母,賢內助……總之配得起自己,旺起自己,但不一定是最心愛的呢。”
  “既然是擺給人看,我擺雅悠出去,豈不更棒?你也說過沒有人比她更迷人,所有人的太太,以林夫人最有魅力。通贏!”
  “因為她年紀小.見識少,但你一旦讓她亮相,在上流社會一站,起碼有三打男人打她主意。除非你想戴有色帽子,否則,還是藏著好。”
  “這個我同意,所以,我一直保密。除了你,我不讓任何人知道我有這樣的女朋友,省麻煩。”
  “但你總有一天會和她結婚,你會娶她的,是不是?”
  “當然,我一直在等著把她娶回來。她做了林夫人,別人還敢動她腦筋?”
  “敢!為什麼不敢?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有人專門搶人家的太太,”力祺不以為然,谷澄說:“有一個問題你沒有注意,那是她個人的優點;但對你,是個缺點。”
  “我真的不認為她有缺點,她很乖,只要……”
  “只要你事事順從她,對嗎?”
  “我在追求她,當然要事事順她,難道和她比個高下嗎?和她作對,還不是等於和自己過不去?她到底有什麼地方對我是缺點,你看到了,請你告訴我。”
  “她實在太年輕了。”
  “你擺烏龍,她不是那麼小,她已經過了十八歲。”力祺想想好笑:“你還說可以做她爸爸,怎樣做?十四歲就做爸爸?那你十二歲就要做新郎了。”
  “在我眼中,傅雅悠真是挺多像十六歲。真實年齡並不決定一切。有些人十六歲已經十分懂事,甚至歷盡滄桑,這種人,年紀小小,好壞會分得一清二楚,她要壞,也是自己決定去壞。但有些人,特別是女孩子,二十歲還是烏烏龍龍,有得吃、有得玩就好,其他都不懂。純潔是純潔,但連愛情和友情都還未懂得分別,那才糟糕。”
  “我們已經在談戀愛,她對我很專一,她懂的。”
  “我絕不懷疑你愛她。但是她對你又如何?她對你好,這種好,或者這種愛,只因為你疼愛她、寵她、遷就她,所以,她覺得應該對你好,甚或應該愛你;但這種愛有多少愛情成份?況且她好動,你內向,當她二十八歲的時候,你已經三十八歲,你是否還可以就她,陪她玩?她這種女孩子,二十八歲仍然活力充沛,再加上貌若天仙。若有一天她遇到一個她真正愛上的人,他們才完全配合一對兒,你怎辦?”
  “我也懷疑她到底懂不懂愛?不過這不要緊,她始終會長大。最重要她是個好女人,當她嫁了丈夫而且有了孩子,她會死心塌地愛她的丈夫,不會貿然再去接受另一個人。你可以看谷菱,她和常柏青差距更大,她不是一樣做著賢妻良母?”
  “能娶她又能令她為你生兒育女,當然是大局已定,大團圓結局。但看來她還不准備結婚,她剛才還說要念大學。情敵就多了。”
  “所以,我才要加把勁。”
  “你和我不同,你一向純真,如果傅雅悠落在我手上,情況會不同。”
  “谷大哥,小時候,我純得像白痴;不過,幾經挫折,我也學精了,不如你所想的那麼純。”
  “要是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真為你高興。”谷澄起來:“我要到機場接一位客戶,改天再找你,今晚又有得玩了。”
  “謝謝你,為我花了那麼多時間,”力祺送谷澄:“你現在夠忙的了。”
  “幸而我沒有娶個小嬌妻。”
  力祺看著他。
  “妻子美麗年輕,當然要多陪她,又顧事業,又顧嬌妻,要命。現在我隨時進出,甚至不回家睡覺,我也不會思念那惡妻——還是老妻。”
  “大嫂常跟你吵,你還說自由出入,我就不相信你不怕她。”
  “不怕,真的不怕。婚前她做那個溫柔狀,我才怕,不打笑臉人嘛!她凶,我是不怕的。我若遲回家,她鎖上睡房門,好,我索性出外風流;我遲回家她跟我吵,我不理,逼得緊,外衣一抓,又風流去。我不會被女人控制,我是大男人,一切由我做主。她不嬌又不美,出外找的女人比她還好,我又不用擔心冷落她她會跟人私奔,這女人平凡又老,誰會要?所以,我真的一點都不怕她,她喜歡就吵,陪她哄哄,嘿!”
  谷澄走了,力祺心理壓力更重,或許谷澄的話不動聽。但是,雅悠心智未成熟是事實,一天未娶她為妻,很難說她不會變。
  對雅悠是志在必得,除了面子問題,力祺也實在不想失去她。人都有欲望,好的東西據為己有。
  電話鈴響,談了一會公事,他盡量把工作交由別人去做。
  他不是沒有事業心,他喜歡親力親為,比父親做得更好。但事情要分輕重,事業正上軌道,成家立室是最重要的。正如谷澄和谷菱說:看見人家都成雙成對,自己難道沒有感觸?只要擁有雅悠,他會全心全力去擴展事業。
  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有一個女人支持,這樣才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啊!
  他真無心於生意,換了衣服便去會雅悠。
         ※       ※       ※
  “星期三你可不可以早點下班?”雅悠問。
  “可以。”力祺想都不想:“又想去放風箏?”
  “風箏是要放的,但主要又不是為了放風箏。”
  “你又有什麼新主意?”力祺就是要疼她寵她,把她寵壞了更好,別人受不了會撤退。雅悠知道力祺最縱她,變心就不容易。“要我和你捉迷藏?今次要打屁股的。”
  “你的腦子沒有用,”雅悠點點他的頭:“就只會想錢。不跟你說,反正星期三你自己也會知。”
  “那我就不問了,任由你擺布。星期三,你要我提早下班,早到什麼時候?”
  “最好就下午不要上班。”
  “好!十二時以後的時間是你的。”力祺一口答應了。
  星期二他便告訴泰玲,星期三他不接聽任何男人女人公事。私事的電話。他又向副總經理交待一下,星期三的公事由他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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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1:24:00 |顯示全部樓層
星期三,他早上回總公司,主要批閱兩份資產預算文件,此外一切不理。
  他換上了雅悠指定的衣服:一件紅色的T恤,白長褲,白色紅細間條的麻紗西裝上裝,紅皮鞋白短襪——那雙紅皮鞋,他看都不想看。唉!打扮得像個十六歲的小男孩,真不是滋味!
  他開車到雅悠的大廈門口,雅悠已經在等待。她今天斯斯文文,穿了條紅裙,白腰帶,紅皮鞋白短線襪。他們的衣服,是一起購入的。
  雅悠上了車,力祺擁著她,在她臉上吻了一下。雅悠竟回吻他。
  還是第一次,在街上,大白天。
  雅悠滿面春風,看來很高興。
  力祺自然也高興:“去哪兒吃午餐?”
  “西貢。”
  力祺邊開車邊問:“今天你要替人補習的,忘了嗎?”
  “為了你,改期明天啦。”
  “為了我?”力祺一直認為雅悠找他陪她玩的。
  “你到現在還不知道?笨蛋!”
  力祺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事,他向雅悠求過婚,雅悠說要念大學。大學收了雅悠和玉嫻,下星期面試,這關是難不倒雅悠的。力祺不相信雅悠會突然答應他的婚事。
  汽車已經駛進西貢,由雅悠做指揮官,他依照她指示的路線行車。
  “汽車就停在那間屋子的前面。”
  力祺一看:“那兒不是餐廳,看來是私人的度假屋。”
  “對呀。”
  “能進去嗎?”
  “為什麼不能,那小別墅是玉嫻爸爸的。”
  “我們等會去探訪玉嫻的家人?”真是意外:“雅悠,我還沒見過你爸爸和亞姨呢。”
  “今天你非要進屋子不可。”雅悠點點頭:“車停在那邊,唔!就在這兒,下車啦。”
  雅悠拖著力祺的手,推開鐵閘,走過一個不大的花園,再推開木門,裡面已傳來生日歌的歌聲,但裡面竟無一人。
  但力祺清楚聽到:“祝力祺生日快樂!”
  “我?”力祺指住自己,豈只意外,根本是詫異。
  “閉上眼睛。”
  力祺依言閉上眼睛,他感到雅悠在弄他的右手鏈。
  “可以了。”
  力祺張眼一看,手腕上多了一條金手鏈。
  “喜歡嗎?上面有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她關心的問。
  “喜歡!只要是你送的東西我都喜歡,最難得你記得我的生日,好感激你。”力祺由衷的說。
  “力祺,”雅悠兩臂搭在他肩上說:“生辰快樂!”
  “寶貝!”力祺一把抱住她,給她一個爆炸性的熱吻。
  生日歌的歌聲越來越近,歌聲也越來越響,力祺和雅悠都聽到了。
  雅悠輕輕推開他,力祺仍然擁著她的腰。
  玉嫻用餐車推了一個生日蛋糕出來,後面還有她的兩個同學,力祺都認識的。
  雅悠拖力祺過去,生日蛋糕上點燃了兩支大蠟燭,八支小的。
  “祝你二十八歲生辰快樂!”雅悠靠著他說。
  “壽頭吹蠟燭!”玉嫻叫。
  “慢著!”來人是個大男孩,雙手捧著一大盆什果賓治,後面拿杯子的另一個男孩,是和他一起由英國回港度假的同學。
  這兩個男孩子,上次放風箏的時候,力祺也見過。拿賓治的是玉嫻的堂兄波比,英國出生,最初看見雅悠便有馬上追求的沖動,見過力祺後就心死了。其實,他早已有個女朋友,是個中英混血兒,在英國。另一個男孩,其實是波比特意帶他回來介紹給玉嫻。因為查理喜歡中國女孩子。
  最初認識玉嫻,也沒說什麼,見過雅悠就嫌玉嫻太瘦。其實他自己也不肥,只因為玉嫻和雅悠外表相距太遠,查理在找藉口。最好能追到雅悠,可恨她有了男朋友。
  幸而玉嫻不大管這些,最開心莫如她已考人大學,雖然還得過下星期那一關。男朋友嘛,慢談!男孩子呢!有空一起玩玩,熱鬧。
  “吹蠟燭時先許個願!”波比一面放下盆子一面說。
  “對,許願!”玉嫻叫:“閉上眼睛誠心點:希望打敗全部對手,勇奪美人歸!開始啦!”
  大家笑著哄著,力祺閉了閉眼,便一口氣把蠟燭吹滅。
  “好。”玉嫻拍拍手掌:“切餅!”
  波比遞給力祺一柄刀,力祺拉雅悠的手益在他的手背上,兩個人一起把生日蛋糕切開。
  波比幫忙遞紙碟,查理把賓治盛放在杯子裡。
  “剛才許了什麼願?”玉嫻走到力祺身邊輕聲問。
  “希望你別老吃東西不見肥。”力祺塞給她一碟蛋糕。
  “亂講!我肥不肥關你什麼事?”
  “對呀!不關我事卻關查理事。”
  “什麼?”查理用英文問。
  玉嫻滿面通紅,指住力祺:“你膽敢再說一遍我不饒你!”
  “你不要對他凶,”玉嫻的同學珠珠說:“今天他生日。”
  “啊!你心痛?”玉嫻叫:“雅悠,你終於有對手。”
  “打死你!”珠珠追著她。
  “說中她心事啦!哈……”玉嫻跑出了花園。
  那天,大家都玩得很開心。雖然是孩子游戲,但力祺由心坎裡直樂出來。
  吃過蛋糕,大家玩做皇帝的游戲,這游戲力祺和查理都沒玩過,覺得很新鮮刺激。
  太陽未下山,大家便准備晚上在露天花園燒烤。
  晚上吃飽肚子,力祺為了答謝大家為他開生日會,特地請大家上的士高跳舞。
  離開別墅前,雅悠對力祺說:“你在車上等我一分鐘。”
  力祺先出門,但沒上車,玉嫻站在鐵閘旁等鎖門。不一會,雅悠走出來,玉嫻打一下她的屁股,雅悠嘻嘻笑。雅悠站在力祺的前面。
  “我已檢查過,你的東西都帶齊了。”
  雅悠仍在笑,由後面伸出手來,把一朵小小紅花,插在力祺的外衣襟上。
  “謝謝。”力祺撫了撫花,在雅悠的額上吻了吻,然後扶她上車。
  他自己一上車,便擁著雅悠親吻。剛才玉嫻在外面鎖門,不大方便。
  汽車裡的溫度高達一百度。突然玉嫻在外面敲車窗說:“要不要我請他們過來看余慶節目?”
