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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葉小嵐]愛上貝琪[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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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難天使
新的一頁
重遇故人
同病相憐
針鋒相對
情難自禁
不速之客
誤會重重
孤身支影
重投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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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8 09:32:48 |只看該作者
愛上貝琪 正文 落難天使
     魯智深和於璧茹不知道他們的女兒在這間屋裡,在她自己的房間裡,所以他們不再是「相敬如賓」的一對,撕去了平日恩愛、互相尊重的外衣,他們赤裸裸地揭著彼此的瘡疤,既不給對方顏面,更不給對方餘地。

    「在?指責我有外遇,指責我負心同時,?有沒有想想?自己?」魯智深怒斥著的妻子,他的語氣冷淡而嚴厲。

    「我可沒有外遇!」於璧茹冷漠又理直氣壯的回他。「魯智深,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下流、髒、齷齪,你不想想自己的年紀,你都快五十了,居然找個二十出頭的女孩,你為什麼不乾脆到中學校園裡去「征」你的情婦?」

    「?才思想污穢,我和莉緹——」他氣得不想解釋,反正再說什麼都只是愈描愈黑。

    「你和莉緹……」於璧茹翻了眼楮,誇張的一笑。「「你和莉緹」?!你是要叫貝琪喊一聲「姐姐」,還是叫她一聲「媽」?當然我的意思是「後母」。」

    「於璧茹——」

    「惱羞成怒嗎?」於璧茹冷哼,眼珠一轉。「你有「惱羞成怒」的資格嗎?」

    婚姻的最大殺手不一定是外遇的第三者,有時長期冷漠、溝通不良,彼此忽視或是太自我,都是婚姻褪色的原因。

    關莉緹只是魯智深公司裡的一名職員,隻身由澳門來港工作,由於她單純、善良、涉世未深,所以他對她比較關照些,但因為關莉緹容貌美麗、楚楚動人,傳聞就跟著來了,美麗的女人和有成就的已婚男人最容易被連在一起。吃飽沒事做,喜歡胡扯、製造話題的人很多,加上魯智深雖年近五十,但他自有男人成熟、穩重、練達的魅力,漂亮女人再加上成熟男人……

    偏偏很多事無法加以澄清,只能以時間去證明,但他和於璧茹的婚姻的確是有問題,而且還是不小的、存在已久的問題。

    由剛結婚的「無話不說」到現在的「無話可說」,從甜蜜的「如膠似漆」到這會兒的「相看兩厭」,一開始的「白頭偕老」到現在準備的「一刀兩斷」,時間也是婚姻的殺手,令很多事變得乏味、平淡、枯燥、了無新意,讓人不想繼續。

    如果不是因為貝琪,這婚姻只怕要早早的結束。為了貝琪,他們一年年的忍耐下去,但現在貝琪大了,有一天也會離開他們,他們再假裝下去的理由就變得薄弱,要再找第二春……好像不嫌遲。

    「很多男人的外遇是被自己的妻子逼出來的!」魯智深在盛怒之餘,冷冷的撂下一句。

    「不要把責任推到我的頭上,我現在也不是要追究什麼,你還以為我會在乎你有沒有外遇?!」於璧茹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魯智深較冷靜了些,他想弄清楚於璧茹的真正想法。

    「我對你,早就沒有那份心了。」她直接了當地道︰「我的心早就死了。」

    「那?——」

    「離婚可不是什麼「光宗耀祖」的事,能不離,我就忍下來,只是現在……」於璧茹一副該是她為自己活的時候了。「我四十幾了,還有多少歲月可以虛擲了,我為什麼不開始自己的生活?!」

    「?有……」魯智深本想問她是有了別的男人,但想想,有沒有別的男人又怎樣,他和她的婚姻早已是一灘的死水,激不起什麼波紋了。

    「有男人嗎?」她幾乎要縱聲大笑,但她畢竟當久了名媛貴婦,所以只是咧咧嘴。「這重要嗎?」

    「不重要!」

    「很好,起碼我們有了第一個共識。」

    「?現在想怎麼樣?」他平靜的問。

    「我想離婚,但是考慮到貝琪的反應,我們可以先分居。下個月我要和一個男性「朋友」到歐洲的希臘和意大利玩一陣子;回來後,我們可以再談善後的「細節」。」於璧茹說得輕描談寫。

    「看來?都計畫好了?!」他看著她好一會兒,然後緩緩的說。

    「沒有哪一個女人是真正的弱者,只是放不放得下的問題而已。貝琪夠大到我已經可以放得下她,所以……魯智深,我不想再假裝了,每次一想到必須和你以恩愛的夫妻形象出現時,我就作嘔!」於璧茹放開自己,真正的說出她的想法。

    魯智深這會兒才體認到一個事實;女人其實要比男人強悍、無情得多了。

    「你以為我是怎麼保持我的身材的?」四十幾歲的於璧茹依舊有著年輕女人曼妙的嬌軀。「看著你,我實在沒有什麼胃口。」

    「?——」魯智深不知道是不是該為自己感到可悲。

    「關莉緹的事讓我痛下了決心,不管你和她是真是假,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要回我的自由。」或許關莉緹只是一個導火線,但是於璧茹真要再做于小姐,而不是魯太太。

    「我會還?自由!」這時的魯智深考慮也不考慮一下的就衝口而出。

    「那好,看來我們兩個人對這段婚姻都沒有什麼留戀,現在的難題是由誰去說。」

    「?是指——」

    「去跟貝琪說。」

    「我——」

    「你們誰都不用說,我都聽到了。」魯貝琪由原本緊閉的房間裡走出,當她在說這兩句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沒有淚、只有恨,沒有諒解、只有埋怨,這種事居然也發生在她的身上。

    「貝琪——」魯智深和於璧茹異口同聲,頗為懊惱的叫道。

    「原來是我害了你們,是我使你們無法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魯貝琪幽幽地說,在她那張甜美、年輕的臉上,再也找不到昔日的笑靨。

    「貝琪,不是這樣的——」

    「我想?弄錯了我和?爸爸的意思,我們——」

    「既然你們都談妥要離婚,了又何必再假裝下去呢?」魯貝琪什麼謊言都不願再聽,這些年來,她所擁有的和樂家庭只是假象,她父母幸福、美滿的婚姻只是做給她和每一個人看的,她根本是活在一堆謊言裡。

    「貝琪,事情……」

    「?要聽我們解釋……」

    面對自己唯一的女兒,魯智深和於璧茹都小心翼翼的,貝琪是個敏感、有些嬌縱、有些任性的女孩,她一直以為自己擁有所有美好的一切;如今……

    不要說貝琪,任何人都很難去面對這種殘酷的事實,而貝琪只有十九歲,她……

    「貝琪,?要冷靜下來,我們——」魯智深盡可能慈祥、理智、溫婉的開口。

    「你們兩個是騙子!」

    「貝琪——」

    「我再也不要受騙下去!」魯貝琪暴怒的說︰「再也不了!」

    「?——」

    「我也要去過我的日子!沒有你們的日子!」吼完之後,魯貝琪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衝出了這座華麗的城堡,而她再也不是那個受寵、要什麼有什麼、人人羨慕的公主了。她只是一個父母不和、家庭即將破碎、什麼也沒有的可憐女孩……

    什麼都沒有了。

    ※※※

    豪華、絢麗的舞池中,有著數不清正散發著青春、散發著活力的少男、少女在狂舞著,五光十色的燈光,各種流行的舞步,交織出一片狂野又頹廢、時髦的氣息;擺動的身軀、滾動的汗珠,陶醉、發洩的神情,這就是年輕,這就是心靈的解放。

    雖然身處這熱鬧、吵雜,一秒鐘也沒有片刻安靜的的士高內,魯貝琪卻像個局外人。

    她不會喝酒,卻叫了一瓶威士忌;她不會抽煙,卻買了一包薄荷煙放在桌上;原是不識愁滋味的她,這會兒又一副好像是世界末日即將來臨般的表情,她知道……她再也不是那個魯貝琪了。

    她被迫提早長大。她被迫提早面對真實、冷酷的世界。

    魯貝琪並不幼稚,更不無知,她知道現在離婚率高,單親家庭多;她知道現在的人流行晚婚、不婚,什麼單親貴族;她知道許多社會上的怪現象,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也要經歷這樣的過程。

    她終於知道很多看起來真的事,其實是假的;很多美好的事,其實是在掩飾不完美……

    今天她總算學到了這一課。日後她該怎麼辦?

    一旦她爸媽離了婚,甚至他們各自有了新的伴侶,她該何去何從?該如何自處?該怎樣面對那破碎的事實?

    一向不是很有耐心的魯貝琪開了威士忌的瓶蓋。她不會喝酒,但就因為她不會喝,沒有酒量,一定可以很快醉,而醉了的話……那她就什麼都不用煩、不用想、不用去面對了。

    倒滿了一整杯的酒,她先淺嘗了一口,又辣、又澀、又嗆、又難以入喉的,但為了表示她的憂傷、她的憤怒、她的抗議,她硬是一杯硬幹了下去。

    酒喝了,她開始撕煙的包裝。她雖不是乖乖女,但從來都不是叛逆、桀驁不馴的問題女孩;但是今晚,她豁出去了,什麼都不顧,什麼都不考慮,她要為所欲為一次,她要瘋狂一下!

    魯貝琪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已引起了一些人的注目,那幾個男男女女打量著她,看著她身上的名牌T恤、名牌牛仔褲、名牌球鞋,桌上一整瓶的酒,看來是有錢的女孩,是只肥羊。

    有兩個女孩起身,動作、默契一致的走向那個始終一人獨坐,始終沒有下舞池的女孩。

    「可以坐下嗎?」帶著世故的笑容,一名衣著暴露,手臂上有著刺青的女孩問。

    魯貝琪看她們一眼,無所謂的聳聳肩。

    「我是小麗,外號BB!」

    「叫我妮妮就可以了。」

    兩個女孩自我介紹完,看著魯貝琪,她們的眼光有些不懷好意、有些冷酷。

    「我是魯貝琪,」魯貝琪禮尚往來,簡短的說。

    「貝琪——」小麗一笑。「有點像卡通片女主角的名字,感覺和小甜甜蠻像的,你父母可真有幽默感,要不然一定是個卡通迷!」

    一說到自己的爸、媽,魯貝琪整張臉就冷了下去,她變得漠然、變得不帶勁,視線投向了擁擠、似乎找不到一塊空地的舞池,她的反應看在小麗和妮妮的眼中,自然是心知肚明,現在去哪裡找什麼溫暖的家庭,時代早變了,家也不再是從前那樣的「家」了。

    「?怎麼不下去跳舞?」妮妮見風轉舵,換了別的話題。

    「我不想跳!」

    「那要不要過去和我們一塊坐,人多聊起來才有意思嘛!」妮妮指了指角落的一張桌子,那裡坐了不少同年紀的男男女女。

    魯貝琪看了一眼,她心裡知道這些人絕不是什麼正派的傢伙,瞧他們的衣著、行為舉止、說話、氣質,不是阿飛就是那種「壞女孩」,父母、教師眼中頭痛的人物。換作是平常,她理都不會理這種人,但今天不是平常,今天的魯貝琪也要壞一下。

    「有何不可!」

    「?很爽快!」妮妮邪惡的笑。「我幫?拿煙和酒。」

    「謝了!」

    當她們三人來到那一桌時,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和口哨聲,小麗微笑地把魯貝琪介紹給大家,而她馬上得到大家的歡迎,魯貝琪不管他們是真心或是虛情假意,這裡至少有笑聲,這些人傷不了她的心,而她要好好的瘋一次,她要暫時忘記很多她這會兒不想記住的事。

    這些人真的是熱烈的歡迎著她,他們一起抽煙、一起喝酒、一起跳舞、一起扯著一些不著邊際的流行,一些偶像,奇洛李維斯已經過氣,畢彼特才跟得上時代。

    他們有著共同的語言、共同的不滿、共同的「寂寞」,才會選擇這種喧嘩。

    就因為玩得盡興,所以魯貝琪顧不得什麼小心、謹慎,她讓大家知道她來自一個富有的家庭,她讓他們知道她有用不盡的零用錢,可以恣意的揮霍,而今晚所花的,就全算她的了。

    魯貝琪的話使得氣氛更加的熟絡、激烈,有人向魯貝琪要了錢,說要去買好東西,這時的魯貝琪不疑有他,大方地掏光了身上的錢,反正還有信用卡,她的皮夾就隨手往桌上一放。

    「會讓?飄飄欲仙!」

    「會使?忘掉所有煩惱!」

    「很痛快哦!」

    「快樂似神仙!」

    「?會上癮的,永遠也不想戒!」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聽得魯貝琪心裡多少有了數,所以當那個拿錢的人帶回了政府正全面禁止、反毒,但始終有人願意嘗試並沉迷其中的迷幻藥時,貝琪一點也不意外了。

    「吃吃看!」

    「到處都買得到!」

    「?永遠也忘不了的滋味!」

    「?是客,又是出錢的人,?先!」

    魯貝琪有些猶豫,她知道迷幻藥和嗎啡、大麻差不多,一旦沉淪其中,她的一生……但是為了表示她的膽子、她的前衛,她拿起放在桌上的藥丸,雖然眾目睽睽,但她決定豁出去了。

    一顆心七上八下,她不能在這時退縮,她不能成為大家的笑柄,她不能去考慮後果……

    突然的,舞廳的燈光全亮了——

    「警察突擊巡查!」有人大聲的說。

    小麗看看眾人。「我們快逃,我知道有個後門可以溜,踫上警察,少不了一頓的臭罵和麻煩!」

    不只是小麗這夥人,舞廳裡也有不少人在做腳底抹油的動作,一時桌上踫的踫、翻的翻、倒的倒,杯盤狼藉的,魯貝琪由於那些迷幻藥就放在她的面前,她不能不跑,否則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的士高的後門其實只是一道防火梯,在一大堆人你推我擠的情形下,只能用險象環生來形容,而她走得匆促,忘了放在桌上的皮夾,但這時也不可能再回去拿了,先走為妙,她顧不了那麼多。

    人推人、人擠人,這情形就好比戰爭時在逃難的情景,但他們只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甚至是墮落、頹廢的一代。

    在混亂中,不知道是誰撞了魯貝琪一下,她只知道自己的腳踏了個空,而她整個人快速朝前滾然後重重的墜落……

    她的頭——

    不知道是誰扶起了她,不知道是誰拖著她走了幾步,但沒走多遠,她就被放開了,而她的頭……

    那種撕裂般的痛苦令她忍不住的放聲大叫,最後她無意識的倒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不知道自己將面臨什麼?但她很高興自己沒有意識,可以暫時忘記疼痛、暫時的得到安寧……

    ※※※

    陶子傑按了遙控鎖,確定他的愛車安全了之後,他緩緩的朝電梯走;在等電梯時,看了下表,雖然已是凌晨,但他還有精力,一會兒洗個澡、來杯香濃的咖啡之後,他可以放上古典的CD,再處理些公事。

    三十一歲的陶子傑是典型的鑽石王老五,有自己的事業,開了一家不算多大但也絕不是小的經理人公司,專門代理一些模特兒和演藝人員的表演合約,他並不需要出面和人稱兄道弟,只要坐鎮公司,交代一些大事、大原則,他就可以輕輕鬆鬆的賺到鈔票。

    令陶子傑不喜歡出去「?頭露面」的一個重大原因,是因為他的長相……

    他太帥了。

    他太俊了。

    他太有型了。

    陶子傑一站出去,可以讓那些大明星、什麼四大天王,那些專業的男模特兒相形失色,面對外界一再的邀約,優厚、誘人的條件,使他乾脆隱身幕後,不只自己少了困擾,也免得別人浪費唇舌。

    他更被很多女人追怕了,他喜歡自由、喜歡無拘無束,他不願給自己找枷鎖,在現今的社會裡,美滿婚姻是神話,怨偶倒是滿街跑。

    回到家裡,他才發現到自己的咖啡己經泡完了,幸好現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到處林立;沒有咖啡,他根本做不了事。放下公文包,抓了家裡的鑰匙,即使有些懶洋洋,他還是再出了一趟門。

    剛走出大廈的管理處沒幾步,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巷子口邊的一個嬌小軀體,那人身上的白色T恤很醒目,由於是一頭的長髮,所以他判斷是個女孩,再冷漠的人也無法視而不見地走過去。

    陶子傑走向那動也不動的女孩,他希望她還有一口氣在,希望她不是已經蒙主寵召,死在這冷清的巷子裡。

    「喂……」他先叫了一聲。一靠近,就聞到由這女孩身上傳來的酒味和煙味。

    女孩動了一下,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沒死……」他幽默的對自己說,對女孩身上的煙味和酒味則一副不敢恭維的樣子,瞧她的衣著、球鞋,應該是一個年輕的女孩,但由於臉上有些污泥和糾結的頭髮,所以看不出長相。

    「我……」

    「?是醉了還是不舒服?」

    「我……」她似乎無法說出完整一句話,只是痛苦難當的看著他。

    「?光我啊我的,這樣我沒有辦法幫?。」陶子傑捺著性子問道。

    「我好痛……」她掙扎的說出了口。「我好痛……」

    「?哪裡痛?」

    「我的頭……」她的手艱難地伸向了她後腦,摸了一下。「我的頭好痛……」

    「?八成酒喝多了!」

    「我痛……」她流出了眼淚,聲音哽咽。「我的頭好痛,我好像摔了……一跤,我什麼……」

    「?叫什麼名字?」陶子傑快刀斬亂麻的問,只要問出她的名字,問到她家電話,他可以替她打一通電話,請她的家人來接她,反正只是舉手之勞,日行一善嘛,這一點他做得到。

    「我……」她的腦中是一片空白,不想還好,一想就痛得更加厲害。

    「別說?忘記了!」

    「我……忘記了。」她又哭了。

    「天——」陶子傑暗暗的咒罵了一聲,他就知道這年頭閑事不能管太多,這個女孩八成是離家出走的不良少女,她不像是弱智的。

    「我真的……想不起來……」她無辜地看著他,淚眼汪汪的。「我……請你幫我……我的頭……我不是故意要忘記的,我只是……」她扶著頭,很努力的要想,但是愈想,她就愈呻吟得厲害。

    她的反應令陶子傑有些慚愧,不管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似乎真的很痛苦,備受折磨的表情,而他還一副審問的樣子。

    「那?家的電話呢?」他溫柔了些,抱著一絲希望的問。

    「我……不記得,電話——」

    「那?住在哪裡?」他有些沮喪的問,明知道不可能會有令他意外的答案。

    「我——」

    「不知道!」他替她答了。

    「我什麼都記不得……」她有些憤怒的對自己說︰「我竟然——」

    「?是說……」他傾下身去扶起了她,不可思議的。「?失去了記憶?!」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淚如雨下。

    陶子傑不知道自己是該一走了之,還是繼續扶著她,情況已出乎他能控制、掌握的範圍,這會兒懷中這個燙手山芋,教他不知該怎麼處理,他絕對做不出掉頭就走的行為。

    「我很抱歉……」她眨著淚眼的看他。

    今天就算陶子傑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他也狠不下心丟下她不管,既然踫上了,他也只有好人做到底。看著她髒兮兮的一身,他頹然的一嘆,作出了決定,誰教他是個有良知、有愛心的人。

    「?信得過我嗎?」他問著她。

    「我……」她望著他。

    「我不是壞人!」他沒好氣的說。

    「我知道……」

    「那——」

    「我沒得選擇……」她委屈兮兮的說︰「我需要你幫我……」

    「真是無奈……」他嘲諷的一笑。「好像?弄成這樣是我的錯似的!」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疲倦、無力、硬撐的看著他,好像她自己和她的一生都交到了他的手裡似的,現在她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她必須信任他,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必須信任他。

    「我可以送?去警察局……」他試探道。

    「不!」她立即強烈的反對,不知道自己怕什麼?她就是不想去那個地方。「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到……不要送我到警察局去!」

    「那?願意先跟我回家嗎?」

    她點點頭,肯定的。

    這下是陶子傑沒得選擇了,既然他不能丟下她,又不能把她送去警察局,更問不出什麼,他只好暫時的「收留」她,就當收留什麼流浪的狗、貓啊的;問題是……她不是狗,不是貓,她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啊!

