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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御我]吾命騎士1-6 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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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騎士守則第一條:「永遠保持笑容」

太陽騎士守則第二條 : 「優雅 . 緩慢,最重要的是皮膚要白」

太陽騎士守則第三條 :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非常優雅」

太陽騎士守則第四條:「自我恢復能力要好再更好」

太陽騎士守則第五條:「存退休金以防晚年悽涼」

太陽騎士守則第六條:「出外靠朋友!哪怕是一具死屍也要和它打好關係」

太陽騎士守則第七條:「不要小看任何人事物,哪怕就是一件衣服,生起氣來也會咬人的」

太陽騎士守則第八條:「穿斗篷時不要做出鬼祟行為」

太陽騎士守則第九條:「要知道什麼秘密,去問女人就對了」

太陽騎士守則第十條:「執行正義是太陽騎士的存在意義」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一條:「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太陽騎士都是完美的」

《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0-7-25 15:3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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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09:38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守則第一條 : [永遠保持笑容]

我是一名騎士,正確來說,是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

光明神殿侍奉的是光明神,也是這塊大陸上,勢力排得上前三大的信仰。

而眾所皆知的,光明神殿分為戰鬥系統的聖殿和神甫系統的光明殿。我自然是屬於聖殿的了,聖殿中有傳承下來的十二位聖騎士,在古時,每一位聖騎士都統帥著一個騎士團,如同我是太陽騎士,所以我應該率領的是太陽騎士團。

不過在這個太平的時代,聖殿也養不起十二個騎士團,乾脆把所有騎士併一併,變成一個聖殿騎士團,而底下分了十二個隊,直屬於我的,當然就是太陽隊了。

雖然原本的太陽騎士團變成太陽騎士隊,不過對於我來說,影響卻是十二位聖騎士中最小的,因為身為十二聖騎之首的我理所當然的是整個聖殿騎士團的團長,只要還是團長,管它是太陽騎士團還是聖殿騎士團,你說是吧?

十二聖騎有哪些?

我還是慢慢介紹給你聽好了,一長串念出的話,十個人中有十個還是不會記得有哪些騎士。

在我旁邊的這個傢伙,沒錯,有一頭藍色長髮,還到處跟女人拋媚眼的這傢伙,他就是暴風騎士。

每一個聖騎士都有自己該有的個性,沒錯,你沒聽錯,「該有」的個性。

太陽騎士天生就是光明神的仁慈代言人。沒錯,就是我。

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我都得笑得像是太陽一般的燦爛無暇,就算我現在要去見的是整塊大陸的國家中,號稱最討人厭的肥豬君王,我還是笑得彷彿我要去見一個大美女。

「仁慈的光明神會原諒你的罪惡的。」

這句話是我每天必說上百次的話,而且還得帶著最完美的笑容,這是一個太陽騎士的命,永遠帶著笑容原諒別人。因為「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是光明神的仁慈代言人,太陽騎士從不放棄救贖任何生命!

所以,哪怕其實我很想一劍戳死那隻肥豬王,讓這個老不死趕快傳位給他那個讓人順眼很多的大兒子。我還是只能帶著我燦爛的笑容,努力走去勸那隻肥豬不要再加稅了!

話扯遠了,再拉回來。

相較於太陽騎士是光明神的仁慈代言人,暴風騎士則是自由的代表騎士,所以他「自由自在」而且「風流倜儻」,只要是能翹的集會,他都翹!只要是長得比龍好一點的女人,他都得拋去一個媚眼。

不過神奇的是,就算他翹掉所有的集會,他總還是有辦法得知集會上發布的消息,還有做好所有分配給他的工作,(有時候還特別多,沒辦法,誰叫他不來開會,所以當然要趁他不在,把工作推給他。)甚至是得知下次的集會是絕對不可以翹的,然後他會準時來上工。

就是說,你雖然是「號稱」自由自在的暴風騎士,表面上你可以不來開會,但是發給你的公文你就是得做完!

至於風流倜儻……雖然這傢伙沿路走來,不管是公主、仕女、女僕到拿著通馬桶工具的老大媽,都公平的拋去一個媚眼,嘴角還永遠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但我一直都很懷疑,這傢伙根本就還是個純情處男。畢竟他號稱風流倜儻號稱這麼久,我就沒見過哪個女人帶著大肚子來找他負責。

他的玩世不恭笑容大概和他的藍色頭髮一樣的不真實。

沒錯,那傢伙的藍色頭髮是染的。為什麼?因為「全大陸的人都知道」,暴風騎士有一頭藍色的頭髮啊!

也不知道第一任的暴風騎士是真的藍色頭髮還是為了耍帥染的,總之他害慘了之後的每一任暴風騎士,藍色頭髮的小孩有那麼容易找到嗎?

當然沒有!

所以,之後的暴風騎士幾乎都得終身染髮,他們的死因十個有八個是染髮染到腎衰竭而亡……唉!暴風,我先為你默哀一下。

「太陽,你跟我說話嗎?」暴風揚了揚眉,露出一副不要打擾我跟女人拋媚眼的表情。

「暴風兄弟,我並沒有跟你傳遞任何話語,也許你聽到的是仁慈的光明神的溫柔耳語。」我帶著溫和的笑容回答。

暴風的臉閃過了一下扭曲。我猜他很受不了我說話的方式。因為我自己也很受不了,但是我非得用這個方法說話不可,就像暴風非得跟每個女人拋媚眼一樣,哪怕那個女人可能不比龍好看到哪裡去。

所以,我不喜歡開口說話,反正也沒有人規定太陽騎士一定要喜歡聊天。

扯回頭髮,暴風要有一頭藍色頭髮,而太陽騎士則是要有金髮和藍眼。

我就是因為這頭燦金的頭髮,在當初十二聖騎的審核中,打敗了另一個頭髮顏色比較接近褐色而不是金色,但劍術可能有我三倍高明的小孩。

那時候,我的老師,也就是上一任的太陽騎士,幾乎是帶著心碎的眼神宣布我勝選。他的眼神從頭到尾都在那個褐色頭髮的小孩身上。

幸好,我的劍術雖然沒有那個天才小孩厲害,但是,也算是一個優秀的人才,這才讓我的老師稍稍安慰了點。

在這個浪費人民交的稅建得長得要命的走廊上走了十幾分鐘後,我總算走到了國王大廳,來履行我這次來見國王的目的,勸他減稅……雖然我覺得我如果可以勸到他不要再加稅,那就是件功德了。

「您好,我是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在光明神的仁慈之下,我前來會見藍德國王陛下,傳達光明神的慈愛。」我面帶笑容,從容不迫的對衛兵說。

衛兵帶著憧憬的神色,把事情轉達下去,不久,大廳的門緩緩開啟了。

不管是會見國王,或者是街角的乞丐,我的臉上永遠都會是完美無暇的太陽騎士式笑容,喔!我是騎士。是的,太陽騎士。

我走進了富麗堂皇的國王大廳,那隻死肥豬果然還坐在王位上,居然比我上次看到他時還胖,簡直有三個壯漢加起來那麼寬,老天爺啊,他怎麼還沒死於過度肥胖導致心臟病發作之類的!

帶著完美的微笑,我半跪下,忍著想嘔吐的感覺,輕輕抓起國王的肥手,在手背上快速一吻,然後笑著說:「國王陛下,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向您傳達光明神的仁慈。」

「夠啦夠啦!你哪一次不是說傳達仁慈,結果都是來找麻煩的!」國王非常不給面子的揮了揮手。

如果不是你先找麻煩,你以為我會想來看你到底又變多胖啦!!!

我露出最無辜最誠懇的笑顏解釋:「國王陛下,光明神的仁慈散播在大陸上,只為了讓芸芸眾生接受正義和慈愛的教導,從來不是為了造成您的麻煩,如果有這樣的誤會,我感到相當的遺憾,並且希望您給我一個機會解開這個誤解。」

「夠了!」聽完這些話,國王露出疲憊的表情:「快說吧,你到底又來做什麼的!」

「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解釋誤解,我感受到了您的包容和慈愛,國王陛下。」我用完美的禮儀站起身來,自己在心中深呼吸好幾口氣,開始了連我自己受不了的長篇大論。

「自古以來,光明神的仁慈和博愛就滿佈大陸之上,每一位大陸子民都是祂所愛的孩子,天下豈有不為孩子好的父母?既然沒有這樣的父母,當然光明神也是希望每一位大陸子民都能過著豐衣足食的日子,但光明神雖然是無所不能的神祇,卻也不能違反神祇不直接涉足凡間的規則,只有將祂的仁愛思想託付給光明神殿來發揚光大,且將他最鍾愛的孩子們託付給各位上天決定的王者手中……」

國王陛下毫不避諱的打了個超級大哈欠。

死老頭,你只是聽而已,你知道我要「說」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嗎!

「……但是,連年來的收穫歉收卻讓祂所愛的子民陷入無以為繼的生活,雖然我這卑微的太陽騎士無法得知光明神的內心,但也能臆測到,仁慈的光明神豈會容許祂的孩子們受苦?祂的子民生活不好,天啊!這會讓光明神感到如何痛心,光明神的痛心也讓我這太陽騎士感到羞愧,我竟然愧對光明神的託付,讓祂的孩子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國王開始打瞌睡。他身旁的左右大臣拿出公文開始請教旁邊實際掌政的大王子,大王子開始批改大臣交上來的公文。

站在我旁邊的暴風騎士已經跟大廳上每一個角落站的女人都拋過媚眼了,正打算從頭再拋一次。

「……在這樣的悲苦生活之下,人民仍舊秉持著敬仰國王以及敬愛國家的心,將賦稅完整上繳,這對他們來說,是多麼偉大的情操啊!如此偉大的情操應該受到獎賞,國王陛下雖然加稅是不得不的舉動,但為了人民這般偉大的情操,您應當有所回應,這才不辜負了光明神慈愛的原則。」

我好感動!我終於說到重點了,沒錯,就是減稅啊!死肥豬,收穫都欠收了,你加個屁稅啊,是不是要逼民造反啊!

「什麼?」國王猛然清醒,大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吼道:「不加稅,我的宮殿整修費要從哪裡來啊!」

不……你不要逼我再開口說話了!我十分的痛苦。

「國王陛下。」暴風騎士隨性的說:「產十繳二是大陸上所有國家的共識,你擅自加稅,要是發生什麼不良後果,光明神殿將不會提供任何協助。」

簡單、不拖泥帶水的赤裸裸威脅!暴風,你說的好!我真感謝你啊??但是,表面上,我還是帶著苛責的神情指責:「暴風,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國王陛下說話呢,這違反了光明神不妄言的原則。」

暴風聳了聳肩,理論上他必須聽從我這個十二聖騎之首的命令,所以他不再開口說話,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不開口也沒差了。

只不過不要緊,「全大陸的人都知道」,暴風騎士有著從不理會禮節的隨性個性,所以沒有人會跟他計較什麼的。

「這、這是威脅!」國王氣得發抖。

「喔!國王陛下,您千萬不要誤解,光明神從來不使用威脅這種最低等的方法……」……但是光明神殿會用。

「我們是秉持著悲天憫人的心情,不忍心人民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

……死肥豬,民眾暴動對你對我都沒好處!對沒多拿稅金卻得出兵幫你鎮壓的神殿尤其沒好處!!!識相的就收回加稅的命令!不然我們就看著你被民眾剁成碎肉拿去包水餃,然後再幫大王子登基!

「大王子,嘿,上次教皇跟我說他很欣賞你啊。不知道哪天我才能改叫你國王陛下啊?」暴風笑嘻嘻地跟王子打招呼。

「承蒙教皇錯愛。」大王子十分有禮的回應。

哈哈哈!暴風,你厲害!又是對死肥豬一句簡單有效的威脅!

不收回加稅命令,逼你退位!反正你也不敢動你能幹的大兒子。

國王果然一副臉色灰敗的樣子,猶豫良久,無力的揮揮手:「既然收穫歉收,那宮殿整修就緩緩,不加稅了。」

太好囉!我終於回去聖殿啦,在聖殿裡頭,可沒有幾個人想逼我開口說話!我可以乖乖當我的沉默太陽騎士!

「不過,太陽騎士,你難得來到我國,今晚就辦個宴會給你洗洗塵,你可千萬要陪我喝兩杯,不然不給我面子!」國王陛下笑得那雙肥豬眼都瞇得快看不見眼球了。

這時,暴風也丟過來一個擔心的眼神。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滴酒不沾,喝一口必臉紅,喝兩口必頭痛,喝三口必倒下。

我苦笑了起來,似乎十分為難的樣子,自然是做給國王看的,接連被威脅了兩次,如果不給他一點小小的成就感,他找上神殿麻煩就不好了。

「太陽會……盡力而為。」我做出屈服了的樣子,十分無奈的半跪回禮。

「哈哈哈,來人啊!馬上去準備宴會,拿出我最好的烈酒出來!」

國王囂張的招呼手下辦事,大王子對我露出了抱歉的神情,畢竟正是他阻止不了國王加稅的舉動,所以索性私下通知神殿來插手。暴風雖然還在跟女人拋媚眼,不過也不時朝我丟一個擔憂的眼神過來。

擔心什麼?我可是千杯不倒!

沒錯,號稱三杯必倒的太陽騎士我,其實是個史上最強的酒鬼。


想當初,我的老師帶我到一個神祕的地窖……

「孩子,今天你要學的,就是喝酒。」

「什麼?可是,老師,太陽騎士不是不會喝酒嗎?」

「太陽騎士永遠原諒他人,你真的原諒過嗎?」

「沒有。」

「太陽騎士永遠帶著笑容,你心底真的笑過幾次?」

「沒幾次……」

「太陽騎士是仁慈的代言人,你真的仁慈嗎?」

「……」

「孩子,如果你不會喝酒,那你要怎麼在喝了酒以後,保持自己一杯臉紅、兩杯頭痛、三杯就倒的太陽騎士形象?」

「所以太陽騎士不會喝酒,是建立在太陽騎士其實是千杯不倒的原則之下。」

這話聽起來真有道理,只是細細想來,好像又挺矛盾的!

「喝吧,孩子,這一個月內,你每天晚上都得把酒當水喝,喝到你喝酒和喝水都沒什麼差別為止。」

「……」

那年我十二歲,為了太陽騎士不會喝酒的形象,我變成一個喝酒和喝水沒兩樣的千杯不倒。


回到現實,晚上的宴會,我才參加了十分鐘,就在國王的灌酒之下,「三杯倒下」了。

很好!我終於可以回房睡覺了。

可憐的暴風,為了他的暴風騎士原則,還在跟舞會上跟每個女人拋媚眼,看這些貴族女人的數量……他不到三更半夜拋到眼睛抽筋之前,是不用回來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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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10:47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守則第二條 : [優雅 . 緩慢,最重要的是皮膚要白]

由於順利完成了勸國王不要加稅的任務,我和暴風得到了假期。
不過事實也有可能是因為,教皇看見暴風的兩顆眼睛腫得像雞蛋一樣,而且走路還會走到撞柱子,所以於心不忍……(或者是不想再看到另一根柱子遭殃,要知道,神殿的柱子可都是佈滿雕刻的藝術品,價值不菲啊!),所以才放我們假也說不一定。

一得到假期,暴風馬上轉身離開光明殿,朝著我們騎士的聖殿衝去。

因為光明殿的祭司中有女人,聖殿的騎士裡卻沒有。

對於兩顆眼睛腫得像雞蛋的人來說,就算光明殿的女祭司長得都跟女神一樣美,拋媚眼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暴風如同風一樣捲走了,雖然我也迫不及待的要展開我的假期,但是我還是只能優雅而且慢吞的走著。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是騎士中最為優雅的,不管是任何事情都無法讓其失去優雅的姿態。

想當初,我是多麼佩服我的老師,他不管是站著、坐著、蹲著、上馬下馬或者跑步逃亡全都非常的優雅。

甚至某天,我上茅坑的時候,一時忘了敲門,就直接拉開了門,然後看見我的老師正蹲在裡頭,某條黑呼呼的物體正卡在要命的地方……

我的老師露出太陽騎士專屬的燦爛笑容,非常優雅把該做的事情做完,然後非常優雅的擦了擦屁股,接著又非常優雅的把褲子穿上整理好,再非常優雅的把我抓起來,最後非常優雅的修理我……

我的老師常說:「孩子,你要知道,太陽騎士就算是摔倒,也要摔得非常優雅!」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報復我害他得非常優雅的上廁所,我連摔了一個月的倒,直到我不管隨時隨地、再怎麼突然再怎麼意外的摔倒,我都能摔得無比地優雅為止。

後來,我甚至用摔倒的姿態,讓某國的女王當場捐了一萬枚金幣給光明神殿當我的「醫藥費」。

不過,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站在神殿管錢的旁邊了。因為總有隻手想偷偷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

不過,除了摔倒和上廁所得小心檢查門鎖有沒有鎖好比較麻煩外,優雅的走路倒真有好處。

尤其是走在光明殿的時候,優雅使我的動作緩慢變得名正言順,動作緩慢就有利我在光明殿走路的時候,可以用眼尾紀錄美麗的女祭司。

是的,你沒有聽錯,不是看,不是偷瞄,是「紀錄」!

因為「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是將終身奉獻給光明神的最忠誠的騎士,所以一點都不重視女色!

就算旁邊有個女人長相美得像女神,身材上凸中凹下翹,而且還光溜溜的沒穿半點布料在身上,太陽騎士一樣目不轉睛,直視前方,完全不為所動!

兄弟,如果你是男人的話,你說有可能嗎?

有!目不轉睛地直視前方是絕對正確的。


「孩子,你已經十四歲,該是教導你怎麼看女人的時候了。」

「老師,你不是把自己奉獻給光明神,所以對女色沒興趣嗎?」

「孩子,我是把自己奉獻給光明神當騎士用,光明神可沒有把祂自己奉獻給我當女人用啊,所以,要「用」的話,還是只有去找普通女人了。」

「……」

「孩子,我告訴你,身為太陽騎士,即使你的旁邊是一個絕世美女,你也必須直視前方。為了達到這點,所以你必須學會眼珠直視前方,然後用眼尾那一點點餘光把旁邊的美女記錄在腦海,等回到自己的房間,再從腦海中提出來看個夠!」


喔喔……左邊走過這個不錯,紀錄!

喔喔喔,右邊這個是新來的嗎?好像沒看過,紀錄!

「太陽!」

我停下腳步,優雅的朝著叫喚我的人看去。我雖然心底很想罵:他媽的叫屁啊!那個新來的我還沒紀錄好耶!

「寒冰兄弟,願仁慈的光明神融化你的寒冷神情。」

寒冰騎士,在十二聖騎中,不屬於我的那一夥。

為什麼這麼說呢?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十二聖騎是有搞小團體的,一邊是由太陽騎士領軍的溫暖好人派,另一邊則是由審判騎士領軍的殘酷冰塊組,想也知道,溫暖好人和殘酷冰塊是不可能處得好,所以沒事就得鬥上一鬥。

「太陽,你才該學會光明神的嚴厲作風,不該輕易放過那個無能的國王。」

寒冰臉上沒什麼神情,不過這不是針對我,眾所皆知,寒冰騎士的臉上永遠都在結冰,就算天上的太陽直接砸到他臉上,也不能融化他的冰冷表情。

「光明神的仁慈讓我知道,就算是罪人也都有改過自新的可能,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救贖的機會。」我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表情。暗地打了個大哈欠,「照往例」,寒冰騎士的話不多,所以只要他再回上一句,我們兩個就可以收工了。

「罪人就該得到懲罰,不值得給他們救贖的機會!」寒冰一說完,馬上轉身離開,絲毫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就喜歡他這點。寒冰比我還不想吵架,只是在「全大陸的人都知道」的情況下,勉強吵兩句作數就好。而且「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寒冰騎士冷若寒冰,不但沒表情而且討厭說話,所以,他這種直接離開的反應也是非常正常的。

雖然我倆每次遇上對方就得吵兩句,但是,其實我們的關係倒是不錯的,擅長冰屬性魔法的他在天氣炎熱時,總會弄上碗冰給我吃。

當然,為了表現我們之間是「對立」的,他都先罵我一句,在我有心理準備後才把碗摔過來讓我接,接著又跟我吵兩句後,再把他自製的藍莓果醬砸過來,最後,用冰魔法對我展開攻擊,把一大堆碎冰丟在我的頭上臉上身上和手上的碗裡面,啊?好涼快啊!

然後,我就有藍莓刨冰可以吃了,而且還不打破我倆是「對立」的狀態。

所以,我很喜歡寒冰這傢伙。雖然,我是溫暖好人,他卻是殘酷冰塊,全大陸的人都知道我們不可能是朋友,所以,我們只有當「不是朋友的朋友」。

說到朋友,我在休假以前似乎應該去見一見我的「好朋友」,大地騎士。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大地騎士的個性忠厚敦良,身材高大魁梧,講話十分害羞,有時候還會結結巴巴的講不好……

「對、對不起,我不太習慣和女、女生講話……」大地騎士臉紅著低下了頭。

這時,我剛好推開了大地騎士房間的門,聽見他第三十一還三十二次在他房間跟第三十一還三十二個不同的女孩子說這句話。

然後,他第三十一還三十二次暗中狠瞪了我一眼,眼神十分陰險,但是他臉上還是掛著傻氣的笑容跟我打招呼:「太陽,你、你回來啦。」

「是的,在光明神的祝福與支持之下,太陽幸不辱命的完成了教皇所傳達的光明神的希望。」

「這樣啊!呵呵呵,恭喜你啊!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大地對我傻呵呵的笑著。不過我可沒看漏他眼神中的不耐煩。

「在光明神的善意提醒之下,我來跟我最好的朋友大地你打聲招呼,教皇大人有感任務已經不能讓我體會到光明神更多的仁慈,所以,我將在開闊的天地中領會光明神的教誨。」意思就是,太陽騎士我要去放假啦!

我肯定在大地的眼中看到「幹!要放假就快滾」的意思。而他旁邊那個女人則是呆愣愣的看著我,我包準她根本就聽不懂我在說什麼,沒跟我相處三年以上的人都不會體解我話中的話。

這也是我交不到女朋友的主要原因。每次我把我欣賞女孩的話說完的時候,她們都以為我在傳教,匆匆忙忙丟下香油錢,然後就跑了。

「真好,可以放假啊。」

大地還是傻呵呵的笑著,這張傻呵呵的臉已經不知道騙了多少女孩子上當。

比起每天拋媚眼拋到眼睛抽筋,但卻很可能還是個處男的暴風,大地才是真正吃女人不留風流名聲的狠角色,因為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大地騎士忠厚老實個性敦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風流呢?不可能嘛!就和太陽騎士是個酒鬼一樣的不可能嘛!

雖然我已經在他房間看過三十一還三十二個不同的女人了,這傢伙還是年年穩坐年度女人最想要的丈夫人選排行榜第一名。

雖然我長的比大地帥,地位比他高,薪水比他多,但我從來沒有上過「女人最想要的丈夫排行榜」,因為全大陸的女人都知道,太陽騎士不愛女人只愛神。

幹!

所以,我討厭他。

湊巧的,大概是我每次都在他騙女人的時候開門,所以,他也討厭我。

只是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和大地騎士是最要好的朋友。我們只好當最討厭彼此的好朋友!

雖然上章說到我和寒冰騎士的關係很不錯,不過十二聖騎中,和我關係最好的倒還不是他,在去度我的假期前,我想我得去見見我實際上最好的朋友。

聽說最近的審判特別的多,我想我應該能在審判所的「廁所」裡等到他。

果不其然,我才搬了兩張凳子和一盆清水進廁所,然後姿態優雅的坐在小便斗旁邊不到三分鐘,一個黑色頭髮、黑色眼睛,穿著黑色騎士服的騎士就快速的撞開門,衝進來後,就自己蹲在旁邊吐得悉哩嘩拉的。

在我優雅的坐在凳子上等他吐完的同時,就順便跟大家介紹一下,這個三黑的傢伙(眼睛黑頭髮黑衣服黑)就是我「不是朋友的最好的朋友」,也是殘酷冰塊組的老大,審判騎士。

全大陸都知道的,十二聖騎士中最可怕最殘忍,可以拿來嚇得三歲小孩號啕大哭且晚上不敢睡覺的,就是負責審判罪人的審判騎士。

由於我是溫暖好人的領袖,他卻是殘酷冰塊的老大,所以,我們兩個是死對頭。

我總是說,仁慈的光明神會原諒你的罪惡的。

他總是說,嚴厲的光明神會懲罰你的罪惡的。

由此可知,光明神一定有雙重人……雙重神格!

上樑不正下樑歪,所以祂底下的騎士也都有點怪怪的。

應該是最可怕最殘忍的審判騎士在他第一次審判罪人時,就在審判完衝到廁所裡嘔吐。

本來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他第一次審判實習的時候,才十三歲,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承受不起血肉橫飛的拷打也是正常的。

想當初,他第一次審判實習時,我的老師也帶我來第一次和未來的審判騎士實習對罵。

當我看到那被綁在十字架上,打得不成人型的連續強暴罪人時,我的心中真有種很爽的感覺。

你個混蛋!你知道太陽騎士這輩子只能愛神不能愛女人嗎?你知道太陽騎士講話的方式讓我可能一輩子拐不到女人上我的床嗎?

你、你這個罪人居然敢用這種無恥的方式得到女人!簡直是讓我好(羨慕)……好厭惡啊!你這種人渣就是死了都該鞭屍啊!

當我在想著鞭屍該怎麼鞭之類的想法時,我的老師暗地裡撞了我一下,我這才想起來,對了,我是來實習如何和未來的審判騎士對罵的。

我馬上擺出了悲天憫人的太陽式表情,驚呼著:「這簡直太悽慘了,你怎麼可以用如此手段來對待光明神的子民,即使他是個罪人,也有悔過的機會啊!仁慈的光明神是絕對不會容許這樣的暴行的!」

好啦!我先罵了,現在輪到你了。

我轉頭看了看我的老師,他的臉上有著讚許的笑容,所以,我知道我開罵開得不錯。

但是,那個黑髮黑眼黑衣服的審判小騎士卻遲遲沒有開口說話,而且我發誓,在我罵他的時候,我肯定在他眼中看到自責和懊悔。

然後,他淚眼盈眶,一把掙脫了他的老師,然後撞開了我,最後捂著嘴巴跑開。

「孩子,你還不衝過去教誨他光明神的仁慈?」我的老師拍了拍我的背說。

什麼?還要罵?不好吧,人家都哭了……

「記得帶著手帕清水和兩個凳子去。」我的老師下了奇怪的指示後,轉頭開始和他的死對頭審判騎士互罵仁慈和嚴厲。

雖然我很疑惑,但是我不敢違抗我的老師的命令,所以我匆匆找上了一盆清水、手帕我自己本來就有,然後又挾上了兩個凳子後,跑去找我未來的死對頭。

我在審判所旁邊的廁所裡找到他,他正吐得昏天暗地,吐到都吐不出東西了還在乾嘔。

我從呆呆的站在旁邊等,等到腳酸了,想起自己有兩個凳子,就走過去遞一個給我的死對頭,然後在自己屁股下墊一個。

我又呆呆的坐了一會後,他終於停下嘔吐了。

看著他渾身髒亂的樣子,我自然而然的把清水和手帕遞給他,他也愣愣地接過,然後把自己清理乾淨。

手帕凳子和清水都派上用場了……我突然有種領悟,難道我的老師當年也曾經在這個廁所裡看著他的死對頭嘔吐?