  雅悠忙推開力祺,滿面羞紅躲在力祺背後。
  “哎唷!危險的十八歲!”
  “許小姐,我開車了。”力祺打火,玉嫻這才回他堂兄的汽車。
  力祺側頭看雅悠,她的臉紅得可愛。
         ※       ※       ※
  力祺在的士高門口買了一打玫瑰花,八支放進車內,四支分給四位女孩子。
  “哼!”玉嫻哼鼻音:“力祺還是第一次送我玫瑰花。”
  “人家生日開心,你才能享受一支玫瑰。”珠珠說:“你又不是力祺的女朋友,你也配向他要玫瑰花?”
  “這也是!”玉嫻把玫瑰花放近鼻孔深深吸一口氣:“還是找個男朋友好,起碼有人送玫瑰花不用慚愧。”
  “花裡藏毒的……”珠珠找機會反擊她,兩個女孩子鬥來鬥去,大家看熱鬧。
  大家跑了出去跳舞,力祺和雅悠躲在座位的一角。
  “二十八歲的生日,開心不開心?”雅悠問。
  “好開心!”
  雅悠點一下他的鼻尖:“早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那是我的衷心話。”力祺捉住她的手指吻了吻:“你知道我過去二十七個生日是怎樣過的?”
  “你媽咪還在的時候,你吃紅雞蛋。長壽面。雞腿子。開生日會。”
  “小時候我的確是這樣的,都給你猜中了!長大呢?”
  “開餐舞會,舞會熱鬧又隆重,許多貴賓。總之,不會像今天這麼簡單。”
  “你說錯了,自從我去美國之後,我從來沒有為自己生日請過客,也沒有人為我慶祝過。”
  “我不相信。”
  “我沒有騙你,第一年在美國過生日,我一個人在宿舍裡吃面包、罐頭腸仔,連個雞蛋都沒有。第二年生日忙著找房子,自己都忘了,由那年開始,我索性把生日當普通日子,有時去應酬,有時碰巧到常家吃飯,連谷大哥也不知道我今天生日。”
  “谷菱呢?”
  “她向來不知道我哪天生辰。”林力祺敏感:“為什麼問她?”
  “你以前有空便去常家,我以為她會知道。”
  “不!我沒有提,她沒有問。她自己有個家,有丈夫,又有子女。自己的事也忙個不了,又怎會去理會我的生日?”力祺忽然想起:“你怎會知道我今天生日?”
  “我生日那天,你說你剛巧比我遲三十八天生日,我數一數手指,應該是今天,是今天嗎?”
  “你等一等。”力祺把隨身記事簿拿出來,兩個人頭貼在一起看:“這是農歷,這是陽歷,剛巧就是今天。”
  “真開心!”雅悠拍手掌:“我好擔心擺烏龍。”
  “你雖然年紀小,但很細心。”力祺吻一下她的櫻桃小嘴:“感謝你給我一個快樂的生日!”
  “以後還有更快樂的呢!只要我們好好安排一下。”
  “對!應該說,你給我第一個快樂的生日會。”力祺扶她起來:“我們去跳舞,不然玉嫻又會來取笑我們。”
  “別管她!她嘴壞心腸好。其實,她很愛護我……”
         ※       ※       ※
  力祺拖著雅悠進電梯,突然有人叫:“請等一等!”
  “好熟的聲音!”雅悠低叫,一會,一位五十幾歲的男士進來。“爸爸!”
  “雅悠!”傅慶坤打量力祺,力祺難為情地放開雅悠的手:“這位就是你的朋友?”
  “爸爸,他叫林力祺。”雅悠點了點頭:“他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
  “啊!很好,很好。”他合不攏嘴。
  “傅先生。”
  電梯門開,力祺對雅悠說:“我不送你了,兩位晚安。”
  “都到家了,進去喝杯茶吧!”
  “謝謝傅先生,但今晚實在太晚了,改天再登門拜訪。”
  “明天來舍下吃頓晚飯,如何?”
  “這……”力祺望住雅悠。他心好亂:第一,完全沒有准備,第二,她那一位亞姨,他怕應酬那種人。
  “爸爸,是你約力祺的,到時你又有應酬怎辦?”
  “你這小傻丫。爸爸做生意一向講信用,沒信用就是好商。”他對女兒一直微微笑,好慈祥,不擺父親架子:“哪有約了貴賓自己開溜不回家?我明天六時恭候,如何?”
  “好!一言為定,超時罰五分鐘一百大元,”雅悠一口答應,還和父親立約。
  “交易,輸了可不准撒嬌。”
  “力祺付得起的,而且我們一定不會遲到,是不是?”雅悠看著力祺笑笑說:“爸爸陪我,你回家吧!明天午餐見。”
  他們走出電梯,電梯的門馬上關上,力祺還聽到雅悠的嬌笑聲。
  雅悠真是被寵壞了,她連問都不問,便代他答應了她爸爸的約,而他從未到過傅家。
  力祺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不過,明天他是非要前赴傅家不可。
         ※       ※       ※
  雅悠捧著八支玫瑰花和父親一起國家,莫依芙迎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們父女今晚有約。”莫依芙替丈夫脫下外衣。
  “不,我們在電梯裡碰到。”
  “那真巧!”
  “還有更巧的,我碰見她的男朋友,”
  “雅悠的男朋友?”莫依芙一直為侄兒保留機會,從沒告訴丈夫有關紅跑車上的男人的事:“雅悠還小,交男朋友太早了,普通朋友吧?”
  “她是我們的女兒,在我們的心中,她永遠是小女孩。但她已超過十八歲,交個男朋友,也是適當時候,”傅慶坤說:“況且,那大個子看來樣樣都好,雅悠夠眼光。”
  “就因為我們只有一個女兒,所以才要加倍小心,怕她遇人不淑。那我們就要為她擔心一生。”莫依芙坐在丈夫身邊,心想那小家子氣的跑車,油脂衣服,還會是豪門公子?
  “遇人不淑?”傅慶坤皺皺眉,他是個難得糊塗一下的妙人,但並非老糊塗:“那男孩很好。”
  “英俊高大!這是迷死小女孩的基本條件。外形好夠體面,但是……嘻嘻,就怕他看中的不是我們寶貝女兒本人,而是……”
  “是什麼呢?”
  “爸爸,我好困。”雅悠突然抱住玫瑰花站起來:“我回房間睡覺。”
  “去睡吧!時間真不早了,快深夜兩點,我也要睡覺。”他打呵欠,沒興趣和莫依芙討論下去。
  “爸爸,”雅悠邊跑上樓邊說:“別忘了明天的約會!”
  “信任爸爸,我明天六時前一定回來,遲了十分你就有兩百。”
  “明天要請那人吃飯?”
  “我身為人父,豈可以言而無情。你准備豐富的晚餐。孩子,吃中餐還是西餐?”
  “中菜,我們常在外吃西餐,很想吃美味可口的中萊。”
  “慶坤,把英俊一起請來好不好,人多熱鬧,也可以多做幾個菜。”
  “問女兒。”
  “亞姨,下次吧!林力祺挺害羞的,人多他不敢來。”
  “你……這小……”
  “什麼?”傅慶坤望住繼室。
  “啊!我叫雅悠小可愛……”其實,她恨得雅悠牙癢癢。傅慶坤不在,她一定和她吵。
  “太太,明天辛苦你了。”
  “應該的,雅悠是我們的寶貝女兒嘛……”
         ※       ※       ※
  “總經理,谷太太和楊小姐,已經在大門口接待處。”
  “什麼楊小姐?”
  “楊波姬小姐。”
  “泰玲,你怎麼搞的?我說過全部小姐都打發她們離去。”
  “但是,她和谷太太一起來,谷太太她……”
  這也是,他吩咐過谷先生是受歡迎的人物,但沒有說谷太太不受歡迎。
  “她們既然來了就算了,不過,我五點鐘一定要離開辦公室。四時四十五分之前,無論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兩位太太小姐都弄走。”
  “這……知道了!波士。”
  “請她們進來。”
  黃玉花和楊波姬由接待員帶領,步向總經理辦公室。黃玉花邊走邊解說林氏機構有多龐大。推開辦公室的門,她們看見力祺埋首於文件堆中。
  “力祺,你真是大忙人。”
  “啊,谷大嫂,歡迎歡迎。”力祺起來:“楊小姐。”
         ※       ※       ※
  “楊小姐?我們已經是朋友,上一次跳舞,你已經叫我的名字,你們這些公子哥兒真善忘。”楊波姬含嗔帶怒。
  “對不起,我不是善忘,是事忙。”他在酒吧內倒了三杯飲品:“別生氣啊!波姬。”
  “波姬心胸怎會如此狹窄;不過,她打幾次電話給你,”黃玉花說:“你八九是那秘書懶,忘記了告訴你。”
  “不,泰玲工作態度很好,認真負責。我幾次想給波姬小姐電話,可是,你們看看這些文件。”
  他含笑指指辦公桌上的文件,小山一樣,看來真恐怖,積了那麼多工作。其實,是力祺剛和泰玲由資料室搬出來充場面的。
  “波姬呀,”黃玉花望住她,替力祺說好話:“他真是好忙呀!那麼多文件,天天看不完,還要考慮,做決定批閱呢。”
  “光看文件當能應付,正看得入神,一個緊急電話,一個大客戶,馬上又要放下一切去應付。”
  “我們今天突然到來,沒煩著你吧?”楊波姬問。
  “啊,沒有關系,你們來不來,我自己也夠忙夠煩的了。”
  “總經理,馬先生已經來了。”對講機傳來泰玲的聲音。
  “請他們到會議室,好好招待。”力祺說:“看!就是這些人,真是一分鐘都閒不得。”
  “一定是來談生意的,你現在去應酬他,我們在這兒等,”黃玉花體貼大方:“不要理我們,我們會打發時間,等你談完公事,我們去吃飯。”
  “但……”他今晚要“相親”呢!重要時候,早就緊張得連細胞都萎縮。
  “總經理,雙方訂明,四時五十分簽訂合約,馬先生喜歡守時,請總經理馬上到會議室,”對講機又響:“鐘爵士親自來電話,他希望你提前六時到他家。”
  “六時怎麼行?”力祺發脾氣:“現在已經四時四十二分。”
  “鐘爵士說你答應做今晚的迎賓,一個月前已經說好。”
  “噢!我差點忘了,干媽今天生日。泰玲,你替我打個電話到鐘家,我盡可能早到。至於會議室的馬先生,好吧,我五分鐘內到。”
  楊波姬面色一變,很不高興。
  “真對不起,馬先生是我們的大客戶,也是家父的朋友,他答應簽了合同明天搭早機回美國。我失去這份合同,會受到父親的怪責,因為好幾個財團想簽這份合同。”
  “波姬親自來了,你連陪她吃頓飯都沒有時間,你到底還要忙多久?力祺。”
  “大概十天八天,”他忙個心不在焉的樣子:“谷大嫂,我答應一有空,就給你電話,好嗎?”
  “你打電話給我沒有用,波姬由法國回來,連新界都沒去過。最重要的,是你要抽時間陪她。”
  “姐姐。”波姬又氣又急:“怕是力祺不喜歡交我這個朋友。”
  “是不是這樣?力祺。”
  “當然不是,我們生意人最重要是朋友多,大家給面子。何況是漂亮的楊家小姐?”
  “你不是想加入深灣游艇俱樂部嗎?”黃玉花利誘:“波姬的哥哥說替你辦,省得你麻煩。”
  “唉!波姬,你看我多忙,連簽個名填份表人會那麼簡單都抽不到時間,代我向大衛道謝。”他拿文件開門:“我先送你們出去,然後要馬上到會議室,遲了合同簽不成便損失慘重了。”
  “不要送了,來回也要時間,你去簽合同吧。”黃玉花真是通情達理:“別忘了一有空便打電話給波姬,她這兒朋友少,她又挑剔,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陪她。她天天等你,悶死了。”
  “谷大嫂,你放心。泰玲,你代我送谷夫人,楊小姐……”
         ※       ※       ※
  力祺把車停好。雅悠已經在花園等候他。
  他下車,擁抱一下雅悠問:“我是不是真的要打扮得這麼誇張?”
