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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江流水]情火烈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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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7 10:32:5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楔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終章






















文章聲明:
※本文章文學作品均是在網上收集整理的,純屬個人愛好並由廣大網友方便心得討論交流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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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7 10:33:10 |只看該作者
情火烈戀 正文 楔子
     「到人間?」一張嬌艷的小臉蛋映在水面上,柔軟的小手輕觸水面,泛起陣陣漣漪,將水里映照的倩影散成大小不一的水波,一圈圈地流開,復回歸平靜。

    「是呀。」風里響應淡軟的語音,只聞其聲,不見其影。

    「但我沒有許可證。」

    「偷跑嘛。」軟軟的音調帶著些許調皮。「大家都這麼做啊!寒宮太閑了,好多姊妹偷偷溜去人間游玩,也沒見誰被抓到過。」

    「真的可以嗎?」美人兒輕蹙眉心,猶帶著不確定的語氣。

    「放心,包在我身上。雖然我也沒去過,但我可以請姊姊們關照你。」

    「你都沒去過了,還好意思立下保證。」

    「我也想去嘛。」風里的聲音有了委屈,「但我的職位不得空閑,隨便哪位『真人』一喚,我就必須領命辦事;要是連我也偷跑的話,大家一定很快就會發現的。」

    「所以你就把自己的心願托付在我身上?」

    「你最好了,專司寒湖,就算一年半載沒個『魚』影,也不會有人發覺。」風里的聲音有著滿滿的欣羨。

    「哪有這麼夸張。」美人兒輕笑,幾乎忘了自己原是只修煉成精的魚……

    「怎麼樣呢?」風繼續問。

    「什麼怎麼樣?」美人兒顯然忘了方才聊到的話題。

    「去人間啊。」

    「我不過是只魚,到了人間,一樣存活在水里,沒什麼差別。」

    「不同的,我可以請姊姊們安排你附在凡人身上。」

    「附身?」美人兒听出些趣味了。

    「是呀。」風的聲音有了笑意,顯然對于能提起好友的興趣感到高興。「你當大家為什麼不會被捉到?當然是因為姊妹們都附在凡人身上@!br />
    「我沒听說過……」美人兒照著風的話去凝想,但怎麼都沒法子想象一群仙子偷附在凡人身上的情況。

    「好不好?」風又問。

    「但下個月初,我得開始幫忙賞花宴的準備工作。」

    「那無妨,還有二十多天嘛。」等于人間二十多年呢。

    「真能夠說去就去、想回來就回來嗎?」美人兒困惑地低問。天庭規矩甚多,就她所知,不管哪一位真人要遁入人間界,事先都要經過許多道手續。

    「行的,行的。」風的語氣極為歡欣,好像是她自己要下去一般。「我可以讓姊妹們先在生死簿上做些手腳,時間一到,你依附的人體會自動死翹翹,藉時你便可以回歸天庭。」

    美人兒被這番話嚇到了,「生死簿?那是幽冥界的東西啊!怎能隨便做手腳呢?」

    「規矩上當然是不行。」風漸漸擬化成人形,隨著話語,小童女的頭還會左右搖動。「但很多仙子都這麼做了。」

    「不行,太荒唐了。」美人兒蹙眉低喊,原先被激起的興致,這會兒全數散盡。

    「別這樣嘛,?就當替我下去玩一遭。」小女孩往美人的懷里蹭去,童稚的容顏一片純真,撒嬌的憨態很是惹人憐愛。就表面上看來,這個由風形成的小童女,一點也不像在使什麼壞主意。

    但美人兒可沒那麼好騙,「這哪是可以隨便玩兒的。」話里是不贊同的語氣。

    「人家也知道啊。」童女低垂著頭,似乎真的失望極了,「但昨天我在幽冥界看到鬼卒做出一個人形來,恰恰好和?生得一樣……」

    「生得和我一樣?」美人兒詫異地低呼。她既已列位仙班,照常理來說,人間不該再有任何相似的容顏,難道是幽冥界誤觸了這個規定?還是因為她的職位太低,所以幽冥界忽略了她的存在?

    「是啊,真的一模一樣呢。」童女認真地點頭,「我見了,就忍不住要來跟?說一說,其它姊姊正好又要溜去凡間,知道這事兒,說是難得的機會,便問?要不要一道走。」

    「這……」美人兒心動了,頂著一張和自己相同的容顏行走于紅塵,多誘人的提議啊。

    「正午時刻她們就要出發了,?得快些下決定。」

    「我得考慮……」

    「你考慮太多了!」童女不待美人兒再贅言猶疑,干脆將她拉起身,招手一陣風起,兩人隨即化入透明的空氣中,往幽冥界飛奔而去。

    如果天時地利人和,有這樣的機會,何不走他一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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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7 10:33:20 |只看該作者
情火烈戀 正文 第一章
     如風高中一如往常,校園各處充塞著學生的身影和笑語。

    下課鐘響,待老師一走出教室,楊靜婷立即推了推鄰座沉睡中的徐晨妍。

    徐晨妍轉頭一陣囈語,仍死賴在睡夢中,「拜托,再五分鐘。」

    「不成!你別忘了小鐘和裕基的學校比我們早下課,不能讓他們久等。」楊靜婷拒絕了她的要求。

    「就讓他們多等一會兒又有什麼關系?」徐晨妍站起身,小嘴仍不停抱怨。三民主義老師的催眠功力愈來愈高了,居然連下了課,還能讓她昏昏欲睡。

    「少缺德了,朋友當假的啊。」楊靜婷不贊同地低哼了聲。

    「就因為是朋友,所以他們不會介意多等一會兒的。」徐晨妍打了一個大呵欠,良心顯然是留在周公那兒,忘了帶回來。

    「少@裊恕!寡罹叉眉斐垮急竿椎保  撕糜丫屯C趴誄濉br />
    「別趕得這麼急,小鐘不會因為你遲到幾分鐘就移情別戀的。」徐晨妍被死黨拖著跑,數度差點跌跤,驚險萬分。

    「我哪是擔心他!就朋友的道義而言,咱們本來就不該遲到的。」

    「你國中的公民與道德一定常考滿分。」徐晨妍搖頭贊嘆。

    「少來!」楊靜婷笑開了眼,已經看見在校門口等待的兩位鄰校男學生。

    「怎麼那麼久?」鐘耿天笑望迎面而來的女友。楊靜婷因為跑步的關系,小臉紅通通的,相當嬌美。

    「都是晨妍啦。」楊靜婷笑著甩開被拖來的「人質」,隨即走到男友身邊。

    被甩開的徐晨妍差點又要跌倒,幸虧佇立一旁的帥氣男孩伸手挽救。「小心點。」

    「謝了。」徐晨妍給關裕基一個微笑,美麗的容顏漾著青春的香甜。

    「不客氣。」關裕基爽朗一笑,難得美人兒笑臉相待。

    「天要下紅雨了。」鐘耿天嘲諷的說,楊靜婷也一副見到世界奇觀的模樣。

    「我的笑容有這麼恐怖嗎?」徐晨妍瞪向兩人。

    「還是我的笑容礙了兩位的眼?」關裕基與她同出一氣。

    一對小情侶同時揮手,為求保命,楊靜婷趕緊解釋,「你們的笑容沒問題,只是照往例,你們每回湊在一起不是吵架就是打鬧,難得看到你們和平相處。」

    鐘耿天點頭附議;關裕基和徐晨妍會相識,主要是因為彼此的死黨成為情侶,久而久之,關裕基和徐晨妍也成為好友。但他們「友好」的方式相當與眾不同,老愛互相攻擊頂嘴。

    見到這種情形,最感無力的是鐘耿天和楊靜婷;他們原想將自己的死黨湊成一對,哪知道關裕基和徐晨妍一直打來鬧去,就是不肯正正經經地走入戀愛的殿堂。

    「吵架打鬧?我才沒有。」徐晨妍低喊,拒絕承擔這個罪名。

    「我一個人可吵不起來。」關裕基也不想把此等名聲獨自攬在肩上。

    「這可難說。」徐晨妍雙手擦腰,擺出如常的吵架姿態。

    關裕基帥氣的臉上是皮皮的笑意,「怎麼個難說法?吵架本來就是要兩張嘴才能吵,你連這點基本常識都沒有嗎?」他的笑容有些慵懶,像在逗弄一只貓咪,滿是挑釁和縱容的意味。

    就是這種要死不活的笑容,讓徐晨妍每回見了,都忍不住想跟他吵嘴。

    「我沒有基本常識?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吵架要吵得起來,也是因為水準相差無幾,罵我等于罵你自己。」

    「喲,?變聰明了。」關裕基順口稱贊自己。

    徐晨妍听了,恨得牙癢癢的,「我本來就聰明,是遇到某人才不得不配合地跟著降低智商。」

    「降低智商?真的假的?我還以為?是天生智商就低。」關裕基故作訝然,

    「抱歉,在下看『扁」您了。」

    一連兩記攻擊,打得徐晨妍連連後退。「你……你你你……」她一向對自己身為「胸前扁平族」有著隱隱的自卑,沒想到關裕基抓著她這個弱點不放,每回都要這麼提點她。

    「好了,我知道,我了解。」關裕基一陣大笑,拉著徐晨妍就往自己的車子走,一旁看傻了的鐘耿天及楊靜婷連忙跟著上車。

    ※◆◆※◆◆※◆◆※◆◆※

    因為晚入學的關系,關裕基雖才讀高二,卻已擁有駕駛執照,平日就是他駕著車,載著三名死黨于下課後四處閑逛。

    今天他們的預定行程是打保齡球。來到球館,徐晨妍仍沒放過方才被羞辱的仇恨,拚命和關裕基吵嘴,而鐘耿天和楊靜婷則一臉甜蜜,不理會無理取鬧的兩名好友。

    星期六的下午,保齡球館內放眼望去盡是學生,高大帥氣的關裕基所到之處,自然引起眾多少女的目光,還有不少陌生女孩悄然跟在他身後。其余三人對此等情形已是見怪不怪,徑自去買局數了。

    因為鐘耿天和楊靜婷是情侶,自然共打一道,而關裕基和徐晨妍就被迫得湊在一塊兒了。

    上了球道,看著關裕基輕松出手即讓球瓶全倒,徐晨妍有些不服氣地擺出標準姿勢。

    「親愛的,好好打,可別讓我漏氣了。」在徐晨妍欲出手時,關裕基戲譫地欺上她耳畔說了一句;徐晨妍嚇了一跳,手一歪,球立刻滾到一旁洗溝去。

    徐晨妍憤怒地回瞪關裕基,一旁被他引來的少女們則毫不掩飾地大聲嘲笑。

    「你在鬧什麼?不準叫我親愛的。」她不客氣地擰了關裕基的耳朵一把。

    為了躲避愛慕者的追求,兩人是有過假裝成情侶的協議,但那只是過往的一個小玩笑,沒想到從此以後,關裕基就愛以此調笑徐晨妍。

    被擰著耳朵的關裕基也不喊疼,反而伸手環住徐晨妍的腰際,嚇得她立刻縮手跳開,他忍不住又笑了開來。

    「好好看著,這才叫打球。」關裕基拿了球,動作帥氣地又將球瓶打個全倒,看得一旁眾多女生全是服氣欣賞的眼神。

    「喂,別理你那笨球伴了,陪咱們打一局如何?」三位裝扮較為時髦的少女開口邀約,擺明了不把徐晨妍放在眼里。

    「這……我得問問我那口子。」關裕基瀟灑一笑,將氣嘟嘟的徐晨妍攬入懷中。「親愛的,?怎麼說?」

    「去吧!既然人家這麼賞識你,剩下的局數我會幫你消化的。」徐晨妍難得沒有撥開關裕基的毛手毛腳,而且很配合地趕人。反正局數早買下來了,能夠少一個人玩更好。

    關裕基哪會不懂徐晨妍的算計,他笑著回視三名少女。

    「抱歉,雖然她心胸開闊,但我可不能真的就這麼放下她不管,尤其她肚子里還有我的小孩。」

    圍在一旁的眾多少女紛紛抽氣,而徐晨妍更是氣得差點當場暈過去。

    「連孩子都有了?那算了。」所有的女孩立時散去;再怎麼高大帥氣的男人,有了家累,行情立即下跌。

    「哪來的孩子?」徐晨妍咬牙,皮笑肉不笑地抬首凝望眼前的痞子。

    「早晚會有的。」關裕基猶不知死活。

    「我想你最近是活得太快樂了些。」她邊說邊放下手中的保齡球。

    「嘿,只是開玩笑。」關裕基當然知道自己捋了母老虎須。

    「事關我的名節,難道國文老師沒教過你,女孩子的名節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嗎?」說完,她猛然一拳重重擊向關裕基的腹部。

    「生氣就打人,這習慣可不好。」有防備的關裕基快一步擋下她的攻擊。

    「不打人可以,那就踢死你,讓社會上少一個敗類也好!」徐晨妍舉腳欲踢向關裕基。

    她沒得逞。關裕基輕松地一手箝住她的手腕,另一手往她腿際摸去——他知道用什麼方法最能阻止徐晨妍的攻擊。

    徐晨妍忘了自己身穿制服短裙,猛然感覺到關裕基的大手撫在自己的大腿上,立刻尖叫一聲。「放開我!」

    「這怎麼可以,放開你的話,倒霉的可是我。」

    「你這登徒子,大色狼,不知羞恥的禽獸!」徐晨妍臉色緋紅地掙扎著。

    關裕基也不真的想吃她豆腐,但他就是喜歡看她氣得小臉通紅的俏麗模樣。

    他伸手環住徐晨妍的腰,他倆的舉動已經引來太多目光,而他知道她一向不愛成為別人的焦點。

    「答應我不再動手動腳,我就放人。」關裕基笑說。

    「我答應。」徐晨妍很快地承諾,反正說謊又不犯法。

    「別想騙我。」關裕基可沒這麼好打發。

    「你放是不放?」她怒瞪著他。

    關裕基手才一松,徐晨妍立刻賜他一記手刀。這一回關裕基沒躲過,但他很快有所響應,大手一攬又將徐晨妍重收入自己懷里,並且讓她緊緊貼著自己。

    「唔……你這個大變態!」徐晨妍掙扎著,被緊鎖在一個男人懷中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這會兒不只是她的臉,想必連她的身子都紅得跟只蝦子一樣。

    「這變態也是?招來的,誰教?不守信用。」關裕基笑擁美人入懷,大手將她的頭緊緊按在胸前。

    可惡,再被他悶下去,早晚她會缺氧而死!徐晨妍腦筋轉了轉,突然合上眼不再掙扎。

    關裕基不解地松手,沒料到徐晨妍居然整個身子軟倒下來,他驚駭萬分地抱住她。

    該不會玩出人命來了吧?

    「晨妍,你怎麼了?」他輕拍她柔嫩的頰膚,卻發現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震顫,原來是裝暈。

    一抹頑皮的笑染上關裕基的唇角。「昏倒了嗎?那就來個人工呼吸吧。」

    裝死的徐晨妍一听,立即嚇得睜開雙眼,並伸手擋住他俯下的唇。

    「不用了,不用了,我醒了。」老天爺,給他「人工呼吸」還得了,她還不想失去自己的初吻哪。

    「真的沒事嗎?我不放心。」關裕基推開她阻擋的小手,仍低頭想親吻她。

    徐晨妍驚嚇地連連搖頭,意圖閃躲關裕基的非禮。

    「拜托,在公共場合公然上演春宮秀,你們能不能顧及咱們這些朋友的面子啊?」楊靜婷出聲制止這兩人的打鬧,有時他們瘋起來還真是亂不懂得節制的。

    關裕基大笑地松了手,徐晨妍立即閃得遠遠的,當關裕基是咬人瘋狗一般。

    鐘耿天和楊靜婷忍不住低嘆起來,決定放棄先前要湊合這對冤家的打算;實在是這兩個死黨太胡鬧了,像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打完了吧,要走了嗎?」關裕基笑問三位好友。

    「我和靜婷要去看電影,你們呢?」鐘耿天回答。意思是說,他和楊靜婷要去過兩人世界,閑人請勿打擾。

    關裕基笑望著徐晨妍,「?有什麼打算?」

    「回家補眠。昨晚挑燈夜戰,累死人了。」徐晨妍打了個呵欠。

    一伙人于是步出保齡球館,分道揚鑣。

    關裕基理所當然要送徐晨妍回家,而甫一上車,徐晨妍立即遁入夢鄉。反正關裕基接送她多次,早就知道她家的地址。

    車子停在紅燈前,望著徐晨妍玫瑰般的睡顏,關裕基想了想,還是打了方向燈,將車子駛往陽明山上。

    ※◆◆※◆◆※◆◆※◆◆※

    「快醒來,睡美人,否則王子要吻醒你@!掛簧艉鞍樽瘧黃〉謀親櫻 斐垮蛭 毖醵逍壓礎br />
    「有毛病啊你!到了就把我搖醒嘛,做什麼害人家不能呼吸,存心殺人嗎?」她趕忙拍掉他的手,並深呼吸幾口。听說缺氧太久腦子會變笨,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給人瞧笨了。

    「到家了,下車吧。」他笑著拍拍她的頰。

    徐晨妍這才發現身陷賊穴,「到你家做什麼?我說了我要回家睡覺。」

    漂亮的歐式別墅坐落在高級住宅區,佔地千坪以上,非是富豪人家還擺不出這等排場。

    他笑著先行下車,「上回?說要借書,偏偏我記不住那些書目,干脆帶?來自己選。」

    進了門,正巧今日除了僕佣外只關母一人在家,徐晨妍打了聲招呼,就和關裕基一同奔上三樓的房間。她和鐘耿天及楊靜婷時常造訪,關母對他們這些孩子都熟,一向也不太多問。

    一進房間,關裕基習慣性地跑到浴室換掉身上的制服,徐晨妍則站在書櫃前思索著要借的書籍。

    「選好了嗎?」換好衣服的關裕基徑自將計算機開機上網。

    「差不多了。你在看什麼?」徐晨妍來到關裕基身後,卻在望見計算機屏幕上的畫面時驚呼一聲。「老天!」

    「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關裕基猶不避諱。

    「神經啊你!你從哪里找來這些色情網址的?」徐晨妍沒料到關裕基居然會上色情網站,被那些情色的圖片嚇去了三魂七魄。

    「何必找,班上同學都知道,口耳相傳@!骨啻浩詰納倌甓哉獾仁倫釵 悶媯 倥 謖夥矯嫠坪蹙統沙媒下br />
    「快關掉啦,有女生在場還敢這麼厚顏無恥。」徐晨妍敲了關裕基一記。

    「?確定?是女生嗎?」關裕基朝她胸前瞄了一眼,口氣略帶懷疑。

    「你不關我關!」二度受辱,徐晨妍氣得伸手按下計算機開關。

    色情圖片頓時成為黑幕,關裕基怪叫一聲,跟著起身追打徐晨妍。

    她嬌笑著在房內閃躲,很快就被關裕基一個欺身壓伏在大床上。

    「可惡的女人,誰準?這麼放肆的?」關裕基笑著敲了徐晨妍的後腦一記。

    被壓在底下的徐晨妍雖覺背上「壓力」頗重,可還是笑吟吟地喘息不休。

    「你這個壞蛋,快走開啦,我要被你壓扁了。」她笑著抓了枕頭就往身後打,很快就被關裕基擋掉了攻擊。

    「就是要壓扁?,總好過讓?活著危害世人。」關裕基仰躺在徐晨妍背上,這種游戲他百玩不膩。

    「哎喲,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拜托拜托。」她的腰骨快被折斷了;憑她四十多公斤的縴細身段,哪承受得住背上那六、七十公斤的體重啊。