    麻煩……他確信他給自己找了麻煩。

    ※※※

    那女孩很肯定不需要他的幫忙就能自己洗澡,所以拿了套乾淨的舊睡衣和新毛巾給她之後,他就悠哉的泡上了兩杯牛奶,既然咖啡沒有買成,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女孩喝牛奶倒很合適。

    陶子傑一直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走,如果她真的失去了記憶,他該怎麼辦?或許今晚可以收留她一夜,但是明天呢?

    他沒有照顧人的時間和經驗,由於他是獨生子,所以小時候是父母在照顧他;稍稍長大,他就自己獨立、自主了。現在搞來一個小女孩,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他希望她的「失憶癥」是暫時的。

    浴室門打開,走出了一個完全截然不同的女孩,這個女孩有一張清新、嬌麗、純真的臉龐,五官分明,漂亮、可人得很,洗去了臉上的污泥,梳開了糾結的長髮,她可以用「漂亮寶貝」來形容。

    睡衣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有些滑稽,更顯出了她的嬌小;微紅的臉頰,輕皺的眉頭,使她有種脆弱、楚楚可憐的感覺。

    「?的頭……」他指了指她的頭髮,喉頭一緊,

    「還是痛。」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她看來清醒、穩定多了。

    「我是說要不要擦乾頭髮。」他當然知道她的頭還是痛。「一會兒談過之後,我會帶?去看醫生。」

    「談………」她一臉彷徨的表情。

    「要不要喝杯牛奶?」

    她搖搖頭,憂心忡忡。

    「喝杯熱牛奶,?應該會舒服一些的!」他勸著她。

    「我對牛奶沒有好感。」

    「?記起來了?!」他喜出望外的問,差點打翻了放在桌上的那兩杯牛奶。

    「沒有……」她無奈的輕語。「我沒有記起什麼,但人總有本能,本能的反應,本能的好惡,本能的直覺,本能的——」

    「好吧!」他打斷她。「?都是本能的伶牙俐齒!」

    「我找過了!」她突然的說。

    「找過什麼?」

    「我翻過牛仔褲的所有口袋………」她一副她已盡了力的表情。「裡面沒有錢、沒有證件,什麼都沒有……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什麼都找不到,好像我是突然從哪裡出來的。」

    陶子傑聳聳肩。他能說什麼?!

    「我到底是誰?」她問著他。「我唯一的記憶好像是摔了一跤……有好多的人……好多人在跑,然後……我什麼都不記得,我為什麼會倒在巷子裡?為什麼會身無分文?為什麼?」

    「我知道的並不比?多。」他不忍加重她的心理負擔,只好「溫柔」的看著她。

    「但是你幫我……」

    「惻隱之心嘛!」

    「我想我還是得謝謝你,我可能踫到………」她給他一個虛弱的笑。她可能踫到的事多了,但她畢竟很幸運,她踫到一個好人。

    「?沒有!」至少她現在沒有事了,他不希望她去猜測那未知的可能,再胡亂自己嚇自己。「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陶子傑。」

    「我……」她想介紹自己,但是……

「在?想清楚自己是誰之前,我想我們得給?取個名字……」他若有所思的看她。「?的「本能」應該比我厲害些,所以何不?自己來取一個名字,反正只是稱呼而已。」

「我……」她擠出一個笑容。她真希望自己能記得住自己的名字,她真希望她能弄清楚自己是誰,她應該有個家,會有替她操心的人,她……她有滿腹疑問,但全都得不到解答。

「不如叫?……」她的頭已經夠痛了,他實在不該再增加她的困擾。「安琪。」

「安琪……」

「?不覺得自己是從天而降的「天使」?!而安琪是天使的意思,所以……」他攤攤手,天使的英文翻中文便是安琪,不然他也想不出什麼名字。

「天使……」她又露出一個荒謬、落寞的笑容。「說不定是從天而降的撒旦。」

「天使也好,撒旦也罷,可不可以叫?安琪?」為人家取名字,總得要人家同意、點頭。

「我沒得選擇。」

「?已經說過一次了。」

劇烈的頭痛提醒了她,或許是該到醫院的時候了,她不在乎自己原是一個怎樣的人,但她要知道自己的一切,醫生可能幫得上忙,她不要做一個一無所知的人。

「可不可以借我一套能出門的衣服?」強忍著那股劇痛,她禮貌的問。

看她的表情,他也猜出一二,她不像是個會做戲、作假的人,她的痛苦也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他似乎推卸不了這個責任。

「我先帶?去我公司拿幾套衣服。」

「你的公司……」她在揣測他的職業,看他儀表出眾,應該是位成功人士。

「你會有機會瞭解我的。」他微笑的說,接受了這突如其來的事實,拿了車鑰匙。「不過現在不是時候,眼前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安琪,我們先弄清楚?的頭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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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8 09:33:0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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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幫安琪做了不少檢查,也照了X光,除了後腦的腫脹,一時之間看不出還有什麼毛病;至於她的「失憶癥」,醫生只能推斷是暫時的,較樂觀一點的看法是,她可能隨著腫脹漸消而恢復記憶。

    走出急診室時,天色己經微亮,折騰了一夜,兩人都顯得有些疲憊不堪,醫生只給安琪開了些藥,並沒有留她住院。

    走在行人道的紅磚上,安琪顯得有些茫然,不知何去何從。

    「現在……」她不敢看,他眼楮看著地上。

    「如果?願意,我們可以登個尋人啟事,或是透過電台廣播……」他一副不是很帶勁的表情,。

    「除了這個呢?」她側頭看他。

    「?可以……暫時在我那住下來,直到……?恢復記憶………」他終於說。

    「我可以……」她的眼中有喜悅。

    「?可以。」

    「真的?!」

    「我家就只有我一個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如果?信任我,如果?覺得和一個大男人單獨住在一個屋簷下並無不妥的話,那我歡迎?住下來。」既然都做出這種提議了,他只好擺出一臉熱誠。

    「不會給你帶來困擾嗎?」

    「什麼困擾?」

    「你……」即使她得了暫時的失憶癥,她的眼楮也沒有毛病,這個陶子傑是那種萬中選一,男人中的男人般的架勢,如果他沒有女朋友或是女人的話,那她就一輩子都恢復不了記憶。

    「?是說女朋友?」他心知肚明的瞅她。

    「一定有個會吃醋的人。」

    陶子傑不知道薛靖雯算不算是他的女朋友,她是他經理人公司裡的模特兒,也是時裝界的首席模特兒,由於他們一起出席一些公、私場合,很多人就把他們兩個連在一塊,但事實……

    他喜歡薛靖雯,喜歡她的成熟、世故、冷靜,但談到愛或是未來………目前還沒有走到這一步,以後就不知道了,只是很多人喜歡叫她老闆娘。

    「這個問題我來擔心,?只管住下來,怎麼樣?!」他有些大男人的語氣。

    「但我不知道………」她有些無奈。「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恢復記憶……」

    「?愛住多久就住多久。」他承諾她。

    「但是……」她仍舉棋不定。

    「但是什麼?」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有這麼多的顧慮和煩惱。

    「我又沒有工作,開銷……」

    「我負責!」

    她看他的眼楮可不是感激,反而有一種不安、隱約的怒氣在。

    「養一個女孩對我來說還不成問題。」他用輕鬆口吻,意思是要她放心,但是他一番好意卻引來反效果,只見她馬上變了臉。

    「我有手、有腳,我不需要人家「養」。」她馬上怒不可遏的為自己辯道。

    「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憐憫、是施捨,不過我不是一條狗,我也不是一隻貓,更不是沒人要的人,我只是失去了記憶。但是不管怎樣,我都不需要你大發慈悲的來「養」我!」她愈走愈快。

    「喂——」他跟上她。

    「我餓不死的!」

    「?這個——」他火大的拉住她,用力扳過她的肩,逼她正視他。「?這個……」

    「不知感激的人?!」

    「?說對了!」他冷冷的附和她。

    「那就放開我!」她掙扎著。

    「?………」他滿臉怒容,火爆的指責她。「我不知道?這麼小心眼,這麼會扭曲別人的好意,我一句玩笑話,?竟當什麼了不起的事在想,如果我說只是多加一副碗、筷,?會不會好過一些?」

    「會!」她賭氣的和他對上了。

    「?——」

    「不可理喻?!」

    「?倒有自知之明!」

    淚即刻在她的眼中打轉,今天這樣的結果不是她樂意的,不是她想要的,說不定她有一個溫暖的家,說不定她身邊有好多愛她、疼她的人,但是這會兒……她卻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除了這個陶子傑!

    陶子傑馬上被她打敗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被一個女孩子給激得失去耐性,甚至和她「針鋒相對」,互不相讓。以她現在的情況,她的種種反應是可以預料的,他該有耐心一些的。

    不過至少他現在知道了一件事……

    安琪是一個率性、有脾氣、有個性、很主觀的女孩,她絕不是小媳婦型的可憐蟲。

    「我想……」他擺出了低姿態。「我想我需要一個可以幫我掃屋子內外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來。」她低語。

    「那每天弄一頓晚飯?」

    「我……」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那……」他一個嘲弄的輕嘆。「?總會看家吧?!安琪,如果幸運的話,?很快就可以恢復記憶,所以不要當自己會欠我多少,我不會要?還什麼的!」

    她止住了淚水,一時無言以對,她的確太小題大做了一些,她在無理取鬧。

    「如果哪天恢復了記憶,如果?真的想「還」我,那時我們再坐下來好好的談,?覺得怎樣?現在就讓我照顧?,反正這是我能力範圍做得到的。」他和顏悅色地哄她,好像在求她似的。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樣?!」她順水推舟,不再堅持,他已經給足了她面子。

    陶子傑看看表,其實不用看表,他也知道現在該是填飽肚子的時候。

    「中式還是西式的?」他問她。

    「什麼中式、西式?」她被問得一頭霧水。

    「要吃白粥、炒飯,還是三文治、鮮奶?」

    「白粥、炒飯。」

    他讚許的點點頭。「安琪,我想我們合得來,?不需要為了今天或今天以後的每一天操心,不會有事,我向?保證,不會有事!」

    安琪咬咬唇,儘管後腦還是令她疼痛不已,但是她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她相信他………

    ※※※

    穿著由廠商提供拍照的衣服,薛靖雯怒氣沖沖的衝進陶子傑的辦公室裡,她氣得連門都忘了敲,在她那張精工雕琢出來的臉龐上,只透露出了她氣得可以殺人的訊息,她真的快氣瘋了。

    「怎麼回事?」放下一份正在研究的檔案,陶子傑關心的問。

    「不是那個彼得走,就是我賠你鉅額的違約金,我要和你解除合約。」薛靖雯明快的說,她一向做事明快、果斷、不拖泥帶水。

    「靖雯,?不是個會耍大牌的人。」他平靜的安撫她。

    「我不是!」

    「那?——」

    薛靖雯是那種冷冷的、高傲的、眼楮長在頭頂上的女人,但她有這樣的本錢。條件好、漂亮、學歷又好,家庭背景好的女人總是我行我素些,她們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倒要人來遷就她們。對她們而言,每一件事似乎很容易,所以自大、自負不算什麼,在模特兒界,薛靖雯可是第一把交椅,但她還不算難纏,她還講理。

    這就是陶子傑訝異的原因,他不知道什麼事可以令她這樣生氣,氣得使她失去理智、氣到她的眼中除了怒火,什麼都沒有。他起身,如果不安撫好她,那工作上的進度便會被擱置。

    「我受不了了!」

    「彼德做了什麼?」

    「他——」薛靖雯即使在盛怒之下,依舊漂亮、艷麗得令人目不轉楮,生氣時尤其美得不可一世。「他是個下流、俗不可耐的男人。」

    陶子傑沒有置評,只是用眼神鼓勵她往下說。

    「開始時只是用說話吃吃我的豆腐,有他自以為是的黃色低級幽默,我不想和他計較,表現得好像不和他一般見識,但是當他連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對我毛手毛腳時,我就不能等閑視之。」

    「?是說「性騷擾」?!」他替她下結論,陶子傑一臉的正經八百。

    「比「性騷擾」還嚴重,他令我有一種強烈的厭惡感,一想到和他一起工作,就感到噁心,我不需要這麼委屈,我不是靠這個過活,不當模特兒,我日子照樣過得輕鬆愉快!」薛靖雯說得很明白,她不是在逼人走路,她只是在爭自己的權益。

    「靖雯,事情我是一定會處理,不過很多事往往一體兩面,至少要給彼德一個申辯的機會,如果他真的這麼惡劣,我絕不會留他!」

    薛靖雯看著陶子傑,雖然她不接受這種答覆,但他是一個公平的人,所以她沉默著。

    「這陣子?就和艾倫合作,如果彼德真的如?所說,我會再請一名攝影師。」

    「換換中國人好嗎?」,也許是巧合,陶子傑公司的攝影師大多是老外。

    「我會考慮!」

    陶子傑不祟洋,也不媚外,但是很多人如此,為了經營公司,他不得不出奇招,以很多外籍的菁英作號召,來打知名度,就是有一大堆人覺得「外來的和尚會唸經」、「外國的月亮特別圓」;慢慢的,他要淘汰掉這些人,用回自己種族的人。

    這會兒薛靖雯舒服多了,作幾個深呼吸之後,便回復平時的冷靜自若。

    「靖雯,和?有相同觀感的多不多?」

    「多!」

    「但是……」

    「但是沒有人來申訴?!」薛靖雯展現一個有距離的笑。「不是每個人都不需這份工作,有些人要名,有些人要利,而你的經理人公司又正派、可靠,她們不想走,而且她們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她們,會不會弄到灰頭土臉,所以她們以和為貴,忍氣吞聲。」

    「我不知道……」陶子傑有些歉意的表情,不知道他的公司有這種事情。

    「不是你的錯,很多女人已經習慣了「逆來順受」!」她以嘲諷的口吻道。

    「靖雯,這話真「酸」!」

    「誰教我們是女人。」

    「男女已經平等了!」

    「平等?!」她誇大的表情,「騙騙那些女權至上的女人,有本事就讓男人在家生孩子、帶小孩、做家事,那時再來談真正的平等吧!現在………不必了!」

    「靖雯……」陶子傑哭笑不得。

    「我知道自己沒有說錯!」

    「?知不知道?最吸引人的特色是什麼?」他帶著笑意的看著她。

    「美貌?!」她挖苦他也嘲諷自己地問。

    「坦白、直言。」

    「這很容易得罪人的。」

    「但是?並不在乎。」

    「我是不在乎!」

    「所以這就成了?最吸引人的地方,?不按一般的常理出牌,?敢和權威、和男人的尊嚴挑戰,好像什麼都不怕、都不在乎,所以?贏了,?始終是站在勝利的一邊。」他分析。

    薛靖雯笑笑,陶子傑真是瞭解她,除了陶子傑,還有一個男人曾經也瞭解過她,比陶子傑還要清楚她的每一個思維,但是……

    曾經。

    那是「曾經」的事呀!