  “誇張?我和你的衣服,全是你在日本。意大利訂購的,與我無關。”
  “你要新潮,追在潮流前面,而且,訂回來的衣服,我根本沒有一一觀看過,你叮囑我穿這套衣服,穿上了我才覺得太花,毛小子一樣。”
  雅悠拉起他兩條手臂細看他,他穿一件紫色小黃花的襯衣,閃黃長西褲,同質外上衣,深紫皮鞋,鞋頭一個閃黃蝴蝶結。
  雅悠越看越喜歡,叫著:“你今天好帥!好棒啊!”
  見她又叫又跳,不知道好氣還是好笑:“昨天就不帥?”
  “帥!天天都頂呱呱,但是今天特別美慘了。你知道不知道,這一種紫、這種黃,不是人人能夠穿。查理、波比、莫英俊他們就不能。因為你皮膚美,是粉紅色,紫色最適合配上粉紅了,所以你比平時更好看,更有型。”
  “那你豈不是也美慘了。”力祺學著她。雅悠今天穿的閃黃印上紫色蘭花的裙子,和力祺的是情侶裝。還有一式一樣的紫皮鞋黃蝴蝶結。
  “哎唷!你全說中了,我穿上裙子,在全身鏡前一看,不得了!美得交關,於是轉了一個圈又一個圈,差點沒滿天星鬥地暈倒。”“你真誇張。”力祺捏一下她的臉,面頰紅了更可愛:“見你爸爸無所謂。你爸爸真是個好人,也看得出他好疼你;可是,你亞姨怎樣說?”
  “她早就說你像舞男!現在更像,她又有話說,怎不開心。”
  “她怎可以這樣說?太侮辱人!”
  “你生氣就中計。你要有心理准備,她今晚一定有話說,你想,氣她,笑一笑就行了。”
  “雅悠,我是不是娘娘腔,不夠男子氣概?其實我……”
  “哎……根本與你無關,她相,踩你捧她的侄兒,明白嗎?”
  “但我……”
  “走吧,還有九分鐘就到六點,”雅悠拖緊他的手,好像要給他信心。
  但他不需要,他是大男人,高大勇猛,不會討女人歡心,他又不吃軟飯。
  雅悠到門口,還拍拍他的胸口:“別怕啊!有我哩。”
  雅悠把鑰匙插進去,已經有人開門迎接,那就是莫依芙。“啊,貴賓,歡迎!歡迎!”她嘴是這樣說,看力祺時,卻是一副不屑的神色,上唇翹起的。
  “林力祺,這位是我繼母,跟我叫亞姨好了。”
  “林公子。請!”音尾拖得好長,一聽就知道是譏諷,她怎也想不到,上流社會的人,人人都叫林力祺為林公子,他是如假包換的——名公子。
  莫依芙把他領到客廳,坐在梳化上,雅悠一手握著他的手。
  一個佣人進來送飲品,另一個送糖果小吃什麼的。看室內的布置、擺設、佣人,莫依芙手上的閃閃鑽戒鑽表,傅家一點也不“小康”,不是富貴人家,主人也相當富有,單看那插上劍蘭的花瓶,那是明朝產品,一只花瓶也值好幾十萬。
  力祺自小跟隨母親,古董、珠寶、他看慣了,也懂得看。
  “那只花瓶漂亮吧,不單只漂亮,還是明朝的古物,家傳的,”她好笑著說:“也不多,一百萬都不用。”
  “亞姨,別說這些,古董力祺又不懂。”雅悠對她繼母還不清楚?
  “就因為他不懂才告訴他,人家識貨的,一看就叫:哎唷!古董別插花了,天天換水,佣人手粗腳笨,一個不小心,就是一百幾十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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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1:24:54 |顯示全部樓層
“花是你自己插的,你手腳靈活呀,佣人怎敢碰古董。”雅悠看看表:“嘿!爸爸要遲到了,還說有信用,我一定要罰他。”
  “要罰要罰。”她向後一伸手,佣人拿了六張一百元鈔票過來:“交給小姐吧!夠你們幾天玩樂開銷。”
  “是什麼意思?”
  “打包呀!又吃又拿,你爸爸打電話口來,說有客在,要六時三十分回來,五分鐘一百元,三十分鐘就是六百元。”莫依芙笑得好可惡:“林公子呀!我坦白告訴你吧!他爸爸最守信用,他藉口故意遲回來,只不過想給你們一些零用錢,用行動支持你們。林公子,你真好眼光,也行了好運,找對人了!他爸爸把她當寶,你以後不用愁了。”
  “亞姨……”
  “夫人,真是開玩笑,”力祺按住雅悠,這女人真是太可惡:“我們吃一頓晚飯也不只六百元,怎可用幾天?”
  “嘩!你胃口真大,想吞掉傅家全份身家?”莫依芙誇張地尖叫:“雅悠你自己聽到了,他是看中你的家產,不是喜歡你的人。”
  “雅悠有什麼家產?”力祺不以為然。
  “那間百貨公司雖然不是第一流的大百貨公司,起碼也算第二級吧!一大間百貨公司還不夠,還想連那條街的房子也全吞掉,你真狠!”
  “雅悠。”力祺倒是意外:“那間百貨公司是你家的嗎?你為什麼一直沒有向我提過?”
  “我……”雅悠心慌了,莫依芙真是害人精,力祺知道她隱瞞,可能一生氣就和她分手。現在感情已經那麼濃,她就舍不得他:“對不起,力祺,我不是存心,我以為不重要,你沒有問,我就懶得說。就是這樣,你原諒我。”
  “哎唷!不要做戲了,我又不是好觀眾,”莫依芙吱吱喳喳:“要演戲,等你爸爸回來才盡量發揮演技,現在省點吧。”
  “傅家除了一間大百貨公司和一整條街收租,還有什麼動產不動產?”力祺認真的問。
  “當然有……啊!謀財害命?”莫依芙瞪著眼:“你你真想全謀光,那我們以後吃什麼?”
  “我看你們傅家,家產也不超過一億元。”力祺冷笑:“傅夫人,雅悠是小家碧玉,我要追,她有一億元,我還是要追。”
  “是不是,雅悠!我的話沒錯吧!你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好啦!引狼入室拉母雞,蛋都不留一只。這種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他怎會真心愛你,他還不是想在你身上刮錢。唉!你真是悔之已晚了……”
  “我回來是晚了一點,對不起!我剛巧遲到二十八分鐘!該罰六百。”傅慶坤剛回來。
  “爸爸!”雅悠抓起桌上的鈔票,塞向傅慶坤的西裝袋內:“你好會侮辱人!”
  “乖女!誰惹你生氣了?嚇,告訴爸爸。”
  “爸!我沒有告訴力祺百貨公司是我們的,他真的不知道。”
  “哦!哦!”
  “你這是干什麼嘛?不相信?他以為我們的屋子也是租回來的,他真的不知道百貨公司的老板就是你,他喜歡我不是因為我們的家產。”
  “當然不是,我相信你,更相信力祺。傻孩子,沒有人會有疑問。”
  “亞姨說力祺早知道百貨公司是我們的,她不相信我沒有告訴他。”
  “我相信雅悠不會告訴力祺。雅悠怕煩,又不喜歡擺架子。她叫我吩咐百貨公司的職員和售貨員不要稱呼她小姐,也不要特別招待她,把她當一般顧客看待好了。”傅慶坤極力保證女兒:“連玉嫻那份暑期工,也是考進去的,我還說過雅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可以安排她在寫字樓工作,時間短、待遇高。玉嫻不肯,說做女售貨員接觸面廣,可認識各階級,以及多學點東西。依芙,你怎可以不相信雅悠?”
  “對了!我怎可以不相信雅悠!她是我們的寶貝女兒,天真、純樸。可愛。”她完全換了一副面孔,改了說話的語氣:“因為你要晚點回來,我怕他們等待不耐煩,所以特意逗他們開心,我是跟他們開玩笑打發時間罷了。”
  “這個玩笑開得不好了。”
  “是差勁,我念書少嘛!想不到更令他們開心的玩意。”
  “不是的,爸爸。”雅悠真是忍無可忍了。
  “孩子。”傅慶坤輕撫女兒的頭。
  過去,雅悠常和莫依芙鬥嘴鬥了幾年,雅悠吵過就算,從未在父親面前表露過任何不滿的,更不會投訴後母。所以在傅慶坤面前,“母女”感情是蠻不錯的。雅悠今晚忍無可忍,有兩個原因:第一、莫依芙侮辱力祺;第二、她向力祺隱瞞,雖然不是存心的,但她給予力祺一個錯誤的感覺——她只是個小家碧玉,擔心力祺會誤會,她“裝窮”是怕他在謀奪她的家產。因此,她氣得聲音都抖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
  “亞姨說力祺不是真心喜歡我,只是看中了我們的家產……”
  “雅悠啊!誰會相信呢!”莫依芙搶著說,態度像慈母哄小女兒:“你年輕貌美,舉世無雙,就算你是灰姑娘,也不用擔心沒有人喜歡你。你應該相信自己的魅力,林先生能夠獲得你的垂青已經心滿意足。況且你一向樸素,從來不擺小姐架子,你連家裡的車都不坐,還去幫人家補習賺錢。我相信林先生真的不知道你是千金小姐。雅悠,林先生,剛才真對不起,我人又笨又自作聰明,講多錯多,說了不應該說的話。慶坤,都是我不好,林先生是貴賓,我竟然不小心得罪了他。”
  “我常勸你不要口快舌快,不要隨口亂說。”慶坤薄責她。
  “林先生,”莫依芙去求力祺:“希望你不要見怪。”
  林力祺怎樣說?到女朋友家做客,和她繼母鬧翻。
  “雅悠,你知道亞姨沒有知識,言出無心。慶坤,你代我求求情嘛。”
  “雅悠一向心胸廣,力祺不會和女人一般見識,對吧!看在我份上,不要和亞姨計較。”傅慶坤一手擁抱一個:“好不好?”
  力祺一笑,反正他才不介意,他是什麼人才,自己心知臉明。謀奪傅家財產?哼,送都不要。雅悠不想父親為難,見力祺神色平和了,她也放了點心,向父親點頭一笑。莫依芙便誠惶誠恐地待候著,她果真是前後判若兩人。
  在丈夫眼中,她是賢妻良母。她還說力祺替人打工,倒不如為自己人做事,認為丈夫應該請力祺幫手打理百貨公司,做副經理或總經理助理。
  表面看,她是很支持和欣賞力祺。不過,對於這個女人,力祺剛才已經領教過了。
  晚飯完畢,喝茶的時候,力祺恭恭敬敬的說:“明天,我想請傅伯伯和傅夫人到舍下吃餐便飯。”
  “還叫我傅夫人,”莫依芙非常難堪負疚的樣子:“還在生我這無知婦人的氣。”
  “傅伯伯,亞姨,賞光嗎?”力祺改口。
  “力祺,”雅悠很意外,力祺從來不帶她回家,不知他家怎樣,不知道莫依芙會怎樣奚落他——王老五的家想必又亂又擠,力祺愛清潔,但環境也不容許他有一所好居處。
  “好!恭敬不如從命,是不是?”莫依芙也有這種想法,“慶坤。”
  “到府上坐坐,然後到外面吃飯吧!省麻煩。”傅慶坤挺忠厚。
  “不麻煩,傅伯伯比較喜歡吃中國菜?”
  “力祺,這次你猜惜了!他一直都比較喜歡吃西餐,特別是高級自助餐;但是我們那個廚子,重味不重色,煮西餐肯定失敗。他還是煮中國菜拿手:廣東菜、潮州菜、客家菜、上海菜和北京菜都煮得不錯。”莫依芙插嘴說。
  “明天六時正我開車到府上接三位。傅伯伯,六時會不會太早?”
