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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詳 [下堂醫女的短命夫]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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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3:13:00
標題:
不詳 [下堂醫女的短命夫] [全書完]
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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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佛:玉心女,佛公子的掌上明珠,人不如其名,年僅十五少心少肺 用藥殺人,用毒救人是她的興趣 救不可救之人,毒死不了之人是她的使命 愛救不救是她的原則 她可惡的一蹋糊塗,醫術稱仙,毒術為尊,武夫號稱三腳貓—— 長孫無病:長孫家的長子嫡孫,人不如其名,全身上下從頭到尾都是病,天生麗質無處展,滿身才華無處施 人參當飯吃,藥水當茶喝,瘦得一陣風便能吹到天邊去 他溫和的沒有脾氣——因為發脾氣會要了他的命 他的眼神總是詳和一片——因為人生幾近無所求 他的日子總是在奢求——多活一刻都是上天保佑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1-2-15 16:59 編輯 》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3:16:17
正文 第1章 文案
柳玉佛:本文女主,玉心女,佛公子的掌上明珠,人不如其名,年僅十五少心少肺
用藥殺人,用毒救人是她的興趣
救不可救之人,毒死不了之人是她的使命
愛救不救是她的原則
她可惡的一蹋糊塗,醫術稱仙,毒術為尊,武夫號稱三腳貓——
長孫無病:長孫家的長子嫡孫,人不如其名,全身上下從頭到尾都是病,天生麗質無處展,滿身才華無處施
人參當飯吃,藥水當茶喝,瘦得一陣風便能吹到天邊去
他溫和的沒有脾氣——因為發脾氣會要了他的命
他的眼神總是詳和一片——因為人生幾近無所求
他的日子總是在奢求——多活一刻都是上天保佑片段一:
天微亮,日陽未及現身,一抹小小的身影,正在努力的——"偷菜?"
"寶寶,你怎麼回來了?玉虛觀的靜心師太怎麼樣了?咦——你在做什麼?寶寶,為什麼要拔掉爹種的沖天椒——".
小小人兒充耳未聞,她不僅拔了她爹種的沖天椒也拔了她娘種的"十八學士",然後,種上她的絕情花,喪魂草片段二:
"寶寶,要不要隨爹娘一起下山散散心去?"
"才不要,山下無聊,生病的人沒有大病,中毒的人中的不是劇毒,下的毒又沒人解得了——",天妨英才,她已經天下無敵了.
"……".
"胡說,爹知道有一個人你一定救不了".
"誰?"
"臨安長孫家的長孫無病",一個半個身子踏入鬼門關的男人.片段三
長孫府門外
"我是來——".
"快進來,快進來,就等著你了".
咦?
片段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正文 第2章 玉佛
基本上,柳玉佛是個非常勤奮的小姑娘,一刻不得閑,玉佛精舍前後的平地早就不知翻了幾翻,地上種著的都是她的毒花毒草.
身為一家之主的柳東澤倒是沒有地位的很,和妻子種的東西一遷再遷,如果晚上一步就同今早一樣被她毫不客氣的拔掉.
現在玉佛精舍前後已經見不得半顆正常的花花草草,出門走一走還得小心亦亦的怕碰到什麼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毒.
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除了種花種草這等陶冶情操的好習慣之外,她還有一大樂趣便是將這些結成果,已經成熟的毒花毒草全部治成最毒的毒藥——
形狀極美,味兒極香,其本上,柳玉佛就是有本事把所有不同毒性,不同作用的毒藥治成一個味兒,一種顏色,除了她自個兒,誰也分辯不清楚.
不明白的還當是市集上買加來的好吃糖果.
所幸,柳東澤不愛嗜辣如命.
所幸,常玉心不愛吃甜.
"唐門二十三代子唐學義求見玉佛姑娘".
時不時的,會有人找上門來,如若玉佛不愛上門,人家便沒有選擇的抬著病上找上門來,千辛萬苦的尋到天目山,尋到玉佛精舍,連帶的讓佛公子一家的隱居生活不再是那般隱居.
四川唐門,由來善使毒,除卻苗疆蠱毒無人能勝,向來自視甚高,江湖亦是人人懼怕,一向中了唐門的毒,尋不到解藥,也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次,向來橫行無阻的唐門終是夜路走多給撞上了,唐門子弟中了苗族少見的盅毒,唐門上下費盡心力也只能讓中毒者的小命多拖一個月,一旦一月時期到,中毒者身上的盅蟲便會食盡心肺破體而去.
死,成了必然.
如若是唐門尋常人中了盅也就罷了,偏是唐門少主下一代的掌門人.
"什麼事?"柳東澤心不甘情不願的步出門迎客,他不在乎客不客套,那是做給人看的,虛偽人才愛那一套.不過,他必須要那些人閉嘴,再叫囂下去,驚動了妻子,他可不允.
"佛公子,在下唐門二——".
"行了行了,你已經說過無數次".長袖一揮,滿是不奈,"說吧,所為何事?".
"我家少主中了苗族的千層盅毒,時日不多——".從四川一路過來,花了不少時間,如今,是真的時日無多了.
"千層盅毒?"柳東澤喃了兩句,回頭,進了屋.
不一會,從屋里出來一位精致絕俗的美麗小姑娘,清麗白淨的小臉毫無瑕疵,膚白如雪,晶瑩剔透,發齊腰,烏黑如墨,順滑如絲,嬌小玲瓏的身段裹著素白綢衣,立著不動,就是活生生的一尊仙女像.
唐門一群人,當場看傻了眼,幾乎忘了此行目的.
美麗的小臉,黑白分明的明眸掃了眾呆子一眼,才移步到了躺平在地上的"病人".纖手搭上病人的脈,不出片刻,便起了身,進了屋.
再過一會,她又出來了,手上多了一只醫箱.
接下來,便是一竄讓人目瞪口呆的熟練動作,齊刷刷白晃晃的銀針紮了唐門少主半身,然後,從醫箱里再拿出三枚紅色的藥丸連同——呃,她轉身隨便抓的泥土一同讓唐門少主服下.
"咳——".
藥才入了喉,一直昏迷不醒的唐門少主盡然自個兒半坐起身,一陣猛烈的咳,激烈的幾乎想要把自己的五髒六腑全都咳出來.
"少主,少主——".
"怎麼回事,啊——這一塊一塊的白色結晶是什麼東西?".
"少主,你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沒事了——
唐門少主摸了滿嘴泥,滿腦子的凝惑無人解答,玉佛已經收妥東西進了屋,且,帶上了門,一行人瞪著緊閉的木門,心中驚歎不斷.
沒想到,毒醫女盡然是一個如此年經美麗的小姑娘,清麗脫俗的不似人間該有.
唐門費盡腦汁無法解的盅盡讓她隨便的給解了.
"你們在做什麼?"唐門少主睨著一干門人正在奮力的挖著地上的泥土.
"少主,這可是寶貝啊".唐學義神秘兮兮的道.
寶貝?
那當然,不過,也要看誰用.
..........................................
"寶寶,這麼快就打發了?".
"嗯,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唐門還號稱天下一毒,簡直就是丟人現眼".美麗的小臉蛋微微一皺,
"……",不是人家太沒用,是她太厲害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3:18:34
正文 第3章 毒醫
柳氏夫婦雖隱居山野,卻並未與世隔絕,時隔幾月或是一年,便會帶著妻女外出云游一段時日,見識山水風光,萬民習俗.
一家三口,閑云野鶴,悠閑于山水之間,倒也快意無限.
不過——
玉佛十二歲那一年,便拒絕再與爹娘一塊出門,原因有二.
"山高路遠的有什麼好走的,不是上山,就是下山,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不是山就是水,不是花就是草再不然也只剩下樹了,咱們玉佛精舍也可以看得到啊,為什麼要辛辛苦苦的跑到別的地方去看,累".此為原因之一,小小年紀,已經像個小老太婆一樣懂得修身養息,對外界一點好奇心也沒有.
"我才不要夾在爹娘之間呢",此為原因之二.
柳氏夫婦恩愛天下聞名,為人子女的孝順父母,體貼父母是應該的,所以,玉佛很體貼的讓爹娘雙兒出游,不要帶只小拖油瓶去礙事.
她小小年紀,卻無趣的緊.
除了毒花毒草,別的不愛.
不講究吃,不講究穿,更不喜愛玩樂,同齡人喜歡的事兒,她沒有一樣喜歡的.
可謂怪胎一枚.
"毒醫佛小"是江湖上送給玉佛的一塊名扁,她不愛,不接,卻掩不住別人的口.她以毒治病,以醫殺人早已名傳江湖.
十三歲那一年,柳氏夫婦出游去了,玉佛精舍僅剩玉佛一人,吃盡精舍里的存糧,她便一個人下山去采買,省得爹娘回來發現寶貝女兒是餓死的傷心過度傷身體.
天目山下的北望集倒也不是很熱鬧,地兒不大,來來往往的人也就那麼多,玉佛習了一袋米和一些可以放的干菜,准備回山上之際,便被人攔住了.
看她年紀小不懂事,便想拐了去賣.
誰知小小年紀不動聲色,冷睨著對方,不過眨眼,對方盡又蹦又跳的扯下身上的衣服,滿地打滾,直到身上裹滿了泥,破了皮,流了血也停不下來.
"你你你——啊——".慘叫聲,可以傳天目山頂,在場曾耳聞過的人,只要再一回想,便能清晰的再聽到那人的慘叫.
"一頭豬".小姑娘甜甜的說了三個字.
當時,恰好有一位江湖中人在場,後來經確實是佛公子的寶貝女兒柳玉佛,她的名聲,也就慢慢的在江湖上傳開了.
玉佛的性子古怪,如若尋上門來的是得了誰人也救不了的病,她會出手救.如若來人中的是無人能解的毒她也會解.
但是——
對方如果只是種的尋常毒,得的尋常病,就是見上她一面都難.
玉佛已滿十五歲,柳氏夫婦再度下山云游,只是,常玉心極舍不得讓女兒一個孤單的留在精舍之中,硬是不肯再隨丈夫下山,要留在山上陪著女兒.
無奈,柳東澤只好努力的去勸說寶貝女兒隨他們一同下山.
"寶寶,要不要隨爹娘一起下山散散心去?"討好的聲音,滿是獻媚.
"才不要,山下無聊,生病的人沒有大病,中毒的人中的不是劇毒,下的毒也沒有人解得了——".毫不給面子的拒絕.
柳東澤的臉上,當時跨下,人家沒能生大病是人家的錯嗎?人家沒有中救不了的劇毒是人家的錯嗎?
她下的毒一般人解不了也是別人的錯嗎?
老天——
"你走過的地方太少,多走走,總會遇到你救不了的病,解不了的毒".
"才沒有,我已經下山十六趟了,沒有一趟遇上的".
十六趟——
柳東澤再度扶額輕歎,他的寶貝女兒已經十五歲了,才下山十六趟,她就已經很多了嗎?
"寶寶真的不下山?".
"不要,山下不好玩".
"胡說,爹就知道有一個人你一定救不了".
"誰?"
"臨安長孫家的長孫無病",一個半個身子踏入鬼門關的男人,吐出這一口氣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吸進下一口氣的可憐病人.
........................................
玉佛平生只對一件事執著,便是醫術上不可能的挑戰.年僅十五卻從來不曾遇過對手,從來不曾束手無策,終于遇上一件,不,一個天下誰也救不了,只等著死的男人,她為了印證爹的話是不是真的,才毅然下山趕往臨安.
柳東澤也如願的帶著妻子再度雙雙飛遍天山萬水去了.
臨安地處浙江西北部,山川雄秀,文物薈萃,自然風光得天獨厚,人文景觀豐富多彩,有"臨安十景","潛陽八景"和"唐昌十景"等.
從天目山至臨安路途極近,玉佛因不喜坊間傳聞,更不知臨安有一個長孫家,長孫家還有一個天生帶病,從頭到腳無一處是的大少爺.
拎著簡單的小包袱,長長的烏絲綁成兩條粗長的辯子,帶上一頂珍珠白的小帽子,身上也是素白的長衫和小襖,足下穿的是暖和的布靴,時值初冬,空氣中已經泌冷.
風,吹上白淨精致的小臉,染上一抹紅.
一路到臨安來,前後也不過老花了一天的時間.
上臨安容易,找長孫家也不難,只要肯開尊口問上一聲,除了不會說話的娃兒,否則,誰都能幫你指條明路.
長孫家是臨安首富,臨安城里十之**的店鋪商家都是屬于長孫家所有,奈何,家大業大仍是挽救不了長孫無病臨東風已極末的身子骨.
天知道,今天好好的長孫少爺,明天還能不能也同樣好好的.
跨著小包袱,玉佛在長孫家門外打量了好一會,才上前去,原本,她是想用輕功——她唯一會的武學上的造詣,也就只有這個.
柳東澤想將佛手印傳給寶貝女兒,結果,玉佛全然不給面子,連看一眼都不想.
害得為人父的只有狠捶心肝的份.
誰讓女兒是他生的.
偌大的門楣,長孫府三個大字橫于其上,門口左右兩名門侍端正的立著,大門洞開,可窺見府中一二.
長孫府極大,也極講究排場,一頂驕落了地,卻無人出來,四名驕夫與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活似唱戲的戲子一般的女人,扭著水蛇腰,步上前去.
不一會,府里出來一個五十開外的中年人,那豔俗女子立刻迎了上去.
"習總管,平家小姐選的時辰不宜大辦,也就沒有同轎子一起過來,再過一會,平家姑娘會自個兒過來,到時候,門衛大哥可要記得放人進去就是".妖里妖氣的聲音,嗲的讓遠遠站著的玉佛渾身都起了雞皮.
長孫府的管家習總管皺了眉頭,"喜三娘,咱們主子可是千挑萬挑才挑了這麼個時間,要是過了時辰,平家姑娘也不用自個兒來了,誤了咱們大少爺的沖喜時辰,無論是你還是平家都負不起這個責".
"是是是——".喜三娘再也不敢嘻嘻哈哈,能與長孫家攀上關系,那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就算嫁的是起不了床的丈夫,說不定今兒個成親,明兒個就成了寡婦也不要緊,只要入了長孫家的門,保證一輩子喝香的吃辣的不用愁,"三娘馬上去催".話落,四台轎夫和喜三娘又離開了.
人家要成親了,這個時候進去顯然不是好時機.
不過——
柳玉佛要是會挑時機就不會是現在的柳玉佛了,站在原地等了一會,轎子沒回,人也沒來.
她便直接上門去,把個脈,確定一下長孫無病身上的病她能不能救,花不了多少時間,她可以保證不會打擾他們成親的.
"我是來——".柔美的小姑娘,一站在門前,兩名侍衛立刻喚來總管,習總管一來,便沒有玉佛開口的機會.
他便嘰哩呱啦的先說個夠.