    「我會要愛娜通知艾倫,這組照片不能拖,廠商要交給百貨公司了。」有特別交情的,陶子傑也會接一些目錄硬照的拍攝工作,給公司旗下的模特兒賺賺外快,同時這也是打打名氣的方法。

    「可以,我已經沒有那麼氣了,真不懂男人為什麼不接受很明白、很清楚的拒絕!」她自語。

    「?太美了!」

    「美麗不是錯誤,美麗更不是男人下流、不擇手段的借口!」她據理力爭。

    「我說不過?。」

    「而且公司上下不是傳著我是你「女朋友」的風聲嗎?他就算要吃窩邊草,也要看看你是公司的老闆,他未免太不上道了!」不說到彼德就沒事,一提到那只外國豬,她就溫柔不起來。

    「?是嗎?」他充滿笑意的問。

    「是什麼?」

    「我的「女朋友」?!。」

    「你說呢?」她嬌媚的一笑,把問題丟還給他,表情是隨意、不在乎、無所謂。

    「靖雯,如果……」陶子傑想到了安琪。「如果我家裡住了另一個女孩。?會不會……」

    「你不是獨居嗎?」

    「如果有一個女孩和我同住……」

    「我會怎樣?!我能怎樣?!」薛靖雯一臉好笑、漫不經心的表情。「吃醋、大發雷霆、去找那個女孩?陶子傑,我不是那種女人。我們還沒有那種交情,傳聞是傳聞,傳聞不等於事實。」

    「所以我們是朋友,不是「愛人」?!」陶子傑瀟灑一笑,當他露出不自覺的放鬆時,是最吸引人的時候,現在的男人都有滿肩的重擔。

    「現在是朋友,以後……」她成熟的眨眨眼。「誰知道?!陶子傑,你是一個出色的男人,哪天說不定我會再心動啊!」

    「?曾經對別的男人動過心?我還以為?不食人間煙火……」他幽默的說。

    「我也是人,不是嗎?」她胸口的那道傷痕已經結疤,只是偶爾想起,依舊會令她疼得皺眉。

    「那個男人——」

    「工作!」她馬上岔開話題,又恢復到平日的那個薛靖雯,有些冷、有些傲、有些難以親近。「工作比聊天重要,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會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

    看著她走出他的辦公室,陶子傑深思著,原來有這麼一個男人,他就想薛靖雯的感情世界不可能一片空白,這麼美、這麼有個性的女人;而那個男人……那會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

    魯智深和於璧茹本來以為貝琪只是嘔嘔氣,隔天就會回家。但是當他們第二天等不到貝琪,而打遍了所有親朋好友及貝琪同學的電話又找不到貝琪時,他們開始緊張,開始知道要害怕。

    「怎麼辦……」於璧茹念來念去就是這一句話,她已經亂了所有的方寸。

    「現在說怎麼辦已經太遲了!」魯智深不是火上加油,他是無奈。

    「你——」於璧茹正要破口大罵。

    「不要再把精神和心力浪費在吵架和猜忌上,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回女兒。璧茹,為了貝琪,我們要維持暫時的和平。」

    於璧茹沉住氣,她知道魯智深說的沒有錯,現在就算她吵翻天,就算她吵贏了,貝琪也不會突然的出現。貝琪的心一定被他們傷透了,否則她不會一點消息、一通電話都沒有。

    「要不要報警?」魯智深徵求她的意見。

    「你是說貝琪可能被綁票?」於璧茹嚇白了臉。有這種可能嗎?

    「我沒有說,只是希望警察能幫忙找人。」

    「貝琪………」於璧茹承受不了這種無形壓力,她快崩潰。

    「或許我們再等一等?」魯智深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貝琪不是小孩子,她又那麼聰明、機伶,我想她只是和我們賭氣,故意要我們擔心。等她回來,我要好好訓她一頓………」

    「我只要她回來!我只要她回來………」於璧茹痛徹心肺的叫。

    「會的!會的……」魯智深凝重的一嘆。

    ※※※

    對於一個不像是會做家事女孩,能弄出三菜一湯,著實很不容易。

    拿了陶子傑給她的家用,她閑著無聊的到市場去逛,一方面是市場就在附近,另一方面是她想表現她的「存在價值」;既然他可以「養」她,她就要他的慈悲、善良花得有價值。

    買完菜回家,她開始打掃、整理他的屋子,雖然不是很髒,但是一個人打掃七、八百攭i孔右補磺喝說牧耍 鄣迷諫撤鹹閃肆礁魴 保  疾歡 br />
    他的房間不像是狗窩,反而乾淨、整齊,她忍不住地打開他的衣櫃,發現他是個衣著品味出眾的男人,他的書也表現出了的格調,安琪很高興自己踫到了一個好男人,否則她的下場………

    她努力的想、使勁的想,但她就是想不出一點有關自己的事,醫生要她別急,要她順其自然,但是她能賴他多久?

    如果她賴一輩子無法恢復記憶呢?

    他能給她一輩子嗎?

    怕自己手藝不精,她四點鐘就進廚房;到了七點半,三菜一湯完成了,成績令她還算滿意,至少這些菜看起來不可怕,她希望給陶子傑一個驚喜。

    陶子傑的確是驚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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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要安琪做這些事,他看出這裡煥然一新,看到桌上的菜,看到她的用心,她在使自己受歡迎,她費心的不使自己成為「廢物」。

    陶子傑往餐桌的椅上一坐,做出期待的表情,他不能傷這個女孩的心,雖然他不是很餓。

    「看起來好棒!」他讚美道。

    「希望吃起來也一樣。」她有些忐忑,不知道口味如何,她沒有試。

    「我先嘗嘗青椒牛肉…………」他舉起筷子,夾了一些牛肉送進嘴巴。他知道她的廚藝不可能多好,現在的年輕女孩,沒有哪一個真的進過廚房,拿過鍋鏟,更別提這個看似大小姐的安琪,但是他怎樣都沒料到嘴裡的牛肉是這麼的老,味道是這麼的………

    「怎麼樣?」她興奮的問。

    「好……」他嚥下去。「好吃……我喝口湯……」

    「市場的老闆娘告訴我說粟米湯很簡單弄,又好吃!」她看著他的表情。

    粟米湯淡而無味,但是配上那牛肉,倒是可以漱漱口,否則他會死。如果做菜的口味代表一個人的個性,那安琪絕對是個個性兩極化的人。

    「再嘗嘗西紅柿炒蛋!」她建議。

    「我……」他沒有勇氣再試。

    「我放了好多的西紅柿,可以養顏美容。」

    他不能辜負她的誠意,他不能傷那顆還算脆弱的心。那太殘忍了。所以他又再次舉筷,心想總會有一樣成功的吧?!但當西紅柿溶在他口中時,他發現自己的牙齒發酸,難不成她放了半瓶醋?!

    「如何?!」

    「有些……酸。」他好不容易才把話給說出來,相信會有好一陣子,他看到西紅柿炒蛋就會退避三舍。

    「那你吃吃炒白菜,我加了小蝦米。」她自己沒動筷子,反倒一直鼓勵他吃。

    「安琪………」

    「白菜去火,市場裡一個和我一起在買菜的太太告訴我的!」

    「?真的不必………」他指著桌上的菜,對她烹飪功夫不敢領教,但是他不能明說。「安琪,我並不需要傭人或是煮飯的阿婆,雖然我說過這樣的提議,但是我是開玩笑的!」

    「我煮的菜……」安琪不傻,他的表情已經告訴她一、二,如果她是個好廚師,他早就食指大動,吃得盤底翻天;但他沒有,他很委婉、很技巧的告訴她不要再做菜,事實已經很明顯。

    「不是菜,是——」

    安琪拿起筷子,她要嘗嘗有多糟、有多失敗,有些事不是生來就具備的本能嗎?像女人會生孩子、會做菜、會理家、會做好女孩會做的家事。

    「不要!」他阻止她夾菜。

    「我要知道!」她一副備受傷害的表情。

    「我請?去外面吃。」

    「我要吃我自己煮的菜!」

    「好吧!?是一個很差的廚師,這樣?高興了嗎?」他乾脆的說︰「但這不是?的錯,這年頭肯走進廚房的女性是異類,快絕種了,所以?很了不起,?知道嗎?安琪,?了不起!」

    陶子傑的這番話令泫然欲哭的她,破涕為笑,他說的是事實啊!

    「但是這些菜………」煩惱的看著桌面,不知道要怎麼處理。

    「倒掉!」

    「可惜……」

    「如果吃壞腸胃,還得花上一筆醫藥費,那才叫可惜!」他深怕她改變心意。「我不是一個浪費的人,但是該處理掉的東西,就不要三心兩意。」

    「希望我早點恢復記憶,也希望我不要有一天成為「該處理的東西」。」她幽幽的道。

    「安琪——」他氣結。

    「真要出去吃?!」

    「我肯定。」

    「那我去換衣服。」她看了這些可憐的菜一眼。

    陶子傑看她那捨不得又飽含無限歉意的目光,他真是又好笑、又好氣;有安琪的日子,相信是不會寂寞的,她如果不再嘗試做菜之後,她又會想出什麼新點子?他甚至好奇的期待著。

    ※※※

    四歲大的曹敬在浴盆裡玩得不亦樂乎,很多小孩不喜歡洗澡,但這個小傢伙例外;而幫他洗澡的關莉緹,每次都得弄得一身濕才能完成工作,小傢伙以弄濕阿姨為樂,屢試不爽。

    關莉緹是在一家快餐店裡認識曹敬,他和爸爸走失了,在快餐店哭鬧個不停,而當時在場的她,有一種母性的本能,她衝上前去將他抱在懷裡,安慰著他、哄著他,一直到曹學城出現,而她就這麼認識了這對父子。

    是緣吧……

    她和曹敬投緣,即使父親出現了,這小傢伙還是抱著她不放,當她是天使般,非她一直抱著他不可,即使曹學城威脅利誘,仍舊不能打動兒子的心。

    她待了下來,這一待……

    關莉緹不只愛上了曹敬這個小傢伙,也愛上了曹學城,這個離了婚的男人。

    很少男人會對自己前妻還充滿懷念,還心存厚道,但他就是這種人,他一直以為是自己不夠好,他的妻子才會下堂求去。

    但是在關莉緹的眼中,曹學城是一個忠厚、實在、耿直,沒有什麼缺點的男人。他也許不懂浪漫、沒有情調,但他絕對是一個女人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關莉緹卻無法改變這一點。

    他的前妻給他的傷害太大,他把責任全攬到自己的身上,他不願再「害」別的女人。

    所以曹學城不懂關莉緹的心…………

    一直不懂。

    儘管關莉緹一直在曹家出現、走動,儘管她像個母親般的疼痛、照顧曹敬,他還是只覺得她喜歡他兒子而已,完全沒去想到她的心、她的情感。

    在曹學城的眼中,關莉緹是個漂亮、大方、溫柔的女孩,正因為她有很多優點、很多迷人的特質,所以他直覺的認為她一定有很多的追求者,即使他想給他兒子找個媽,他也不敢想這麼好的女人。

    所以………

    曹學城和關莉緹之間是不冷不熱,不好也不壞,像朋友般,甚至連朋友……

    將曹敬抱回房裡,曹學城已經等在那,他們總是一起幫曹敬擦爽身粉、穿衣服,一起說床邊故事、哄他睡覺,像一般的家庭一樣,但是………

    他們不是一家人。

    關莉緹曾想結束這種「酷刑」,結束這種對自己心靈上的「折磨」,但她做不到,一天沒見到曹敬或曹學城,她就渾身不對勁。她的心早已有所屬,但是在公司裡,她還是被傳和老闆有曖昧關係,人………

    難做。

    她一個人在香港,除了薛靖雯這個有點遠親關係的表姊,實在沒什麼朋友,所以她的心才會全放在曹家這一對父子的身上。

    問題是她無私的付出能得到曹學城的注意和珍惜嗎?

    她必須等多久?

    「明天我要加班。」時間一久,曹學城不再心存不好意思或是歉意,他覺得好像理所當然,好像她應該的,她該做的。

    「那我去接敬敬。」

    「阿姨,我們去「麥當勞」。」曹敬興奮的拍手,似乎阿姨去接他,比自己的爸爸去接好。

    「不可以讓阿姨花錢!」曹學城訓著兒子,一開始他曾要付錢給關莉緹,但她說什麼都不肯收,甚至差點翻臉,他才作罷;而她卻不斷的買一些禮物和玩具給敬敬,教他很為難。

    「阿姨……」曹敬向關莉緹求救,眨著無辜的眼楮,嘟著小嘴。

    「只是吃個漢堡包、薯條,能花什麼錢?」她看了曹學城一眼,懶懶的說。

    「?寵壞他了!」

    「他哪裡壞了?!」

    「這小子…」曹學城只好轉頭瞪自己兒子。

    曹敬聰明的躲到關莉緹懷裡,胖嘟嘟的小手摟著她的脖子不放,身體也往她的身上擠,好像她是他的護身符,他的靠山,有她在,他就可以為所欲為。曹學城看在眼裡,只能搖頭,現在的小孩沒有哪一個不精,小小年紀,都會察言觀色。

    「誰是阿姨的心肝寶貝?」關莉緹故意低著聲音問。

    「我!」曹敬立刻舉起他的小手。

    「明天誰要和阿姨去麥當勞?」

    「我!」小傢伙大叫著、大笑著。「是我!我要和阿姨去!我們去麥當勞。」

    「那你現在要乖乖的睡覺。」關莉緹將小傢伙放在床上,幫他蓋上他的小被子。「哦……阿姨忘了,你還沒有喝牛奶。」

    「我不想……」曹敬一直就不喜歡牛奶。

    「如果你不喝,那明天………」關莉緹一副由他選擇的模樣。「喝牛奶的小孩才會長高、長壯,才能保護阿姨;如果敬敬不喝牛奶,不快點長大阿姨就不能天天帶敬敬出去!」

    「我喝!我喝!」曹敬妥協了,轉頭看他爸爸。「爸爸,你去泡!快點!」

    曹學城笑著看關莉緹。「?對小孩子實在有一套,如果不知道?未婚,我會以為?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以後誰能當到?兒子,真是幸運,我兒子八成燒了三代的好香,才會認識?。」

    關莉緹真想問他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但為了不想傷自己的心,她沒問,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去泡牛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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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8 09:33:32 |只看該作者
愛上貝琪 正文 重遇故人
     鐘岳沒有心理準備會見到薛靖雯,畢竟英國一別,至今已快兩年,當時他們是在很冷靜、沒有爭吵的情況下分手,雖是那樣,但兩人不免會有些悵然和遺憾,地球是圓的沒錯,但是這會兒——

    薛靖雯的意外不亞於鐘岳,快兩年不見,鐘岳還是那樣瀟灑,那麼的落拓,有著藝術家的氣息和狂野、豪放,以前的他不受任何的羈絆,現在好像仍然是,歲月並沒有改變他,他還是那個鐘岳,有她或是沒她,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一認清這點,她馬上板起了臉,他沒有她可以過得很好,她亦是。

    「靖雯,好久不見。」鐘岳的嗓音依舊低沉,依舊性感,依舊令人忍不住的想陶醉在其中。

    「是啊,你好嗎?」她沒有小家子氣的來個相應不理,但是她的語氣冷漠會令人由心裡冷起來,她並沒有「原諒」他。

    「很好,還是模特兒?!」

    「你呢?還在玩相機?」

    「我的興趣,也是我的工作。」他看著她的雙眸,然後突然的想到,「?在這——」

    「你替——」薛靖雯打住,她不相信有這麼巧的事,她居然必須和他共事?!

    「我是陶子傑專門聘請的攝影師,接替一個叫——」

    「彼德的。」她冷冷的替他說完。

    「?是……」

    「我是這家經理人公司的專屬模特兒。」

    鐘岳的呆怔絕不是裝出來的,他真的不知道會在這裡踫到她。

    「很意外?!」她不知道他的呆怔是一種驚喜或是不悅;是希望見到她,還是不希望見到她,她猜不準,她一直就沒有猜準過他的心。

    「地球是圓的。」他冒出一句。

    「地球是圓的,但是很多人並沒有這樣的感覺,有些人……是一輩子都別再見的好!」

    「希望?不是在說我!」鐘岳對薛靖雯不是沒有情,只是……只是他不想下承諾,不想讓自己被女人或是婚姻束縛住,為了不耽誤她,為了不虛耗她的青春,他只好和她「分手」,如今緣分似乎又把他們拉在一塊兒,但靖雯對他……好像不是那麼的充滿「懷念」。

    「我是不是在說你,好像一點都不重要!」她拚命的用最冷漠的態度去對他。

    「靖雯——」

    「公司不只是你這一個攝影師,也不是只有我這一個模特兒,我們不一定會共事,所以你別擔心,我和你的感覺一樣,我並不——」她不要再讓自己受傷,她武裝起自己。

    「靖雯,?和我的感覺一樣?」他突然用一種熾熱的眼神去看她。

    「我——」

    「?知道我的感覺?」他咄咄逼人。

    「你——」

    「?知道的、?清楚的只是?的感覺,對我的……?一點都不清楚,也不知道!」儘管她表現得排斥他,那麼的難以溝通,他還是要明白,清楚的說出他的感覺,他和她的感受不同。

    「我不想知道,也不在乎!」在公司這條窄窄的走廊上,似乎成了一個戰場,有一場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正在開打著。

    「?並不想和我一起工作?」

    「你以為我想?」

    「?並不希望見到我?」

    「你以為我希望?」

    「但我已接下了這份工作,簽了合約。」他背靠著牆,有些無奈的聳聳肩。

    「合約可以解除!」她想也不想的說︰「如果你是個傑出的攝影師,到哪裡都吃得開。」

    「如果我不想解約,我就想待在這家公司呢?」鐘岳向她挑戰,他沒有理由不戰而降。「我會影響?的心情嗎?靖雯,?怕?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嗎?所以?希望我不要待下。」

    「鐘岳,你高估自己了!」如果言語可以置人於死地,她會說出世界上最狠毒的話,她要他死得……

    「那就接受我們在同一間公司裡的事實;有一天,?更會成為我鏡頭下的模特兒。」

    她知道他沒有說錯,即使短時間內可以避免和他同組工作,但是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他們總會踫頭,而她必須在他的面前搔首弄姿,做出各種姿態、各種表情,她受得了嗎?