  “更早也可以,我會放下工作趕回來。明天你不用開車接我們,太辛苦你,太麻煩。我們坐車到府上就可以了,反正雅悠會帶路。”
  “是的!我們有車有司機,很方便。”莫依芙體貼地說:“你回家洗個澡剛好。”
  “但是,爸爸,我……”
  “雅悠根本不知道我住哪兒。”
  傅慶坤和莫依芙相顧愕然。莫依芙心中暗喜,別是住廉租屋或者只租個房間。
  “是這樣的,為了表示尊敬傅伯伯,我先來傅家拜訪,然後才請雅悠回家,所以她還沒有到過舍下呢。”
  “啊!好教養,真是好教養。”
  “你把地址寫下,我們的司機很精靈,更難找的街巷他都找得到。”莫依芙很體貼:“我們怕你辛苦。”
  “怎會?我明天准時到。”力祺看了看表,是只紫黃皮帶的普通表。
  “時候還早,”莫依芙馬上說:“趕得及看場九點半。”
  “明天要開會,不想太晚休息。不過,今晚菜肴美味吃得太飽,想去散散步。”
  “雅悠,陪力祺到樓下散步。”
  “我告辭了,傅伯伯,亞姨。”力祺站起來:“明天見!”
  雅悠自知理虧,不敢怠慢,同力祺下樓。
  樓下有公眾花園,還有公眾游泳池和球場,面積也不小。
  “怎麼不作聲?”雅悠偷看他幾次:“要罵就罵吧。”
  “怎樣罵?跟女人對罵?哼!她看錯了,我是大男人,不是小男人。”
  “你在說亞姨?你犯不著為她生氣,她為了她侄兒,什麼都做得出。”
  “她為什麼不罵我是賊?強徒?粗漢?我很娘娘腔,太柔太沒有豪氣了,是不是?”力祺就最怕有人認為他沒有男人氣概。
  “你生氣,剛好中了她的計。你最好因此和我分手,她便會把莫英俊拖進來代替你。”
  “我們不會分手,沒理由分手。”
  “也不能說沒有理由。”雅悠擔心了一晚:“我沒有向你講明白,但我並不是故意瞞你。更不是因為怕你貪圖我們傅家的錢,我只是不知道應該怎樣說,最初怕煩,懶講!後來我們感情好了,我更不敢講。”
  “為什麼?”
  怕你像普通人一樣的想法:竹門對竹門。你是個受薪職員,我家開公司,我怕你嫌我家富有,說什麼貧官懸殊。總之,無論如何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我鄭重向你道歉,甚至你可以罰我。”
  “你不需要道歉,我不可以生氣,更不能懲罰你;因為,我也會令你很生氣的。我撒謊比你更厲害呢。”
  “難道你……亞姨……”
  “我什麼?”力祺面色一變:“你不會也和你亞姨那樣以為我是個沒出息的小男人吧?”
  “怎會呢!你有本領,否則你老板怎會賞識你?”雅悠很難過:“我們認識那麼久,今晚最不開心。我感覺到,我們一下子好像生疏了。真的,其實我們還不夠了解。”
  “今晚的話到此為止好嗎?”力祺攬著她的肩膊,他承認自己敏感,也不知道是自卑感還是自大狂在作怪。沒理由自卑,樣樣優越,一定是自大狂,他有條件自大,但不能為個不相干的女人失去雅悠,他最終的目的不是要得到雅悠嗎?
  “你繼母是想離間我們,我們不能上當。不過,你爸爸很好,是位仁慈長者,我很喜歡他。”
  “爸爸的確很疼我,所以我看在他份上從不和亞姨計較。你也不要理會她,當她透明,好嗎?”
  “好!我聽你的話。”力祺吻她的鬢邊:“雅悠,我沒有撒謊,我明天真的要開會,所以……”
  “不能和我吃午餐。”
  “聰明的女孩!”力祺又吻吻她的額。
  “既然你公事忙,明晚吃飯還是改期吧?”
  “不,不能改。否則你亞姨話更多了,可能說我連請吃飯的錢也沒有。你不想看看我的家?”
  “好想!我還以為你家裡有秘密,所以你不願意帶我回家。”
  “我從來沒有帶過女朋友回家。若我突然帶你回去,家裡的佣人,還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家裡的佣人,多是看著我長大的老忠僕,他們都渴望我快些成家立室。他們對女孩子很敏感。我帶你回家,差不多向他們預告,你是他們的新女主人了。”
  “打打預告沒關系,反正你說過,將來一定要娶我。”
  “你會嫁給我嗎?”力祺見機不可失:“我現在向你求婚,答應嫁給我。”
  “現在不行,年紀太小,連你的谷大哥也認為我十六歲,而且我還要念書。”
  “將來呢?等你二十一歲念完大學,你會不會嫁給我?”
  “將來的事誰知道?也許你不要我。不過,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我很重視我們的感情。否則,剛才我也不會怕你生氣。”
  “我擔心你會變心,還有個表哥,近水樓台先得月。”
  “如果我喜歡他,早就喜歡了,亞姨也不會處處跟我為難。真的,除了莫英俊,我想不到亞姨憎恨我的理由,所以,這個人可以不理。”
  “明天我帶你口家,我的谷大哥你也認識了。你不要三心兩意,讓我在他們的面前丟面,嘎?”
  “知道了。”雅悠看他開心,才松了一口氣,捏捏他的鼻子:“你要我穿什麼衣服去見你家裡的那位老忠僕?”
  “穿那襲水藍的新裙子。”
  “呀!又穿裙子!而且那條裙子,包腰直腳,還要配有跟鞋,走路要一步步,跑一下,跳一下都不行。”雅悠埋怨。
  “女孩子穿高跟鞋最好看,婀娜多姿又斯文。”。
  “高跟鞋,我穿一寸跟的已經叫救命,我又不是那麼多姿、斯文。”
  “你真是不乖不聽話,高跟鞋是難穿些,但你可不能穿條牛仔布工人褲到我家裡呀!你亞姨以為我是舞男,我家佣人會以為你是街上的男兒頭。”
  “好吧!我裝斯文穿那條裙子,聽話了吧!”雅悠點點頭:“以後請你不要再買那種裙子給我,我認為穿迷你裙。台面裙或百槽裙,已經十分斯文有禮。啊!對了!明天你請你那位忠僕把你家裡弄得齊整些。”
  “我知道了,保證令你很有面子。”
  “我無所謂!只要不是危樓便行。安全第一嘛!我是怕亞姨又有話說。”
  “我明白!我們分別回家睡覺,明天五時五十五分等我,啊。”
  “千萬准時啊!”
  “那還用說,我說過不會令你丟面。”力祺吻了吻她:“我先送你到樓上去……”
         ※       ※       ※
  “……哈!你真是有趣、天真,打扮得赴宴會似的。我今天也想了一天,既然你說他在外國念過書,可能職業不錯,在大公司當個經理吧!月薪一萬元,養部車,花花綠綠的衣服,又要拍拖費,我看他多半供了一層五六百英尺的樓。或者你嫁給他兩餐無憂;但想享福,在家裡當公主那樣,不能了!將來侍奉丈夫,買菜帶孩子,正式家庭主婦。唉!你又沒挨過,真替你擔心。”
  “他家有佣人。”
  “怕是又老又笨、高薪的佣人他養得起?打工仔!等你生孩子、他也老死了。”
  “我大學畢業,也會工作賺錢。”
  “啊!公一份、婆一份?你爸爸肯讓你受苦,到時一句招郎人舍,還不是吃傅家的?總之,他要娶你,也是一舉兩得。”
  “亞姨!你叫我相信自己的魅力。”雅悠希望時間快點過去,她真想回到樓上去,又怕力祺提早來,不能任由她再侮辱力祺。
  “金錢比美麗更有魅力。雅悠,聽亞姨的話,嫁英俊才能享福,況且,沒有人比他更愛你。”
  “可惜我不愛他,呀!有人來了,是爸爸。”雅悠一看見父親,就好像看見救星。實際上,只有傅慶坤才能令莫依芙做個“慈母”:“爸爸,才五點四十分,好早啊!”
  “當然啦!未來女婿請客,我五點下班。”傅慶坤好開心:“我不能給力祺一個壞印像。”
  “不會!力祺昨晚一直稱贊你。”雅悠說。
  “我不會做人,我就沒人贊。”莫依芙說。
  “你好我好,孩子嘛。”傅慶坤安慰繼室:“你疼他們,他們也疼你。”
  “是的,是的。”
  “鈴聲響!一定是力祺,奇怪,我看不見他的跑車。”
  “跑車怎坐得下四個人,還是坐我們的平治大房車,讓大家都舒服。”莫依芙吩咐佣人:“通知司機……”
  雅悠已經去開了門,力祺穿了一套水藍的真絲西裝,銀絲領帶,拿著一盒玫瑰送給雅悠。雅悠笑得眼睛都眯了。
  “力祺,我差點認不到你。”
  “爸爸好誇張的,昨天才見過。”
  “我衷心直說,並無虛言。昨天力祺像個靚小子,今天完全不同。”傅慶坤打量著他稱贊:“你們看力祺風度翩翩,一表人才,儀表出眾,氣質高貴,簡直就像位小紳士。”
  “傅伯伯太過獎了。”力祺喜歡接受稱贊:“其實上班工作,應該打扮得莊重些;但雅悠卻是不喜歡我這種打扮,她認為人老又土氣。”
  “那是因為她自己喜歡穿牛仔褲。”傅慶坤擁著女兒的肩膊:“她這年紀是喜歡比較活潑、蹦跳的小伙子,可以跟她一起玩一個熱鬧。女兒啊!其實找丈夫,力祺才是最佳人選。”
  “爸爸,你別迫我,我不會那麼快嫁出去,我還要在家裡吃、吃、吃!”
  “這孩子。怪不得家卓老說她長不大,像娃娃。”
  “家卓?”力祺對於男性名字又和雅悠連在一起的,十分敏感。
  “我好朋友的兒子,他常對我說:‘傅叔叔,怎麼雅悠除了玩和吃,就什麼都不懂,她什麼時候才懂事。’我就說:‘在爸爸的眼中,女兒最好永遠長不大。’連家卓也嫌她小,家卓一直在外國,一年大概回來一次。”傅慶坤也不便,連忙加上一句:“家卓和雅悠的感情,大概是在搶波板糖的階段。”
  “誰跟他搶波板糖?力祺!我先此聲明,齊家卓有個表姐,他們在一起幾年了,與我無關。”
  力祺這才展開眉頭。奠依芙在一旁,把力祺每一個反應都看得一清二楚。
  “家卓是與你無關,我只不過找個人舉個例。陳伯伯也叫你小忌廉,他說如果不是減肥,便一口吞下你!”
  “陳伯伯是個壞人,老想吃掉我。他有個兒子,蝌蚪眼、面包臉,醜得要命,陳伯伯還說要我做他的媳婦,他真開胃,我才不嫁豬!”
  傅慶坤和林力祺見她說得氣呼呼,都忍不住笑起來。
  “是不是要出門?”雅悠問。
  “車子在樓下等著,隨時侍候。”
  “等一等,我先把花放好。”雅悠得、得、得……跑上樓梯……
  雅悠隨後到樓下花園,看見幾個男人圍觀一部汽車。
  是一部簇新銀色勞斯萊斯房車。“呀!這汽車好名貴,本市也沒有多少輛。”傅慶坤贊歎。
  “那麼多人圍著,不知道什麼事?”奠依芙見識少,根本不相信“幾百萬”就這樣擺在街上。
  “去參觀,這樣的名車,我也想前去觀看一下。”
  “傅伯伯,你索性坐上去慢慢研究。”
  “什麼?”傅慶坤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老板真闊氣,又借了你一部汽車。”雅悠靠住力祺輕聲說。
  莫依芙在後面看了抿抿嘴。“傅伯伯,汽車是我的。”
  “你的?”傅慶坤甚表意外:“這種汽車有錢也沒得買,要訂購,而且,比一幢別墅還要貴。”
  “沒關系,你就坐上去享受一下,管它是買的。借的,反正現在是力祺的。上車,如你所願。”莫依芙怪笑。
  一個穿制服的司機侍候各人上車。
  “司機的制服好有型,法國騎兵一樣。”雅悠悄聲:“你老板真是對你太好了,借你一個最好的司機。”
  “噓!當心隔牆有耳,快上車吧。”力祺哈哈笑。
  “汽車裡面的設計才先進,真是大開眼界。”傅慶坤贊不絕口:“酒櫃、電話、音響器材,還有電視……”
  “可不可以收看翡翠台?”莫依芙對這個感興趣。
  “可以的,放錄音帶,電視顯示資料,什麼都可以。”力祺說。
  “這輛車的車主是誰?”傅慶坤問。
  “林氏機構。”
  “啊!機構做好大生意。”
  “林氏機構!”莫依芙想一想:“你也是姓林的,同姓三分親。姓林的很有人情味。”
  “族大有乞兒。”
  “肯定不是力祺。”傅慶坤很感滿意,因為看到一部名車。
  莫依芙注意道路,她一看:“這兒不是薄扶林道嗎?”