"快進來,快進來,時辰馬上就到了,就等著你——".
咦?
他們知道她要來嗎?
是爹知會過長孫家?
大大的問號,掛上絕麗的小臉,黑白分明的眼兒,閃過訝異.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3:19:06
正文 第4章 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吵吵鬧鬧終是安靜下來,玉佛被送進一個充滿藥味兒的房間,她習醫種草藥,對這股味兒並不陌生,卻不曾聞過這麼濃的味兒.
這是長孫家的待客之道嗎?不與外人打交道,造就了對某些事單純的有些過火的玉佛,柳氏夫婦不曾想過女兒會遇到這種事,自然不曾提前說及.
玉佛被習總管扯進府里,便被人東扯西接的脫下她身上的衣裳,換上了大紅的新衣.她並不愛紅色,那會讓她想起血.
血的味兒太腥,一點也不好聞.
她也曾進過不少大戶人家,可人家沒有這個習俗,給每一個客人換新衣?
然後,便被請到堂前拜了三下,送到這個房里來,堂前太吵,玉佛壓根就沒有聽到有一個人在大聲喊的是什麼.
扯下頭上被蓋著的紗巾,心里直嘀咕,這長孫家的習慣可是奇怪的緊,遮住客人的眼兒做什麼?
"咳,咳——".一陣輕咳,低沉的仿若從地底下傳來一般.
玉佛回頭,看見床上躺著一個跟她一樣穿著紅色衣裳的男人,面白如雪,無一絲血色,呼吸亦是斷斷續續若游絲,要斷不斷的掛在這兒.
看來,這人病的不輕.
"你是長孫無病?"輕甜的聲音,與那低沉全然不同,床上的男人,徐緩的睜開了眼,半眯著,凝著一張絕麗的小臉,啟口想要說什麼,卻又是一陣的咳.
玉佛沒有再問,纖手搭上長孫無病的脈膊,看來,這人就是長孫無病了.
能病的連句話也說不出來的人,世間可不多見.
"五髒六腑受過嚴重內傷,幾乎全廢,帶著內傷多年你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頭發已經灰白——".小手撈起他的發,皺了皺柳眉,"等到成白發你就死定了".下了定論.
全然不瞧床上男人因為她的話而瞪然的睜大了眼.
"別一副驚訝的模樣,你的破身子驚不起激動的情緒,來,輕呼一口氣——".她托著他的臉.
呼——
總算,男人的臉色,緩和了些.
"你——".
"你身上的病的確相當的嚴重,這樣的內傷該是你很小的時候就傷著了,帶在身上這麼多年已成固疾,早已根深蒂固,入了骨血,想要治好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長孫無病苦笑,他比誰都知道,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已經接受了二十五年,從三歲開始.
"那些人怎麼可以這麼無聊,還要輸內力給你,以為是讓你好過,結果是讓你的五髒六俯更加無法負荷".到底是救人還是害人嘛.
"……".
"還不止一種內力,你沒死,大概是上天忘記有你這麼一個人了".
"……".
甜甜的聲音,像唱歌一樣,輕輕喃著.長孫無病就這樣聽著,她只是自個兒說著,並沒有打算要他回答她.
但是——
她說的,卻仍是事實.
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她還這麼小——
"你真的已經二十了嗎?"他廢力的道.
"二十?"黑白分明的眼兒不明所以的眨了眨,"五年後就到了".
十五?
眉頭,微微一皺,如果他沒有記錯,送來長孫家沖喜的是平家二女平春兒,今年已經二十歲,可不是只有十五歲的小人兒,如此精致,如此美麗,是怎樣的爹娘能夠舍得讓如此嬌兒嫁給一個臨死不遠的男人.
"你是平家最小的冬兒嗎?"該是了.
"平家?不是啊,我姓柳,我叫柳玉佛,跟你說的人沒有關系".
柳玉佛?
這個名兒,陌生的緊.
"咳——".他又開始輕咳,玉佛盯著他看了一會,才從紅衣裙下拿出她的小包袱,這可是她的寶貝,出了門便不會離身.從包袱里拿出好幾個瓶子,而後,從里頭拿出五個顏色香味都一模一樣的藥丸遞到他的嘴邊,"你先把這個吃下去吧,會好一些".
長孫無病茫然的盯著那雪白掌心中的綠色小藥丸,看起來顏色鮮豔,該是姑娘家喜愛的零嘴甜食吧,例如糖果一般的東西.
他該感覺她的慷愷,貢獻自己的零食,不過,他並不認為吃兩顆糖果下去,便能讓他好受一些.
"還是你自己吃吧".
"我?"纖手輕點俏鼻,黑白分明的眼兒睨著他,"我又沒有病".干嘛要吃藥.
"是——我有病".
"你本來就有病",這人不但身上有病,連腦子也病了,玉佛不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直接倒了一杯水——呃,桌上滿滿一桌的食物是為她准備的嗎?她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了."來,張嘴,吃藥".
長孫無病別無選擇,只得啟口,讓她將藥丸扔進口中,再吞下一口冰涼的茶水,用力的咽了下去.
"甜的".他道,果然是糖果.
"你要苦的嗎?"她也有.
"不用了".他搖頭,他的身體並不宜吃太多味兒太重的東西,太酸太甜太苦太辣都是他的身體所承受不起的.
特別是半個月前,還能起來走兩步的身子,突然連床也起不了.家人擔憂之余,早已無計可施,盡連找人沖喜的迷信想法都用上了.
他一再的反對無果,只好順了家人的意,前提是要對方是心甘情願嫁入長孫家沖喜,畢竟,她所嫁的男人隨時都會死去.
家人應允,也尋到平家二小姐自願嫁入長孫家,只是不知如何變成了眼前這位叫柳玉佛的小姑娘.
"玉佛".
"嗯?"玉佛已經在桌前開始吃東西了,完全不客氣,趕了路,也折騰了些時間,肚里早就空空.
"你家人怎麼舍得讓你嫁進來".好奇怪,呼吸盡然平順了些,喉嚨處也不再發癢的想要猛咳出自個兒的心肺.
難不成——
她給的真的是藥.
不可能的——,長孫無病搖掉腦海中不靠譜的想法,天底下多少神醫瞧遍,連宮中的禦醫也看過了,除了過一日是一日,已經沒有別的法子.
"我沒有要嫁進來了".小嘴,塞得滿滿的.
"你已經嫁進來了".長孫無病凝著桌前的那抹嬌小身影,她終是個孩子,他已二十有八,而她,不過十五,十三歲的差距,他幾乎可以當她的爹了.
"我才沒有嫁進來".咬著雞腿,玉佛回頭,瞪著床上那名還在胡說八道的男人,"我是來救你的".
救他啊!
沒錯,如若沖喜的法子真的有效,也算是救了他的性命,不過——可能性有多高,怕是人人心里自知.
"生老病死,早已注定,無需強求".他輕笑,聲音,仍舊低沉,說得平淡,卻充滿了黑暗.
玉佛聽著皺了小臉,哼,她就不愛看注定好的事兒.
她就喜歡做不可能的事.
"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反正,爹已經帶著娘游山玩水去了,精舍現在無人,留在精舍與留在這兒差別並不大.
頂多,回去之後,再把死掉的藥草拔掉重種就好.
"玉佛,沖喜並不是真的可以治病".他又笑了.
她卻不喜歡他笑.
明明不開心,干嘛還要強顏歡笑.
人生若此,該有多累.
"那當然,如若沖喜可以治病,那這個世上還要大夫做什麼".回頭,繼續喝她的湯,還有些溫度.
嬌甜的聲音,說著如此可愛的結論,長孫無病無法自止的笑出了聲,不是強裝的笑,不是習慣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
是啊——
為何家人不如一個小姑娘明白,如若沖喜真的有用,得了病,沖個喜便好,何必請大夫,何必吃藥呢.
"你不能笑得太大聲".吃飽喝足,用一旁現成的水洗淨了手,擦干,來到床前,美目凝著他.
"我——知道".他已經太多年不曾真正想笑過.
"從明天開始,由我來負責你的膳食".
"膳食廚房會料理".無需由她親自操勞,她已是長孫家的大少夫人."玉佛".他又喚著她的名,用低沉的聲.
玉佛看著他,眼兒眨了眨.
"往後我們就是夫妻了,如若有一日,為夫再也醒不過來,別在意,尋找自己的幸福去知道嗎?".
他又開始胡言亂語了嗎?
小手,輕輕蓋上他的額,再回到自個兒白嫩的額前,柳眉微微一彎,他並沒有發燒,怎地盡說些胡話.
"長孫無病,我和你才不是夫妻".
"已經是了".他輕扯她的紅嫁衣,再指指他身上的新郎服,"外頭代我拜堂的雖是二弟,但是,你已是長孫家的人,長孫無病的妻".
嚇——
他在說什麼?
..........................................
玉佛還沒有機會問清楚,門外便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聽便知,來人不少,且,情緒激動.
玉佛將長孫無病身上的絲被往上一拉.
他的情緒一理過于激動,只會更傷及內腑,離死期只怕更近一步.
"砰"的一聲,門雖未開,門外卻響起一聲咒罵.
"該死,誰讓你撞門的,要是驚了無病,你提頭來見嗎?".
"二爺,我——我不是故意的".
二道聲音,玉佛聽過,是長孫家門前喜三娘的聲音.
門,被輕推開.
入屋的有三人,習總管和喜三娘玉佛見過,還有一名男子玉佛不曾見過,加上門外有好一群陌生人.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是她嗎?"
"不是,不是她,她可不是平家的女兒,我帶來的才是平家的二女兒平春兒".喜三娘搖頭.
"可是拜堂的是她".
"那——那——".她怎麼知道.
"習總管,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明明只有一個平家二女兒,卻偏又多了一個姑娘,且比平家二女兒還早一步就拜了堂成了親.
"二爺,喜三娘事先抬轎過來說是平二姑娘自個兒走路過來的,過了一會,便見她一個人過來,老奴便以為是平家二姑娘".都怪他,早知道見見平二姑娘就不會出錯了.
也就是說,搞錯了人.
"那這位姑娘是誰?".中年男人皺眉打量穿著大紅嫁衣站在兒子床前的小丫頭,年紀真小.
"我叫柳玉佛".今日,她已經是二次介紹自己了.
"柳玉佛?"中年男人眉頭皺得更深了,"沒聽說過,你怎麼會參和進來".
她怎麼知道,這不是長孫家的待客之道嗎?
"我聽我爹說長孫無病得了無人能救的大病,所以,我來替他治病,看來是有了誤會".纖手輕抬,便要開始解衣,"原來這是紅嫁衣,現下穿錯了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脫下來,你們再拜一次堂便是".
再拜一次?
天底下哪來這等糊塗事.
"不行,時辰已過,再拜幾次都沒有用".中年男人反對.
"可是——她不是平家姑娘".她的紅包.
"爹——".一直沉默的病人終是開了口,中年男子神色一頓,立刻像只泄了氣的球兒一般,大步跨至床前,"無病,怎麼樣?是不是哪兒又不舒服,他們吵到你了?爹馬上趕他們出去".真健忘,他大爺就是一號要退出去的.
"爹——".長孫無病搖頭,伸手,握住玉佛的小手,軟軟的,"讓玉佛留下".她說過,是來為他治病的.
她——是為他而來的.
"好好好,你說什麼爹都依你".中年男子,長孫家的二爺,如今長孫家的當家長孫浩毫不猶豫的點頭應允,"習總管,你拿些銀兩,送喜三娘和平家姑娘回家,進咱們家門的是柳玉佛".
"是".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3:19:53
正文 第5章 夫妻
莫名其妙的,柳玉佛成了長孫家的大少夫人,喜三娘和平家二姑娘哭得淚滿襟也挽回不了這個即定的事實.
遲了一步,便是錯過一生啊.
玉佛倒不在意以什麼樣的身份留下,反正,她只呆到長孫無病的身體有起色便要回玉佛精舍.
"玉佛啊".長孫浩對這個精雕玉琢的小娃娃可是可愛得緊,無病要人來沖喜哪會愁找不到姑娘家,長孫家的消息一放出去,上門來的不知道有多少個,挑中的平家二姑娘是相中平春兒的性子溫和,平家的家境並不富裕,入了長孫家的門也不會因為嬌身慣養的無法照料生病的夫婿.這玉佛小娃娃看起來可不像是貧苦人家的娃兒,哪有窮人家的孩子長得這麼好的."你家住何方,爹我好讓人上門告之二老補上提親,送上禮金".
"爹?"她只有一個爹,不過,算了,反正他們說話都是奇奇怪怪的,"我家住在天目山,不過,你們不用去了,家里沒有人".
家里沒有人?
難不曾,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其實是個——孤兒.
頓時間,在場的人可都把她疼進了心坎里,這麼漂亮的娃兒,盡然沒有了親人.
"玉佛,不要傷心,不要難過,往後,長孫家就是你的家,這里的人,就是你的親人,我們都會好好照顧你,疼愛你的".
她沒有傷心啊,更不需要難過,而且——"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
聽聽——
多堅強的話兒,多堅定的表情,多麼讓人想要好好抱在懷里疼惜一番的娃兒.
"往後還有更多的人會照顧你,秋平,夏雪是你房里的丫環,以後有事,直接吩咐下去".一聽到名兒,秋平,夏雪便站了出來,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大少夫人".
秀麗的眉兒,微微一皺.
"你們叫我玉佛,不要叫我大少夫人".
玉佛?那怎麼可以,她們是下人,可不能直呼主子的名諱.
"別理她們叫什麼,玉佛啊,你可真的願意留下來照顧無病?"為人父,自是希望兒女幸福安康,不過——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個兒有這麼一個粉嫩嫩的女兒,怎麼也舍不得嫁給一個不知道還活不活得過明天的丈夫.
一提到她此行的目的,長孫無病,玉佛也不再去追問別的事兒,輕輕的額了額著,"我就是為了他來的".他的病很棘手,暫時,他身上的病,是斷然治不好的,她會想想辦法,讓他能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
"那就好,那就好——".長孫浩激動的差點熱淚盈匡,他真的是太感謝老天爺了."無病,往後你就是有妻室的人了".握著長子的手,老淚算是真流下來了,"要記得愛惜自己,你的身子可不再是你一個人的,還是玉佛的知道嗎?".
"我知道——".一抹虛弱的笑,卻也染上了眼.
長孫浩是邊流淚邊點頭,而後起身,招呼其余人全都離開,"回去回去,要喝酒的上前頭喝去,想睡的都給我回去,別在這兒吵著玉佛和無病".
人,離去.
房內,余下清靜,喜燭滴淚,閃爍搖擺,無人啟口,長孫無病只是凝目看著她,而玉佛,探著腦袋將房內掃了一圈.
沒有發現二張床.
"剛才那位伯伯忘了給我安排住處了".嬌甜的聲音道,邁著腿兒就要出門,"我去讓他幫我空個房間".