未來審判默默的把手怕洗乾淨,然後遞回給我,他沒有說謝謝,因為他不能說,太陽和審判是永遠的死對頭,我們各代表了光明神完全不同的兩種面相,我們絕不和對方相處融洽!

我倆只有默默無言的對望了一會,我不想用光明神的仁慈罵他,他也不想用光明神的嚴厲回嘴。

從那時候起,我們兩個就常常在廁所交流光明神的仁慈和嚴厲,我常常會帶著清水凳子和手帕來廁所等他,他則是會在審判之前就準備好茶水和點心,在審判完後,就帶著它們衝廁所。

你知道的,剛吐完總是比較餓的嘛。

不過,他準備的點心永遠都是他不愛,但我很愛的那種甜到像是用砂糖堆起來的甜點。

這時,審判騎士似乎吐完了,照往例,我把清水和手帕遞給他,他邊清理邊說:「太陽,你好一陣子不曾理會過罪人審判,我以為你終於理解只有光明神的嚴厲才能夠喝止罪人的罪行。」

我明白他這段話的意思,好朋友在埋怨我怎麼這麼久沒來找他聊了。

「光明神的仁慈不止存在神殿之中,王宮也是需要仁慈的照耀,國王陛下更是渴求著光明神的教誨。」

我被派出去「教育教育」那隻肥豬王了。

「國王陛下必定對你斥之以鼻,只有光明神的嚴厲才能夠讓他有所警戒。」

肥豬王很難搞吧?

「在暴風騎士的努力之下,國王陛下仍是領悟了光明神的仁慈。」

多虧了暴風,不然那隻肥豬還不肯屈服減稅。

「暴風騎士必定深深懊悔自己不以光明神的嚴厲來教育整個王宮,他的眼睛難道看不見王宮中的罪惡?」

他去那麼多女人的皇宮……眼睛沒事吧?

「他用眼睛見識王宮中的罪惡,但以光明神的仁慈來包容他們。」

他的眼睛只差沒瞎掉了。

「願光明神不會懲罰他見識罪惡卻不懲罰罪人的雙眼。」

真可憐……希望他的眼睛早點好起來。

「教皇已經傳達了光明神對他的支持,以外頭溫暖的陽光照耀他那雙包容的雙眼三天,太陽十分慶幸自己能夠和他一起體會光明神的仁慈。」

他放假三天,我也是。

「願正午的陽光能夠讓你們體會光明神熱辣的嚴厲,無論何處,光明神的嚴厲無所不在。」

希望你們玩得愉快!你要去哪玩啊?

「光明神的仁慈照耀在大陸各個角落,即使是卑微太陽騎士的陋室。」

龜在房間睡覺。

審判那張嚴厲的酷臉上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拿了塊點心遞給我:「願你有朝一日會接受光明神的嚴厲。」

「也祝你早日接受光明神的仁慈。」

我接過點心咬了一口,嗯,是藍莓口味的,真好吃。

話說三天的假期,我跟審判騎士說要在房間睡覺……喂?你什麼眼神啊?不相信我真的是要在房間睡覺?

什麼?去泡妞?

別傻了,我又不缺錢,也不想讓那些我看上的女孩子把香油錢丟在我臉上,然後逃之夭夭。

啥?我不是酒鬼嗎?去酒館喝酒?

你瘋啦!記得我是誰嗎?

我可是太陽騎士耶!三杯就倒的太陽騎士怎麼可能去酒館喝酒呢?

你以為我放假就不是太陽騎士啦?

我的老師常常說:「一日是太陽騎士,終身微笑笑到死。」

即使是放假,我還是一個太陽騎士,差別只是變成一個正在放假的太陽騎士而已。

就算放假,我臉上的笑容還是得像太陽一樣燦爛。就算放假,我見到人說話還是得三句不離光明神的仁慈。就算放假,我看到美女還是只能用眼尾紀錄……

所以,我寧願在房間睡覺,然後偶爾打開床底的暗門,到地窖去拿上「上一任、上上一任、上上上一任……」的太陽騎士偷偷在地窖釀的酒來喝,同時,為了感恩前面的太陽騎士,造福後面的太陽騎士,我還得去廚房拿點蘋果回來……

我的老師常說:「孩子,你的劍術可以不好,因為劍術不好最多是早死。

你的光明神術也可以學不好,學不好最多是治不好病人的傷,給他兩句祝他早日見光明神就好。

但是!釀酒一定要學好!不然,你就是去見光明神了,後世的太陽騎士也會因為沒好酒喝,生生世世的詛咒你!」

我的老師最擅長釀的是葡萄酒,所以我有了滿地窖的葡萄酒可以喝,我最擅長的是蘋果酒,所以我的學生勢必有滿地窖的蘋果酒可以喝。

但是,拿太多蘋果的後果就是,廚房大娘每餐為我準備的餐後水果全都是蘋果……

所以我對蘋果的觀感,和對大地騎士是差不多的,我是個最恨蘋果的愛吃蘋果的太陽騎士!

為了不想微笑!為了不想說「光明神的仁慈」!為了不想見到蘋果!我想我還是龜在房間睡覺,順便保養我的皮膚。

什麼?你說男人保養什麼皮膚?

兄弟,你有所不知啊……「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是個金髮、藍眼,皮膚白刷刷的美男子啊!

就為了成為皮膚白刷刷的美男子,每一位太陽騎士最後都成為美白面膜的專家,但是,我相信我一定是其中的美白佼佼者。

雖然我叫做太陽騎士,但是我最恨曬到太陽,因為我非常容易曬黑,每次曬到太陽之後,當晚我都得敷上一整晚的面膜來補救我白皙的皮膚。

同時,容易曬黑的我為了「即使在大太陽底下戰鬥上一整天,隔天照樣白皙如往常的出現」,我鑽研了各式各樣的美白面膜。

目前研究出最有效的面膜是,「發酸的牛奶滴進十滴檸檬汁擠進整整三十朵的玫瑰花汁還有十朵薰衣草汁最後再混一點麵粉」,然後把它塗在全身上下,再燒一鍋水,用蒸氣蒸全身一小時。(太陽騎士我是有練過的,不是騎士不要學喔!)

保證就算做了一整天的日光浴,隔天仍然白得像一張衛生紙。

其實,我真的很懷疑,第一任的太陽騎士根本就是白化症的患者!不然的話,為什麼他可以在太陽底下鍛鍊、戰鬥,聽國王訓話等等,卻還是留下了白皙美男子的該死印象給全大陸的人去知道呢?

不過不管他是不是白化症患者,我除了每週都得脫光光後把自己全身蒸一遍的選擇以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比蘋果和大太陽更可恨的就是,每當我脫光光,然後把美白面膜塗上全身,正打算開始蒸自己的時候,常常就會有個該死的混蛋來敲門……

「扣扣扣!」

你看吧,幹!這一定是詛咒!

我都快習慣了。

「請問門外是哪位兄弟在光明神的溫柔耳語提醒之下,前來尋找太陽討論光明神的仁慈呢?」

他最好他媽的真有重要的事找我!不然我就把身上的面膜塞進他嘴裡!

「我是綠葉。太好了,太陽你在啊,快出來,有不死生物出現在城內。」

綠葉騎士?溫暖好人派中,難得真的讓我喜歡的一位騎士。

理由是,他真的是個好人。

「綠葉兄弟,請稍待一會,在光明神仁慈的提醒之下,太陽警覺自己必須以整潔乾淨的姿態來面對這個世界。」

再急,也要讓我刮下身上的面膜,穿件衣服再說。不然我出現的時候,大家到底會攻擊那個不死生物還是攻擊我,這可很難說……我現在的樣子充其量只算個正在融化的不死生物!

「好的,你慢慢來,太陽。我去幫你攔住那個不死生物,放心,我會把它留給你收拾的!」

綠葉說完後,我果然聽見他急急離開的腳步聲。

你看吧,他多麼的善良啊!我如果是個女人,肯定會用最溫柔的語氣跟他說:你真是個好人!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太陽騎士最痛恨的東西,就是該死卻不死的不死生物,這種黑暗生物完全違反了光明神的旨意,黑暗屬性與憧憬光明的太陽騎士背道而馳,所以太陽騎士見到不死生物都會抓狂!

當然會抓狂,因為太陽騎士唯一可以不用原諒的東西,就是不死生物啊!!!

意思就是說,我可以邊怒吼著,邊把那個傢伙剁成一大堆碎肉,把我那些每天要微笑、每句話要帶光明神的仁慈、不能正眼看每個美女、每週都得敷面膜的所有怨恨全都發洩在它身上啊!!!

我的老師常說:「孩子,你一定要常常去找不死生物。」

「是因為太陽騎士立誓要摧毀所有不死生物嗎?」

「不,是因為你要常常去找它們發洩情緒。」

「?」

「你想想,你每天都在笑、每個人渣都要原諒他、每句話都要頌讚你一輩子都不會看到祂的光明神,如果你沒有發洩情緒的管道,要是得了憂鬱症,那你可能就會無法做好太陽騎士的工作,做不好的話,你就會失業,失業了你就會更憂鬱,最後就憂鬱到去見光明神了。你不想落到這麼悲慘的下場吧?」

「……不想。」

「所以,孩子,至少每個月都要去找不死生物發洩一下情緒,懂嗎?」

「要是找不到怎麼辦?」

「不要擔心,孩子。來,這裡有張教會特約的死靈法師名片,不但可以指定你要的不死生物種類,還可以報公帳讓教會去付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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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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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11:37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守則第三條 :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非常優雅]

為了不得憂鬱症,為了不失業,為了不要太早去見光明神,我急匆匆的刮下全身上下的美白面膜,要趕去把我所有的怨恨發洩在不死生物上頭。

幸好,我還沒開始蒸自己。

因為,濕搭搭的面膜絕對比乾掉的面膜要好刮數十倍,不相信的話,下次拿一盆醬糊塗在你自己身上,然後左半身保持濕潤,右半身烤乾,然後比較看看有什麼差別。(不過,還是給您老話一句,太陽騎士我是有練過的,不是騎士的話,做了此舉動會有什麼後果,本太陽騎士概不負責。)

話說當初,我的老師教我最基本的美白面膜配方時,就忘了交代我最重要的一句話,當他想起來,趕回來提醒我的時候,我已經把面膜烤乾,正在刮除中……

「孩子,千萬不要把面膜塗在你的『重要部位』,不然的話……」

「啊阿阿阿阿阿阿阿阿啊!」

從此,我的重要部位長不出半根毛來。

我的老師一直都覺得他對不起我,以後,他總是特別用心認真的教導我,再也不敢漏說半句。

話題扯遠了,總之,溼溼的美白面膜只要用水一沖,就乾淨溜溜了,雖然這一沖,也把我花了兩個小時調面膜的心血給沖走了……我的那個心痛啊!買玫瑰花和薰衣草的錢,神殿是不給補助的啊!

我就這麼含著眼淚看我的薪水之一被大水沖走……可惡啊!我要我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洩在那個該死的不死生物啊!我恨啊!

穿好我的騎士服,提起了我的太陽神劍,我衝啊!

我一路衝出了我的房間,結果搞不清楚我到底要往哪邊衝,幸好,綠葉這傢伙不但是個好人,而且還是個心很細的好人,他不但自己衝去幫我保留那個不死生物,而且留下了一個實習騎士來幫我指路!

綠葉!我發誓等我發洩完情緒後,一定要建議神殿發一張好人騎士證書給你。

我一路風風火火的衝到街道上,這時,我已經不需要那名實習騎士的引導了,那股死亡之氣簡直是沖天而起,我從來就沒在城中感受到這麼濃烈的死亡氣息……

(難道,我上次跟死靈法師指名要比較高等的不死生物,真的成功了?不會吧!聽我老師說,因為神殿付的錢很少,所以,死靈法師最多召喚幾個缺手沒腳的殭屍給我玩玩。)

前面有一個平房……我踹了牆壁一腳,借力跳上了屋頂,然後看準了聖殿騎士聚集的方向一躍而下,半空中還一邊低吼:「違反自然死亡定理的不死生物,黑暗中的污穢存在,吾乃光明神氂下的太陽騎士,以懸掛在天空中的太陽為名,吾必將汝的存在徹底抹滅,以榮耀光明之美!」

「太陽,你總算來了!」綠葉騎士轉頭朝我看來,臉上盡是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同時在他旁邊的還有暴風、大地和寒冰騎士,他們各自率領自己騎士隊中的數名騎士,我看了看現場總共聚集了二十幾個聖殿騎士,在我印象中,在城中這樣大規模出動,似乎還是頭一次。

不過,我大概可以了解到這麼大手筆的原因,畢竟,死亡騎士可不是什麼好看見的不死生物……等、等一下!死亡騎士?

這種召喚出來的機率低到會讓死靈法師寧願自己動手剷除敵人還比較省時省力的黑暗生物,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難道是迷路了不成?

糟!

由於驚訝過大,我左腳掌的筋肉突然失調,導致彎曲的弧度不足,踢上了右後小腿肌,影響到右膝蓋的角度不對,無法正常指使右大腿朝前跨出一步……雖然聽起來很複雜,不過簡單來說,這情況就是──

我絆倒了。

而且還是在半空中絆倒了。

幸好,由於我老師用「合理的訓練」和「不合理的磨練」,雙管齊下的跌倒特訓可不是我在吹牛,包准連光明神摔倒都無法摔得比我更優雅……不過想必光明神是不會摔倒的,所以無從考證。

我的腰反射性地朝前一彎,雙手如同跳芭蕾舞般朝前方優雅地畫出兩個弧,在空中前翻轉整整七百二十度,最後側身反轉一百八十度,著地!最後雙手緩緩在胸前從上到下迴旋出一個蝴蝶形狀,然後緩緩回氣,恢復到太陽騎士挺拔優雅的站姿。

啪啪啪啪啪!眾人皆立正鼓掌。有個騎士還拿劍敲著盾牌,大叫:「安可、安可!再摔一次!」

去你的再摔一次!死亡騎士怎麼沒把這個白痴送去給光明神重新教育?

「十分!」綠葉果真是個好人,馬上送了我一張十分。

「哼!五分,著地的腳步不夠穩。」可惡的大地!一定是在記恨我剛才打斷他的好事。

「八分,在女王面前摔的那次比較優雅。」暴風……好吧,算你中肯。

我承認那次為了不在女王面前出糗,我是使出「在我老師教導之下還存活十年而且沒有心理變態(不管有沒有變態我都不會承認的,所以算沒有)」的超人耐力來進行優雅的摔倒,整整摔了三百二十三階樓梯。

從那時開始,在我心中,神殿樓梯的可恨度比大地騎士還高。

幹!樓梯建那麼長要死喔!

要不是神殿下面有幾百個祭司瞬間用上千個治癒術把我瞬間治好,我早變成第一個死於摔倒的太陽騎士了。

記得我之前跟你們說過,我的老師說:「太陽騎士就算摔倒,也要摔得非常優雅」,是吧?


當我年齡大到要去實習神殿派的任務時,我的老師就語重心長的補充說明:「孩子,你終於要去出任務了,老師我感到非常的欣慰,所以,有些事情一定要交代你,我才能心安。」

「老師,我一定會小心的。」我非常感動,我的老師果然很關心我!

「是的,孩子,你一定要小心啊!記得,太陽騎士不管何時何地都要保持優雅。」

「老師,我會很優雅的完成任務的。」我非常乖巧的點點頭。

(那時候,我已經過了好幾個月的摔倒生活,平均三天就有一次因為摔倒傷勢過重,必須去找祭司施展高級治癒術才有辦法治好。)

我的老師搖著頭說:「孩子,優雅的完成任務只是基礎。」

「?」

「孩子,你要記得,當你任務失敗,瀕臨死亡時,那時你就要……」

「向光明神祈禱嗎?」

「不,要思考到底要用什麼姿勢死亡,這姿勢要配上安祥的表情,還是壯烈的表情,最重要的是,要死於被敵人一劍插進心窩,或者自刎等等的死因。只有將這種種死亡要素做好完美的搭配,你才能用最優雅的姿態死去!太陽騎士就是死,也要死得非常優雅!」

「……」


所以,我要是死於『摔倒』這麼不優雅的死因,我的老師說不准會氣到用死靈魔法把我復生成死亡騎士,然後用光明神的神術再讓我重新優雅的死一遍。

「太陽,這個死亡騎士很強,你小心。」綠葉騎士說完,和暴風、大地騎士一起往後退了好幾步,把中央留給我和那名死亡騎士。

這時,後頭有幾個騎士擔心的驚呼:「把那個死亡騎士交給太陽騎士一個人來對付,會不會太勉強了?」

「放心吧,我最要好的朋友是絕對不會輸給不死生物的。」大地騎士「忠厚老實」的說。

「是呀,太陽一遇到他最痛恨的不死生物就會強上好幾倍,你們千萬不要去搶他要對付的不死生物,不然他會生氣的。」好人綠葉對那些騎士說明,還丟給我一個「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打擾你戰鬥」的笑容。

可是等、等一下啊!那是因為我以往對付的不死生物,全都是我報神殿公帳,請死靈法師召喚來讓我紓解壓力,免得得憂鬱症用的啊!

這時,死亡騎士手上的那把劍突然爆起了幾尺長的黑色地獄之火,它張開爛一半的嘴巴,發出非人的低吼……

很好!也許我可以開始思考要用哪種死亡姿勢配合上哪種死亡表情,選個我最愛的死因,然後優雅的回光明神身邊了……

我才正要從該用什麼姿勢來死這點開始思考,可是那名死亡騎士居然拿著黑火亂噴的劍砍我……開什麼玩笑啊!沒有想好死亡姿勢搭配表情和死因,確定自己能夠死得極為優雅之前,我怎麼能死!

我的老師常說:「沒天份沒有關係,最重要的就是練習、練習、再練習,孩子,你再摔倒個把月,一定可以練成優雅的摔倒!」

所以,要是我沒有優雅的死去,我的老師一定會把我復活、復活、再復活,然後讓我死上個把月,最終練成優雅的死亡法,然後才讓我真的死去……

所以,在沒有想好如何最優雅的死去,或者是交代我的好友審判騎士,叫他在我死後,把我碎屍萬段,讓我的老師絕對無法復活我之前,我絕對不能死!

「喝啊!」

我一邊大吼,一邊拔出我的劍,巨大的一聲鏗鏘,架住了死亡騎士的冒著黑色火焰的劍。

「不愧是太陽騎士,真是好強大的氣勢,完全不輸給死亡騎士呢。」一旁的聖騎士互相讚嘆。

「太陽!你怎麼沒有帶你的太陽神劍?」綠葉騎士大驚的喊。

靠!太陽神劍根本是一把價值連城的古董啊!雖然說它目前還鋒利無比,但是誰知道它哪天會斷啊?

哪天斷都沒有關係,就是不要斷在我的手上,不然就是拿我今後的全額退休金都還不起!

而且我本來以為只是來砍隻缺腿少手的殭屍,定期預防憂鬱症的發生而已,有人殺雞帶牛刀,治療憂鬱症還帶把讓自己時刻擔心可能會被偷或者乾脆自斷的古董嗎?

什麼?你說我杞人憂天?

好!就不說斷不斷的問題。

一把劍不管它是什麼太陽神劍、XX聖劍或者OO邪刀等等,總之,只要它是把武器,砍久就一定會鈍,鈍了就得拿去給鐵匠磨。

普通的劍拿去磨,最多只要一枚銀幣就算很貴的了,但是,如果是太陽神劍這種價值連城的東西,普通鐵匠是沒有膽子動它的,所以我就得找城裡最有名的鐵匠才敢動這把古董,那個價錢至少就是一枚金幣起跳啊!

一枚金幣都可以拿來買一把普通的鐵劍啦!

更何況劍是越磨越薄的!所以花一枚金幣去磨太陽神劍,會導致它變薄,增加它斷裂的危險性……我還寧願用我的牙把怪物咬死!

不過為了太陽騎士優雅的形象,我還是忍痛花了一枚金幣買了一把劍來代替太陽神劍,畢竟要優雅地用牙齒把怪物咬死,實在是太困難了!

雖然我心底一直在碎碎念,不過其實表面上,我已經和死亡騎士過了十幾招了,武器相交的鏗鏘聲不絕於耳,每一聲都讓我的心疼得好像要碎了,刀劍和刀劍相撞是最可怕的事情,除非兩把武器的等級相差太多,不然幾乎每一相撞,劍鋒上都會多出一個缺口,劍的缺口多了就得拿去整修啊,整修也要錢啊……
要不是那隻死亡騎士的劍還冒著黑火,看起來不太好惹的樣子,我真想乾脆拿我的身體去擋算了,反正光明殿有一大堆的祭司,多的是免錢的治癒術可以用!
不過,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傳說中極難召喚出來的死亡騎士,好像沒我想像中的那麼強大?

還是我最近不知不覺中變強了……還是不要自欺欺人吧!

幾天前和審判對打的時候,我還被他用三招就幹掉了,說我自己變強了,這種話連大腦腐爛的死亡騎士都不會信啊!

還是說,眼前的這個不是死亡騎士,只是一個「死亡的騎士」,然後正巧被死靈法師抓來變成殭屍?

我上下打量了這隻死亡騎士,唔!它全身上下破破爛爛的、劍術還這麼爛,不是我要說,能夠讓我在對打途中有空去分心胡思亂想,而且我居然還佔上風,這種劍術真的可以用爛……咳!稍微不是那麼強來形容。
(開什麼玩笑,說它爛不就是說自己也很爛嗎!我承認我的劍術不是那麼好,但絕對不承認我的劍術很爛!)

所以,劍術不太好的這隻不死生物應該不是死亡騎士,是「死亡的騎士」沒有錯。

算了!不管它到底是「死亡」還是「死亡的」騎士,我只知道再不讓這傢伙死得徹頭徹尾,永遠不會再拿劍亂揮的話,我一定會因為要重新花錢買一把劍,導致過度心痛而不優雅的死亡。

雖然說我的劍術是沒有那麼好,不過聖騎士專用的神聖鬥氣,我學得可是很好的!包准一擊就送它一個安息,剛才之所以和這隻不死生物纏鬥這麼久,完全是因為……

我的老師常常說:「孩子,即使你遇到了最強大的不死生物,也要切記和對方纏鬥一番,最後再用神聖鬥氣給它一個永恆的安息。」

「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用呢?」幼小的我十分不解。

「孩子,你要想想,民眾在遇上怪物的時候,大概要花十分鐘來死幾個人以顯示怪物的強大,然後花上十分鐘尖叫,再花上十分鐘來四處逃竄,最後終於等到騎士來救援,所以,要是你只花了三秒鐘就送它安息,然後轉身就離開,這樣怎麼對得起花了三十分鐘來等待的圍觀民眾呢?」

「……那老師,我到底要花多久時間來打敗怪物,才對得起民眾呢?」

「孩子。」我的老師意味深長的看著遠方說:「打鬥就像是一首詩,你就是吟遊詩人,一場戰鬥不禁要有起承轉合,時不時還要製造緊張感來娛樂眾人,最好能夠讓壞人把你打得優雅地躺下,如果對方是有水準的壞人,他這時就會耀武揚威地用話羞辱你,然後你就要爆發你的小宇宙……」

「……小宇宙?」

「呃……爆發你的潛力和神聖鬥氣,優雅地將對方打躺下,最後再送他一個安息。這,才是一場完美無暇的戰鬥。」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無比的厭惡出戰鬥型的任務,那勞累的程度就幾乎可以媲美優雅地摔下三百多階的樓梯,所以,除非是我特約的死靈法師送來給我預防憂鬱症的不死生物,不然的話,我會一律丟給審判騎士去做,那傢伙通常會用一招俐落地解決掉敵人。

所以審判騎士的戰鬥通常沒什麼民眾要圍觀,因為實在太無聊了。

「太陽,小心!」眾人突然大吼。

「咦?」

我被這聲大叫驚得愣了愣,然後背上突然感覺到一股火辣辣的痛,還沒來得及看看到底是哪個混蛋偷襲我,綠葉已經衝過來,一招鬥氣就送那隻「死亡的騎士」安息去了,然後他緊張兮兮的察看我的背,隱隱約約我還聽到他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該不會傷得很嚴重吧?我也緊張地轉頭一看,扭得脖子都要斷了,還是看不到自己的背。

不過倒是看到了大地在我背後架起他的大絕招─大地守護盾,雖然我還是很討厭這傢伙,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的守護盾後方是我最喜歡待的地方,尤其是敵人太強的時候。

寒冰騎士則舉著他那把活像是根冰錐的寒冰神劍,皺著眉頭和一個人對峙。根據寒冰騎士的臉上居然會出現表情來判斷,這名敵人必定非常強大,才夠讓他皺了下眉頭。

「太陽,你都不痛嗎?」綠葉緊張兮兮的問。

我搖了搖頭,這點痛算什麼!我可是在我老師那幾個月摔倒的特訓下存活,哪怕就是摔下三百多階樓梯照樣保持燦爛笑容的太陽騎士啊!

「真的不痛?」綠葉的聲音十分慌張。

我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死綠葉!幹嘛逼我開口說話:「光明神溫柔灑落的陽光,能讓這一點點傷痛瞬間消逝無蹤。」

綠葉喃喃自語:「太陽真是厲害啊,這樣還叫做一點點傷痛……」

不管綠葉了,我現在對那名突然出現的傢伙很感興趣,那傢伙的樣子看起來很奇怪,乍看之下似乎是個好好的人,不過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傢伙絕對不是人!

沒有哪種人是會「褪色」的吧?