  “是的,不過還要上。”
  “府上不是在山頂吧?”
  “啊!不是,今天不是,只不過是上半山。”
  “連房子都借了。”雅悠湊在他耳邊。
  力祺笑笑,莫依芙也笑笑,但笑法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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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1:26:05 |顯示全部樓層
汽車終於停在一幢三層高的別墅式洋房前面,以前這兒前前後後的房子,最高不超過五層。如今偶然也見到高樓大廈。車停了,不一會,別墅前的自動鐵門打開,汽車一直駛進花園。花園很大,還有個噴泉。
  汽車停在屋子的台階前。司機下車到後面開門,把一位位請下來。
  “嘩!這花園好大!花又多!”莫依芙吸著氣。
  “不算大,只不過用一個花王。”力祺拖雅悠上台階。
  “這戶人家真的很富有,有名貴汽車,還有司機花王。”莫依芙心想這小子也交到個闊佬。
  “這兒很安全,還有護衛員,鐵門用電腦控制,不容易進來,要溜走也不容易。”
  在台階頂向前望,周圍有欄杆有露台,還有桌椅,再往前走,便是一個大客廳,沒開冷氣,風由花園四面吹進來,花香陣陣。
  一位穿黑西裝制服的老年人已站在那裡歡迎道:“少爺,你回來了!傅老先生、傅夫人、傅小姐,歡迎!歡迎,請!請!”
  ——個女僕捧了一個小花籃出來。
  花籃內放了一些襟花,有些用玫瑰。滿天星做成,有些用非洲蘭和雪柳……
  傅慶坤第一個被獻花,他猶豫了一會拿了個紫色蘭花。莫依芙更手足無措,她不習慣這種場面,來吃飯不是打幾圈麻將嗎?終於她選了紅玫瑰。
  到雅悠面前,力祺為她挑了個荷蘭白蘭花和滿天星的襟花,並且還為她掛在襟上。
  他自己也選了同樣的一朵。
  大客廳的坐椅豪華舒適,雅悠一面撫著襟花,一面向力祺甜笑。
  男工把餐車推出來,管家親自侍候主人和客人的餐前酒。並且一一獻上下酒小吃。
  雅悠的是特制雞尾酒,只有小半匙酒,其他都是果汁。
  一個水晶托盤,盤內有七個水晶格,裡面分別放了牛肉粒。諸肉絲。開心果、夏威夷果仁、珍珠李,五香玫瑰瓜子和蘋果干。
  “全是我喜歡吃的零食,”雅悠開心得低叫:“竟然有人跟我一樣喜歡吃零食,嘻!而且口味一樣。”
  “這兒沒有人喜歡吃零食,男人都不喜歡吃零食,是不是?傅伯伯。”
  “對呀!只有她,零食不停口,盤內的,全是她平時最喜歡吃的。”
  “那,”雅悠還不敢動手:“是誰買這些食品回來?”
  “我!我今天下了班去買,還有甘草欖、嘉應子和蝦片放不下。”
  “力祺。”雅悠和他並肩而坐,她忘形地一把攬住力祺:“你真好!我好開心!”
  傅慶坤和管家笑得只見牙齒,莫依芙皺一下眉頭。力祺捏捏她的臉,把一顆果仁送進她嘴裡。
  大家閒聊了一會,管家過來對力祺說:“少爺,廚子說餐廳都准備好,想請你看看滿不滿意?”
  “我們去餐廳好嗎?”力祺拖起雅悠:“別吃零食,否則晚餐吃不下。”
  “去哪家餐廳?”莫依芙想:“難道人家連廚子也借給你嗎?”
  “我們家的餐廳!”力祺帶領他們走,那是一條長直廊,其中要經過幾個廳、室之類。
  “唔!這房子好大。”傅慶坤說。
  “到了。”雅悠說:“前面是飯廳,是吧?力祺。”
  “那的確是飯廳;但是,我們今晚不在這兒吃飯。”
  “我早就說過,要到外面吃,為什麼要走這些路?”莫依芙不耐煩。
  “那麼好的房子,參觀一下也好。”傅慶坤看得很專心,因為走廊壁上,掛了好幾幅名畫。
  “爸爸!看!看前面!”雅悠忽然叫了起來。
  前面大大的是什麼?有長形又有圓形的餐桌。
  “這是我們的西餐廳;由於傅伯伯說過喜歡吃西餐,所以今晚我們不進飯廳,來這兒吃西餐。”
  “呀!還分飯廳、餐廳,好夠氣派!”莫依芙看得眼花花,一張長餐桌上放滿了冷熱、鹹甜的食品,七彩繽紛,食物的賣相已迷死人。
  餐桌後站著一位穿白制服。戴白帽的廚師,管家和另一個男工站在兩邊。
  廚師請力祺看看今晚的冰雕如何,力祺看了看那冰天鵝說還可以,又問雅悠:“喜歡嗎?”
  “好喜歡,又清澈又晶瑩可愛,眼睛紅色發光,啊!原來是兩個小燈泡。力祺,這兒的氣氛,比我們常去吃自助餐的酒店餐廳還要好,天鵝旁的那盆玫瑰還凝著水的,好鮮!”
  “傅伯伯的意思怎麼樣?”
  “我還能說什麼?我喜歡吃西餐,就是西餐,還是自助餐呢!單是那份心意就感動,食物又好又豐富;那只波士頓大龍蝦,夠威猛。”
  “可能中看不好吃,吃過了才贊好吧!傅伯伯,晚餐也應該開始了!亞姨,你還滿意嗎?”
  “她最喜歡黑魚子,”傅慶坤先一一參觀食物:“她吃魚子就飽了!還有釀田螺、法式炸生蠔,這是我很心愛的……唔,這蟹皇羹頂呱呱,中制西食,美味可口……”
  雅悠大吃蝦沙律、甜品、雪糕……鮮楊梅吃了一碟。
  “力祺。”雅悠吃得飽,才想起,拉力祺到一邊:“這頓自助餐,誰付款?”
  “當然我付。”
  “你老板不肯幫補?那可慘,今晚我們吃了你不少錢。”
  “你先告訴我,你今晚吃得飽不飽?”
  “好飽。”她還拈起一顆車釐子咬進口裡。
  “那你記著:吃飽東西生氣,對身體有害。”
  “我開心還來不及,為什麼要生氣。”她再咬第二顆。
  “希望你堅持不生氣。”
  廚子捧出西盤最後的食物,一盤是自制的各式花朵曲奇餅(牛油餅),另一盤是動物形朱古力糖。雅悠開心得跳起來。
  “我們到咖啡室喝餐後咖啡好不好?”力祺叫管家把餅。糖送過去。
  飯廳和餐廳之間,原來有個小廳,裡面的沙發又大又舒服,吃飽了坐下去,簡直是高級享受,況且,小廳內還播放著輕柔、浪漫的音樂。
  一邊喝咖啡。吃小餅、小糖,一面談天說地——皇帝的享受。
  莫依芙又飽又舒服,幾乎想睡,什麼鬥志都提不起來。
  每人占一張椅子,雅悠在挑動物形朱古力,她剛吃了一只小豬。
  “我有一件事,要向雅悠道歉。”
  “什麼事呀?”雅悠再去進攻小白免:“道歉那麼嚴重?”
  “我們剛認識時,我隨口說自己是打工仔,那部黑色勞斯萊斯跑車是老板借給我的;其實那都是謊話。”
  “那你是什麼?”雅悠仍然笑嘻嘻,放下小白兔又去拿小鹿:“你不要告訴我,你是舞男。”
  “你不會是大老板吧?”莫依芙整個人一涼,腦筋就清醒了,窮人才好欺負呢!若他有錢……看這派頭,別說莫英俊,傅慶坤和她也沒得比。
  “我是老板!大老板是我爸爸;但是,生意都交給我打理。”
  “嚇?”雅悠停了手。
  “這間別墅是我家的,不算美。我家祖屋在山頂,更大更好,那才可以稱得上美,自從我媽去世後,爸爸怕觸景傷情,況且不久又送我到美國念書。他一個人住祖屋覺得太大太空虛,所以買了現在這間別墅。”力祺說,不停注意雅悠:“我留學回來不久,爸爸又要去瑞士,我還是一個人,也怕祖屋大,所以便索性住在這兒。”
  “令尊翁呢?”傅慶坤沒有大大的驚詫。
  “他剛才不是說去了瑞士?”莫依芙心情不好:“八九去養病。”
  “瑞士的確是養病的好地方,也是老人家享清福的地方;但家父沒有病,還很健康。他只是不想再在商場逗留。而且,他一向喜歡瑞士這個國家,便移民到那兒生活。為了不想天天等吃,他和一個瑞士朋友合資開了兩三間珠寶店和銀行。”
  “瑞士也有生意?”莫依芙好奇。
  “美國生意更多,我們在紐約、加州都有銀行,那全是我媽咪留給我的遺產。”
  “爸爸有錢,媽媽又有錢?”
  “把大部份生意搬到美國去,是為了移民?”莫依芙知道雅悠不喜歡移民,傅慶坤也舍不得她嫁到外國去。
  “我外公是美國僑領,生意一直做了三代,越做越多,越做越大。外公去世後,我爸爸代管,壓力好大,好辛苦。”
  “林氏機構?”傅慶坤突然想起,間:“令尊翁是不是林茂森紳士?”
  “林茂森正是家父,傅伯伯認識家父?”
  “見過,他可能不認識我,是在好幾年前的港督園游會上,令尊翁好有名望,勳章也有幾個。”
  “我們也算是世交。傅伯伯、亞姨,你們喜歡不喜歡看電影?”
  “出去看電影超過九點半,看不成了,看午夜場又大早。”干。
  “不!就在這兒看!我們家有電影室,電視片集、外國和日本電影都有。”
  “有沒有楊家將?”莫依芙一時倒忘了恩怨:“我好迷四虎將。”
  “應該有!我叫管家陪兩位去看錄影帶。”力祺對傅慶坤說:“我想陪雅悠去花園散步。”
  “好!她大概太飽,人都呆了。”傅慶坤也感到女兒反常:“這兒花園又大又漂亮,吹吹晚風擔保她活潑起來。去吧!去吧!”
  力祺拖起雅悠,走出花園,經過花圃小徑、泳池……
  “為什麼不說話?唔。”力祺湊到她面前問。
  “不想開口。”她拉起一根青草。
  “在生氣,生氣我騙你?”
  “沒得氣,正如你說的,拉平;但是,我好失望,又害怕。”她坐在噴泉的石圍上。
  “為什麼你會好失望?”他坐在她身邊。
  “因為你不是打工仔,是大老板,不是普通人家的男孩,是公子哥兒,我是不喜歡和名公子交朋友的。”
  “名公子也是人。”
  “但不是普通人,名公子是大男人、風流鬼,喜歡擺架子、脾氣臭。”
  “雅悠。這個就冤枉,你想想,我們認識這麼久,我有沒有發過一次脾氣?我哪次不是順著你,遷就你,事事以你為中心?你是女皇我是禁衛軍統領,哪一個有權擺架子?”他歎氣:“風流鬼?你告訴我,除了傅雅悠,我還有哪一個女朋友?”
  “但是,你的一切一切,太像安公子。”
  “安公子是誰?你以前的男朋友?”
  “他是名公子裡面的安迪臣、他有許多優點;但是、也有許多缺點,我怕是第二個采夢。”
  “你說的為什麼我都不懂?”
  “那是一本小說,結局好悲凄,我看一次,哭一次……兩個相愛的人,們要分開。如果安迪臣不是那麼富有,他們的小小二人世界一定很幸福。”
  “小說!哈!”力祺笑起來:“小說是那些作家故意把故事寫慘了擠你們女孩子的眼淚。死人、場屋、狂風暴雨、饑寒交迫、絕症、畸戀、同性戀……你怎會信這些?”