"玉佛——".床上的男人,探出了手,"這兒就是你的房".正確的說,是他們的新房.
"可是,這兒是你的房".
她為何還不明白,他以為,她該清楚的,該清楚的認知,他們已經成婚的事實,今夜,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雖然,以他這個破身體——
她也著實太小了些.
"這是我們的房".
"哦——",輕應了一聲,走近床沿,探了探床的大小,的確夠大,兩個人睡,也措措有余了,"也好,我就住在這兒,方便照顧你".話落,粉臀便落在床沿,纖手再度搭上他的脈,"現在還想咳嗎?".
沒有——
一點想咳的感覺都沒有.
長孫無病,搖了搖頭,凝著燭光下美麗的小臉,她正認真的替他把脈,扶額和觀眼——她的舉止在在的告訴她,她的確不是一個尋常的小姑娘,她的這些動作,也的確只有大夫會這麼做.
"這些藥丸兒雖然止得了一時,卻不能讓你痊愈,明天你還是會想要咳的,再咳下去不把你的五髒六腑全都咳出來才怪,可是我帶下山的藥也不多,精舍里也沒有多少這種藥了,只有現種了——".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全然是一個人說得高興.
長孫無病有趣的聽著,也不插嘴,她的聲音清甜又脆聲,光是說話,便讓人覺得悅耳極了.
她盡有這等小習慣,真是可愛.
修長的手,過于瘦弱,長年的病體纏身,他身上早就只剩下皮包骨了.
扶上她粉嫩的臉,她也不曾察覺.
"對了——".黑明分明的眼兒抬起,"長孫家有空地嗎?".
空地?
"你要空地做什麼呢?".
"種花種草".
倒是頗有雅興,"我明日讓習管家帶你去,長孫家後山有不少空地,府里也有空置的院落可以讓你種花種草,要是你不愛走遠,咱們院里那些你不愛的可以拔掉,種上你喜歡的".
"那就好了".轉過身兒,他的手,也落了下來,玉佛拿過小包袱,又在包里翻了好一陣,"我明天要回家".
回家——
修長的手,握上她的素腕,"玉佛——".她要回去了?她說過是為他而來,不到一日,她就想要回家了,"你留在長孫家不好嗎?"苦澀開口,他深知沒有資格留人,"大家都會照顧你的".
"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的".她才不要別人照顧,爹就好煩,每天總愛在她的耳里說這個說那個,她就不知道為什麼娘就不煩爹呢.而且,她又不是小孩子——"我從七歲開始就能照顧自己了".因為,七歲之後,她就是一個小大人,拒絕爹娘的關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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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3:20:17
正文 第6章 不舍
那一夜,玉佛便縮在大床的里側,她的睡姿很端正,縮成一團,便不會再動.天知道這樣睡一個晚上,二天起來,全身上下會有多酸.
長孫無病睜著眼看著她一夜,幾度的睡意襲來,他也無法入睡.
睡前,她所說的話,仍清晰的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清晰的,想忘也忘不了.
他的體質特殊,從小到大便能看到一些常人所不能看到的,能夠感覺到常人所不能感覺到的,二歲那一年,完全不懂事的娃兒,剛學會說話,便說出了好幾件讓人驚心動魄的事.
他的左眼,能見過去,他的右手,能握未來.
三歲那年,有心之人結伙上長孫家來搶人,便是那一次,他中了嚴重的內傷,傷得幾近當場死亡.
如若不是父兄叔伯費盡心力,找遍名醫為他續命,如今,世上早就沒有長孫無病這個人了.
他是已死之人.
他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未來.
從不曾奢望過什麼,也不曾期盼過下一個天明,會有什麼改變.
這副破身子,早就注定了一切.
不能動怒,不能期待,他連情緒激動的權力都沒有.
二十多年來,他早已習慣平靜淡然的看待一切,早已習慣——今日,玉佛的闖入卻讓他明了,自己的修為還不到家.
她的闖入是意外.
她的離開——
她,要離開了.他再不想,又有什麼權力阻攔.
狹長的黑目,深深的移著床里側嬌小的身子,而後,緩緩的閉上.
他的身體,已負荷到了極致.
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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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來,日已當中.
丫環貼著門都探了好幾次,里頭硬是沒有半點風聲,現下午膳時間都到了,屋里的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長孫浩等不住了,這不請安不按規矩來,他是一點都不在意,就是兒子媳婦沒用早膳,到了這個點也該餓肚子了.
"無病,玉佛,醒來了嗎?爹來叫你們起床,該用午膳了".
門外,響起長孫浩的叫喚聲.
長孫無病側目,看著空蕩蕩的床里側,扯唇苦笑.她真是說到做到,來無影去無蹤的,一夜啊——
"爹,你進來吧".虛弱的幾乎虛有的聲音,讓他自個兒都覺得驚訝.
門外的長孫浩可耳尖的很,"那我可進了".門輕推,"把熱水毛巾的端上來,大少爺和大少夫人要洗梳了,咦?玉佛已經起來了嗎?怎沒看到人".
可不就是,屋里除了床上的兒子之外,哪里還有兒媳婦的人影啊.
那活靈活現的粉娃娃上哪兒去了.
"爹——".
長孫浩將兒子扶起半坐在床上.
"怎麼回事?"
"玉佛回家了".他道,聲音,仍就小如蚊鳴.
"回家?這還沒有到回門的時間呢,她怎麼就這麼急?也不讓人陪她回去?現在人呢?已經走了嗎?秋平,夏雪,你們一直守在門外有沒有看到大少夫人出去?".
"沒有".兩個丫頭紛紛搖頭.
"二爺,大少爺,因為昨兒個是大少爺和大少夫人的新婚之夜,所以奴婢今兒個晚了些來伺候——".所以,可能大少夫人在她們來之前便已經離開了.
"那丫頭起得可真早".長孫浩直搖頭,不過,才瞧見兒子蒼白的臉色時,表情一沉,"無病,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秋平快去請大夫過來,夏雪你去端熱參茶過來——".
"不".長孫無病搖頭,止住兩個丫頭的腳步,"爹,我沒事,沒有哪兒不舒服".
那就好!
長孫浩松了口氣.
無病從不會嘴硬,因知家人會比他自己更在意.他說沒事,便是沒事,只是,身體沒事,該是有了心事.
"無病啊,玉佛不過是回回娘家而已,你就舍不得了,她過兩天就會回來的,不過,咱們長孫家可還沒有同她一塊回柳家提親呢,真是失禮".
"她應該不會回來了".
"什麼?"
長孫浩大驚,若不是握著兒子的手,差點跳起來."是玉佛自個兒說的,她不回來了?她難道不知道出嫁從夫,往後她就是長孫家的從了,就是要回娘家也不能常常回啊".
"爹,你別怪她".長孫無病輕聲安撫,"玉佛並非有意要嫁入長孫家,一切都是誤會,一旦誤會解開,她不願意留下,便離開了".
真的——不回來了?
好不容易,無病肯自己開口留下一個姑娘,卻仍是留不住嗎?
"爹去找她".
"不——".他搖頭,"如若不是有意,尋她回來,也不過是勉強她罷了".
"那你看到了什麼?"長孫浩若有所思的凝著兒子蒼白的臉上,"在玉佛身上,能看到你們的未來嗎?".
"我還沒來得及看——".他握了她的手,也看了她無數眼,只是,在看著她時,握著她時,從不曾想過要看她的過去,感受她的未來.
"怎麼會?"長孫浩可是張大了嘴,無病可不曾有過這等狀況,"放心吧,玉佛說過她家住在天目山,爹就是把天目山整個翻過來,也會把她找出來".
"爹——".
"你別說,等找到玉佛之後,咱們再讓她親口說,如果真的不願,爹就不勉強她".
"爹,不要——".
"你就好好等消息,玉佛是個善心人兒,也已經嫁到長孫家,她不會不肯回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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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3:20:39
正文 第7章 失而複得
三十余人整齊的排成兩隊,領隊的赫然是長孫家的當家長孫浩,高騎黑頭大馬,神色嚴峻,徒臂一揮,眾人直應聲.
"咱們一路趕往天目山,沒找到人,誰也不准回來".
"是".
眾人之聲,直沖天際,門里門外,站著不少的人,長孫家有大部份的人還沒有機會去認識剛入門的大少夫人,結果,新婚夜一過,大少夫人就回家去了.
長孫浩將家中之事交代妥當,便要上路,隊伍還沒有出發,便見前方出現一位清麗絕美的小佳人手上提著好大一個包袱款款迎來.
居于馬上的長孫浩鄂然瞪大了眼,以為自個兒是昨晚沒睡好,出現幻覺了.
"玉佛,玉佛——".會動,會動的人哎,長孫浩眨了好幾下眼,眼前的人影都還在,他一激動便跌下了馬.
"二爺,二爺——".
"沒事,我沒事".揮開下人,長孫浩自個兒爬起不,能見著玉佛,就算讓他再多跌幾跤都沒有關系,"玉佛啊,你可回來了,爹以為你真的一狠心就丟下咱們不要了".
堂堂長孫家的當家,完全不顧形像,哇啦啦的拉著玉佛一陣的說個沒完.
"我回家拿東西".玉佛奇怪的看著長孫浩激動莫名的樣子,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激動.
東西?
可不是,她手上還提著一個大包呢,看起來重得起,這一路來豈不是把她嬌小的身子給壓壞了.
長孫浩一把搶過來.
"拿著拿著".遞給一旁的下人,"玉佛啊,你要回去拿東西怎麼不告訴爹一聲,爹可以派人替你回去拿,你自個兒提著這麼大一包,不得累壞了".
"是有點重".小腦袋輕輕的點了一下,"別人不可以".精舍的門,不是那麼好進的.
除了他們一家三口,尋常人要想進屋,可得做好被毒死的心理准備.
"只要你回來就沒事了,無病還擔心你不回來了".兒子的失望,他這個為人父的看在眼里,這下好了,可以想見,無病只要瞧著玉佛,一定會開心得不得了的,"來來來,咱們別站在門外說話,先回去".長孫浩一揮手,又扯著嗓子喊,"人都散了吧,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等等——".玉佛立著不動,黑白分明的眼兒凝著下人就要提走的大包包,"那是我的".纖手,指了指,看著長孫浩.
"好好好,那個誰,馬上把大包袱送到大少爺房里去,順便告訴大少爺,大少夫人回來了".
"是".
沉默的氣息,消得一干二淨.長孫府再度沉于喜悅之中.
玉佛——
好一尊玉雕的佛,晶瑩剔透,惹人憐愛,怪不得無病舍不得讓玉佛離開的,一得知玉佛走了可能不回來,才如此的失望.
人之常情啊.
.......................................
"大少爺,奴才送東西進來".
"進來吧".有氣無力的聲音,並無多少活力,徒然睜著的眼,卻望不見物,遠走的思緒,不得回.
下人進入,將手上的大包放在了桌上,便立在一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主子不發問,為人仆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少爺——二爺要奴才跟大少爺說一聲,這包東西是大少夫人帶回來的".
大少夫人是個引子,那思緒就是飄得再遠,也回來了.
長孫無病費力的起身,側首望著桌上那一大包的東西及一旁立著垂首的下人,"你——說什麼?"
是他聽錯了嗎?
"大——大少夫人回來了".
"她真的回來了?"語調一提高,便見一陣急喘,急接著一陣急咳,激烈的程度幾里外都可以聽得到了,這一下子,是真的把下人嚇得差點昏了過去.
糟了!
要是老爺知道,一定會打死他的.
下人軟了身,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誰人不知長孫家的大少爺是長孫家的寶啊,要是大少爺有那麼一丁點事,二爺絕對不會輕饒的.
一抹嬌小的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進入了房間,纖手輕握住長孫無病的肩,幾粒藥丸喂入長孫無病的口,一探手,端來桌上的整壺水,灌入他的口中.
片刻之後,長孫無病的呼吸穩了些,小手卻仍是輕撫著他的胸口,平靜美麗的小臉,淡雅的讓人著了迷.
真的是她——
她回來了.
"玉佛——".啟口的聲音,仍是小得讓人皺眉.
也的確有人大皺眉頭,緊跟了進來的長孫浩除了皺起的眉頭,還張大了嘴巴,讓他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的兒媳婦不僅長得美如天仙,還有一手好醫術,幾顆藥下去,無病就不咳了,不僅如此,她盡然還會武功——
適才如飛的身形,連他這個習武多年的前輩都被嚇了一大跳.
"你的情緒不能太激動,喜怒哀樂都會動及內腑".輕甜的聲音,明明很冷靜,聽在他人的耳里,卻是可愛極了.
"我知道——".他點頭,這麼多年來,他已少有激動的情緒,看多了,已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如此失態,也不過是因為她的去留,天知道,他們相識不過一日.她便有如一道甘泉,清甜無比,劃入他早已干澀無比的心田.
久悍逢雨,又怎麼能再平靜坦然.
"玉佛——",終于輪到長孫浩開口了,他一個勁兒的打量著玉佛,"你會武?還會醫?".
"我不會武".玉佛老實的搖頭,"爹總愛抱怨我不習他的武,只習他的醫術,害他快要後繼無人了".
"你爹?"聽來就不是一個平凡的人家,"玉佛,不知道你爹是何名諱啊".
"我爹叫柳東澤".
"柳東澤".一聲驚呼,不——,是兩道,連同床上的長孫無病,"佛公子柳東澤,你是佛公子和玉心女的女兒柳玉佛".
好異口同聲.
玉佛挑了挑眉兒,掃了他們父子一眼,"我早就說過了".
是啊——
她說過.
父子倆苦笑.
她說過她喚柳玉佛,可是,他們可不知道,這個柳玉佛,就是那個柳玉佛啊.
江湖上誰人不知佛公子與玉心女,當年,佛公子的佛掌印可是無敵于天下,就是如今的武林盟主站在佛公子的面前,還要屈于二座,不敢上前一步.
玉心女常玉心所種的各式花兒,均是江湖上人人相求不得的寶啊,家中若有一株常玉心所種的花兒,便是身份的象征,奈何,他們夫妻二人年紀輕輕時就隱退江湖了,不再與人打交道.
沒有想到,這突如其來的媳婦兒盡是柳東澤和常玉心的女兒.想也知道,柳東澤和常玉心怎麼可能會舍得讓他們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病秧子呢.
可是——
"玉佛,你爹娘知道你在這里嗎?"長孫浩問得小聲.
"知道".玉佛輕輕額首,"是我爹告訴我長孫家有個人病得很嚴重,誰也救不了".黑白分明的美眸,凝著長孫無病蒼白的臉.
"那——這次回家,你爹娘知道你已經嫁給了我嗎?".長孫無病握著她的纖手,輕問著.
"不知道",她搖頭,"爹娘不在精舍,他們出外云游,沒有那麼快回去的".