    「靖雯,?不會「逃」的,是嗎?」他故意激她,先下手為強。

    「我不是膽小鬼!」她眼神兇惡。

    「?以前不是,但現在——」

    「現在更不是!」

    「那麼我們還會再見?!」

    「為什麼不?!地球是圓的,香港這麼小,我們當然會再見面。」她很「鎮定自若」的答。

    「我就欣賞?的坦率、?的無懼。」他朝她走了幾步。「靖雯,我一直沒有問過自己兩年前的決定到底是對或錯,今天再次相遇………或許我會問一問自己,給自己一個答案。」

    「什麼答案重要嗎?」她冷哼。

    「是不是重要,我得等到自己給了自己答案後才知道。靖雯,和?分開後,我真的落寞了好一陣子。」他坦白地說道。

    「你說這話,是要我「同情」你?」她冷嘲熱諷。「還是「原諒」你?」

    「我不需要?同情,至於「原諒」……」他盯著她,犀利無比的眼神。「?覺得我負了??」

    她不語。其實男女分手,怎麼談負不負?大家是心甘情願在一起的,一旦分開,大家也要有勇氣、雅量和風度,沒什麼可怨的。

    「有嗎?」他追問。

    「沒有!」她直視著他,她薛靖雯也不是沒有經過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你沒有負了我。現在是什麼時代了?!負?!只怕負心的女人還多過負心的男人,女人不再是弱者了。」

    「這麼說……」兩年後的薛靖雯比兩年前的她更加的成熟、世故,也多了三分的冷峻。

    「我們應該還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她起了眼。

    「愛人不做了,難道連朋友也不能做?」

    「鐘岳……」她很努力的在表現她的「風度」。「成為「同事」並不是我樂意見到的,但是公歸公,至於私的……不必了,現在的人不需要什麼朋友,也不講什麼朋友的,你要面對事實!」

    對於她的挖苦,他報以一笑。

    「是?這樣,還是香港人都這樣?!」他看著她的眼楮,發現她的眼楮依舊是那麼亮、那麼的媚,他曾親吻這雙眼楮無數遍。

    她連笑數聲,冷冷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何不由你自己去發掘?!」

    「我會的!」

    「那……祝你工作順利。」她言不由衷,只想馬上和陶子傑談談。

    「會的,我更希望的是和?「合作愉快」。」他灑脫笑笑,還是那麼的令人難以抗拒。他一直有這種魅力,現在亦是。

    薛靖雯緩緩的轉身,壓抑下所有的情緒。即使她要尖叫,她不能在他的面前叫;即使她要哭,也不能在他面前哭;即使她要崩潰,更不能在他的面前崩潰!她要忍住,直到自己走出他的視線為止。

    絕不能在他的面前……

    絕不能讓他知道………

    她還在乎他。

    ※※※

    陶子傑不知道又怎麼了,為什麼薛靖雯一副失了心的樣子,原本她已是一個很「冷」的女人,這會兒看起來更像是全身帶刺,根本沒法去踫、去接觸她,尤其是她的表情,阿拉斯加的大風雪都無法和她相提並論。

    一個平日比什麼都鎮定的女人,最近卻連連的失常,或許她該放個假,出去玩玩……但就他所知,她常常到歐洲和夏威夷玩的。

    「靖雯,這次是什麼?」

    薛靖雯抬頭看著陶子傑,直到這會兒,直到鐘岳的出現,她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會對陶子傑有那種情愛的感情產生,原來………

    她在等鐘岳。

    她心裡一直有他!

    「陶子傑,在很多人眼中、在公司裡,我們都被配成了一對,是不是?!」

    「是啊!很多人這麼「傳」著,這令?困擾嗎?所以?現在——」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那你的感覺呢?」

    「我——」

    「你愛我嗎?」

    陶子傑因為驚異而睜大了眼,接著他放鬆自己坐靠在椅背上,這不是他能料到的問話,薛靖雯竟會這麼問?!她是那種對任何傳聞都充耳不聞、不去加以理會的人,這會兒竟問他愛不愛她?!

    「靖雯,這是一個荒謬的問題,我不知道是什麼讓?這麼問的!」

    「你不愛我,對不對?!」她用刺耳的聲音問道。

    他喜歡這個女人,至少她比那些沒有大腦,只會傻笑、只會說些言不及義的話的女人好多了,但是「愛」這玩意兒……他們都不是年輕、衝動的少男、少女了,不是那麼容易說愛就愛。

    說倒是簡單,只要動動嘴巴;但如果真要發自內心………那就不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

    「靖雯,可不可以——」他要先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才能知道該怎麼說。

    「我只是不懂,別人都認為我們兩個很配,我們是「金童加上玉女」,那為什麼我們不來電?」她恨恨的說,氣自己的成分較多。

    「?也不愛我,是不是?!」他淡淡的一笑,知道危機已經解除了大半。

    「但我們應該是相愛的!」她強調著,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我們為什麼不愛彼此呢?你英俊、有格調、事業成功、有品味,現在要找像你這樣的男人已經是很困難的事了。」

    「而?美艷、成熟、果決、有自己的理想、獨立,更是經濟自主,是可以不靠任何人的時代新女性。」他也誇著她道。

    「既然我們都覺得對方這麼出色,好像是上天特別訂造的,為什麼我們不談戀愛?!」

    「我不知道。」他還是笑。

    「這沒道理!」她表情憤怒。

    「靖雯,?的問題到底是什麼?」說了半天,陶子傑還是不知道重點在哪,薛靖雯絕不是那種無聊的女人,吃飽沒事的和他扯著風花雪月、無病呻吟的廢話,她一定有什麼事,令她真正煩心的事。

    「陶子傑,我們讓「傳聞」成真如何?」她正色的建議道,在他的辦公桌前走來走去的,她這會兒像個不知如何解決問題的小學生似的。

    「?真的這麼希望?」

    「我……」她又猶豫了。

    「你希望使傳聞成為事實?」他再問一次。

    她用力地深呼吸。她心裡有把聲音告訴她這是錯的,如果她希望傳聞成真,她也不會等到今天才表態,更不會這樣矛盾,她只是………只是想找個擋箭牌,只是先起一道防護網。

    「靖雯,我真的很希望幫?解決問題,但我要先知道問題是什麼!」他起身,來到她的身邊,把她「請」到沙發上坐下。

    「新來的攝影師!」她終於說,說完之後,她像一個洩氣的皮球。

    「鐘岳?!」

    「難道你還請了其它攝影師?」她沒好氣的問。

    「沒有!」

    「那就是他了!」她一副認命的語氣,表情難測。如果早知道是他,她還可以想想辦法,想想對策,不會一副措手不及、處於挨打地位的慘狀;事到如今,她還能扳回一城嗎?

    「他怎麼了?」陶子傑不懂。這個鐘岳是這兩天才來報到的,難不成他和薛靖雯馬上就有過節?!

    「他………」沉吟了下,她把所有的話吞回肚子裡。「沒什麼!」

    「?認識他?」

    「不——」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她不說,鐘岳可能也會說。「「曾經」認識。」

    對薛靖雯的態度,陶子傑大約猜出一二,但是他不點破,今天薛靖雯和鐘岳都為他工作,他要的是他們的能力,只要他們的情緒不影響公事,他沒理由去過問他們的私事。

    「鐘岳是一個朋友介紹的,聽說他的「鏡頭」會說話,拍出來的東西很「活」,可以賦予作品「生命」,我相信每一位模特兒都會希望和這樣的攝影師工作,而且他的人品很好,絕對正派!」

    「我知道!」她沒精打采的說。

    「那………」他瞄瞄她。

    「我………」薛靖雯現在是進退兩難,她不能自己丟掉這份工作,這樣鐘岳就會知道她怕他、她無法面對他、她心裡依然有他。

    「有問題嗎?」陶子傑實在猜不透女人的心,不知道她對這「舊識」的反應如何。

    「暫時沒有。」她沉沉的說。

    「以後呢?」

    「誰知道?!」她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以後的事……誰會知道!」

    這句話薛靖雯倒是說對了。誰會知道以後的事?包括他自己,他都料不到明天了,更不知安琪什麼時候會恢復記憶;而恢復記憶以後呢?

    難料……

    所有的事都難料啊!

    ※※※

    證實自己沒有做家事的天分後,安琪開始到外面去找工作,她不是一個在家待得住的人,而且陶子傑下班的時間又晚,她對電視的興趣不大,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屋子,那種寂寞………

    由於無法拿出任何的學歷證明,所以她很難找到什麼正式的工作,只好找些比較「活潑」的工作,當有一家卡拉OK錄用了她之後,陶子傑非但沒有高興的表情,眉頭反而全都皺到了一塊兒。

    看著陶子傑的反應,原本找到事做的喜悅被沖淡了些,安琪小心的瞄瞄他。,要不是她的臉皮薄,不好意思再花他的錢,她又何苦這麼急著找事?!

    想到她食、衣、住、行,想到她一些零花全得靠他,她說話就大聲不起來,加上她的記憶力一直沒有恢復的跡象,再這麼拖下去,他豈不是要無條件養她一輩子,而她得當一輩子的寄生蟲?!

    所以即使他沒有一張很贊成的臉,她還是不退縮的決定去上這個班,卡拉OK是目前時髦的行業,又不需要花什麼體力、腦筋。

    「?真的要去上這個班?」他擺出「不怒而威」的表情,定定的看著她。

    她點點頭,眼神清澈的回看著他。

    「?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端飲料、帶客人到貴賓房,如果他們有什麼需要,替他們服務。」她輕聲但是堅定的說,因為那家卡拉OK的主任是這麼告訴她的。

    「這麼單純?!」他不以為然的換了個坐姿。

    「那你以為呢?」她也換了個姿勢。

    「卡拉OK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哪裡不安全?」

    「那裡出入著三教九流的人,有好的、有不好的、有善良的、有邪惡的、有市井小民、也有流氓大哥,什麼人都可能去,?自信?有辦法應付各形各色的人嗎?」他揚揚眉,瞅著她。

    「香港有那麼多家的卡拉OK,裡面請了好多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如果她們都能做得來,為什麼我不能?」安琪是失去了記憶,但是她可沒有失去她的智力,她就不信她應付不了這個工作。

    早知道安琪口齒伶俐,要說服她不易,但她絕不能讓她去卡拉OK上班。

    「?知道嗎?其實?的工作性質有點像下女,只是高級些而已。」

    「我憑勞力賺錢,不丟人!」

    「?會踫到想吃?豆腐,對?不懷好意的人。」他不是嚇她,這是很普通的事。

    「這種人哪裡都踫得到,不是只在卡拉OK裡才。」她頂回去。

    「毒品在卡拉OK裡很多。」

    「只要我不踫——」

    「?工作的時間是晚上到深夜,?如果疲倦,拿什麼提神?如果?四周的人都吸毒,?能「堅持」多久不受誘惑?」

    「我相信自己的定力!」

    「凌晨四點下班,?要怎樣回來?」

    「我………」她想一下。「我可以買輛腳踏車,不過必須先向你借款!」

    陶子傑快要沒有耐性,她難道不知道他是因為關心她、愛護她,才不希望她去做這份工作的嗎?她到底知不知道這個世界、這個社會有多可怕、多黑暗,幸好她踫到的是他,如果她踫到個人口販子,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被逼在公寓接客了。

    「安琪,很多卡拉OK都兼做色情——」

    「這家如果有,我馬上辭掉。」

    「不只是色情,還有很多?現在看不到的危險。」他臉上充滿沮喪又挫敗的表情,但他不能放棄,他一定要她打消念頭,萬一她毀在卡拉OK,那真是枉費他當時留下了她,照顧她的這份心。

    「你舉個例!」

    「例如,如果發生了火災,那一個個的貴賓房……」

    「還有呢?」

    「聽說有些卡拉OK的通風口會放出混了白粉的空氣,讓人忍不住的上癮。」

    「哦……」安琪只是笑笑。「還有沒有?」

    「有卡拉OK的女服務生被裡面的主任強姦,控制自由和行動。」

    「這麼可怕?!」她的語氣明明是諷刺的。「除了這些,還有什麼駭人聽聞的事?」

    「如果?真的想工作,?可以到我的公司去,一樣有薪水,一樣是要?認真的付出,?為什麼不到我的公司上班?」他「質問」她。

    「去做什麼?接線生?」

    「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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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8 09:33:41 |只看該作者
「你的公司現在根本就不需要人,而我又不是當模特兒或走演藝圈的料,你教我到你的公司裡幹嘛?就算是當花瓶,也要是只漂亮一點的花瓶,我自認自己沒有國色天香的外表,我不接受這種施捨!」她倒很有個性。

    「?——」他簡直要咆哮了。

    「如果我去上班,人家難免要聊聊天,問長問短的,你教我怎樣去向大家解釋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要我端著架子,什麼人都不理,只要把你伺候好就行?」她也愈說火氣愈大。

    「安琪,我是為?好,我只是不希望?受到傷而已,?現在——」

    「我現在只是失去記憶,我不是低能兒,我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知道的三歲小孩,我會想、我會保護自己、我會看、我會分辨,你不可能為我安排生活,照顧我一輩子的!」她知道他的好意,但她不需要他過度的限制。

    他沉默,平靜的看著她。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耳聞很多卡拉OK的事,但不管哪個行業裡都有好、有壞、有苦、有樂,我必須去闖闖看,我不是溫室裡的花朵,你希望我一輩子出不了溫室?」她犀利的說。

    他還是無話可說。

    「我沒有身份證,而這家卡拉OK還是願意讓我去工作,給我一個機會。」

    「居心叵測。」他冷冷的說。

    「或許那個主任和你一樣,只是想幫我!」她替那個錄用她的主任抱不平。

    「安琪,?真的要去?」

    「我要去。」

    他不是沒有領教過她的固執、她的堅持,而且她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如果不讓她去闖闖看,她八成永遠都不原諒他。

    「好,我答應?!」他無奈道。

    她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到他身邊,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重重的吻了一下。她完全是出於一種無心的本能,她完全是樂昏了頭。

    但陶子傑的感受完全不同,他整個人有些暈陶陶、有些意外,有種甜蜜的感覺。

    他不是沒有過女人,事實上他交往過的女人不少,尤其他的經理人公司裡,幾乎全是女人,但是他沒有過這一刻的感受。

    「謝謝你!」她笑了眼。

    「只是讓?試試,一發現苗頭不對,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會逃之夭夭!」

    「安琪,我是說真的!」他怒吼。

    「我也是!」她悄皮的朝他眨眨眼。

    ※※※

    敲門聲吵醒了已經漸漸進入夢鄉的關莉緹,她眨著惺忪的雙眼,看了看床頭的鬧鐘,已經凌晨一點了,這會兒會是哪個冒失鬼?披上了睡袍,穿上拖鞋,她由寢室走向了客廳,由大門的眼洞上,她看著來人;她立刻拉開門栓。

    「靖雯?!」她訝異的說,把她表姊拉了進來。今天晚上的薛靖雯可不是平日那個有著絕代風華的模特兒,她穿了條破破舊舊的牛仔褲,一件夾克,頭髮隨意的塞在一頂球帽裡,這時的她只是一個落寞、失意的女人,還帶著酒意。

    「?這裡有沒有酒?」薛靖雯劈頭就問。

    「?——」關莉緹苦笑。「?是怎麼了??需要的不是酒,是解酒的茶。」

    「啤酒也行。」靖雯往沙發一癱,什麼優雅的姿勢都談不上,這會兒她全然的放任自己。

    「沒有!」她怎能讓她再喝。

    「米酒呢??不是常常自己下廚嗎?有些菜要用到米酒,?不會連米酒都沒有吧?!樣品酒呢??的櫃子裡——」薛靖雯一副沒酒會死的樣子。

    「表姊,?………」她搖搖頭。

    「我要酒!」

    關莉緹走向廚房,她知道她表姊沒有醉,她只是需要發洩,她只是需要一個和她說話、陪伴她的人,這是現在很多男人、女人的悲哀,好像不喝酒、不醉,就不敢說出真心話似的。泡了兩杯咖啡,她端到了客廳。

    「莉緹,我要酒!」薛靖雯嚷嚷道︰「我不需要咖啡,我要的是酒!」

    「?真的知道?要的是什麼?」

    「我——」她語塞。

    將一杯咖啡放到了薛靖雯的面前,關莉緹在她的對面坐下,平日的薛靖雯被很多人捧上了天,她高高在上,好像什麼都不缺,其實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是平凡的或是站在頂端的,全都需要「愛」,也都渴望安定。

    她的問題也是所有女人的問題。

    「表姊,什麼事不順心到要藉酒澆愁?」

    「我沒有藉酒澆愁,我有什麼愁?!我只是想醉一下,但偏偏我的酒量太好。」薛靖雯露出充滿悲哀又嘲弄的笑容,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可憐。

    「是誰把?弄成這樣的?」

    「沒有人……」

    「總不會是陶子傑吧?!」

    「他……」薛靖雯啼笑皆非,倏地,眼楮一紅。「他還沒有能力可以傷我,他傷不了我,我只是………覺得好累,我只是覺得生活是那麼的乏味,我……這日子一點意思都沒有!」

    「?忘了?是模特兒??的生活應該是多彩多姿的!」莉緹淡淡的說。

    「那是不知道的人以為的,模特兒和其它女人有什麼不同?!一樣要吃喝拉撒睡。」

    「不是吧?!」莉緹還是淺淺的笑意。

    「?以為模特兒廿四小時都是漂漂亮亮的?在天橋上走來走去、在鏡頭前搖曳生姿??以為我們有吃不完的飯局,有人捧、有人哄、有人在伺候嗎?」薛靖雯側轉過身,不讓她表妹看到她眼中的淚。

    「表姊,?好像真的很傷心……」莉緹關心的看著她表姊。

    「我才沒有!」

    「那就轉過身來,證明?沒有掉眼淚!」關莉緹仍是平緩的口吻。

    「?可惡!」薛靖雯轉過身;她的臉上滿是淚痕。

    「表姊——」

    「我好恨,恨自己沒有用,他都能那麼的灑脫、那麼坦然的面對我,為什麼我還放不開,還要癡傻的以為還會有什麼!」薛靖雯滿臉憤怒的表情。

    「他是誰?」

    「鐘岳。」

    「那個——」

    「對,就是那個和我在英國墜入情網、也在那分手的男人。香港那麼多的工作機會,他居然到陶子傑的經理人公司來當攝影師!居然就這麼的巧,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流著淚,滿心的不平。

    「?還愛他?!」

    「我恨他!」

    「表姊,沒有愛,哪來的恨?!如果?對他已經沒有感覺,那這會兒?會是在被窩裡睡著大覺,甜甜的進入夢鄉;而不是喝了酒,寂寞無處訴的來擾人清夢,流著淚的說?恨他!」關莉緹雖沒有同樣的苦,但她的處境又比她表姊好到哪裡?