這傢伙的頭髮是種褪色的褐色,皮膚是褪色的皮膚色,連身上穿的騎士輕鎧甲看起來都是種褪色的銀色,總之整個人就是灰白色的,活像幾百年沒動過,所以上頭積了很多灰塵。

雖然這麼說起來,這人也有可能只是個幾年沒洗澡所以積了太多灰塵的懶人,不過,我還是能肯定這傢伙不是人!

因為他的眼睛沒有眼珠,只有兩簇燃燒的灰白色火燄!

靠!這年頭偷工減料到連火焰都會褪色。

唯一沒有褪色的東西,大概是那傢伙手上的那把劍吧,簡潔到沒有裝飾的一口劍,劍鋒還閃著冷冷的利光,看起來就不是把好惹的劍。

幸好,我方的寒冰騎士手上的那把寒冰神劍也不是蓋的,雖然看起來像一根磨尖的冰棒,不過鋒利的程度可不是冰棒能比的!

而且寒冰騎士的劍術也是出了名的好,我想他最算真的去拿一根冰棒,實力搞不好都還比我高……

咳!

寒冰是屬於後發制人型的打鬥法,意思就是說,他可以握著劍,然後站著不動整整一天,一直到對方受不了,拿武器先砍過來,然後寒冰就會一擊刺中敵人要害,直接把對方幹掉。

所以,寒冰的戰鬥也是沒什麼可看性,屬於沒人要圍觀的那種。

這次也不例外,那個褪色的傢伙顯然沒有對峙上一天的耐性,才不過幾分鐘,他就提劍朝寒冰衝過去,速度快的驚人,上秒鐘才剛出手,下秒就衝到寒冰面前,簡直不像是移動,根本就是突然原地消失,又突然在寒冰面前冒出來!

有這麼快的速度,怪不得他剛剛居然能在十二聖騎的專職保護盾,大地騎士,的面前一劍砍中我……差點以為是大地公報私仇,故意不幫我擋。

幸好,寒冰騎士的專注力可不是蓋的,雖然褪色傢伙的速度這麼快,但是他還是及時用冰棒……用寒冰神劍擋了下來。

只是這次就連寒冰騎士也沒法像以往快速的解決敵人,反倒是和對方鏗鏘地互相你來我往起來,雙方的速度都快得嚇死人,我仔細看了下,寒冰居然還隱隱落在下風。

我興致高昂的圍觀……咳!是緊張兮兮地看著自己同伴和敵人對打,心中突然有種領悟,實力高強的騎士、褪色的外表、沖天的死亡之氣……死亡騎士?!

喔喔!看來遇上正主兒了。

「太陽,你要不要先療傷?」綠葉還在我背後憂心忡忡的問。

「太陽沒事。」我看的正起興呢!難得可以看到寒冰和敵人對這麼多招,療傷的事待會再說。

看的高興歸高興,不過寒冰似乎打的有點吃力,好歹他也是在幫我擋下敵人,我還是來助他一臂之力好了,要不然等等寒冰要是被打敗了,大地是保護系的騎士,綠葉是遠攻型的騎士,那難不成要我上場打啊?

那八成一招之內,我就血濺當場,三招之後,我就頭顱著地了。

「寒冰,我來助你!」我高聲的喊,並不太擔心會讓寒冰分心,寒冰本來就是十二聖騎中專注力最強的。

我身為最痛恨不死生物的太陽騎士,從小學習的技能有一大半都是專門針對不死生物,譬如說其中的一招,「神聖祝福」,我可以祝福任何一樣東西,讓它短時間內附加神聖力量,對不死生物的傷害力以倍數增加。

本來我想把神聖祝福施加在寒冰的冰棒上,不過卻發現一個大問題,那根冰棒實在動得太快了,很難鎖定啊!

算了,費點力氣,把寒冰整個人都施加上神聖力量好了!

「至高的光明神以璀璨的陽光照亮世間,去除陰影與邪惡……(以下省略)」我念了一長串頌讚光明神的話後,在寒冰身上被死亡騎士砍出了好幾道傷口後,我終於唸出了最重要的那一句話。

「神聖祝福!」

頓時,寒冰身上籠罩了一層金色光暈,整個人活像一蕊燭光似的,這光不但對不死生物有攻擊加倍的效果,就算對手不是不死生物,也有讓敵人看不清楚自己的攻擊的絕佳功能!

「太陽,還有我。」

大概是看到寒冰受傷了,好人綠葉終於也被激怒了,他神色肅然地站在我的身旁,手上還舉著……哈哈!你一定以為是綠葉神劍,告訴你,錯!

是綠葉神弓!

因為懶得再念一次讚揚光明神的話,我順手握住了架在弓上的箭矢,箭頭刺破了我的手心,我鬆手之後,箭頭上滿滿都是我的血。

身為太陽神的代言人,我的血長期被神聖力量所祝福,對不死生物來說根本就是劇毒!

綠葉露出感動的神色:「太陽,我一定不會辜負你所貢獻的血。」

另一頭,寒冰被我加上了聖光後,死亡騎士顯然很是忌憚這聖光,打起來礙手礙腳的,原本落在下風的寒冰騎士頓時和他打了個不分軒輊。

不過,我方還有一個綠葉在虎視眈眈,他舉著弓箭,眼神犀利得好像可以用眼睛在敵人身上鑽孔,

忘了告訴大家,綠葉騎士只要舉起弓箭,馬上就從「好人」變成「好恐怖的人」,他可以在十秒鐘內射出五支箭矢,還箭箭命中紅心。

這還不算什麼,他還可以一邊跑一邊跳一邊唱歌一邊轉頭看美女,然後一邊把敵人射成一隻刺蝟。

總之,我寧願提劍去砍死亡騎士,也不會想和手上有一把弓與一壺箭的綠葉打。前者我打不過還可以落跑,後者……人跑得過箭嗎!

這時,「倏」的一聲,一支箭從我旁邊射過去,這時機抓的剛剛好,死亡騎士正在躲避寒冰的攻勢,這支勢如破竹的箭讓他避無可避,硬是用胸膛吃了下來,本來一支箭矢對早就死透的死亡騎士來說,幾乎是沒有什麼傷害力的,但是加上我的血,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死亡騎士的胸前傳來一陣魚在平底鍋上煎的滋滋聲,然後他的胸膛上瞬間凹陷了一大塊,只是沒有血流出來,只有灰黑色的黏稠物在緩緩蠕動。

寒冰更趁勢砍中了他的左手臂,死亡騎士發出了非人的低吼聲,這一擊差一點砍下了他的手臂,就剩那麼點肌肉連著,在半空中晃啊晃的。

死亡騎士瞬間又後退了,這麼快的移動速度卻不是寒冰能夠追上的,不過,我方還有一個綠葉呢!

就算是死亡騎士也是跑不過箭的!

綠葉「速速速」的連三聲射出了三支箭,這次死亡騎士閃得倒是挺快的,竟然給他閃過了其中兩支,而唯一射中的那支又沒有我的血加持,效果實在很差,死亡騎士連拔都懶得拔出來。

我揚起了一個微笑,在綠葉射箭之前,又用手握住了箭頭,不過想想,這樣也不保險,搞不好會沒射中,所以,我索性把流著血的手舉到綠葉揹的箭筒上,一次全都搞定。

綠葉果然爭氣,不停的連射,雖然被閃掉不少,不過還是射中了好幾支,每一支都讓死亡騎士吼吼叫了好幾聲。

「糟糕!他要逃跑了。」綠葉驚呼,同時手上射箭的速度更快了,快到我只看見一片扇形的手影,然後就是一連串箭矢射出去的輕微爆裂聲,綠葉真不愧是十二聖騎的專用弓箭手。

死亡騎士這時別說反擊了,根本就只能努力地閃躲,然後一邊越跑越遠……

「太陽騎士,我一定會回來找你!」

灰白色的死亡騎士變成天邊的小點之前,就像每個要落跑前的壞人一樣,要丟下了一句威脅主角的話……等,他威脅的是太陽騎士……我?

等、等一下,找我幹什麼?打你的人又不是我!

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幫寒冰加了點金光閃閃的聖光,順便幫綠葉的箭沾點毒血而已啊!打你的人還是他們兩個,又不是我!

我簡直是欲哭無淚,這次戰鬥不但被砍了一刀,還惹上一隻正港的死亡騎士,我是招誰惹誰啊我!

這時寒冰騎士緩緩收起劍,大地騎士也收起了保護盾,他們轉過身來,兩個人的神色都十分嚴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一看到我,卻一齊愣了愣。

「太陽你……沒事吧?」大地露出活像見到鬼的表情問。

我用力的搖搖頭,幹嘛大家都一副好像我有事的樣子?

寒冰倒是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他的眼神從我臉上下滑到地上,表情竟然有點像在發呆,我好奇跟著往下看。

哇塞!地上什麼時候流了滿地的血,一片紅通通的看起來還很壯觀的說。

等等!我的白色騎士褲子怎麼變成紅色了?

「太陽…你真的沒事嗎?」綠葉的聲音急的有點像是要哭出來了。

這滿地上的血…是我的?

「綠葉……」我出聲,然後才發現我的聲音竟然已經微弱到像蚊子一樣。

「嗯?」綠葉連忙靠近了點,大概是我的聲音太小聲了,所以他沒聽清楚。

「扶我一把……」

「太陽!」        

然後,
        
我非常優雅的,

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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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12:10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守則第四條:「自我恢復能力要好再更好」

由於血濺了整條街,所以我的三天假期順利的變成了一個禮拜,聽說綠葉本來還想幫我爭取一個月的,只是教皇大人似乎有什麼任務想交給我,所以爭取失敗了,唉!綠葉你真是個好人阿!

我一手把發酸的牛奶到進裝滿麵糊的盆子中,另一手拿著太陽神劍的劍鞘在攪拌那團麵糊,不是我要說,但是太陽神劍的劍鞘真是妙用無窮,由於這根劍鞘幾乎是黃金製成的,不管是拿來攪拌面膜還是攪拌我的蘋果酒,都擔保不會有生鏽的問題。

攪拌完以後,劍鞘不但不會髒,用布擦一擦還會更加的閃亮呢!

嗯,面膜看起來差不多了,應該可以塗了,昨天戰鬥了那嚜酒,後來又重傷到昏倒,結果晚上沒能即時敷面膜,我今天早上起床看到鏡子時,差點沒昏厥過去,我的膚色從發酸的牛奶色變成蜂蜜色了啦!

天啊!我看這不敷個一星期的面膜是白不回來的。

「太、太陽!你在幹什麼?」綠葉騎士突然推開了我房間的門,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調完面膜,正要敷…….我手上拿著一坨面膜,愣愣的想。

靠!我忘記鎖門了,偏偏綠葉這個傢伙還難得的忘記敲門了!

還好、還好!我才正要塗上面膜,還沒真的途了。不然的話,讓綠葉看到我一副融化的不死生物樣,他搞不好會把我抓去給我的好友審判騎士,審一下我是不是被邪魔附身了。

「你昨天流了這麼多血,還不快點躺下休息,爬起來做什麼!」

綠葉急忙衝了過來,一把把我壓回床上,然後蓋好棉被………..

我翻了翻白眼。喂喂!我手上還有一坨面膜耶!

「太陽,你拿著麵糊要做什麼?」綠葉給我蓋好棉被後,十分不解的看著我伸在棉被外的右手,上頭有著一坨黏糊糊的面膜。

綠葉看著面膜思考(雖然看起來比較像再發呆)了一會,轉頭笑著對我說:「我明白了,你肚子餓了對不對?」

………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難道我手上的生麵糰看起來像能吃的嗎?

「吃這種東西會生病的。」

綠葉有點責怪的把我右手上的麵糰抓起來,然後扔回我調面膜的盆子裡,最後把整個盆子抱起來,然後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回頭笑說:「我去廚房幫你拿點東西吃。」

喂、喂!你要幫我拿東西吃我是沒意見,不過你要把我的面膜拿去哪裡啊?

那一盆子面膜可是花掉了我五天的薪水,我是打算拿來敷整整一個星期的!

綠葉才走到門口,一拉開門,就被外頭站的人嚇了一下,手上的盆子就鬆手往下掉……….

花了我五天薪水的面膜啊!我從床上跳了起來,卻已經來不及拯救我的薪水…..

叩!

站在門外頭的人不慌不忙的伸手抓住了我的薪水,整個人像黑壓壓的烏雲般,不但頭髮黑眼珠黑衣服嘿,連他周圍的氣壓看起來都黑沉沉的,此人便是人見人怕、看到鬼鬼都會搶先落跑的───審判騎士長。

「審判騎士長,請問您有什麼事嗎?」綠葉騎士有些警戒的說。

我差點忘了說,雖然審判騎士長是我不是朋友的好友,不過這只有我和他心知肚明而已,表面上,我們兩個還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而溫暖好人派和殘酷冰塊組中,好像也只有我和他的關係特別好,其他人是真的相看兩厭,聖殿從小的敵對教育還是很十分成功的。

審判的那一張酷臉是面無表情,整個人不怒而威,他獨特的重低音嗓音也不知道嚇死了多少罪犯,他沉沉的說:「我來說明教皇指派的任務。」

綠葉這個好人怎麼可能贏過審判騎士長的氣勢,當下他就苦哈哈的轉頭看著我:「太陽………..」

剛才突然跳起來,害我有點頭暈目眩,我緩緩的、優雅的給他坐在床上,說道:「綠葉騎士,既然是教皇陛下所指派的任務,太陽理當傾耳聆聽。」

「但是你受了重傷,應該要好好休息。」綠葉十分擔憂的說。

「請綠葉騎士不要憂慮,太陽自有光明神的守護。」

你他奶奶的再逼我開口說話,我就昏倒給你看!

「那……..好吧。」綠葉很是無奈的走出我的房間,然後把房門關上。

審判也很上道的把門反鎖了,以免又來個忘記敲門的傢伙。

「教皇十分重視這次的事件,他要你在一週內查明死亡騎士的來歷,要私下探訪。」審判一坐下來,放下手中的面膜盆子,然後就二話不說,直奔重點。

我就知道那個剝削成性的死老頭不可能這麼好心給我放一個星期的假…….

「太陽不明白,是什麼樣的任務不能攤在光明神的照耀之下?」我十分的無奈,這種要偷偷去查的任務通常是個燙手山芋。

「不知道。」審判十分簡短的回答。

「即使是死亡騎士也應當不會得到教皇陛下如此多的關注,又為何要特別指派太陽前去調查?」

我真是頭大如斗,雖然死老頭很會剝削騎士,我的自我恢復能力又不是普通的好,不過這次我總也流了滿街的血,不給他好好休養個三天,我想我不可能恢復到原本的狀態,事情如果真那麼急,幹嘛不找其他聖騎士長去調查?

「教皇不希望看到調查結果,你調查到真相後,只要告訴我就好。」審判騎士說話時,眼中帶著嚴厲,不過那抹嚴厲應該不是針對我,而是那個罪人。

喔……要太陽騎士偷偷的去調查,然後要審判騎士偷偷把罪人偷偷解決掉嗎?看來這件事情不是普通的大條。

我這麼說,大家大概還是不太明白我和審判到底在說什麼悄悄話,我還是仔細說明一遍好了。

首先要從死亡騎士的誕生說起,要誕生一名死亡騎士,不是我要說,真的非常困難,首先要準備兩樣「必需品」來催生和一樣「食物」來讓死亡騎士寶寶越長越強大。

第一樣必需品是:高階亡靈法師一位。

這雖然不會太難找,不過也不是很好找,畢竟亡靈法師本身就不是什麼熱門的職業,加上這職業普遍受到嚴重的職業歧視,所以亡靈法師只能住在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高山和墳場之類的地方。

第二樣必須聘是:怨氣沖天,而且有心願未了的新鮮屍體一具。

這具屍體難找的程度比死靈法師還高些。

或許你會說找具有怨氣的屍體有什麼好難的?

不過我要告訴你,可不是有什麼小院小籌,或者臨死前沒吃飽這種小怨念,就可以造出一隻死亡騎士的,那得是天大的冤仇和可以讓死人復活的執念才行!

而那唯一一樣能讓死亡騎士寶寶變強大的食物就是:「辦不到的執念!」

越辦不到,他就越怨恨,怨恨就像是種食物一樣,會讓死亡騎士寶寶長得是頭好壯壯,等他的怨恨和執念衝上雲霄的時候,他就會進化成[死亡領主],到那時候事情就很大條了。

一隻死亡騎士再怎麼強大,他還是[一隻],但是一隻死亡領主卻具備了高階亡靈法師的能力,不但可以召喚出一支不死軍隊出來,還可以在不死軍隊上面施加各式各樣的輔助魔法。

總而言之,絕對不能讓一隻死亡領主誕生,不然就會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說完死亡騎士的誕生,再來說說如何消滅一隻死亡騎士,最簡單明遼的辦法,用武力打趴它,然後用火把它燒的乾乾淨淨,一了百了。

第二,查明這名死亡騎士到底是有什麼冤屈和執念,幫它報仇,然後完成它的執念,它就會自己生天了。

雖然第二種比較符合正義與道德之類的東西,但是大家還是傾向直接打趴它是簡單的多。

「為什麼教皇陛下如此關懷這隻死亡騎士?」

我非常的好奇,那個死老頭雖然不是沒有良心,不過他居教皇這種高位這麼久了,相信他的良心也剩下不太多了,這次居然特地要查一隻死亡騎士的冤屈,簡直是連光明神都會大呼不可思議吧!

審判用有點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緩緩說:「聽說那隻死亡騎士唯一開口說的一句話,是他會回來找你?」

我點頭,沒錯啊!他說他會回來找我……..靠,我頓悟了!

通常死亡騎士唯一會纏的人,就是和他的怨恨或者執念有關的人……….

「我被懷疑了?」我愕然,連修飾語句和讚美光明神都忘了。

審判騎士神色肅然的點點頭。

我滿頭大汗的辯解:「我沒有殺他,我甚至不認識他!」

審判點了點頭,丟下了一句話。

「那就查出真相,洗刷你自己的冤屈,動作要快點,大家已經開始起疑心了。」

我覺得我要是現在死了,有九成九的機率可以成為死亡騎士。

我的怨念深似海啊!

先是無緣無故被死亡騎士砍了一刀,血流滿了一條街,然後以為得到一週的假期,結果發現原來這一週是給我去查案的,而此案最大的兇嫌居然是我自己!

本來想在床上敷面膜,躺滿了三天,再起床渡假的。不過在知道自己被當作兇嫌以後,我哪還敢躺在床上啊!

審判才剛走,我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時間只有一週而已,一週內要查明真相本來就是件很難的事情了,更何況還是查死亡騎士的案子,誰知道那隻死亡騎士到底死多久啦!

所以,雖然我覺得我隨時都會躺下,不過我還是努力爬起來查案了……我要是因此死掉的話,一定要變成死亡騎士,然後去找那隻死亡騎士報仇!

我披上斗篷,拿上了正港的太陽神劍…….誰知道那隻死亡騎士什麼時候會回來找我,還是拿著太陽神劍保險點。

本來想去牽匹馬來騎,不過想一想,我現在體內血液量嚴重不足,本來就頭暈目眩了,要是再爬上馬去晃一晃,搞不好會直接從馬背上掉下來一命嗚呼。

只好走路了,希望我不會倒在半路就好。

爲了避免麻煩,我拉低了斗篷的帽簷,不想被民眾認出來,然後緩緩的走動,不時有人從旁邊繞過我,然後給我一個「你是在龜爬啊」的白眼。

目前嚴重低血壓的我是懶的理會任何人,繼續我的烏龜式走路法,越走越荒涼,周圍的景物從一大堆富麗而忙碌的商店,變成破舊的民居,街道上擁擠的行人也漸少,最後只剩下三三兩兩,神情恍然,彷彿不知道該去哪裡的人。

「唷喔~~好漂亮的斗蓬啊!大少爺,你是不是找不到奶媽在哪裡啦?」路旁倒臥的幾名醉漢嘻嘻哈哈的笑。

我照樣走過這些醉漢旁邊,連腳步都保持著一樣的緩慢,最後,我走到連這條破爛街上的居民都不會來的陰暗角落,停在一間看起來不會有活人住在裡面的破房子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這幢房子。

轟!

我一腳踹爛了那道大門,衝進屋子裡頭,怒吼:「死屍!你給我出來!我被你害慘啦~~」

屋子裡頭只有幾桌東倒西歪的爛桌爛椅,還結了厚厚的蜘蛛網,要是敢衝進屋子哩,保準整個人會直接被蜘蛛網纏成一個巨大蠶繭。

所以,裡頭別說一個人都沒有,就是一隻野狗都不會住在這種地方。

但是我知道,這只是表象,是死靈法師用來迴避一些有嚴重職業歧視的民眾。

「死屍!你不出來是嗎?」我緩緩從斗篷下伸出了一隻手,然後那白皙優雅的……靠!是蜂蜜色的手。

嗚嗚嗚,我變成蜂蜜色的太陽騎士了啦!

不管了,先把死屍找出來在說。我連咒語什麼的都沒有唸,手上就緩緩的發出神聖力量的光芒,光芒從微弱轉為強,最後白色的柔和之光就充斥著整幢破屋。

不是我要說,但是,能夠不唸咒語就聚集這麼多的聖光,就算是祭司中的高階,僅次於教皇的幾名紅衣主教,也沒有幾個人可以辦到。

我的老師教我魔法的時候,常驚奇的說:「孩子,你真是天生的祭司料。」

「真的嗎?」幼小的我十分高興,因為我那時正在爲我悲慘的劍術成績哀悼。

「嗯,如果你當初入的是光明殿,那你未來肯定是光明殿有史以來屬一屬二強的教皇!」

我閃著晶亮的雙眼,幻想著最強教皇的榮耀與光輝……

「不過既然當初你入了聖殿,未來只好當一名很弱的太陽騎士了。」

「……」

果然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一時選錯職業,竟然從最強變成最弱,我真是悔不當初,小孩子就是傻,總覺得拿著劍、穿著盔甲的騎士很帥。

現今才知道,祭司才是真正的好職業啊!

又不用拿著劍,所以不用花錢去整修劍,雖然說祭司需要花錢去買根法杖,不過憑我聚集聖光的能力,我就是拿根樹枝都行啊!

再來祭司也不用穿盔甲,所以不用花錢買盔甲,也不用在盔甲被敵人砍的稀巴爛的時候,又要花錢去整修盔甲。

雖然說,祭司也要買祭司法袍,不過再說一次,就憑我聚集聖光的能力,我就是穿一塊白窗簾在身上都行啊!

上天給了我這麼好的祭司潛質,我居然跑去當什麼騎士,而且還是沒得後悔、不能轉職,只能當到退休或是死掉的太陽騎士……連我自己都想罵自己白癡啊!

「太陽、太陽!」一聲聲的尖叫打斷了我的悔恨。

我猛的轉過頭,一個若影若現的小黑影正在四處逃竄,還拼命尖叫我的名。見狀,我「咻」的一聲,收回了所有的聖光。

「嗚嗚嗚!好痛喔!」小黑影蹲在角落,一聲接一聲的啜泣。

整幢屋子已經變了樣,我的聖光掃掉了死靈法師佈下的幻象魔法,蜘蛛網滿佈的情況消失了,而是變成了一間乾淨的小屋子,只是……

粉紅色、粉紅色,到處都是粉紅色!

神經病!這裡根本就不用佈下什麼幻象魔法來掩蓋有死靈法師住在這裡的事實。

誰會相信這間牆壁是粉紅色,桌椅是粉紅色,床鋪是粉紅色,連滿屋子的玩偶也全都是粉紅色的房子,居然是一個死靈法師的住處!

剛剛那個蜘蛛網滿佈的破屋子還比較像有死靈法師住的樣子咧!

「太陽……」小黑影怯生生的拉了拉我的斗篷。

我低頭一看………沒錯!就是低頭,因為這傢伙只有到我的腰部高而已……我眼神嚴厲凶狠的瞪著這個死靈法師。

小黑影被我瞪得蹲下了身,小小聲的啜泣。

「哭什麼哭啊,你可是死靈法師耶!」我難以置信的瞪著小黑影,低吼:「而且要哭的人應該是我吧,我不但被砍了一刀,流了滿街的血,還被大家懷疑我幹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所以才會有死亡騎士纏上我。」

「搞不好你真的幹了呀……」小黑影小小聲的說。

「你~說~什~麼?」

我咬牙切齒的瞪著小黑影,緩緩把它抱起來……


在一幢牆壁是粉紅色,地板是粉紅色,旁邊的床鋪是粉紅色的房子哩,一個皮膚是蜂蜜色的英俊男子坐在粉紅色的躺椅上,他的膝蓋上還坐著一位粉雕細琢的漂亮小女孩,水靈大眼睛加上捲曲的金頭髮,幾乎像個洋娃娃一樣可愛。

只是細看之下,這女孩的皮膚居然也是粉紅色的,讓人頓覺詭異,一陣雞皮疙瘩悄悄的爬上背脊……


「所以說,死屍妳也不知道那具屍體的來歷?」我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討厭!不要叫人家死屍啦,人家叫做粉紅!」粉紅色的小女孩手上拿著棒棒糖,還嘟著嘴抱怨,只是被我一瞪後,她委屈的解釋:「人家只是跟以前一樣,去刑場買屍體回來而已,而且太陽你上次說要好一點的不死生物,所以人家特地花了大錢,買了一具完整的屍體耶………我也不知道那具屍體的怨氣和執念這麼強,居然會變成死亡騎士嘛。」

粉紅偏著頭看我,神情可愛的說:「而且他的執念還剛剛好就是太陽你耶!」

「但是我不認識那個傢伙啊!」我簡直要抓狂了,我明明就沒有看過他,為什麼他的執念會是我?

粉紅也不知道相不相信我,只是低著頭舔她的棒棒糖。

我皺起了眉頭,說到:「妳說是在刑場買的屍體?是罪犯嗎?」

「應該不是吧。」粉紅抬起頭來,雖然小臉蛋還是一樣可愛,不過眼神卻透著一股成熟感…....誰知道這個喜歡裝可愛的死靈法師到底是多少歲的老妖怪。

「不知道?」我摸了摸鼻子,疑惑的問:「不都是罪犯才會送到刑場嗎?」

粉紅十分鄙視的笑了我一下:「表面上是啦!不過人家告訴你喔,人家可是有買很多年屍體的經驗喔,很多不好處理又怕被人發現的屍體,只要付很少的錢,就可以堆到刑場的罪犯屍體堆去。」

「這是真的?妳怎麼確定不是罪犯?」我皺了皺眉頭,這個消息要不要告訴審判騎士,讓他去調查一下?