那——
怎麼辦?
先霸著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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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3:21:10
正文 第8章 親力親為
江湖上有傳聞,佛公主與玉心女生得一女柳玉佛,江湖號稱"毒醫佛小".顧名思議,這柳玉佛是即有絕佳醫術,又有駭人聽聞的毒技,即為佛公子之女故之稱佛小.
只不過,才年十五的小娃娃而已.
江湖之大,代有人才出,後浪退前浪,新輩江湖少俠倒也不在少數,長孫家尋遍天下名醫,也曾想過要尋上這位年僅十五的毒醫佛小.
只不過——
長孫家的人亦有顧慮,一來,這小娃娃年紀也太小了些,才不過十五,就算再有才質,再有能耐,也有限度,長孫無病的病情不知多少號稱名醫的瞧過,皆不見效.
二者,這人也不好找,江湖雖盛有名諱,不過真知佛公子與玉心女居處的人,還真是少之又少.
不曾想到,如今,這傳聞中的人還自己找上門來了.
讓長孫家上上下下豈有不高興之理.
而且,玉佛一用藥,就能止了長孫無病的咳,長孫浩只差沒有當場跪下感天謝地的.
上一次,長孫無病忘了探玉佛的未來是否與他緊緊相連,這一次,她的再次回歸,讓他滿心歡喜之余,不再忘了正事.
如若他們有未來,便是他可以活得更久些.
"你在做什麼?"抬眸,凝惑的望著他.為什麼他總愛握著她的手,她的手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沒什麼".長孫無病搖頭,原就不怎麼舒展的眉,更皺了,他盡什麼也看不出來,他與玉佛之間,一片空白,他的左眼瞧不見她的過去,他的右手也感受不到他們的未來.
或者——
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未來可言,是這樣嗎?
"多想無益".抽回小手,扯了扯他的已灰白的發,只會讓他加速白了毛,耗盡了生命之源罷了,"躺下來休息一下".
"不用——".他的身體的確相當的弱,嚴重的內傷,早就讓他無法負荷,每走一步,便牽動一身,疼痛難忍,每邁一步,便會氣喘籲籲,嚴重的時候,會覺得連呼吸都很困難.只不過,他不想因為這些原因就把自己僅有的日子都耗在了這張床上.
他仍是能走的,不過辛苦些.
"我想下床走走".
"讓你下床不是不可能,不過走走就算了,夏雪,拿著毛毯讓人在隔壁那個空院落里擺上椅子".
"是,大少夫人".
夏雪一離開,長孫無病便凝惑問極,隔壁的紫蘭院一直空著,事實上,與他的院落相連的左右院落都是空置的,無非是怕吵著了他.
"為什麼要到紫蘭院?".
"我要過去,如果你真的要下床的話就跟我一塊過去,要是不想,你就再回床上去".二選一,沒有多了.
"……好".心中,雖仍是有凝問,不過——他是真的不想再當個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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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蘭院里的花花草草被除得干乾淨淨,所有可以用的空地,都被利用上了,玉佛會選上這一塊不是沒有原因的.
其一,離得近,好打理.
其二,後山地雖寬,不過,她所種的藥草都是極其珍貴少見的,若一個疏忽被山里的鳥蟲占了空子,豈不白忙一場.
"玉佛,你在是想種花種草,交代下去便成,習總管會讓人種出你喜歡的花草".不需要自個兒辛辛苦苦的料理,她甚至不要別人去幫忙,從頭到尾都是自個兒一個人.長孫無病也才知道,她回去的那一趟,提回來的不是別提,是一些藥草的種子,然後,就種在這兒了.
知道事實後,長孫無病又換了個說法要勸她多休息,一雙白嫩嫩的小手,怎麼能與泥土打交道.
他會心疼.
"玉佛,這些藥草要怎麼種,你交代秋平和夏雪,不然讓習總管來種".
"別人種不了".小小的身子,連頭也不轉,專心的翻著土,一有空,她便上這兒來,長孫無病要是精神好些,她就讓他跟,要是他的精神實在是很差,他就是再怎麼說,她也不會讓他跟的.
她隨時冷著一張美麗絕俗的小臉,一開口,甜甜的聲,卻無法讓人以為她說的話,不具任何的份量.
素色衫裙,不怕髒,不怕亂,絲滑的烏發,服貼乖巧的貼在她的後背,不會時不時的跑到前面去做亂.
光是瞧著她,他的心,便能安定.
只是——看到她額前泌出的點點汗珠,和那一雙沾滿泥土,幾近看不出原來的粉嫩時,心,便會糾結,難受極了.
"為什麼?".他不解,世間之事,又有何事是無法替代的.
"這些種子上都有毒,而且,不同的藥草,必須有不同的種法,否則,會失了藥效".
"為什麼要種這麼多藥?".已經一大片了.
"你要用".
他,要用.原來,她是為他種的藥,心里難掩的盈滿了甜味,她說話從來不懂得拐變抹角,心里想著什麼,便說什麼,從來不怕得罪了誰,招惹了誰.
只不過,她的天真可愛,與甜美,就算嘴里說出再不中聽的話,聽進別人的耳里,也沒有那麼可惡可恨.
長孫家的人,都極喜歡這位新上任的大少夫人.
"大哥——"長孫無破,長孫無病的二弟,當日代替他與玉佛拜天地的那一位,匆匆進入,看到安坐的長孫無病和彎身在地里忙活的柳玉佛時,一張嘴張得老大,半天合不擾,老天——他是做夢也想不到,能在長孫家看到這樣的場面."我聽說大哥可以下床了,才來看看——".幾步靠近,站在兄長身側,奇怪的看著嫂子,"大哥,大嫂這是做什麼呢?".
"做藥草".長孫無病無意多言,抬眸,望了弟弟一眼,"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有有——".一說到正事,長孫無破收回驚奇表情,"半個月前,東北那邊的貨行出了問題,矛頭均指向長孫家發過去的材料".
"事實如何?".
"還在調查當中,貨的確由長孫家的商隊由蘇州運往東北的,也的確打著長孫家的標記,不過,貨卻不是當初從蘇州運出的那一批,運貨的商隊,卻說中途不曾有人調換過貨",事情棘手,否則,他不會拿小手來煩大哥,讓他焦心.
"讓商隊領隊來見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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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朋友們,千萬不要客氣,走過路過留下腳印和票票再走也不遲啊.
逍遙在這兒等著哦!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3:21:35
正文 第9章 乖乖聽話
長孫家也謂是人才濟濟,除了女眷之外,男丁隨便拉出一個人,在江湖上都是排得上名號的,若論文,雖不能說是學富五車,談論之出也能讓人聽之有物,不凡啊.只不過,在經商這一塊,倒是不如文武雙全,長孫家的家產商行,天下各地均有分號,長孫家在商場上的名號亦是響叮當的,不同于長孫家在江湖上的名號,雖有人才,卻安于平靜.
長孫家上下自問經商不曾黑心的以次充好,苛扣多余和欺騙客戶,向來都是童叟無欺.
長孫家的長足長進也是在近二十多年,只因長孫家出了一位長孫無病,任何問題到了他的手中,自能迎刃而解.
不過——
他的身體,讓長孫家的人過份的疼惜于保護,如若不是實在無法解決的難題,否則,他們不會驚動身體虛弱的長孫無病.
如同這一次,明明知道其中有異,卻完全找不出原因,抓不著證劇,讓人束手無策之事.
長孫無我去找商隊領隊之時,玉佛也起了身,翻了了地,播了好種,她似乎並不在意到底是什麼季節,只要種下就能收獲.
洗淨了手,讓秋平,夏雪兩個丫環將剩余的種子收妥,再扶著長孫無病回到他們自個兒的院落鎖秋閣.
"你累了",堅定的語氣,不是問,而是陳述,小手貼上蒼白的容顏,他眼底的青痕和眸中的疲意已然掩不住,"讓廚房把我交代的藥端上來".
"是,大少夫人".
秋平去了廚房,夏雪在外頭待命,玉佛一臉平靜的要扶著他上床.修長卻並沒有多大力道的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背.
"玉佛,我還不累".
"你累了".她重複,語氣依舊堅定,"喝完了藥,你就該好好睡".
"我會好好休息".他知道,她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好,不過,身為長孫家長子嫡孫只要他活著的一天,身上便有著無法解下的責任,逃不開,就要承受."等二弟把領隊的帶來,談過之後,我就聽你的話,好好睡下好嗎?".
"等你睡醒再談".她不妥協,也從來不跟人談條件.
"可是——二弟已經去喚人了".他一睡下,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醒得過來了,近日,喝過玉佛的藥,只要一睡下,便沒有痛苦沒有知覺一般,連往日會做的惡夢也全數消逝一干二淨,他能睡個好覺,只是睡得太深,太沉,除非他自己醒,否則,誰也喚他不起.
"我會告訴他們".
"玉佛——".他好聲好氣的輕語,"我沒有那麼嚴重——".
一枚不以為然的白眼,撇了過來.長孫無病呼吸一窒,話,再也無法理所當然的說出.如若今天玉佛是個平凡的小姑娘,他可以說,然而,玉佛不是,她是名醫者,他的身體,她比他更清楚.
"我——".
"不想早死就乖乖的照我的話去做".
"可是——".
"我只說一次,不要讓我總是在重複".小臉兒一沉,依舊美麗,卻在在的告訴對方,她已經不開心了.
輕輕呼出一口氣,長孫無病很沒有骨氣的依了她的意.他的玉佛個兒小小的,脾氣卻不小,看起來文靜的很,卻沒有什麼耐性.
往往她說過的話,超過二次沒有效果,接下來,便被她丟棄在一旁,死也不去理會.
"好好好,我先休息,我先休息,等二弟來的時候,你讓他們過些時候再來找我".
"嗯".
.........................................
長孫無我帶著商隊領隊佟大來的時候,他們的房門是關著的,玉佛手里拿著一本毒經正在研究著,一張粉嫩嫩的小臉兒只差沒有鑽進書里去,連他們來了都不知道.
"大嫂——".
"……".
"大嫂——".不見回應,長孫無我叫得更大聲了些,"大哥人呢?"
黑白分明的眼兒抬起,眼中有著片刻的茫然,好一會才想起,他們是來做什麼的.回頭,望了緊閉的房門一眼,"他已經睡了".回過頭,繼續看她的書,不再理會一旁直怔怔站著的兩個人.
長孫無我尷尬的直立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這位年紀比他小好多的嫂子,還真的一點兒也不好相處.
"呃,大嫂,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才能醒?".
"我又不他,我怎麼知道",甜甜的聲音,說也來的卻是足以讓人吐血的話.
長孫無我又怔了好半晌,一旁的佟大也張大著一張嘴,久久都合不上.這位美麗絕俗的女娃娃就是大少爺新娶進門的妻子,也實在是太小了點.
"那——".
"大嫂——".長孫無我下意識的壓低音量,"大哥要是醒過來,煩請大嫂讓秋平或是夏雪過去知會一聲,我再帶著佟領隊過來一趟".
黑白分明的大眼,再度抬起,這一次,玉佛放下了手中的書.
"你知道你大哥不能勞心勞力的嗎?".
呃?
"知道",全家上下,誰都知道,甚至于整個江湖都知道長孫家的大少爺是何等的嬌貴,不容有一絲的辛勞,否則,天知道何時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
"如果想要他早點死,不妨多拿點事情來煩他".
嚇——
長孫無我登時白了一張俊顏.
"可是——大哥一直都是這麼做的".他氣弱的道.
"所以他才一直這樣要死不活的".
好吧,他不得不承認,小小嬌柔的大嫂,說出口的話比世上最鋒厲的劍還要刺得人體無完膚.
"大哥是長孫家的下一任家主".
"死人是當不了家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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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3:22:03
正文 第10章 可愛嬌顏
她總是可以用她柔嫩的嗓音說出這世上最尖酸刻薄的話來,只是,從來不曾有人真的怪她說的話無法入耳.
她心直口快,從來不懂拐彎抹角,掖一半,藏一半的.
長孫無我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也不敢怪這新上位的大嫂半句,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大哥的身子骨,天知道明天還能不能見到太陽.而他們,一直以來都太過依賴大哥,所以,只要一遇到難事,便理所當然的去找大哥.
大哥的身子差到今天這樣,也是他們的錯.
"你大嫂真的這麼說?"長孫浩皺著眉頭,停不下來的在原地踱著步,來來回回,完全沒有自覺快要磨破了一塊.
"是的".他半個字也不敢改,全都是造著原話搬的.
"真是汗顏啊,大嫂都比我們知道疼大哥".老三長孫徹不以為然的聳肩,"咱們家大男人這麼多,還真的不如一個女人來得細心".看起來還是一個比妹妹還小的小娃娃.四妹長孫儀今年二十,已經嫁人,五妹長孫璃雖未出嫁,不過已是二九年華.
他們的大嫂,盡只有十五歲.
"不要說風涼話".長孫無我白了弟弟一眼,"別把自己撇開,你也是其中的一份中".
"我又沒說我不是".
"好了好了,別吵吵鬧鬧的,無我,這事就不要再拿去煩你大哥,你大哥的身子骨才剛好一些"前幾天還連床都起不了,這兩天玉佛在,才能下床走上幾步."這件事,咱們商量著處理,實在處理不了再說".
"我知道".長孫無我會義.
只要細心些,循著蛛絲螞跡找過去,總是能找到線索的,偌大的長孫家,還真的讓人如此愚弄,往後還如何在江湖上,在商場上立足.
"爹,表妹一再的讓我問問,看看能不能讓大哥幫她看看她肚子里懷的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長孫徹囁嚅了半天,還是決定問問,不然,表妹纏著他一個頭兩個大.
表妹秋若水是姑姑長孫若顏的女兒,已經嫁人,接著兩胎生的是女兒,這是三胎,一向重男輕女的秋家對表妹連生兩個女兒頗有意見,要是這一胎再是個女兒,表妹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雖說後頭還有長孫家頂著,不過,長孫家也不能時時刻刻的跟在表妹身後啊.
這件事,長孫浩也早就知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是古來自傳,生得男丁才能傳家,這就是思想上的閉塞.
不過——
也不能怪秋家,他們心心念念的想要一個兒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件事,也不急在這一時,若水才三個月,等無病的身體好些,再問他,省得他煩心".
"知道了".長孫徹愉快的領命,接下來表妹要是再來問他,他可就拿爹的話去回了.
.........................................
日落西山,不久,月娘上了柳梢頭,明亮膠潔的銀色,灑滿了大地.長孫家燈火通明,睡足了的長孫無病,才醒了過來.
床邊的小人兒,依著燭火,正專心的瞅著書上一個又一個字,專心到,完全不曾注意到床上的男人已經醒來.
睜開了眼,凝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
嬌小柔弱的身軀里,卻藏著一個堅定的靈魂.美麗粉雕的外表,卻有一顆淡定如山人的性情,她的身軀籠罩在光輝之中,耀眼極了.