    「先說?不會再危害地球,否則願受我地球防衛戰士的制裁。」關裕基模彷電玩的人物如此說道。

    「你有毛病啊?」徐晨妍顧不得「壓力」,爆笑出聲。

    「嗯?」關裕基一個揚眉,又往下壓了壓。

    「好好好,我不再危害地球,否則,我願意受那勞什子的戰士制裁。」

    「地球防衛戰士。」他很認真地復述一遍。

    「地球防衛戰士。」她翻翻白眼。

    關裕基翻個身倒在大床上,徐晨妍則掙扎起身;她全身骨頭無一不痛,肯定是給這家伙壓散了。

    她哀怒地瞪了床上的大塊頭一眼,「地球防衛戰士,沒人教你要憐香惜玉嗎?」

    關裕基笑了,「有啊,可?不算。」

    「為什麼?」

    「?是敵人,憐香惜玉會害死我自己,我可沒這麼傻。」

    「是哦!」徐晨妍賞他一記金華火腿,跟著躺在他身側休息片刻。

    半晌,關裕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又開始「惡言相向」。

    「我道歉。」他認真的說。

    「真難得。」徐晨妍詫異地回應。

    「說真的,我不該那樣對?,?的胸部已經不夠偉大,再被我這樣壓住,肯定會『萎縮』得更厲害……」

    「關裕基!你死定了!」徐晨妍跳起來再度發動攻擊。為了她的面子,就算拳腳比不上這個大男人,她也拚了。

    「這麼生氣,我真的把?『壓扁』了嗎?」關裕基笑著躲過她的攻擊。

    「閉嘴!」她拿起一個枕頭再度朝他扔去。

    「或者其實沒有被我壓扁,而是本來就形同飛機場?」

    徐晨妍什麼玩笑都開得起,唯獨「胸圍」不行。

    「我才不是飛機場,你少侮辱人了。」說完,她刻意挺起小得可憐的胸部。

    這舉動只換得關裕基搖頭兼嘆息一聲。

    「我知道有個辦法可以讓你那兒大一點。」他神情無比認真。

    徐晨妍立刻停止了動作;雖然表面上她拒絕承認自己「胸襟不夠寬廣」,可听到有法子讓胸圍「成長茁壯」,她也忍不住蠢蠢欲動。

    「什麼好方法?」她乖乖地坐在床沿,等候進一步指示。

    「話說在前頭,以下言論是我自網絡上讀到的訊息,我也沒試過。」

    「你要成功了那才見鬼了!」徐晨妍瞪他一眼。

    「真要听?」

    她立刻點頭。

    「不後悔?」

    「你真是婆婆媽媽!」

    「好吧。」關裕基假意低嘆一聲,目光卻瞄了瞄她的胸圍。「听說時常做某個動作的話,可以讓女人的胸部愈來愈『偉大」。」

    「什麼動作?」

    「做愛。」

    「你又亂說!」徐晨妍掄起拳頭再度攻擊他,嚴拒言語上的性騷擾。

    「是真的,很多人都這麼說,?不信就算了。」

    「我也知道某個動作可以讓男人那兒更粗壯。」徐晨妍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關裕基的下身,也開始言語無狀。

    望著她若有所思的目光,關裕基忍不住冷汗直流。

    「不用了,我的夠用了。」他一手護住命根子,一手揮拒她的提議。

    「男生不都希望自己比別人粗長那麼一點嗎?」她拿起一本厚厚的字典,

    「別緊張,只要痛一下就好了,包管你立即『腫』大,終生受用無比。」她追打著眼前的登徒子。

    「救命啊,有花痴啊!」關裕基在自個兒房內和徐晨妍吵鬧不休。三樓是他專屬地盤,平日少有人會來打擾,再加上厚厚的地毯和隔音房門吸去了所有聲音,所以他和徐晨妍放肆喧鬧也不會有人听見。

    一陣混戰之後,原本干淨整齊的房間四處是亂丟的雜志和書本,凌亂不堪。

    「來吧,該把你的房間恢復原貌了。」鬧了半天,徐晨妍還是很有良心地幫忙關裕基收拾整理。

    「真可怕,好像世界大戰一樣。」關裕基忍不住搖搖頭。「?這女人真是娶不得,否則將來好好一個家不知會被?搞成什麼模樣。」

    「你以為憑我一個人搞得起來嗎?這種罪名我不受理。」徐晨妍邊把書放回書架邊回嘴。

    「是,小的也有錯。」關裕基接過徐晨妍手中的書,幫忙物歸原位。

    收完房間,窗外天色已然闃黑。

    「時間晚了,要留下來用飯嗎?」關裕基開口留人。

    「不了,我該回家了。跟你借的書,陸續再還給你。」

    「傻子,朋友一場,我會跟?計較這些嗎?」關裕基笑揉了下她的發絲,跟著拿了車鑰匙,開車送徐晨妍回家。

    ※◆◆※◆◆※◆◆※◆◆※

    回到家和父母用過餐後,徐晨妍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和關裕基相識一年多,她不能否認,年輕俊挺的關裕基相當容易攫取女孩的芳心。

    在靜婷在引介他倆認識之後,靜婷便很坦白地表明希望撮合她及關裕基。

    那時,她的心湖確實掠過一陣騷動。直到她發現關裕基對誰都是一派溫柔,並且甚得女孩子的歡迎,她便小心地收起所有遐想,將自己定位成一位好朋友。她只有一顆心,那最初的愛戀,她不想托付給如他這般不安定的靈魂,她要唯一。

    而關裕基的態度也是兩人不可能更進一步的原因。他不會顧及什麼白馬王子的形象,在她面前,他永遠是不正經的搞笑作樂,要談論深一點的話題都沒辦法。

    「我還是很看好?和裕基,因為小鐘說裕基在學校時,不會和其它女孩走得這麼近。」靜婷曾經這麼和她說過。

    「那不代表什麼。」她猶自嘴硬。

    「錯,逭代表?在裕基的心目中是特別的。」

    「?的媒人癮怎麼老是發作?」她轉開話題。

    「?又想逃避。」靜婷偏不讓死黨閃躲。

    「?真的熱心過頭了,我和裕基只適合當朋友。」

    「所以要當情侶也不會太難。」

    「靜婷……」

    「說真的,要不要利用情人節告白一下?」

    「听?胡說八道!」她抵死不從。

    「怕丟臉嗎?還是我讓小鐘去暗示裕基,要他有所行動?」

    當時她沒回答,立刻閃回自己的座位。盡管和靜婷無話不說,但對這種事情她就是沒辦法直言無諱。和裕基守住好朋友的界線,是她覺得最安全的作法。

    ※◆◆※◆◆※◆◆※◆◆※

    將車子駛回家,關裕基停好車,隨即往飯廳去。這時間通常是家人相聚的時光。

    關家人口簡單,除了關永輝和李少荷,就只關裕基一個小孩而已。平日關永輝忙于公事應酬,但星期六、日的晚餐時間多半會留給家人。

    「爸、媽。」關裕基招呼一聲,隨即坐在餐桌前開始用餐。

    「裕基,下個星期六晚上,我希望你能空出時間。」關永輝突然開口。

    關裕基略微蹙眉,通常他的父親會這樣說,就表示有「公事」要讓他參與。關家的產業不算少,在他一上高中後,父親就開始循序漸進地教導他一些商業知識,並把他介紹給商場上的好友,算是為兒子打基礎。

    老實說,他曾經覺得不耐煩,然而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該負的責任終究逃不了,所以他還是慢慢收了心,做好充實自己的準備。

    「星期六晚上幾點?」關裕基先確認時間,因為星期六下午他和小鐘、靜婷及晨妍都是固定四人行的。

    「晚上七點以前回來就可以了。你沈伯伯的女兒從美國回來,我特別擺了接風宴,你有必要出席。」

    「沒問題。」

    「沈家的女兒目前就讀高二,原在美國陪伴祖父母,這一次沈家想把女兒接回國內,早點熟悉自家的生意。」李少荷笑吟吟地先將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我知道了。」關裕基微笑以對。

    「最近要考試了吧,功課準備得如何?」關永輝關心地問。

    「沒有問題。」

    「有問題告訴你也沒用,裕基的死黨才能幫忙他不是嗎?」李少荷笑著說。

    「死黨是指耿天嗎?」關永輝只認得他。

    「還有靜婷和晨妍啊,這三個孩子平日和裕基挺好的,來過家里好幾次了,怎麼你就是記不住。」李少荷笑望了老公一眼。

    關永輝笑了,「我待在公司的時間較多,怎麼比得上?見過他們的次數呢?」

    看著父母其樂融融的幸福景象,關裕基迅速吃完晚餐,招呼一聲即上樓回房。小時候不懂事,還會傻傻地留下來當電燈泡,現在就知道要閃人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關裕基倒躺在大床上,右手突然觸到一條領帶,他將領帶拿起一看,居然是徐晨妍忘了帶走的。

    這條領帶應當是下午她和他在「打架」時被扯下的;想起徐晨妍嬌艷動人的笑靨,關裕基的唇角揚起大大的弧度。

    夜,逐漸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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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火烈戀 正文 第二章
     星期天一大早,關裕基就開車帶著鐘耿天、楊靜婷及徐晨妍一起來到大尖山。

    「不知道會不會很難爬?」楊靜婷咕噥一句。她比較贊成去KTV或是逛街,然而其它三人卻約好每個星期天要去爬山或郊游踏青,留點「健康」的回憶。

    「放心吧,為了配合?的體力,我特別挑了這座不高不低的小山,等會兒爬完後,咱們還可以趕回去唱歌。」鐘耿天笑擁著女友。

    「?還行嗎?」爬到半山腰,走在前頭的關裕基回頭望著身後的徐晨妍。

    「放心吧,這麼點高度還難不倒我。」徐晨妍做個深呼吸,新鮮的空氣讓她的臉色特別紅潤漂亮。

    「不行的話早點告訴我,可別逞強啊。」

    「我要真體力不濟,你又能如何?」難得徐晨妍沒有為了面子和他爭吵。

    「我可以背?。」

    「你確定背著我,自己還有余力可以爬完這座山?」

    「當然。」關裕基自信滿滿,反正他也不相信徐晨妍真會讓他背。

    「那就麻煩?了。」徐晨妍像只小猴子般跳上關裕基的背,雙手環住他。

    「喂喂喂,?當真啊?」

    「怎麼,你不是說你沒問題嗎?」徐晨妍燦笑如花。

    完了,自掌嘴巴。關裕基翻翻白眼,只得實現自己先前夸下的海口,背著徐晨妍往山上爬。

    將這一幕看在眼里的鐘耿天和楊靜婷不由得取笑自作自受的關裕基。

    「難得裕基也有被吃得死死的時候。」鐘耿天和關裕基同班兩年,唯獨發現徐晨妍能夠整倒關裕基。

    「比起咱們,這會兒他倆還更像情侶呢。」楊靜婷笑到肚子都疼了。

    「?也要人背嗎?」鐘耿天笑著朝楊靜婷伸出手。

    「你確定你夠強?」和徐晨妍成了死黨後,楊靜婷也愈來愈會損人。

    「別小看?的男人喔。」鐘耿天笑著打橫抱起楊靜婷,追上前面那一對。

    寧靜的山區頓時多了一陣年輕人的快樂笑聲,教人不得不欣羨他們的青春。

    來到山頂,大伙坐在小涼亭里休憩。

    「難得大伙又征服了一座山,拍些相片留念吧。」楊靜婷拿出傻瓜相機來。

    關裕基和鐘耿天則差點累昏過去,這次兩個女生完全沒有出力,被人背到山頂自然精力旺盛,還好意思說自己「征服」了這座山。

    「我先照。」徐晨妍快一步接過相機,朝兩個氣喘如牛的大男生按了快門。

    「喂,怎麼不先讓我們擺個姿勢?」關裕基對于自己的拙樣被拍照存證相當不滿,追著徐晨妍要拿相機。

    「擺什麼姿勢呢?自然就是美啊,尤其你們這副不濟事的樣子,更是美到天邊去了。」徐晨妍笑著躲過關裕基的糾纏,跟著又朝他拍了一張。

    「可惡,相機給我!」關裕基一把拽住徐晨妍的手肘,跟著奪過相機,朝徐晨妍也拍了幾張。無奈被背上山的徐晨妍一點疲態也沒有,反而在陽光的照射下,笑容愈加燦爛美麗。

    「你們兩個別鬧了啦,再這麼鬧下去,底片都給你們用光了。」楊靜婷沖上來奪回相機,朝自個兒的男友也照了幾張。

    四個人就這麼玩了起來,並拍了許多相片。最後他們央求路人拍了幾張四人的合照,之後才邁步朝下山道路走去。

    「咦,那邊有個算命攤子哎。」關裕基眼尖地發現半山腰有個小小的算命攤。

    「真的?我要算。」徐晨妍躍躍欲試拉著死黨一同走向算命攤。

    「我們要算命,請問怎麼算呢?」徐晨妍首先落坐,開口詢問。

    算命的老婦人細細打量了徐晨妍的面相,蹙緊了雙眉。

    「怎麼樣呢?」徐晨妍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老婦人勉強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你的命宮還算不錯,合該不是平凡人,是仙人下來玩一遭的。」

    「哦,原來是『鮮女』下凡啊。」關裕基差點笑岔了氣,徐晨妍轉頭狠狠瞪他一眼。

    「但是,可能沒有姻緣。」老婦人繼續道。

    「沒有姻緣?!」徐晨妍和另外三人忍不住大叫。

    這還得了,當個「仙女」還能以笑話視之,但沒姻緣就太可怕了。

    「有沒有補救的方法?」徐晨妍忍不住求問。教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這麼早就斷了對未來的期望,未免太殘忍了些。

    老婦人嘆息地搖了搖頭,「姻緣天定。或許你可以找間月老廟求拜,如能上達天听,說不定還來得及改了這命數。」

    徐晨妍沮喪地起身,關裕基則好心地拍拍她的肩。

    「別擔心,倘若?真的沒人要,我可以不嫌棄地收你做二房。」

    「為什麼是二房?」徐晨妍口氣不善。她的心情不好,這痞子居然還敢找她的碴。

    「因為?既然沒有姻緣,肯定我也不會是?的正牌老公,表示我一定另有妻子,當然?也只能作二房@!構卦; 磐嫘Γ 擁叫斐垮患前籽邸br />
    接下來輪到關裕基了。

    「將相之命,家里應當環境不錯才是。」老婦人料事如神,連關裕基也不得不服氣,一旁的徐晨妍則愈加擔心。真這麼準的話,豈不表示她真的沒有姻緣可期?

    「你的另一半,應當最近幾天就會出現。」

    「哇,這太精采了!」鐘耿天首先興奮地說。

    「能確定在哪一天嗎?」關裕基同樣好奇萬分。

    「應當是一星期之內。」老婦人言盡于此。

    付過錢,四人魚貫下山。

    由于徐晨妍的算命結果不佳,她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別這麼悶悶不樂嘛,又不一定準確,就當參考@!構卦;λ怠br />
    「你可好,另一半在一個禮拜內就會出現,我卻連想都不必想了,真不公平。」徐晨妍忍不住抱怨;她連初戀都還沒談過哎,這麼早就被判死刑,也太傷她的少女心了吧!

    楊靜婷加入安慰的行列,「別這麼說嘛,你是仙女下凡喔,說不定就是老天不願讓你沾染太多塵緣。」

    「我倒寧願像你和小鐘。」徐晨妍頭一次這麼沮喪。

    「別這樣死氣沉沉的,難看死了。」關裕基笑著糗她。

    「少給我表現出一副幸福無邊的模樣,小心我揍你!」徐晨妍的心情不好,正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

    「揍得到嗎?」關裕基留下一句話便往前溜跑,不意外徐晨妍隨即追了上來。

    「關裕基,你死定了!」

    要轉移難過的氣氛,最好的方法就是激怒某人,這點關裕基相當了解。

    果然一陣打鬧後,大家都把算命結果扔到一旁,坐車到城里唱KTV。

    「咦,我的領帶呢?」星期二大早,徐晨妍跪在房間的衣櫃前東翻西找,就是找不到搭襯制服的綠色領帶。學校每周一都要檢查服裝儀容,沒了領帶,一進校門口就會被風紀記名處分的。

    「小晨,還不出門嗎??要來不及了。」李薇納悶地敲了敲女兒的房門,平日晨妍都會準時出門,這會兒已比往常晚了許多。

    「媽,?有沒有看見我的綠色領帶?我找不到。」

    「不是有兩條嗎?另一條呢?」

    「老早忘在外婆家了。怎麼辦?現在這一條也不見了。」徐晨妍著急萬分。

    「打個電話請靜婷幫你帶一條如何?」

    「這會兒靜婷一定已經出門了。」瞄了時鐘一眼,徐晨妍趕忙拿起書包。再拖下去,她會連晨考都趕不上的。

    「媽,我走了!」徐晨妍快步跑出家門。

    搭了電梯下樓,徐晨妍像只小斗牛一樣沖出公寓鐵門,壓根兒沒發現守在一旁的關裕基。

    「晨妍。」關裕基的叫喚止住了她的腳步。

    徐晨妍聞言詫異地止步回頭,「你怎麼來了?」

    「我送?吧。」關裕基打開車門。

    徐晨妍上了車,關裕基亦利落地啟動車子上路。

    「怎麼會來接人?」徐晨妍好奇地問。她和關裕基就讀不同的高中,相識這一年多來,關裕基還是頭一次來接她上學。

    「日行一善?信不信?」他說。

    「有這麼老的童子軍嗎?」她爆笑出聲。

    「好心沒好報。」他狀似被傷了心,沮喪地搖搖頭。

    「說吧,我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

    「喏,這是?的吧。」關裕基自制服外套口袋抽出綠色領帶遞給她。

    「太好了!原來是忘在你家啊,我找得差點發瘋呢。」徐晨妍驚喜地接過並立即束上。

    「怎麼報答我呢?」他笑得很賊。

    「報答?你別笨了。明知道我會著急,你還故意拖到今早才拿來還我,我還沒跟你算這筆帳呢。」徐晨妍可沒笨到這地步。

    「我也可以不拿來還?的,至少不用趕著一大早就出門。」

    「真偉大。」徐晨妍笑應,心里卻知道如果不是自己遺忘在先,關裕基的確沒必要這樣匆忙送來還她。「欠你一次@!顧 怠br />
    「任何要求都可以嗎?」關裕基最喜歡來這一套。

    「這麼快就想好要索求什麼回報?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啊?」她笑問。

    學校己在眼前,時間不多了。

    「一個吻如何?」關裕基立即提出要求。

    「太為難人了。」她搖頭。「我連初吻都還沒送出去,這個要求恕難從命。」

    「那麼我保留這項權利。」

    徐晨妍笑著點頭下車,正巧遇見楊靜婷,便一同走進學校。

    「怎麼會坐裕基的車來?」楊靜婷極度好奇;該不會他們之間真的有希望了吧?

    「星期六那天到他家玩,領帶忘在他家,他趕早送來給我的。」提起關裕基窩心的舉動,徐晨妍自然是笑意滿臉。

    「真夠義氣。」楊靜婷有些失望,原來不是關系進一步啊。

    「也不能這麼說,他要我送他一個願望。」

    「是什麼?」楊靜婷好奇地問。

    「一個吻。」徐晨妍走進教室,先將書包放好。

    「真的假的?你答應了?」楊靜婷滿臉的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呢。」徐晨妍笑著搖頭。「他算哪根蔥,憑什麼要我把初吻給他?」

    正巧班長宣布再過十分鐘開始晨考,徐晨妍趕忙回到自己座位。

    「要『臨時抱佛腳』嗎?小心別抱不到佛腳還被佛踢一腳哦。」楊靜婷取笑好友。

    「話別說得太早,考完就知道勝負高低,哭的還不知會是誰呢。」徐晨妍回嘴,眼楮定定看著課本。

    ※◆◆※◆◆※◆◆※◆◆※

    放學後,四個死黨跑到仁愛路上的漢堡王用餐。

    關裕基突然想起父親的交代。「這個周末晚上我家有事,傍晚得先走一步。」

    「你父親的事嗎?」鐘耿天比較了解關裕基的情形。

    關裕基點頭,「听說世交的女兒從美國回來,我父親特別辦了個接風宴。」

    楊靜婷和徐晨妍聞言相視,臉上浮起曖昧的笑容。

    「該不會是替你相親吧?」楊靜婷笑得不懷好意。

    關裕基一怔,「不會吧!我還在念書……」

    「說不定伯父是想讓你跟那個女孩早點培養感情,等你大學畢業就來個婚姻結盟哦。」徐晨妍忍不住笑了出來。

    「哇,這太正點了!敢情你爸連媳婦都先給你準備好了,真是艷福不淺啊。」鐘耿天以肘頂了關裕基一記,其余三人都笑得前俯後仰,就關裕基一人還傻愣著。

    楊靜婷從來沒有听過這麼爆笑的事,才喝了一口的可樂差點噴出來,反而梗在喉嚨岔了氣。

    「保重點,同學。這是裕基的好事,?可別先嗆死自己觸他楣頭喔。」徐晨妍笑著為楊靜婷拍了拍背順順氣。

    「我只是想到上回算命的老婆婆才說過,裕基的『真命公主』會在這個星期內出現,說不定就是那個歸國華僑哩。」說著,大伙很沒同情心地又哄笑一陣。

    「笑夠了吧?」被嘲笑的關裕基心有不爽,臉上已帶怒氣。

    三人聞言趕忙止住笑;畢竟是好友,當然也不好意思見他一人煩惱。

    「說不定那個女孩條件不錯;畢竟關爸關媽那麼疼你,為你找的對象一定也差不到哪兒去。」徐晨妍強忍笑意,斂容正經地說。

    「裕基,說說你的擇偶條件吧!相識這麼久,也沒見你稱贊過哪個女生,真讓人懷疑你的性向啊,」楊靜婷跟著加入,而鐘耿天也豎起耳朵準備聆听。

    說真的,當初他們為關裕基千挑萬選選中了徐晨妍,也沒能讓關裕基陷入情海,這對一個「身心健康」的少年來說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

    面對三位摯友好奇的臉,關裕基嘆息一聲。

    「別懷疑我的性向,我只是還不想定下來而已。」也或許是因為他很滿足于四人密友的現狀,從未想過突破。

    「難道你從來沒遇過心動的女生?」楊靜婷好奇得要命。

    關裕基聞言一笑,「有啊。」

    「誰?」鐘耿天也瞪大了眼楮,裕基可從來沒泄漏過半點線索呢。

    關裕基笑而不語,目光只是定定落在徐晨妍身上。

    頓時成為三人的注目焦點,徐晨妍才咬了口漢堡就僵在半空中。

    「看我干嘛?」她的心里有些發毛,半是驚懼半是小心地問。

    「是晨妍?」楊靜婷不可思議地問。若真是如此,何以關裕基不有所行動?