    「?還在對那個離了婚,帶了一個四歲兒子的男人下苦功?」薛靖雯問,她不懂為什麼莉緹要這麼傻,明明有很多好男人可以讓她挑。

    「是啊!」關莉緹一口就說,全世界大概只有曹學城一個人不知道。

    「為什麼?」

    「我覺得值得。」

    「哪裡值得?」

    「我喜歡他,我愛敬敬,我覺得他是一個好男人,所以我願意再下苦功,我想有一天他總會正視我的存在,他總會發現他少不了我,我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莉緹並不引以為苦地說。

    「那?真傻,對一個對自己前妻充滿歉意的男人下苦功,如果哪天他的前妻突然回頭,?豈不是只有等死的分?!」薛靖雯不贊成的說。

    「表姊!」

    「?不是說公司裡傳言?和?的老闆有曖昧關係,?為什麼不讓傳言變成事實?小老婆的命有時候比大老婆吃香。而且?老闆有錢,又夠成熟,為什麼?不打蛇隨棍上,什麼都有了?!」薛靖雯火大的道,為所有傻女人出一口心中的怨氣。

    「但是我不愛他!」關莉緹一句話就足以說明一切。

    「愛………」薛靖雯在狂笑。

    「我愛的是曹學城。」

    「愛這個字……」薛靖雯抹去臉上的淚水。「害苦多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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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8 09:34:10 |只看該作者
愛上貝琪 正文 同病相憐
     於璧茹為了「失蹤」的女兒貝琪茶不思、飯不想的,經過了彼此埋怨、爭執、恨意的過程,她和魯智深開始坐下來好好的談、好好的溝通;為了貝琪,為了找回貝琪,他們至少要暫時的捐棄成見。

    「你覺得登報如何?」於璧茹問著她丈夫。

    「好是好,但是事情鬧大——」

    「你怕面子掛不住嗎?你——」她一時又失控的動了氣。

    「和面子無關。」魯智深很理性的解釋。「我是在想………如果貝琪要回來,她自己會主動的回來;如果她不想回來,我們就算登了整版的報紙,又能有多少的效果?她就會回來嗎?」

    「你可以說我病危——」

    「璧茹……」

    「說我因為想她而病了,隨便你怎麼去誇張病情,只要能讓貝琪回來……」說著說著,於璧茹的聲音哽咽了,貝琪是她唯一的寶貝女兒啊!

    「我看請偵探社的人找吧!」這是魯智深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所能想到的下下之策。

    「可靠嗎?」

    「只有死馬當活馬來醫了。」

    本來他們希望貝琪因為提款或是使用信用卡而留下行蹤,他們已經通知銀行及一些貝琪常去消費的店,指望可以因此找到貝琪,但是………

    貝琪好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似的,香港似乎沒有她的蹤影。

    「你想貝琪會不會出國了?」。

    「她的護照在家裡。」

    「會不會……被「賣」了?」於璧茹不想還好,愈想愈是難以釋懷。

    「璧茹,她不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她比誰都機伶,?不要成天自己嚇自己,哪天貝琪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倒已經神經失常!」魯智深安慰著妻子,他一直深信貝琪不會有事。

    「她為什麼連一通電話——」

    「璧茹,貝琪的性子烈,她只是……」魯智深搖頭,是他們慣壞了她。

    「她一定很恨我們,都是你!」

    「我說過幾遍了,我和關莉緹真的沒有什麼,人與人之間難道不能互相關心嗎?已婚的男人就不能去關心未婚的女人嗎?」魯智深實在覺得冤枉。

    「哼!」

    「璧茹,我不否認我們的婚姻有問題,但是不要把責任和過錯推到無辜的人身上,我們應該好好的檢討自己,去找出問題所在,而不是隨便找個代罪的羔羊。」他理智、冷靜的道。

    於璧茹點點頭,一臉的憂愁。

    「那我就和偵探社聯絡了,好像有一家信譽不錯的。」反正朋友介紹,魯智深現在是病急隨便投醫,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會放棄。

    「如果還是不行………」

    「我們上電視找人。」

    「上電視?!」

    「香港有哪個人不看電視的?只要貝琪或是貝琪身邊的人看到電視,那……」魯智深苦笑。「不過這是最後一條路了。」

    「希望不要走上這條路……」於璧茹一嘆。

    「希望貝琪早點回心轉意……」

    ※※※

    夜涼如水,雖說是凌晨四點下班,但真正走出卡拉OK時已經四點半,安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捱下去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腳有沒有休息過,不知道自己進進出出各個貴賓房多少次,不知道自己因為是新手而出了多少麻煩、挨了多少的罵……

    當長針指向十二,而短針停在四的時候,她真的好想跪下來謝天謝地。

    如果不是一股不服輸的念頭在支撐她,她早就溜了。這份工作是她費盡口舌向陶子傑爭取來的,她又表現得那麼的強悍,好像沒有什麼可以難倒她似的,這會兒……這會兒她怎麼好承認自己錯了?

    站在街邊,她突然感到好無助、好沮喪,為什麼她什麼都記不起來?為什麼她一點都記不起以前的事?是她在逃避什麼、不願面對什麼嗎?

    一陣涼風襲來,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這會兒除了出租車,她沒有其它的交通工具可以選,如果要走回去,只怕太陽曬到屁股了,她還走不到家。「家」……那個家是陶子傑的,她只是個過客。

    深呼吸後,她還是決定先走一會兒,她必須好好的思索一下,換工作好呢?還是繼續做這一份令她既沒有成就感又不太能忍受的工作?客人色迷迷的眼光,一些同事之間若有若無的排擠,這個社會真如陶子傑說的,充滿了黑暗和醜陋?!

    走著走著,她突然警覺到有一輛車在她的後方緩慢行駛著,跟著她……

    她沒敢回頭,希望只是她的錯覺。她故意放慢腳步,等著那輛車超過她而去,但是沒有!

    那輛車依舊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如影隨形的跟著她………

    安琪四下的張望,想找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她可以進去求救,她可以進去躲一下,她可以進去打個電話,總之——

    突如其來的,車子停在她的面前,前座的車門打開,陶子傑走了出來。

    突然的放鬆令她差點整個人虛脫,她呆呆傻傻的看著他,想笑也不是,想哭也不是,她只想趴在他的肩上,做什麼都好………

    「?不知道是我?!」陶子傑低沉的問。

    「我——」

    「?以為會是誰?」

    「什麼人都有可能!」她的脾氣回來了,她不再是只受驚的小羊般。「我怎麼知道會是你?你又為什麼要這麼的神秘兮兮?」

    「我只是想給?一個驚喜。」

    「驚喜?!」

    「難道?現在不是又驚又喜?!」

    他不這麼說還好,他這麼一說,她像受了什麼刺激般的衝向了他,在他的胸膛上一陣的亂?、亂打,她好似什麼都不顧,有種豁出去了的狂野勁,她不怕陶子傑翻臉、不怕他把她趕出去。

    「安琪……」別看她小女孩一個,倒是很有力,每一拳、每一掌都不輕。

    「你可惡!」她火爆的說,在他的身上發洩她所有的怒氣和挫折。

    「我只是——」

    「你只是想嚇我,你只是要我放聲尖叫,你只是要看我無助、不知所措的樣子!你這個可惡、沒有同情心、沒有道德感的大壞蛋………」她說完之後,結結實實地踢了他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

    「安琪,夠了!」他痛得眉心糾結,不知道她原來可以這麼的潑辣。

    「不夠,我——」她的喉嚨突然被什麼塞住了似的,接著她開始號啕大哭了起來。

    忘了自己身上的痛,陶子傑本能地摟住了她,讓她趴在他的胸膛上,讓她好好的哭一下,他可以想見她的挫折,她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她對抗的是一個複雜的社會和形形色色的人。

    掏出了口袋裡的手帕,他靜靜的替她拭去了臉上的淚。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哭泣撕扯著他的心,令他疼痛難當,令他不知道怎麼辦!

    「?知道女人什麼時候最醜?」他很正經的問著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引起她的注意。

    「什麼時候?」她抬頭看他。

    「眼楮腫得像核桃的時候。」

    「你是說——」她止住了淚。

    「如果?繼續哭下去……」

    「誰哭了?!」她馬上死不承認。「我……剛才我的眼楮裡跑進了沙子——」

    「好大的一粒沙子!」他糗她。

    「陶子傑,如果你再惹我,我保證我會——」她不知道自己是要打他還是繼續哭個夠,總之如果他再嘲笑她,她一定會反擊,她今天已經受夠了,不需要他再給她一些苦頭吃。

    「我道歉!」他是真心的向她道歉,不是敷衍了事。

    「算了!」她吸了吸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

    「明天——」

    「今天!」她糾正他。「現在是凌晨五點,早就是今天了。」

    「好吧!今天晚上?還要繼續來上班嗎?」

    「我——」

    「安琪,不要逞強,不要和我賭氣,?自己最清楚?做不做得下去,不要委屈自己。七十二行,?只試了一行,還有很多?可以做的,不要洩氣,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適合什麼、能做什麼,總要磨一磨、總要跌個幾次跤。」他摸摸她的頭髮。

    「所以………即使我現在放棄了也不可恥,不丟臉?!你不會笑我?」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問著他,她需要他的鼓勵、他的認同。

    「安琪,?明知我的態度,我為什麼要笑??!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有今天,如果?知道我換了多少工作、我遇過多少的挫折,?就會知道?今天的不如意只是小小的「不順」。」

    「那你………你是特別來等我下班的?」她仰著頭,天真的問他。

    「?說呢?難不成我吃飽沒事的半夜開車兜風?!」

    「早說嘛!」她開懷一笑。

    「一次教訓,一次經驗,我希望?學乖了。」

    「我是學到了什麼。」她知道自己成熟了些,對人生、對這個社會。

    「那就夠了!」牽著她的手,他們一起走向他的車,這種時刻、這種氣氛、這種感受……

    是特別的!

    ※※※

    「手抬高一點!」

    聽到鐘岳用命令的口吻說著,薛靖雯很勉強的照做,雖然她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工作要求,還是他私下要戲弄她,總之他處處挑她的毛病,好像她今天才第一天當模特兒,好像她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新手。

    「下巴……」鐘岳又叫。「注意?的角度,我要拍?的側面!」

    她挪了挪姿勢,微微的抬起下巴,她寧願相信他是求好心切,否則她真的拍不下去。他根本是個主觀、自以為是的暴君。

    「眼神……薛靖雯,我要的是性感又優雅的眼神,由眼神可以看透一個人的內在,不是?現在這種惡狠狠的目光,?到底搞不搞得清楚問題啊?!」鐘岳不太客氣的說︰「我要那種柔、那種媚!」

    她很辛苦的擠出了一絲笑意……

    「放柔些……」

    「鐘岳——」

    「想一些美一點的事!」

    「我——」她已經氣得七竅生煙了,他還在那裡談什麼「美」!

    「薛靖雯……」由於在場還有一些工作人員,好比打燈光、換場景的、化妝師等很多相關的人,所以鐘岳的態度是非常的專業。「?今天到底做好準備了沒?還虧?是一個專業的模特兒!」

    薛靖雯的呼吸變得急促,這根本是人身攻擊,就算今天他是什麼攝影大師,他也沒有理由說這種話,好像她連怎麼擺姿勢都不會。

    「肩膀放軟一點!」他走到她的面前,雙手調整她肩部的曲線。

    「你——」

    「我要隱約的笑容。」

    「去死——」她咬著牙,只差沒有伸出五爪。

    「你說什麼?」他垂下頭看她,知道在場這麼多的人,她不敢真的怎麼樣。

    「我叫你——」

    「這件衣服最美、最迷人、最性感的地方就是肩部的設計,所以……」他壓了下她的肩。「像這樣。」

    她忍氣吞聲著,她委曲求全著。她不要別人知道她和鐘岳曾有一段情,她不要任何人知道,所以她一副聽從大師安排的樣子,她要忍耐,工作上她忍他,私下……她會給他好看。

    一次又一次的,鐘岳按下了快門,而薛靖雯換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擺了一個又一個的姿勢,不知道是有意或無心,鐘岳總會去踫踫她,不是她的手,就是她的腰、她的頭、她的肩、她的頸項……

    終於,薛靖雯忍無可忍。

    「我想我們最好說清楚!」她在他又踫了她的腰部之後,壓低音量的說。

    「說什麼?」他擺出無辜的表情。

    「說——」

    「這組照片很急。」

    「再急——」

    「薛靖雯,如果是公事,?可以當大家的面說;如果是私事,?可以在收工之後請我喝杯咖啡,我們好好的談。這樣夠清楚嗎?」

    「你——」她的手有種控制不住的衝動,她很想將雙手放在他的脖子上。

    「控制?的情緒。」他大方、輕鬆的一笑……「如果?無法與我共事,?可以去向老闆抱怨,但是這會兒,我希望?敬業一些,只剩幾套衣服,我比?更想早點收工,相信我!」

    「那你就別再踫我一下!」她低語,但表情兇惡。

    「踫?!」

    「你可以動口,但是不要動你的手,我無法忍受……」她一臉厭惡的表情說道。

    「?以前好像並不介意我踫?……」他故意若無其事的說,背對著所有的工作人員。

    「你居然敢提以前?!」

    「靖雯,如果?心裡沒有鬼,如果?坦然視之,這只是工作上的接觸。」

    「「工作上的接觸」?!」她看著他身後的那些工作人員,幸好沒有人注意他們,幸好他們以為他們兩個人是因為初次合作在溝通事情。

    「不然?以為什麼?」

    「你這是……」她真想給他一記火辣辣的耳光。「你在歪曲事實!」

    「薛靖雯,今天如果替?拍照的是一個女的攝影師,如果是個女的踫?的手、?的腰、?的肩、?的頭,?一定不覺得什麼,對不對?!?的不能容忍完全是衝著我,對不對?!」

    薛靖雯一下子迷糊了,他好像說得有理。

    「我是為了拍出好的照片而——」

    「而「踫」我?!」

    鐘岳知道自己分明是「假公濟私」,誠如薛靖雯說的,他可以用嘴巴說,他不一定要伸出手去踫她,但是……他想踫她的慾望是那麼的強烈,強到他可以為了能踫踫她而什麼都不顧,只是……

    他絕不能讓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他依然渴望她,那他就永無翻身的一天了。

    「只是工作。」他一副超然狀。

    「工作……」她瞪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冰冷,以前讓他踫她是由於愛、由於心甘情願,但是這會………他們之間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除非?要小題大做,解釋成「性騷擾」。」他沒有認錯的意思。

    「鐘岳……」她氣得握拳,但是卻拿他沒辦法。

    「我們繼續工作嗎?」

    「當然好!」突然的,她露出了一個嬌媚、甜蜜的笑容,如果他可以這麼對她,她也可以「折磨」他!「我們是不該再因為這件無聊又很難下定義的事爭論下去,我還有一個重要的約會要趕。」

    「是嗎?」他一怔。

    「漂亮的女人總是有人追,你忘了你自己說過的嗎?」她瞟了他一眼。

    「靖雯——」

    「不要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好嗎?鐘大攝影師……」她朝他一笑,那笑會刺痛人心。

    鐘岳憂鬱的看她一眼,朝他的相機走去。

    ※※※

    關莉緹邊收拾碗筷,邊注意曹學城的反應,雖然他正在和敬敬玩拼字的遊戲,但是他的神情總帶著一抹深思,好像有什麼事在困擾他。當著孩子的面,她又不好問什麼,但她總希望知道他在煩什麼。

    替敬敬洗完澡,哄睡他之後,切了一盤隻果,她端到了曹學城的面前。

    「明天我要加班,敬敬你要準時去接。」

    「好……」他心不在焉的答。

    「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他是我兒子,我不會忘記的!」曹學城沒好氣的說,拿起一片隻果送進嘴裡。

    「你好像有心事?」她試探的問。

    曹學城看著關莉緹,女人應該很瞭解女人,所以和她談談應該沒有錯,他要知道翁楓的想法,為什麼在好一陣子沒有聯絡之後,她又打電話給他,問的不是他們的兒子,而只是問候他一個人。

    「也不是心事,只是……只是我有一點困惑,不知道對方的意思。」他的表情有些緊張。

    「對方是誰?」

    「翁楓。」

    「你的……」她說不出那兩個字,她當然知道曹學城前妻、敬敬的母親的名字,只是突然的由曹學城的口中說出,她有些不習慣。

    「我的前妻。」

    關莉緹的心沒由來的一沉,由曹學城和敬敬的描述,她知道翁楓是個時髦、追求自我、不太懂得犧牲的女人,她為了過「自己的生活」,不願再受束縛,而選擇了離婚一途,自由比她的丈夫和兒子更重要。

    「她怎麼了?」關莉緹沉著的問,若無其事的吃著水果。

    「她打電話給我。」

    「哦……這沒有什麼啊!」關莉緹刻意淡化這件事。「即使不做夫妻了,大家還可以是朋友,而朋友之間打打電話,聯絡一下,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她沒有問任何有關敬敬的事。」

    「是嗎?」關莉緹覺得自己的笑容好假。「那她都問了些什麼?」

    「她問我好不好,工作順不順利,累不累。有沒有女朋友……」曹學城一句不漏的說。

    「那你怎麼回答她?」關莉緹拿著隻果,心裡的焦慮不下於等待會考的放榜。

    「我說還好,工作還算順利,沒什麼累不累,反正日子總要過下去,每一個人都一樣;至於女朋友……」曹學城雙手枕在腦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我哪敢再害人!」

    關莉緹發出乾笑聲,如果要票選現代的呆頭鵝,曹學城一定當仁不讓的中選,他到底當她是什麼?!菲傭、保母、一個「朋友」?!他到底有沒有用心想一想她的感受和心情過?!她為的是什麼?