長孫無病半睜著眸子,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甯靜.
他的心,很平靜.
光是看著她的背影,就覺得,很安心.
看過一頁,她並不急翻,而是單手托著腮,小聲的喃喃自語著,他聽不清楚,只是覺得她的模樣兒,可愛的一蹋糊塗.
她太小了,才十五歲.
每一次想到她的年齡,他便會有著滿心的自責,他長孫無病是修了何等的德,還能有如今的福報.
他的生活,干枯的幾近出現裂痕,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認為活著和死去,並沒有任何的區別,或許,死,對他而言,反倒是一種解脫,如若不是為了家人,如若不是擔心他們傷心過度,如今的他,怕是早就上了奈何橋,飲了孟婆湯——可是現下不同,他很慶幸,自己撐了下來.
"玉佛——",他啟口,輕喚,聲音沙啞的一如被巨石輾過一般.
"……".
桌前的小人兒,還在聚精會精的,忘我的喃喃著.
"玉佛——",他加大了音量,聽起來,卻沒有多少的差別,迫不得已,他撐起了身,緩緩下了地,來到她的背後,修長卻顯得過于瘦弱的手掌,輕輕蓋上她的肩上,"玉佛——".他再喚了一聲.
這一聲,驚醒了她.
側身,抬眸,黑白分明的眸中,盈滿了茫然,直到瞧清他的臉時,才恍然大悟.
老天——
他盡有股大笑的沖動,如若不是這副破身子不允許他做這樣的情緒反應,他一定會大笑出聲.
只因她的模樣,實在太過可愛.
她,已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了吧.
"你醒了".小心的放下毒經,是的,毒經——至少,長孫無病可以萬分確定,那兩個字的確是他所認識的,眸光一閃,頗是訝異,"你喜愛看這種書?".
"嗯".她額著,持著他坐下,"這是我爹走南逛北游完的時候給我帶回來的禮物".知女莫若父,柳東澤別的不帶,就帶這此東西,也的確投了玉佛的好.
"我以為,你更有興趣研究醫經".
"要學習下毒就得先學解毒,在看毒經之前,能看的醫經,我已經看完了".從小到大,她的記性和領悟力就極佳,柳東澤只得一邊稱贊女兒一邊頓足,這樣的女兒,讓他少了多少的優越感.
"你的年紀這麼小,便有這樣的成就,可見岳父岳母有多用心栽培".他輕歎.
她沒有接口或是反駁,倒了一杯溫水,遞了上去.他喝水,她把脈,而後,放下手,表情凝了凝.
"怎麼了?"
"沒事".粉唇兒輕啟,搖了搖頭.
她不願說,長孫無病也不舍得勉強,放下杯子,見窗外天色已完,才想起白日里應了二弟的事兒,"二弟來過了?".
"嗯".
"秋平——".他剛要開口叫人,玉佛攔著,"我讓他自己處理,秋平——",換成她叫人.
"大少爺,大少夫人".秋平立在門口,等著吩咐.
"去廚房,把大少爺的膳食端過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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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3:22:22
正文 第11章 過人能耐
從她來到長孫家的那一日開始,她便說過,他的膳食由她來負責,也真的是由她來,當然——並不是她親自下廚為他打理三餐,而是交代用什麼材料,如何煮食,端上來之後,要由她先嘗過味之後,如若沒有問題,味兒對,藥味也對,才能進得了長孫無病的口.
她很認真的在為他調養身體.
只是——
除了可以下床之外,他著實沒有多大的感觸,身體似乎與以前差不了多少.
她是醫者,在盡心盡力的為他治病,卻全然沒有一個為人妻的自覺.唉——他也認了,玉佛還小,而且,以他的情況,目前的一切,亦是情理之中.
"玉佛,讓秋平和夏雪去把無我叫來好嗎?"
"為什麼?"白淨的小臉,輕揚著,凝著他,黑白分明的眸中,是濃濃的不解,"你不過是長孫家的一份子,就算有事,他們也可以處理,不是非你不可".
"不一樣的".他輕歎.
如若長孫無病是誰都可以替代的,那麼,今天的他,或許會活得更開心一些.
至少,不會身虛至此,是他的特珠,讓他飽嘗了濃烈的苦楚.
"哪兒不一樣?"同樣是人,且是同父同母,身上流著是相同的血.她並不認為長孫無我會比長孫無病蠢到哪兒去.
"玉佛,這事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等處理完無我的事,我再跟你慢慢解釋好嗎".他,輕言輕語.
玉佛深望了他一眼,白淨的小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而後,她喚進秋平,讓秋平去把長孫無我請過來,當然,其余的,她什麼都沒有說.
她的性子,向來淡漠,除了爹娘之外,更是甚少與外人相處,如若不是長孫無病身上的傷能讓她得以施展醫術,她不會留下,更不會勉強他.
她不愛勉強別人.
既然他堅持,她亦妥協,畢竟,身子差的人不是她.
她的冷漠,對他全然不理會,讓長孫無病揪了心,一再的苦笑.他也想尊著她的話,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想,只是讓她照顧著,讓她陪著,讓她來打理一切.
如果真的能放下一切,那就好了.
只可惜,他姓長孫,是長孫家的長子嫡孫,這一點,是永生永世也磨滅不了的事實.
接到秋平的消息,長孫無我和長孫浩鄂然不已,不過,還是領著佟大再一次到了鎖秋閣.
入了院,便見玉佛一人獨坐在院中的石桌上,桌上擺著一堆青青綠綠的花草,天知道那些都是什麼才西.
她很細心的在分類,偌大的桌,已經沒有任何的空地,連幾個圓凳上也擺滿了歸類好的花草,這些東西也不知道她是上哪兒找來的,這些天,除了鎖秋閣和紫蘭院,真的沒有看到她有去什麼地方.
"大嫂——".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對于這個年紀小小的大嫂,長孫無我可不敢小闕.
玉佛抬眸,瞧了他們一眼,什麼也沒有,再度挑弄她的藥材去.
長孫無我無奈聳肩,看來,大哥被她撇下了,他朝佟大使了一記眼色,兩人一同入了屋,果不其然,長孫家的長子嫡孫長孫無病正坐在屋內的桌前,面前擺著一壺杯水和一個杯子,杯中已有物,不過,長孫無病並沒有喝下多少.
"大哥,身體好些了嗎?",對于這個從小便體弱的大哥,長孫無我有著滿腔的敬佩與愛護之心.
"來了",長孫無病回神,微一扯唇,"還好".
這些安撫的話,他說的多,他們也聽得多了.
"大嫂她——".眼,朝著屋外撇了撇,大嫂進長孫家的門雖然不久,不過,自從進門之後,大哥沒有睡下,大嫂都會呆在大哥身邊,不會特意跑得那麼遠去."似乎不怎麼開心".
"她在氣我,氣我不聽她的話".長孫無病無奈之極,"佟領隊,你過來一下".
佟大上前,長孫無病凝聚心神,半眯的眼,緊鎖著佟大身上細看.
好半晌之後,長孫無病才略帶疲意的眨了眨眼,"佟領隊可以先去忙了".
咦?
這樣就成了?不過是看了他幾眼而已,佟大有滿肚子的凝問,不過,聰明人都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問出來.
佟大一退下,長孫無我便上前扶住兄長,"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他搖頭,不過是凝聚心神,耗費他太多的心力,如果不是身體虛弱,光是這一點小事,本無大礙,只可惜——他的破身體,讓他做這等事時,總是像是勞心勞力了十天半個月不曾合過眼,"商隊在西山時曾入住在一家與佟大相識熟人的客店之中,就是那客店里的人換了長孫家的貨,以次充好,你讓人好好查查,雖然這件事與佟大沒有直接關系,不過,還要是知會他,以後,盡量小心".
"我知道了".怪不得——佟大為長孫家做事不是已經五年,這五年來,專門負責的是東北這一條線,每一次上路,路上能在相識之人所開店中居住原以為是相當安全的,沒想到,反倒不安全.
濃眉一鎖,握了握拳,這是防不勝防.
"這件事我會處理妥當的,大哥放心".
長孫無病淡看了弟弟一眼,"過兩天,你再讓若水來找我".
咦?
這件事不過是徹提過,他和爹可不曾答應過,若水表妹肚子里懷的是男娃還是女娃性別已定,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何區別,反正都是要生下來的.
如若早一步知道肚子里懷的是女兒,反倒壞了心情,影響了身子,到時候,母體與腹中的孩子反倒不樂觀.
"大哥,這件事不用你來操心,我和爹會跟秋家說明白,無論生子生女都是他們的命".
"不——".長孫無病搖頭,命子有無子女,是子或是女都是注定好了的事,他也希望秋家可以看開,不過——表妹是他的親人,"讓若水來一趟,,我有話要跟她說".
"大哥,你已經很辛苦——".長孫無我不忍,"大嫂氣我們也是應該的,我們實在是沒用,一點小事也要拿來煩大哥,才讓大哥的身體一日虛過一日".
玉佛啊——
一說到她,長孫無病的眸中,便盈滿了暖意.長孫無我看在眼里,感懷于心,如果不是大嫂,大哥的日子,該是如以前一般的無欲無求吧.
幸好——
不管大嫂的醫術能不能治好大哥的病,至少,有大嫂在,大哥對生活有了期盼,不會再無奢無求的,讓人看在眼里,焦急于心.
"你大嫂性子直——".
"大哥,你就放心吧,大嫂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我們聽在耳里,放在心上呢".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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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4:14:04
正文 第12章 達成協議
"玉佛——".
"……".
"玉佛——".
"……".
任由里面的人再怎麼叫,坐在院里的小人兒硬是充耳未聞,出了屋了的長孫無我,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都可以聽得聽聽楚楚,沒有道理大嫂就聽不到啊.
"大嫂,大哥在叫你".長孫無我好心的提醒一下,大哥用的力氣已經不少,再費勁下去,說不定下一刻就要休克了.
小小的人兒,未吱半聲,輕巧的側過頭,不冷不熱的睨了他一眼,就是這一眼,讓長孫無我乖乖的閉了嘴,一轉身,便匆匆的離開了鎖秋閣.
真是邪門,他一個大男人的盡然怕了一個女人,一記眼神就足以讓他退卻.
唉——
汗顏啊.
"玉佛——咳——".屋里的人叫不到人,聲音開聲變得急促,且一個勁的咳了起來,咳的聲音比叫得更大叫,讓人心驚于他是不是打算先把自己的五髒六髒咳出來算了.虛弱的模樣,又如何能應付這連串的急咳.
玉佛柳眉微微一皺,小手一撐,起了身,飛身入了屋,纖細白嫩的手指,點住長孫無病身上的幾大穴道,再從袖袋中掏出幾枚藥丸,直接喂進了他的口中,端過水,直到他服下之後,輕喘著氣,她才面無表情的坐在他的對面.
"玉佛,我——".
黑白分明的眼中,並沒有直視著他的眼,而是對著他的臉,認真的盯著,似乎在想些什麼.長孫無孫按住胸口,劇烈的咳原本是想引她進來裝裝樣子的,誰能料到,一咳起來盡停不下來,他以為,自己真的會因為咳得過于厲害,而提早走完這段人生路.
"玉佛——".聲音虛軟,提不起勁.只有黑眸之中,仍是滿滿的訝異,每一次以為她的能耐已經發揮到了極致,她又會讓人出乎意料.
她說她不會武,事實上,她會輕功.
她說,輕功不是武功,動武會讓人受傷,練武會與人沖突發生對決,輕功不會,輕功是給自己用的.
她有她的理解,與世人不同又如何.好吧,他們接受她的說法,她不會武功,她會醫,會毒,僅此而已.
現在,她又會點穴,長孫無病不得不承認,就算下一刻,有個人跳出來告訴他,他的小妻子是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他想,他也不會太意外的.
"你的情況比原來更嚴重了",眸中的茫霧散去.
長孫無病扯了扯無血色的薄唇,"對不起——",他輕喃,忍不住伸手輕撫著她光滑白嫩的小臉,暖暖的,讓他舍不得松開手.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她瞪著他,有些莫名其妙,"你的體力越來越差,膳補和藥補還不足以讓你有足夠的體力應付日常生活,如果你再像今天一樣的話,只會縮短你的性命",長孫無我來之前,他雖體弱,倒不至于弱得像是再喘一口氣就是最後的一口.這會兒,他不僅面無血色,唇無血色,就連他的眼,也失了色.小手,輕托起他的銀灰的發,顏色,似乎更明顯了."你的頭發又白了些".
"如果你能在少像今天這樣,在身體好些之前,不要浪費自己的體力,或許可以多活些時候".她提醒.
是好心的建議.
他明白——只是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對他的影響有這麼大,他只是覺得每一次看完之後,有些不舒服而已.
不曾想到——
從來沒有人提醒過他不是嗎?
"玉佛——".他輕握住她的小手,"如果有一天,我死去,你要怎麼辦?"
"回家".
"你不會舍不得我嗎?"他輕喃.
眼中又有著莫名的不解,"我為什麼要舍不得你"明亮的眸子,凝著他微斂的黑眸,"人總是要死的,不過是早晚的事兒,我會記得你,因為如果你死掉了,就是我一個救不了的人".
他之于她,僅只有這樣的牽連?
長孫無病輕笑,並沒有被她如此輕視而死掉所剩不多的小命,這是她的可愛之處,心里有話,便直接說出來,不需要別人去猜去想.
她還小,還不懂人情事故,更不懂男女之情.
只要有一個理由,足以讓她留在他的身邊也就足夠了.
"我答應你,兩天後,若水表妹來過之後,我便不再辛勞,乖乖的聽你的話,照你的咐咐做好不好?".
"真的?"
"真的".他點頭.
"不管我用什麼方法?".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那好".玉佛終于滿意的點點頭.
長孫無病卻突地麻了頭皮,為何看到她滿意的表情,他盡有一股身陷陷井的感覺.
....................................
秋若水所嫁是秋月山莊的少莊主秋平揚,雖同姓秋,卻無半點親戚關系.秋若水普甫嫁入秋月山莊時,因是長孫家的表小姐而得到極重的禮遇.
這種禮遇在她產下一個女兒時,秋月山莊仍是滿心喜悅的.而後,產下二胎,仍是女兒,秋月山莊開始盼起孫兒來,這一胎三胎,秋月山莊上上下下都盯著她的肚子呢.如果,這一胎,她產下的是兒子,那麼,秋月山莊仍是待她如初.
如若不幸產下的是個女兒,秋老夫人就要考慮為兒子納妾,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小輩的只能乖乖的聽話.
如若秋若水一連產下三個女兒,就是連長孫家也不好明正言順的站出來挺她了,秋平揚是秋月山莊的唯一繼承人,他們需要繼承者.