「笨蛋!」粉紅十分幸災樂禍的說:「刑場的屍體都是吊死的,可是我買過好多的屍體,雖然脖子上都有勒痕,不過人家可是對屍體很熟悉的喔,一看就知道那是死了以後才用繩子隨便勒一下痕跡而已,頸骨根本沒有斷,所以不是吊死的。」

「那個死亡騎士是怎麼死的?」

我還是決定先把刑場舞弊案丟一邊,現在先洗刷自己的冤屈比較重要點。

粉紅神情可愛的偏了偏小腦袋,小心的思考了一下,選擇了一個最正確的答案:「被凌虐致死的,他身上太多傷痕了,應該是被折磨很久,最後當然就死了呀。」

被凌虐到死啊……我的頭皮開始發麻了。

「不過太陽……」粉紅突然用憧憬的神色看著我:「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有這種嗜好耶,下次我們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凌虐的手法,你知道,我都還凌虐不出一隻死亡騎士耶。」

聞言,我抓狂的抓住粉紅的肩膀一陣猛搖:「交流個鬼!我說過,我不認識他啦!」

粉紅被我一陣前後亂搖,那兩顆水靈的眼珠子瘋狂似的上下晃動,有種掉出來的趨勢,我趕緊雙手「啪」的一聲把她的眼珠拍為眼窩,我可不想看到眼珠子掉出來的景象。

「知道啦,人家也不認識哪些被凌虐的東西呢!」粉紅帶著俏皮的笑容看著我。

我暗罵,這死傢伙…….不對!她本來就真的是個「死」傢伙,這個惡質的死靈法師居然就是不相信我沒有凌虐那隻死亡騎士。

「妳在哪座刑場買的屍體?」

「城外西北方的那座。」

「最遠的那座啊……」看來我的苦難還繼續在加大中。

我認命的從躺椅上站起來,雖然我接下來比較想幹的事情是倒向旁邊的粉紅色床鋪,抱著床鋪上的粉紅色蛋糕抱枕,然後給他睡上個三天三夜……

不過,現實總是事與願違,我接下來要幹的事情是走到一座滿是屍臭的刑場,然後盤問貪污的刑場屍體處理人,那具腐敗的屍體到底是哪裡來的。

光想就覺得我的前途坎坷……

我推開膝蓋上粉紅色的娃娃死屍,然後緩慢的爬起來,更緩慢的走向門口……

「太陽。」

聽到叫喚聲,我轉頭一看,粉紅正倚在門邊,舔著她那根粉紅色棒棒糖,漂亮的大眼睛對著我眨了眨。

「你知道,人家以前說過的話還是算數的喔,如果你想,我隨時都可以收你當徒弟,連聖殿和你那個號稱最強太陽騎士的師父也不能讓我交出我的徒弟喔。」

我愣了愣,有點不確定,這難道是要罩我的意思嗎?!

死屍雖然是個怪異到破表的死靈法師,不過說實話,還真夠義氣的。

我扯開一個頗為虛弱的微笑,對她揮了揮手道別,小女孩法師也沒說什麼,開心的猛搖她的棒棒糖跟我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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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13:13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守則第六條:「出外靠朋友!哪怕是一具死屍也要和它打好關係」

城外西北方的刑場真不是普通的遠,為了避免我走到的時候,會直接躺下加入屍體的行列,我還是忍痛決定花錢叫一輛馬車載我去了。

雖然說,我也是可以回聖殿去,讓聖殿的公用馬車載我過去,不過那我就得在趕車人面前保持著我太陽騎士燦爛的笑容和完美的風範…

以我現在連笑都快笑不出來的虛弱情況來說,我還是忍著悲痛,拿出了我努力再存的退休金去租一輛馬車,畢竟,要是現在就死了,那我辛苦存的退休金不是無用武之地了嗎!

我在馬車出租處選了一輛看起來應該可以撐到刑場還不散架的馬車,挑了一個哪怕就是載到食人魔都不在乎的老馬車夫。

然後,我跳上那輛小馬車,雖然車上的味道就像是一籃子臭掉的雞蛋,不過我累極了,窩在角落邊,弄了個舒服的姿勢,意識就漸漸模糊了,只有馬車搖啊搖、晃啊晃,就像是嬰兒的搖籃一樣舒服……

砰!

我面無表情的清醒了,額頭上還帶著一個大腫包。

因為,馬車突然緊急煞車害我一投給他撞上前方的車廂木板,連木板都被我的頭撞破了。

我開始在響,也許也我可以付一筆錢賄絡刑場的屍體處理人,然後讓這個馬車夫加入刑場「非死於吊死」的屍體之一?

「抱歉,因為前方突然有幾名騎士經過,我不得不緊急煞車。」馬車夫對著車廂喊,雖然他的平板聲音聽起來一點歉意都沒有。

騎士?我有點吃痛的摸了摸額頭。

聖騎士和騎士其實是差不多的東西,一樣拿把武器、一樣騎匹馬、一樣穿副盔甲、一樣在戰鬥時要當肉盾、一樣都是隊伍裡頭死第一個的…咳!是一樣用自己的身體擋下對其他隊員的攻擊,偉大的犧牲自己護衛別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只不過前者是服恃神的,後者卻是效忠人的,聖騎士因為服恃神,所以有各式各樣的附加能力,譬如說,我們聖騎士就有「自我治癒」的能力,身體的恢復力超強!

像我昨天剛噴了滿街的血,今天就能到處亂跑,這絕對不是一個騎士辦的到的事情,說不定才剛噴完血就倒地死亡了。

至於效忠人的騎士當然無法得到什麼神助,不過他們主人給的薪水也比我們高上不只兩、三倍而已,恨!

一個高階騎士只要能活到退休的那一刻,積下來的薪水絕對可以風風光光度過晚年。

但是,一個聖騎士……如果私底下不接外快,哪怕是幹到頂端的十二聖騎士,還是得非常節省的過日子,不然的話,退休時發現身上沒半毛錢可以吃飯,下場不是直接去見光明神,不然就是五、六十歲了,還得去跟年輕人搶任務賺錢吃飯。

(小小聲)譬如說我那號稱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師父現在就在當冒險者,到處去跟年輕人搶任務,對怪物和盜匪進行黑吃黑……咳!是提攜後輩和維持正義。

總之,我的師父在離開聖殿前,曾經語重心長的跟我說:「孩子,如果你不想退休後,還得去當祭司…以你的劍術幹騎士太危險…就一定要好好的存退金,以免晚景淒涼。」

想到這,我就爲我剛剛花錢租馬車的事情感到後悔,還是應該走路來的,相信以我太陽騎士的自癒能力,應該不會死在半路才對。

在我後悔莫及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吵雜聲,馬蹄聲、盔甲碰撞的聲響夾雜著叱喝聲。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把頭探出馬車外,不太耐煩的問。

在我剛探出頭的時候,很好!正巧看到馬車夫跳下駕駛座,然後跑得比飛得還快,瞬間化為遠方的一顆塵埃。

死馬車夫,以後就不要讓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要把你抓去給審判騎士長,告你一條惡意遺棄太陽騎士罪!

我在心底「祝福」那位馬車夫早日去見光明神後,扭頭一看,也終於明白馬車夫跑那麼快的原因,馬車前方有三名人高馬大的騎士,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善類。

「回去!」

三名騎士原本一直看著逃跑的馬車夫發楞,但為首的那個顯然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一下子就回過神來,看到我探頭探腦的偷瞧他們三個,就對著我大吼。

我皺了皺眉,我身為十二騎士之首,這輩子除了我的老師、教皇,和那隻搞不清楚狀況的肥豬國王以外,真沒什麼人敢吼我,想不到今天「聖騎士落刑場被騎士欺」,區區三名騎士居然也敢吼我,你們給我小心一點!

信不信我……回去叫審判騎士來把你們打成豬頭!

喂!不准說我很遜!你試試看流滿街的血,然後看看你隔天除了和床相親相愛以外,還能幹嘛!

雖然我一直說我的劍術很爛……是「沒那麼好」,不過那也是以十二聖騎和我那變態師父的標準來看,要是和一般騎士比起來,我的劍術算是、算是......在平均水準!

但是別忘了,我可是聖騎士耶,我犧牲我的薪水可不是白犧牲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神術加一加以後,我的能力差不多就是個高階騎士了!

再加上聖騎士那變態到極點的自癒能力,我的真正實力絕對在高階騎士之上!

不過,老話一句,在流了滿街的血的日子裡,不要說對上高階騎士,就是把劍拔出來都是種應該盡量避免的劇烈運動。

所以,我摸了摸鼻子,拉低了斗篷帽簷,從馬車的後座跳到駕車座,不太熟練的揮起馬鞭,叫馬兒快點轉彎落跑。

「算你識相!」三名騎士似乎也不怎麼想惹事,看我這麼乖的轉頭離開,他們也就沒理會我,騎著他們的馬匹和我背道而馳。

他們騎的方向是刑場的方向,我偷偷的轉頭觀察。

待我和他們離的夠遠了以後,我再次揮了揮馬鞭,讓馬車繼續前行,而我自己則跳下了馬車,躲進了道路旁邊的樹林間,只要不走在大道上,那些騎士應當是不會發現我的。

我對於這些騎士吃飽沒事跑來刑場的舉動非常有興趣,隱隱嗅到陰謀的味道,如果這陰謀和我正在查的死亡騎士有關聯的話,那就太好了,就算沒有關聯,最多丟給審判去查就是了嘛。

總之,先查了再說。

因為怕誤了破人陰謀的好時機,所以我再沒有用烏龜慢步法行進,而是加緊了腳步衝刺,在樹林間輕快的跳來跳去,雖然有種明天可能會傷勢復發的預感,不過沒關係,我的自癒能力要是在十二聖騎中稱第二,那就沒有人敢說他是第一。

不管在重的傷勢,只要躺上一整天,隔天我肯定能夠起床,要是給我躺足三天,就算我的傷勢重到我的腸子在外面散步,心臟在怠工,肺臟上氣不接下氣,我也照樣給他爬起來吃早餐、敷面膜。

不過傷好的快也有壞處,自從這事被教皇那死老頭發現以後,我的病假總是比別人短……

咒罵教皇老頭一會後,我就看見了刑場外頭的土製矮牆,刑場是一個大大的圓形場地,周圍只有土製的低矮牆壁,中間則是一個廣場,裡頭的刑場工具頗為簡陋,就是三個木台子,台子中間垂著一根纜繩,纜繩的最低處就是一個簡單的繩圈,簡單但致命。

這型場是歷史最久遠也最破舊的一座,罪行嚴重或著稍微有點身分的罪犯都不會運到這裡來處刑,通常都是一些最低階的盜匪,死不死都沒什麼人在乎的那種罪犯才會運來這裡。

但是,這座月牙城畢竟是忘響國的首都,況且還是我們光明神信仰的總部,所以,一條街上可能會有幾個皇家警備騎士隊在進行友好的切磋,然後走到下一條街又會看見幾個聖騎士在比誰的神術比較強,在晃到下條街,可能又會看見幾個祭司在傳教。

最恐怖的是,審判聖騎士長有著每天不固定時間到城中巡邏的習慣,十年來共計抓回各種罪犯一千零五十六名。

你說,誰敢行竊誰敢行搶啊!

因為此城市盜匪絕跡,所以這座刑場也差不多快荒廢了。

不過也就是這種快荒廢的樣子,才會有各種雞鳴狗盜的事情發生,居然有不是罪犯的屍體被丟進來充數。有屍體就表示有罪行,看來首都還是不如光明殿和聖殿所想的那麼安祥和平啊。

我冷笑了一聲,等我回去把這事告訴審判,他那張酷臉一定會更酷,酷到可以把整座首都都重新整頓一番。

刑場上杳無人煙,只有三匹馬被綁在旁邊,看來那三位騎士已經先一步到達了。

刑場上雖然沒人,不過一旁的破舊小屋卻是燈火通明,隱隱從窗口透出幾個人影來。

我給自己加上兩個輔助神術,分別是增加抗擊力的聖光護體和增加速度的神翼術,然後避開裡面人可能從窗口望見的角度,慢慢的逼近小屋。

「………那具屍體呢?」一個頗兇的聲音從小屋傳來。

「大人……這有好多……呐……哪一具?」這聲音頗為微弱蒼老,縱使我傾耳凝聽,還是漏掉了不少詞。

這時,我停下腳步,躲在小屋旁的幾棵大樹後頭,不再接近,裡頭畢竟是三名騎士,而我現在的情況又不好,連身上的兩個神術也隱隱有忽強忽弱的情況,再接近話,難保不會被他們發現。

「……藍色眼睛的。」騎士的聲音有強忍怒氣的跡象。

那蒼老虛弱的聲音欲哭無淚的說:「大人,我可不會去翻死人的眼皮子啊!」

「金色,不,是接近褐色的頭髮,二十三歲上下,臉長的挺俊的。」

我皺了皺眉頭,這段描述隱隱給我一種不安的感覺,為什麼呢?

藍色眼睛、褐色頭髮、二十三歲……和我同年齡啊,這麼年輕就死了,想必那個死亡騎士不甘心的也有這點吧。

「已經埋了……」

「你敢騙我!」

然後是一陣尖叫和毆打的混亂聲音,過了一會,那個蒼老虛弱的聲音更加虛弱的說:「……前兩天賣給別人了。」

「什麼人?」

「一個帶著小女孩的男人。」

我眼神閃過一道光芒,真是光明神保佑啊!想不到真給我矇中了,這三個騎士還真的和死亡騎士有關。

什麼帶著小女孩的男人……分別就是小屍體帶著大屍體,肯定是粉紅和她家的「清潔屍」,她專門召喚來打掃家裡的不死生物。

「那男人長什麼樣?」騎士的聲音聽起來怒不可遏……

嘿!你問錯了,應該問那小女孩長什麼樣子,我有點壞的吐槽。

「斗篷拉的很低……我也不知道……」

「你個頭蠢豬………」

「殺了他吧,免得他暴露我們的身分。」

「饒命啊!」那蒼老虛弱的聲音突然尖銳了起來。

我的臉色沉了下去,身為太陽騎士,似乎不該對這種殺人滅口的情況袖手旁觀?

可是以我現在的狀況,衝進去的話,搞不好只有被順道滅口的下場。

到底要不要救呢……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裡頭傳來嗚咽的聲音,但是對方顯然完全忽略,拳打腳踢的聲音不斷傳來。

混蛋啊!我都胡思亂想了這麼久,你們居然還沒殺掉他,一劍砍掉不就好了,幹什麼用拳腳揍人!

難道不知道,壞人要是拖拖拉拉的,就會有正義之士跳出來多管閒事嗎?

尤其是這個不得不幹的正義之士還是我!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聖光護體和神翼術都還在後,我偷偷從窗口看了看裡頭,有兩個騎士正在拳打腳踢,只有一個騎士冷著張臉站在旁邊,根據我的「老大通常動口不動手」的理論,這傢伙應該是領頭的了。

我低聲唸著魔法咒語,雖然說我是個聖騎士,不過顯然是個絕世天才祭司的料,同時還是個天才魔法師的資質,總之,我當什麼都比當騎士強就是了啦,嗚嗚!

我的老師常常仰天長嘆:「爲什麼你只是不小心瞄到一個魔法師用麻痺術,之後就能夠依樣畫葫蘆的使出來,而我這麼努力的示範基礎劍招來教導你,你卻在看了二十幾次以後還是用不出來呢?」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譬如被人說不務正業之類的,我通常是不在人前使用魔法的,不過現在是非常情況,況且我也不打算暴露身分……

「麻痺術!」

我一把麻痺術用在領頭騎士身上,同時飛身踹破窗戶,然後一腳踢在那名騎士的後頸,他一聲也沒吭的躺下了,不是我要說,但是我當刺客的資質也是好的出奇……咳!不說了,另外兩名騎士拿著劍砍過來了。

我再踹倒領頭的騎士時,順手拔出了他的佩劍,畢竟我是要隱藏身分的,總不能把閃亮亮的太陽神劍拔出來作戰,那大概只剩下瞎子不知道我是太陽騎士了。

我一邊閃過兩名騎士的攻擊,一邊低聲唸著另一個咒語,左手一甩,一個能讓地面變的滑不溜丟的油膩術就丟了出去,當場就摔倒了一名騎士,我趕緊上前在他的腿上補了一腳,踩斷他的小腿。

一個斷了腿的騎士簡直不比個祭司危險,畢竟他們都是一些穿著盔甲到處亂跑的鐵罐頭,要支持沉重的盔甲本就需要穩固的下盤功夫,所以一旦斷了條腿,那連站起來都有很大的困難。

「魔法劍士!」另一個騎士臉色大變的喊。

魔法劍士?我翻了翻白眼,拜託,我只是個不小心把初級魔法都學會了的聖騎士而已,才不是那種又學魔法又學劍術不務正業的職業。

不過這麼簡單就打敗了這幾個騎士,倒是讓我信心滿滿,看來眼前這三個都還不到高階騎士,那就好對付多了。

眼前那名誤以為我是魔法劍士的騎士顯然很是忌憚,不怎麼敢接近我。

我大概可以理解他的心情,畢竟魔法劍士雖然是種強的很強、弱的很弱的怪異職業,不過我一上來就踹倒了他們當中最強的,瞬間又幹掉另外一個,在他的認知裡,我大概是屬於強的那種魔法劍士吧。

突然間背後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勢,我猛的轉身面對後方,果然看見那個首先被我踹倒的傢伙緩緩的站起來,臉上風雨欲來,更加糟糕的事,他身上爆出了淡淡的氣流,那是鬥氣,只有高階以上的騎士才擁有的鬥氣,

「背後偷襲的無恥之徒!」那名騎士怒吼著,想拔劍卻發現劍被我拔走了,當下氣的臉色漲紅。

原來這傢伙竟然是高階騎士,難怪他只有穿輕型盔甲,不像另外兩個傢伙穿著重盔甲。

「鬥氣」這種東西就像是圍在身上的氣囊一樣,效果比盔甲好的多,不但可以阻擋攻擊,同時還有盔甲所沒有的緩衝力,更重要的事,由於沒有盔甲的重量,所以不會降低自己的速度,可以說是攻擊保命兩相宜的好東西啊。

不過,這種好東西不是人人都練的出來的,從騎士一旦練出了鬥氣,立刻可以申請升級為高階騎士就可以看出來。

想當初,我老師爲了讓我練出鬥氣,耗盡千辛萬苦,用光腦袋中的每一種方法,每天平均發出二十幾次鬥氣來讓我體驗鬥氣的發動法……最後我還是沒學會鬥氣,倒是在用眼睛記錄美女祭司時,不小心學會了高階祭司專用的輔助神術-聖光護體,差點沒把我老師給氣死。

一直到我接過老師的棒子,成為太陽騎士後,才在一次差點要我命的任務中,體會到鬥氣的發動法。

不過,我還是偏好用聖光護體來代替鬥氣,因為我隨手就可以用出聖光護體,但是鬥氣卻平均每三次發動會失敗一次,而且我的鬥氣實在是虛弱到有點悲哀,平均三下就會被砍暴,所以實在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交付給不爭氣的鬥氣。

我偷瞄了下那名高階騎士的鬥氣,氣流順暢,厚薄適中,看來他的鬥氣不像我的這麼不爭氣,要砍暴那層鬥氣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油膩術」我隨手又一丟。

但是,那名高階騎士穿的是輕盔甲,他身上的重量加上一點點的油膩術顯然不足以讓他摔個四腳朝天,這魔法反倒是激怒了他,他怒吼著「卑鄙之徒」,然後順手拿起旁邊的桌子,一口氣就朝我丟過來。

他大概以為我會正面迎敵,帥氣的一劍把這桌子砍破,然後跟他來個驚天動地的騎士vs.魔法劍士對決吧!

不過….我閃!外加一個「煙霧術」,用來製造一陣煙霧,讓敵人看不清楚周圍。

然後我一把抄起地上倍打得亂七八糟的老頭子,跳出窗戶,然後一口氣衝到三匹馬的旁邊,一劍割斷了馬匹的繩子,又分別戳了兩劍在兩匹馬屁股上,兩匹馬頓時嘶叫著跑走。然後我提著老頭,跳上了馬匹,用力拉了拉韁繩。

這時,一支劍透著強勁的氣勁穿過了破窗,然後勢如破竹的朝我衝過來。

我若是躲開這支劍,勢必會落馬,一旦落了馬,肯定會被後頭的騎士追上,那事情就不妙了。

因為,我現在的狀況連聖光護體都使的像是紙紮的保護罩,根本無力和人拼鬥,尤其對方還是個高階騎士。

只好硬扛下來了!

聖光護體再加上光明神術應該可以扛下吧……

噗滋……那支劍卻好像穿透過兩層紙似的破了我的保護罩,我臉色一變,恰好來得及偏了偏身子,那支劍才沒有穿心而出,只是從右邊肩膀劃過去,我的肩頭馬上噴出了一道血柱。

萬幸的事,劍沒有劃傷馬匹,所以馬兒還是盡力的往前跑,馬上就和後頭的騎士拉開了距離。

我一邊使用治癒術穩住傷口,一邊思考,這騎士很強…...就算我的狀況完好,恐怕也討不了便宜,第一擊只是剛好趁他不注意,又配合魔法,所以才能順利擊倒他。

這麼強的騎士,加上他口口聲聲的無恥和卑鄙之徒,他恐怕不是一般的騎士,搞不好還有貴族頭銜,才會這麼注重正大光明這種美德。

不果話又說回來了,一個重視正大光明的騎士到刑場棄屍……怎麼想也不大對吧!

除非是他效忠的主子的命令,那就另當別論……唔!

突然的一陣頭暈目眩,我用力的甩了甩頭,低頭一看,剛剛才處理好的傷口又開始流著血,也是,在這樣奔馳顛簸的馬匹上,傷口就算結痂,也會馬上迸裂開。

還是趕快回到神殿才能夠全力治療傷口,我索性撕了一截斗篷的布條,在肩膀上隨便的纏兩圈,然後全力騎馬回城。

當我快騎到城門的時候,就順手把老頭丟下馬,捕他個治癒術,沉聲對他說:「要命的就快點離開這裡,有多遠走多遠,聽見沒有。」

老頭子在接受我的治癒術後,顯然是好很多了,他驚恐的點點頭,然後一拐一拐的走開。

我也跳下馬,這匹馬可是那夥騎士的馬,我可不敢騎著牠回神殿,要是事後被查出來,省不了一陣麻煩,更何況我現在肩頭血染了一片,要是騎在馬上,那也太顯眼,恐怕會被警備隊,甚至是自家的聖騎士盯上。

我用手捂著肩傷,慢慢的走進城中,城門的士兵皺著眉頭看了我幾眼,不過仍沒有阻止我進城,大概也看多了全身都亂七八糟的冒險者,況且城內還有警備隊和聖騎士,敢在首都亂來的傢伙大塊不太多吧。

真是失血過多了,我虛弱得不得不恢復我的烏龜走路法。

雖然我沒惹事,但還是有一隊警備隊盯上了我,大概是斗篷上染了半身的血實在太駭人了吧,他們可能也怕我突然發難,或者是更乾脆的往旁邊一歪,直接倒地死亡吧。

眼見警備隊的幾個騎士越逼越近,我索性走向街道旁,那裡有三名聖殿的聖騎士正在談天。

我靠近三人,然後對背對我的聖騎士伸出一隻手,這舉動很顯然讓警備隊和已經發現我舉動的另兩位聖騎士緊張起來,他們一起把那名聖騎士拉開…

我本來想拍拍那名聖騎士的肩膀,不過現在顯然是拍不到了。

「願光明神祝福你們,我的兄弟們。」我高聲的說,但是,說完才發現我的聲音並不如我想的那樣宏亮,反而異常的氣虛。

「你是哪位?」幾個聖騎士不解的看著我,一看到我身上的鮮血,不禁皺起眉頭來。

我微微拉開斗篷,讓他們看到我的臉,笑著說:「認得我嗎?」

三名聖騎士一看到我的臉就瞪大了眼,其中最年輕的那名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是太……」

「噓!」我在嘴前豎起食指,還俏皮的眨了眨眼,臉上能帶著輕鬆的微笑……雖然我真他媽的想暈倒了事,不過還是得努力保持著我太陽騎士的形象啊!

三名聖騎士此刻的臉色千變萬化,一下子發現我是太陽騎士,所以似乎想要行禮,但是又想起我似乎不想暴露身分,所以又不敢行哩,接著他們眼神又飄到我身上,看到我滿身的血後,臉色大變,然後不知道他們又想到什麼,臉色煞是蒼白。

真有趣……

「我需要護送,你們願意花費時間護送我回到聖殿嗎?」

我的話比平常要簡略許多,什麼在光明神的注視之下,什麼聖騎士兄弟般的情誼之類的廢話通通    省略,我現在只想回聖殿倒頭大睡。

「另外,警備隊似乎對我有點誤解,麻煩請你們幫我解釋一番,但請不要暴露我的真實身分。」

三名聖騎士戒慎恐懼的點了點頭,一名聖騎士走過去和警備隊解釋,雖然不知道他掰了些什麼東西出來,不過那些警備隊騎士只是點了點頭後就離開了。

我面前那名最年幼的聖騎士則是有點緊張的問:「您、您要不要先療傷?我會點治癒術…...啊!」說到一半,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停住了。

我笑了笑說:「那就麻煩你了。」

我這話一出,三名聖騎士都不敢置信的看著我,我大概可以理解他們的驚訝,畢竟我是以神術厲害出了名的太陽騎士,居然還需要別人幫忙用治癒術,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三名聖騎士卻也知道不要多說話,只有剛剛問話的那名聖騎士用他那不太熟練的治癒術幫我療傷,然後三人護送著我回神殿。

有了三名聖騎士的護送,我很快就到達聖殿,我對三名聖騎士道了句感謝的話後,獨自踏上了聖殿的階梯。

「太…您不要緊吧?」最年輕的聖騎士有點憂慮的喊。

我的身子極不可見的晃了兩晃,轉頭對他們露出最燦爛的笑容說:「不要緊的,請不要擔憂。」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三名聖騎士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又露出更擔憂的神色。

到了聖殿門口,我拉下了斗篷帽子,馬上對我行了個禮,我順利地進入了聖殿,然後就一直線的朝著我的房間走去,快到了,我的床啊…

「太陽!」

聽到叫喚我的聲音,我不得不停下腳步,還來不及轉頭,就被人拉著走,而我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被他拖著走。

「你怎麼搞的?身上這麼多血,是敵人的血嗎?是不是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哈!」

來人有著一頭火紅長髮,大嗓門,以及高大的身形,說話也十分直接,力氣更是大的驚人,我差不多是整個人被他單手拖走。

這人就是十二勝騎士中的烈火聖騎,性如烈火,直接而火爆,他和我、暴風以及綠葉一樣,都是屬於溫暖好人派的十二聖騎士長。

拜託讓我走……烈火!我好想哭啊!我快要暈倒了啦!