    「不會吧?」徐晨妍瞪向關裕基,懷疑他是不是在報仇。

    「一年多了,你從來沒說過。」鐘耿天也不敢置信。

    「少惡劣了,這種事也拿來玩。」徐晨妍壓根兒不信。

    「就是心動了,我也沒辦法。」關裕基半開玩笑半正經地道。

    這種告白太震撼人了,除了關裕基,其余三人皆拿起可樂猛灌。

    「不相信?」關裕基還是那副不正經的態度,讓人摸不清他的真正想法。

    三人同時搖頭。

    「為什麼不呢?」關裕基定定地望著徐晨妍,「除了親切好相處外,晨妍有所有男生迷戀的美貌、黑緞般的長發、粉嫩的皮膚和嬌柔的紅唇,再加上縴細的身段……這些外在條件沒有一個男人會視而不見——有了女友的人不算。」他瞄了鐘耿天一眼。

    被指名的徐晨妍開始坐立難安。

    「你……曾經想過要把晨妍帶上床吧?」鐘耿天以男人的立場問道。

    兩名少女同時抽了口氣。這是什麼話?!

    「當然,而且是常常想。」關裕基可不否認。

    鐘耿天這會兒終于明白關裕基是認真的。當一個男人想把女人帶上床,就表示他對這女人有興趣,絕不只是單純的朋友而已。

    徐晨妍沒暈倒算她心髒功能正常,楊靜婷也極力忍住不尖叫出聲。

    「那為什麼你沒把晨妍訂下來?」鐘耿天繼續問。

    「怕我還不夠格讓她動心。」關裕基開玩笑地說。徐晨妍未曾表現得像其它少女一樣為他著迷,說不定是讓他卻步的原因之一。誰都會害怕被拒絕,尤其擔心做不成情人,連朋友的情分都連帶消失,那不是他所樂見的。

    徐晨妍俏臉通紅,驕傲和尷尬的感覺在心頭交錯。從今以後,她該拿什麼態度來面對關裕基呢?她都已經習慣將他視為朋友了……

    瞄見徐晨妍的不自在,楊靜婷干咳一聲,「吃飽了吧,我和小鐘還要去轉轉,你和晨妍就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她便拉著男友先行離開。

    沉默籠罩著被遺下的兩人。

    「想去什麼地方嗎?」關裕基如同以往地問。

    徐晨妍臉紅搖頭,這樣的氣氛,不適合再繼續和他廝混。

    「那麼,我送?回家。」關裕基抑住將出口的嘆息,起身離開漢堡店。

    ※◆◆※◆◆※◆◆※◆◆※

    在車子行進的過程中,兩人始終沒有交談。眼見快到徐家了,關裕基終于打破沉默。

    「別被我剛才說的話影響了,我寧願?像平常一樣輕松自在。」他喜歡她的笑臉,她的笑容能讓人有愉悅的心情。

    她只是點頭,連回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到了徐家樓下,關裕基停好車卻阻止徐晨妍下車。

    「還是朋友?」他問。他不想因為一時魯莽失去和她的友誼。

    徐晨妍終于抬首凝視眼前的男子,瑩瑩水眸中有深深的迷惘。

    關裕基心中一動,還沒意識到那股震撼是什麼,他已不自覺地伸手攬住徐晨妍的肩,將她收入自己懷里,跟著低下頭吻住她。

    從認識徐晨妍後,他就想這麼做了,卻到今日,他才真正出手。

    那吻卻嚇住了徐晨妍,她從未有過經驗,所以也不知該反抗阻擋。

    他的舌浸入她的唇內與她纏綿,不斷地吸吮索求,親密的氛圍逐漸高張。

    她的櫻唇柔軟芳馥,他貪戀著親吻她的美好感受,不停的以唇瓣和她廝磨,並用舌尖舔舐她的唇。

    兩人對這樣的親密並非經驗十足,在激情的燃燒下,他們只能依據本能,專注在四片唇瓣的契合上。

    原本以為這個吻會持續到天荒地老,畢竟此刻他和她都沒辦法理性思考;直到徐晨妍突感胸前傳來一陣撫觸,關裕基的大手不知何時拉出了她的制服襯衫,並且從下擺往內覆上了她的渾圓,那股揉弄的力道讓她驚醒過來。

    「不要!」她用力推開他的侵掠,眼中滿是惶然不安。

    關裕基被她眸中的驚懼震醒,倏地察覺自己的逾越。「對不起。」

    此時的徐晨妍什麼也听不進去,拿了書包就開門沖下車,迅速奔進公寓門內。

    「晨妍……」關裕基的呼喊被隔絕在公寓門外,徐晨妍沖進電梯,思緒混亂的她此刻是顧不了他了。

    顫抖的小手拿出鑰匙開鎖進門,連父母的呼喚也听若未聞,徐晨妍一口氣沖回自己的房間。

    帶著急速的心跳和喘息,徐晨妍宛若發高燒一般,滿臉緋紅延伸至頸胸。

    剛才發什了什麼事?關裕基送她回來,然後和她說了一些話,接著,他親吻了她,還撫摸了她的——

    徐晨妍驀地用力甩頭,卻怎麼也甩不去他留在她胸上的力道與撫觸感。

    樓下傳來汽車駛離的聲音,他走了嗎?

    徐晨妍沖到窗前目送關裕基離開,小手卻忍不住覆上自己的胸。她記得他留下的感覺,她記得……

    ※◆◆※◆◆※◆◆※◆◆※

    還是不該太躁進的!

    關裕基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原本他認為和徐晨妍這樣的交往模式也不壞——從相識之初,他就明白徐晨妍其實是具有極高的防衛性。或許是因她從未談過戀愛,所以不習慣敞開自己的這一面。

    可今晚,不知是何緣故,他居然忍不住將心里的話全數吐了出來,這是不是表示在潛意識中,他已經不能滿足于現在的相處模式?

    雖說有了愛情,更應相對尊重和珍惜,可是他發現自己愈來愈不想壓抑對她的欲望。在他的觀念,認定了就是唯一,愛情包含體觸才算完全;但徐晨妍表現出的退縮態度,卻徹底涼了他的熱情。

    他知道她的純真,如果太急切,只會讓經營許久的友情全數賠了進去,如果他還希望陪在她身邊,或許他該繼續克制自己,等待她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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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7 10:33:56 |只看該作者
情火烈戀 正文 第三章
     星期二,楊靜婷趁著學校下課時間,拖著徐晨妍到教室一隅聊天。

    「怎麼樣?」楊靜婷開頭就冒出這麼一句。

    「什麼怎麼樣?」徐晨妍狀似無事般的雲淡風清。

    「別想隨便打發人,昨晚?也聽到了裕基的話……」

    「他只是說出他的感覺,沒人規定我該有所響應吧?」

    「可現在?也知道裕基其實是對?有好感的。」

    「但他也沒提出交往的要求啊!況且,我還不習慣以戀人的角度去面對他。」徐晨妍低應。還未沾上戀愛的邊,就已經觸及煩人的瑣碎,也許還是當朋友比較好。

    楊靜婷閉上嘴,她知道再逼問下去也沒用,在好友未釐清思緒之前,一切最好還是維持現狀。

    「我警告?,?可別去對小鐘亂嚼舌根喔。」徐晨妍可不想先丟臉。

    「知道了。維持朋友關係對吧?」楊靜婷嘆息地回應。

    同一時刻,鐘耿天也陪著關裕基逃課在街上遊蕩。

    「怎麼樣,有結果嗎?」鐘耿天以為好事將成,眼眉都笑開了。

    「什麼結果?」關裕基平淡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痕跡。

    「你和晨妍——」

    「我和她之間什麼也沒有。」關裕基快一步截斷他的話。

    「怎麼會?昨晚你們沒有把話說開嗎?」鐘耿天滿臉詫異。

    「那只是我單方面的胡思亂想,晨妍沒這意思。」

    「不會吧!」鐘耿天怪叫一聲,不相信徐晨妍會對關裕基無動於衷。

    「反正當朋友就是了。昨晚我想了一整夜,發現還是維持朋友關係最好。在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大家都能收手。」關裕基清朗一笑。他的心原本也因徐晨妍的拒絕而染上一抹陰影,但後來經過一整夜的沉思,他決定保持原狀,畢竟戀人不一定能相守到最後,朋友卻是可以一輩子的。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鐘耿天還是覺得怪怪的。

    「別再說了,反正咱們就是和以前一樣,你可別去對兩個女生多嘴。」關裕基可不想就此失去徐晨妍的友誼,遂先開口提醒鐘耿天一番。

    「可是……」鐘耿天的話止於關裕基警告的眼神。「好吧。」他點頭承諾。

    關裕基也恢復平日的開朗,撇開心頭的陰霾,搭著鐘耿天的肩往學校走。

    ※◆◆※◆◆※◆◆※◆◆※

    當天放學,不知是不是因為鐘耿天和楊靜婷在旁觀察的緣故,關裕基和徐晨妍反而表現得比往常還熟絡,全然沒有異常的情緒出現。

    四人在街上散步,聊起學校的情形。

    「你們經地老師真的這麼說?」徐晨妍不顧大街上人來人往,笑得全然沒了形象。

    「沒錯,她說我的分析作業是有史以來她見過最完整、最傑出的。」關裕基驕傲得不可一世。

    「天呀,我幫你打字時,可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你們學校是不是沒其它學生了?還是那個教經地的老師是個新手?」徐晨妍仍止不住笑意,一陣七暈八倒。

    「才怪,那個經地老師在我們學校教了二十多年,頭一次發現我這麼用功的好學生。」

    「說不定她是降低標準。」

    「怎麼不說是我的作業太出色?」

    「你少惡了。」活了十七年,還沒見過哪個人可以像他這等臭屁。

    「咦,你們幹嘛閃那麼遠?」關裕基和徐晨妍邊走邊聊,突然覺得好似少了什麼,這才發現鐘耿天和楊靜婷遠遠落在後頭。

    「對呀,要談情說愛也等你們兩人獨處時再談吧。」徐晨妍開口嘲笑。

    鐘耿天和楊靜婷尷尬一笑,趕忙追了過來。

    「找個地方坐吧,不然滷味都要涼了。」楊靜婷提著一大袋滷味,本想四人邊走邊吃,後來又覺得不太方便。

    「到國父紀念館去吧,那裡多得是位置。」關裕基如此提議。

    四人於是行到紀念館,坐在石階上搶滷味吃。

    「喂,記得星期六的相親大會吧?」鐘耿天首先說道。

    「幹嘛?」關裕基困惑地望著三位死黨,只見三人滿臉的不懷好意。

    「咱們想看看你的相親對象。」楊靜婷漾起一個甜笑。

    「反正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是吧。」徐晨妍也扯扯他的衣袖。

    敵不過死黨期盼的眼神,關裕基嘆口氣。

    「你們想怎麼做?」

    話聲方落,其餘三人皆高興地歡呼一聲。

    「偷渡啊!咱們下午就到你家打發時間,只要不出房門,你家那麼大,大概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咱們走了沒。到了晚上,你再把人帶到顯眼一點的地方,咱們就可以瞧見了。」鐘耿天一口氣說完全部計劃。

    「沒聽過好奇心殺死貓嗎?」關裕基懶散地瞟了眼徐晨妍。

    「沒關係,咱們四人沒人屬貓。」徐晨妍順利回擊。

    「咱們還可以順道幫你審核那個女孩喔。」楊靜婷假仙地說。

    「這麼關心我的相親對象嗎?」關裕基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興起一股憂傷的情緒,尤其看著徐晨妍一臉燦笑,他頭一次在其中發現傷人的熱度。

    被瞧得不自在的徐晨妍撇過頭去沒有回應。

    「還是不行嗎?」楊靜婷沒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可以。」關裕基聽見自己這麼響應。在看見徐晨妍轉過頭去的那,應允的話就自然出口。

    「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鐘耿天歡呼一聲。

    徐晨妍低頭看著猶散發熱度的滷味,不知何故全然沒了食慾。

    吃完滷味的四人草草收拾乾淨,為了星期六的計劃,全體殺到關裕基家預先模擬狀況。

    難得關家父母都在,四名少年打聲招呼就全部衝到三樓關裕基的勢力範圍-

    鐘耿天和楊靜婷在書牆前挑書來看,關裕基和徐晨妍則在電腦前玩著電玩。

    「過去一點,再過去一點……天呀,你這個大壞蛋!」徐晨妍哀叫一聲,電玩中的角色登時掛了。

    關裕基則是連連大笑,要玩這遊戲,還沒人是他對手呢。

    「說?笨還不相信,又欠我一個願望了吧。」他玩得愈加開心。

    「不,一定是位置不對、風水不好,我們換邊坐。」徐晨妍若卯起來可以極度不講理,硬是要和關裕基交換位置。

    「要換可以,不過再輸的話,?欠我的願望可得加倍計算。」關裕基不知在算計什麼。

    「怕你不成。」徐晨妍才不相信自己會輸,立時許諾。

    於是兩人交換座位再度廝殺,後頭的鐘耿天和楊靜婷也湊過來觀察戰況。

    結果一個小時過去,徐晨妍再度敗北。

    關裕基笑著將遊戲鍵盤移交給楊靜婷和鐘耿天去廝殺,自己則轉向徐晨妍討起先前的要求。「四個願望了,嗯?」

    「一定是我今天犯沖。」徐晨妍咕噥一句,轉身倒臥在大床上。「玩太久了,眼楮好酸。」她揉揉雙眼。

    關裕基聞言自抽屜取出一小瓶生理食鹽水。

    「點些水滋潤一下。別淨是揉眼,對眼楮不好。」他將徐晨妍坐起的身子再度按回床上,跟著一手捧住她的臉龐,一手拿著藥水往她晶璨的雙眸滴下。

    在她的雙眼點過食鹽水之後,他制止她起身。

    「再躺一會兒,閉上眼楮。」他柔聲說。

    徐晨妍聽話地合眼躺在床上,不知是太過放鬆的緣故,還是玩了一天也累了,她漸漸感覺睡意來襲,就這麼沉入夢鄉。

    「我該拿?怎麼辦?」關裕基低語一聲。

    正在玩電玩的鐘耿天和楊靜婷全然沒有注意到背後大床上的情況。

    關裕基伸手撫觸徐晨妍玫瑰般的粉頰,他記得觸踫她的美好感覺,他記得親吻她時的激情熱烈,他記得……

    他的唇再度覆上她,並且伸舌舔舐她的貝齒,她的柔美唇形。

    是夢吧?

    徐晨妍被笑鬧聲吵醒,她撫著自己的唇,困惑地望著眼前正在玩電玩的三位死黨。關裕基湊在鐘耿天身旁,教導他如何打敗人單勢孤的楊靜婷,三人不斷笑鬧,連吵醒徐晨妍都不自知。

    那應該是夢吧?她居然夢見關裕基親吻了她。

    只是,為什麼這夢如此真實?她甚至感覺到關裕基的呼吸吹在她的臉頰上,他如同上次那般伸舌與她纏綿……

    「晨妍,?醒了?快過來幫忙啦,這兩個大惡棍居然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太可恨了。」楊靜婷回頭發現好友醒來,趕忙要她加入戰局。

    徐晨妍自迷亂中震醒,立即跳到電腦前拉開關裕基。

    「你太壞了!明明他們兩人玩才公平,你別跑去這淌渾水。」

    「兵不厭詐,是?自己像只小懶豬一樣好睡;嫌不公平,?也可以去幫靜婷啊。」關裕基出口嘲笑一番。「瞧,?臉上還有未干的口水呢,髒小孩。」

    徐晨妍連忙轉身要衝到浴室洗臉,卻在關裕基的大笑聲中發現被捉弄了,於是又急急衝出來追著他跑。

    「你真惡劣,今天我非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有本事儘管放馬過來,我等?。」關裕基張大雙臂等著,果然徐晨妍衝到他懷裡舉起手腳就是一陣亂打。

    她的花拳繡腿顯然起不了多大作用,關裕基只是大手一收,便將她環在自己懷裡。徐晨妍驚叫一聲,立刻連番討饒。

    「不玩了,放開我!」該死,又中計了,徐晨妍暗自懊惱自己老是學不乖。

    「不放,今天?休想我輕易放人。」關裕基不知是開玩笑還是有其它意思,雙臂非但沒有放鬆,還更加攏緊,牢牢將徐晨妍鎖在自己的胸前。

    「唔……悶死人啦!」徐晨妍可沒忘記上回在保齡球館裝暈無效,這會兒只得大聲求救。

    「就悶死?這個小惡魔!」關裕基頭抵在她的上方,深深吸了一口她少女特有的馥郁體香,體內同時升起一股騷動。他……不想放手。

    嗯,還沒試過「搔癢」這個方法有沒有效。徐晨妍腦子轉了轉,倏地伸出雙手朝關裕基的腋下和腰際就是一陣搔弄。

    關裕基沒料到她會想到這一招,經不住攻擊而鬆手大笑。

    「天啊,?這女人是上天特地派來整人的嗎?夠了!」他笑著躲開她的魔爪。

    「原來你還是有弱點呵,今天我非報這一年多來受過的所有委屈不可。」

    「拜託,沒這麼誇張吧?」他邊跳邊叫。

    「嘿嘿嘿,現在知道我會記恨也來不及了。」徐晨妍再度撲上去搔他。

    一旁的鐘耿天和楊靜婷打完電玩,望著這一幕雙雙搖頭。

    「好像兩個小孩一樣。」楊靜婷低嘆一聲。

    「或許這樣最好。」瞭解死黨心思的鐘耿天意有所指。

    楊靜婷沉默著沒有回話,跟著突然加入混戰。

    「晨妍,我幫?。」

    「小鐘,管好?的女人。」關裕基急忙召喚好友。

    鐘耿天一陣傻愣,跟著微笑投入這場戰爭。

    ※◆◆※◆◆※◆◆※◆◆※

    這個星期六與往常不同,四個死黨一下課就直奔關裕基家去瘋了一下午。

    「先說好,你們千萬不能露出任何馬腳,知道嗎?」關裕基再三警告。父親雖然平日待他的死黨也不錯,但一遇到正式場面,該有的區隔還是算得十分清楚。

    「知道了。過了八點以後,不準出聲。其實你的房間有隔音設備,頂多說話小聲點……」徐晨妍的話被關裕基盯死。「好啦好啦。」她嘟起小嘴。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再過半個小時關裕基就得下樓去迎接貴客,所以氣氛顯得格外緊張。