就長孫家與秋家而言,他們斷然不會讓秋若水在秋月山莊受到任何的委屈,只是,秋平揚與秋若水夫妻感情融洽,秋平揚又是孝子,到時候,為難的不是幾大家,而是他們小夫妻倆.
長孫無病就是知道他們夫妻倆的為難,才想替他們瞧一瞧,無論是兒是女,也好早早有所打算.
不至因產下女兒的那一刻,亂成一團,到時候傷了身即傷了心的表妹,怕是承受不住.
"夫君,我——".秋若水在鎖秋閣外頓足,望著陌生的院落,這兒,她不曾來過一次,大表哥身體弱,沒事是不准任何人來打擾的,就連大表哥成親的那一日,她也沒有與眾人一同來湊熱鬧,"大表哥的身體——".
"沒事的".秋平揚柔聲安撫,"無我說過,是大表哥自己提及的,他並不為難".秋平揚與長孫無我是極好的好友.
"可是——".
"好了,別可是,相信表哥一定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麼的,也想好了要告訴我們什麼事,既然大表哥有此意,我們就不要在這兒磨了時間,早些進去,也好讓大表哥早些休息".
夫妻倆又磨了好些功夫,才進了鎖秋閣,長孫無病和玉佛已經在院里等了好一會.
"大表哥,我——".秋若水未語先臉紅.
秋平揚握緊妻子的手,表情堅毅,"大表哥,辛苦你了".
長孫無病輕點了點頭,"若水,你過來".
"是".秋若水乖乖的上前.
長孫無病伸出右手,握住秋若水的右水,而後,靜靜的——整個院落里只有玉佛磨藥的聲音,不知何故,自從長孫無病允諾往後她要怎麼做,他都會隨她的意開時,她便外出抓了好些藥,也采了好些藥,而後,該磨成粉的,她就在這兒慢慢磨.
連兩個丫環也被安排曬藥草,現在鎖秋閣里,能曬藥草的地方全都鋪滿了.
他不問,她也不說.
好半晌之後,直到長孫無病的臉色更加蒼白,額上開始泌出點點薄汗,還不松手.玉佛凝著他與她,微微挑了挑眉,便抽出袖中的絲巾拭去他額上的汗.
她不知道他有什麼樣的能耐.
不過——
這樣的能耐,似乎是禍非福.
如若沒有這樣異能,他會活得健康開心一些.
秋若水夫婦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長孫無病睜眼說出結果.片刻後,他終于睜開了眼,如若他現在健壯些,只要握上一會便好,哪需要這麼長的時間,還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仿若翻了好幾座大山.
他松開秋若水的手,兩人交握的手掌也沾上了汗水.
"這一胎,是女兒".他道,言語過虛,聲音過弱,低沉的讓人聽不真切.
"他說,這一胎是女兒".玉佛離他近,聽得最真切,轉頭,也轉告.
女兒——
仍是女兒嗎?
秋若水白了顏,秋平揚也皺了眉,他們原本以為,如若這一胎是個兒子的話,那麼,以往的擔心,統統可以放下了.
"不過,不用擔心——".喘了再喘,"下一胎,會是個兒子".眯起了黑眸,眸中,滿是疲意.
他,能看到未來.
長孫家的人知,曾經極具野心的人知,不過,現在江湖上倒是甚少有人知,只因長孫無病極少露面,江湖上只知道長孫家有個快要病死的大少爺,卻不知道,這快要病死之人,有著過人的能耐.
秋月山莊莊主與莊主夫人,怕是也不知道長孫無病有此能耐.
"真的嗎?"夫妻倆互視一眼,喜悅之情,已溢于言表.
"是真的".長孫無病費力的抬眸,看著秋平顏,不知何故,他盡覺得眼皮沉重,視線模糊,"平揚,這一次,你必須讓你的家人知道你對若水的感情.孝之必須守之,卻不能愚孝,莊主和夫人念孫心切可以理解——",停下來,喘了好幾口,若不是玉佛扶著他的背心,他怕是直接倒地,她說的沒錯,再多來幾次,他會早早離世,完全沒有任何的玄念.回眸,報以感激的一笑,才繼續道,"不是非生其他子不可,女兒和兒子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如若不善待若水,再行納妾,也無法保證你所納的妾室一定會產下兒子,更或許,你會因為此舉而終生無子".
"我——知道了",秋平揚苦澀的道,他是太在意父母,才忽視了妻子的感受,自從產下二胎,她便不曾笑過了."謝謝表哥提點,平揚知道該怎麼做了".
"謝謝大表哥",秋若水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一再的道過謝之後,秋平揚才帶著愛妻離開.
他們前腳出了鎖秋閣,長孫無病便暈了過去,失去意識之前,他握住玉佛的手,無聲的說了一句報歉.
"大少爺,大少爺——".秋平和夏雪不知所措的看著已經失去意識靠在大夫人身上的大少爺.
"別怔著,快扶他進屋".
"是".秋平和夏雪加上玉佛,三人合力才將看起來瘦弱卻還是有些份量的長孫無病連抬帶扶的扛進了屋子里,安置在床上.
"你們去燒一大桶開水,越滾越好,要多,泡澡用的",玉佛交代.
秋平和夏雪互視了一眼,這個時候——還洗泡澡?
"是——是——",雖有凝問,卻不敢問出口來,轉身,匆匆離開,到廚房去燒水.
片刻之後,一桶一桶的水送進了房,還扛進了一個大大的浴桶,一桶桶的熱水倒進了大的浴桶里,玉佛再灑了些磨好的藥粉和曬得半干的草藥進去,便當著秋平和夏雪的面,將長孫無病身上的衣物褪得干乾淨淨,一丁點也不剩.
"你們還站著做什麼?快過來,把他抬到桶里去".
呃?
閉著眼,紅著臉的兩個小丫環無措極了.
大少爺這會可是沒有穿衣服呢.
"夫人,要不要讓習總管找人來幫忙?"
"等人找來,藥效就打了折扣,快過來——".明眸一凝,兩個小丫環顫了顫,乖乖的上前,側著頭,將光溜溜的長孫大少爺抬進浴桶里洗藥浴.
.......................................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4:14:27
正文 第13章 男女有別
不知過了多久,長孫無病被冷醒了,涼嗖嗖的風,似乎從四面八方而來,無孔不入,讓人連心肺也一塊凍僵了.
渾身輕顫著,咬緊的牙關已經開始上下打顫.雙手抱著圈抱著自己,卻仍是無一絲一毫的暖意.
心,好冷.
難道,他已經死了?
死——
多可怕的字眼,以前,他不怕死.因為死離他太近,近得他有可能隨時隨時的跨過去.現在不同,現在,他的生命里有了不一樣的曙光,有了一絲暖意,讓他舍不得丟開,舍不得——
"咳——".猛烈的痛意,讓他猝然睜開了眼,而後,呆呆的望著自己——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坐在這已然冰涼的桶子里,現在,可不是入夏之季,想要清涼的把自己泡在冰水之中好解暑,眼下已經是深秋,快要入疼,這樣,是會凍死人的."玉佛——".更讓長孫無病鄂然的是,他的新婚小妻子就坐在離他不遠的桌前,一雙美麗的明眸盯著書上看得仔細,完全不理會他在這兒挨著凍.
"玉佛——".他的聲音,更大了些.有了前車之鑒,知道她容易看得入了迷.
小小人兒果真是回過了神,見他醒來,才放下手中的書,款款上前,居高臨下——呃,難得的,長孫無病一向蒼白的臉,盡染上了一抹紅意.
困窘的想要把自己埋入這冰冷的水中.
"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冷".
柳眉微微一蹙,"只是冷嗎?"清脆甜美的聲音,揚著凝惑.
難道冷還不夠嗎?
長孫無病錯鄂的盯著那張凝惑的小臉,難不成,他該覺得熱?
"非常冷".
"胸口痛不痛?"
胸口?
不痛,或許是冷得失去了感覺,早已麻木,所以,他已經感受不到了,他只知道,現在的他,就是一個冰人.
"我能知道為什麼要把我丟在浴桶里嗎?玉佛,是我身上的味兒難聞?"鼻子好像沒有塞,吸了兩口氣,的確是濃烈的藥味,"難不成,這些藥味是從我身上泡出來的".黑眸,因為不敢置信而登得老大.
他身上真的有這麼可怕的味道.
"不是,這些藥是我放下去的,本來只要泡三個時辰就好".
本來?
"現在已經過了幾個時辰?"長孫無病小聲的問首.
"已經過了十二個時辰".
所以,不冷,才奇怪了.
"你要起來了?"
他點頭.
只見玉佛轉身,朝著門外喚了兩聲,秋平和夏雪便入了內,仍是一臉的無措,前後過去一天,大少爺不吃不喝,連平日里不能斷的藥也沒有及時的吃,這會兒,大少爺是真的要"出浴"了,不知道她們可不可以請男仆過來幫忙.
"秋平,夏雪,你們過來幫忙,把他扶到床上去".玉佛圈起袖子,便要動手.
長孫無病一口氣差點接不上.
"等等——".修長顯瘦的手,及時握住玉佛的小手,"玉佛——".聲如哀道,"你們扶不動我的".他一個大男人,全身無遮物,讓三個女兒家扶他起身,成何提統.
扶不動他?
黑白分明的眸子瞪了他一眼,而後,搖頭,"扶得動的,之前就是我們把你扶進桶里的".
她們?
三個女人.
"就是這副模樣?"他無奈的垂了眸子,不用回答,他已經知道答案是什麼了.很顯然,他的小妻子,並不在意男女之別,或許,學醫之人早對人體模得一清二楚.相較之下,兩個丫頭的臉色,倒是難看的很."秋平,夏雪,去找兩個男仆過來".
"是".如蒙特赦,秋平和夏雪匆匆離開.
"她們這是怎麼了?有人追她們嗎?"
她的不解,讓長孫無病無奈之極,他的小妻子在這一方面真是天真可愛的一蹋糊塗.她是他的妻,看了也便看了,秋平和夏雪不同,哪怕她們是他房里的丫環,也不能無視到這種地步,從明日開始,他會再讓習總管分派兩個男護衛過來.
有時候,還真的需要他們.
"玉佛,幫我拿件衣衫過來好嗎?"他柔聲要求,即使是男人與男人,他也沒有在男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嗜好.
好不容易,長孫無病穿上衣衫,躺上了床,手腳和身體也暖和了些,可以動彈,遣下一干人等,唯有夫妻二人留在房里.
他握著她的小手輕輕呵著,她看起來不怕冷,但是,她的身體總是冷冰冰的.
連手也一樣.
"對不起——",他輕聲道歉,他總是不知死活,以前不知死活也就罷了,現在有了她,她的歸勸,他聽而未聞,結果,當著她的面昏了過去,她一定很擔心.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
"不——".他搖頭,"以後,我的身體就是你的".他知道該乖乖聽話.
"那也還是你的".她瞅著他,不明他的話中之意,從小到大,不曾有人教過她這一方面的事兒,她的滿心滿眼,都栽進了醫書,毒經和花花草草之中,就連輕功也是她爹死逼活賴的逼著她說的.
至于點穴,就不用人教了,身為醫者,對人身上的穴道,知之甚詳,多看幾眼,也就會了.
她從來就不笨.
"你不知道嗎?夫妻是同體的".他凝著她,柔聲道.
果不其然——
美麗的小臉兒微微一皺,如若之前玉佛對夫妻這個名份還不以為然,那麼現在,她就有深切的體會了.
"我的身體不是你的".她很認真的聲明.
"是".他眸中的笑意更濃了,多可愛的小人兒,他如何能不愛,如何能舍得開,"你爹一定跟你說過,你娘是他一個人的對嗎?"江湖上,佛公子與玉心女的感情,可謂是一大傳奇,佛公子誰也不愛,獨獨鍾情玉心女,有了妻子之後,一心一意,不曾斜眼看過其他女人一眼,當然,他的女兒除外.
有——
爹有說過,娘一旦多疼她些,爹就會跑來湊熱鬧,不然就是找事兒讓她慢慢做去,然後,他光明正大的霸著娘.
"所以,夫妻是同體的"手,輕先上她的小臉,滿意于,她的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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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4:14:56
正文 第14章 口無遮攔
夫妻是同體的?
她只聽說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而已,夫妻夫妻,夫是夫,妻是妻,怎麼會是同體的呢.可是,他說得那麼開心,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夫妻同體不好.
爹是將娘視為他身體的一部份了,爹曾說過,娘是他的心頭肉,一大塊,她也是爹的心頭肉,一小塊.
沒了心頭肉是會死人的.所以,爹不能沒有娘,也沒有能有她.
"玉佛就是玉佛",小臉還是皺皺的.
"好好好,那玉佛還是玉佛,我是你的就可以了好嗎?"他不忍見她獨自傷著腦筋.
果然,小臉不再皺成一團,展顏額了額首,"我會努力把你的病治好的,雖然不能完全好,至少,以後你的生活不會這麼辛苦",有些東西,還處于模糊階段,她要好好的查醫典,好好的研究藥材,或許能找到合他用的.
"不要緊".他搖頭,柔聲道,"慢慢來,二十幾年來都是這樣,也不急在一時,千萬不要可苛求,累著自己".
"我說過,只要照著我的話去做,你會活得好好的".
"是".他相信,"玉佛在江湖上的毒醫佛小之名可是響亮的很".
"毒醫佛小嗎?我不知道,也不愛聽".事實上,她覺得這個外號叫起來真的很難聽,她就叫柳玉佛,為什麼還要幫她取一些亂七八糟的外號,她又沒有同意.
"玉佛為什麼不喜歡".他愛拔弄她的發,柔滑的讓人愛不釋手.
"玉佛不好嗎?他們可以叫我柳玉佛,我又不是沒有名字".
"呵呵——".他輕笑,她的模樣就是一個愛計較的小娃兒,"好,那以後就提醒那些人,不准他們叫你[毒醫佛小]只准叫柳玉佛或是柳姑娘,不——以後該喚你長孫夫人".她已是他的妻,雖然,只是名義上的.
仍是他的——
玉佛沒有接口,反手搭上了他的脈,而後,再探他的眼,與他的心口,片刻之後,再按下他扁扁的胃.
長孫無病苦笑,"我餓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餓呢".她睨了他一眼,"你的肚子都沒有開始叫".
"它叫了,只是不敢叫得太大聲".他不得不替自個兒的肚子爭取小小的福利,適才是不覺的餓,他是被冷醒的,除了冷之外,沒有二個感覺,哪里還知道餓不餓.回過神之後,便要面對光溜溜的自己,事實上,餓,實在是太過小的小事一樁了.
他的胃,倒是沒有多大的毛病,不至于吃下去的東西,還得吐出來.
不過,也不能多吃——
"你呆著,我去廚房".
伸手,將她拉回,不讓她走開,"讓秋平和夏雪去".