「對了,忘了說我找你要幹嘛。」

烈火連回頭看我一眼都沒有,只是一路把我往前拖,我看見了兩旁路過的聖騎士一看見我,就吃驚的把手上拿的文件、杯子甚至寶劍通通摔到地上去了,我想我現在的臉色一定非常可怕,是虛弱得可怕。

再這樣下去,,我太陽騎士的形象一定會毀光光,我費盡最後一絲力氣,把斗篷的帽子拉上。

「寒冰躺下了,那天那個死亡騎士的劍有點古怪,他們好像說那是死什麼劍的,被刺中會導致死亡之氣入體,連教皇那老頭都只能勉強壓下死氣,他們說要你才有辦法解那個什麼氣的。」

死亡之氣?難怪啊!難怪恢復力超強的我會虛弱成這樣,恐怕那把劍是大有來頭,更不幸的是還握在一隻死亡騎士的手裡,比更不幸還不幸的是,我被懷疑是製造出那隻死亡騎士的罪魁禍首,所以得負責查出真相。

烈火拖著我來到殘酷冰塊組居住的那排房間,一腳踹開了寒冰的房門,然後大喊著:「我找到太陽了,現在要怎麼做才能救這個冷冰冰的傢伙!」

房內的情況並不如我想像的那麼嚴重,寒冰騎士雖然躺在床上,不過他意識清醒,手上還拿著一本書在閱讀,而幾名高階祭司則是在一旁商量著要怎麼療傷。

審判也坐在寒冰床邊批改著文件,哪怕他是來照顧寒冰的,也不會忘記公事。

旁邊的高階祭司面露欣喜之情的說:「只要在寒冰騎士長的傷口滴上太陽騎士那長期受到光明神祝福的神聖之血,配合上我們的淨化之術,就可以完全驅趕出死亡之氣,接下來讓寒冰騎士長靜養幾天就會沒事了。」

可不可以先讓我靜養幾天?我怎麼看都覺得我的狀況比寒冰要嚴重很多…

唔!手臂上突然一痛,血如同噴泉般噴出。

「就簡單啦,反正太陽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流個一、兩桶血也沒什麼啦。」烈火一手抓住我的肩膀,一手舉著我的手,在寒冰的頭上亂灑亂晃,噴的他滿身都是我的血,臉上的神色也更冷冰了。

幾名高階祭司見狀,也趕緊上前施展淨化術,只是這淨化術全數都給了床上的寒冰……喂喂!大家是不是完全忘記我昨天也有被砍啊?而且我被砍的傷口可比寒冰深多了,分點淨化術給我吧!

我欲哭無淚的看著那些淨化術,雖然嘴中想喊,卻只有沙啞的啊呀聲出口。

「太陽騎士長,你……」審判似乎有點察覺我不對勁,他猛然抬起頭,卻面露遲疑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可以理解審判的遲疑,畢竟我倆是絕不可能相處融洽的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私底下的真實狀況是如何無所謂,但是在這幾名祭司和烈火之前,他主動關心我恐怕是不妥的,況且,以我過往那如同蟑螂般的恢復力,大慨沒人相信我真的會死吧……

在祭司給寒冰施放淨化術的期間,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拜託!哪個人都好,可不可以發現我快要去見光明神的事情……

在我昏迷的最後一刻,眼尾似乎是瞄到審判一把扯開烈火的手,把我抱過去,一把扯開我的斗篷帽子,他一看到我的臉就倒吸一口氣,然後轉頭對祭司大吼特吼,不過具體吼些什麼,我倒是聽不見了。

喔喔,還有寒冰也從床上跳了起來,這冰塊傢伙的臉上居然會有驚慌的表情耶,太不可思議了,反倒是一直都表情誇張的烈火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

不管了!

反正接下來是死是活,怎樣都不關我的事了,我現在只想睡覺……閉上眼睛,啊!真舒服,大家晚安了。

《 本帖最後由 翔風鷲 於 2010-1-29 01:1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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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騎士守則第七條:「不要小看任何人事物,哪怕就是一件衣服,生起氣來也會咬人的」

太陽應該沒事吧?他的恢復力很強的…

伱沒有看到他倒下的臉色,那根本是張死人的臉。

没禮貌,誰死了啊!我本來想翻翻身,不過身體好重,算了,繼續睡。

教皇陛下,太陽他不會有事吧?不會吧?他已經兩天都沒有動了……

原來我兩天沒動了嗎?難怪我的屁股有點痛,哪個人是不會幫我翻翻身喔!長褥瘡了怎麼辦?

太陽騎士長褥瘡……傳出去能聽嗎!

我奮力的蠕動了動,深怕長褥瘡就太難看了,這一動再度耗盡我好不容易恢復的體力,結果我又睡的連旁邊的人在歡呼都聽不見了!

怎麼辦?太陽已經五天昏迷不醒了,在這樣下去,他會虛弱而死的……

出去!

什麼?

我說,都出去!

接下來,一陣亂七八糟的吵雜聲,怒吼聲,交談聲,總之就是吵死人了!

不知道這裡有重傷患嗎?是不會安靜一點喔!

我不滿的翻個身,用屁股把所有吵鬧的聲音擋在背後,滿意的繼續睡去……

「太陽,起床!」

我縮了縮頭,繼續睡。

「格里西亞˙太陽,你馬上給我起床!」

猛然一僵……格里西亞?

啊!好久沒聽見自己的名字了,差點忘了自己叫格里西亞。

自從當了太陽騎士以後,所有人都叫我太陽,但其實當了太陽騎士後,只是姓氏變成太陽二字而已,十二聖騎士長還是有自己的名字,但是,通常沒什麼人會用名字來稱呼我們就是了。

搞的我常常忘記十二聖騎士長的名字到底是什麼,譬如說,綠葉騎士長的名字到底是艾梅還是草莓,我總是搞不太清楚。

居然連名帶姓的叫我,看來「雷瑟˙審判」是真的火大了,我看我再不起床的話,可能會永遠沉睡不醒……

我極為不甘心的抬起半片眼皮,用沙啞的聲音說出五天來的第一句話。

「再讓我睡一下是會死喔?」

「……呵。」

審判那張酷到極點的臉終於破功,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笑著搖了搖頭,滿臉「真拿你沒有辦法」的表情,然後一邊把一只碗拿了過來,裡頭裝著香氣四溢的魚肉粥,還灑上我最愛的辛香料,一大堆的香菜啊!

咕嚕……

我像彈簧從床上一樣應聲彈起,滿臉渴望只差沒流口水的伸出手要去接那碗香噴噴的粥……

審判卻在我快摸到碗的時候,瞬間把碗拿開。

「雷瑟˙審判!」我哀怨的用全名稱呼審判騎士長。

審判一邊把碗遞給我,一邊慢條斯里的說:「記得吃慢點,你五天來只有喝糖水,否則肚子疼還是小事情。」

我拿過了粥,苦哈哈的開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粥。

「其實你應該吃清淡點,不該吃香菜的。」雷瑟皺著眉頭看著我的碗,幾不可聞的嘆口氣:「但不加的話,你肯定不吃沒味道的粥。」

知我者審判也,誰要吃白粥啊!

審判在床邊坐了下來,我在吃粥,而他則拿起了公文在一邊批改,真是個毫不浪費時間的傢伙。

等我心滿意足的放下碗,又大喝特喝了一整瓶水後,才終於解了五天的飢餓和口渴。

審判看我吃飽喝足了,才終於放下手中的公文,抬頭看著我。

隨然他一句話都沒說,但我明白他是要我說明整件事情的經過,當下就從我去找粉紅說起。

雖然說我和死靈法師有勾結……呸呸!什麼勾結,是有「來往」的事情理論上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不過審判畢竟是我最好的朋友,從以前沒瞞過他什麼事情,所以他自然也知道粉紅這個特約死靈法師的存在。

聽完整件事情後,審判在沉思,而我則努力的攀在床邊,伸長了手努力在床底撈著……我記得我有偷放一大塊肉乾再下頭的,跑哪裡去了?啊哈!找到了。

我努力的咬著那塊比我的頭還大的肉乾,一邊觀察著審判的神色,他平常是一張酷臉,就像我平常永遠一張笑容,但是這種關起門來沒人會看見的私底下,我們兩個可就什麼亂七八糟的表情都會有了,就像剛剛,我還撅著屁股在床底下找肉乾呢。

審判帶著疑惑的表情抬起頭來,一看到我在咬肉乾,臉色一變,搶過我的肉乾,
低吼:「你真不要命了!」

我露出委屈的表情:「可是我還很餓啊……」

「晚點我再拿碗粥來。」審判十分堅持,甚至把我的肉乾揣進他自己懷裡,就是不給我吃。

「我查過你拿回來的那把劍。」審判就是審判,二話不說直奔重點。

「哦?查出這把劍是誰的了嗎?」

「這把劍上頭有著傑蘭家族的蘭花徽飾,要造成你肩上的傷,讓你選擇逃跑,那至少也得是高階歧視,傑蘭家族只有三名高階騎士,傑蘭伯爵的三子,和兩名效忠的騎士。」

「是哪一個人?」我毫不遲疑的問,相信以審判的能力,就憑我拿回來的這把劍,應該就可以查個七、八分了。

審判沉默了一會,終於開口說:「傑蘭伯爵的三子,他效忠的主人是大王子殿下。」

我也沉默了,帶著點期望的問:「確定是傑蘭伯爵的三子?」

雖然我這麼問,不過真正想問的卻是,真的是大王子殿下幹的好事?

要讓一名注重一大堆名義之類的騎士做出棄屍這種舉動,也只有主人的命令才有可能了,既然伯爵的三子效忠的是大王子殿下,那麼,凌虐那名死亡騎士的人也別無他人了。

審判點了點頭:「傑蘭伯爵底下的二名高階騎士,一個在外地,另一個整天都在成中巡邏,有幾名和他同行的騎士都可以證明。」

「王子殿下……把一個人凌虐致死?」我的臉色有點古怪,這怎麼也不像是那個負責任、性子又偏溫和的王子殿下會幹的好事。

我說出這句話以後,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隱隱有種壓抑的氣氛,我以為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王子殿下,那事情就變得很麻煩了,就算查出來事情是王子殿下所為,難道我們能將這個國家唯一的繼承人送上斷頭台?

「外頭……」審判突然開了口,但只說了兩字,卻又沉默下來。

我看向審判,今天總覺得這傢伙有點奇怪,平時若只有我們兩個,他總會放鬆表情,然後一張酷臉上都擺著笑容,雖然都是些因為太久沒笑所以相當僵硬的笑臉,再搭配起他的酷臉,整體看起來就很好笑。

但今天,他似乎仍繃緊了臉孔,一開始的笑臉像是假的,我看的出來,因為那和我平常擺著的笑臉是一模一樣。

我看著他,他也回看著我,一種從未有過的,壓抑怪異的氣氛在我們之中蔓延,審判從來就很堅定的黑瞳,現在卻有點閃爍,我甚至可以從他微皺的眉頭看出他有點為難。

「搞什麼?」我抓了抓自己滿頭亮眼的金髮,然後粗魯的猛推了下審判:「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瞞著我,我會跟你翻臉的我告訴你。」

審判先是遲疑了一下,不過在我堅定神色之下,他只有嘆了口氣說:「滿城都在傳言你虐殺了那個死亡騎士。」

聞言,我震驚的僵了僵身體,而審判已經繼續說下去。

「教宗陛下已經下了指示,不需調查真相,現在要全力污衊那名死亡騎士,將他說成一名十惡不赦的罪人,而你在抓住他以後,他屢勸不聽,最後他被審判給帶走,最後處刑。」

「他之所以對你有執念,是因為你抓了他。」審判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平靜,彷彿在說一個事實般。

但這分明就不是事實。

胸口猛然湧出強烈的憤怒,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那名死亡騎士被誣賴而憤怒,或者是我撐著虛弱的身體去調查,弄得自己差點死掉,卻得到一句不用調查了!

總之,我心中的怒火就像一把猛然竄起的野火,瞬間就變成燎原之火,在我的胸口狠狠的肆虐,但是怪的是,我的手腳卻異常的感到冰冷,甚至是冷汗涔涔。

「你冷靜點。」審判察覺不對勁,關切的拍了拍我的肩。

我一把揮開了他的手,這一揮,讓我們兩個都愣了愣。

他收回了手,仍舊沉默,而我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忍不住逼問他:「你也不相信我沒有殺死那個騎士?」

審判愣了愣後,抬頭看著我,好一會才說:「我相信證據。」

聽到這話,我的心往下沉了沉。

審判仔細分析:「現在的情況,有可能是王子殿下殺死了那名死亡騎士,並且讓手下的騎士將其棄屍在刑場……」

「但是,也有可能是我幹的,對吧?」

我高聲打斷了審判的話,審判顯然有點錯愕,卻也沒有反駁我的話,我更氣了,簡直不能控制的猛說。

「反正死亡騎士針對的人就是我,而且什麼刑場小屋的經過是我說的,那把劍也是我拿回來的,說不定那些全部都是我編造的,可能我想的就是,只要把事情嫁禍在王子身上,誰也不敢去查王子是不是真的犯案,對吧,審判長?」

我一口氣全部說完,居然有點氣喘吁吁的感覺,胸膛猛烈的上下起伏著,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說的很累,或者是我胸中的怒火已經快穿胸而出了。

審判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只說了句:「有可能。」

「去你媽的!」我氣的低吼了一聲。

我陰沉著張臉,從床上跳了起來,打開了一旁的衣櫥,拿出了我的備用斗篷,看著旁邊的太陽神劍,我猶疑著不知道要不要拿上這玩意,不過,最後決定不拿它了,反正我其實也還沒決定要做些什麼,只是就賭著一口氣不爽嘛!

「太陽,你要去哪,你的身體……」審判猛然站起身來,臉上滿滿的不贊同之色。

「去找粉紅問事情!」我一口打斷審判說話,還忍不住嘲諷的說:「有興趣的話,還可以多告我一條勾結死靈法師。」

「你……」審判的臉繃得死緊,看來竟是有些生氣了。

糟糕!我心底突然有那麼點心虛,剛才最後一句話真不該說的,不小心讓審判生氣了……啊!不管啦,他氣,我更氣啊!

先去找粉紅商量看看在說,我打著這主意,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一手抱著斗篷就想要出門去,但再最後那一刻,我突然想起重要的事,轉頭對審判說:「對了,不許散佈教皇的胡說八道,我會查出真相的。」

我一說完,審判就又沉默了,這讓我有點緊張了,平常這個朋友都會二話不說的答應我任何亂七八糟的要求,譬如幫我解決戰鬥任務、幫我調查任務、幫我打人討公道,可是現在居然沉默了……真糟糕!我剛剛真不該惹他生氣的。

幸好,審判的度量顯然比我想的大很多,他只是思考了一下,就說:「我最多把事情壓著三天。」

「好!就三天。」

我一口說定了,披上我的備用斗篷,轉身離開自己的房間。

「老闆,來一根最大最甜最粉紅的草莓棒棒糖!」

我一口氣丟出了一塊銀幣,然後換回了一根比我腦袋瓜子還大的棒棒糖,我瞬間就後悔了,耍什麼酷啊!我的退休金又少了一塊銀幣啦!

忍著滿心的悔恨,我再次來到粉紅家門口,這次她不知道是未卜先知地知道我會來,還是純粹在門口曬太陽,總之,當我到達的時候,她已經倚在門邊,死盯著我手上的巨大草莓棒棒糖,口水大慨留了三尺那麼長。

當她朝我衝過來的時候,我眼明手快的把棒棒糖舉的老高,讓這身高不足的小女孩死靈法師饞的蹦來跳去,但就是拿不到棒棒糖,最後,她嘟著嘴,捧著兩頰,蹲在地上用哀怨的眼神瞪我。

「死亡騎士有回來過嗎?」我一邊問,一邊搖了搖棒棒糖。

粉紅吞了吞口水:「有。」

我一聽,哈!事情有著落了。

「他還聽妳這個死靈法師的話嗎?」

「他一開始就不怎麼聽話,死亡騎士都是不乖的。我叫他幫我掃地擦桌子,結果通通都不理我。」粉紅嘟著嘴說。

叫死亡騎士掃地擦桌子……好吧,連堂堂的「太陽騎士」都幫她跑腿買棒棒糖了,叫死亡騎士去做掃地工作也不是件太奇怪的事。

「對了!太陽你可不要去惹他,他現在好強的,你打不過他的。」

我奇怪的看了眼粉紅,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一具死屍居然會叫我避開死亡騎士?

粉紅咕咕噥噥:「要是你被死亡騎士砍成碎屍,那就是我也沒辦法把你湊在一起復活,這樣的話,我就沒有徒弟了!」

說完,她還拉著我的斗篷,眼巴巴的問:「你什麼時候要當我的徒弟?」

「等我死了再說。」

這句話可不是拒絕喔!

早在不知道幾年前,我還年幼無知的時候,就因為任務完成不了,只好來找粉紅求救,她自然不是免費幫我的,所以,我一路下來承諾要給他的東西,有棒棒糖、有漂亮粉紅色洋裝、有外表完整英俊美貌的男女屍體各一………害我在墳地裡挖了整整十天才找到符合條件的屍體來還債。

最後實在沒有東西賣了,我一咬牙,好吧!我只好把「死亡後的自己」給賣了。

後來我就不大敢來找粉紅解決問題,因為我怕我會連「死亡前的自己」都給賣掉了。

「那個死亡騎士的執念是什麼?」我高舉著棒棒糖,希望這根花了我一枚銀幣退休金的糖能夠滿足粉紅。

粉紅雙手托著腮,眼睛不甘心的看著那根棒棒糖,賭氣的說:「不知道啦,他又不肯說。」

「那是誰殺他的?」

粉紅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理所當然的說:「不就是你嗎?」

「我沒有殺他!」我簡直火大得快要抓狂了。

「哦,原來不是你啊………」粉紅拉長了尾音,眼睛還飄向他方,一整個不相信的模樣。

這小妮子……我氣的有點牙癢癢的,不過可不敢真的用牙去咬粉紅,那我大概會因為吃到腐敗的肉而食物中毒吧!

何況我要擺脫冤屈還得靠她呢,當下,我運起我十成十的微笑功力,在臉上掛上了最純潔最無辜最委屈的苦笑,保準十個女人看見,就會有十個突然胸中湧起了母性的光輝,然後過來給我秀秀……咳!是對我激起無窮的同情心。

果不其然,,粉紅眼中閃著耀眼的光芒,熱情的像顆小火球般朝我衝過來,雙手還伸的長長的,一副要我抱抱的樣子,然後她……一把搶走了我手上的棒棒糖!

「……」

我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原來這小妮子衝過來的原因是因為我忘記把棒棒糖舉高了,所以她看準了機會就搶走了我手上的棒棒糖!

這下連棒棒糖都沒有了,該怎麼讓粉紅幫我忙?總不能真把死亡前的自己也給賣了吧!我不禁沮喪的跌坐在地。

粉紅蹲在我旁邊舔著棒棒驣,幸虧她還有那麼點良心,拍了拍我的肩頭安慰說:「不要沮喪嘛,太陽,如果真不是你做的,去找出兇手不就好了嗎?」

「你說的倒是簡單。」我翻了翻白眼:「那可是牽涉到王子殿下,我總不能走到伯爵的三子面前問說:『喂!事情是不是王子殿下幹的啊?』」

粉紅偏著頭想了想:「不然你把他抓來,我免費幫你問嘛!」

「……你覺得到底是我虐殺了一個人的罪行比較嚴重,還是我和死靈法師有勾結的罪行比較嚴重?」

粉紅卻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搖頭嘆氣的說:「笨蛋啊!你不會盟個臉去抓啊?」

被這麼一說,我真有點心動了,不管是什麼人落在粉紅手上,都只有乖乖說出實話的份吧,那我就可以省去很多工夫……

不對啊!那個傑蘭伯爵的三子可是實力不弱的高階騎士耶!雖然我加上神術和太陽神劍的幫忙,應該是可以打贏他啦,不過打贏他和活捉他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碼子事啊!

更何況,除非伯爵府中的人全死光了,不然一定會有人來幫助伯爵三子,到時候,我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太強了,而且身邊有很多守衛,我抓不到他的。」我更沮喪了。

「誰說的!你可是我看上的徒弟耶。」

粉紅嘟起嘴來,然後抓住我的手就往她家裡拖,這具死屍雖然看起來是個小女孩,不過力氣可是大的像頭牛,我被她這麼抓住,根本無法埩脫,只能被她拖著走。

嗚嗚!被一個小女孩拖著走的感覺好難受啊!我三分之二的身體根本都在和地板做親密接觸……

碰!

她把我拖進屋子後,一把把門給甩上了,然後就放開我的手,自己就跑去旁邊的一口大箱子大翻特翻,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被她隨手亂拋,而旁邊安靜的「清潔屍」也十分盡責,馬上開始撿拾主人亂丟的東西。

我傻傻的看著粉紅翻東西,一直到一條小女孩的雷絲內褲飛到我頭上後,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妳到底在找什麼啊?」

「有了!」粉紅恰好也大聲開口喊,然後就從箱子底拿出了一個約莫巴掌大的徽飾。

我再度傻傻的看著粉紅走過來,然後啪的一聲把它按上我的胸膛,我低頭端詳我胸前的徽飾,那是一枚黑底,然後用銀線勾勒出簡單龍形徽飾,樣式簡單大方,就裝飾來說還真挺漂亮的。

不過。在粉紅屋子裡頭的東西,除了草苺棒棒糖以外,都有著程度不一的危險性,從危險、很危險、極端危險,到世界末日的危險都有,就是沒有無危險性的裝飾品。

「這是什麼?」我有點緊張的問,這枚不知道危險程度為何的徽飾可是貼在我的胸口上啊!

「痛!」

粉紅用指甲劃破我的手指,然後把我的手舉到徽飾上,血一滴兩滴的滴在那枚徽飾,徽飾發出了淡淡的銀色光芒,我明白,這是確認我是它的主人的光輝。

這世上有很多器皿是需要滴血,或者更麻煩的程序,譬如還要加上魔法陣,確認其主人後,才能夠發揮真正的功用。

舉例來說,我的太陽神劍就是需要一個極端複雜的魔法陣,和一大堆我的血,才有辦法讓它的主人從我的老師轉移到我身上,然後就只有我才能發揮出太陽神劍真正的能力,其他人就只能把它當普通的鐵劍來用。

而這些需要認主的東西的共通特點就是:無敵的珍貴、寶貴加昂貴!

那怕有滿金庫的錢也不見得買得到,而粉紅竟然就這麼給了我,說我心中沒一點感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而且我看粉紅的神色應該是不太好受,畢竟我的血可是號稱這世上最神聖的東西,簡直可以說是所有黑暗屬性的生物最害怕的天敵。

「好了!」

粉紅呼了一口氣,然後縮回她的手,她手上的徽飾也就順勢掉到了我懷中,我拿起了那枚徽飾,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粉紅的眼中閃著好玩的光芒,然後急急的催促我:「你喊,龍的聖衣啊,我以龍的傳人之名,命令你,發動!」

我有點疑惑,這麼老套的咒語到底是哪個神創的………

我想想粉紅是不會害我的,應該說,她要害我的話,不用搞的這麼麻煩,所以我也就照著唸了:「龍的聖衣啊,我以龍的傳人之名,命令你,發動!」

一唸完,我手上的徽飾強烈震動了起來,然後竟然脫離我的掌心而懸空浮著,淡淡的銀色光芒變得強烈而刺眼,我被刺的不禁閉上眼睛,只感到徽飾用力貼上我的胸口,原本只感覺巴掌大的一塊,但是卻不斷往外擴大再擴大,最後覆蓋了我整個胸口,然後朝著我的背後和四肢覆蓋過去……

說實話,我真的很緊張,誰知道這東西是不是世界末日等級的危險,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全身都快被包住了,還能有什麼辦法?

既然沒辦法了,我乾脆就閉上眼,忍耐一下就過去了!

「喔喔喔~~太陽的身材果然很棒耶!」耳邊傳來了粉紅的驚呼聲。

啥?我的身材很棒?難道我裸體了嗎?

我趕緊張開眼睛,低頭一看,幸好沒看見什麼肉呼呼的顏色,倒是我的衣服變了,變成一件貼身的黑底緊身衣……難怪粉紅說我的身材很好。

這件貼身的黑衣在胸口、下身等要害處都覆蓋銀色的輕甲,連腳上的長靴也是銀色的輕甲。而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這輕甲竟然是由指甲大小的鱗片所組成的,活動性十足,完全不會因為有甲冑而影響行動。

「真是好東西啊……」我忍不住感慨,但是感慨了一半,卻發現我的聲音也變了,也不是說變了,只是好像隔著什麼東西說話那樣。

我覺得很奇怪,往臉上一摸,才發現原來我的下半臉也覆蓋著鱗片狀的輕甲。

我十分好奇的走到屋子中唯一的鏡子前,探頭一看,一個全身穿著緊身黑衣,只有下半臉、要害和腳上的銀鱗片閃著內斂的光芒,整個人看起來真是酷帥到極點了,尤其配上那頭黑中夾雜銀絲的頭髮,簡直是一整個迷倒八歲到八十歲女人的勁帥樣……等、等一下!黑中夾雜著銀絲的頭髮?

我呆愣掉了。

「啊啊啊!我的頭髮變色了啦,我的金髮啊,啊啊啊!我要失業了,我不能當太陽騎士了,我不要因為失業,憂鬱到見光明神啊!」

鏡子裡頭那個能夠迷倒八歲到八十歲女性的男人正捧著雙頰拼命尖叫。

「吵死人了。」粉紅在一旁舔著她的棒棒糖。

「只要提供給徽飾三百公克的血液就可以變身一次,為期三小時,多一小時要多給兩百公克的血,勸你最多一次維持五小時變身,不然很容易被吸死。」

怎麼聽起來好像要它工作,還要付血液當工資……

「不過,變身過後,要隔二十四小時才能再變身一次。」

還得給它休息時間啊,一天只幹五個小時會不會太好命?