  “我信,因為你和安迪臣十分相似:他富有,受父母寵愛,那男工人一天到晚守在他身邊,衣服有人穿,連喝水也有人喂,男工人在他房間團團轉、和采夢爭寵。你家也有個男管家。”
  “周伯是外公的後生,外公與世他來徽管家。衣服我自己穿、吃東西我自己拿,我是大男人,獨立慣了,又不是四肢不全,我喜歡事享親力親為。佣人和妻子爭寵?那男人肯定有毛病。最愛的當然是太太?誰有本領爭?”
  “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個能干的女人,我自問不是賢內助,我對做生意完全沒有興趣。”
  “那就由丈夫去做,自己在家享受少奶奶福。”
  “陪丈夫交際應酬總要吧?沒興趣也得笑著去,充軍一樣。”
  “如果你是我太太,我決不會迫你去參加生意上的應酬。”
  “指明攜眷參加?”
  “公司有公關經理、有女秘書。”力祺抬起她下巴:“你還害怕什麼?”
  “如果要我做林家的賢妻良母,我肯定做不來。”
  “又是沒有興趣?”
  “我極希望做個賢妻良母!但,屋子那麼大,佣人那麼多,單是管佣人,我就滿天星鬥。”
  “只要你肯做,我已經很滿意。不僮,慢慢學,學不到,你就坐著享福。“
  “嘩!”雅悠突然叫起來:“林力祺,我可沒有說過嫁你!”
  “你說過將來一定嫁我!”他握住她的肩膊:“起碼你二十一歲大學畢業就要做林夫人。”
  “情況不同呀!我要重新考慮。”雅悠很認真:“我不想做采夢,太慘、大可憐、大無辜。”
  “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雅悠咬住下唇,想了想,他對她實在好嘛,寵愛有加。她緩緩點一下頭。
  “結婚呢?”
  “重新考慮!別急,最少還有三年時間。”雅悠拖他進去:“我喜歡一口氣看楊家將。”
  林力祺神情緊張的趕到加菲咖啡座,莫依芙已經在座。林力祺坐下,要了咖啡。
  “你發誓不要對任何人說今天見過我,和我跟你說過的話。”
  “我在電話裡已經說過了。”
  “我要你發誓,否則,我馬上走。”
  “我發誓!”
  莫依芙這才有一點笑容,她把幾張相片交給力祺:“先看這些相片。”
  力祺隨便拿起一張相片,一看,面色便變,雅悠和一個男孩子拍照,男孩子蹲著,雅悠倚著他,舉起雙手,用兩只大拇指做牛角。
  另一張是他倆玩蘋果游戲,兩個人用額頭頂住蘋果,面對面十分接近。
  第三張是男孩子的大頭照,他一看面都白了。那男孩子十分年輕,大眼睛,濃眉毛,健康的紅皮膚,配上那排潔白的牙齒,兩個大酒渦,一笑已經迷死人。
  力祺不怕他英俊,他自己也是眉清目秀,儀表出眾,獨怕他年輕。
  “他就是齊家卓?”
  “不錯!他就是齊家卓。”
  “我從未見過這個人。”他心情煩躁,渾身不安。
  “你當然是從沒有見過,你認識雅悠只不過幾個月。齊家卓一家在澳洲,每年暑假,就是由聖誕節到我們農歷年後,他才回來一次。”
  “就是為了回來看雅悠?”
  “大部分原因為了雅悠,順便看看他祖母。要不要聽聽他們的故事?”
  “要!”力祺很緊張:“你說!”
  “傅齊兩家是世交,家卓和雅悠真是青梅竹馬從小玩到大,家卓比雅悠大兩歲,今年二十,他們從小感情很好,家卓一早就認定雅悠是他女朋友,可惜雅悠年紀小,也天真幼稚。所以,變了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後來因為很多原因,齊家一家移民到澳洲。只有齊祖母不肯離去,而當時一些租出去的房子一時收不回來,所以家卓父母便索性留下母親在這兒享福,家卓這唯一男孫每年回來看她一次。家卓回來,雅悠都很開心,和他到處玩。去年他曾經說過,雅悠不懂事,因為年紀小,今年她十八歲,可以領成人身份證,他准備今年聖誕節回來向她求婚。先訂婚,等雅悠念完大學才結婚。”
  力祺的面色由白轉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彼此沉默,空氣很冷。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力祺突然問:“你一向只關心你的侄兒。”
  “希望你知難而退,莫英俊便少了一個對手。”
  “我不怕那個齊家卓,因為,雅悠已經答應將來嫁給我。”
  “那是因為雅悠傻瓜瓜以為家卓把她當妹妹。家卓一旦向她求婚,她最初會很意外,然後會驚喜接受。”
  “絕對不會,雅悠愛我,她不是個朝三暮四的人。”力祺拒絕。
  “那你愛不愛雅悠?”
  “當然愛,你問得真奇怪。”
  “我已經四十歲,學識少,但見識卻不少,最愛雅悠的是我侄兒英俊。其次是家卓。你?就排第三。若講最登對,那是家卓和雅悠,年紀,性格……雅悠嫁你不會有幸福。你心裡有數,你不是一個好丈夫。”
  “傅太太,不要挑撥離間,我對你不客氣!”力祺對這個女人實在忍無可忍,她今天搞什麼鬼?
  “隨便你怎樣,總之,希望你知難而退。我會極力為我侄兒爭取,唉!如果我真的不幸失敗,那我寧願雅悠和家卓結婚,也不會讓雅悠嫁給你。”
  “我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為難我?”
  “林力祺先生,我知道自己,我是個非常自私的女人,我愛侄兒,而英俊又愛雅悠,那我當然要令他們結合;但萬一雅悠真的不肯嫁英俊,我也不會害死她。林先生,我不是個壞女人,如果不是因為英俊,我還會是個好繼母,你應該明白了吧。”莫依芙邊說邊收拾好相片。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英俊得不到雅悠。那未,我便要雅悠嫁個好男人,齊家卓比你好,你明白不明白?”
  “你有偏見,你對雅悠不懷好意;不過我不怕你,因為雅悠愛我!”
  “愛你?等聖誕節齊家卓回來你便知道了。”她放下鈔票站起來:“退出吧!林先生,你注定要失敗!”
  “你……”力祺握住雙拳,莫依芙冷笑走了。
  力祺一個人在咖啡座,呆坐了半小時,怎麼辦?眼看功敗垂成?
         ※       ※       ※
  “喂!你面色很難看,哪兒不舒服?”
  “谷大哥,你要幫我,如果你不幫我,我要死了。”
  “你先坐下,喝杯酒。”谷澄見他氣急敗壞的闖進辦公室,意外又擔心:“到底發生什麼事?”
  “你可不可以把時間給我,暫時不辦公?”
  “可以。”谷澄吩咐了秘書,門下了鎖,全部通訊系統關掉。
  力祺把一切告訴谷澄,谷澄越聽眉頭鎖得越緊。
  “聽你這麼說,那齊家卓真的是個非常強勁的對手。”
  “我怎麼辦?”
  “我早說過,雅悠太天真幼稚,又未定性。如果姓齊的向她表白愛意,她可能會愛上他,因為他們共通點多。幸好,你近水樓台,又有時間,用速戰速決的方法占有她,迫她和你結婚。大局己定,那姓齊的趕回來也沒有用。”
  “雅悠要二十一歲才肯考慮結婚。”
  “現在你還沒有得到她,她當然不肯結婚,如果她是你的人,雅悠天真無邪又單純,到時她更會對你死心塌地。最好能令她懷孕……”
  “谷大哥,你要我強奸雅悠?不!會弄巧反拙,她繼母更有藉口拆散我們。不行!”
  “強奸!千萬不要說這兩個字。哈!力祺,我以為你由美國回來,脫胎換骨。誰知道你對男女之間的事,還是天真無邪!你過來,我替你排難解紛……”
         ※       ※       ※
  “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你是肯答應和我結婚?”
  “你干嗎天天看見都迫我結婚?說好三年後嘛。”她穿著紅色工人褲,蹦蹦跳跳,一刻不停。
  “雅悠,我二十八歲,夠老了。”
  “別說這些。”雅悠拖起他:“我們去玩跳飛機吧。”
  跳飛機是小學生玩意,但雅悠喜歡玩,力祺便投其所好,還要花王在後花園的石地上,用白油油了一個飛機架子。把一些金帶。鑽石袖口扣。白金金牌讓雅悠拿去代替石頭擲格子。
  扮狗扮馬讓雅悠騎著開心,一點也不敢怠慢。
  吃過晚飯,雅悠靠著力祺吃朱古力糖看電視。
  電視賣廣告的時候,雅悠間:“你猜我今天為什麼會特別開心?”
  “怕你罵,不敢猜。”力祺握起她的手,吻吻她的手指:“告訴我好不好?”
  “你小心聽著啊。”她咭咭的笑:“我今天去考車牌,派司啦。”
  “你考車牌?真的,你真是絕頂聰明,才只學了二十五個鐘。”
  “不!剛好三十個鐘,平日你又教我,我也不是太聰明,幸運吧。”
  “你頑皮,昨天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今天考車牌。”
  “你不喜歡我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
  “喜歡!為了獎勵你,我送你一部法拉利,紅色的。”
  “百幾萬的那一種?”
  “不管它多少錢,總之要最新款。這兒沒有,由外國運來的第一輛。法拉利沒有要保時捷。”
  “林寶堅尼,要全金的,夠氣派。”
  “好!這主意很不錯,明天把大車行的人都我回來。林寶堅尼,嗯!”
  “還是以後再說吧!師父說:新牌仔不要用太好的汽車。對了!你那部日本跑車反正放著,最適合借給我用。”
  “不好,不好,日本車不夠堅固,沒有安全感,我不放心讓你開。”
  “你能開我為什麼不能?”
  “因為你的生命比我自己的更重要。”
  “你啊!”雅悠甜絲絲,輕輕把頭撞在力祺的胸前。
  力祺心念一動,想起谷澄的話,“雅悠,慶祝你考車牌成功,干一杯。”
  “我不會喝酒。”
  “是你常喝的雞尾酒,半匙的酒不會令你醉,唔。”
  雅悠緩緩點頭。
  力祺吻吻她的額,讓她靠在椅上,自己起來走向酒吧:“今天換一換口味。放心,只是漂亮些,不加酒。”力祺在酒吧調酒,最初,他想依照谷澄的話在雅悠的酒內加多一匙;但當他加酒在調酒器內時,突然心情緊張,手發抖起來。
  不知道是否力祺家教太嚴?被母親灌輸太多陳舊保守思想?還是女孩子的第一次和男孩子的第一次,同樣緊張怯懼?他竟然需要“壯膽”。他給自己倒了小杯威士忌,他不能飲,飲三、四小杯已經半醉,飲一瓶酒的五分一馬上醉倒。
  他把酒送上去,向她祝賀,她呷了一口,問:“怎麼苦苦的?”
  “苦?”他心虛:“大概你剛吃過朱古力糖吧。”
  “噢。”杯上有一塊橙片,一串欖,還有一枝皇冠頭的攪拌棒,雞尾酒的賣相極美。雅悠很是高興,也不再理會為什麼酒味比以前濃了。
  力祺見雅悠喝了酒,他自己也一口把酒飲了。
  “唔。”雅悠突然想起了說:“晚飯時你說有秘密在房間,我才跟你上來。根本騙人,我們去噴泉喂魚。”
  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怎能讓她離去?谷澄不罵他窩羹,自己也會自責。他忙一手拖住雅悠:“你來這兒,就站在櫃前,先閉上眼睛,等一等……現在可以張開眼睛了。”
  雅悠一看,裡面放著十多個洋娃娃,每個都很可愛:“大男人也玩洋娃娃?”
  “怎會?都因為你。”
  “我?我從未要求你買洋娃娃。”
  “我為了要見你,每次去玉嫻那兒等你,那兒是玩具部,我沒有理由光站不購物,一天一個就買了那麼多。”
  “你第一次去,不是為了買給念斯?”
  “對呀!但我送上第四個,谷菱就堅決表示再不能收第五個,因為念斯的房間已經變了玩具店。我索性存起來,送給你。”
  “賣花姑娘插竹葉,我家雖然開百貨公司,但爸爸很忙,很少帶玩具回家給我。所以我只有幾個洋娃娃,也舊了。唔!這個最有趣。”雅悠挑了一個擁在懷裡。
  “其他不要了?”