她回眸,瞪著他.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醒來,什麼都沒有交代,現在廚房里沒有東西可以讓她們端過來".
"那就隨便讓她們弄點東西過來填肚子就好,少一頓不吃藥,不要緊的對不對?".
"我只是去一會".
"我不想你太辛苦".他硬是不肯放手,他是心疼她,長孫家的人太多了,如若主子有事還得事事親力親為,豈不是搶了他們的飯碗.長孫家,可不養無用之人.雖說,他自己就是一個頂無用的人.
"我又沒有做什麼事".她瞪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愛粘著她,"你就好好躺一下,我讓秋平和夏雪端些薄粥過來讓你墊墊肚子,等到了晚膳,再讓你吃多些,對了——稍早,你爹娘來看過你了,我沒有讓他們進來".
你爹娘?
長孫無病微微蹙眉,"玉佛——".他正視著她的小臉,凝著她的眸子,"他們不僅僅是我的爹娘,也是你的爹娘,你也可以叫公公婆婆,當然,叫爹娘會顯得更親切一些".
他不准她一個勁的想要置身事外,她現在不習慣,但是可以慢慢的習慣.他不介意她需要花上好多的時間去適應.
他可以等——
玉佛不想與他爭,"爹娘過來瞧過你,站在那兒".她指了指門口,"看你臉色發紫,很擔心,不過,沒有多說什麼,就走了".
臉色發紫?
那可不,誰被放在冷冰冰的水里不冷得發紫,他還能醒過來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為什麼是冷水?".
"誰說是冷水",她睨了他一眼,"是滾燙的熱水,如果不是怕把你燙死了,剛一出鍋的水就該把你放進去了".她已經讓水涼了些."之後每隔半個時辰就往里面加一桶熱水".直至三個時辰後,不過,三個時辰他也沒有醒來,玉佛也就沒有讓秋平和夏雪再提水進來了.
水涼了,他仍坐著.
證明,他身上的內傷,比她想像的更加嚴重.
"看來,我的命真大",他自嘲的輕笑.
"你的命是大,依你的狀況,早在幾年前就該死了".
咳——
一口口水,差點讓他嗆死.老天爺,他的玉佛為何如此直言直語,也不怕他承受不住."老天——",他輕喃,"玉佛,別咒我死好嗎?"以前可以,現在不行,"如果我死了,怎麼能娶你進門".
"你可以不用娶我進門".她又無所謂的.
"我想".他認真的凝著她.
玉佛又不說話了,他老是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她的心里被他看得怪怪的.這個男人一定是病糊塗了.
"你這個人太奇怪了".她的心里,藏不住事兒,想到什麼,便說什麼,"你的腦子里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你想看嗎?"
"想".
"我告訴你".
"我還以為可以剖開你的腦袋看一看".
"……".他是不是該小小的擔心一下.他們雖未行夫妻之實,卻仍是同床共枕的,他該擔心哪一天醒來發現自己的身首異處,腦袋不見的原因是因為她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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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4:15:23
正文 第15章 冷熱交替
玉佛治病救人的法子是很奇怪的,相當的驚世駭俗,心里承受能力較差之人怕是會被她的法子活活的嚇死.
"你必須靜養".她曾交代.
所以,長孫無病很認命,也很聽話的把身上的所有擔子全數撂下,暫時忘了自己是長孫家的長子嫡孫,忘了自己該背負的使命,忘了所有的一切,乖乖的聽他小妻子的話,靜心的當個病人,好讓他的小妻子不至于太早的當上寡婦.
他並非求死心切,更非求活心急,死活,到了一個程度,不過是一種說法而已.能喘氣,能睜眼,他就是活著.
他從不曾奢望過自己可以像個常人一樣過生活.
靜養,一般人無非是認為該有個安靜的環境,而後好好的休養,比如說,天天當個老太爺,安坐安樂椅上,不然就是躺在床上,三餐外加茶點宵夜的喝藥當補.
實則不然,至少,長孫無病絕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此刻這等模樣叫做"靜養".
他不曾有一刻靜得下來.
那日之後,他不再只是喝藥吃藥膳那麼簡單,他開始洗藥浴了.每日午時,一個大大的浴桶便先行擺在鎖秋閣的院落中央,習總管分配來的兩個年經力壯的男仆加上秋平和夏雪努力的提著一桶一桶的熱水將大浴桶灌滿,再由玉佛丟進各種各樣的藥粉,藥材,有時候甚至有蟲有老鼠模樣的怪東西.
"玉——玉佛,這是——".他絕不承認自己是被嚇成這樣的,他的臉色原本難看,蒼白一片無可厚非.
"毛毛蟲和死老鼠",玉佛小姑娘很盡心盡責的解惑,"這些毛毛蟲是在精舍的藥草堆里長大的,它們身上的皮毛以至任何一處都有極佳的藥效,還有這只老鼠,是我養的".
她——養的.
她是一個姑娘家.
老天,長孫無病好想直接暈過去了事.
"你還站著做什麼?快進去啊,要是水涼了,就得再換水了,你可別浪費了我的藥材".美麗絕俗的小臉一沉,大男人一句話也不敢有,咬著牙,被扶進了大浴桶中,當然,這一次是穿著衣服的,沒有光溜溜的跑出來的見人.玉佛說在室外可以穿衣,瞧瞧,這是何等天大的恩賜.
"好燙——".
"你們兩個趕快壓住他,不要讓他跑出來".
于是,兩個年經力壯的仆人將長孫家的大少爺硬生生的壓在他們也不敢碰的熱水之中,臉色難看,還不停的咽口水,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玉佛小姑娘是大少爺新進門的妻子,他們還以為這小姑娘是要謀殺大少爺.
這麼燙的水,死豬都能燙活了.
"不要擔心,只是燙了點而已,不會把你燙死的,里頭有一味藥可以防止熱燙襲你的皮肉,好讓其他的藥材從你的皮膚入內".
好吧,"毒醫佛小"都這麼說了,長孫無病只得乖乖的泡著.
而後,一桶又一桶的熱水加進,他身上的汗,流得比水更急.
長孫無病一邊泡著,另一邊的大木桶便開始准備了,這一次,又是一桶桶的水灌入大木桶中,這一次,不是滾燙滾燙的熱水,而是特意從長孫家用來珍藏物品的冰庫里提出放置了三個時辰的冰水,又是整整一大桶.
三個時辰,熱水泡完,長孫無病便被丟進冰水之中.冷熱的極端,讓他著實享受了一回死生邊緣.
熱極,能讓他熱得想要揪出自己的五髒六腑好透透氣.
冰極,又讓他想要揪出自己的五髒六髒也來的烤烤火,冷與熱的煎熬讓他不時的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狂吼與低咒.
白天折磨的還不夠,到了晚上,他還不能安枕,必須練著她教的內功心法一直打坐到天亮,不——該說,一直打坐到翌日的酷刑開始.
她仍舊說她不會武,她的內功心法不過是為了調息而就的,是醫者該備之物.那是給病人練的,不是她練的.
她說的,總是頭頭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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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秋閣,圍牆外.
"爹,大哥叫得好慘烈,咱們該不該進去救他".長孫無我的脖子伸得老長,一張臉焦得快要掛不住了.
他,長孫浩,長孫徹,父子三人被攔在鎖秋閣外,不得進入.事實上,除了玉佛和長孫無病,唯四可以進入鎖秋閣的就是四個伺候著的仆傭.
其他人,不管是天皇老子,玉佛半點面子也不肯給.
"是啊,大嫂是不是嫌大哥的日子過得太安樂,大哥叫得這麼痛苦,大嫂這真的是給人治病嗎?"長孫徹也急燥了起來,從一開始,聽到大哥叫已經是三天前的事了,是怎樣的治病方法能讓大哥天天吼得如此辛苦.
長孫浩前前後後踱著步,他也急,可是,兒媳不准他進去,他又有什麼法子.
無病可是他的病根子,這一聲一聲叫起來,比割他的肉還讓他痛苦.
可是——
"爹,你想想法子啊".
"爹".
兄弟倆個一人一句,把長孫浩已經很大的腦袋叫得更大了.
"閉嘴".狠狠的瞪了兩個兒子一眼,"你們以為我不急嗎?"他急得快要滿頭白發了,"玉佛是[毒醫佛小]你們雖然沒有在江湖上行走,江湖上的事,你們也熟悉的很,她的醫術連唐門都望塵莫及".
"爹啊,唐門是使毒的,不能跟他們談醫術了".長孫徹覺得有必要小小的提醒一下.
"閉嘴".這一眼,死瞪,長孫徹乖乖的閉上嘴.
"爹,嫂子的醫術江湖傳之雖盛,但是,大哥的身體也不是一日兩日可以造就的,就算要醫也得慢慢調養,這樣急進,會不會更傷身?"長孫無我有此凝慮,為了大哥的病,他們請了不少的名醫,聽了不少的診案,不得不有此一凝.
長孫浩停下腳步,深望院內一眼.
"我得找玉佛談談,不然晚上睡不著".
"我們也是".兄弟異口同聲.
不止是他們,長孫家其他人,亦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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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4:16:09
正文 第16章 心無礙物
玉佛嫁入長孫家一月有余,才正式見過長孫家的眾家人,大大小小在浩翰堂列著隊迎來長孫家的大少夫人,有些人不過是遠遠的見過她一面而已,唯二的兩次讓眾人得以見上一面的機會不過是大婚當晚,發現弄錯新娘一群人聚之門外瞧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再來也就是她突然回家翌日又驀然回府的時候.
其余時間,她不是呆在鎖秋閣就是在紫蘭院,再不然,便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她會輕功,輕飄飄的飄走之後,誰能瞧得清楚她長得什麼模樣,無非只知道她絕美的讓人近乎忘了如何呼吸,清純的仿若不沾半點凡點習氣,清冷的仿若不存半點暖意罷了.
她在長孫家大部份的人眼中,還只是個傳言而已,並不真實.
堂前,長孫家的三位大家長,長孫越,長孫浩,長孫義三兄弟及姑姑長孫啟顏.與三兄弟之妻,小輩長孫無病的二弟長孫無我,三弟長孫徹,四妹長孫儀及其夫婿,五妹長孫璃,加之大大小小的堂表兄弟姐妹,分列出來的人,光是介紹一番就夠讓人繞得一頭霧水,一個頭兩個大.
目前長孫家是二爺長孫浩當家,其妻吳青蓮自是長孫家的當家主母,這也是吳青蓮一次如此接近的見自個兒的兒媳.
她十八歲嫁入長孫家,成為長孫浩的妻子至今,並不辱沒這個身份,她與丈夫同進同出,互相扶持,並為丈夫生得三子二女,如若不是長子無病小時糟大劫,這輩子如此過得下她也知足.
怎知,天難從人願,無病的身子骨越來越差,為人娘的吳青蓮差點哭瞎了一雙眼,每見無病一次便哭一次.
無法制止的大哭,後來,她為了讓兒子好過一些,想反自己的情緒控制妥當了再去見無病,怎知,這麼多年來,不但沒有一丁點的進步,只要聽到無病的病情加重,她便好幾天吃不下飯,眼淚也停不下來.
她甯願自己受盡苦難,也難以見兒女受一絲一毫的苦.
"玉佛,來來來,到娘這兒來坐".吳青蓮親昵的接著玉佛的白嫩小手,這粉雕玉琢的娃娃讓人打心底里愛惜,無病能娶到這樣的妻子,也算上天給他的一絲補嘗,只是——這可愛的玉娃娃為何一改前行,打算虐待她可憐的兒子.
玉佛被動的坐下,一雙明亮的眼眸,定定的看向眼前的美婦.
娘?是婆婆呢.
她不曾見過,不過,長孫無病已經告訴過她,他的娘也就是她的娘.
"玉佛啊,今兒個大伙兒把你請到這里來,你千萬不要太在意,我們只是太過擔心無病,想要——探探情況,無病他,還好嗎?"明明住在同一個家里,他們卻見不上兒子半面,身為人父,為人母,連府里的仆傭都不如了.他們卻連個聲都不敢大出.
就怕嚇到眼前的玉娃娃.
吳青蓮話一出,滿堂的視線,再度齊刷刷的齊聚在玉佛的小臉上.
白淨粉嫩的小臉兒仍舊平靜異常,黑白分明的眸子閃過一抹訝然,她並不善于與人交流.她終不是佛公子,能與天下人為友為敵的佛公子,她只是佛公子的女兒而已.
"他還活著".
好半晌過後,眾人幾近窒息的等著,卻只等來四個字.
四個讓人差點提不上氣來的字眼.
"他——".吳青蓮微張著唇,卻吸不進半口新鮮的空氣,瞠大的美目上盯著眼前的玉娃娃,她的兒媳,一顆心揪在一起,身軀一顫,便毫無預警的向後傾倒,若不是長孫浩眼快的扶住愛妻,怕是要摔個下著,紅了眼,青了臉,傷了身.
"玉佛娃娃——".身為長孫家的當家,長孫浩豈有如此低聲下氣的時候,奈何,他就是提不起氣來,"告訴大家,無病現在情況怎麼樣?什麼時候我們才可以入鎖秋閣見見無病,你知道的,大家都很擔心他".
"是啊,是啊——".眾人異口同聲.
明眸,輕輕的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如同扇貝一般的輕輕合上,而後張開,過程美得猶如一幅極品丹青,粉嫩的唇兒微張,"我不知道".老實的搖搖頭.
她會治病,會下毒,會種草藥,會養毒蟲,卻不會猜人的心.他們又沒有告訴她,她怎麼會知道呢.
呃——
"不過,你們現在不能去見他".輕輕的,她道出結果.
"為什麼?"
"他的身體還很虛,一有人去看他,容易讓他分心,一旦分心,便會耗神元,便又要我多花時間了".
"玉佛是確定可以治好無病嗎?"長孫浩小心亦亦的問道,聽她說來,似乎有些譜.
玉佛望了他一眼,"我沒有這麼說過,他的病是不可能痊愈的"長年的催殘,讓他的五髒六腑負荷過了頭,就算治好了身上的內傷,讓他的身體得已健朗,也終是會落下病根的.那即使是仙者降世,也無濟于事.
"那——".又是一陣狠狠的抽氣聲.
終于有人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眼前這位長孫家的大少夫人,似乎並不如表面看起來的這般如玉無暇的可愛.
她隨時都有可能用一句話,以至簡短的幾個字,將一個興高采烈的人硬生生的打入冰冷的地獄,且毫不留情.
"我盡量讓他不要早死".
"好好好",長孫浩還能說什麼,總不能真的讓兒子早死吧,不見就不見吧,反正是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天下,同一棟屋里,呼吸著同樣的空氣,等他的身子骨硬朗些,總是會見的."玉佛,如果有什麼需要,盡管讓下人來知會爹娘一聲,別放在肚子里不說".