「變身以後,防禦力加倍,力量變成原來的一點六倍,彈跳力一點五倍,速度一點二倍。」

真是一堆龜毛的數字,就不能乾脆點,都加倍不就好了嗎?

「加一加以後,太陽你大概有……零點八五個審判騎士長那麼強吧!」

靠!不用提醒我,我的戰鬥力到底有多遜,好嗎?

「不過你那變態到比不死生物還強的恢復力,只要和審判騎士長打三天三夜的持久戰,你一定會贏的!」

……妳是不是忘記這一件衣服是要吸血的?別說三天三夜,一天一夜後我就變成乾屍了啦!

「喔,對喔,我都忘記衣服要吸血了……沒關係!那我示範幾招死靈系魔法給你看,看好了喔!」

不要啊!我可是光明的太陽騎士,被人知道我會黑魔法,我會被綁上火刑柱燒死的!

……我學會了?天啊!我看一次就學會,啊啊!難道我不但是個絕世天才的祭師、天才的魔法師,還是個絕世天才的魔法師嗎?

「太陽……你當初選擇當聖騎士,是甩骰子選的嗎?那骰子神一定跟你有仇……」

不要再問了……嗚嗚!

在粉紅的小屋中,我花了一個多小時聽粉紅解說這件「龍的聖衣」的使用法,外加不小心學會的幾招死靈魔法……天啊!我一定要非常小心,平常千萬不要不小心用出來,不然我的麻煩就大了。

然後在粉紅越敎越起勁,連高級死靈魔法都想敎我時,我就急匆匆的從小屋中奔逃出來,以免我在不知不覺中變成高級死靈法師。

算算,如果我能在半小時找到傑蘭伯爵三子,然後花半小時把他抓到無人的地方,再花半小時用粉紅敎我的死靈魔法逼供,那我搞不好可以把變身時間控制在三小時以內,那就不用額外付血給這件吸血衣了!

對一個連續失血很多次的人來說,,這簡直是件值得慶祝的消息啊!

所以,事不宜遲,我趕快去找那個伯爵三子,然後用拳頭和黑魔法逼他說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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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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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14:58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守則第七條:「不要小看任何人事物,哪怕就是一件衣服,生起氣來也會咬人的」

從粉紅家出來了之後,為了保全身上所剩不多的血,我拼老命的趕路。

同時,因為身上這件衣服雖然又酷又帥,不過就是又酷又帥了才麻煩,穿著這件衣服走在大街上,簡直就是在宣稱我就是可疑份子嘛 ~~ 包準不用走過半條街,我就會被皇家警備隊外加自家的聖騎士找上,然後他們就會一起請我去和審判審判長喝茶了。

所以我只好當樑上君子,專門走在樑的上面,也就是屋頂。

也幸好現在正是傍晚,天色昏暗,視線不佳,不然就算我走在屋頂上,恐怕還得祈禱底下的騎士和聖騎士的眼睛全部被蛤蜊肉糊到了,所以才發現不了我。

我快速的在屋頂上飛掠跳躍,身子輕盈的活像會飛似的,隨便一跳的高度都有兩個人來高,更厲害的是,著地的時候像隻貓一樣安靜無聲。

讓人快活得簡直想要放聲大笑。

粉紅果真是不愧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不死生物,隨便拿出來送人的東西都是不得了的寶物,雖然這件衣服的名字實在很怪異,爲什麼要叫做龍的聖衣這樣怪異的名字……

這年頭,寶物不都該叫做亞特蘭提斯之劍或者是XX女神的祝福之類的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比起「龍的聖衣」這名字,這衣服還要吸血才幹活的行為還更畸形,它吸這麼多血,到底是吸到哪裡去了?

雖然我有點懷疑這件衣服是邪惡生物的其中一種,不過,我的血可是世上最神聖的東西,別說吸三百公克的血,就是一公克就能讓它原型畢露……不過話說回來,搞不好它的原形就是一件衣服也說不定?

再下就是一件衣服。

「……」

我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屋頂上除了我以外,就是滿天的星星了,那剛才的那句話是誰說的?也許只是我因為被衣服吸血,導致缺血過度而引發的幻想症?

在下還沒有吸您的血,等到主上變身解除時,才會付出應付的血液量。

「喔 ~ ~ 原來是這樣呀!」我點點頭表示了解:「這樣還挺體貼的,人家穿上衣服就是爲了戰鬥,要是因為吸血而頭昏站不穩,那肯定會輸的很慘。」

主上您過獎了。

「沒、沒,我說的是真的,這真的是.....挺體.....貼的.....」

我越講越慢,越講眼睛瞪越大,一陣左張右望後,我敢保證周圍會講話的東西只有我!

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在跟我說話?而且還很有禮貌!

在下是龍的聖衣。

「你是我身上這件黑漆漆的衣服?」我僵硬的低下頭,看著身上那件酷帥的黑衣銀甲,稍稍懷疑的問:「證明一下?」

請問主上想要在下如何證明?

「什麼主上再下的,這稱呼真奇怪。」我搖了搖頭,隨意的說:「那你就隨便動兩下吧!」

在下遵命。

我才剛聽到「命」這個字,身上立刻就不對勁了,怎麼有種......好緊的感覺?!

我慌張的低頭一看,眼睜睜的看著我的腰越來越細…..瞠目結舌的看到了我有二十五吋的小蠻腰的時候,胸口傳來了快窒息的感覺,我趕緊大喊:「停停停!我要被勒死啦!我相信你就是龍的聖衣啦,快停!」

在下遵命。

我有點感動的看著我的腰再度膨脹回一個正常男人會有的三十吋腰圍。

「時代變了」我感概萬分的嘆氣道。

以前都是寶劍或者是鑽石這類的東西才會說話的,現在這年頭,竟然連衣服都會開口說話了!

下次要買衣服以前,得先試試它會不會隨便開口說話了,不然要是在我房間開啟了「衣服集會」,那我鐵定會忍不住會把會說話的衣服燒光,然後燒光以後才想到那些都是用錢買來的……最後,我就會心痛到不優雅的死亡了。

在下十分抱歉,再下以後不會在隨意開口說話的。

真是一件聽話而乖巧的衣服呀!我忍不住開口問:「既然你那麼聽話,解除變身的時候可不可以不吸我血啊?」

在下、在下無法遵命.....

果然還是不行,我嘆了一口氣,算了,反正這次以後,自己大概也很少用到它吧,就給它吸個三百克的血也沒什麼。

主上,你的左前方約百公尺有動靜。

什麼?我十分震驚,不過讓我震驚的不是前面有什麼動靜,而是這件龍的聖衣居然還有「自動偵測」的功能!那我三百克的血果然沒有白付!

我朝著龍的聖衣說的方向前進沒多久,就發現了所說的動靜原來是自家人。這裡是通往皇宮的大道上的一個小型廣場,但離皇宮還有一段距離,廣場上大約聚集了二十來名聖騎士,從他們胸口的火焰圖樣可以看出來,他們是烈火騎士小隊的,而且他們的領軍頭頭,烈火聖騎士長,也在這裡。

見狀,我連忙趴在屋頂上,以免被眼尖的聖騎士瞄到,被錯當成敵人就不妙了。

不過我倒是很疑惑,這個月應該不是烈火騎士隊巡邏的日子才對,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個月正是審判騎士隊巡邏的日子,每逢審判騎士隊巡邏的那個月,城內的治安總是特別的好,別說在街上打架鬧事了,就連夫妻小倆口吵架都只敢關上房門小小聲的吵。

這個月以來,唯一的大事也只有「死亡騎士」來鬧場而已,而且那隻「死亡騎士」能夠鬧那麼久還沒讓審判騎士隊隨手掃掉,這還是因為大家都有種不死生物就是要交給太陽我去對付的默契。我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有更震撼的事,烈火騎士隊在對歭的敵人竟然是 ── 死亡騎士!

不會錯的,就是這個褪色傢伙砍了我一劍,臨走前還丟下一句要回來找我的話,害得我差點失血過多而去見光明神。

不過,這傢伙看起來好像有什麼地方變了?

我皺著眉頭打量他,好像.....比上次更黑了一點呀?難道這個死人還嫌自己膚色太慘白,所以特地跑去做日光浴嗎?

「呵!總算讓我找到你了。」

烈火的一聲冷笑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我簡直不敢相信烈火這傢伙居然會冷笑?他不是一向都大剌剌的,動作舉只粗獷得活像隻大猩猩,他的笑法除了大笑以外就是狂笑了才對。

難道,其實烈火也是個表裡不一的傢伙?

我還以為他是十二聖騎士長中最名副其實的一個,畢竟我十歲開始太陽騎士的學習生涯時,就認識了溫暖好人派的六名未來聖騎士長了,我們其實都很清楚彼此一開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個性。

暴風小時候其實是個很害羞的孩子,據說他光是要學會跟女孩子拋媚眼而不臉紅,就花了他的老師三年的時間。

綠葉從小就是個善良的乖寶寶,又經過了如何成為好人的教導過程,估計這世界上沒有幾個比他更好的好人了。

大地那傢伙其實很叛逆,很不喜歡守規矩,他的老師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功夫才讓這傢伙至少學會表面上的誠懇老實。

而烈火從小就是隻野猴子,幾乎不需要學習烈火騎士長該有的個性。

至於殘酷冰塊組的十二聖騎士則是在十三歲左右才認識的,那什後大家都已經經過三年的摧殘.....咳!是學習。

所以殘酷冰塊組的六個騎士長原本是什麼性子的,我就不太能肯定了,只是或多或少從審判騎士那邊聽過而已。

「就是你這垃圾砍傷了太陽,又誣賴他,讓我差點害死了他!」烈火反手抽出了背後揹的雙手大劍,怒的雙眼發紅,彷彿連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聞言,我愣了愣,原來烈火是因為我的事情在發火,所以才有反常的舉動啊!這也沒辦法,烈火從小就特別崇拜我,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爲什麼他會那麼崇拜我,可能是因為被他的老師灌輸了太多這方面的思想吧。

「我.....不是.....垃圾!」

死亡騎士用暗啞的聲音低吼,周身的黑色氣息猛然大漲,他手上的那把劍看起來更加的猙獰了,劍刃不用說,鋒利得足夠碎肉斷骨了,而整支劍柄就像是一個扭曲痛苦的人形。

這下可不妙了,烈火八成踩到死亡騎士的痛處,讓他抓狂了。

我懊惱了起來,剛才怎麼忘了問粉紅,死亡騎士的那把劍是不是她的東西,有什麼特殊功能之類的。

更不妙的是,烈火的戰鬥能力還沒有寒冰高,絕不可能打得過死亡騎士。

幸好烈火也沒傻得和死亡騎士單打獨鬥,他只一揮手,順練有素的騎士隊就團團包圍住了死亡騎士,其中兩名走進包圍圈,和烈火成三角形將死亡騎士包圍在正中央。

幹得好!我在心中暗暗叫好,先是形成包圍圈,以免死亡騎士像上次一樣,打不贏就逃跑,同時也有保護周圍民眾的意味在,雖然廣場上沒有圍觀民眾,這八成是被烈火驅散了,不過週圍卻有不少民房,這些民房對死亡騎士來說,和紙紮的没兩樣,若是他打破牆壁,挾持裡頭的民眾,那事情就糟糕了。

雖然我讚美烈火的處理方式,不過死亡騎士卻被此舉激得更加憤怒了,他眼中的火焰狂亂的搖動,嘴中低吼著:「無恥,你無恥!你不配當聖騎士!」

聞言,我皺了皺眉頭,心想:這死亡騎士是不是和我們聖騎士有什麼關聯?

一般人若是看到不符合道德正義的行為,應該說這不符合「騎士」的行為,而不會特地指名不符合「聖騎士」的行為才對,因為除了忠誠的對象不同外,基本上,騎士和聖騎士的行為準則並沒有什麼兩樣,可以說,聖騎士也是騎士的其中一種分支而已。

烈火生性火爆,被死亡騎士一罵,馬上不甘示弱的大吼回嘴:「你才不配當個死人,死人就該永遠閉上嘴!我們上!」最後一句是給兩名烈火騎士隊員的命令。

烈火命令一下,他自己就衝上前和死亡騎士打起來,後頭兩名騎士隊員似乎也很習慣自己長官的橫衝直撞,立刻就跟著縮小包圍,同時支援烈火的戰鬥。

雖然看起來,這三人圍攻一個聖騎士還隱隱落於下風,不過我倒是不擔心,就算烈火加上兩名騎士隊員還把打不贏這傢伙,旁邊也還有二十個聖騎士隊員呢

我就不相信區區的一名死亡騎士能夠打贏這些人,畢竟,會被選來跟在十二聖騎士長身邊的聖騎士,個個都是聖殿中的精銳。

我才這麼想而已,底下的烈火已經又招呼上兩名聖騎士,五人以烈火為主,默契十足的和死亡騎士纏鬥起來。

見狀,我更加放心了,雖然烈火在氣頭上,不過顯然沒有失去冷靜,仍然做出最好的處理辦法,不躁進攻擊而是選擇纏鬥,慢慢地制服死亡騎士。

「無恥、無恥、無恥!」

死亡騎士好像突然口吃了,不停的重複唸著這幾個詞,同時他好像變得更黑…..不!是圍繞在周身的那股黑暗氣息變得越來越沉重了。

看烈火的樣子似乎並沒有發覺死亡騎士的不對勁,這股黑暗氣息的微妙變化八成只有我這個屬性是百分百神聖的太陽騎士感覺的出來,真糟糕!得找個辦法警告烈火。

想來想去,還是乾脆加入戰局的好,最好,事後再不負責任的逃跑就對了。

正想抽出我的太陽神劍.....我哪裡來的太陽神劍啊!我在身上東看西看,自己的體格真是不錯.....咳!總之,我身上穿的可是一件緊身衣,怎麼也看不到可以藏武器的地方。

要赤手空拳的加入戰局?那烈火還搞不好會嫌我礙事,叫我滾一邊喝奶去。

主上,再下可以提供武器。

「真的嗎?」我高興的伸手:「那快給我啊!」

主上,再下有義務提醒您,武器需要以兩百公克的血液交換。

「你是黑店嗎?跟你要把武器還要吸我血。」我震驚:「不對!你是件衣服,可惡啊!你這件『黑衣』!」

主上,再下的確是一件黑衣。

我氣的牙癢癢的,不過低頭一看,那隻死亡騎士雖然在被圍攻的情況之下,身上的傷口增添不少,不過他身上的黑暗氣息已經濃烈得像灘墨水,就連烈火也發現不對勁了,他臉上的神色驚疑不定,不過似乎不打算撤退。

這隻大猩猩都把我平時的警告聽哪裡去了?我不是說過,寧可撤退不可硬撐嗎?

沒辦法了,我只好對衣服吼:「快給我武器啦!」

在下遵命。

龍的聖衣才剛回答完,我的腰間突然有點癢癢的,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柄劍,我一把抽出了那柄劍.....

「幹!這是啥東西?拆信刀嗎?」

主上,這是折劍匕首。

「折什麼鬼?」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上這柄劍.....不!是這把匕首,這把小東西大慨只有我手肘到指尖長,其中又有三分之ㄧ是劍柄,活像一把小孩子的玩具,比較奇怪的大概是,這柄匕首的厚度十足,看來十分堅固,同時刀背是一格一格的深鋸齒狀。

折劍匕首,短小可用於暗殺,若是暗殺失誤,也可利用刀背的鋸齒來折斷對手的劍後逃亡。

「聽起來蠻不錯的.....不過,我又不是要暗殺!」我打翻特翻著白眼。

就算我想暗殺,但死亡騎士可不是用短劍戳一劍就會死的,好嗎?再者,死亡騎士手上的那柄劍恐怕就是拿鐵鎚去打,都沒辦法折斷它。

「有沒有普通的劍?就是刀也行啊!」

主上,再下是刺客裝,沒有戰士用的武器。

「這年頭,連一件衣服也講究分門別類啊.....」我十分的感嘆,低頭看著手上這把匕首,拿它去和死亡騎士打,我簡直要哭了的問:「有沒有別的武器啊?」

是,飛鏢需一百公克血液,繩爪需一百五十公克血液.....

「.....當我沒問。」

是。

我嘆了口氣,重新思考起策略,與其拿著柄匕首加入戰局,說不定我乾脆恢復成太陽騎士的模樣,然後下去用我神聖屬性的血和拿手的神術來幫助烈火會更好。

反正今天大慨都無法達成我原本的目的了,我怎麼也不可能放著烈火不管,然後去抓傑蘭伯爵三子。

我正要跳下屋頂,找個暗處恢復原狀的時候,情況異變,我感覺到包圍再死亡騎士周身的黑暗氣息已經不是一團的形狀,而是像一個漩渦一般,而死亡騎士就是漩渦之眼,不斷將周圍、甚至是全城的污穢黑暗之氣吸入他體內。

我猛然回頭,想也不想的往自己的左手心一劃,匕首上沾滿我的血液,我跳下了屋頂,一邊朝著死亡騎士衝過去,一邊給自己加上了神翼術和聖光護體,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不能讓他成為死亡領主!

這時,小廣場上的黑暗氣息已經濃烈到足夠讓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舉劍自殺,甚至是意志堅定的二十來個聖騎士也都神色蒼白且搖搖欲墬,只有烈火還勉牆能夠保持常態。

「無恥!」死亡騎士一邊吸收著黑暗之氣,一邊往烈火走去,眼中的火焰已經從褪色的紅色變成了灰黑色,等到他變成真正的死亡領主時就會是純黑色了。

「烈火、烈火聖騎士長……」二十來名聖騎士見到死亡騎士朝著自家長官走去,紛紛艱難的移動腳步,想要前去救援。

「走,你們留下來也沒屁用,快去通知聖殿。」烈火卻惡狠狠的對聖騎士們吼。

「不行,烈火聖騎士長,您先走。」聖騎士紛紛大喊起來。

「你們……一個……都走不了!無恥之徒!」

死亡騎士周身的黑暗氣息猛然又從漩渦狀變成了一團,然後這團黑暗氣息迅速的朝外延伸,最後,就像一層巨大的蛋殼,將這個小廣場牢牢地包圍起來。

即使會因此延遲成為死亡領主,他也打算殲滅這支聖騎士小隊。

第一個目標便是這支小隊的首領,烈火聖騎士。

烈火舉著雙手大劍,原本劍上附著的淨化之火,在漫天漫地的黑暗氣息之下,搖墜如燭火,隨時有熄滅的危險。

對付不死生物原本就不是烈火的專長,他的淨化之火是幽靈的剋星,幽靈和不死生物雖然聽起來類似,但其實不是同一種東西,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幽靈是沒有實體的,但是不死生物卻至少有一副臭皮囊。

淨化之火對於靈魂是「火到靈除」,但是,一旦有一副臭皮囊阻隔在中間的話,那效果就差上很多,所以,雖然不死生物也討厭這火,卻沒有像幽靈那樣懼怕。

不死生物一直都是太陽騎士的專門業務!

我舉著匕首悄悄靠近對峙中的兩人……

「是誰?」死亡騎士卻冷冷的朝我的方向丟來一眼。

該死!本來想偷襲的,但是,我身上的神聖氣息在這團黑暗氣息之中是格格不入,對死亡騎士來說,我大概就像黑暗中的火把一樣明顯。

我乾脆二話不說,就開始攻擊死亡騎士,順便對烈火那邊表明,我是他們那一方的。

死亡騎士似乎沒有把我看在眼裡,但我原諒他,就算是我自己都沒辦法把拿著一把匕首,卻不乖乖搞刺客的暗殺,直接正面和人衝突的傢伙看在眼裡。

當我對死亡騎士刺出第ㄧ刀的時候,他還處於半發呆的狀態。

渾蛋,居然不把我看在眼哩,你以為我願意拿匕首和你正面衝突呀!只是我這個全神聖屬性的太陽騎士,在你這種死亡騎士面前,比天上的太陽還亮啊,根本不可能暗殺嘛,我除了拿匕首「明殺」,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當我一刀劃過了死亡騎士的胸口時,他的胸口立刻發出一陣煎魚的滋滋聲,他也痛得低吼了數聲,然後揮劍擋下了我的第二次攻擊。

死亡騎士看著我說:「果然是你。」

他認出我是太陽騎士了,真糟糕!我可不想被烈火和他身後的聖騎士發現,我堂堂的太陽騎士居然穿著一身嘿,染著黑中帶銀的怪髮色到處亂跑,更糟糕的是,還沒常識的捨棄太陽神劍,卻拿著暗殺用的匕首和人正面對決。

我總不能開口澄清說,冤枉啊!我本來要去搞綁票的,所以才只帶把匕首上路。

「太……」

死亡騎士開口叫我叫到一半,我立刻大吼打斷:「沒錯,就是我!我就是專門獵殺死亡騎士,在大陸北邊有名聲,在大陸南邊也有出名的太……太龍!」

「太龍?」烈火愣了愣後,轉頭問旁邊的聖騎士:「你知道太龍嗎?」

旁邊的二十來名聖騎士默契十足的同時搖頭。

「太龍……?」死亡騎士被我的稱號弄得一愣,更有點迷糊的說:「你不是太……陽……」

我趕緊一陣狂吼:「納命來吧!你這個死亡騎士,遇上我這個死亡騎士殺手,你死定了!」

「話說死亡騎士早就死了吧?」烈火在一旁碎碎念:「而且大陸上有這麼多死亡騎士可以獵殺嗎?」

「死亡騎士,我們速戰速決吧。」

我冷冷的對死亡騎士說,深怕在這個地方待得太久,我太陽騎士的身分就呼之欲出了,我可不希望我留給後世的名聲是「有特殊變裝癖好的太陽騎士」。

不過,我自己的名聲怎樣到還無所謂,但是如果被我那個有「最強太陽騎士」稱號的老師知道,他居然敎出了有「有特殊變裝癖好的太陽騎士」,那估計光明神殿要掩飾的醜聞就會多一樁了。

「驚爆!太陽騎士殺太陽騎士!」可不是個神殿會想看見的頭條版面。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但對面的死亡騎士聽見我要和他速戰速決的這句話後,似乎有點遲疑,但是他瞄了下烈火他們後,又冷冷的說:「正合我意。」

我覺得他的反應十分奇怪,一般來說,死亡騎士一旦遇上自己的執念,應該會激動到失去理智才對……至少,我的「不死生物的基本認識」教科書上是這麼說的。

此時,死亡騎士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他說完正合我意後,馬上就展開了攻擊,我隨手就丟出了一顆光明球,這是最初級的魔法,除了可以照明外,沒什麼殺傷力,不過在夜晚突來的光照和厭光的死亡騎士面前,這招足夠擋他一下了。

他果然被這光明球弄淂目盲了一下,甚至不得不用手臂遮擋光線,而我就趁這個機會,在神翼術和龍的聖衣雙重的加速下,瞬間閃身到死亡騎士面前,這速度真是驚人,估計就是審判那種強人也會吃這招的悶虧。

這種速度果然也讓死亡騎士措手不及,雖然即使不靠眼睛,他也能感受到我身上的神聖氣息,不過那畢竟只是知道我的方位,而不可能精準的判斷我的出招,我左手先在他胸口虛晃一招,將他的防禦引到胸口時,我身子一矮,左手的折劍匕首立刻從他的膝蓋刺去。

我心想的是,對方是個死亡騎士,哪怕真戳了他胸口一刀,最多就是讓他的胸口凹個洞而已,對普通人來說,這可能是致命傷,但是死亡騎士都死得不能再死了,胸口多個洞,他搞不好還覺得比較通風咧!

而攻擊膝蓋的話,膝關節的損傷能確實的影響死亡騎士接下來的打鬥動作,那麼即使我打不贏他要落跑了,我也不需要擔心烈火他們會不會被死亡騎士幹掉了。

死亡騎士痛吼一聲後,他的視力也已經恢復了,但我早有心理準備,我閉上了眼,再放上一顆光明球,後退逃跑,最後在我和死亡騎士中間隔上一攤油膩術!

「吼!」

死亡騎士大概沒想到有人會一招用兩次,而且這次,光明球還是在他眼前爆開的,光看他嘶吼的樣子就知道他眼睛很痛!

真是刺激得要命!我的心臟還砰砰跳個不停,這計謀可以說是我剛剛移動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有這麼快的速度,才突然想到的,如果移動速度不夠快或者施法速度不夠快的情況下使用這招,包準在閉上眼的那步驟,就直接被死亡騎士幹掉了!

「這穿黑衣的傢伙真夠卑鄙的了。」烈火在一旁說我的壞話也就算了,居然還大聲到讓我聽見,他完了他!

其中有名聖騎士突然開口說:「我明白了,原來太龍是……」

糟糕!不會被發現我是太陽騎士了吧?

聖騎士們異口同聲的說:「魔、法、刺、客!」

我差點滑倒,上次是魔法劍士,這次又變成魔法刺客了?

混蛋!我只是個穿刺客裝又用魔法的聖騎士好嗎!才不是那種又學魔法又當刺客的怪異職業……話說回來,真有魔法刺客這種職業嗎?

糟!一時注意力被烈火他們引走,結果死亡騎士竟然已經朝我衝過來,我正想逃開,但是周圍那用來阻檔烈火他們逃走的黑暗氣息卻猛然包圍著我,死亡騎士的速度之快,我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不用唸咒語的聖光也突破不了我周身的黑暗氣息……

眼看我就快要被狂怒的死亡騎士分成八大塊了,這時,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唯一救命的一招,周圍有這麼濃厚的死亡之氣,如果用那招的話,八成連咒語都不用唸……

「骨牢!」

一盜用骨頭架成的簡陋牆壁阻隔在我和死亡騎士的中間。

我用了!啊啊啊!我用了粉紅敎我的亡靈法術了!

天啊,我變成亡靈法師了啦!不行,我身為太陽騎士,絕對不能再使用這種邪惡魔法……

啪搭!

死亡騎士揮了兩劍,那道骨牢就搖搖欲墜了,眼看第三劍就要把骨牢劈成一堆碎片了。

「骨牢!骨牢!骨牢!」我一口氣架上了三道牆壁。

「不對!」烈火震驚的吼:「那個太龍是……」

糟了!真不愧是和我同為溫暖好人派的烈火,恐怕他已經從我的動作認出我就是太陽了……

「是個亡靈劍客!」

「……」

我突然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正巧死亡騎士的攻勢連連,三道骨牢也快破得差不多了,我正不知道該怎麼逃跑,索性趁著死亡騎士還在劈骨牢的時候,我唸上了咒語,然後給它丟了個聖光進階版,濃厚的聖光不但逼退了我周圍的黑暗氣息,也逼得死亡騎不得不退開十幾步。

這下他們總該知道我不是什麼魔法刺客或是亡靈劍客了吧!