    「我去換件衣服。記得管家若是上來叫人,你們可得充耳不聞。」關裕基最後一次提醒,然後走進浴室裡。

    不一會兒,關裕基換上正式西裝走了出來。

    「哇,好帥喔!終於知道為什麼其它女生見著了你就巴著不放。」楊靜婷差點流下口水。

    徐晨妍也被英挺帥氣的關裕基給震得說不出話來。穿上黑色西裝的關裕基全然不似平日和他們說笑打鬧的模樣,反而形成一種距離感;這不是她熟悉的那個少年死黨。

    「嗯,這套西裝不錯,改天我也去訂做一套。」鐘耿天只是點頭稱好。

    關裕基深深望了徐晨妍一眼,似是有話要說,卻終究無語地離開房間。

    望著關裕基下樓的背影,徐晨妍居然有種將要失去他的錯覺。

    ※◆◆※◆◆※◆◆※◆◆※

    望見兒子身著正式西裝下樓,關永輝滿意地點頭。

    「你的朋友呢?」他沒有印象那些小孩是在何時離去的。

    「下午就走了。」關裕基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謊。事實上樓上那三位可是說好今晚要留下來過夜的。

    「時間差不多了。」李少荷笑著隨同父子倆走向大門。

    七時整,沈家三口準時登門拜訪。四位大人互相打著招呼,並介紹一雙兒女認識。

    女方禮貌地先伸出手,「我是沈日欣。」她身著合宜的套裝,清秀可人;最令人讚賞的是,她和徐晨妍同樣有一身開朗的氣質。

    「關裕基。」關裕基淡笑地輕輕回握。

    大人們顯然很滿意一雙小兒女登對的外表,臉上是帶有含意的笑容。

    管家上前來,說晚餐已經準備好,於是一行人往飯廳移動,沒人注意到二樓角落冒出三顆好奇的頭顱。

    「原來這就是相親啊。」楊靜婷低語。因為壓不住好奇心,所以他們三人從三樓偷偷潛至二樓樓梯口窺視。

    「那個女孩長得不錯。」鐘耿天畢竟是男人,對於女人的外表會注意些。

    「遠看她的氣質有點像晨妍呢。」楊靜婷笑睨好友一眼。

    裕基相親的對象,和晨妍一樣擁有一身乾淨明朗的氣質。原以為豪門之後應該多少帶著驕氣,可那女孩非但沒有,反而顯現出非一般小家碧玉會有的爽朗氣宇。

    「?嫉妒嗎?」鐘耿天像在刺探什麼地問向徐晨妍,惹來楊靜婷一個白眼。

    「為什麼我要嫉妒?」徐晨妍強抑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緒,不答反問。

    鐘耿天搖搖頭,他隱隱有種感覺,某些「關係」正在發酵變質。

    坐在餐廳裡的關裕基對於沈日欣也是觀望的性質較為濃厚些;因為有大人在場,他只是依禮客氣地寒暄幾句,所以對於沈日欣還不能算是熟絡。但她那身與徐晨妍相似的氣質已經讓他覺得十分舒服,或許這個女孩不會是個難相處的人。

    如果吃一頓飯能多一個朋友,他不介意多吃幾次。

    飯後,關永輝讓兒子帶領沈日欣到花園散步,他們大人另有事情要談。

    「這一趟回來會一直住下來嗎?」走進院子裡的小涼亭,關裕基首先問道。

    「目前是如此打算。父親希望我能在國內讀大學,順便利用課餘,多接觸公司裡的事。」沈日欣笑著回答。

    關裕基點頭,身為獨生子女,他能體會沈日欣的情況。

    「這時候插班,明年來得及準備聯考嗎?」他繼續找話題。

    「根據我父母的打算,應該是沒問題。」

    「你父母的打算?」關裕基滿臉不解。

    「聽說你的功課很好?」沈日欣不答反問。

    「是過得去。」

    「有沒有辦法讓我也『過得去』呢?」她兜回正題。

    「你是說……」

    「沒錯,這就是我父母的如意算盤。沒有意外的話,一個星期後,我會加入你的班級,而你父母會看在世交的份上,請你幫我補習。」沈日欣直言不諱地說出老人家的打算。

    「真有趣。」關裕基笑開了,對於長輩的想法只覺好笑。

    「怎麼樣?你行嗎?」沈日欣笑問,那姿態口氣活似徐晨妍的翻版。

    關裕基如何拒絕得了?在他眼中,眼前的沈日欣正逐漸和徐晨妍同化成一人。

    「我們行。」他笑應。

    「你們?」這下換沈日欣不解了。

    「除了我,還有幾個死黨功課也不錯,如果他們同意的話,我們可以輪流替你補習。」

    「那我先謝了。」沈日欣大方一笑。

    兩人又談了一會兒,看看時間也晚了,於是一同進入屋內。正巧大人們也談完了事情,於是沈家三人告辭離去。

    「你和沈日欣似乎聊得還不錯。」送走沈家人,關永輝問著兒子。

    「大家都是年輕人,就當新認識的朋友。」關裕基持保留態度。

    「我沒有勉強你的意思。你還年輕,將來有得是機會可供選擇。」

    「我明白。如果沒事的話,我先上樓休息了。」關裕基轉身上樓。

    原本縮在二樓偷窺的三人老早就溜回三樓的臥房去了;在關裕基踏進房門時,三人猶裝作事不關己的模樣。

    「還裝!明明三個人躲在二樓從頭看到尾,以為我不知道嗎?」關裕基笑著扯去自己的領帶。

    「咦,你還有餘力分神注意咱們的動作啊。」

    「我還以為你的魂都給那個漂亮女生勾了去呢。」

    「真是走了狗屎運啊,這麼好條件的女孩。」

    關裕基噙著笑意走到另一旁解開襯衫扣子,那副從容的姿態反而引得徐晨妍心海一陣起伏,關裕基的這一面從未讓她見過。他脫去西裝外套,襯衫的扣子也隨意解開兩顆,衣袖挽到肘際,此刻的他另有一股成熟的魅力。

    「怎麼傻成這個樣子?」關裕基渾然不覺自己的「美色」帶給徐晨妍的震撼,笑著輕點她的額際。

    徐晨妍聞言恢復神智,紅著臉撇過頭去,「沒有。」

    關裕基精神放鬆地倒在床上,「聽起來你們對她的印象不錯。」

    「我們的印象不重要,你覺得呢?」

    「沒錯,你才是主角。」鐘耿天和楊靜婷接連著開口。

    「她和晨妍很像。」關裕基老實回話。

    這句話讓徐晨妍興起一陣不安;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很不好受,好像她在其餘三人眼中,有了可以替代的對象。

    鐘耿天似乎覺得情況還不夠混亂,「你覺得她和晨妍很像,那是不是表示你也有帶她上床的慾望?」

    「耿天!」楊靜婷聞言變了臉,大聲喚住自己的男友。

    關裕基和徐晨妍雙雙一震,兩人同時抬首互望,又很快別開臉。

    楊靜婷可不想讓事情變糟,「時間晚了,快來鋪床睡覺吧。」

    徐晨妍聞言也轉移話題,「是呀,我累了。你這隻大熊別賴在床上,快起來。」她上前將床上的關裕基拉開;每次到關家過夜,都是女孩睡在大床上,兩個大男生則滾到地上去打地鋪。

    關裕基恢復平日那般嬉鬧不正經的模樣,大手一帶就將徐晨妍抱入懷中並雙雙滾到厚厚的地毯上,「這次換個新鮮的方式如何?我們把大床讓給耿天和靜婷這對小情人,讓他們去預習未來的洞房花燭夜。」

    楊靜婷聞言頓時羞紅了臉;儘管和鐘耿天成為情侶已將近兩年的時間,但兩人還未曾有過矩的行為。

    鐘耿天則是浮起一個輕薄的笑容,「還是老朋友上道。靜婷,那咱們也別浪費了裕基和晨妍的好意,就在今晚洞房吧。」他笑著捉弄自己的女友,同樣摟著她就往床上躺。

    兩個女生反應一致地朝男生一陣拳打腳踢,「大色狼,沒安好心眼!
    房內頓時又起混戰,每個人在偌大的空間內往來追逐,笑聲充斥整個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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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7 10:34:11 |只看該作者
情火烈戀 正文 第四章
     果然不出沈日欣所料,「相親宴」後的一星期,她就被安排到關裕基的班上;而關裕基在征得三位死黨的同意後,特別引見沈日欣和他們認識。

    因為大伙個性都很開朗,所以很快就熟絡起來,原本的四人行成為五人行,幾個月的相處下來,死黨們感情愈加親密。尤其沈日欣和徐晨妍因為個性相似,默契磁場都合得不得了,再加上常常說出一樣的話語,久而久之,倒像這個小團體有兩個徐晨妍一樣。

    周日,五人延續以前的好習慣,一大早就往郊區爬山去。在陽明山的觀游本子上安排好導覽路線,五位少年順著規畫好的山道而行。

    「我的天啊,這芒草比人還高哎!好可怕喔,非走不可嗎?」楊靜婷望著眼前的芒草叢一陣呆愣。

    「怕什麼,讓小鐘牽著你不就好了。」關裕基笑應,跟著兩手也分別牽住徐晨妍和沈日欣。

    「這樣不好走,你還是牽著日欣就好,反正這兒我來過。」徐晨妍笑著掙脫關裕基的掌握,落在尾後。

    「沒問題嗎?」關裕基不怎麼放心。

    「別把我看扁了。」她揮揮手。

    「我不用看,你本來就夠『扁』。」他意有所指地笑說。徐晨妍立刻變臉,沖到他背後準備踢他個狗吃屎,結果被關裕基順利攬回懷里。

    「還是一起走吧。」他大手堅定地環住她,不許她掙開。

    「裕基真像古代的帝王,兩個大美女左右環繞。」鐘耿天笑著說。

    沈日欣和徐晨妍聞言,有志一同地瞪向關裕基,「他也配!」說完一同脫開被關裕基握住的手,領先向前走去。

    關裕基懊惱地瞪向身後的鐘耿天,「你就不能乖乖抱著靜婷少說話嗎?」

    楊靜婷笑回他,「別氣了,『齊人之福』原本就不好享啊。」

    鐘耿天繼續挑釁,「是你自己搞不定兩個女人,怎麼怪到我頭上來了。」

    關裕基哪里忍得下這個侮辱,倏地沖上前去環住走在前頭的兩名美少女。

    「一起走。」他語氣堅持。

    兩個女孩被他突然插入嚇了一跳,同時想脫開關裕基環在腰際的手。

    「你以為你是誰,為什麼我和晨妍要听你的話?」沈日欣先開口。

    「別忘了誰替?找來這麼多家庭教師。」他輕松反擊。

    沈日欣回來後,每天晚上,關裕基安排死黨們輪流替她補習高中課程,所以她才能這麼快融入這個小團體。

    沈日欣受此恩惠,自然無話可說。

    「我可不用听你的吧?」徐晨妍巧笑倩兮。

    「?忘了還欠我四個願望?」他居然還記得這個約定。

    兩名美少女立刻乖乖繳械投降。

    「為什麼晨妍會欠你四個願望?」沈日欣相當好奇這個約定的由來。

    關裕基得意洋洋,「我幫過她幾個忙,再加上她打電動輸的。」

    「還好意思說!幫人家忙還要索取回報,你羞不羞啊?」徐晨妍非要在口頭上爭回一口氣不可。

    「只要能夠對?為所欲為,我不在乎無恥一下。」他笑著說。

    「為所欲為?」沈日欣對這四個字極感興趣。

    「才不,別听他胡說。」徐晨妍俏臉生紅,趕忙出言校正視听。

    「當然,她現在不就乖乖听我的話?」關裕基邪惡地奸笑。

    「那是因為你的要求在合理範圍內。」徐晨妍咬牙切齒。

    「他曾提過『不合理』的要求?」沈日欣好奇斃了。

    徐晨妍自掌嘴巴,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後頭的楊靜婷立時接話,「有啊,裕基曾要晨妍把初吻給他。」

    ※◆◆※◆◆※◆◆※◆◆※

    沈日欣詫異萬分,「初吻?」這事關重大啊!

    「他沒得逞啦。」徐晨妍此刻真希望自己是只土撥鼠,能夠立即鑽到地底,以逃開這個恐怖的話題。

    關裕基不怕死地盯著懷中的她,「我沒得逞嗎?」

    那回在車子里,兩人吻得天翻地覆、日月變色的,他不相信她能耍賴。

    徐晨妍臉色丕變,心里萬分痛恨他的「誠實」。

    鐘耿天和楊靜婷同時瞪大雙眼,「你得逞了?」

    「別听他胡說!」徐晨妍還在做困獸之斗。

    關裕基不贊同地睨著她,其余三人也望著眼前這對死黨。

    徐晨妍頓覺壓力重大,她不習慣把這種事情拿來公開討論,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身為死黨的楊靜婷快一步發現她的異狀,為免氣氛變糟,趕忙扯開話題。

    「天色灰灰的,好像要下雨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她扯扯男友的手。

    鐘耿天亦覺大伙再僵下去也不是辦法。「是啊,我們走得太遠了,這附近也沒有什麼可以避雨的地方,回頭吧。」說完,他牽著楊靜婷往回走。

    沈日欣不是傻瓜,她的視線在關裕基和徐晨妍身上繞了一圈,便跟著前頭的小情侶往山下去,留下兩人默然相對。

    「對不起。」關裕基退讓一步。盡管知道應該與徐晨妍維持在好朋友的階段,但他對她的喜愛早已過了頭,所以才會出現今天在言語上的失控。他想借著某種手段,逼她正面響應他的情感。

    上回躁進的親吻和這次口頭上的逾越似乎嚇住了徐晨妍,他清楚她的個性,明白再下去可能真會毀掉原有的情誼,所以他壓抑滿腔情意,黯然道歉。

    「算了。」徐晨妍低頭輕語。

    見三名好友走遠了,他朝她伸出手,「還生氣嗎?」

    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她還介意,可以對他伸出的手不加理會。但徐晨妍不是小家子氣的女孩,所以她將手交到他的大掌中。

    「走吧。」她撐起一個淡笑。

    「?不能永遠逃避的。」關裕基望著她低語了句,聲音小得連徐晨妍都沒听見。

    兩人各懷心思,漫步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下。

    ※◆◆※◆◆※◆◆※◆◆※

    下了陽明山,大伙殺到民生東路上一家KTV狂唱,結果沈日欣居然是五人之中歌喉最好的,楊靜婷的高音像在殺豬一樣,徐晨妍則是超級音痴,一句歌詞可以走掉三個音階。

    「殺了我吧!都唱這麼多次了,你的歌喉怎麼一直沒有進步啊?」關裕基簡直快忍受不了徐晨妍制造出來的刺耳噪音。

    「晨妍,你還是少唱些歌,饒了咱們的耳朵吧。」鐘耿天同樣舉手討饒。

    正拿著麥克風大唱特唱的徐晨妍斜睨了眼這兩個臭男生,「就是唱不好才要多唱。這點道理都不懂,笨哦。」

    沈日欣的風度好,加上同是女孩子,她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但臉上「痛不欲生」的神情顯見她的耳朵亦受到嚴重虐待。

    楊靜婷早習慣了徐晨妍那種「鬼哭神號」的功力,她忙著把點來的鹵味塞進嘴里,顧不得加入批判的舌戰。

    好不容易一曲終了,關裕基和鐘耿天如釋重負,兩人惡質地拍手叫好,諷刺意味之濃,誰都知道。

    徐晨妍可不是省油的燈,她面不改色,臉上甚至浮起一個甜美的笑容。「謝謝,謝謝。既然大家這麼喜歡听我唱,我會繼續努力點歌,以報答各位的厚愛。」

    關裕基登時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出聲干擾她,「我還以為你和日欣只有臉不像,原來聲音也差了十萬八千里。」

    「別扯到我頭上來。」沈日欣趕忙搖手宣布中立。

    徐晨妍當然不高興听到這麼「明白」的羞辱,偏偏自個兒的歌聲似乎真的很差……瞧這會兒,鐘耿天利用她不注意的片刻,已把所有點歌本收到她勾不著的地方,害她無法再繼續「盡情歡唱」,真嘔。

    下一首歌是關裕基點的對唱情歌,平日搭配的女音都是落在徐晨妍身上,這會兒她氣起來湊到楊靜婷身旁搶走鹵味大吃特吃,和關裕基合唱的人選,自然就變成了沈日欣。

    大概是這首歌的MTV拍得不錯,或是原唱者本來就唱得很棒,這會兒歌喉不差的關裕基和沈日欣把「你最珍貴」詮譯得出色至極,兩人唱得盡興忘我,相對笑望。

    看兩人那副神態,比真正的情侶還像情侶。沈日欣的外表不差,和關裕基站在一塊兒,亦稱得上登對。

    徐晨妍看得傻愣了,有好一會兒,她只能盯著兩人,心里卻像翻滾的浪潮撲打,千言萬語梗在喉間,怎麼也吐不出半句話。

    將一切看在眼里的楊靜婷出聲喚醒好友,「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什麼?」被震醒的徐晨妍刻意裝傻,眉宇間卻有掩不住的狼狽。

    「別裝了,咱們幾年的朋友當假的嗎?」

    「我不懂?的意思。」徐晨妍放下筷子,鹵味的吸引力已經銳減至無。

    「機會不等人的,尤其咱們都知道日欣和裕基的老爸們做何打算。」

    「那不關我的事。」徐晨妍避而不談。

    一曲終了,關裕基和沈日欣相視一笑,鐘耿天再次拍手叫好,這會兒絕對是出自真心的贊美。

    徐晨妍趕忙轉移話題,「日欣真的唱得好棒,若不是『某人」的雜音拉低了可听度,一切就更完美了。」

    關裕基皮笑肉不笑,「是啊,某人吃鹵味的雜音。」說完,他徑自走進附在包廂里的廁所。

    徐晨妍跳了起來,不顧什麼禁忌,公然沖到廁所里準備和他吵架。

    被留在外頭的三人已經見怪不怪,連動動嘴皮都嫌懶,各自繼續點歌。

    走進廁所的關裕基沒料到徐晨妍會大膽到這地步,這里是廁所哎,她就這樣殺進來,未免太不把他這個男人放在眼里了。

    「干嘛,想非禮嗎?」他閑適地斜倚在洗手台邊,笑看著眼前的美少女。

    「非禮?你算哪根蔥?我的眼光才沒差勁到這種地步。」徐晨妍小嘴嘟得老高,把眼前的男人瞧扁了。

    她的話挑動了關裕基一直存在的心結;難道對徐晨妍來說,他真的毫無吸引力?

    臉上的笑容斂去,他大手一拽,不客氣地將徐晨妍推壓在牆壁上,「為什麼看上我就代表眼光差勁?」他的眼中有抹魔魅的光彩。

    突然受到這麼粗暴的對待,徐晨妍嚇了一跳;此刻在她眼前的,不是那個熟悉的過命死黨,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男人——對她有興趣的男人!