    「知道我沒有女朋友,她很在意我。」曹學城憨厚的朝關莉緹微笑。

    「是嗎?」關莉緹繃著臉。「你沒有向她提到我?」

    「莉緹,?不是……」他尷尬的笑笑。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她的心正一滴一滴的在淌著血。

    「?是……」

    「我是什麼?」她追問他。

    這個問題可把曹學城給問住了,關莉緹是他和敬敬的朋友,是一個關心他們的女人,但是……但是他從來沒敢想歪過。

    「如果哪天你的……你的前妻突然回來,而我又「剛好」在這裡,你要我向她怎樣解釋我的「身份」?!說我是鐘點傭人?我可沒領過你一毛錢;說我是保母?我做的可比一般的保母多了,保母還不用幫你們煮飯、收拾家裡的,是不是?!」她辛酸的說。

    「莉緹……」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激動,雖然他無話可答。

    「在你的心目中,我只是一個照顧敬敬和你的「人」而已,並沒有任何的其它意義,對不對?!」

    「不是這麼說……」

    「那是怎麼說?!」

    曹學城很少去想這個問題,他已經習慣了關莉緹的存在,時間一久,他根本忘了去思考為什麼。他只是高興她這麼喜歡他的兒子,有人來分擔照顧敬敬的責任;其餘的,他沒有多去細想,免得庸人自擾,只要相安無事,他樂得這麼過下去……

    但這會兒——

    「莉緹,?到底想問什麼?」他這個老實人乾脆地問,他不習慣「猜」。「?到底想要我說什麼?」

    「說……」看著他那一臉的困惑和無辜,她就是對他沒法心腸硬起來,她愛他的不就是這份憨直和老實嗎?她指望他能懂什麼?!

    「?好像在氣什麼……」

    「沒有!」她一口否認。「你的前妻到底想要什麼?「破鏡重圓」嗎?」

    「不會吧?!」他笑笑,但好像並不排斥這個可能。「當初是她堅決要離婚的,好像她有成千上萬個理由似的,好像她不擺脫掉這段婚姻,她就會窒息而死似的,所以我想她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但如果她是呢?」

    「我想——」

    「你會讓她回來?!」

    「我……不知道。」他坦白。

    這個「不知道」的答案令關莉緹傷心欲絕,她以為他早就對那個翁楓死了心,她以為他早就不指望翁楓再回頭……即使他不恨翁楓,也不該有如果她想回來,他可能讓她回來的念頭。這一刻,關莉緹的心全碎了。

    ※※※

    林憶蓮成熟、感性、都會女人式的歌聲,加上李宗盛洞悉女情的詞,這首「不必在乎我是誰」,雖然是舊歌,但仍聽得薛靖雯泫然欲泣。

    我覺得有點累我想我缺少安慰

    我的生活如此乏味生命像花一樣枯萎

    我整夜不能睡可能是因為煙和咖啡

    如果是因為沒有人陪我願意敞開心扉

    幾次真的想讓自己醉讓自己遠離那許多恩怨是非

    讓隱藏已久的渴望隨風飛忘了我是誰

    女人若沒人愛多可悲就算是有人聽我的歌會流淚

    我還是真的期待有人追何必在乎我是誰

    我想你說的對寂寞使人憔悴

    是寂寞使人心碎戀愛中的女人才美

    我想我做的對我想我不會後悔

    不管春風怎樣吹讓我先好好愛一回

    幾次真的想讓自己醉讓自己遠離那許多的恩怨是非

    讓隱藏已久的渴望隨風飛請你忘了我是誰

    女人若沒有愛多可悲就算是有人聽我的歌會流淚

    我還是真的期待有人追何必在乎我是誰

    我想我做的對我想我不會後悔

    不管春風怎樣吹讓我先好好愛一回

    每一句歌詞都令薛靖雯感動,令她為之心悸,她不知道這首歌是不是為她寫的,她只知道自己真想好好愛一回,真的有人愛。曾經她也是有人愛的,但那份愛……

    喚得回來嗎?

    鐘岳和她已經緣盡情了?

    她會再愛嗎?

    再按回「不必在乎我是誰」這首歌,聽完這首,她一定跳到「當愛已成往事」,這兩首最能表現她的心情。

    她的愛的確是往事……兩年前就是往事了。

    門鈴聲不受歡迎的響起,打破了她這會兒心靈上的沉靜,她想一個人品嚐寂寞,她不要伴。

    但是門外站的是關莉緹,她不能將她拒於門外,瞧莉緹那表情,看來……

    她們都是傷心人。

    關莉緹一聽到林憶蓮的歌聲,她怔了一下,然後靜靜的聽了一會兒,接著她也不徵求薛靖雯的同意,很果決的就關掉了CD,好像不聽這會令很多都會女性心痛又心碎的歌,她的痛苦就不會存在,就會消失。

    薛靖雯沒有阻止她,她知道要不是無法承受了,莉緹絕對不會來找她;而她會來找她,那表示她的心已經被傷透了。傳聞傷不了關莉緹,能傷她的只有曹學城那個不解風情的傢伙。

    「?終於知道自己多傻了?」薛靖雯平靜的問,她懂這感覺。

    「我真的好傻!」

    「?覺悟得還不算太遲。」

    「新的永遠不如舊的,是不是?!」關莉緹沒有哭,但她眼神中的那份絕望令人不忍。

    「對很多男人來說……是的。」

    「靖雯,那?很幸運。」

    「我?!」她不知道鐘岳是不是這種想法,她只知道和他一起工作對她而言是一種「酷刑」,她是在折磨自己,早晚……她會在他的面前崩潰,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沒有哪個女人真正的堅強。

    「至少沒有另一個女人橫在?和鐘岳之中。」莉緹感概萬千的說。

    「?怎麼知道沒有?」

    「鐘岳至少沒有結過婚!」

    「結婚只是一張紙,有些男人並不愛他娶的那個「妻子」,反而是其它女人令他刻骨銘心,令他念念不忘,不是一個定律就適合所有事件,但莉緹,我覺得?的付出是浪費。」靖雯實際的說。

    關莉緹本來不覺得,但現在是心有慼慼,她對曹學城和曹敬全心的付出,但她能和「那個女人」抗衡?能取代「那個女人」?!

    「莉緹,我們倆都該睜大眼楮,好好的去愛一回!」靖雯笑了,笑她們兩個。

    「為愛?!是的」

    「靖雯,我不是沒有人追!」

    「誰是真的沒人追?只是自己願不願意接受而已。」薛靖雯懂。

    「我要開始珍惜自己,為自己而活。」

    「希望?堅持下去!」

   「我的青春有限,靖雯,我有幾個二十五歲?我可以擁有多久的年輕美貌?我不要有天年華老去了,才感慨自己年輕時沒有好好把握,我要曹氏父子走出我的生活!」她這次是吃了秤鉈、鐵了心。

「如果他們再來找?……」薛靖雯知道莉緹是心軟的女人,只要那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再出現到她面前,她一定會動搖,

「我不會……」她的表情並不是很肯定,但至少她努力了。她想過「救」自己,她想過給自己一條生路,她沒有無怨到不考慮自己的尊嚴與感受,現在找不出這樣的女人了。

「那好,我就盯著?,看?能不能言行如一!」薛靖雯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靖雯,我真的不想再陷下去!」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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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8 09:34:29 |只看該作者
愛上貝琪 正文 針鋒相對
     閑了一陣子之後,安琪又在附近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裡找到工作,錢雖然不多,但至少可以打發時間,可以和人接觸,說不定有人能認出她,幫她恢復記憶,讓她知道自己是誰。

    陶子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希望安琪恢復記憶,本來他以為獨身的單身貴族式生活是他要的,但是現在……他發現兩個人的生活也不錯,有個說話的人、有個可以分享喜怒哀樂的伴、有個自己可以付出關心和時間的人,這樣的日子,好像也不壞。

    對安琪的種種情緒,陶子傑自己也很難說得準,照外表來看,她不過是個二十出頭或是二十歲的小女孩,她要不是還在唸書就是初出社會,而他……他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他還得再等她長大……如果他想等。

    現在很多事都很難說,安琪只是一個失去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女孩,一旦她恢復了記憶,一旦她能回到原來的生活,她還會是他所熟悉的安琪嗎?

    會嗎?

    或許他真的該聽聽薛靖雯的話,他和她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水平的人,或許他和她可以把傳聞變事實,順了大家的美意。

    才這麼想著,就看到薛靖雯抽著煙,朝他迎面的走來。

    薛靖雯好像沒有看到她,她的表情是那麼的煩躁、那麼的無奈,好像有種想逃離這一切的強烈慾望。

    經過陶子傑的身邊,她果真視而不見的要走過去,但是被他攔了下來。

    「我相信自己不是隱形人。」

    「嗨!」她如夢初醒似的看看他,不是很熱切,反倒有種很無可奈何的感覺。顧不得什麼淑女風範,她抽了口煙。

    「很糟嗎?」他問。

    「什麼?」

    「問?啊!?不知道抽煙對皮膚不好、是女人要保持活力、漂亮的大忌,況且現在又沒有人要吸二手煙,注意一下?的儀態,別忘了?是模特兒這一行的大姐大,總要讓後輩學習!」他教訓她。

    「拜託……」她發出了一個充滿厭惡的呻吟,好像她什麼都不在乎。

    「?最近是怎麼了?」

    「我最近沒有怎麼樣啊!」

    「?很反常。」

    「反常?!」她冷冷的重複一次。她不是反常,她是失常!鐘岳的存在,使她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薛靖雯,她現在覺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那個窩;而和鐘岳共事,簡直就是……就是一種懲罰。

    「?自己不覺得嗎?」陶子傑愈細看她的表情、她的反應,他就更相信自己的推測。

    「不!」她強硬的說。

    「我希望?能面對事實——」

    「我很好!」她抽著煙,一口接一口。「我沒事,我又不是初入社會的黃毛小丫頭,沒有什麼我不能解決的事,我只是……我只是煩,只是有些沒有耐性,你不覺得日子好像永遠都千一律?!」

    女人會有這樣的反應,不是正在談戀愛就是失戀,這中間只是一線之隔,不知道薛靖雯是前者或後者,於公於私,他都希望她快樂。

    「我是一個好聽眾。」他笑笑的看她。

    「謝了!」

    「如果?今晚有空,不如我們去吃個飯,變化一下生活,免得?的日子總是「千篇一律」。」

    「不了,我——」眼尖的看到鐘岳正好要由轉角過來,她立刻將煙踩熄,上前一步摟著陶子傑,眼波充滿嬌柔的凝視他,好似她滿腔的熱火都要為他而傾瀉。「我們去哪吃?」

    「?……」陶子傑一時會意不過來,女人的心真是善變令人不知所措、無所適從。

    「吃海鮮好不好?!」她用甜得教人頭皮發麻的口氣說。

    「?不是對海鮮過敏嗎?」

    「不然吃素食,現在正流行。」她靠在陶子傑的身上,愛嬌的說,知道鐘岳離他們愈來愈近。

    「靖雯——」

    「吃過晚飯,我們可以開車上山頂看夜景。」她慵懶、撒嬌又沙啞的說,手移到他的肩頭上。「然後再到海邊聽潮聲。」

    「?……」陶子傑哭笑不得之餘,看到了鐘岳,忽然之間明白了,他明白薛靖雯的意思。

    「好啊!全都聽?的,?想怎樣就怎樣!」

    「全聽我的哦!」她提高了些音量。

    「當然!」

    「你就知道怎麼哄我開心!」

    「彼此、彼此。」

    鐘岳由他們的身邊走過,雖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他們都隱約感到一股肅殺之氣。當鐘岳由他們的視線中消失後,薛靖雯立刻抽回她的手,然後後退了一大步,表情也馬上為之一變。

    陶子傑瞭然於心的笑了笑。「?今天晚上要爽約了,是不是?」

    「你明知道我不吃素食。」

    「重點也不在素食。」他清楚得很。「靖雯,有很多感覺是唬不了人的,不管是?對他或是他對?,為什麼你們不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這樣的偽裝不累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在裝蒜。

    「?懂!」

    「你真的會胡思亂想。」她死不承認。

    「我看到的是事實。」

    「你看到的是兩個互相厭惡的人。」她斜倚著牆。「也許你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浪漫男人,但我和鐘岳……我們不來電。」

    「我說了是鐘岳嗎?」

    「你——」她這才發現自己上了當,但是她索性的不再辯解,隨他怎麼去想。

    「是?把自己弄得這麼累的!」

    「你不懂!」

    「靖雯,我為什麼不懂?我怎麼會不懂?我不是一個不知道情為何物的人,?和鐘岳明明還沒有結束,否則?不需要故意在他的面前和我演親熱戲,他也不會渾身的殺氣,似乎想置我於死地似的。」

    「是嗎?他是這樣嗎?」薛靖雯的心中竊喜,陶子傑是旁觀者清,鐘岳對她依然有情?他看不得她和陶子傑親密的鏡頭,他妒火中燒?是這樣的嗎?如果是……她心中竟湧起一絲的甜蜜。

    「?和他該放下心結,好好的面對彼此,說不定你們緣不盡,情未了。」

    「哼!早結束了。」她嘴硬的反駁。「我們早已緣盡情也了。」

    「靖雯,莫須有的驕傲和固執並不會讓?得到幸福。」他語重心長的勸道。

    「但至少可以讓我保有自尊。」

    「?為了自尊而寧願犧牲一份愛?」

    「為什麼他不先低頭?如果他對我仍有情!」她才不會扯下自己的尊嚴去遷就他。「沒有他,我依然可以過得很好,我不必委曲求全,即使全世界只剩他這一個男人,他都別想!」

    「靖雯……」現在的女人為什麼都這麼的高傲、這麼的自我?!

    「吃晚飯?行!」她改變主意。「誰說我要爽約了?!我們就去吃素食、上山頂看夜景、到海邊聽潮聲……我們就這樣做!」

    「?真想這樣做?」他存疑。

    「我就要這樣做!」

    「?在賭氣!」

    「或許我是想通了、想開了!」每件事都有一體兩面,她就不能想通、想開嗎?

    「真要這樣,我替?高興。」

    薛靖雯知道自己只是安慰自己,如果她真的想得通、想得開,她又怎麼會這麼的痛苦,必須把陶子傑拖下水?拿他當擋箭牌,為的也只是掩飾她心中的空虛、她那莫名的驕傲。

    女人……難過情關。

    ※※※

    陶子傑本來是一回家就可以見到安琪,但現在因為她便利店的上班時間是機動、是可以隨時安排的,所以他見到她的時間反而不多;即使見到了面,也可能是她要休息或是他必須上床睡覺的時候。

    聽慣了她吱吱喳喳的聲音,聽慣了她向他報告一天的瑣事,一大堆芝麻蒜皮般無關緊要的小事,這會兒的安寧,倒像是一種諷刺似的。

    男人通常嫌話多的女人煩,但男人一旦得到他想要的安寧時,又總會若有所失,不知道怎麼打發時間。人的習慣是很可怕的,在無形中操縱著你、主宰著你,而安琪使他原先的一人世界,變成了令他所無法忍受的寂寞生活,那曾是他引以為傲的。

    以前是她為他等門,現在則反了過來,因為她上下班的時間不一定,他甚至不知道該什麼時候去接她,更無法掌握她的行蹤,這令他……

    有些難熬。有些心理不平衡。

    在等她的時光裡,他可有可無的看著衛星電視的節目。以前他一個人時,他很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但現在他好像是客人一樣,什麼都要等安琪。

    她已經侵入了他的生活,在他不知不覺中,如果他再不好好的「保護」自己,他可能會「失去」更多……

    說不定是全部。

    聽到開門聲,他立刻一整神色,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好像節目有多棒、多吸引人似的。

    「我回來了!」門口傳來安琪輕快的聲音。

    「哦……」他沒有回頭,眼楮仍盯著螢光幕,片刻都移不開似的。

    安琪盯著電視。「在演什麼,這麼好看?」

    「呃……」陶子傑一怔,他根本不知道在演什麼,但他裝得這麼像,這下真是自己出自己的糗。他一個轉身,正要向她承認時,忽然看到她手中的一束玫瑰花。

    「是玫瑰花。」也許是他的眼神過於意外,她向他解釋。

    「我看得出來。」他一臉莫測高深的表情。

    「人家送的!」

    「我想也是,?不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買上一束價值不貲的花。」他的語氣不是很爽。

    「很貴嗎?」她發現自己變得有些退化,不知道花價的行情。在她的想法中,花是怎麼也比不上首飾、珠寶、服飾的,她以為只是一束花而已,但聽陶子傑的語氣,這束花不便宜似的。

    「玫瑰花在貴的時候,不是一束怎麼算,而是一朵怎麼算,有時候一朵可能喊價到一百元,算算?手上的這束花,至少有二、三十朵,再加上滿天星……」他真想知道是哪個大手筆的男人,花得下這樣的本錢,他的手段也未免太高了些。

    「哇……」她低呼。「早知道我就——」

    「就不收了嗎?」

    「我可以退還給他。」

    「退……」他的表情有些落井下石。「只怕?還沒有退到那個人的手裡,花就都已經謝了,玫瑰這種花,謝得很快的!」

    「那……」她有些煩惱的表情,這束花不知道是該插起來,還是放著準備好退回。

    「安琪,這個仰慕者是誰啊?」陶子傑故作一臉漫不經心、滿不在乎的問。

    「是……」「他」能算仰慕者嗎?「他常到店裡來買東西,次數一多,免不了就會聊上幾句。我不知道他會送我花,店裡當時人多,我也不方便和他推來推去的,只好接了下來,我真的不知道這束花要這麼多錢!」

    陶子傑知道安琪是一個討喜的女孩,她有她吸引人的魅力在,做這種「?頭露面」的工作,本來就會引來一些追求者,但她去便利店上班也不過是這一、兩星期的事啊!