  “我全部帶回去亞姨會向我查問,暫時存放在你這兒好嗎?奇怪,是不是冷氣有問題,我身體暖烘烘的。”
  “也許你抱著洋娃娃。”
  “哎!什麼時候了?我突然好困,好想躺在床上,力祺。”她半眯著眼:“送我回家。”
  “時候還早嘛!坐在這兒,靠著我。”力祺拉她坐下,擁著她,讓她把臉貼在他胸前。
  力祺好像被傳染,也覺得有點暖烘烘,力祺托起雅悠的臉,雅悠一臉的醉紅,樣子誘人極了,力祺忍不住吻她。由深吻到熱吻,熱力四射,力祺動作也比前大膽,雅悠嬌慵無限。力祺情不自禁,把雅悠抱到床上,雅悠盡力的輕拒,低叫:“不要,不要這樣……”無奈軟弱無力,她此刻只感到飄飄然,醉!分不出酒醉還是陶醉。
  她知道發生什麼事,她知道應該一掌推開力祺……但她竟然什麼都做不來,只想睡——特別力祺在她耳邊低喚心肝、蜜糖……她真醉了!
  雅悠躺在他胸脯上甜睡,力祺輕輕撥開她臉上的發絲,她的臉仍然紅撲撲,睡態撩人,她的肌膚更滑不留手……他用雙手緊緊擁著她,向自己證明,雅悠已經屬於他,他真真正正,完完全全擁有她,吻她一下才滿足地熟睡……
  雅悠一覺醒來,想伸手打個呵欠,咦!怎麼全身動彈不得,慌忙睜眼一看,呀!怎會和力祺睡在一起?還被他抱緊?再看看力祺全身,她粉臉滾燙,然後瞄自己一眼,天!真不要臉!
  怎會這樣?再回想昨晚,她的心便撲通撲通狂跳,不得了!不得了!她突然“嘩”的一聲痛哭。
  力祺被驚醒:“打令,寶貝,你怎麼了?”
  她雙掌推開力祺,話都說不出,就是嗚嗚的哭。
  力祺從未見雅悠哭過,淚都沒流過一滴,她這樣狂哭,倒令他手足無措。
  是不是女孩子第一次都是這樣?
  其實也難怪她,她是好人家的孩子,她是處女,其實她還是純真小女孩。
  “對不起!雅悠,我侵犯了你,不過,我真的很愛你,我們馬上結婚。”力祺怕她涼著,替她蓋被,又為她抹淚。
  “結婚?我下星期一就開課了。”她邊叫邊哭:“我要上課,我要念大學。”
  “結了婚一樣可以念大學,只要你不再生氣,乖乖的別哭,我什麼都依你,嗯!”力祺吻她,愛撫她。
  雅悠推開他的手:“結了婚還怎能上學?人人都是好女孩,只有我是婦人,嘩!你叫我怎麼樣見人……爸爸還說我純潔無邪,從不擔心我做壞事,誰知道,我竟……嗚……”
  “寶貝!那不能算是做壞事,我們彼此相愛,我們有意成婚,結了婚,夫婦都要在一起,上帝也認許的。”
  “但我們沒有結婚,我有罪。”
  “我們馬上舉行婚禮不就行了?除非你根本不愛我。”力祺伏在她身上,捧住她的臉:“你愛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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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3 21:27:39 |顯示全部樓層
 雅悠不肯說話,就是哭。
  “你難道不愛我?”
  雅悠不理他。
  “你心中另有所愛?你到底愛誰?”力祺雙手都抖了,顫聲說:“你不愛我我會死的。”
  雅悠移過視線看他一眼,見他那麼痛苦,心中實在不忍。
  “你是不是嫌我比你大?你是不是愛齊家卓……”
  “你怎會知道齊家卓的?”
  “你愛齊家卓不愛我?不要!雅悠,不要!”力祺雙手抱住她由背撫到前腰,嘴裡喃喃說:“我愛你,我不能失去你……嫁給我,我會令你幸福。”
  “誰告訴你齊家卓?”雅悠見他那麼激動,哭聲也停了,聲音也柔了,並沒有推開他。
  “你亞姨,她說你和齊家卓才是天生一對,你們聖誕節就結婚。”
  “她挑撥離間,想你知難而退,好等莫英俊獨占我。”
  “你不愛齊家卓嗎?”
  “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哥哥,一年才見一次,從未談過愛。”
“我呢?”他可憐兮兮的求著:“你愛不愛我?”
  “你還問,什麼都是你的了。”
  “那好極了!”力祺捧住她的臉狂吻:“我們馬上結婚!”
         ※       ※       ※
  “什麼?我耳朵有毛病?”玉嫻拍拍耳朵:“我不相信你竟然會做這種事,太恐怖,”
  “我也認為自己有罪,但不知怎的,喝了那杯酒,就好像飄飄然,身不由己。”雅悠滿面通紅。
  “什麼酒?”
  “雞尾酒,力祺常弄給我喝的,過去也喝慣了。但今次似乎有點特別,苦苦的,有酒味。”
  “下了迷藥,預謀,你可以控告他迷好你。”
  “一旦告上法庭,大家都不用見人。他愛我又有誠意,反正遲早都要結婚,那就嫁給他算了。”
  “結婚?辛辛苦苦考進大學去結婚?為他犧牲?值得嗎?”
  “他答應讓我繼續念大學,嫁了人做學生,當然不像黃花閨女好,但米已成炊還有什麼辦法?”
  “非嫁不可?祖母說過你不宜早婚。”
  “我也記得,就因為這樣,我想請你馬上去見你祖母,問問她,看現在結婚行不行?”
  “奇怪,你一向反對早婚,和那男人胡混了一晚,就迷死了。”
  “玉嫻,幫幫忙,力祺今晚等我答復。我不好意思見你祖母,帶罪之身呢!你去,求你馬上去,我等你,你回來再罵我教我。好吧!嘎……”
  玉嫻一走,她就坐立不安,昨晚真累事,把她的人生大計都弄垮了。
         ※       ※       ※
  玉嫻口來,氣急敗壞地說:“不行,千萬個不可,祖母說:你二十一歲前行的運都是假運,結婚更會離婚,生離死別。你二十一歲後開始走運,要二十一歲後你做什麼都可以,叫你千萬記著。”
  “真的不可結婚嗎?”
  “結了婚還是要離婚,那何必多此一舉?”
  “但我和他……我很吃虧。”
  “沒有什麼好怕的,反正你過了二十一歲有好姻緣,他不要你有很多人要你,你過了二十一歲便可呼風喚雨。”玉嫻喝了一杯熱朱古力奶:“你可當沒事一樣,你做了壞事,自己知,外表一點也看不出來,一樣可以蹦蹦跳跳的上學。除非你有了孩子,否則,一切如常。”
  “對了,萬一我懷孕呢?”
  “才一次,中六合彩了,以後小心點,別讓他碰你,雅悠。”玉嫻歎氣:“昨晚就算走了霉運,算了,林力祺這人不能嫁。”
  “他很愛我,他又不花。他告訴我,他昨晚也是第一次,他也是處男。”
  “處男?肉麻,虧他說得出口,你沒作嘔?他是處男?那麼連我媽也是處女。”玉嫻不屑的說:“他愛你?亂講,他愛你根本不會迷奸你。”
  “他說失去我會死的。”
  “你也信?”玉嫻翻白眼:“失去你全世界男人都會死!若他真心愛你,他會尊重你,愛惜你,不會下藥,不會弄詭計。”
  “玉嫻,你怎麼了?你一向不反對我們,對他印像也不錯。”
  “因為我一直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但經過昨晚,我對他的好感大打折扣。”
  “也許他只是不小心放多點酒,沒有惡意的。”
  “總之,我對那些名公子根本毫無好感,他們就只會坐享其成,過奢侈日子,玩女人。你不要說不是,昨晚你已經是受害者。”
  “我沒有說不是,我知道他家有錢,是個公子哥兒已經很不高興;但是,經過昨晚,如果還不結婚,我會很吃虧。”
  “你和他結不結婚,你已經吃了虧。”
  “起碼他現在肯負責。”
  “你說來說去還是結婚,如果他真心愛你,你嫁不嫁他,他一樣愛你,而且可能更愛你,因為他竟然得不到你,如果他不是全心全意愛你,把你娶回家,然後再在外面金屋藏嬌,亂搞,你怎辦?未結婚分手,不見算了。結了婚鬧離婚,你不要面子,你爸爸還要見人,還有你那好繼母呢。”
  雅悠沒話說了,句句道理!
  “他愛你有多深,你知道不知道?他昨晚對你是否存心占有,知不知道?你為這個人犧牲了念大學的好機會,蠢不蠢?喂!大學不是任你進進出出,你放棄了,明年一定考得上?”玉嫻追問:“有沒有必要為他犧牲這麼大?”
  雅悠搖一下頭。
  “早婚等於自掘墳墓,我祖母的話,你信不信?”
  雅悠又點了點頭,其實,她不是那麼迷信,舍不得大學學位是事實:“玉嫻,今晚我怎樣口復力祺?”
  “讓我想一想,一會告訴你。”
  “我要不要暫時和他分手?”
  “分手?昨天你失去最寶貴的東西,自願放棄不計較,那豈不令他喜出望外,正中下懷,這時候你應該盡量享受做林力祺妻子的權利,你喜歡做什麼,由你決定、支配。但千萬不能讓他再碰你,否則有了孩子便前功盡廢……”
         ※       ※       ※
  “喂!你昨天還打電話來向我報喜,說是大功告成,怎麼今天又苦著臉來見我?”
  “雅悠不肯和我結婚。”
  “什麼?不肯結婚,你昨天又說她是處女?我教你的你沒有弄懂?”
  “她的確是處女,而且,我根本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她在未認識我之前,別說做愛,連嘴都沒讓人家碰過,她純潔得像一張白紙。”
  “只有一種女人和男人發生關系,而不肯結婚的,是玩女!她們玩弄男人,早就不知道處女是什麼!但你這個白雪公主,經過前晚,應該纏住要你娶她,她不害怕嗎?”
  “害怕,我不是告訴你她放聲大哭?唉!人太欺詐或太天真都不好,前晚她差不多已答應結婚,都是她身邊一班損友。”力祺無精打采,心情苦惱:“前晚她對那杯酒毫無疑心,昨晚她竟然說我在酒裡下藥,說我不尊重她,不愛惜她。玩弄她,她竟怪我弄詭計。”
  “唔!的確有人在跟你作對。她繼母,她同學?”
  “是她的同學,她不會把醜事告訴繼母。”
  “你開罪她的好朋友很不智。”
  “我沒有!討好惟恐不及,是她們對我有成見。”
  “成見?什麼成見?”
  “他們都看一本叫名公子的小說,小說裡面有個安公子,那安公子富有、英俊又風流。這故事是悲劇結局:女主角凄然離去,孤立無依!他們把我當安公子看待,雅悠更怕自己像那個采夢。”
  “荒謬,小說是講故事,況且名公子也有好有壞。”
  “他們認為我在酒中下藥,自然是好的名公子,事實上我是加了酒。”
  “你們現在怎樣?分手?”
  “沒那麼嚴重,否則我連來找你都沒有心情。她說一切依舊,等她大學畢業便舉行婚禮,這幾年間大家多了解。她說:如果我愛她,一定會答應。谷大哥,我還能說不!”
  “萬一她懷孕,她怎樣說?”
  “我問過,她說懷孕便馬上結婚。”
  谷澄一拍手掌:“那好極了,令她懷孕。”
  “那太難了。”
  “怎麼?她像黃玉花一樣不中用?看她樣子蠻貴氣,應該旺夫益子。”
  “她說婚前搞男女關系是犯罪,要受良心懲罰。所以,她堅拒再犯罪,她不讓我親她,碰一下她都不肯,最多拖拖手,純潔得像兩小無猜。對著她又……我遲早會發神經。”
  “她很迷人是不是?現在終於領悟男人真的沒可能沒有女人?嘎!哈!”