「都不是!」烈火和所有聖騎士異口同聲的說:「原來太龍是聖……」

喔喔喔!總算被發現了!雖然可能猜不到我是太陽騎士,不過至少知道我是個聖騎士吧?我有種欣慰的感覺。

「聖刺客!」

噗哧!

我面無表情的看到死亡騎士都忍不住笑出來的場景,真是個光明神的神蹟啊!我們的聖騎士居然讓滿心仇恨的死亡騎士都笑了。

我對那群蠢蛋大吼:「聖刺客個頭啦!難不成光明神除了養聖騎士,還有養刺客不成?混蛋!我就是你們的太陽騎士啦!」

可惜,上面那句純屬我內心的吶喊,除非我想被我的老師親手送去給光明神重新教育,不然我還是只能在心中幻想。

「好啦,我們看熱鬧也看太久了,雖然不知道那個黑衣傢伙是誰,不過應該不是敵人,我們上去一起打敗死亡騎士。」烈火轉身對二十來個聖騎士喊。

「喔!」聖騎士們精神亢奮的高喊。

我點了點頭,我、烈火,加上這些聖騎士們,相信應該可以留下這隻死亡騎士。

這時,死亡騎士卻突然把黑暗氣息全數轉移到我們和烈火他們之間,成功的將我們隔開來。

糟了,我正想再架起骨牢,然後唸咒語施展大量的聖光,把這些黑暗氣息驅逐開來的時候,死亡騎士卻突然開口說了句話。

「格里西亞,你變強了,這很好。」

聽見自己的名字,我猛然僵住,雖然說我的名字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太少太少人會用這個名字叫我了,這名死亡騎士難道認識我?

「格里西亞,如果你沒選上太陽騎士,當祭司也很好啊!那你以後就可以幫我療傷了。」

死亡騎士淡淡的說出這具和現在情況完全不搭嘎的話。

但這句話,我卻再熟悉不過了……我很震驚,這時才終於仔細去看這個死亡騎士的臉孔,雖然死亡騎士的臉色總是灰白的,眼瞳也是火焰狀的,但是那張神情認真的臉孔和抿緊的唇線是那麼的熟悉,我終於確定他是誰了……應該說,他生前是誰。

「羅蘭?你是羅蘭?」我非常激動的大喊,怎麼會是羅蘭呢?


羅蘭,那個曾經和我競爭過太陽騎士,劍術估計有我三倍高明的棕髮小騎士……現在卻變成了死亡騎士。

「你還記的我。」羅蘭露出了一個頗欣慰的微笑。

這笑容更讓我肯定他就是羅蘭了,我還想問他,他怎麼會變成死亡騎士的,周圍卻突然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審判!快,就在這邊……」

羅蘭也注意到了,他轉身想逃跑,但是卻又遲疑的回頭看了我一眼,顯然對我十分忌憚。

我頓時不知所措,心中拼命吶喊,攔下他!以自己的能力,就算打不贏他,攔下他也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而審判騎士長很強,加上他勢必帶了一整隊的聖騎士,加上烈火和他的烈火騎士隊,就算我不插手,他們也一定可以將死亡騎士格殺在此。

我是太陽騎士,不管眼前的死亡騎士是誰,都是我的敵人。

這時,已經可以看見審判騎士等人的身影了。

羅蘭再也無法停留了,他轉身就逃跑。

我呆站了幾秒鐘,看著他的背影越跑越遠後,我自己也轉身逃離,以免被審判逮個正著。

我是太陽騎士,但我也還是格里西亞,如果我必須秉持太陽騎士的原則,消滅這名死亡騎士,那至少我能選擇消滅他的方法。

羅蘭,我發誓會找出虐殺你的人,為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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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16:03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守則第八條:「穿斗篷時不要做出鬼祟行為」

格里西亞,如果你沒選上太陽騎士,當祭司也很好啊!那你以後就可以幫我療傷了。

我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剛才做了個夢,夢見好久沒有想起的回憶,還有一張好久沒有看過的認真臉孔。

羅蘭一直是個很認真的傢伙,連安慰人都一副認真的臉孔,他是真的很認真地觀察我的能力,然後幫我盤算另一種出路,而我也真的打算照羅蘭說的,沒選上太陽騎士的話,就去神殿徵選祭司好了。

雖然當不了太陽騎士,當他身邊的祭司也很不錯,尤其太陽騎士如果是羅蘭的話,那就更好了。

我和羅蘭是在聖殿選拔太陽騎士的測試中認識的,當候選人剩下十名的時候,大家都像是敵人一樣的仇恨彼此。

但是,我和羅蘭卻很要好。

羅蘭很強,是最有希望的人選,而我也知道自己的劍術是所有人中最差的,要選上太陽騎士,估計只有期待出現神蹟吧!

也只有這種最可能和最不可能的人選才能在那種彼此競爭和憎恨的環境中,成為一對好朋友。

只是我倆的友誼在最後那天破滅了而已,當那位後來成為我老師的太陽騎士說出他選擇我當他的學生時……

「為什麼選我?」小時後的我幾乎是茫然的走到現任的太陽騎士面前,我根本沒有想過我會被選上。

「這個嘛,也許是因為你的金髮很漂亮。」我的老師不怎麼認真地笑笑說。

聽到這回答,我真是心涼了一半,總覺得自己似乎是用不正當的方法獲勝的,但是,我就是說不出要放棄,說不出位子要讓給羅蘭這樣的話。

我也想當太陽騎士,很想很想!

當我最後轉頭的時候,羅蘭已經轉身離開了,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走的很快,彷彿一點留戀都沒有,也沒有上來恭喜我,不過就當時的情況下,他不上來砍我,我已經是萬幸了,旁邊的其他候選人都是一副想用眼神把我燒成洞洞人的樣子。

「你恨我嗎,羅蘭?」我將臉埋進了雙手間,喃喃道:「因為你恨我,所以才回來找我嗎?」

「但你又是怎麼死的?你可是羅蘭啊,十歲就可以打敗大人的羅蘭……」

我回想起了傑蘭伯爵的三子,再想到這件事情有可能是王子殿下幹的,那我大概就明白了,哪怕就是羅蘭再強,也不可能單槍匹馬的鬥過一個國家的統治者。

就算我是太陽騎士,也不太可能直接槓上一個國家的統治者,除非那個國家和整個光明神殿作對,挑起了一場國家和神殿之間的戰爭。

但聽說,我好像剛剛才發下要幫羅蘭復仇的願望……唔!先把事情調查清楚再來談怎麼復仇好了,我有點鴕鳥心態的想。

說到要調查皇室的事情,那肯定得要去找暴風騎士長,他一天到晚在和貴族女人拋媚眼,和貴族公子哥兒談論風流韻事,肯定知道不少秘辛。

想不如說,說不如做!

我立刻就花了一分鐘來梳洗外加整理儀容,然後衝出我的臥室,滿聖殿的找暴風騎士,最後,終於在某條走廊上,攔下了抱著一大疊公文的暴風。

我毫不遲疑的說:「暴風兄弟,可否幫太陽一個忙?」

「我可以拒絕嗎?」

被我攔下的暴風雙眼下掛著黑眼圈,再看看他手上那疊公文的高度,八成他又因為身為自由自在的暴風騎士,所以不得不蹺掉開會,結果因為我休假而多出的工作,就照往例的全被堆在他頭上了。

「這是來自十二聖騎士之首的命令。」

「……你說吧。」

「請幫太陽調查貴族中,哪些人有虐待人的嗜好,願光明神原諒這些走入迷途的羔羊。」

「如果是這種問題,那我不用調查也可以告訴你,有八成左右的貴族都有這種嗜好。」暴風邊說,還邊給了我好幾個大白眼。

「這麼多啊……」我有點愕然,難不成虐待是貴族的基本技能啊?

「當然,他們是貴族嘛。」

「那……其中可有更加迷途之人,不只走上虐待之路,更有虐殺這等光明神不容的嗜好嗎?」

聽到這問題,暴風怪異的看了我一眼後,還是認真的回答了:「沒人會真的說他有虐殺的嗜好,不過如果太陽你真的想知道的話,倒是有很多未經證實的傳言……」

「說說吧!」我慫恿著暴風。

我本來以為可能只有幾個人,但是,暴風卻一口氣說出十幾個名字,連我這記憶力算不錯的,記下來的也沒幾個:「……傑蘭伯爵,還有,國王似乎也有這種傳言。」

我有點躊躇,但還是問了:「那大王子殿下呢?」

「不,倒是沒聽說過大王子有這種嗜好,在貴族中,大王子還算蠻潔身自愛的。」

暴風聳了聳肩後補充:「當然,也有可能他的保密工夫做得比較好,雖然大王子看起來挺好欺負的,不過他可是標準的扮豬吃老虎的角色,不然也不可能把國王壓的死死的。」

我更進一步的逼問:「那意思就是說,如果大王子真的虐殺人,你也不會感到驚訝囉?」

暴風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但還是點點頭回答我。

我有點沮喪的點點頭:「沒事了,祝福你感受到光明神的存在,我的暴風兄弟。」

暴風點點頭,離去後,我還聽到他傳來的喃喃自語:「真是奇怪,今天太陽說的話還真白話啊!讓人一聽就明白,完全不用浪費腦力思考他到底在說什麼,真是不可思議……」

我一邊閒晃,一邊思考,有嫌疑的雖然說有十幾個人,不過事情既然和傑蘭伯爵那效忠王子殿下的兒子有關,那嫌疑人應該就可以縮小到:傑蘭伯爵、大王子殿下和國王陛下,雖然傑蘭伯爵的三子效忠的是大王子殿下,不過若是國王命令他的話,應該還是有效的。

而我之所以不懷疑傑蘭伯爵三子本人,是因為他還帶著兩名騎士去棄屍,騎士很注重名聲,如果事情真是他幹的,他最多自己悄悄地去棄屍,而不會讓另外兩名騎士知道他幹下虐殺這等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會不會是這三個人一起幹的?

「不!」我馬上推翻這番說法:「羅蘭太強了,他不可能被那三個騎士制服。」

「看來你似乎調查得有眉目了。」

我嚇了一跳,轉過身才發現原來這句話是審判騎士長說的。

「羅蘭是那名死亡騎士的名字?」

審判緊盯著我,似乎能從我眼神中得到答案,我開始有種為什麼他總是能讓犯人說出真相的體悟了。

真不愧是審判,才聽到這麼一句話,竟然就推論出羅蘭等於死亡騎士了。

「你認識那個死亡騎士?但我從未聽你說過這個名字,是很久以前認識的人?」

唔!我什麼都還沒說吧?是吧?怎麼感覺審判什麼都知道了啦!好可怕啊!

「昨天烈火遇到了死亡騎士,還有一個全身穿黑衣的人……」

審判說到這裡,又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好像不是很驚訝?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嗎?但是,十二聖騎士剛開完會,烈火他還走在我後頭,你應該沒聽他說過才對。」

「……」估計我不用回答,審判自己也能在一分鐘後推論出所有答案吧?

大約是看我沒有回答的意願,審判也不再逼問,只是跟我解釋:「根據烈火敘訴的情況,那名死亡騎士似乎快要變成死亡領主了,我打算出動聖殿一半的人手在城中搜尋他,教皇也答應派來神殿半數的祭司協助搜尋,絕不能讓一隻死亡領主誕生。」

那羅蘭肯定只有上火刑柱的下場了!

我壓下著急的心情,拿出我許久不見的太陽騎士的威嚴,略帶不滿的說:「不死生物是太陽負責的範疇,審判騎士長,你似乎有點逾矩了。」

「十分抱歉,太陽騎士長,我以為你在休假,而死亡騎士之事卻拖不得,所以只有代為指揮,若你要取回指揮權,那請先取消休假,提醒你,你還有兩天時間調查真相。」

審判卻也十分平靜的回答,回答完,便要離開,只是當他走過我身邊的時候,卻低聲對我說:「從小到大,我被你強迫逾矩的行為還少了嗎?幫我戰鬥、幫我調查、幫我打那個欺負我的人,這個要求到底是誰提出的呢?」

呃……聽說似乎是「年輕不懂事的我」提出來的。

「不管羅蘭是誰,絕不能讓死亡領主誕生,這應該是你的原則吧,太陽騎士?」

「是,這是太陽的原則。」我點點頭承認,只是格里西亞也有他的原則而已。

聽到我的回答,審判終於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這下時間緊迫了,哪怕是聖殿和神殿的效率再好,聚集上一半的人,再加以組隊,分配調查區域,大概要花上半天時間,在這半天內,我一定得找出羅蘭在哪哩,然後把他藏到粉紅那裡去。

我有種信心,粉紅肯定可以把羅蘭藏得妥妥當當。

以我對黑暗氣息的感應,在半天內查出羅藍在哪裡,應該不是難事,只要那傢伙不要躲在太奇怪的地方就好。

我回房帶上了我的太陽神劍,穿上避人耳目的斗篷,不多久就來到了全城的中心點,也是全城最大的廣場,然後我就像個走累的旅人,坐在中央噴水池的池邊上。

我暗自在斗篷下抱住太陽神劍,全然神聖屬性的太陽神劍可以讓我對黑暗氣息更加的敏銳。

閉上雙眼,去感受葉芽城中的黑暗氣息,雖然每座城必定有其黑暗之處,每個人也必定帶著點黑暗屬性,但那是極少量的,城市和普通人一樣,常常是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屬性,也許火屬性一點、水屬性又一些的,只有修習特殊能力的人才會有某屬性的量特別高的情況,譬如說,學習火屬性魔法的魔法師,他體內必定是火屬性偏高。

透過透視屬性,我幾乎可以猜出第一次見面的人,他的職業到底是什麼。

幸好,我這種感受屬性的能力並不普遍,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天賦,雖然可以後天學習,但是後天學習的成效並不好。

我有這種能力的事情,只有我的老師知道,而我的老師也嚴重警告過我,不准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同時,非到必要,也不准我用這種能力。

因為這種能力太可怕了,因為每個人的屬性構成都不太相同,而且短時間內不太會變化,等於我一旦認清了某人的屬性,我就可以掌握他的行蹤。

如剛才說的,我也能看清第一次見面的人的能力,甚至他身上有沒有帶著什麼魔法物品,那個魔法物品的大概能力,我也都能知道,

要是讓別人知道我有看清他的能力,對我並不是什麼好事。

而自從我成為太陽騎士後,感受能力就變差了,因為自己身上的神聖屬性太強烈,老是干擾我感受其他的屬性,但只有對一種屬性,我的感受力反而更強了,那就是和神聖完全對比的黑暗屬性!

我感受城中的確有著許多黑暗屬性,但是量還不算太多,比起其他城市,葉芽城還是比較清新的。

我把感受不斷擴張再擴張,從廣場外圍的街道四面八方地延伸出去,巡過黑暗的街角,破舊的老屋,堆滿糧草的馬房,但是仍舊找不到羅蘭的蹤影,他躲到哪裡去了?

他的黑暗氣息那麼強烈,沒有道理會找不到的。

難道……我有點疑惑的看向身後,不遠處,就是這個王國最重要的所在地,王宮。

王宮可以說是最黑暗的所在了,雖然裡頭裝著不少忠誠的騎士,不過內心烏漆抹黑的貴族更多,光是聽到暴風說的,八成以上的貴族都有虐待的嗜好,就可以知道王宮肯定是葉芽城中,最污穢的所在地了。

就我感受起來,那整座皇宮根本都籠罩在一團黑暗氣息中,如果羅蘭真的藏在那裡面,那的確不會引起我的注意。

實在不想把感知伸到那團黑漆漆的東西裡頭去……我在心中哀嚎,不過,到處都找不到羅蘭,也只剩下那裏了。

再度閉上雙眼,我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感知伸到王宮裏頭去.....

過不久,我再度張開雙眼,奇怪了,好像也不在裡面?

難道他出城了?我呆呆的想,那倒是件好事,這樣審判就找不到他了。

「難道,太陽騎士的職責就是在廣場中發呆嗎?」

「當然不是,我平常可是很忙的耶!」我反射性的否決對方,但一抬起頭來,我就呆住了,眼前的人竟然就是那個讓我遍尋不著的羅蘭!

羅蘭站在我跟前,他幾乎和小時候沒什麼兩樣,只是整個人拉長長壯了而已。

他的身材修長,臉孔俊朗,神情總是很認真,他光是站在那裡,就會讓人覺得這傢伙不好惹,哪怕就是笑起來,也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不過很少人會討厭羅蘭的壓迫感,他是天生的那種領導人,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他效力。

不過現在最讓我驚訝的事,羅蘭現在看起來就像個……人類!

完全不是之前那個褪色的樣子,如果他一開始就用這個樣子出現在我眼前,我肯定第一眼就可以認出他是羅蘭的。

我呆呆的問:「你復活啦?」

不過說完,我就想打自己一巴掌,都死到變成死亡騎士了,怎麼可能復活呢?

「不,我當然沒有復活。」羅蘭卻還是十分認真的回答我,然後禮貌的問:「我可以坐下來嗎?」

「喔,可以啊。」我現在腦袋是一片混亂,胡亂想著既然羅蘭沒有復活,那為什麼是一副人類樣?難道現在的他是我的幻覺之類的詭異念頭。

羅蘭在我旁邊坐下來,微微對我笑:「格里西亞,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遇到難題就喜歡坐在廣場之類的地方發呆。」

那是因為我在用我的感應屬性能力,才不是發呆!

「你怎麼會是這個樣子?」我還是忍不住問了。

羅蘭舉起了左手,我立刻注意到他中指上的戒指,羅蘭從不戴飾品的,尤其當這只戒指還是粉紅愛心的形狀,還一看就知道是只不值錢的假貨時,我更相信這只戒指一定有什麼毀天滅地的特殊功能,才能讓羅蘭下定覺悟去戴它。

羅蘭輕咳一聲:「這是粉紅給的生命戒指,可以讓我保持人類的假象,但是,只要用聖光就可以輕易掃掉這個假象。」

「我看得出來那是粉紅的戒指……你那把劍也是粉紅給你的吧?」

想不到那只活像是小女孩辦家家酒用的戒指居然有這種功能,下次去粉紅她家可能要注意牆角的泰迪熊,搞不好那隻泰迪熊有招喚大魔王的功能也說不定?

「不,那把劍是我的家傳寶物,我以為我永遠不會去用這把邪惡之劍。」羅蘭有些無奈的一笑:「沒想到,我會以死亡騎士的姿態去用這把劍,當真成為邪惡的一方……」

「等等!」

我揮手止住了羅蘭的話,因為我瞄見了有大約五名聖騎士和兩名祭司走進了這廣場,雖然他們大概不認為死亡騎士會出現在城中最大最多人聚集的廣場上,不過,審判他做事一向細心到毫髮不漏,當然也不會跳過這麼大的廣場不檢查了。

這下糟糕了,死亡騎士可就坐在我旁邊啊!

雖然羅蘭現在看起來像個人類,不過,坐在他旁邊的我卻還隱隱感覺得到,他散發出來的那股黑暗氣息,難保不會被祭司發現……喔喔!糟糕了,有個祭司的眼睛一邊偷瞄我們這邊,然後還跟他旁邊的聖騎士比了比我們,似乎想要過來查看的樣子。

「羅蘭,你快走!」我低聲的說。

但是,羅蘭看了看那隊聖騎士後,卻還是沒有起身離開,還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慘了,那伙聖騎士不但走過來,而且還是七個人一起,而且一副嚴肅的樣子,該不會真的被發現了吧?

我心裡七上八下,還不知該怎麼搪塞自己家的聖騎士時,那七個人已經走到羅蘭旁邊……視若無睹的越過了他,然後站在我面前。

為首的聖騎士十分戒慎的對我說:「請您將斗篷帽子拉下。」

「……」

我面無表情的拉下帽子,旁邊的羅蘭則撇過頭去,從他肩膀的抖動可以看出來,這傢伙正在悶笑。

「啊!太陽騎士?!」七個人嚇了一大跳,估計就是真的發現了死亡騎士,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吃驚。

我非常哀怨的問:「莫非太陽已經不受到光明神的祝福,所以身上的神聖氣息不再濃厚,以至於讓各位聖騎士兄弟誤會太陽是充滿黑暗氣息的死亡騎士?」

「不、不、不是的!」七個人動作一致,左右搖頭的景象還真壯觀啊!

「那麼是太陽的行為還是動作太過鬼祟,以至於讓各位兄弟誤會太陽是躲躲藏藏的死亡騎士?」

七人再次齊齊的把頭部做一百八十度的來回轉動。

「那麼,難道一切都是光明神偶爾的美麗誤會?」

七個人再次搖頭……然後才發現我說的是什麼,各自做出七種不同的驚嚇表情後,開始改做頭部上下運動。

「既然是一場光明神的美麗誤會,那麼太陽也不繼續打擾,就請各位兄弟繼續執行光明神的旨意吧。」

當七個人慌慌張張地行完禮,而我不慌不忙地回完禮後,他們就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好像我太陽騎士比死亡騎士還可怕似的。

大概是我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嚇到了他們吧,想想也是,一直秉持著微笑笑到死原則的太陽騎士突然不笑了,就算沒有生氣的表情,大概也很嚇人吧!

看來我以後得更加小心保持我的笑容,不然外頭很容易會有此屆太陽騎士脾氣陰晴不定的不良傳言。

我拉上斗篷帽子,一轉過頭,就看到羅蘭有些訝異的神色,他說:「格里西亞,你說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文謅謅了?」

「……別問了。」.

我對羅蘭說道:「羅蘭你還是趕快去粉紅那裡躲著吧,剛才那個祭司應該是真的感覺到黑暗氣息,只是因為你太光明正大的坐在那裡了,所以他們才會把坐在你旁邊的我當成是死亡騎士。」

羅蘭沉默了會後,淡淡的說:「我只是來跟你道別而已,格里西亞,道別完後,我們就是敵人了。」

「敵人……你果然恨我吧。」

我有點黯然的低下頭,原本我還有那麼點期望,羅蘭不是個會記仇的人,說不定他早就忘記我搶了他的太陽騎士位子。

羅蘭反倒奇怪的問:「我爲什麼要恨你?」

「你不恨我?」我猛然抬起頭大叫:「那你幹嘛一出現就砍我?」

羅蘭露出了抱歉的表情,說道:「那時,粉紅叫我帶不死生物過去讓你收拾,我只是想順便跟你打聲招呼但是,我才變成死亡騎士不久,一時忘記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增加了,結果來不及收手,不小心真的砍中了你,真是對不起。」

「……」我有點無奈的問:「那你幹嘛又說會回來找我?」

「我本來就要回來找你道別的。」羅蘭理所當然的回答。

羅蘭!你這個沒神經的傢伙,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個死亡騎士了?我差點就被你的「打招呼」和「道別」給害死了。

「羅蘭,如果不是人不能死兩次的話,我一定讓你再死一次!」

我氣得牙癢癢的說。他砍我一刀還沒什麼,偏偏又說了那麼容易讓人誤會的一句「太陽騎士,我會回來找你」,害我被人誤會到差點要撞死在神殿柱子上明志了。

「你可以燒了我。」羅蘭倒是挺平靜的回答:「在我殺死我的仇人以後,我就讓你燒死。」

「我只是開玩笑的。」我皺了皺眉,差點都忘了,羅蘭可是個認真到開不起玩笑的傢伙。

「我是認真的,若不是為了殺死那人,我不會容許自己一直以邪惡的姿態存在這世界上。」

「殺你的人是大王子殿下嗎?」

聽到我的話,羅蘭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真的是大王子?

我的心情立刻沉重了起來:「你不會成功的,審判騎士可不像我這麼混……咳!不像我這麼『善良』,他鐵定會在大王子身邊佈下天羅地網,你不可能成功的。」

羅蘭轉過頭來,我看他激動得連眼球都開始變形,隱隱有變回死亡騎士地復仇火焰之眼的模樣,他冷冷的說:「不管成功率為何,我一定要殺了他。」

「羅蘭,仇恨不是一個騎士該有的德性。」

「不,格里西亞,不是因為仇恨。」羅蘭冷冷的道:「他是個慣犯,我就是因為看不過去,想揭發他而成為受害者,留著那個人只會讓更多人受害。」

我真的啞口無言,那個大王子當真是個人前微笑,人後虐殺的雙面人?

羅蘭站了起來,身上的黑暗氣息瘋狂的發散出來:「我一定要殺了他,不讓他再危害其他人!」

「你的執念就是要殺了他?」如果是這樣,那就難辦了,執念這種東西可是沒得妥協的。

「執念?」羅蘭愣了愣。

「對,你上次差點就變成死亡領主了,能夠讓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進化的,一定是幾乎沒辦法做到的執念吧,如果是要殺他的話,那真的是幾乎無法辦到的執念了。」我搖了搖頭,難道唯一的解決辦法還是要燒了羅蘭嗎?

我抬起頭來,正巧看見羅蘭用怪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有點奇怪的問:「怎麼?」

「不,我該走了,剛才失控散發的黑暗氣息可能引起注意了,格里西亞,下次再會時,希望你以太陽騎士的身分出現在我眼前。」

說完,羅蘭果真毫不停留的轉身就走。

我呆呆的坐在廣場上,心中五味雜成,已經無法阻止羅蘭去殺人了,那麼我該怎麼辦呢?

揭發羅蘭的意圖,那麼,即使羅蘭再強,在皇宮和光明神殿有所戒備之下,他也是不可能成功的,甚至無法逃脫,到時候,身為太陽騎士的我就要親手把羅蘭送上火刑柱,然後點火把他巴比Q。

或者是不揭發羅蘭的意圖,然後等著他把國家的統治者給一刀兩斷,不是我要說,以羅蘭的能力,再加上生命戒指的伪裝,也許真有可能成功的……

臭羅蘭!你是不會自己偷偷去幹就好了,最多幹完了再來找我聊天嘛!幹嘛要做壞事前,還特地先來通知我,害我現在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把你抓起來巴比Q!

這時,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我抬頭一看,果然是姍姍來遲的聖騎士們,我搖了搖頭,現在才來,連死亡騎士的背影都找不到了啦!

「在那裡!」

咦?難道羅蘭又折來了?我左右張望著,沒看見啊……

「你!把斗篷帽子拉下來!」一整隊的聖騎士像群牛一樣聲勢浩大的衝了過來,然後惡狠狠地對我吼。

「……」

你們這些傢伙到底要把我錯認成死亡騎士幾次才甘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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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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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16:40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守則第九條:「要知道什麼秘密,去問女人就對了」

叩叩叩!