    「看來吃飯的事……」安琪自語的一嘆。

    「他還要請?吃飯?!」陶子傑一副大驚小怪的叫道。

    「本來是要看電影,但我想又不熟,萬一看什麼比較親熱的鏡頭,豈不……」

    「算?聰明!」他一哼。

    「所以改吃飯。」

    「接下來他是不是要向?求婚?」陶子傑不想這麼說,但他克制不了自己。

    「陶子傑,你是在抵毀我嗎?」安琪終於聽出他話裡的火藥味。

    「抵毀?!我為什麼要抵毀??我有什麼資格抵毀??父母把?生得漂亮、討喜不是?的錯,有些人就是在不經意中會流露出令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安琪,這不是?的錯!」他皮笑肉不笑的說。

    「為什麼你的話我聽起來刺耳得不得了?!」她抓著花,沒有放下,倒像是武器似的拿在手上晃。

    「我是無心的,?若聽起來有意……」他嘿嘿兩聲。

    「陶子傑,你的意思是我「招蜂引蝶」了?!」

    「我沒有這麼說!」

    「你是這個意思!」

    「?又知道了?!」不知道哪來的怒氣,他的語氣是冷漠的。「?不好好的用腦筋想想,想想自己是誰、想想?的一切,反而有時間在那裡交什麼「男朋友」,?不覺得自己在本末倒置嗎?」

    「我沒有交男朋友!」她大聲的抗議,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

    「那人家為什麼送花給??」他理直氣壯地說。

    「我不知道!」她滿腔的怒火。「我以為他只是關心我,覺得我還不討厭,就像你一樣,你不也關心我、照顧著我嗎?」

    「不一樣!」他嚴厲地說。

    「哪裡不一樣?!」

    「我對?沒有企圖!」

    「那個人也沒有。」

    「?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她沒有把花朝他的臉上砸,但是她把整束花朝地上扔。「就像我知道自己可以信任你,我知道你會照顧我一樣。」

    陶子傑噤聲,為自己的小題大做有些汗顏,他不知道自己是吃哪門子的醋,為什麼變得這麼小家子氣、這麼的心胸狹窄。只是一束花,了不起再吃頓飯,但他卻表現得好像老婆要和人家跑了似的。

    「我不知道你會這樣的想我、這麼的不高興……」她傷心的看他。「你放心,我不是一個不識趣的人。」

    「?——」

    她沒有看他,轉頭就朝她的房間跑,接著就是翻箱倒櫃的聲音傳來,使陶子傑不得不跟過去看。

    「?在幹什麼?」他倚著門問。

    「我在收拾我的東西!」她帶著鼻音的打點著她的行李。「雖然這些東西都是你花錢買給我的,照理我不該帶走,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不想孑然一身的流落街頭,將來我有錢,我會還你的!」

    陶子傑想笑,但他怕自己一笑會使場面僵掉,弄得安琪沒有台階可下。她真是一個實際的女孩。

    「安琪,如果我道歉,?是不是可以……」他擺出低姿態。

    「可以怎樣?」她得理不饒人的看他。

    「可以留下來。」

    「留下來做什麼?」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存心要懲罰他,她的眼神好哀怨。「讓你誤會、讓你發我脾氣?不是我要失去記憶,不是我喜歡寄人籬下,我也想快點恢復記憶,但是——」

    「我錯了、我小心眼、我心胸不夠寬大、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全是我的錯,?大人不計小人過如何?」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曾如此的「委曲求全」過。

    她眨眨眼的看他,好像是在考慮是不是要原諒他,她一張小臉異常的嚴肅。

    「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請你去吃消夜。」

    「光是消夜……好像還不足以表達你的歉意……」她有些勉強的神情。

    「再加一場午夜場的電影。」

    「還有子夜場。」

    「安琪,?太得寸進尺——」

    她又開始做出收拾東西的樣子,明知道他非屈服不可;而陶子傑也真的高舉雙手,一副投降的樣子。也許是一物克一物,也許是緣分,更或許是他上輩子欠她的,總之他拿她沒轍,而他安於現狀……

    他不要改變。

    他寧可自己受點氣也不願意她真的離去。說不上真正的原因和理由,他就是不要她走;再更乾脆點,她這一輩子最好都不要恢復記憶。

    他不要失去她。

    ※※※

    「化妝師,妝化濃一點,?沒看到她那一臉疲憊的神色嗎?」鐘岳不近人情的聲音說道。

    薛靖雯一怔。

    化妝師朝薛靖雯伸伸舌頭,沒有人知道平時平易近人的攝影師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難以相處,好像所有的人都得罪了他,都踩到他的痛處似的,不是大呼小叫,就是尖酸刻薄的嘲諷。

    「眼角的地方,?沒有看到那些魚尾紋嗎?」鐘岳冷漠的聲音又響起。

    薛靖雯的眼中露出、閃動著憤怒的火花,她沒有必要受這種侮辱,但當她要發作時,化妝師按她的手,要她忍耐。

    「粉底打厚一點,不然很容易被看出「實際的年齡」。」鐘岳一邊架相機,一邊挖苦道。

    「他——」薛靖雯快氣瘋了。

    「別理他!」化妝師息事寧人的說︰「他本來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大家互相體諒一下,彼此包容,否則攝影棚會變成戰場。?也有心情不好、情緒低潮的時候,不是嗎?」

    「但是——」

    「以和為貴!」

    「嘴唇的唇形描得不好,口紅顏色亮一點,不要一副好像被吻得——」鐘岳又意有所指的說。

    「夠了!」薛靖雯一躍而起,推開了化妝師,直衝到鐘岳的面前。「你是什麼意思?」

    「?又是什麼意思?」他不甘示弱的看她。

    「你在人身攻擊嗎?」

    「攻擊誰???!」他故意從頭到腳的打量著她。「我要求完美也錯了嗎?我希望呈現出最美、最好的一面也錯了嗎??到底敬不敬業、有沒有專業知識?是?站在鏡頭前,可不是我,如果?希望?的「老態」被拍出來,那就怨不了我!」

    「鐘岳——」她揚起手,什麼形象都不顧了,她不知道他可以可惡到這種地步,她已經一忍再忍了,還咄咄逼人。

    他本能的抓住了她揚起的手,沒有挨到她的巴掌。他的憤怒不亞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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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8 09:34:38 |只看該作者
「?發什麼脾氣?山頂的夜景不好看、海邊的潮聲不悅耳嗎?」

    「關你什麼事?!」她想抽回手,奮力的和他的手腕拉扯著。「我愛幹什麼是我家的事,就算我要到街上去裸跑也不需你的同意,更不必受你的氣,你以為你是攝影師就了不起了?!」

    「?以為?是大牌模特兒就神氣嗎?」鐘岳這會兒什麼風度和氣度也不顧了。「既然要當模特兒,要保持大牌的地位,就要早睡早起,這麼狂歡縱慾的,好像不太好……」

    「狂歡縱慾?!」她用無法置信的語氣說。

    「難道看完夜景、聽完潮聲之後,?是乖乖的上床睡覺?」他斜睨了她一下。

    「那你以為呢?」

    「問?自己啊!」

    如果他要聽實話,那絕不會是由她的口中說出來的!她絕不會說她的夜晚都是在寂寞、冷清中度過,通常是一杯接一杯的咖啡,然後CD一張換過一張,書、雜誌的,是這些陪她度過每一個漫漫長夜。

    「鐘岳,你為什麼不乾脆問我的那張大床上是哪個男人!」她換了個表情,不再張牙舞爪,反而是煙視媚行狀。

    他想問,但他絕不會問。

    「問啊!我會告訴你的!」她存心要激怒他,故意的往他身上挨。

    「我不想知道!」

    「你也沒有資格知道!」

    「不關我的事!」他很「冷靜」的瞪她。

    「你說對了,的確是不關你的事!」她朝他嫣然一笑,有些樂不可支。

    鐘岳終於知道,認清了一件事……

    他終於知道即使相隔了兩年,他依然愛她,對她的愛依舊沒變……本來他認為已經是緣盡情了,彼此頂多再做朋友;但他錯了,兩年前只是暫時的歇止,但不是決裂,他們早晚還是要在一起的。

    面對這個事實、這個感覺,他反而坦然、反而豁然、反而不再鑽牛角尖。

    「靖雯……」他的語氣和表情全變了,變得溫柔、感性、充滿了濃烈的昔日情愛。「我們……我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談?!」

    「在你不人道的侮辱我之後?!」她冷冷的看他一眼。

    「我沒有不人道的侮辱?。」他馬上提出反辯。他有嗎?他說了傷人的話嗎?

    「什麼疲憊的神色、眼角的魚尾紋、縱慾狂歡的,好像我是個夜夜換不同男人,只知道在床上翻雲覆雨的女人似的。鐘岳,我以前不是這種女人,現在也不是。」

    「我——」

    「你就是這個意思!」她直指他的鼻尖。「你有一顆邪惡的心。」

    「我可以同?——」

    「認錯?!」她搶白。「不必了,我一點也不在乎你怎麼想我,就算你當我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我也無所謂。」

    「靖雯,我只是……」他想向她承認他只是吃醋、只是嫉妒而已,但現在是時候嗎?

    「沒什麼只是,咱們公事公辦,你做好你分內的事,我做好我的,過去的事就是過去了。」她才不管他有什麼想法,她不在乎。

    「真的過去了?!」

    「別忘了要「分手」的不是我。」

    「當時也不是分手,只是暫時的分開。」

    「鐘岳,任憑你現在怎麼舌粲蓮花,也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現代人嘛,灑脫一點,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事。如果沒話說了,我得回去化妝了,免得「老態」盡現於你的鏡頭下。」

    她狠狠的用話刺了他一下後,轉身離去,帶了一臉的得意。

    鐘岳頹然的一嘆。他不想弄成這樣,一點也不想,但是情況已非他能控制,已經脫軌了。

    ※※※

    看到自己所犯的錯誤,關莉緹苦澀、憂愁的笑了。差一個零,金額可能由一百萬變成一千萬,也可能從一千萬掉到一百萬,這種錯不是她該犯的,但她還是犯了,所以即使魯智深把她罵臭了,她也沒有怨言。

    魯智深本來想教訓她一頓的,畢竟她又不是新進的人員,來公司也一陣子了,不該還會有這樣的錯誤發生,但是他又不忍心罵她,她已經是副知錯而且滿臉歉意的表情,他何必再火上加油?

    「拿回去改一下,幸好還沒有傳真出去。」他淡淡的說。

    「對不起!」

    「下次別再犯就行了。」

    「我……我只是有些……」

    「我看得出?的心情不好,辦事的效率也沒有平時的水準,所以如果?想休特別假,我會批準?。放鬆心情,好好去玩一下。」他很體諒她的說,完全沒有老闆的架子。他自己又何嘗沒煩惱?偵探社人請了,錢也花了,但還是沒有貝琪的消息。

    「我……」她怎麼好意思再放假,最近一連串的出錯,幸好沒釀出大問題,她沒有臉再說要休息,她只能提醒自己要敬業些。

    「?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又聽到了什麼風聲?」他很清楚公司裡有關他和她的傳言。

    「不是……」

    「其實?根本不必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日久見人心。」

    「董事長,不是……」她很難啟齒。

    「不然……」

    關莉緹沒有辦法說,是她自己甘心要對曹家父子付出的,她怨不了人;現在也是她自己不再到曹家去的,她又傷什麼心?沒有她,曹家父子不是活得好好的?這年頭,沒有誰是少了誰就活不下去的。

    「莉緹,不要說?煩,我也……」魯智深一直當她是忘年之交的知己,是個可以傾訴煩惱的人,憋了這麼久,他一直沒提貝琪的事。

    「董事長,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在心煩自己的問題之餘,她也留意到魯智深的情緒比平時凝重許多,常蹙著眉的獨自沉思。公司的營運狀況很好,那有問題的可能是他的家裡。

    他點點頭。

    「是不是董事長夫人誤會我們……」關莉緹知道公司裡有很多董事長夫人的線眼,還有一些專打小報告的。

    「比這嚴重……」他苦笑。

    「離婚……」她惶恐的說。真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不!」真要是離婚還好辦一些,他想。「沒有離婚,目前還沒有,是我的寶貝女兒貝琪……」

    「她怎麼了?」關莉緹害怕的問。

    「她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

    「好一陣子了。」他摘下鼻樑上的眼鏡,揉了揉眉心的位置。「沒有一點消息、沒有一通電話,不知道生死,不知道她的下落,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能問的人也全問了,但就是沒有她的一點消息。」

    「是因為……」關莉緹遲疑了一下的問。

    「她聽到了我和我太太的爭吵。」

    「為了我……」關莉緹頭一低,有些傷心的說,反正她脫不了干係。

    「璧茹只是在無理取鬧,我們並不知道貝琪在家,在貝琪的面前和心目中,我和於璧茹一直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慈祥的父母。」

    「你們太會偽裝了。」

    「做人嘛,這年頭誰不偽裝了?」

    關莉緹知道魯智深說得是,這本就是一個虛虛實實的世界和社會,誰知道誰說的是真話或假話?即使是床頭的枕邊人,都不見得會誠實的對待自己的另一半,這就是現實的人生啊!

    「我不在乎婚姻破裂,我只要貝琪平安的回來。」魯智深在乎的只有這個。

    「她會的,小孩子只是嘔嘔氣,一旦錢花完了,她想通了,她會回家的!」

    「我頭髮都等白了。」

    「如果我辭職會對整個狀況好些,那——」

    「?沒有辭職的理由。」他公私分明的說。

    「但是——」

    「就算?現在辭職,也改變或彌補不了什麼,我只能祈求上蒼,讓貝琪早日回家,我只求這個啊……」魯智深不輕易示人的軟弱,在關莉緹的面前表現出來了,他總要說給一個能懂的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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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8 09:34:49 |只看該作者
愛上貝琪 正文 情難自禁
     原本沉重的心情,再加上魯貝琪出走的事,使得關莉緹的心情有如在煉獄中煎熬般,她不知道自己留在香港的目的是什麼?有什麼意義?

    有些錯不是她犯的,但是好象冥冥之中就會扯到她似的,她的無辜和無奈又有誰知道?!

    才剛踏出辦公大樓,只見一個肥胖的小小身影奔向她,口中還不忘的叫著︰

    “阿姨!阿姨……”

    關莉緹熱淚盈眶,除了曹敬,沒有哪個小孩會這麼熱情的叫她。曾經有一次在她替他洗澡的時候,他“偷偷”的告訴她,他希望他的媽媽是她,而不是那個已經走掉的“媽媽”。

    也就是因為曹敬這樣的熱愛,這麼甜的小嘴,她才會無怨無悔、做牛做馬的對他們父子倆付出;但一想到曹學城的態度,她的心又涼了半截,她的付出成了笑話,她自己倒成了天下最白痴的女人。

    “敬敬……”不管曹學城怎麼樣,曹敬可是她的寶貝,一把抱起他來,她看了又看,才幾天不見,他好象又大了不少。“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啊!”他甜甜的說。

    “誰帶你來的?”

    “爸爸!”

    “爸爸在哪里?”

    “在那里!”曹敬的小手指了指停在街邊的一輛車子,這時曹學城也從車里走了出來。“爸爸在那里,?看到了沒?”

    關莉緹看到了,曹學城還是老樣子,忠厚、憨直得令人想氣他都難。現在為什麼還有這樣的男人?現代男人應該是自私、自我、功利、冷酷的,但他不是,他好象是舊時代的男人。

    “阿姨,這幾天?在哪里?”曹敬摸著關莉緹的臉頰,嘟起了嘴問。

    “我在上班啊!”

    “?是不是很忙?”

    “我……”

    “不然?為什麼都不來找我?”

    “我……”她哽咽得答不上話。

    “爸爸說我瘦了好多,?看有沒有?”他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關莉緹真是又想笑又想罵曹學城一頓的,曹敬明明沒有瘦,但偏偏一副好象受了委屈、吃不好、穿不暖、睡不安穩的樣子,八成是曹學城教他用的苦肉計,目的是要她良心不安。

    “?沒有來,我的日子……”曹敬在背什麼似的,但一時之間又忘記了。

    “怎麼樣?”她故意逗他。

    “爸爸說……”曹敬抓著自己的頭皮。“爸爸教我說……我忘掉了啦!”

    “敬敬不是最聰明的小天才嗎?”

    “阿姨,我忘了爸爸教我說的話,但是我好想?,?知道嗎?”

    “是嗎?”關莉緹咬著唇,深怕眼淚會奪眶而出。曹學城真是差勁,不該拿無辜的小孩當武器,他明知道一見到曹敬,她的心就硬不起來。

    “我吃飯的時候想?、在幼兒園上課的時候想?、洗澡的時候也想?、睡覺的時候更想?,我一直都在想?,?有沒有想我啊?”曹敬玩著她的頭發,在她懷里撒嬌著。

    “有……”她幾乎語不成聲。

    “那?為什麼不來看我、不來陪我?”他一臉生氣的表情。

    “我……”她只是盯著他的小臉看,說不出話。

    “是不是我很煩?”

    “不!”

    “那是我惹?生氣了?”

    “沒有……”

    “那為什麼?不來了?”他搖著她的肩膀,不能理解大人的情緒。“如果我沒有壞壞,?為什麼不要我??是不是也像媽媽一樣,不要敬敬,嫌敬敬煩,不想和敬敬在一起,是不是這樣?!”

    “不!絕不是這樣……敬敬,你明知道阿姨愛你,阿姨最愛的人是你啊!”她流著淚,連聲的說。

    “?騙人!”他指指她的嘴。

    “我……”

    “愛我為什麼不來陪我?”即使是四歲的小孩,也有智商,也會懂一些世事。

    “因為……”

    “因為什麼?”

    關莉緹瞪著依舊站在車邊的曹學城。兒子是他的,他為什麼不好好的向敬敬解釋呢?弄得她好象是個沒肝沒肺的女人!不是她不願意再付出,而是她破碎的心……又有誰能看得到?!

    “阿姨,回來好不好?”曹敬用他的天真和純稚去打動她。“我好喜歡吃?煮的菜,而且我喜歡?來幫我洗澡,爸爸都不會吹泡泡。”

    “敬敬,阿姨……”關莉緹實在是很為難。“阿姨最近忙,阿姨——”

    “?就是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是不是?!”曹敬開始大哭大鬧,不依的吵著。

    “不是……”她沒轍的問。

    曹學城看看情形不對,他朝他們走來。事情總要解決,總要找出原因,他不知道關莉緹為什麼突然的“消失”,但他需要她再回到他們父子的生活中,不管用什麼方法,他要她回來。

    ※※※

    費了一點工夫,關莉緹和曹學城才把曹敬給哄睡,讓他在汽車的後座好好的躺一會兒,而他們兩個大人,正無言的在前座,她瞪著車窗外,他則將手放在方向盤上,靜靜的思索著。

    除了曹敬規律的呼吸聲,車內再沒有其它什麼聲音了;不知道經過多久,曹學城終于打破沉默。

    “為什麼?”他問。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不語。

    “敬敬惹煩?了?!”

    “你明知道不是他!”