    「我……」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她猛然推開他想逃離這個小小的空間。但關裕基不許她逃開,大手很快捉住她的身勢,如同獵人困住了獵物一般。

    「說清楚。」他用身體定她于牆壁,全身上下和她緊密地貼在一起。

    此刻,他的呼吸和她交錯,胸膛因呼吸而生的起伏亦相互牽動。

    徐晨妍面色緋紅,不敢回視他深沉的眸光。「放開我。」她軟軟的請求。

    情況早已失控。

    她的請求在關裕基听來像是甜蜜的蠱惑,一種親密的氛圍纏繞在他們周身,迷惘的兩人逐漸忘卻了因何爭執,也不解事情何以走到這一地步。

    外頭還傳來三位死黨的歌聲,只不過一扇門的隔離,氣氛卻全然不同。

    她想移動腳步,借著左腿格開他的箝制,但是微舉的縴細長腿反而被他察覺,他的右手環住她舉起的大腿,身子趁隙插進她的雙腿間。

    撫觸著徐晨妍絲緞般的肌膚,關裕基只覺自己快要壓制不住體內的渴欲,他好想就地要了她的一切。

    潛藏在心里最深處的愛戀傾巢而出,她是他要的女人。

    「地方不對。」關裕基低聲說了句,傾身在徐晨妍頸間廝磨,溫溫熱熱的氣息就吐在她的耳後,引得她震顫不已。

    「不要這樣。」她知道自己沒有拒絕誘惑的能力,情欲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復雜的感情也非自己能全然掌控,她不愛這種失控的情形。

    關裕基像是沒听到她的微弱抗議,右手仍然撫住她的左大腿,甚至更往深處的幽密禁地探去。

    徐晨妍能感覺到他的手在緩慢移動,她伸出左手覆住他,想制止他再為所欲為,可是他依然毫不客氣,硬是撫觸著她美好的曲線,直至那渾圓柔軟的臀際。

    她駭住了,一張小臉寫滿驚懼,「不可以……」

    柔弱的姿態讓關裕基除了心生疼惜,更加溫了原本灼燙的激情。

    他微微使力掐住那渾圓,低首吻住了她柔嫩的小嘴。

    這吻彷佛讓兩人再度回到那日在車廂中的親密,他癲狂地索求,她除了緊緊依附,別無他法。

    半晌,他放開她,大手仍留在她臀際,「不要考驗我。」

    徐晨妍沒有辦法回話,只能喘息著點頭復搖頭。

    關裕基終于放開她,而她立刻逃開這個充滿迷障的空間,留他一人兀自回味方才得到的甜美。

    ※◆◆※◆◆※◆◆※◆◆※

    因為沈日欣家和關裕基的住處最為接近,所以每回大伙解散時,關裕基照例都是先送其余三人回家,最後才輪到沈日欣。

    可是今日不同,沈家二老說好晚上要來關家做客,所以這會兒送完三位死黨,關裕基直接把沈日欣載回家里,陪同雙方家長共進晚餐。

    大概是因為世交,兩家又有商業往來,所以關家二老對沈日欣特別重視;關永輝一向不太在意獨生子的交友情形,對常來關家的楊靜婷和徐晨妍都沒什麼印象,唯獨青睞出身高貴的沈日欣。尤其沈日欣聰明有禮、進退得宜,自然更是成為關家二老眼中的寶貝,幾乎開始算計起怎樣湊合這兩個孩子。

    至于關裕基的想法卻不同,只要一有客人在,他就會異于平日嘻笑愛鬧的模樣,展現出端正守分、聰穎客氣的神態。既使是對熟絡的沈日欣,他的態度也是一派疏離客氣。

    沈日欣同樣明白這個道理,在大人面前,她聰明地和關裕基保持有禮而不過度熱切的舉止。

    並非刻意作假或是擺什麼姿態,而是沈日欣和關裕基都清楚兩人只是好友而非戀人,為免雙方父母過度認真,打什麼湊合兩人的主意,這樣的相處模式絕對是自保的好方法。

    久而久之,這樣的心態便成為沈日欣和關裕基之間獨有的默契。他們同樣承受著繼承家業的壓力,除了平日和其它死黨如同一般青少年的嘻笑娛樂,他和她必須另有較為成熟的表現,以面對來自長輩們的期待。

    飯後,四個大人如往例在客廳談話,照例把一雙小兒女送到外頭的庭院去聊天。為了避嫌,關裕基從未讓沈日欣進過他房間,她也是死黨里面唯一沒有進過他房間的異類。

    這會兒,就著迷蒙的月光,關裕基和沈日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少了父母們的監視,他們的談話輕松許多。

    「你的聲音好像有點沙啞。」他先打開話匣子。

    「下午唱太多歌了,喉嚨有點痛。」沈日欣微笑以對。

    「還好是你唱得多,要是晨妍的話,痛的會是我的耳朵。」

    「你很壞,仗著晨妍不在這兒就說起她的壞話,小心我明天告狀。」

    「那不是壞話,是實話。」關裕基逸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談到徐晨妍,心情就很愉快。

    「辛苦你了。」沈日欣意有所指。

    「什麼意思?」她的話題轉得太快,他沒跟上。

    「要追晨妍不容易。」

    「我並沒有在追她。」他的笑容淡去,望著月光的眼眸有著冷淡。

    為了守護友誼,他不能說開這一點,怕話傳到徐晨妍耳里會惹她不開心。

    「不論如何,我祝福你。」沈日欣知道關裕基的心態,笑應道。

    關裕基斜睨她一眼,「你和晨妍真的很像,敏感得教人吃不消。」

    在情感濃烈之前,晨妍是最懂他的好友,高度的默契讓她能輕易知曉他的心情。只是現在情況曖昧不清,晨妍忙著閃避他,要談心愈加不易。

    「要不要換個目標改來追我?我比較好上手喔。」沈日欣開起自己的玩笑。

    「原來你愛上我了。」關裕基一臉大驚小怪。

    「是呀,愛你愛到殺死你。」

    「最毒婦人心。」他搖搖頭,心情輕松不少。

    「反正你說過我和晨妍很像,我不介意當個替代品。」沈日欣和徐晨妍同樣有開起玩笑就不知節制的壞毛病。

    關裕基聞言,低首正經地凝視眼前的女孩。「替代品」這三個字給他一陣奇異的感受,他頓時陷入怔忡,甚至伸手輕觸沈日欣的頰。

    可能嗎?感情是能夠替代的嗎?

    透過沈日欣那雙同等聰慧的眸子,他依稀見到另一雙愛笑的眼。

    「我開玩笑的。」沈日欣倒是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趕忙避開。

    就連那種退縮的姿態都很像!

    關裕基緊抿唇,眸中有著不悅。

    「不是想當替代品嗎?」他說,理智已被怒氣蓋過。

    「時間差不多了,我先進去。」沈日欣也知情況己然不對,轉身就走。

    他受夠了被拒絕,尤其是來自那麼像「她」的女子!

    關裕基伸手拽回沈日欣,低首重重吻住了她。

    同樣被駭住的神情,同樣不知所措的反應,她的怯弱使他的理智消失殆盡。

    關裕基瘋了般的汲取沈日欣的芳香,在間隙之中,吐出一句來自心底的呼喚——

    「晨妍……」

    那個名字喚回沈日欣的理智,她猛然推開他的懷抱。「住手!別再讓情況復雜下去。」她的雙眸寫著驚心。

    因為在國外待遇,禮貌性的親吻和淺吻不斷,她並沒有什麼感覺;可是關裕基那帶著強烈情感的親吻對她而言是第一回,那是……她的初吻。

    偏偏他喚著的,是另一個女孩!

    「對不起。」關裕基也知道自己犯了錯,他雙眉緊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被徐晨妍左右得如此徹底,甚至在無意間傷害了沈日欣。

    「什麼都沒發生;記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她拋下話,轉身走進屋里。

    關裕基抬首望著彷佛在嘲笑他的滿月,極度痛恨自己的失常。

    深深的情感無處宣泄也得不到響應,他究竟該怎麼辦?

    月亮沒能為他解答,仍是冷冷的清暉。

    同一時刻,在城市另一隅,徐晨妍卻是興高采烈的。

    剛得知崇拜的小姑姑近日會從美國回來做短期停留,她興奮得要命。小姑姑一向最寵她這個佷女了。

    「姑姑會待多久?」她問母親。

    「她要尋求合作對象,至少會待上半年左右。」李薇笑著攏攏女兒的長發。

    「好棒,那我就可以常常跟著姑姑到處跑了。」家族中,她最愛親近這個小姑姑;盡管姑姑沒結婚,可是事業成功的女強人形象卻使她佩服不已。

    「都要升高三了,還這麼貪玩,功課怎麼辦?」李薇並不是真的擔心女兒的功課,但丈夫一向嚴格,萬一女兒成績退步,他肯定不會讓女兒好過。

    「沒問題的,我不是一向都保持在水準之上嗎?」徐晨妍亦知母親的擔心,拍拍胸脯立下保證。

    ※◆◆※◆◆※◆◆※◆◆※

    有一陣子,五人死黨中流竄著奇詭的氛圍。鐘耿天和楊靜婷一如往常沒有異狀,關裕基和徐晨妍之間若有似無的曖昧讓人不解,再加上沒人知道上回關裕基和沈日欣在月下的脫軌,這一堆纏繞難解的關系,使得徐晨妍和沈日欣兩名美少女在面對關裕基時常常是若有似無的避諱,卻又有不舍的眷戀。

    關裕基知道這一切都該怪自己,是他搞壞了原先死黨們之間的默契。他先撩撥了徐晨妍的感情,卻又在一時沖動下冒犯了沈日欣;這會兒他的懊悔堆得比誰都高,偏偏無力去導正一切。

    大概是受不了這種詭異的低氣壓,不明所以的楊靜婷逼著徐晨妍召開「睡衣派對」,約好沈日欣一起在周六晚上借宿徐晨妍家,商討如何改善目前的處境。

    睡衣派對是女孩子們特有的聚會,不可能會邀請男孩們參加,楊靜婷以為在這種情況下,女孩之間比較好說話;結果到了約定的日子,她自己反而臨時有事無法參加,以至于星期六的晚上,到徐家做客的只有沈日欣而已。

    此刻晚飯後,兩名少女窩在房間里玩牌,順便聊聊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你很崇拜你的小姑姑?」沈日欣先問向徐晨妍。

    「嗯,我希望將來能像她一樣事業成功,不依靠誰,活得自由又自在。」

    「縱使像你姑姑一樣犧牲戀愛或婚姻?」

    「有得必有失@!br />
    「那……裕基怎麼辦?」沈日欣打破安全的界限。三個女孩早有協議無話不談,這會兒她的問題不算冒昧。

    徐晨妍的神色一陣古怪,「我不需要為他負責。」

    「可……裕基的心在你身上。」沈日欣的神情亦不太自然。

    徐晨妍嘆息一聲,「你也知道裕基的條件很好,就算他的心真的向著我,可是天底下愛著他的女人又何其多?將他綁在身邊,我要一直擔心別人的覬覦,這種日子不好過。」

    「這是你放棄他的理由?」沈日欣若有所思。

    「朋友可以一輩子,情人就難了。」

    「但你承認裕基很出色,表示你也已經為他動心,這會兒還能抽身嗎?」

    「是不能了。」徐晨妍若有深意地盯著沈日欣。

    她不是傻子,這些日子來,日欣和裕基之間一樣有著古怪,只是她的個性不像日欣會開口問到底,怕答案超出她能負荷的限度。

    她怕,萬一日欣和裕基有了情感的糾纏……

    听見徐晨妍的答案,沈日欣的眉心鎖得更緊。那句話如同她自己的心情寫照。上回被關裕基奪去初吻後,她亦不自覺地逐漸傾心于他。這會兒知道關裕基的愛戀不是單向,徐晨妍一樣為關裕基動情後,她的戀情是更加無望。

    這一切,豈一個亂字能了?

    「他的身邊有太多其它的異性,我沒辦法信任他。」徐晨妍如是說。

    「或是你不相信你有能力恆久留住他的心?」

    徐晨妍再度若有所思地瞟了沈日欣一眼,而後嘆息不語。

    走進戀愛的國度,所有簡單關系頓時糾成了復雜的線條;她和沈日欣及關裕基之間,怎麼走回原來的坦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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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7 10:34:22 |只看該作者
情火烈戀 正文 第五章
     沈日欣最先體認到情況不能再亂下去。

    為了快刀斬亂麻,她將徐晨妍的心結一並告訴關裕基,並且,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似的,她再度對關裕基表白自己的立場。

    「那個吻是不該存在的錯誤。你不必對我心存歉疚,該想的,是怎麼抓住晨妍的心。」她狀若無事地說。

    關裕基自始至終背對著沈日欣,好半刻只吐出一句話,「謝謝你。」

    然後,他有了動作。

    星期一放學後,他以有要事商量為名目,剔除其余三名死黨,和徐晨妍另外約在公園見面。

    徐晨妍一下課就搭著公車來到公園,關裕基已早一步開車到達。

    「什麼事這麼神秘,不能讓日欣他們知道?」徐晨妍披著夕陽的余暉笑著走向等待的關裕基。

    「這件事跟他們無關。」關裕基揚著淡笑,和她並肩在公園內散步。

    明明是他約了人出來,這會兒他卻好似無事一般,從容而無語。

    天色都快暗了,徐晨妍等待許久,終于忍不住開口,「你知道這兒是『同志』的地盤吧?再不走,等會兒出了事沒人會幫忙的。」

    關裕基終于有了反應,伸手拉住徐晨妍就往公園外走。

    傍晚時分,南陽街上塞滿了前來補習的學生,連行進都成了高難度動作。

    關裕基緊緊地牽住徐晨妍,有數次他和她幾乎要被人潮扯離開來,最後,他干脆環住她的腰前進。

    塞在層層人浪中,她的身子緊緊抵著他,那一刻,徐晨妍的記憶鮮明地記下了與關裕基相依相偎的雋永感受。她願意認同那即永恆的錯覺,沉浸在如此教人迷醉的情海之中……

    「我不會放手。」像是知曉她的心情,他突然這麼說。

    她抬首望著他,原本固守的心防被他的話語擊潰一個角落。

    他止步,堅定地擁緊她。「只有?,我永遠不放手。」

    他的雙眸如子夜般闐黑,里頭濃濃的情意淹沒了她。身旁人來人往的聲浪像是遠去了,整個世界只剩下他的承諾。

    徐晨妍的唇瓣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那股強烈的感動縛住了她的知覺,再多的顧忌和自我保護全數撤盡。早在心動之初,今日的投降其實是在預期之中。

    如果不是為他動心,怎會在心里暗暗計較他和日欣之間的牽扯?盡管理智和意識都不願承認,心卻早就傾意于他了……

    不顧身處鬧區,不理會周遭陌生人好奇的注目,關裕基低頭親吻徐晨妍的唇,隨後以那流傳千年,表示情愛永定的三個字做為結語。

    「我——愛——你。」

    ※◆◆※◆◆※◆◆※◆◆※

    無法再漠視來自關裕基的深情,以及自己心底對他懷抱的渴求,徐晨妍終究是撒下心防。

    當關裕基吐完愛語廝磨著她的唇畔,她低低地響應他的情話,聲音很小,只讓他听到。

    那一刻,他彷若受到震撼;徐晨妍綻開一朵美麗的微笑,雙手環住他的腰。

    身旁不知何時早已圍了一群莘莘學子,縱使大伙並不認識,但這番大膽的當街親吻示愛舉動,已經引來他們的駐足及鼓勵。眾多年輕人叫囂著,像在觀賞一出愛情戲一樣鼓掌叫好。

    他和她一同領受了來自陌生人的祝福,就在稀微星光下,就在熱鬧的補習街,新的愛情發生了。

    徐晨妍俏臉紅艷嬌美,眸光流麗;關裕基已被得到愛情的滿足感征服,他笑得有些傻愣,往昔的得意再度飛躍上他的臉。他大方地向四周圍觀的人群微笑示意,博得更多掌聲。

    如同驕傲無比的孔雀,他大手擁著徐晨妍,在祝福聲中離開了這個定情之所。自始至終,她的小手緊緊揪著他的襯衫,臉蛋貼在他的胸膛汲取他的溫度和熱情。

    他帶著她來到近五十樓高的新光展望台,少了多余的觀眾,他圈著她的身子,透過明亮的玻璃一同凝望台北市的夜色。

    「我以為我會等上一輩子。」他在她耳際嘆息,胸膛緊貼她的背後,雙手交握于她的身前。

    「這麼沒自信,不信我會愛上你嗎?」徐晨妍巧笑倩兮,透過玻璃窗的反射,笑睨身後的情人。

    「踫上你,自信心就不管用了。」關裕基輕咬她的耳廓,「別的女孩子不用我費上什麼功夫就會自動靠過來,唯獨你,驕傲無比,防備的心牆厚得讓我無力攻陷,除非等你自動繳械投降。」

    她被他捧得有點飄飄然,「你就非要全天下的女人都臣服在你的西裝褲下?」

    「當然不,我只要你。」他抓住她的小手,包里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她頭一次發現彼此的不同,他的大手明白表示出兩人之間的體格差距。

    他是個男人,已經屬于她的男人。

    同理,她的心也屬于他,生效期限從一個鐘頭前的星空下。

    如果不考慮太多,這樣的情感交流是教人迷戀的。

    前方遠企大樓樓頂的燈光像是加冕的皇冠,如果可能,他要將之摘下來為她戴上,如同欽點自己的皇後……

    關裕基把心里的想法說給徐晨妍听,引得她咯咯低笑;傻話配上傻笑,他們都願意變傻。

    「想不想吃冰?」他突然指了指身後的販賣處。

    她點頭,他為她買回來一支冰淇淋。

    「怎麼只買你自己的?」她嘟起小嘴。

    「錢不夠,一支兩個人吃剛好。」他先讓她舐了一口,自己跟著伸舌輕舔。

    小小的冰淇淋很快就在你一口、我一口的接續下被吃光,其間他的舌與她踫觸糾纏多次。仗著身在角落處,當徐晨妍含住最後一口冰淇淋時,關裕基的唇跟著覆上她。

    「小氣鬼,連最後一口都跟人家搶。」她被他吻得喘息不休。

    究竟是冰淇淋加深了甜度,還是含了戀愛成分的親吻教人甜醉?兩人不住地回味方才親吻時的甜美,意猶未盡。

    夜愈來愈深了,天空中的星子彷佛掉落到地面點亮了台北城的光源。綺麗璀璨的霓虹和流動的車河串起了瑩然的極光線條,像絲絲金線纏繞。

    展望台的開放時間即將結束,他牽住她一同離開,搭著快速電梯從近五十樓的高度驟降至出口,如同從天上落回人間。

    「真不想放?走。」他說,無奈終究得送她回家。兩人年歲都輕,還不到可以為所欲為的年紀。

    徐晨妍解開發上的紅線,認真地系上他的小指頭。「把這線當成我,我不曾離開過。」她在在線以吻封印。

    「好像月老的姻緣線。」他笑說,忘了月老的姻緣線其實是系在腳上。

    听見關裕基提起月老,徐晨妍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一次爬山時,算命的老婆婆說她沒有姻緣……

    幸福的感覺在這一刻多了缺憾,那個預言讓她驚心。

    「怎麼了?」關裕基察覺她的異狀。

    徐晨妍勉強撐起一個淡笑,「沒什麼。想到功課還沒寫,回去要趕到半夜了。」預言應該不準吧,否則她怎會獲得裕基的愛情?