  “我又不是聖人。”力祺臉一紅說:“凡人嘛!唉!雅悠太小,又不懂這些,根本不了解男人的需要。”
  “坦白告訴她,都已經是夫妻關系了。”
  力祺托著頭,一會他突然說:“雅悠希望我帶她到常家和念斯玩,但我擔心碰見大嫂……你知道她一直希望我和楊波姬在一起。讓她知道我和雅悠戀愛,她不會放過的。雅悠身邊的朋友。繼母。表哥、世兄,若再加上谷大嫂,我和雅悠很難不分手。谷大哥,我不能失去雅悠,你幫個忙好不好?”
  “當然好!我老婆的離間計第一流,她知道一定拆散你們。像雅悠這樣的小羔羊,她稍動腦筋便把她打退。放心,為了你,我寧願忍氣陪她去離島度假。谷菱很關心你,她知道你有個美麗女朋友,她會很開心,這個星期日就去,我通知她……”
         ※       ※       ※
  谷菱看見力祺拖著雅悠進來,很興奮。
  這女孩子不單止很美麗,而且的確和自己年輕時頗相似。
  她熱情地去歡迎雅悠,親切地款待她,並且帶雅悠到念斯的房間,讓她們玩各類游戲。
  常柏青和力祺在偏廳喝咖啡。
  “雅悠好漂亮,像個小公主。”
  力祺樂在心裡:“追求她不容易。”
  “當然,很難找到一個女孩子和谷菱那麼相似。”柏青說。
  力祺對這些事很敏感,忙說:“像嗎?我倒不覺得,我只知她很美麗,我喜歡美麗的女孩子。”
  “也許觀點與角度不同。雅悠不單止美麗,而且活潑可愛,你很幸運。”
  “那就比不上你了。”力祺酸酸的。在情場上,常柏青是勝利者。
  “我?”常柏青平靜的笑一笑:“我看都一樣,沒有誰比不上誰。”
  “當然你更幸運。你得到谷菱,又有念斯這個可愛的女兒。”
  “將來你一樣會有女兒,也許你和雅悠養的女兒比念斯更可愛,像她媽媽一樣活潑、俏皮。”
  “但願如此!”力祺喃喃的:“拉平,應該無憾了。”
  “力祺,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去看看雅悠,她玩起來比小孩還瘋……”
         ※       ※       ※
  谷菱見過雅悠,很開心,特地為了雅悠約力祺吃茶、談天。
  “……我真找不到她有什麼缺點,如果一定要挑剔,那只有一個:她不夠成熟,太純真。”
  “天真才好,太懂事好麻煩。”力祺說。
  “但是,她和你結婚後,便要做你賢內助,你是生意人,她要面對上流社會各種面孔。”
  “她對生意沒興趣,我不想勉強她,做生意出席各種宴會可以帶秘書。”
  “有些場合是非帶夫人不可的。”
  “如果我未婚?我可以當自己未婚,太太不喜歡出來,就由她在家裡好了。她還小,學會管家已經不容易。”
  “你真的很疼雅悠,很為她設想,雅悠能嫁你,她真幸福。”
  “你嫁我更幸福,但你卻不要我。”這兩句話,力祺並沒有說出口。
  “那就由她慢慢長成,自己選擇,其實又不是為他人而活,最重要兩人相愛!對嗎?”
  力祺笑了笑,心裡卻在想別的。
  “好好對她!這樣好的女孩子不容易找第二個。”
  “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哈哈……”
         ※       ※       ※碰巧力祺有空來接雅悠下課,雅悠和玉嫻一同步出校門,力棋邀請玉嫻一起吃茶。
  明知玉嫻會帶壞雅悠(玉嫻敏感、陰沉,不如雅悠的天真無邪),明知玉嫻是損友(玉嫻始終認為力祺年紀大些,怕雅悠受騙,又極力反對雅悠早婚,和力祺站在相反的方向),但是,雅悠和她感情深厚,力祺不得不忍氣討好她。
  今天玉嫻顯得很興奮,一頓下午茶,嘴巴不停。
  “如果大學還有選舉,男生一定選你做校花。”
  “做校花又怎樣?沒獎品。”雅悠不在乎,在咬檸檬片。
  “不是沒有獎品,是你不肯要,有人請你看電影、吃雪糕、吃午餐、送情咭,還有人送花。”
  “什麼花?”力祺越聽越心跳。
  “當然玫瑰花,難道是喇叭花?”
  “玫瑰花呢?怎麼沒見你帶著,哪一個送的?”
  “我不認識他,學校有那麼多男生。”雅悠還是漫不經心:“玫瑰花我轉送給玉嫻。”
  “我壓在書裡讓它香著。呀!那香港西城秀樹不停問你住在哪兒,他有部跑車,想接你上學。”
  “真煩!”雅悠對力祺說:“我想要杯鮮抽汁。”
  “鮮柚汁很酸,你一向怕酸。”
  “我胃口不好,午餐吃得少。你看見的,我想胃口開,多吃點蛋糕,你叫不叫?”
  “當然。”力祺馬上請侍應生為她拿杯鮮柚汁和栗子蛋糕。
  別說鮮柚汁,現在雅悠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辦法。
  她上學才只不過一個星期,便有一大堆“艷遇”,真是聽者驚心。
  “蜜迪生日請客,你去吧?”
  “我真不明白,我們和蜜迪相識不久,她生日為什麼請我們?”
  “她請我是因為你,她請你是因為她的哥哥。”
  “她哥哥?什麼人?”
  “有天,有人開車送蜜迪上學,剛巧停在你身邊,有沒有這回事?”
  “有!那天還下雨,但他們的車沒濺一點泥在我的牛仔褲上。”
  “開車送蜜迪回校的人就是她哥哥。聽她們說蜜迪的哥哥對你一見鐘情,想追求你。他條件似乎不錯,剛由美國留學回來,才二十一歲,年輕有為。”
  力祺緊張的望住雅悠。雅悠全心全意享受她的鮮柚汁。
  “雅悠,答應蜜迪,聽說那天會放映一套影片,這兒沒放映過,她哥哥由美國帶回來的。”
  “雅悠,我忘了告訴你,我買了個全絲的風箏,漂亮到不得了,星期六我們去放風箏。”
  “風箏天天可以放。”玉嫻向力祺瞪一眼;“人家生日一年只有一次。林力祺,你就放雅悠一天假吧。”
  力祺在台子下面緊握雅悠的手。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什麼都不大起勁似的,以前越夜越精神,現在一過了十二時便想睡。他們要開舞會的,一開始就要走更掃興,我不去了。”雅悠抱歉的說:“你去!你和蜜迪接近些,你們同一組。”
  力祺很滿意:“星期六我叫廚子做個檸檬批,酸酸的,你會喜歡。”
  “我還要香煎檸檬鴨。”
  “哼!重色輕友……”
         ※       ※       ※
  自從力祺認識雅悠,真是又開心,又痛苦,又無奈。特別是她進了大學。
  每天,力祺親自接送雅悠,怕那些狂蜂浪蝶把她接走,從此雅悠一走了之。
  只有雅悠在學校裡面上課,他才有時間管理生意,雅悠一下了課,力祺便放下了一切工作陪著她,玩那些幼稚、無聊的玩意,或是陪她做功課……總之,他絕不會讓大學的男生乘虛而入。
  論條件,力祺不會比任何人差,也許還要好些。但是,他不像那些男生般年輕,也缺少年輕人對愛情的熱烈與沖勁。那火辣辣的熱情,可能會把雅悠熔掉。
  那些男孩子什麼肉麻事都敢做,為雅悠作曲、唱歌、寫詩、畫素描。情呀!愛呀!全放在嘴上,不害羞,敢作敢為,雅悠雖然全依照力祺的囑咐,宣布自己已經訂了婚;那些男孩子,看見了人家的未婚夫,還是一樣厚著面皮追求。
  力祺為了雅悠,生意不理,公事少管,虧本都不理。總之,就是要守住雅悠,一刻不敢放松。力祺並不是一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人,他接管生意時,主動向父親發誓,不單只要守業,還要創業;近年來生意蒸蒸日上,全靠他事事親力親為,全不假手於他人。
  現在為了追求異性而不理事業,他內心感到有愧,覺得對不起父母,也對不起自己。
  但是,他又不能放手不理雅悠。他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唯一的一次是他竟在“大熱”下失去了谷菱。就因為失去了谷菱,他不能再失去雅悠。二十八歲,又不是同性戀者,他自己不急,朋友也會提點。二十七八歲還找不到個像樣的太太,唉!有多瘀就多瘀,自己也不好意思。
  花三年時間去等雅悠,值得嗎?有時真想把心一橫,娶了波姬算了!可惜,他始終對波姬產生不出感情,交朋友無所謂,結婚要娶雅悠。
  雅悠漂亮、年輕、出身又好,擺著就夠瞧。
  力祺不想等三年,常常把谷澄教他的法寶耍出來,挑逗雅悠和他親熱,只要她懷孕,就不用等三年了。不過,事實教人難於相信,雅悠是小迷糊,樣樣事情無所謂,烏烏龍龍,任人擺布。力祺怎樣親吻她,擁抱她都可以;但是,一到最後關頭,她就會推開他說:“我還不想生孩子。”害得力祺要到浴室用冷水澆頭。
  谷澄很看不過眼,他自己是個大男人就不想力祺為個女人犧牲。
  “她除了年輕貌美,根本還不成氣候。其實,波姬也不太壞,可以利用她增強林家聲勢,她能否做賢妻良母不得而知;但她成熟,見慣大場面,而且媚眼蕩態,肯定她可以做個貴婦和蕩婦,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本來是,但我和雅悠是對金童玉女。一想到波姬以前的男人便反胃。我認為女人不一定要做貴婦,但一定要乖乖留在家。波姬這種女人肯定關不住,還是再等雅悠。”
  “你要太太天天留在家裡,什麼都不管,就等丈夫下班侍候丈夫?”
  “侍候倒不必,她又不是佣人,伴著就可以了。”
  “那你可以對波姬死心。她不會每天留在家裡安份守己,連我那個黃玉花,不是打牌就做婦女會理事長,東家長,西家短,關不住。這也好,她找她的節目,出她的風頭,我也可以自由些,在外面享樂享樂。”
  “你真風流,我比不上你。”
  “你是天下第一笨蛋,以前還要保持處男純潔形像,現在波姬送上門為什麼不要?”
  “我轉送給你。”
  “她肯,我不會拒絕。我是有婦之夫,她又不是黃花閨女,她送上門來,我照單全收。”
  “當心谷大嫂要你的命!”
  “我會怕她?她凶是沒有用的,我當她瘋狗;不過,波姬不會喜歡我,她似乎對你情有獨鐘。雖然夠風騷,不過現在沒聽見她交別的男友,對你是一片痴心。”
  “好啦!我們去喝咖啡。”
         ※       ※       ※
  最近雅悠似乎事事不起勁,力祺就擔心雅悠可能受到大學男生的感情困擾,說不定有移情別戀的傾向。這樣子他就得拼了“老命”,去討雅悠歡心。
  想一些新玩意——堆白痴游戲。
  她開心一陣子又懶洋洋的。
  “你想好了要法拉利還是林寶堅尼?”他在逗她,錢不是問題。
  “反正你又不讓我駕駛,就算最勁的電腦車也沒有用。”
  “你剛領牌,恐怕有危險,遲一些。”
  “那就遲一些再談買車的事。”
  “好!起碼領牌六個月後,但可以先選新車,由訂購到新車運到,也要幾個月。”
  “我需要時再告訴你。唉!怎麼好像睡眠不足?昨晚我十一點已經睡了。”她伸個懶腰。
  “給你一杯鮮柚汁好不好?”
  “最好!可以提提神。哎!你家的廚子會不會做酸梅湯?玉嫻媽咪做的酸梅湯好喝。”
  “中國廚師一定會,我馬上吩咐他做,晚點可以有得喝。”力祺把鮮柚汁送到她嘴邊:“最近你精神不太好,要不要看醫生?”
  “我十年沒有看過醫生,又沒有病。”她大口大口的喝鮮柚汁:“胃口改了一點,喜歡睡覺也算生病?”
  “以前你上的士高,四點上床,早上七時起來,只睡三小時精神也很好。現在睡十小時還喊睡眠不足。”
  “大概我老了。”
  “你老?”力祺捏一下她的臉:“我豈不變了老太爺。唔!你好像瘦了點,要不要磅磅重?”
  “在學校磅過了,瘦了五磅。哈!更好,我可以多吃東西不用減肥。”
  沒病就好,肥瘦力祺不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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