    “那麼是我@浚 br />
    她真想給他幾記耳光,看他是不是會清醒些,他是真的不懂,還是在玩弄她的感情?!除了用言語說出來之外,她已經什麼方法都用了。

    “我做了什麼?”他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的樣子。

    他實在應該說他沒有做什麼,關莉緹心里冷冷的想著。

    “我自認自己對?客客氣氣、規規矩矩,從沒說過什麼不該說的話,更沒有做過任何不該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在氣什麼,為什麼消失……”他誠懇的看著她,想要

    找出答案。

    “曹學城……”她嘆息道。

    “是不是我把?為我們父子做的一切視為理所當然,而?不高興?”

    她不語。

    “我曾提議要送?東西或是付?錢,但是——”

    “曹學城,我明明知道問題的癥結不在這里。”她冷淡的打斷他。

    “那在哪里?!”他盯著她看。

    “不如我問你一句,你到底要什麼?”

    “我?!”他一臉困惑的表情。“我要……”

    “你要什麼?!”

    曹學城沉思的想了下,他要什麼?他要一個可以照顧敬敬的人,他要一個可以幫他理家的人,他要一個可以讓他無顧之憂的人。

    “?又要什麼?”他反過來問她。

    關莉緹落寞的笑笑,她早就知道自己要什麼,她要一個家,她要敬敬、她要曹學城,她要和他們一起建立一個真正屬于他們的家。沒有翁楓的陰影、沒有翁楓的威脅,她要的是一個“家”!

    曹學城應該不是一個麻木不仁的人,她也不相信他所持的那些理由和借口,他不該只想要一個能照顧他兒子、照顧他那個家的女人,這種想法是自私的,他應該替她想想啊!

    “我要的不多,一般女人要的,也就是我要的!”她籠統的回答。

    “我不知道現在的女人要什麼,?忘了我是一個離了婚的男人,我有段失敗的婚姻。”這會輪到他看向車窗外,百般的無奈。

    “不會每一次都失敗——”

    “?是建議我再婚?!”

    “我……”她的臉一紅。

    “娶誰啊?”他自嘲的問。

    “你——”關莉緹的手已經放在車門的門把上,她不只是全世界最白痴的女人,她還是整個銀河系最傻、最呆、最該一頭去撞死的女人!他居然連考慮都不考慮她一下。他是瞎子嗎?

    “莉緹,我不想再婚,我只想要平凡、安定的生活,只是這樣而已。”

    “那你來找我干什麼?!”她已沒什麼活力和希望的表情,整個人如同槁木。

    “敬敬需要?。”

    “你真卑鄙!”她暴怒道。

    “我試著給他找保母,也請過以小時計算費用的奶媽,但他不要,他只要?,只吵著要找?,誰都不合他的意,我實在拿他沒辦法,不知道該……莉緹,他只要?啊!”曹學城向她求助。

    “為了敬敬,難道要我一輩子不嫁人?”她問他,這夠明白了吧?!

    “只是幾年,等敬敬大一點——”

    “敬敬大一點就不需要我了?”

    “不是這麼冷酷,?為什麼要把事情說得這麼沒有感情?”他真搞不懂女人。

    “但我的意思是——”

    “你為什麼不干脆去求你的前妻回來呢?”她擠出笑容,“真心”的建議他。

    “她……不會回來的。”

    “說不定哦!”她不是有意要落井下石,既然他根本沒把她當回事,她為什麼要對他掏心掏肺?這年頭是講有來有往的。“想到你是這麼的寬宏大量,這麼的無私、情操高尚,說不定她會回頭。”

    “莉緹,不要挖苦我,不要在我的傷口上灑鹽,我不是一個厚臉皮的人,這次如果無法打動?,那我就只好算了。”他總不能強迫她吧?!

    她左右為難,進退維谷,一方面想投降,一方面又希望自己別再陷下去。

    “?自己決定吧!”

    “曹學城,你真狠!”

    “我?!”

    她能決定什麼?!她眼前只有一條路走,繼續當曹家免費的佣人和保母,反正她也離不開敬敬,這些沒有他和曹學城的日子,並不好過,與其都是痛苦,不如她還是和敬敬在一起,至少從敬敬的身上,她可以得到很多的快樂和滿足。

    “明天我去接敬敬放學。”她還是投降了,誰教她是女人。

    “?要去接敬敬?!”他樂昏了頭,一時間還會意不過來。

    “這不就是你希望的?”

    “是……”他笑著點頭,漸漸地恢復理智。“但也是?希望的嗎?”

    “曹學城,你在乎我的感覺?”

    “當然!”他不是開玩笑的表情,專注的點點頭,肯定道。

    “那就夠了!”眼前她也只能抓住這樣的幸福、這樣的滿足。有些女人幸運,想什麼有什麼,有些女人較不幸,只能擁有“殘缺”的幸福,但比起一無所有……她真的該知足了。

    ※※※

    又是一個寂寞、冷清、了無新意的夜。

    一件大襯衫、一雙厚襪子,扎著馬尾,室內開著暖氣,不管屋外正滴滴答答下著雨,薛靖雯自有一個溫暖的世界,再加上一大杯的熱咖啡,放上一張流行的CD,她能說自己不快樂嗎?!

    快樂是自己找的,是必須自己去經營的,在很多人的眼中,她什麼都有,名利、美貌、健康、人緣,她真正缺的只是愛情而已。

    拉開窗簾看窗外的雨絲,為什麼有人會覺得下雨詩意?她討厭雨,她喜歡陽光,這也是她度假總選擇馬爾代夫的原因。

    其實如果想開一些,現在缺少愛情的男男女女滿街都是,以前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愛情是排第一位,但是到了今天……

    愛情好象是現代人最不在乎的,很多東西可以取代它,很多東西比它可貴,愛情算什麼?!

    門鈴聲使得薛靖雯回頭,放下窗簾,她一個箭步的跑去開門。這時候不會有別人,一定是莉緹,兩個寂寞、心里都有著傷痕的女人需要好好的互相安慰一番,朋友有時比情人好。

    但當門被打開以後,她發現門外站的是鐘岳時,她整個人一震。

    鐘岳渾身濕淋淋,從頭到腳,沒有一塊干的地方,他的腳邊還有一灘水,要不是氣氛不對,她會問他是否剛掉到馬路邊沒有加蓋的溝渠,不然為什麼這德行?或是他不知道正下著雨,他覺得雨中散步很有情調、很有“詩意”。

    他打量著薛靖雯。她這模樣,他已經看過不下千百遍,在英國相處的那段日子里,她就愛這種無拘無束的打扮,她的習慣並沒有變,。

    “?沒有丟掉這件襯衫……”他沙啞的說,嘴里有著隱約的笑意。

    “廢物利用嘛!”她知道襯衫是他的,她早該燒掉的,但她沒有。

    “舊東西舒服些,是不是?”

    她不語的冷眼以對。

    “我可以進來嗎?”

    “不行!”她當著他的面把門關上,她的天地里已經容不下他。但是門一關上,她又懊悔不已,這不是她心里想要的。

    按鈴吧!再按一次鈴,她一定開門。鐘岳,按啊!不要猶豫……

    門外的鐘岳心里百般掙扎,他為什麼會以為薛靖雯一定會敞開大門的歡迎他進去?她是恨他的,這不是很明顯的嗎?不管是話語、眼神、行為,她都表示得明白,他為什麼還來踫釘子?!

    微微的轉個身,已經打算要放棄了,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手舉起又放下數回,終于……

    他還是按了門鈴。

    門立刻被打開,雖然薛靖雯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但至少她把門開了,沒拒他于門外。

    “你還想怎樣?!”她武裝自己的冷聲,刻意裝出很受不了的神態。

    “我不想得肺炎。”

    “那你就不該去淋雨。”

    “我只是……”他苦笑。“寂寞的時間有時並不好打發,我一個人在街上走著、游蕩著、看著,我不是不知道在下雨,只是沒有撐傘的欲望,愈走愈停不下腳步,好象一停下來,寂寞就會趕上了我……”

    這番話打動了她,也給了借口,她退開了些,準備讓他進來。

    “?的地毯……”他客氣的說道,有些猶豫。

    “如果你怕弄濕地毯,那就不要進來。”

    他聳聳肩,走了進來,在白色的長毛地毯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我去拿衣服給你換,你最好洗個熱水澡。”她用漠不關心的語氣說道。

    “?這里有……男人的衣服?”他的語氣多少帶著一些質詢,一些不滿的味道。其實男人的心眼並不比女人大到哪里,不光是只有女人會亂吃醋、疑神疑鬼,男人也會,只要是人……都會。

    她沒有馬上用話炮轟他,只是走到客房里,拿出她以前的衣服,一些她早該丟,卻又優柔寡斷留下來的衣服。走回客廳,她將衣服扔向他。

    “這……”他看了下,覺得似曾相識,非常的眼熟。

    “你的!”

    “?還留著?!”他訝異不已。

    “可以當抹布擦桌子。”

    “靖雯……”他有些動容。不管她說得再怎麼刺,不管她的表情再怎麼凶惡,她對他一定仍然有情,否則她干嘛留他的一些舊衣服?看來不能忘情的人不是只有他一人,整件事仍然大有可為……

    “現物歸原主,也省得佔我地方,要丟掉又得跑一趟。”她嘲弄道。

    “靖雯,?仍然……仍然還是有些愛我的,是不是?”明知自己不該在她的地盤上問,但他管不了自己的舌頭。

    “鐘岳,別痴人說夢,你當我薛靖雯還在痴痴的等你回來找我嗎?”她犀利、尖銳的聲音譏諷道。

    “但是——”

    “每段過去總會留下一些包袱、一些要丟又無處丟的東西,留著你說依然有愛,沒留你又會說我沒有風度,人很難做的,是不是?!”本來薛靖雯就是一個口才銳利的女人,這會兒更發揮得淋灕盡致。

    鐘岳黯然了,一臉落落寡歡的表情。是不是他想太多、想得太美了?男人……有時也會被感覺騙了。

    “你最好快點去洗澡。”她嘴上不說,心里還真怕他會得肺炎。

    “算了……”他一笑,放下手上原本屬于他的衣服。“我想再去走走。”

    “鐘岳——”

    “這時候很適合雨中散步的。”

    “你……”

    鐘岳畢竟沒有留下來,留下來又如何?!再听一些更尖酸、更無情的話?薛靖雯不會在瞬間軟化,他和她更不可能馬上重拾舊情,何必徒增感傷呢?即使是屋外的雨,都比薛靖雯溫柔。

    薛靖雯雙手環胸,僵立在當場。這不是她料到的結果,他居然走了?!這不正合她的意?!

    是嗎?是這樣的嗎?

    將暖氣又開大了些,她突然間好冷、好冷,不知道是因為氣候的轉變,還是她的心境……

    她無法確定。

    ※※※

    一盒家庭裝PIZZA吃到只剩一、兩片,為了怕給其它人“可乘之機”,陶子杰很體貼的每天去接安琪下班;除了接她下班,總還會買些她愛吃的,有時是炸雞、有時是PIZZA、有時是黑森林的巧克力蛋,這些他以前視為“垃圾食物”的東西,現在他已經照單全收。

    屏幕上正在播以前的老片子“金枝玉葉”,當演到飾演公主的柯德莉夏萍和演記者的格力哥利柏必須分手時,安琪的眼眶也紅了,公主明明厭惡透了皇室的生活,但是她有責任要盡,所以不得不和所愛的人分開。

    一想到這里,安琪的心情變得好沉重,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失去記憶以前的家世、背景為何,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身分……

    陶子杰看著安琪的臉由充滿笑意變成了一臉的擔憂,他若有所思的一笑。

    “?有沒有可能是什麼公主?”他用一種詼諧的語氣問她。

    “香港沒有公主。”她瞄他一眼的說。

    “說不定?是什麼大企業家的獨生女。”

    “也可能我爸爸是工人,家里有一大堆的兄弟姐妹。”

    “或者是姨太太的私生女?”

    “某個人的老婆?”

    這個臆測就令陶子杰不太舒服。“不會吧?!?太年輕了,年輕到不可能是某個人的太太。”

    “未婚妻呢?”

    “還是太年輕!”

    “但有可能的,是不是?”安琪忽然之間胃口全失,那些已經吃到肚子里的東西教她覺得好反胃,她什麼都有可能。

    “安琪,?可能一輩子都恢復不了記憶,也有可能下一秒就恢復記憶,不管?是什麼人,我們之間的……友誼是不會變的,不管?是大企業家的獨生女,還是姨太太的私生女,都不會變。”他誠懇的說。

    “我只怕自己不是自由身。”

    “不會的,我打賭?不超過二十歲。”

    “天底下沒什麼不可能的事。”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不過這畢竟不會像電影的情節,他相信安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不會有什麼令人驚駭的家世或曲折離奇的身世,不管怎樣,他都會保住這一份的情誼。

    “子杰,如果我恢復了記憶,必須離開這里,你會……傷心、難過嗎?”

    “當然會。”

    “你不會覺得少掉一個麻煩?”

    “安琪,?不是麻煩。”

    “但我的存在或多或少的打擾到你的生活。像你為了我,幾乎都沒有自己的私生活,我好象成了你的包袱、你的責任,你連陪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她一半是在道歉,一半是在試探。

    “我有很多女性的朋友,但講到會吃醋、會大發雷霆的沒有;而且我覺得和?在一起的時光很有趣,?不是包袱,也不是我的責任。”他不要她有任何心理負擔的說,他是真的享受這些時光。

    “你喜歡我?!”

    “誰會不喜歡??”他含混地答。

    “如果我一輩子恢復不了記憶,你會照顧我一輩子?為了我一輩子不娶?”她正色的問。

    “可能……或者?可以嫁給我。”他順水推舟的說︰“我們頂多差個十一、二歲的,也不是多可怕的年齡距離,可以湊在一塊的。”

    “嫁給你……”她想著這個可能。

    “很可怕嗎?”

    “我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她還沒有恢復記憶之前,她不能擅作任何決定。

    “安琪,其實?沒有什麼好去想、好去煩的,就讓一切順其自然,該怎麼發生就讓它怎麼發生;也有可能?有要好的男朋友或是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同伴,我們現在預測什麼都不準的。”他切換著電視頻道,希望找些大爆笑的節目來沖淡眼前的氣氛。

    “我……現在有些怕改變,我已經安于眼前的生活。”她一個輕嘆。

    “?原來的生活說不定更好。”

    “會嗎?”

    “從?那雙白嫩嫩、沒有做過家事的手看來,?的命運應該不錯,?怎麼看都不像是來自貧苦家庭,小媳婦型的女孩。”他的眼光不會錯。

    “我有可能是富家千金?!”

    “很大的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我一定會好好的酬謝你。”她開出期票。“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安琪,我不需要?金錢的報答,這不是我照顧?的目的。”他澄清。

    “我知道,你給我的不是金錢能衡量的,雖然我還不起你照顧、關心的這份情,但我至少可以給你一些金錢上的酬謝。你不缺錢,但沒有人嫌錢多的吧?!”她俏皮地笑,她絕不是在侮辱他。

    “那也得?是一個富家女!”

    “即使不是,我也會想辦法賺錢給你。”

    “我真感動。”

    “不管未來如何,我真希望能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她有感而發。

    安琪的話觸動了陶子杰一些靈感,回憶是看不到的,只能用想、用感覺的,他自己公司里有攝影師,為什麼不留下一些美好的畫面呢?

    “安琪,?想不想拍照?”

    “拍照?!”

    “現在不是很流行個人的寫真集嗎?我們可以去拍一些照片留存,那麼不管未來如何,總是一個紀念、一個記憶,?說是不是?!而且我相信鐘岳的功力,他絕對能拍出好照片。”他愈說愈覺得可行。

    “我們一起拍?”

    “除非?想要獨照。”

    “這好象……好象拍什麼結婚照。”她忍著笑,有種辦家家酒的感覺。

    “是生活照!”

    “好啊!”她的興趣也來了,“如果真拍得好,搞不好我還能被星探發掘,踏入星河呢?”

    “?忘了我是開經理人公司的?!如果?真的有這個念頭,我可以幫?,不過……。要當明星可是要付出代價的,那代價遠非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真有這個意思?”他不是很鼓勵的表情說道。

    “玩笑,子杰,你听不出來嗎?”她笑笑。“我不想當什麼明星,只想做我自己。”

    “那我安排時間了!”

    “成!”

    ※※※

    “你說在哪里?”于璧茹既緊張又害怕再一次失望的問著偵探社的人。

    “在一家便利店里。”

    “便利店?!”

    “她是里面的店員。”

    “店員……”于璧茹不敢抱太大希望,以貝琪嬌生慣養的個性,她能拉下身段的當店員?這不是她會做的事,所以對偵探社人員的話,于璧茹是半信半疑的態度,可能性太小了。

    “我看她和照片上的人是一模一樣。”

    “你問過她叫什麼名字沒?”

    “她說她叫安琪。”

    “貝琪,我的女兒是魯貝琪,不是安琪,你們連這個都沒弄清楚嗎?”掩飾不住自己的失望,于璧茹生氣的叫。難道這就是偵探社的辦事效率?未免太差了吧!她一定要叫魯智深再換一家。

    “我們當然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魯貝琪,但?有沒有想過,她可能不希望被人找到,所以換了個名字?!”偵探社的人解釋。

    “這……”

    “她就是照片里女孩。”

    “你們確定?”

    “確定!”

    “上一次你們也這麼說。”

    “上一次……”偵探社的人頓了一下。“上一次我們可能是急切了些,才會弄錯人。我們也是想你們思女心切,所以拚了命的幫你們找人,這忙中有錯,那女孩是真像你們的女兒。”

    “我不要像的女孩,我要我女兒。”于璧茹拍著桌子,差點泣不成聲。

    “這個是啦!”

    “我要等我先生……”于璧茹深怕又一次的錯誤,丈夫再怎麼不好,也是貝琪的親爸爸,有他在,至少她不會那麼的孤單。

    “好,她明天上班的時間是晚上五點到十一點。”

    “我們會去的。”

    “如果真的是?的女兒,那所有的費用,我們就必須和你們算清了……”偵探社的公事化的語氣。

    “會的!”于璧茹應付道。她現在一心在女兒的身上,只要這個叫安琪的真是貝琪,她不在乎要花多少錢,錢可以再賺,女兒卻只有一個,而且這麼久了,貝琪也該回家了……

    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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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19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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