    徐晨妍的話提醒了關裕基,她的門禁時間已然將至。

    他連忙啟動車子,快速飆過長長街道,送情人回家。

    ※◆◆※◆◆※◆◆※◆◆※

    關裕基和徐晨妍戀愛了。五人死黨中,唯獨沈日欣早有預料。鐘耿天和楊靜婷雖然被嚇了一跳,但還是衷心奉上祝福。隔天放學,大伙殺到學校旁的泡沫紅茶店大肆慶祝。

    「終于想通了嗎?」楊靜婷笑問徐晨妍,難得死黨也有被吃得死死的時候。

    徐晨妍一反常態,臉紅得要命卻無法反駁。關裕基當然不容許旁人欺侮他的情人,他大手攬住徐晨妍的肩,瞪了楊靜婷一眼。

    鐘耿天替女友接下這記目光,「沒辦法,誰教你們倆好事多磨,都拖了一年多才來電,我和靜婷急得都快瘋了。」

    沈日欣笑望眾人,「這點該感謝我,若不是我臨門一腳,這會兒他們兩個還在那兒蘑菇半天哩。」

    關裕基笑著投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徐晨妍沒有料到是沈日欣推波助瀾,她詫異地望著沈日欣,曾有的懷疑仍未磨滅,沈日欣的心情她是懂得的。

    沈日欣臉上是落落大方的微笑,初為關裕基躍動的心漸趨平靜。關裕基愛的不是她,她也就不需要那麼傻愣的等候……在愛情還來得及收回的時候。

    沈日欣帶頭舉杯,其余四人跟著一同干盡了自己的飲料。

    席間,沈日欣離席上廁所,徐晨妍跟了去。

    「謝謝你。」徐晨妍望著正在洗手的沈日欣。

    「沒什麼好謝的,裕基愛的是你。」沈日欣還以一個沉靜的笑。

    「是我幸運,早一步和他相識。」徐晨妍真的這樣認為。她和沈日欣個性相似,如果是沈日欣先遇上關裕基,結果或許會不一樣。

    「所以這是緣分天定。我祝福你們。」沈日欣笑說,而後和她一同回到席上。

    「晨妍,你姑姑不是今天回國嗎?」楊靜婷提醒徐晨妍。

    「嗯,時間差不多了。」她拿了書包,準備先行離開,關裕基快一步起身牽住她。

    「我送你。」

    鐘耿天和楊靜婷同時曖昧一笑,「黏得太緊了吧!」

    關裕基不理會死黨的訕笑,堅定地握住徐晨妍往外走,沈日欣的目光在他們背後緊緊追隨。

    「我也要回去了。」剩下的小鐘和靜婷要去過兩人世界,她留下來當電燈泡未免太不識相了點。

    沈日欣背起書包往反方向離開。稍早她對徐晨妍說的話狀似干脆瀟灑,心底深處,她對關裕基的愛戀仍滅不盡,此情未成甜蜜已成傷。

    鐘耿天和楊靜婷其實略微察覺了沈日欣的掙扎。

    「怎麼辦?」楊靜婷不忍心見到她難過;日欣和晨妍同樣擁有爽朗且惹人喜愛的個性,這會兒她為情所苦,偏偏關裕基只有一個,無法切成兩半。

    「再想辦法為她牽線@!怪庸焯鞠 簧br />
    「不容易吧。」要找得出能襯上沈日欣的男孩很難,當初要為徐晨妍配對時就讓她和小鐘一個頭兩個大。

    「總得試試;身為好友,總不能見她一直難受。」

    「怕是找到了好人選,日欣還忘不掉裕基……」

    ※◆◆※◆◆※◆◆※◆◆※

    徐家家規甚嚴,徐敬清很早就告誡女兒,除非順利上了大學,否則不許交男朋友,所以關裕基和徐晨妍之間的戀愛成了不能說出口的秘密,連他要送徐晨妍回家,都得在距離徐家一個路口處就放下人,以免被她的家人當場抓包。

    到了徐家附近,關裕基停了車,自西裝制服的口袋取出兩枚紅色戒指。

    「用這代替你系的紅線,我永遠陪在你身邊。」他笑將戒指套入她的尾指,徐晨妍臉紅地做了同樣的動作,順便解開系在他尾指上的紅線。

    他和她就那樣勾住彼此的尾指,兩枚同款的紅戒在燈光照射下瑩瑩生輝。

    熱戀的當口,離別最是不舍。雖然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他和她就會再見面,但是兩個小情人就是磨蹭許久,直到最後一刻,才輕輕吻別。

    揮別情人,徐晨妍愉快地跑回家,一進門就見到甫自海外歸來的小姑姑。

    「敬寧姑姑,等了你好久呢!」她笑著沖到徐敬寧懷中撒嬌。

    「是等我的禮物吧。」徐敬寧笑著取出一包精美的禮品遞給小佷女。

    「都有啦。」徐晨妍一邊拆解禮物,一邊「厚顏無恥」地承認了長輩的調侃。

    「就等?這丫頭呢!時間差不多了,該去餐廳了。」李薇笑著催促女兒換掉制服,徐晨妍領命拿著禮物上樓。

    為了替徐敬寧洗塵,李薇特別在福華訂了位,一行人準時抵達用餐。

    「姑姑晚上要住咱們家嗎?」徐晨妍問著。

    「不了,我要回天母的公寓。晚上要不要來和姑姑住?」徐敬寧最寵這個小佷女,當然徐晨妍討喜的個性也是原因之一。

    徐晨妍漂亮的大眼望向父母,徐敬清點點頭,「可不許聊太晚,明天還要上課。」他不忘叮嚀幾句。

    「謝謝爸。」徐晨妍萬分開心;近日好事連連,晚上作夢可能都會笑醒。

    徐敬寧突然想起正事,「大哥的新房子應該快好了吧?」

    「新房子?」徐晨妍滿臉不解。

    李薇笑著解開女兒的困惑,「?忘了咱們現在的屋子是租的?租約再過四個月就到期,我和?爸老早就相中了一間屋子,裝潢也弄得差不多了。」

    徐晨妍這才知道自己即將搬家,「怎麼姑姑都知道了,我卻沒听過半點消息?」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這些,管好功課就行了。」徐敬清很酷的說。

    ※◆◆※◆◆※◆◆※◆◆※

    戀愛初期,情人之間總是相互依戀難分。自從關裕基情定徐晨妍的消息傳出後,兩所高中不知碎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有不少人帶著看好戲的心情,也有人寄予祝福。

    五人死黨聚會的機會漸少,因為關裕基總愛膩著徐晨妍親熱,兩人常常是脫隊約會去,被遣下的三人只得各玩各的。

    當然大伙每周仍會輪流替沈日欣補習,所以彼此間的熟絡不曾減少半分。升上高三,沈日欣的進度趕上其余四人,大伙于是挑了個星期天中午為她辦慶祝會。

    「恭喜恭喜,听說?這次考試成績擠入前十名,果真是進步神速啊。」徐晨妍笑著恭賀沈日欣。關裕基和鐘耿天同在升學班,加入不到半年的沈日欣能在該班奪得好名次,可見她相當拚命。

    「是大家的幫忙。」沈日欣謙虛地說。若非其余四人不藏私地為她準備筆記和讀書心得,她要想如此快速地跟上進度,的確也不容易。

    「尤其應該感謝我幫你找了這麼多家教。」關裕基在一旁邀功。

    楊靜婷听不下去了,「好惡心!你們別謙虛也別臭屁了,再多說就太虛偽了。」

    鐘耿天果真很實際地奉命大吃特吃,根本不理會其它人。

    「等一下有節目嗎?」徐晨妍趁著吃食的間隙問了句,結果惹來關裕基怪異的一眼。

    鐘耿天比較了解好友的心思,「?的下午當然是屬于裕基的@ 頤僑聳敲皇裁創蛩恪!br />
    原來關裕基是這個意思。徐晨妍紅了臉,瞧她問了什麼蠢問題,真是貽笑大方了。

    「你又沒事先告訴我。」徐晨妍瞪向自己的情人。

    「來不及說。」關裕基回給她一個痞子笑臉,伸手撫撫她嬰兒般的粉頰。他喜歡她臉紅的模樣。

    「嘿,別當眾親熱,有礙觀瞻。」楊靜婷邊進餐邊口齒不清地道。

    「以前?和小鐘不也常玩這一招。」關裕基輕松地頂回去。

    沈日欣搖頭,「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今天我還以為我才是主角。」果然慶功宴只是借口,大伙根本是愛吃嘛。

    徐晨妍抓下關裕基的毛手,大白天的,又有死黨在身邊,這家伙真是厚臉皮,調情不分場合時間,丟光了她的臉。

    吃飽喝足,大伙又各自活動去,關裕基連哄帶騙的,把徐晨妍給拐帶上車,一路颯回陽明山。

    「你爸媽不在?」徐晨妍進了關家大屋才知道這個重點。

    「上個星期到瑞士去探望我爺爺奶奶了,要後天才會回來。」關裕基關上門,突然一把打橫抱起徐晨妍就往樓上跑。

    她嚇了一跳,小手趕忙環上他的頸後,害怕自己萬一跌下來的話,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下回別這樣,太瘋狂了。」進了他的房間,徐晨妍還心有余悸。談了戀愛後,她的嬌氣漸褪,柔情則是愈生愈多。

    關裕基笑著將她放在大床上,低首親吻她柔嫩的雙唇,那吻是法國式的,火熱又纏綿。「瘋狂有什麼不好?我還希望?熱情點。」

    「怎麼個熱情法?」徐晨妍被他吻得頭昏腦脹,不知道自己應了什麼。

    「等會兒告訴?。」他的氣息漸亂;大概是因為環境私密,無形之中,什麼禮教禁忌全數自腦海中撤離,兩人的行為一發不可收拾。

    暖暖的日光透過落地窗灑滿整個房間,白色大床上,他和她褪盡彼此的衣裳,像兩只優雅美麗的裸獸,盡情探索彼此的身軀。

    那是他們的初次。好奇心征服了羞怯,他看盡了她的身子,她亦撫遍他的全身。空氣緊繃得像是隨時會擦出靜電,沒有人預期下一步,一切就自然發生,輕松的探索逐漸轉化成高度的激情。

    「我怕……」當他終于覆上她的身子,徐晨妍顫抖出聲。

    關裕基的緊張不在她之下,他大手撐開她修長的腿,傾身在她耳際低喃著安撫她、也為自己加些自信的情話。

    先前的撫觸讓徐晨妍的身子做好了準備,可是當關裕基真正進入,困難和阻力依舊產生。

    「痛……停……會痛!」她哽咽著;已經盡力忍耐了,可是尖銳的痛楚超過她能承受的界限。

    關裕基沒辦法停止!

    在他堅挺的欲望觸及她柔軟的那,他的理智已經全然崩潰。他快速穿透了她,濕熱而緊窒的甬道包含著他的悸動,他停不了……

    ※◆◆※◆◆※◆◆※◆◆※

    那是一個大災難。

    關裕基和徐晨妍試了三次魚水之歡,結果從頭到尾只有他一人達到高潮。最後徐晨妍放棄了,拒絕關裕基再親近她。

    「應該是次數問題。」關裕基可忘不了那種極致的感受;初嘗此等愉悅,他積極地想再說服情人共赴雲雨。

    「不行。」徐晨妍沐浴完,徑自玩著計算機游戲。

    「時間還很多……」

    「去洗床單啦!」她朝他扔去一個抱枕。床單上還殘留著她的血及些許他的。

    「真可惜。」求歡被拒,關裕基只得卷起床單往外走去。

    星期天關家大屋沒有僕佣留守,所以這會兒他得親力親為。

    將床單丟進洗衣機攪洗,關裕基兜回徐晨妍身邊。

    「六點多了,餓了吧?」他抱住她的身軀,很迷戀觸踫她的感受。一點一滴的,他在記憶她的身體線條。

    「真想把你煮來吃。」徐晨妍隨意漫扯。

    「何必煮?生吃更好。」他給了她一個奇妙的回答,讓她想起交歡之前的探索,俏臉又生出美麗的緋紅。

    「色情狂。」她低罵一聲。

    「我喜歡這個綽號。」他的笑容壞壞的,目光又變得深沉。

    徐晨妍小臉愈加羞紅。為防他又使壞,她連忙轉移話題,「我該回家了。」

    她關了計算機的電源,起身就想往外走,雙腿卻一陣虛軟,差點跌在地上。

    關裕基趕忙抱住她。「怎麼了?」

    「走……走不動。」徐晨妍臉上的紅潮一路延伸到胸前,這會兒她全身上下都不對勁,雙腿無力的只能依靠著他。

    關裕基大約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倚靠在床頭,大手撫上她的雙腿為她按摩……

    「好點了嗎?」他問。

    腿間的不適漸漸消退,她點點頭。

    「起來走走看。」他緩緩地扶著她,像訓練小孩學走路似的,一步一步慢慢走。

    「可以了。」她漸漸習慣了痛楚,走路一如往常般輕盈。

    他為她披上外套,兩人一同下山至士林夜市吃小吃,直到很晚他才送她回家。

    「?先走,我在這里看著。」讓徐晨妍下車,關裕基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跟著下車,倚在車旁要看著她回到家。

    「我沒關系的。」她知道他還在為她的雙腿過意不去。

    關裕基只是低首親吻她,「我愛?。」

    徐晨妍滿足地嘆息一聲,轉身背過情人一步步踱回家。幾次回頭,她都能看見他守候的身影。

    離別那麼困難,但如同廣告上說的,從這一刻起,他和她距離下一次見面又更近了。

    ※◆◆※◆◆※◆◆※◆◆※

    才進了家門,徐晨妍就被父親喚住了。

    「最近每天都很晚回家?」

    「和幾個死黨出去玩。」

    「別玩野了。」

    「我有分寸。」徐晨妍心虛的不敢直視父親,轉身踱回自己房間。

    倒臥在柔軟的床上,徐晨妍的心頭是滿滿的幸福。盡管和關裕基的結合還未有歡愉,但那份美好的感動已經讓她滿足。

    她輕笑地凝視著尾指上的紅戒,極突然的,世界成了一片黑暗。

    「停電嗎?」徐晨妍不動,靜靜等待光明重現。

    這回停電極為突兀,照說就算附近幾戶都跟著斷電,但也不至于暗到這等程度,至少窗外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總該有淡淡月光會透進房間……

    「停電」沒有持續很久,徐晨妍來不及想到更多的不對勁之處,她的世界就恢復明亮,一切如常。

    「好怪。」她咕噥一句,不再費心去多想這件事,反而想起住在陽明山上的情人,忍不住想撥個電話傾听他的聲音,凝望他的笑靨。

    她甜笑著拉了被子蓋在身上,終究沒有付諸行動,翻個身沉沉入睡。

    同一時刻,方回到家的關裕基卻覺心頭一陣不安。

    那種感覺他很難說得清楚,彷佛有什麼陰影悄然降臨了他的生命,而他卻無能為力去做任何反抗與改變……

    他抬首望著天上皎潔的明月;應該是他想太多了吧?他搖頭笑了笑,走進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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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火烈戀 正文 第六章
     紅色小戒指應該不適合男人佩戴,可關裕基戴來卻是帥氣有加;同理,小戒指也為徐晨妍招來不少好奇的探問——誰有這等好眼光,為她選配那樣漂亮的戒指?

    這個疑問在眾人望見他倆出雙入對之後,立刻得到解答。

    那是情人對戒,代替月老的紅線昭示世人他倆的真情愛戀;兩個小情侶此情已定,再沒有誰能替代對方在心里的地位。

    但真正的紅線是無可取代的。

    戴在尾指上的小戒抵擋不了月老纏在足上的姻緣線,那線順著生命的進行而愈加顯現其效力——不一定是改變情人的心意,大多數是外在的環境轉變。

    時間滑過三個月,這天晚上,沈家人又來關家拜訪;這等聚會愈多,顯見長輩們的感情愈濃愈好。本來關裕基是沒什麼意見,反正他和沈日欣只是普通死黨的交情,但是入夜沈家三口走了之後,來自父親的詢問讓他憂心地蹙眉。

    「?和日欣很談得來?」關永輝開口詢問。

    「是好朋友。」關裕基據實回答。

    「不是把日欣當成女朋友?」

    「不可能。」關裕基啼笑皆非。

    「我以為?和日欣處得不錯。」關永輝低喃了句。

    「沒有到你想的地步。」他俏皮地回話。

    「為什麼?日欣的條件那麼好!」他不能理解兒子的思考模式。

    「我有喜歡的人了。」關裕基坦言不諱。

    「哪家的孩子?」關永輝大感意外,李少荷也湊過來專注傾听。

    「徐晨妍。」關裕基滿臉的笑意。

    關永輝對這名字沒有印象,他轉頭望向妻子。

    「是裕基的好朋友,和小鐘、靜婷一道的。」李少荷接話。

    「那孩子家是做什麼的?」關永輝很關心門第問題。

    「只是普通人家。」關裕基不怎麼認真的回答。

    關永輝不滿意這個答案。他蹙眉沉默一陣,心里做起其它打算。

    「怎麼不帶回來讓咱們看看?」他問向兒子。

    「她常來,只是正好和你錯過了。」關裕基仍是笑。

    關永輝聞言,陰沉地盯著兒子手上那枚紅色尾戒,心頭掠過一個想法。

    「下個星期帶回家來正式介紹吧。」他指示道。

    關裕基差點從沙發上滾下來,「正式介紹?她才十七歲。」雖然是打定主意要徐晨妍做他的妻子,但時間上未免太早。

    「只是吃頓飯,怕什麼?」關永輝瞪了兒子一眼。

    關裕基說不出來哪里奇怪,難得父親這麼「關心」他的情人。

    「下星期幾?」他問。

    ※◆◆※◆◆※◆◆※◆◆※

    傍晚放學後,難得晚上關家兩位大人不在,小兩口又跑到關裕基的房里去玩,玩著玩著,不知不覺又成了火熱的糾纏。

    當激烈的喘息漸休,徐晨妍的意識仍在渾沌之中。身子的疲累征服了她的意識,從昏迷中漸漸清醒,她只能感覺到關裕基溫柔的撫觸。

    「還好吧?」他關切的問。方才他狂野過頭,顧不得她低泣的請求,硬是纏索她的柔軟不放,直至盡興。

    「骨頭都散了。」徐晨妍伸手拭淚,的確有些承受不了他的粗暴。

    從初次結合後,關裕基愈加食髓知味,找盡機會與徐晨妍顛覆著彼此的感官極限,兩人如貪歡的孩童,盡情沉浸在對方的懷抱里。

    「抱歉。」他歉然地低首親吻她的淚,抱起她往浴室走,「星期六有空嗎?」

    「什麼事?」徐晨妍覺得好累,最近這陣子她的精神極度不佳,吃不下又渴睡。

    「爸想請?來家里吃飯。」他旋開水龍頭,為她洗淨身子。

    徐晨妍倚在關裕基懷里,盡管腹部覺得有些不適,但還是听進了他話里的重點。

    「你爸?」

    「還會是誰的爸爸?」關裕基取笑情人。

    「為什麼?」她集中了注意力,「怎麼會突然——」

    「我坦白了。」關裕基回道,「怕爸把我跟日欣扯在一起,我說了我只要?。」

    他的認真感動了她。徐晨妍脆弱得想哭泣,偏偏口頭上還逞強,「我可沒說要嫁你。」

    「不嫁我嫁誰?」他有點不高興。

    「誰都好過你這個魯男子。」她巧笑倩兮。

    「抱歉。」關裕基再一次為方才的激烈懺悔。

    「是有點不舒服。」她笑看他更加懊悔,覺得自己有點壞心。

    「對不起。」他心疼的擁住她。

    「怎麼補償我?」她存心耍弄。

    「隨便?要求。」關裕基眉頭都不皺一下;這會兒就算徐晨妍要他摘下月亮,他都會想辦法做到。

    徐晨妍笑著偎入他懷里,「我要你永遠這麼愛我。」

    「這點不難。」他低笑。

    「不管我做錯什麼,都不許怪我。」

    「嗯哼,這點太霸道了。」他可不傻。

    「做不到嗎?」哈,她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當然……」他故意吊她胃口,「做得到。」

    徐晨妍捶他一記。

    關裕基笑擰她的小臉,「換我說了。」

    「我又沒弄痛你。」徐晨妍沒料到他也有所要求。

    「听听看,我的要求很簡單的。」他哄著她,話里是甜甜的愛意。

    「說吧。」她數著他的心跳,真的想睡了。

    「我要?永遠陪在我身邊,不準離開我。」

    ※◆◆※◆◆※◆◆※◆◆※

    為了挑選適合參加「關家宴」的衣服,徐晨妍跑到小姑姑家,要徐敬寧為她出點意見。

    「正式的服裝?怎麼會突然想要穿這種衣服?」徐敬寧好奇的問。

    「覺得有些場合需要穿著正式,偏偏拿不定主意。」徐晨妍笑著撒嬌。

    徐敬寧想了想,從書架上拿了本服裝雜志給佷女做參考,「這些如何?很適合?的年紀。學生的零用錢不多,只要干淨整齊的裙裝就不會失禮。」

    徐晨妍好奇地翻了翻雜志,「這些衣服真的可以嗎?」

    「懷疑?姑姑的眼光?」

    徐晨妍笑著揮手,不敢再說下去。她眼角瞄到一旁牆上的月歷,上頭有一連串的日子被圈上紅色墨水。

    「這些是什麼記號?」

    徐敬寧瞄了一眼,「那是月事來的日子啊。怎麼,?沒在記錄嗎?」

    徐晨妍這才想起自己的確也有這個習慣,可是許久沒記了……

    她的小臉倏地血色盡失,拚了命卻仍想不起上回月事來的日子。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徐敬寧不解地望著她。

    徐晨妍沒听見長輩的問話,她的心里發毛,體溫也因為恐懼而驟降。

    不會這麼糟的,她記得關裕基都有戴套子,除了最初那三次……

    「晨妍?」徐敬寧輕拍佷女的頰,她真的很不對勁。

    徐晨妍回過神,「什麼?」她驚慌著,想掩飾心里的害怕。

    「?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徐敬寧一臉擔憂。

    「沒,沒有。」徐晨妍搖搖晃晃的起身,「我該回家了。」

    徐敬寧狐疑地瞅著她,「真的沒問題嗎?」

    「嗯。」她根本想尖叫。

    「回去幫我帶話給?爸,說房子已經裝潢好了,下個月就可以搬進去。」

    「好。」徐晨妍的回應虛弱無比,拿著書包離開了小姑姑家。

    為了確認心里的懷疑,她到藥局買了驗孕器。可是,沒有哪個神明听見她的祈求;回到家後,她做了檢驗,結果顯示,她的的確確有了孩子。

    ※◆◆※◆◆※◆◆※◆◆※

    一個十七歲的少女,仍在讀書、依靠父母養護,既不能自立又無經濟基礎,憑什麼孕育下一代?