一個破舊的風吹便倒的小屋發出了一陣木門開啟的吱拐聲響,然後門把下面露出了一張小女孩臉孔,她嘴裡還咬著一根比她頭還大的粉紅色草莓棒棒糖。

「粉紅,我答應從現在開始當妳的徒弟,學習死靈法術。」我認真的說。

小女孩愣了愣,對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蹲下。

怎麼?難道當徒弟還得先進行什麼儀式不成?我懷著疑問蹲了下來,這時粉紅又勾勾手要我靠近點,我照做的把臉再度移近。

然後,她把手掌橫放在我的額頭上,驚呼:「糟了!太陽,你的額頭溫度好高啊,燒成這樣,難怪你剛剛說話都語無倫次了耶!」

「那是因為妳是個死人,手是冰的……」

粉紅收回自己的手,看了看後,了解的說:「說的也是,差點都忘記自己是死人了,不過……」

她懷疑的撇了我一眼:「你確定你沒有發燒?」

我翻了翻白眼,没好氣的說:「在光明神的庇護之下,我從十歲開始就沒發燒過。」

「喔!」粉紅點點頭,十分了解的說:「那就是有事情要我幫你囉?這次下的決心真大,連『死亡前的自己』都打算賣掉了?」

我趕緊說明契約內容:「我只是說要和妳學死靈法術,可是我還是要繼續當我的太陽騎士喔!」

「兼職死靈學徒的太陽騎士?」粉紅搖了搖頭,嘆到:「這種事也只有你敢做,也不怕你家的光明神會降道雷劈死你?」

「我相信光明神會明白我的苦心的!」我嚴肅的說完,補充說明:「更何況,幾百年前都沒看見他老人家了,相信他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輕易下凡的。」

粉紅舔了舔棒棒糖,對此不發表意見。害我突然有點頭皮發麻,剎那間真的認真思考起了光明神會降雷劈我的可能性有多高……

沒這麼倒楣吧!我甩了甩頭,問粉紅:「怎麼樣?接不接受嘛?」

「說吧,你要我幹什麼呀?」

「我想……」

拜託完了粉紅,我走回了神殿,當然,已經把我的斗篷帽子給拉下來了,如果再來一個把我錯認為死亡騎士的傢伙,我肯定會氣得把那傢伙變成「死亡的」騎士。

接下來,我還得去拜託一個人,這個人倒是比粉紅更好搞定,所以我並不太煩惱。

我對走廊上的一名騎士微笑道:「我的聖騎士兄弟,光明神高掛在世界的中央,微笑俯瞰世人,真是個充滿光輝燦爛的一天,願你也感受到光明神的溫暖。」

被我攔下來的聖騎士十分的興奮,帶著恭敬和崇拜的語氣回禮:「也願您感受到光明神的溫暖,太陽騎士長,今天的天氣真的是很好呢,希望可以順利抓到死亡騎士。」

我點了點頭:「我的兄弟,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暴風騎士長兄弟如今沐浴在光明神的何處恩典之下?」

聖騎士緊張了起來,有點不確定的問:「呃……請問,您是問暴風騎士長在哪裡嗎?」

我點了點頭。

聖騎士鬆了一口氣的回答:「暴風騎士長三天來都在房間裡頭批公文。」

「我的聖騎士兄弟,太陽十分感謝你充滿善意和仁愛的言語,願你無時無刻感受到光明神的溫暖。」我禮貌的道完謝,就直接轉身離開。

「太陽騎士長,您實在太客氣了!」聖騎士帶著崇拜的眼神目送我離開。

我馬不停蹄的走到暴風門前,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門緩慢得不能再緩慢的打開了,然後出現了一張和死亡騎士差不多灰白的臉,如果不是確定死亡騎士不會長黑眼圈的話,我真的會以為暴風已經成為葉芽城的第二隻死亡騎士了。

我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暴風一個揮手擋住話頭,他有氣無力的說:「太陽,請盡你所能的用最精簡的話來說明,不然我保證我會在三秒鐘內睡著。」

我思考了一下,說了三個字:「幫我忙。」

「我可以拒絕嗎?」暴風抖著他那熬夜過度而毫無血色的唇問。

我再度思考了一下,把話縮短到兩個字:「命令。」

「……真夠簡略的。」

當交代完暴風事情後,我十分放心的離開去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雖然暴風這傢伙一副看起來下一秒鐘就會撲倒死亡的樣子。

不過不用擔心,就算真的撲倒死亡了,他也會變成死亡騎士,然後爬起來把工作做完,這傢伙就是這麼認真工作的人,和他自由自在的暴風騎士形象是半點也不符合。

當我正想偷偷摸摸找個地方變身成「太龍」的時候,走廊的另一端卻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以及些許的低語說話,這麼紀律嚴明的小隊也只有審判騎士長的那支了。

果然沒錯,没多久,審判騎士長就率領著二十來個聖騎士走過來,他一如往常的跟我說:「願你早日領會光明神的嚴厲作風,太陽騎士長。」

「今晚,死亡騎士會去皇宮殺他的仇人。」我低低的說。

聞言,審判騎士長停下腳步,這麼突然的停下,但他後頭的二十來個聖騎士竟然也整齊劃一的停下來,一點吃驚和混亂的樣子都沒有。

審判只是一個揮手,他的小隊馬上二話不說,直接繞過我們離開。

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審判立刻問我:「你確定?」

「嗯!」我點了點頭,羅蘭這傢伙做事一向不拖泥帶水,說要去做,保證就真的馬上去做了。

審判有些懷疑的看著我,問道:「你下定決心要抓他了?」

「我是太陽騎士,審判長。」我平靜的對他說:「太陽騎士決不容許已經死亡的人干涉生者,哪怕那個生者是罪不可赦。」

審判騎士平靜的回答:「今晚,我會派人埋伏在皇宮保護那位,同時抓住死亡騎士。」

我瞄了他一眼:「真不簡單,你已經查出是誰殺了羅蘭的?」

「嗯。」審判簡單的解釋:「我抓到了那個刑場看守人,問清了屍體的狀況,知道他是被虐殺的,又讓暴風去調查和傑蘭伯爵三子有關,而且又有虐殺惡習的貴族,嫌疑人只有三個:國王陛下、大王子殿下和傑蘭伯爵。」

可憐的暴風,被我轟炸也就算了,還被審判給轟炸了,難怪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那你是怎麼判斷是哪一個?」我有點好奇的問。

「其實根據最近的一些事情,我大概就知道是誰了,但是為了確定,我讓見過死亡騎士的寒冰從聖騎士中挑選出最相似的一個,讓他臉色畫得蒼白些,然後帶他去拜訪那三個人,還讓他做出鬼祟的行為。」

審判搖了搖頭,嘆到:「雖然這裝神弄鬼的方法不妥當,但是卻很有效,很容易就確定兇手是誰,那兇手怕得連身體都顫抖起來了。」

「真是厲害啊!」我由衷的讚嘆,我自己可是和羅蘭當面對談後,才發現兇手是誰的。

「既然太陽你下定了決心,那今晚就由太陽小隊和審判小隊一起在皇宮埋伏。」審判謹慎的做決定:「畢竟,那位雖然罪不可赦,但是卻不能有所損傷,否則將會引起大風暴。」

「我同意,但我想多帶烈火和大地。」

審判有些不解的問:「我能理解要帶大地騎士的理由,他的保護能力能夠確保那人不受損傷,但是烈火的專長是幽靈,不是不死生物。」

我搖了搖頭:「不怕你知道,審判,我當面見過羅蘭了,他已經快要成為死亡領主了,若是他因為解決不了他的執念,能夠召喚幽靈等黑暗生物的話,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嗯,還是你比較熟悉不死生物,這樣做很周到。」審判點了點頭,補充說:「我也很高興你終於下定決心要除去昔日的朋友,這並不容易。」

「是不容易。」我平靜的回答:「非常的不容易,尤其那是羅蘭。」

「等到事情結束以後,我會很樂意聽你談論這位羅蘭生前的事蹟。」審判點了點騰,然後對我道別:「願你的朋友早日安息。」

說完,他便走開了。

我看著審判離去後,轉頭看了看窗外,外頭陽光仍然充足,很好!時間尚早,足夠我完成事情後,再回來招集我的太陽小隊。

搞定了暴風和審判後,我現在只剩下一件事情要做,就是潛入皇宮去找出羅蘭被虐殺的地方。

既然羅蘭說,那人是個虐殺慣犯,那肯定有個專門用來虐殺的地方,如果能找出這個地方,拿到證據,那才有辦法指證那人的虐殺罪行。

雖然說,皇宮戒備森嚴,不過我好歹也在皇宮中來回過無數次。

那隻肥豬王三不五時就要惹禍出來,每次都要出動我去唸到他生煩生厭,然後再由跟我去的另外一名十二聖騎士出言威脅,大部分時候,跟我去的都是暴風騎士,不過事情真嚴重到一個境地的時侯後,就會是審判騎士了。

除了規勸肥豬以外,我也常常來這裡做神殿與皇宮的良好交流,什麼皇后的生日、伯爵女兒的成年舞會、王子第一次打獵等等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屬於我的業務範圍。

總之,太陽騎士就是光明神殿會走路的活招牌就是了。

更別提,皇后是我老師的義母,我的老師可是和大王子殿下稱兄道弟的,所以,我的老師常常的帶著我來皇宮閒嗑牙,美其名在幫神殿與皇宮做良好交流與溝通,實際上,卻是在和美麗的皇后、公主和一堆仕女喝下午茶……

咳!所以皇宮的戒備對我來說完全不是個問題,因為我是從大門口正大光明的走進去的,兩旁的皇宮守衛還恭敬的跟我行禮呢!

「龍的聖衣啊,我以龍的傳人之名,命令你,發動!」

找個皇宮內部的陰暗角落,穿上了黑銀交雜的吸血衣後,我打算偷偷的潛入皇宮,找尋那一處地方……

主上,在下名為龍的聖衣,並非吸血衣。

「喝!嚇死我了。」我拍拍胸膛,不怕不怕!罵道:「沒事別突然開口,差點害我以為被人發現了。」

是的,主上。

雖然說,現在是白天, 穿著一身黑衣實在不是個明智之舉,不過至少比穿著太陽騎士裝,然後被人發現行為鬼祟的好。

況且,就算現在是白天,皇宮走廊上還是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巨大裝飾品可以供我躲藏,譬如說,譬如說,比人還高的花瓶啦 (這還能插花嗎這?)、哪怕是騎士穿上去也走不動的盔甲啦 (當初製造它到底是為了什麼?),還有一大堆的雕刻品。

要是真躲不過了,也沒關係。

我的老師常常說:「孩子,你不要以為皇宮真的是什麼銅牆鐵壁,也許一開始建照的時候是吧,但是,每個國王都會想開一條只有自己知道的逃生密道,順便在開個可以用來坐齷齰事的密室……幾十任國王下來,那就有幾十條密道和幾十個密室,雖然那些密道和密室都有個『密』字,但你也別以為那些真是什麼秘密。相信我,就是現任國王,包準也沒有他的枕邊人皇后和公主知道的清楚。」

「那老師你為什麼會知道呢?」我十分的不解。

「當然是公主告訴我的。」

「不告訴我,那我要怎麼潛入皇宮和她偷情……噓!小孩子不要知道這麼多,把密道和密室的入口位置記清楚就是了。」

「是,老師。」

現在回想起來,我老師真不是省油的燈啊,為什麼呢?

因為那時皇宮中只有兩位公主,一個年齡逼近五十歲,是國王未出嫁的妹妹,另一個年齡是十五歲,是國王的女兒,而我的老師那時卻大約是三十來歲,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吃嫩草還是被吃嫩草了……咳!扯遠了,總之,我猜想,虐殺的地點應該是離那人臥室不遠的密室。

我打算先賭賭運氣,那位應該會利用現有的密室,而不是另外開闢,畢竟根據我老師告訴我的密室和密道的數量,這座皇宮根本已經差不多中空了,可能連皇宮建築師都不敢輕易下手挖洞,以免發生整座皇宮倒塌的意外。

我一邊在走廊上躲躲藏藏,沒事就閃進密道中行進,然後再閃出來,接著又閃進另一條密道,途中還差一點撞到一對正在擁吻的男女,幸好他們親的很認真,沒注意到多了一個我,我趕緊拐進另一條岔路去……

等等!我皺著眉想,剛剛那對在偷情的男女,其中一個好像是公主殿下啊?

就是那個當年才十五歲,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老師偷情對象的公主,她今年算算都過二十五歲了,卻還賴著不肯嫁別國的王子,原來是因為有心儀的對象了呀……看來那對象的地位肯定不高,國王根本不可能把公主嫁給他,所以兩人只好在密道裡頭偷情了。

看來這些密道和密室果真如我老師說的,根本算不上多大的秘密,根本就是偷情勝地。

我一邊利用密道行進,一邊則思考著我老師告訴我的眾多密室位置,那位的防房間周圍密室不少,但是有在臥室設置出入口裡頭的,只有三個密室,其中兩個可以利用外面的密道進入,有一個是封閉式的,只有臥室裡頭有一個出入口。

我打算先去兩個有密道可以進入的密室探探。

在密道中東繞西繞了不少路,幸好我的記憶力過人,這樣亂七八糟的密道也走得出來,沒多久,我就踏進了一間空蕩蕩的密室,就我的記憶,這裡應該是我要找的地方之ㄧ。

但是我看這裡的蜘蛛網結淂都比我的披風布料還結實了,應該不是這裡。

我接下來的打算,是從這裡進入臥房,然後再從臥房進入另外兩個地方,不過看到眼前這層層疊疊的蜘蛛網,一想到我得鑽進這裡面,我真想放把火把它們燒乾淨算了。

但是皇宮可是有魔法師的,要是被魔法師感覺到我施展的魔法,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我還是只能乖乖的用手撕破蜘蛛網,然後當我費盡千辛萬苦,全身佈滿了蜘蛛網後,才終於走到密室的對面,我蹲下來檢查了下暗門……

「封死了」

我欲哭無淚的發現這個事實,唉!我早該猜到的,堂堂的皇室怎麼可能放著能通往自己房間的密室不管呢?

「希望另外一條密道沒有封起來。」

我抱著期望的走回頭路,再度九彎十八拐的來到另一條密道,沒想到這條密道比上一條小很多,幾乎只有我半人高而已,我只能跪下來用爬的,當我爬到盡頭時,那間密室根本就是個長寬高各不到兩公尺的空洞而已,別說虐殺了,要擠進兩個人都挺勉強的。

我抬頭檢查了下暗門,這裡的暗門是在頂上的,幸好它沒被封死,想必這條密道是比較隱密的,連臥室主人都不知道。

我輕輕的把暗門頂開了一條縫,這暗門可真重啊!左右看了看,很好!臥房裡半個人都沒有。

我本想輕手輕腳的把暗門整個頂起,但是卻發現這暗門根本動也不動,我用盡我吃奶的力氣,我抬 ~ ~ 好不容易把暗門抬起了約十公分,我努力的把它往旁邊移動,最後總算把這暗門給移開了,我也差不多汗濕了整件衣服。

呼呼 ~ ~ 真懷疑我若是沒有穿龍的聖衣來加強力量,搞不好根本打不開這暗門。

當我喘完氣,爬上臥房的時候,才發現這暗門上頭竟然是一個大理石製的櫃子,比我人都高上十幾公分,難怪這麼重!

不過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不知道臥房主人什麼時候會回來,我還是趕緊辦正事要緊。

我沒花多少力氣就在牆上的穿衣鏡後頭找到了封閉式的密室,然後一腳踏進了這最後一個地方,心中只希望我沒有白來……

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濃厚而且透著腐臭的味道。

眼前有一塊厚重的布料阻擋了我的視線,但是卻阻擋不了那股血腥的味道,我知道,我找對地方了。

我走上前,掀開了那塊布……

我呆楞住了,已經找到了證據,該早點走才是安全作法,但是,我只能傻愣愣的看著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沒有半具屍體,也沒有什麼血肉橫躺的景象,相反的,這個地方刷的很乾淨,牆上的枷鎖和各種刑具甚至還是上過了油,還正亮著的。

中間的一張木床也在發亮。

大概是再怎麼洗刷也刷不去上頭的血漬吧,血漬疊了一層又一層,最後,那木床上頭凝固的血都黑得發亮了。

四周的牆壁和地板,猛一看並沒有什麼痕跡,但是,死者的吶喊卻從牆壁的最深處透了出來,透出了一股如地獄般的血腥腐臭味。

乍看彷彿乾淨的地方,但卻處處透著最污穢骯髒的意念,空氣中的味道充滿了死者不甘的吶喊。

我忍不住用手指去劃木床上的那層黑亮,那層黑亮比我想像的還要堅硬,我的手指不過沾上了一點點的黑紅色而已。

這裡面,也有羅蘭的血吧?

「羅蘭,如果你是死在這樣的地方,那我明白你為什麼會變成死亡騎士,為什麼執意要殺了他。」

眼眶有點溼潤,但我並不想忍住眼淚,我和羅蘭都是孤兒,他又是死於這種不能見光的原因,也許,他的死只有我會感傷吧。

只有我會為他流淚而已。

我和審判把事情跟大王子挑明了,畢竟要偷偷埋伏下將近五十個聖騎士而不驚動皇宮中人,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大王子也很乾脆的點頭了,看來他也早就有心理準備。

聖騎士們有些換上了皇家的裝扮,在附近巡囉,有的則是裝扮成僕役的模樣,反正皇宮本來人口眾多,隨便塞進五十個人,看起來也一點都不突兀。

審判則是在床上偽裝成羅蘭要殺的人,我為了隱藏身上的神聖氣息,只好請教皇設計一個不讓神聖氣息外漏的封印,然後把封條貼在衣櫥上,把自己關在衣櫥裡頭。

不是我要說,但是皇家用的東西果真不一樣,光是一個衣櫥就有我半個房間大,衣櫥底部還鋪著一層天鵝絨,害我忍不住躺下來體驗一下,又順手拿了件披風來當被子蓋,幸福啊!我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這個衣櫥都比我的床鋪舒服多了。

幸好,我沒有去躺審判的位置,光是個衣櫥就讓我昏昏欲睡,要是躺在床上,我可能會因為床鋪太舒服,導致我睡得不省人事,然後被羅蘭一劍劈成兩半……

「太陽、太陽?」

「唔?!」我翻了個身,幹嘛啦!吵死人了,我睡得正舒服呢!

外頭的人安靜了會,然後是震天響的敲衣櫥門聲。

我嚇得猛然蹦了起來,慌張地問:「喝啊!怎麼啦?羅蘭來了嗎?」

「還沒有。」審判那低沉的嗓音在衣櫥外響起:「但是,我擔心即使他來了,你也會因為睡得太熟,完全沒有發覺。」

「呵……哈哈哈!怎麼會呢!」我乾笑著,這還真有可能,果真知我者審判也。

「現在才剛入夜,羅蘭應該不會這麼早來,為了避免你睡著,說說羅蘭的事情吧。」

我沉默了好一會,不知道該從哪邊說起,而審判一向耐心十足,他也沒有開口催促我,最後,我長呼出一口氣,開口敘訴起那段往事。

「我第一次見到羅蘭的時候,是在神殿舉辦的十二聖騎士徵選會,就是只剩下十個孩子在競爭的那時候。」

「你應該或多或少知道,那簡直是城內最大的賭博盛事,幾乎每個人都會下注,賭看看哪個孩子未來會成為十二聖騎士的成員。」

「我知道。」外頭傳來了審判的聲音,聲音挺遙遠的,看來他又躺回床上去了。

我不敢再躺下來,只好把背躺在衣櫥門上,問道:「你還記得你的賠率是多少嗎?」

「沒有注意過。」

我笑了出來:「你和羅蘭一樣認真,你們都把所有時間花在練劍術上吧!我還記得,你的賠率是一比一點零八三,在你身上下注,即使贏了都沒什麼錢賺。」

「你記得真清楚。」審判的語氣隱隱透著點佩服。

沒辦法,我就這點記憶力可以見人嘛!

我繼續說道:「羅蘭的賠率是一比一點零五二,賠率比你還低。也就是說,當時,他當上太陽騎士的可能性,比你當上審判騎士的可能性還要高。」

「但他沒有。」審判淡淡的回答。

「是呀,他沒有,卻由一個賠率是一比五百六十三的傢伙當上了太陽騎士。」我有點自嘲的說:「當年因為下注在我身上,而變成超級大富翁的人可不少喔。」

外頭傳來了審判淡淡的話語:「你沒有那麼差,你的神術和筆試成績是所有孩子中最好的,只是外行人看不懂神術,也不清楚筆試成績。」

雖然事情過去很久了,不過聽到審判的安慰,我還是有種很爽的感覺,對嘛!我哪有那麼差,只是劍術糟糕了點嘛!

「不過,你的劍術也真的事很糟糕。」

喂!這句就不用補充了好嗎?

「反正,大家都認為羅蘭就是未來的太陽騎士了,我又是最不可能的人選,所以我們兩個人之間處的很好,他還常常幫我忙,像是……」

「像是幫我打架、幫我爬牆去買藍莓點心、幫我打咬我的狗等等。」審判嘆了口氣:「格里西亞,你可真是從來沒變過。」

「哈哈哈……」我乾笑著,對喔!自從羅蘭走了以後,審判就頂替羅蘭的功用。

「因為你搶了他的位子,所以羅蘭之前才陷害你嗎?」

「不,他沒有陷害我。」我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他只是神經太大條了而已,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他不小心害我被傳言成虐殺他的兇手,只以為自己失手砍中了我一劍。」

「關於虐殺的這個傳言,我有點懷疑是……」審判話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

我正感覺奇怪的時候,外頭傳來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只是,多了很多我未聽過的怨恨之念在裡頭。

「我說過,我羅蘭會回來找你的,國王陛下。」

羅蘭?怎麼會呢?他是從哪裡進來的……啊啊!肯定是密道,該死的!我竟然沒想到羅蘭也有可能知道密道在哪裡。

「你、你不是國王……」

被發現了嗎?

我趕緊一把拉開衣櫥,跳了出去,同時手上的聖光一閃,這是通知外頭埋伏的人馬進來的訊息,而我們聖騎士精銳的實力可不是蓋的,在我的聖光剛閃完的時候,烈火騎士夥同審判小隊從兩面窗口跳了進來,大地騎士則是和太陽小隊從房門口大剌剌的走進來。

審判騎士手拿著審判神劍,也從床上跳下來。

羅蘭先是對這陣仗一愣,隨後轉頭看著我,難以置信的說:「格里西亞……怎麼可能!」

「羅蘭,你該知道,我不可能任由你殺人。」我有點悲傷的看著昔日的朋友。

「但是,我明明告訴你……」

我點了點頭,打斷了羅蘭的話:「你告訴我,你的仇人是大王子殿下。」

「但是,」羅蘭怒得用吼叫打斷我的話說:「這裡是國王的臥室!」

「對,一直到你親口對我說,你的仇人是大王子殿下的時候,我才百分百確定,你的仇人其實是國王陛下,因為羅蘭你啊,從以前說謊的功力就跟我的劍術一樣糟糕啊。」

「你……」羅蘭十分的震驚。

「更何況,大王子殿下會不會虐殺人,這點我是不確定,但我很確定的是,如果大王子真的幹了虐殺這種事情,恐怕就是再過十年,也不會被我們發現。」

我聳了聳肩:「大王子可不是個迷糊蛋,他若是真的虐殺了人,最後肯定會毀屍滅跡,一勞永逸,絕不會傻得讓手底下的騎士親自去棄屍。」

「加上後來居然傳出了流言,流言內容是我虐殺了死亡騎士,如果說只有我『殺』了死亡騎士,那還可以理解成,大家是因為聽見你說會回來找我,所以自行揣測殺你的兇手是我,但是,流言的內容居然詳細提到是『虐殺』,這就很匪夷所思了。」

我看了看羅蘭,他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果然,這傢伙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流言,不過不要緊,反正我也不是說給他聽的。

「知道死亡騎士是被虐殺的人,除了死亡騎士本身以外,就是兇手那邊的人了。」

我再次瞄了羅蘭一眼,後者皺起眉頭來,似乎努力想聽懂我的話,我繼續解釋:「但是,這則流言傳遞得很快速,我想應該不是死亡騎士自己傳出去的,畢竟,死亡騎士可沒辦法直接跑到街上去和人閒話家常。」

「所以這誣賴我的流言應該是兇手那邊傳出來的。」我笑了笑,轉頭看向審判說道:「你剛剛想和我說,有關流言的事情就是這個吧?要不要補充啊?審判騎士。」

審判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著「別胡鬧了」的責備意味,但他還是接過了話頭:「原本,如果神殿發現事情和皇室有關,很有可能會直接放棄調查,皇家的醜事也就不會被查出來,但是,事情一旦牽扯上太陽騎士的名譽,那就非查清楚不可。」

「所以說,兇手居然傻到去誣賴我,逼得神殿不得不查清事實,這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也不是大王子會做的傻事。」

我冷笑了一聲:「再隨便一想,誰特別跟我有仇,還得要有足夠的膽子和過量的愚蠢來誣賴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那除了我們親愛的國王陛下以外,還有誰呢?」

「胡說八道!你這個無禮的傢伙。」

旁邊的書櫃突然朝兩旁一開,國王氣急敗壞的從後頭衝了出來,大王子則緊跟在後,眉頭深鎖,兩人旁邊自然跟著為數不少的皇家騎士。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們躲藏的密室正是我剛才偷偷來查的時候,第一個到達的密室,看來他們為了埋伏,把那個封死的密室重新打開來了。

「吼!」

羅蘭一看到國王,眼中立刻血光大盛,瘋狂的朝著國王等人衝過去,國王大驚失色的拉過自己的騎士,躲在他們身後。

「審判!大地!」

我趕緊提醒的喊,但是審判的反應比我還快,早就提劍上前檔下羅蘭,而大地則是在聽我喊完後,趕緊擋在國王跟前,用出了大地守護盾。

我念起了咒語,隨著我的咒語越唸越長,房間中的聖光也越來越盛,這光正是不死生物的剋星,哪怕羅蘭生前是劍術高手,死後又是不死生物中的佼佼者-死亡騎士,也不可能在這種聖光之下抵擋太久。

《 本帖最後由 翔風鷲 於 2010-1-29 01:1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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