    這一點徐晨妍相當清楚,但無意間鑄下的大錯,此刻再來責怨也無濟于事。

    該不該告訴裕基呢?近日她心慌意亂,好想投入情人溫暖的胸膛尋得保護和慰藉。但理智阻止了她,因為就算把懷孕的事情告訴關裕基也沒用,說出來只是增添他的困擾。

    可是,他是孩子的父親……

    思及此,徐晨妍漂亮的雙眸蓄滿淚水,一向靈活的腦子,拚了命也擠不出解決之道。對于自己的肚子里已經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她還是相當茫然,一點概念也沒有。

    放學後,關裕基接了她往海邊去。

    「心情不好嗎?」他關心地問。見她似乎心情欠佳,他特別載她來看海。

    「什麼事讓?這麼難過?要不要跟我說?」

    「我懷孕了。」她低低說出四個字。

    關裕基被嚇了一跳,怎麼也沒料到會听見這個答案。

    「真的?」他小心求證,徐晨妍的愛玩愛鬧是出了名的。

    「假的。」她破涕為笑,打定主意不讓他擔心。

    「這事怎能開玩笑?」他有點不高興。

    「如果我真的懷孕,你怎麼辦?」

    「把孩子打掉@!顧擔灰 湃慫 換嵐 br />
    徐晨妍卻當真了。「你……」淚水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淌落,「真的?」

    關裕基沒料到徐晨妍說哭就哭,以前她不會這樣的。「假的假的,我怎麼可能殺掉自己的孩子?」他急急抱住她,她的姿態顯得那麼脆弱,那淚水揪疼了他的心,他舍不得她難受。「我愛?,也愛咱們未來的孩子,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的。」

    「你的話那麼絕情,我怎麼知道你在說笑?」

    「誰教?剛才也把『懷孕』講得正經無比。」他才是先被嚇到的人,報點仇有什麼不對。

    徐晨妍嘆息一聲,還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訴關裕基真話。這種事情瞞不了人的,日子一久,誰都看得出來。

    「是不是在擔心明天丑媳婦終于要見公婆?」他取笑她。

    徐晨妍幾乎忘了這檔子事。「我哪里丑?」

    「既然不丑,也沒必要擔心@!顧嬉暈 詵痴饈隆br />
    徐晨妍暫把懷孕的事放一邊,「如果你爸媽真不喜歡我,你怎麼辦?」

    關裕基壞心地嘲笑她,「喲,難得?也會沒自信。」

    「回答我。」她蹙眉,這個痞子老是不正經。

    「?是我選的女人,我有自信?能贏得我父母的青睞。」他根本是把壓力都丟給她。

    「如果你『看走眼』,伯父伯母不能容我……」她咬牙切齒地貶低自己,偏要這痞子回答她的問題。

    「那麼咱們就準備來個長期抗爭@7湊頤且丫 荷字蟪墑旆埂唬  卜植豢 勖塹摹!夠襖鎪潮閼頰妓謀鬩恕br />
    知道關裕基自始至終都會站在她這里,徐晨妍又被他感動了。

    「我好幸福。」他滿滿的深情寵溺了她。

    「我們都很幸福。」他伸出右手和她交握,尾指上那兩枚晶瑩的小紅戒閃著炫燦的光芒。

    ※◆◆※◆◆※◆◆※◆◆※

    沈日欣萬分沒想到會撞見關裕基和徐晨妍約會;今晚因為徐晨妍缺席,死黨們于是作鳥獸散,她正想獨自到書店去看書,卻正好踫見關裕基和徐晨妍姿態親昵的在街頭散步。

    她下意識地躲開,遠遠望著他倆親愛的模樣,她仍舊甩不開些微的醋意和感傷。在心底,她還是對關裕基存有淡淡的情感,偏偏此情無從釋放。

    徐晨妍沒有發現躲在一旁的沈日欣,此刻她正和關裕基打鬧說笑;方才在海邊他安撫了她的煩躁,心情一恢復往昔的開朗,她便隨著關裕基來市區逛逛。

    「明天我該不該準備什麼禮物?」她笑問。

    「人來就好了。咱們都是學生,沒什麼能耐擺闊裝客氣的。」他漫應著,不以為這是個大問題。

    「不會失禮嗎?」

    「能有?這麼棒的媳婦,爸媽不會計較那麼多。」

    「媳婦?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她指的是名分未定。

    「木已成舟不是嗎?」他回以實質上的關系。

    「那是咱們之間的事,你敢這麼對你爸媽說?」她才不信。

    「早晚的問題@!瓜衷謁比徊桓遙 羈煲駁玫瓤忌洗笱偎怠br />
    徐晨妍知道現在談這些都太早,但肚子里的孩子能等嗎?她其實沒剩多少時間了,再過一個月,可能她的身體就會產生變化。

    她究竟該不該早點告訴關裕基?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子撲靠在她小腿上。

    徐晨妍詫異地望著那個小人兒。「誰的孩子?」

    小孩約莫五、六歲,白皙干淨的小臉上,腮幫子紅通通的好可愛。

    關裕基將孩子抱了起來,滿臉的喜愛和好奇。「好可愛的小孩!」

    被抱起的孩子咕咕噥噥地說了一大堆話,可是沒半句讓人听得懂。

    關裕基和徐晨妍相視一眼,跟著放眼四處搜尋小孩的親人。一名年近三十的婦人慌忙地跑到他倆面前。

    「對不起,孩子不懂事。」她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話語帶著日本口音。

    關裕基將那小孩塞回婦人懷中,牽著徐晨妍笑著離開。

    「沒看過那麼漂亮的小孩。」徐晨妍漾開一個美麗的笑容。

    「咱們的孩子會更棒。」他握緊她的手。

    徐晨妍抬首注視他,突然覺得懷孕也不是那麼糟的事——一個擁有她和關裕基血統的小孩,相當吸引人的夢想。

    「你希望咱們的第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她問。

    情侶之間很少人會談到這麼深的層面,可是徐晨妍是關裕基已認定的終生伴侶,所以他很認真地思考她發出的詢問。

    「男孩吧。」他說。

    「為什麼?」她不知道他有重男輕女的觀念。

    「如果第一胎是男孩子的話,?就不用一直擔心來自我父母的壓力。」他的考量是以她為出發點。

    徐晨妍已經快被感動沖昏了頭,為什麼關裕基能事事都為她著想?

    「那麼,從現在開始祈禱吧。」她滿臉幸福的笑望著他。

    「什麼?」他渾然不覺自己帶給她的撼動。

    「希望咱們的第一胎是個男孩子,能擁有你這麼棒的父親。」

    ※◆◆※◆◆※◆◆※◆◆※

    褪下制服,徐晨妍自衣櫃選出一件素雅的淺藍色裙裝穿上。粉嫩色系很符合她的年紀,裙子也顯得得體大方。她做了幾個深呼吸,試圖平緩自己的緊張。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徐晨妍拿起小皮包走出房間。徐敬清正在客廳看報,瞥見女兒的穿著,神情有些困惑。

    「這麼晚了,和誰約了還穿成這樣?」他一展父親的威嚴。

    「和幾個同學出去而已。」徐晨妍狀若無事,心里卻有些毛毛的。萬一要讓父親知道她是去見未來的公婆,肯定父親會先打斷她的腿。

    「不是和男同學吧?」

    「不是。」徐晨妍冷汗直冒。

    「早點回來,女孩子家別一天到晚往外跑。」徐敬清還在絮叨著,女兒已經走到玄關穿鞋出門去了。

    來到巷子口,關裕基淡笑地等在那兒。

    今晚他雖不是穿著西裝,但看得出來也略微修飾了番,和她相當搭襯。

    「很好看。」他贊賞地說。平日慣穿短裙的她,自是年輕漂亮,今日換上長裙,另有一種成熟之美。

    「你也是。」她笑著回話,邊坐進車里系上安全帶。

    關裕基利落地上車,一個轉彎將車子轉向陽明山的方向。

    當車子走上仰德大道時,徐晨妍的心髒幾乎緊張地要跳出胸腔。

    終于,車子進了關家大門。平日她來這兒都不覺有何問題,今日另有目的,心情就變得萬分不一樣。

    「別害怕,沒人會吃了?的。」關裕基熄了火卻不急著下車,而是伸手握住徐晨妍。

    「我信任你。」她捉住他的手舉至唇邊親吻。

    縱使話說得很輕松,但兩人明白今晚的會面其實是一大關鍵;如果能讓關家兩老接受徐晨妍的話,未來的路就等于少了很多障礙。

    「走吧。」他堅定地握緊她。

    兩人一同走進關宅,管家恭敬地、如同貴客臨門一般地先行領路。

    關永輝和李少荷原坐在客廳,這會兒見到等待的小嬌客,夫婦倆起身相迎。

    「爸、媽,這是徐晨妍。」關裕基認真無比地介紹,「晨妍,這是我爸媽。」

    「伯父、伯母好。」徐晨妍客氣而禮貌的笑著。

    關永輝點點頭。果然不愧是兒子選出來的女孩,長相漂亮且應對得體,只是可惜了家世不夠……

    「餓了吧?我讓廚子備好晚餐,一起吃吧。」李少荷笑吟吟地招呼,把徐晨妍當自個兒的女兒看待。

    一伙人于是往飯廳移動。

    席間,關家兩老對徐晨妍極度友善,晚餐在融洽的氣氛中度過,關永輝甚至主動提起徐晨妍很適合嫁入關家之類的話。

    听了這麼清楚的「明示」,關裕基和徐晨妍相視一笑,光明的未來似乎就在眼前了。

    飯後因徐晨妍不能晚歸,于是長輩們就囑咐關裕基送她回家。

    兩老送徐晨妍走到玄關,關父突然想起一件事,「裕基,我有份禮物要送給晨妍,就放在二樓的書房櫃子里,你去替我拿下來。」

    不待徐晨妍婉拒,關裕基立即笑著上樓去取禮物。

    關永輝又借口支開李少荷,玄關處只剩他和徐晨妍。

    「來府上叨擾,怎麼好意思還收您的禮物。」徐晨妍笑著說。

    關永輝卻一反方才的開朗和善,「徐小姐,我希望?能停止和裕基往來。」

    見他變臉如翻書,徐晨妍的笑容僵住了,不太能習慣這樣的轉變。「伯父?」

    關永輝冷著一張臉,「裕基將來要接掌我的事業,為奠好他的人脈關系和基礎,我已經為他選好了未來的伴侶。很抱歉?不適合他。」

    「但……您剛才不是這樣說的。」徐晨妍被他的冷淡震住,囁嚅了句。

    「我知道裕基的性子,用硬的他不會照辦,所以我只能拜托?了。」關永輝殘忍的說,不管徐晨妍有無招架能力。

    空氣中凝結著冰凍的溫度,這一刻徐晨妍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身子微微顫抖。

    從二樓下來的關裕基沒發現異狀,快樂地將方形首飾盒交到徐晨妍手中。

    「這是爸準備的,打開來看看吧。」

    徐晨妍瞪著手中的首飾盒,那盒子像烙鐵般,幾乎燒灼了她的手。她顫抖地開了盒子,映入眼中的是一只價值不菲的紅色鐲子。

    鐲子紅極似血,如同死神的鐮刀切進她的心髒,教她對未來的期盼全數破碎。

    她抬首望向關永輝,他笑得和藹可親,好像剛才的冷酷並不存在一樣。她覺得他好可怕,那種恐怖駭住了她。

    她手一動,首飾盒子被震落了地,紅色鐲子脆弱地碎開。

    關裕基這才發覺情人神態有異,他擁住微顫的徐晨妍,「怎麼了?」

    「我……不太舒服。」她臉色白得嚇人。

    關裕基朝父親點點頭,隨即擁著佳人往外走。「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送我回家。」她的世界毀滅了。關永輝那麼明白的拒絕了她,她和裕基的愛情如何繼續下去?

    原本她要把懷孕的喜訊告訴關裕基的,但這會兒,她知道她的孩子是不會受到期待和愛護了。

    關裕基沒有多說什麼,但心里頭,他仍不太明了何以自己的情人會變得極度脆弱不堪。晚飯時候,她仍如平日那般開朗討喜啊。

    車子停在一個路口,徐晨妍突然伸手揪住關裕基,「不,我不回家,你送我到天母的小姑姑家。」

    「好,我會送?去。」關裕基握緊她的手,隨即轉了個方向朝天母駛去。此刻她的吩咐,他全數照辦。

    到了徐敬寧的住處,徐晨妍揮別關裕基,轉身走進徐敬寧家,幾近崩潰。

    看到來訪的小佷女,徐敬寧一臉詫異,「這麼晚了,怎麼會來姑姑這兒?」

    徐晨妍滿臉是淚,「姑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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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火烈戀 正文 第七章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

    往事歷歷在目,每回夢到關裕基的懷抱以及關永輝的拒絕,徐晨妍都會哭著醒來,然後就再也無法入眠。

    七年前的那一夜,她向小姑姑求救;她的愛情不容於關、徐兩家,全世界只剩小姑姑可以救她。

    聽完她的告白,徐敬寧有不捨也有震怒,她沒料到一向乖巧可人的佷女會做出此等糊塗事。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高中都還沒畢業就搞大了肚子,要是傳出去,徐家怎麼見人?怎麼容忍旁人異樣的眼光?

    更可惡的是,佷女從頭到尾不肯招出對方的名字,所以她沒有辦法追查出孩子的父親是誰。她不斷地說服佷女說出那個男人,但佷女的小嘴就是如同蚌殼般緊閉到底。

    徐晨妍知道自己已被關家拒絕,若再招出關裕基,只會毀了他的前途,她不能傷害他。

    「所以?就傷害?自己?」徐敬寧憤怒地問著佷女。

    「姑姑,求?。」如果小姑姑再拒絕她,她只有死路一條。

    「萬一?爸爸知道這件事……」徐敬寧重重嘆息一聲。她清楚哥哥對孩子的管教態度,大哥要知道的話,不把晨妍打得去掉半條命絕不會罷手。

    「不能讓爸知道,不可以!」徐晨妍白了小臉,這事一爆發,她一定會被逼著墮胎,甚至牽扯出關裕基。

    徐敬寧此刻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最疼愛的佷女向她求助,她當然得幫這個忙。可是兄長那兒又怎麼交代呢?

    「?讓姑姑想想。」徐敬寧嘆息一聲,起身先撥了電話,告知大哥大嫂,今晚佷女留宿她這兒,跟著又哄佷女去休息。

    「我睡不著。」徐晨妍也知道自己丟了什麼大麻煩給姑姑。

    「?醒著也沒用,我會料理這事的。」徐敬寧將佷女哄進房裡躺下。

    隔天早上,趁著假日,徐敬寧陪著佷女回到徐家,並和兄嫂商討關於徐晨妍的未來——

    「去美國?」徐敬清一臉詫異。

    「是啊,你不是要我幫小晨留意美國的大學?現在紐約最好的克裡學院有空出一個名額,機會難得,我就先把小晨的資料送過去審核,資格也通過了。」徐敬寧一臉正經地騙著自己的哥哥。

    「但小晨高中還沒畢業……」李薇也覺得事出突然。

    「這沒問題。小晨英文好,過去讀個半年,正好跟其它同齡的孩子一起申請大學。就因為這時間都掐得剛好,我才做主先替小晨報名。」

    徐敬清和李薇相視一眼,還是覺得太突然了。

    「小晨覺得呢?」李薇問向女兒。

    「我……想去。」徐晨妍臉色有些蒼白地道。

    「沒問題嗎?」徐敬清一向以孩子的教育為優先,讓女兒去美國讀書也是個不錯的機會,他只擔心孩子會吃苦。

    「有我看著,怕什麼?」徐敬寧替佷女回了話。

    「什麼時候動身?」李薇蹙眉問道。照小姑的話聽來,出國日期似乎迫在眉睫。

    「下個星期吧!正好大哥大嫂要搬家不是嗎?小晨也順便利用這個機會整理出國的行李。」徐敬寧真的都想好了。

    「下星期?!」徐敬清和李薇不敢置信地低喊。

    「克裡學院本來就是一位難求,如果小晨不早點過去,名額就會轉讓給下一位申請者。」徐敬寧解釋。

    「但手續方面辦得及嗎?」

    「小晨有美簽,要即刻動身不難。至於國內的學校方面,哥哥去說一聲應該就可以了。」

    一切就這麼定了。

    留在國內的最後一個星期,徐晨妍一如往常和死黨們聚會打屁,沒有把出國及搬家的事洩漏給任何一個人,就連導師那邊都特別央求不要把消息說出去。

    她極力在朋友面前強顏歡笑,隨即徹底消失。

    連聲道別都不說,這樣的做法當然很自私,可是面對深愛的關裕基,她如何能把關父的拒絕說出口?

    如同命運安排好的一樣,父母在她出國的同時搬了家,關裕基不能查出她的下落,所以她不用擔心家人會知道她與關裕基的關係。就算一年後她生了孩子,被父母知曉了孩子的存在,也沒有人會知道那是關裕基的小孩,沒有人能責怪他……

    這是徐晨妍想得到的,最好的解決方法。

    她遠遠地逃開了一切,逃開關裕基的愛,放棄死黨深厚的友誼,躲在紐約依靠徐敬寧存活。直到生了孩子後,她才知道,長久的躲避,她已經沒有借口回去台灣,也拿不出什麼名目再與過去的朋友聯絡。

    緣分就這麼被她切斷了。

    孩子的事並沒有瞞多久;那時,她生的龍鳳胎剛會喊她「媽媽」,一次她的父母突然來訪,隨即發現了她逃到紐約的真正目的。

    徐晨妍忘不了父親失望的神情——他奇異地沒有責怪,卻在得知她犯的錯誤時,當場老了幾十歲一般。

    李薇則忙著照料顧甫會喊人練走的兩個小娃娃,連女兒都不知從何怪起了。

    所有事情都按照著徐敬寧的規畫,徐晨妍在美國讀完大學,也找了份工作,孩子交給聘雇的學生照顧,偶有長假,徐晨妍會帶著兩個娃娃回台灣探視父母。

    唯獨漏掉孩子的父親……

    兩個小孩聰穎異常,很快就知道他們該有「爸爸」,卻只能依著母親的形容去想像父親的存在。

    ※◆◆※◆◆※◆◆※◆◆※

    真的已經七年了嗎?

    透過玻璃窗,關裕基抽著煙,俯瞰台北市的夜色。結束一天的工作,此刻他極度疲累。舉腳擱在辦公桌上,他倚在長椅中小憩了會兒。

    然後,他夢見那個有著燦爛笑容的初戀情人。

    夢中的她巧笑倩兮地賴在他懷裡撒嬌,和他沒有節制地打鬧調笑,偶爾當他索求她柔軟的身子,她會羞怯但又好奇地承受他的一切施為……他永遠記得與她結合時,靈魂與肉體的緊緊相契,這種感動,只有她能帶給他。

    一切卻消失得那樣突然。

    前一日,她還笑著親吻他,隔一日,她就不知去向,不論如何追問查探,就是沒有她的下落,彷彿世界不曾出現過這樣一個女子,她不曾來到他面前,奪去他所有的關注和愛戀……

    但她明明存在過!

    回憶愈甜美,就愈讓他痛苦感傷。

    晨妍消失的第一年,他像個瘋子似的找遍所有知道的線索,卻連死黨們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因為徐家的人跟著消失,所以他連個方向都沒有,只能整天在台北市內打轉,希望發生奇跡,讓他能遇見她,詢問她究竟為了什麼要離開他。

    那時他打定主意,只要能找到晨妍,他會問清楚自己犯了什麼錯,為什麼她要不告而別?然後他要說服她重新接受他,他只要她。

    可是奇跡沒有發生。

    那麼長的時間,他找不到晨妍,她竟也沒有和他聯絡,這種「存心」讓他知道,她是準備遺棄他,遺棄這份愛情。

    關裕基瘋了。

    那時的他已經和其它死黨考上了大學,可是失去晨妍的痛苦磨盡了他的神智,一旦體認到她的惡意遺棄,他也不再試圖尋找她,反而流連聲色場所,放縱自己沉淪在環肥燕瘦,隨便哪個女人都行,他要忘掉她。

    鐘耿天、楊靜婷及沈日欣跟著他度過那段日子,他們見證了他的改變,徐晨妍的作為傷透了大家的心。眼看關裕基如此糟蹋自己,其餘三人都開始怨恨起徐晨妍,她毀了一個優秀的青年。

    現代科技如此發達,不論徐晨妍身在何方,她都可以捎個訊息回來讓他們知道,可是她沒有,就這麼背棄了所有人的情誼,她怎麼能夠?

    那陣子,關裕基在校內的風評很糟,若非教授惜才,他不可能順利升級。直到大四那一年,他極突然的恢復正常,拒絕所有異性往來,專注於課業上。

    畢業後因持美國護照,關裕基沒有當兵,直接接掌關永輝的事業,並在一年後聽從父母的指示,娶了沈日欣。

    那時的沈日欣同時接掌沈家的事業;她和楊靜婷皆因投入社會而練就了一身精明幹練,利落的髮型再加上正式的套裝,似乎所有人都脫離了曾有的青澀,愛玩愛鬧的年少時光已經遠離,那曾和大伙共同走過青春的美麗少女,也被鎖入眾人的記憶深處,不再提起。

    可是,關裕基還是會夢見徐晨妍。

    在夢裡,他的手與她的交纏,兩枚晶瑩的紅色小戒指閃閃發光;然後,他醒了過來,瞪視著自己的左手尾指。

    迎娶沈日欣時,他脫下了那枚紅色尾戒,改以鑽石戒指套上中指。但紅色小戒並未被丟棄,連沈日欣都不知道的,他將紅戒鎖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曾有的甜蜜,終究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忘懷的。

    但那不表示他還迷戀著徐晨妍!相反的,他恨她,這一輩子,他剩餘的所有時間都將會用來恨她、恨她……

    ※◆◆※◆◆※◆◆※◆◆※

    春光明媚的早晨,出關時才早上十點,但因為時差沒有調過,快滿七歲的小娃娃還是一臉睡意,得靠母親拉著小手才不會睡跌在國際機場光潔的地板上。

    徐晨妍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帶著兩個孩子,她無暇顧及自己的儀態,只能任及腰長髮毫無造形地隨意披散,兩手費力地拖著孩子前進。

    她回來了!

    暌違七年,因為小姑姑在國內的精品店欠一個直接代理人,所以她被趕回了台灣;當時小姑姑還持了一個好笑的理由。

    「別讓兩個小娃娃成了『香蕉』,外黃內白;中國人卻徹底洋化,不成體統。」

    其實徐敬寧是拗不過大哥大嫂的要求;兩老年紀大了,希望女兒孫子能陪在身邊,偏偏自個兒說服不了女兒,只能靠妹妹恩威並施地把女兒趕回來。

    徐晨妍並沒做太多考慮就答應了姑姑的委託,畢竟孩子英文說得比中文流利,連和外祖父母溝通都成問題也不好,所以她拖著孩子回來,讓兩個娃娃多些說中文的機會。

    等在大廳的李薇欣喜地迎向女兒,一手抱起「昏睡中」的小外孫往外走。

    「坐那麼久的飛機,累了吧?」她問著女兒。

    徐晨妍抱著小女兒跟著母親走到停車場,放好行李,也把孩子安置在後座後,這才能夠回答母親的問題。

    「時差調不過來,兩個孩子一直打瞌睡。」她自己也是。

    「睡吧,?姑姑的精品店不會跑掉,下個星期再去接手就行了。」李薇笑著拍拍女兒。才二十來歲的孩子就得照顧後座那兩個七歲的小娃娃,她心疼女兒受的苦。

    坐在側座的徐晨妍已入了夢鄉,長髮微微蓋在頰邊,如同年少時的嬌美模樣。即使生過孩子,但她被徐敬寧保護得很好,一點世故的氣態也沒有,整個人像是停留在十七歲一般,美麗得教人讚嘆。

    李薇替女兒蓋上薄外套,低頭注意到女兒手上那枚未離過身的小紅戒;她輕輕嘆息,而後開車回家。

    ※◆◆※◆◆※◆◆※◆◆※

    回到家的徐晨妍和孩子一直睡到傍晚才醒來,三人同時面對徐敬清和李薇的盛大歡迎。

    徐敬清雖然一向擺著酷臉,但面對兩個漂亮的孫兒時就沒辦法了。

    此刻小女孩被外祖父抱在懷裡,小男孩則坐在一旁一同收看電視新聞。

    李薇煮了滿桌的菜,徐晨妍沐浴過後,如同當年一樣俏皮地偷吃了幾口。

    「好棒,中國城絕吃不到這麼道地的味道。」她塞了滿嘴的菜,手還不知足地拚命偷夾其它菜色。

    「看看?,孩子都七歲了,自己卻還長不大似的,沒個做媽的樣。」李薇取笑著女兒,跟著招呼客廳那一老二小用餐。

    兩個小娃娃還在討論方才自電視裡看到的事件。

    「媽咪,為什麼要做DNA比對?」小女兒先問向母親。

    徐晨妍瞪著自己的女兒,這年紀的小孩最難搞了,老是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爸,你給孩子看什麼啊?」她問向父親。徐敬清也是一臉錯愕,沒料到年紀幼小的外孫女反應這麼快。

    「只是則新聞而已。」他很無辜地回答。

    小男孩顯然看懂了那則新聞,轉頭對小他幾分鐘的妹妹解釋,「因為新聞中的那個爸爸不相信孩子是他親生的,所以要去醫院做檢查。」

    「為什麼爸爸會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小女孩雖然接受了兄長的答案,但繼續衍生的問題又教大人們生出一堆冷汗。

    徐晨妍還是不怎麼習慣孩子的聰穎;兩個孩子在美國時,就時常討論電視上的新聞事件,在某些方面懂得比她這個做媽的還多。

    小男孩思考了半天,選擇忽略這個問題,他肚子餓了。

    「快吃吧,不是想逛玩具城嗎?」徐晨妍轉移話題,一句「玩具城」很快就獲得孩子們的注意力。兩個娃娃興奮地吃著李薇烹調的大餐,因為用不慣筷子,這會兒都是拿著湯匙奮力進食。

    三個大人開心地看著孩子們用餐,順便聊聊近況。

    電話突然響了,徐晨妍快一步阻止孩子,自己接了電話。

    「一切順利嗎?我猜這時刻,大伙都在吃飯吧。」是徐敬寧打來的長途電話。

    「嗯,早上到家的,和孩子們睡了一下午。」徐晨妍笑著回答。

    「要告訴?,?的頭痛藥忘了帶走,自己記得再去買。」

    從到美國後,徐晨妍就開始有偏頭痛的毛病,卻沒有就醫治療過。不是徐敬寧不讓她去醫院檢查,而是徐晨妍知道美國醫療費用很高,寧願為了省錢而和大多數美國人一樣買成藥來吃,所以這七年來,徐晨妍除了生孩子之外,幾乎沒去過醫院。

    「我知道了,待會兒要帶孩子去買東西,會記得買的。」徐晨妍笑應。最近她的偏頭痛發作愈來愈頻繁,大概是用藥上癮,身體產生了抗藥性。

    「還有?的眼鏡也同樣留在我這兒……」

    「那無妨,我再配就行了。」徐晨妍為自己的健忘而羞愧;都成年了,也有了孩子,她的記性還是不好。其實眼鏡也不是常常用到,只是伴著偏頭痛的發作,她常有視力不清的毛病。

    徐敬寧又再叮嚀幾句,並和兩個娃娃說了話,這才切斷通訊。

    兩個孩子對於要去玩具城一直很興奮,吃過飯後直繞著徐晨妍打轉。

    李薇笑著為孩子穿上外套,也盯著孩子們穿好鞋子,這才讓徐晨妍開車帶孩子出門。孩子們精力旺盛,所以去玩具城的安排並沒有包括兩個老人家,這會兒徐晨妍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又要開車走在久違的台北市裡,她的心情有些緊張。

    七年來台北市有些改變,多了幾條快速道路,所以徐晨妍在街道裡打轉許久,這才來到了玩具城。還好幾條大馬路沒有更名,否則她會繞到半夜還到不了目的地。

    進了玩具城,讓兩個小娃娃各自去尋找自己想要的遊戲玩具,徐晨妍遠遠地守在一角等候。

    同一時刻,為了幫某個親戚的孩子買生日禮物,鐘耿天和楊靜婷也來到玩具城,他倆同時望見多年不見的徐晨妍。

    只見徐晨妍一人站在偌大的玩具架旁,長髮如昔披散,容顏也似不曾變老,鐘耿天和楊靜婷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晨妍?」楊靜婷不自覺地脫口喚了聲。

    「靜婷!小鐘!」徐晨妍滿臉驚喜地迎向他倆。

    「?……」楊靜婷想不出來該說什麼;曾經有那麼多的擔心、怨懟,這一刻,卻不知從何問起。

    幾番往來台灣、美國兩地,徐晨妍還是首次遇見故人,她伸手招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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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7 10:35:06 |只看該作者
「過來見見鐘叔叔、楊阿姨。」她綻開美麗的笑容說著,不覺自己又帶給鐘耿天和楊靜婷一個震撼。

    「孩子?」楊靜婷傻傻地看著一對漂亮的娃娃來到她眼前。

    「沖叔叔、央阿姨。」兩個娃娃咬字不清,帶著美國腔喚著。

    鐘耿天的應變能力顯然比較好,他伸手撫了撫孩子的頭,跟著抬首望著眼前的舊日死黨,「找個地方坐吧,很多事情該說一說。」

    ※◆◆※◆◆※◆◆※◆◆※

    重逢的一行人選了玩具城樓上的泡沫紅茶店敘舊。此情此景,若非多了兩個娃娃,倒有點像七年前死黨聚會的情況。

    「你們結婚了嗎?」點完飲料,徐晨妍笑問鐘耿天和楊靜婷。

    「還沒有,可能再過兩、三年後。」鐘耿天客氣地回答。

    「?呢?怎麼沒見到?老公?」楊靜婷恢復平靜,冷漠地問。聽見兩個孩子喊晨妍「媽媽」,想也知道那是徐晨妍的小孩。

    「我……l徐晨妍垂首,不知如何回答。

    「現在忙些什麼?」察覺她的窘迫,鐘耿天用問題解了她的尷尬。

    「親戚開了家精品店,我幫忙打理。」徐晨妍感激地望了鐘耿天一眼。

    至此,話題一直很安全,可是楊靜婷並不滿足於現狀。

    「這些年來,?過得還好吧?」她問。

    「我——」徐晨妍來不及回話,楊靜婷又截斷了她。

    「?知道裕基和日欣結婚了嗎?」

    徐晨妍怔了怔,從楊靜婷的話裡聽出明顯的惡意。

    「我不知道。」她白著一張小臉。雖然在國外時,總會猜測關裕基也許會再愛上別的女子,但真正聽見他結婚,她還是覺得難受。

    「現在知道了。我希望?別去打擾他們。」楊靜婷口氣不善的說。她看著關裕基和沈日欣結婚,明瞭這些年,當關裕基失意時,沈日欣對他投注的照顧和情感。儘管如今關裕基和沈日欣已結婚兩年,但她和沈日欣都知道,關裕基還惦著徐晨妍,從來未曾忘懷。

    關裕基和沈日欣脆弱的婚姻關係,經不起徐晨妍再來撩撥。

    「央阿姨為什麼要欺負我媽媽?」小男孩不懂大人們在談什麼,但感受得到楊靜婷話語裡的攻擊意味。

    鐘耿天和楊靜婷沒料到身旁的小孩會如此敏感,一時接不上話,

    「楊阿姨沒有在欺負媽媽。」徐晨妍忍住傷心地制止孩子。她抬首望著從前的死黨,「原諒我。」

    「來不及了,是?放棄這一切的。當年,?不該不告而別。」楊靜婷丟下這一句,起身離開。

    鐘耿天嘆息地起身,「晨妍,一切都變了。」他別有所指地拋下一句,跟著追上女朋友的步伐。

    他們連再見都不說,只留下那麼傷人的話……

    徐晨妍的淚水終於落下,她真的錯了嗎?

    ※◆◆※◆◆※◆◆※◆◆※

    掛上來自楊靜婷的電話,沈日欣臉色蒼白地沉思著。

    她終於還是出現了。一個消失了七年的女孩。

    七年前,徐晨妍沒有留下任何訊息地離開,她以為徐晨妍放棄了這一切,於是她決定放手去追求關裕基。

    那並不容易。

    甫失去戀人的關裕基頭一年瘋狂地四處尋找愛人,大伙幫著他到處打聽,所以彼此的關係仍舊維持在死黨的情分上。

    從第二年開始,關裕基體認到徐晨妍是惡意遺棄,他居然也跟著不再和其它三個好友聯絡,甚至夜夜流連於美人窩中,不論高矮胖瘦,只要是女人,他來者不拒。

    頹廢糜爛地過了兩年荒唐的歲月,他又突然恢復正常,只是純真和開朗不再,整個人變得沉鬱許多。他接受了父親的安排,在畢業後接掌公司,和她結婚,夫妻之間始終相敬如賓。他接受所有人的友情,卻拒絕任何人去刺探他的內心。

    對於這樣的婚姻生活,她不能說極度滿意,但至少,她能擁有關裕基,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

    她曾試過逼關裕基回應她的愛情,就在新婚夜,他和她發生了唯一一次爭吵。

    「不要無理取鬧!」那時在纏綿過後,他被她的話激怒。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外頭那些鶯鶯燕燕,你該拿出真心回應我!」她朝他大吼。

    關裕基卻說出更傷人的話,「?和那些鶯鶯燕燕的差別,只在於多了一片處女膜。我不是沒睡過處女。」

    他的話重重傷了她,她在那一刻知道自己的份量。她對關裕基付出感情和身體,到頭來,仍比不上徐晨妍。

    她甚至不敢猜測,關裕基睡過的處女,是否也包括了徐晨妍?

    往後,她和關裕基就維持著客氣而溫和的夫妻關係,不再有激烈的爭吵,也沒有太多的熱情,像一對「老夫妻」一樣。

    也因為關裕基始終對她還保有距離,所以她的心裡仍在擔憂,如果徐晨妍再度出現,關裕基會做何選擇?

    今天,她的噩夢成真,徐晨妍又出現了。她從何而來?為什麼而來?

    此刻最令她害怕的是,萬一徐晨妍打算重回關裕基的懷抱……

    她蹙眉踱至書房,敲了門便走進去。

    結婚後,他們就在市區買了房子,平日家裡沒有其它人。

    「有事嗎?」關裕基頭也不抬的問。

    沈日欣不語,走至丈夫身邊,一手勾起他的頸子,低頭親吻他的唇。

    關裕基淡淡地回應她的熱情,張手環住妻子的身軀。

    兩年的荒唐歲月讓他的調情技巧愈加洗練,他很輕易地讓沈日欣燥熱難當,整個人挨進他懷裡。

    他拉高妻子的裙擺,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而後快速地佔有她。

    沒有多餘的情話,也不算溫柔的,他帶領她登上極致的愉悅高峰。

    激情過後,沈日欣虛軟地倒入關裕基懷中。只有在這時候,她能感受到關裕基是屬於她的;不論他的心在何處,至少他的身體屬於她。

    「累了就去睡吧。」他點了根煙抽著。

    「一起睡好嗎?」

    「我還有資料沒看。」

    「非要今晚看完嗎?」她請求著,姿態擺得很低。

    關裕基叼著煙,若有所思地盯著妻子。七年前,他覺得沈日欣和徐晨妍很像,但自從和徐晨妍進入戀愛階段後,沈日欣在他眼中,就變得和世上其它女人沒有兩樣。

    徐晨妍的柔軟嬌美、她的笑容、她的身體曲線,無一不烙印在他腦海裡,沒有人能取代,就此成了獨一無二。

    就連曾經覺得相像的沈日欣都無法抹去他的記憶。

    初戀的影響會這麼深遠,這是誰也預料不到的。關裕基知道自己的做法對不起沈日欣,但感覺就是這樣,他騙不了誰。

    「好嗎?」沈日欣還在等待他的回答。抽煙時的關裕基有著成熟男人的絕頂魅力,尤其他那副若有所思的眼神,能夠輕易讓女人為他傾心。

    關裕基熄了煙,「?先回房,我待會就去。」

    沈日欣滿足地笑了,她離開他的懷抱,起身走出書房。

    關裕基還在沉思,他隨手打開抽屜,將桌上的檔案都置入裡頭,眼角不經意瞄到抽屜深處一個小小的、帶著鎖的銀質盒子。

    不用打開,他知道銀盒內鎖著的,是他最初買下的紅色戒指。

    這輩於第一次買下的指環,他用來套住心愛的女孩。她讓他想永遠帶在身邊照顧,她讓他興起買戒指的心情,只有她,只有徐晨妍……

    關裕基重重捶了下桌面。不,他恨她!這輩子,他只能恨她,她遺棄了他的愛,他何必傻傻地繼續迷戀她?況且,他都有了妻子。

    關裕基用力關上抽屜,起身離開書房。

    ※◆◆※◆◆※◆◆※◆◆※

    往昔的片段在夢境裡重新上演,徐晨妍夢見自己躺在關裕基懷裡,兩人在纏綿過後,不停的拌嘴打鬧。那時,她得了借口向他索求願望……

    「我要你永遠這麼愛我。」她說。

    「這點不難。」他低笑。

    「不管我做錯什麼,都不許怪我。」

    「嗯哼,這點太霸道了。」他可不傻。

    「做不到嗎?」哈,她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當然……」他故意吊她胃口,「做得到。」

    她捶他一記。

    關裕基笑擰她的小臉。「換我說了。」

    「我又沒弄痛你。」她沒料到他也有所要求。

    「聽聽看,我的要求很簡單的。」他哄著她,話裡是甜甜的愛意。

    「說吧。」她數著他的心跳。

    「我要?永遠陪在我身邊,不準離開我……」

    那麼甜美的夢啊……夢裡的徐晨妍以為一切回到了過去,張手緊緊地抱著關裕基,不斷地親吻他,賴在他的胸前聆聽他的心跳,感受他的熱情。

    這七年來,她時常在夢裡見到他。每回醒來,嘴角含笑,雙眼卻泛著淚光。

    現實的殘酷教她不能也不敢和他聯絡,對他的思念只能倚仗夢境和照片來釋放。這麼漫長難受的歲月,她居然也熬過了七個年頭。

    徐晨妍起身走到隔壁的房間,兩個小娃娃正踢了被子,一同睡在大床上。

    她為孩子蓋好被,望著小孩的面容去追憶孩子的父親。這對娃娃是她和關裕基幸福的證明。她從不後悔生下孩子,只在孩子追問父親的下落時,心裡會萬分難過。

    兩個娃娃懂事得早,很快就不把注意力放在「爸爸」上,紐約快速流通的信息抓住了他們所有的注意力。他們聰穎地學習各種知識,比一般孩子早熟懂事。

    徐晨妍的思緒兜回今晚在玩具城的相遇。

    在踫見鐘耿天和楊靜婷後,她才知道自己的離開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如果連小鐘和靜婷都不原諒她,那麼裕基對她的誤解和憾恨又有多深呢?

    徐晨妍的心亂了。從前她為了關永輝的拒絕而離開,現在連小鐘和靜婷也加入拒絕她的行列,這一回,她能逃到何處?

    就算她從沒計劃要重回關裕基的懷抱,但小鐘和靜婷「未雨綢繆」的警告未免太過傷人……

    能怪別人嗎?是她有錯在先啊。

    回到自己的房間,徐晨妍哀傷地望著手上那枚紅色小戒,腦子隱隱又傳來痛感。

    她的視線一度被黑暗包圍,什麼也看不見,除了痛楚,她什麼也感受不到。

    被楊靜婷的話傷了心,她忘了姑姑的叮囑,沒有購買止痛藥。這會兒時間又是半夜三點,她除了痛苦地抱著頭,亦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以免吵了沉睡中的家人。

    誰來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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