"我知道".玉佛不客氣的頷著,"爹,你去把之前為長孫無病輸過內力的人都找回來".馬上,她提出需要.
"咦?為什麼?你先前不是說過,給無病施以內力是反倒害了他,現在是要——".怎麼回事?
長孫浩承認他的確是老了,也越來越笨了,兒媳的話,他都聽不大懂.
"不是讓他們再來輸內力給長孫無病,是要他們輸內力給我".
咦?
這又是什麼治病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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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4:16:33
正文 第17章 內有隱情
事情其實並不複雜,如果玉佛能多說一些,解釋清楚也就簡單了.偏玉佛小姑娘就是不愛多說,于是長孫家的眾人們不得不發揮極奇豐富的想像力,想像玉佛小姑娘說這話到底是何意.
不過,想歸想,猜歸猜,他們還是乖乖的去把人給請來.
其中有二是長孫家自家人,長孫浩雖未混跡江湖,弄個武林盟主來做做,本身的武學修為卻是不容小視的.
如若他有心角逐武林盟主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其二是長孫家的大伯長孫越,從小不愛從商愛習武,從頭到尾就是一枚武癡,所幸,他只是愛習武,並不愛爭強斗狠,否則,長孫家光是跟在他屁股後頭收拾爛攤子就夠受的了.
再來便是武林三大世家,獨孤家的家主獨孤允元,歐陽家的家主歐陽頂及慕容家的家主慕容海.
三大世家江湖鼎立,互相雖不往來,都恰巧都是長孫家的好友至交,當年長孫無病身上的異能被少數人所覬覦之時,三大世家也著實幫了不少的忙.
要請三大世家上長孫家不是問題,時間夠便成.主要是——長孫浩無論如何也弄不明白,玉佛家里有個武林人人都要讓上三分的爹佛公子,且她口口聲聲稱道自己不會武,那——要別人的內力做什麼?
無解啊,越想,便是越糾結.
鎖秋閣內,長孫無病動彈不得的被安置在浴桶之中繼續他的冰火五重天.前些日子,他或許更在意的自身的冷熱交替.今日不同,玉佛一人去見長孫家全家的人,天知道長孫家所有的親戚加起來可以排過一條街了.
玉佛不愛搭理人,定然會厭煩這樣的見面.為人夫,他甚至不能與她同去,只好眼巴巴的望眼欲穿希望家人不曾為難她,也迫切的希望她能早些回到鎖秋閣.
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進入院內,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他的視線里,他才松了口氣,原來——他一直都擔著心,擔憂著她若是被家人的關懷惹煩了該怎麼辦,會不會轉身便離開長孫家.
那樣的結果,他承受不住.
有人的擔憂,他可以理解,從他懂事開始,他的身體一直都是長孫家的關注的問題所在.每日爹都會過來瞧瞧他有沒有事,身體有沒有變得更差.
娘不常來,好哭,所以爹來,其他人來——
"玉佛——".他一開口,眉頭一皺,身體驀然有一股莫名的氣流入內,緩緩而動,行走于六經八脈之中.長孫無病抬頭,不解凝著飛身上前來的玉佛,和——覆在他胸口的纖纖玉手.
她的皮膚很白,如玉般無半絲雜質,她的手雖不如臉上皮膚那般白晰,卻也白嫩的讓人想要咬上一口.
她愛種些花花草草,長時間與藥,與土與草接觸,手上的肌膚難免會變得粗糙.只是,她的情況卻非如此,只因有個愛女如命的佛公子,只要他一瞧不過眼,便要女兒戴上手套之後才能去翻地,卻弄其他,否則,他便直挺挺的立在玉佛的面前,卻也不動.
玉佛常常無奈,只得戴上手套,才得到保存手的白嫩與光滑.
"玉佛——".一意會到她到底在做什麼,長孫無病驚訝的張大了嘴,老天——她在輸內力給他,且是極有套路的游走于他的體內.然而,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盡有如此內力.
她不是一再的說明她不會武嗎?
好半晌之後,她才收回了手,粉嫩的額前已泌出薄汗.
黑白分明的眸子,回望著他.
"我的體內並不深厚,每用一次,便要歇上好些天才能恢複,所以需要你爹把以前往你體內輸內力的人過來".好讓好有足夠的精力去調息他的內息."有時候,單純的救人是好事,不過,很顯然那些救你的人,並不是全然的為你好".
"為什麼這麼說?".
"你的內息混亂,內傷重,負荷過大,五髒六腑傷極,內力的運用原就有好與壞之分,只是將他們的體內灌輸到你的體內,全然沒有套路,沒有細節,只是灌入,那是加重你的負擔.不過,那也是他們好心,最近,我發現你的體內有一股內息相當特別,直擊你的心髒,短時間內沒有問題,如果次數一次次的堆積,終有一天,你一定負荷不了,而死于心髒衷歇".
也就是說,這五個人當中,有一個人,想要置他與死地,不動聲色,以好人之臉,一副施恩也似的態度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那——會是誰.
"所以,你找他們過來,也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想置我于死地?"長孫無病苦澀的開口,"玉佛,或許,他只是不知道方法,誠如你適才所說,他們不懂病理,只是好心的想讓我縮減身上的痛苦才想要幫我,只是,用錯了方法而已,其實,並無害人之心".
"也許".這一點,玉佛也不敢肯定,"等他們來了之後,我再瞧瞧,如若有一個人也同用樣的方法,將內力直壓向我的心髒,那麼,他便是無心的,如果沒有,便是必然的結果".眼兒,微微一轉,"你的人緣並不好,不僅上天不看好你,連尋常相交的人也見不得你好".
從小便被人害成這個樣子,連正常的童年都不曾有過.
身為長孫家的長子嫡孫是何等的高貴出身,卻從來不是他,長孫無病的幸之所在.
"不可能的,如若他真的有異心,我可以看到——".他不是常人啊,正是因為他身上的異能,才會招人惡待,如若真的有人與他有肢體上的接觸,他不會全然沒有警覺的.
"會幫你,一定是因為你的精氣神不足以支撐你的神智,否則,也不會有人會灌輸內力給你".這是人之常情.
是——
他不得不承認,她說的,並不是全然的沒有道理.
他出生,而後現異能,家人都藏得相當的深,就連長孫家內部,也有不少人不知道他有此能奈,更何況,是一介外人.
長孫家人極度團結,也極其護短,這等要事,斷然不會外傳.
卻有外人知道,來長孫家,試圖劫走他,當然,三位世伯同在長孫家做客,只因那段日子,正是爺爺的大壽,他們以賀壽之名而來.
被抓的小人,已經死了,他們從來不曾想過,是不是還有後來人——
三位世伯一心救他——這麼多年來未果,他們卻不曾放棄,他們,是關心著他的.
"玉佛——".他輕喚.
"嗯?".
"這件事,先不要讓家人知道,無論你在他們身上發現了什麼,也先不要聲張,我們商量之後再做定論".如果,三位世伯真的有一位有這樣的心思,那麼,一旦玉佛挑明了說,她會有危險的.
他不准.
玉佛莫名的凝盯著他,小手撫上他的額,"我雖然還小,卻不是笨蛋".唇兒輕扯,甜甜的聲音,如此道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4:16:56
正文 第18章 挖藥蟲子
半個月之後,獨孤允元和歐陽頂先後抵達長孫家,至于慕容海則因有事拖延會晚到兩日.大半個月來,天天的藥浴已經讓長孫無病好了很多,至少,不會再上氣不接下氣,再多,他也沒有機會去體會.
漸漸的,冷與熱的交替不再那麼難熬,不再那麼讓人難以忍受.
玉佛也時不時的為他調息,只是,每一次為他調息過後,她原本就白嫩的小臉會比他更蒼白無血色,二次,三次之後,長孫無病便再也舍不得讓玉佛為了他而委屈了自己.
"這是必然的過程,你需要這樣調息".
"不急,等他們來了之後再說好嗎?"當病人,已經二十幾年,他早就習以為常,也不在乎早這幾日.
只要不會猝然離世,不會突然就與她陰陽兩隔,其他的,無論是何樣的情形,他都可以接受.
他不願讓她為他受苦.
無力之感,他來體會就好,那,真的不好受.
"那很浪費時間".
"不會的".
"好吧".玉佛點了點頭,"夏雪,再過半個時辰就可以把長孫無病扶進冰桶里去了,我先到紫蘭院去看看草藥".話落,再看了長孫無病一眼,也不待他說什麼,便輕飄飄的離開了,她的輕功很厲害.
據她說,是她娘常玉心教她的,在她懂事之後,舉凡佛公子要纏著她們,她們便一起輕飄飄的用輕功飛給他追.
雖然他很快就會找到她們,不過——總比呆呆的讓他趕過來找人的好.
玉佛不愛走路,能用輕功的地方,她便用輕功,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與看法.
她活得自在,也開心.
只不過,不愛承認自己的能奈,總以為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十五歲小姑娘而已.
"玉——佛".長孫無病怔然的望著小妻子已經飄到隔壁去的身影.她很能呆,一到了藥園子里,便可以這里弄弄,那里弄弄的花上好些時間,並不是她不願意親自看著長孫無病換藥桶,而是很清楚自己一旦過去,便不會注意時間了.
藥效,卻是極需把握時效性,否則,藥效便會大打折扣.
她一直都是連名帶姓的叫他,不管是在誰的面前.
他也不去糾正她的叫法,只要她開心就好.
時間一到,兩個男仆將長孫無病從熱桶中換到冰桶中.玉佛說,她的藥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再泡幾天,他便可以解脫,真是個好消息不是.
他還以為,他會這樣泡上一輩子.
冷天,加上冰入骨的冰水,著實是很"享受"的一件事,相信不會有任何一個正常人想要得此待遇,連看一眼都不願意.
合著衣,坐在冰桶里,長孫無病動彈不得,他早就已經麻木了.
"玉佛,玉佛——".外頭,傳來長孫浩的大叫聲.
玉佛不在,長孫無病聽得真切,秋平和夏雪匆匆出去,只見家主帶著幾位貴客便要進入,兩個丫環匆忙阻攔.
"二爺,大少夫人吩咐過的,現在還是誰都不可以進".
"大少夫人現在在哪?我找有事".長孫浩領著獨孤允元和歐陽頂過來,之前不知玉佛之意,後來才知道,玉佛會這麼做,也全都是為了無病,感激之余,不免好感再加一重.既然三人中有二人已經到了,那麼,先就由四人將內力傳給她,好讓她可以盡早為無病治療.
長孫越,獨孤允元,歐陽頂,長孫浩——只差慕容海一人未到,獨孤允元與長孫越年齡相差一歲,歐陽頂與慕容海相差一歲,幾人在年經的時候便是極好的朋友.
如今的互助,也是理所當然的.
對長孫無病,他們都視若親子.
"大少夫人在紫蘭院料理花草,大少爺還在泡藥浴——".秋平和夏雪低頭小聲的道,眼前可是長孫家的當家,她們小小丫環說出這樣的話原就是大不敬.
"在紫蘭院嗎?"長孫浩點了點頭,兒子可以緩緩再見,眼下,先見見玉佛要緊,"你們進去好好的照顧大少爺,我們去紫蘭院找大少夫人".
"是".沒有咒罵,讓秋平和夏雪松了口氣,應聲,轉身退回鎖秋閣.
紫蘭院與鎖秋閣僅是一牆之閣,長孫浩雖然常來鎖秋閣,卻已經很多年未進過紫蘭院了,一個荒廢了的院落有什麼好進的.
"獨孤兄,歐陽兄,這邊請——".
紫蘭院的大門永遠都是開的,不過,長孫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以前的紫蘭院沒有可進的理由,如今的紫蘭院有不能進的理由,如若不是得到主子的允許,是不能冒冒然進了紫蘭院,省得一不小心一腳踏死的說不定就是長孫家大少爺的救命草藥.
四位極具威望的男人轉移陣地,到了紫蘭院,便見一抹嬌小的身影正在辛勤翻著土,呃——不,好像是在挖什麼東西.
她的腳邊,已經放了不少紅黃綠會爬動的東西.
一靠近才知道,那些,盡是會動的蟲.
大的有拇指那麼粗,小的只有米粒那麼大,且,都是活的,裝在一個小小的深底籃子里,正在努力的往外爬,以求一條生路.
四人男人有片刻的呆窒.
"玉佛,你在做什麼,爹來幫幫你好不好?".
"是啊,大伯也可以幫忙的".長孫越也不落人後.
"這——",饒是見過大場面,獨孤允元也不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歐陽頂挑了挑眉,未語,看著熱鬧.
再度挖出一只小蟲子,將它全身打量清楚之後,並未放入藍子之中,而是將它丟到更遠的那一塊地,而後,回頭,看著四人腳下踩著的地,"你們要站站在那邊".小手一指,指著那一塊全是石頭的地.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4:17:17
正文 第19章 面不改色
"玉佛,獨孤伯伯和歐陽伯伯應邀而來,爹來問問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是現在還是等慕容伯伯到了之後,五人齊力".
"現在就可以開始了".褪下手上的手套,抱起籃子,起了身,"到鎖秋閣吧".話落,嬌小的身子輕飄飄的凌空而起,突來的姿態讓幾位年長者,莫不另眼相看,錯鄂之極.
獨孤允元與歐陽頂只聽聞長孫無病娶妻,只因娶進的妻是為沖喜而進的門,故長孫家並未大操大辦,只是本家之人行了個禮而已.
只是不知這沖喜的新娘子盡是個不得了的人.
看來,無病的確是個有福的孩子.
四人不好越牆而過,只好原路返回,這一次因有主子的交代,鎖秋閣外無人阻攔,他們得以順利進入.
"無病——".
"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白天的,泡澡?
莫怪獨孤允元和歐陽頂不解,就是長孫浩和長孫越兄弟兩個親眼看到這樣的景像也覺得著實大大的讓人側目.
"獨孤伯伯,歐陽伯伯,你們來了,請恕小侄不便起身相迎"長孫無病苦笑,渾身上下動彈不得,更不要說是行周道禮數.
"別別別,身體要緊".
"沒錯,咱們又不是外人,還見外什麼,只要你的身體能早日康複就好".
寒喧不了幾句,玉佛已經處理好蟲子,出來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細細的打量獨孤允元和歐陽頂這兩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前輩.而後,輕啟了口.
"幾位前輩可以直接將內力灌輸到玉佛體內,玉佛會用金針封穴之法,將內力封住以防它亂竄以至流泄體外".
"玉佛,這樣可是會傷了你的身體,四五個人的內力雖然全數純陽,不過,同時灌于你的體內,以你目前的情況,並不一定能負荷得了".要是萬一處理不當,玉佛會因為過多的內力充身,最終走火入魔而死.
這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場面.
"放心".玉佛輕輕搖頭,"我爹教過我一些方法,不會傷到我自己的".她沒有那麼無私,為了一個病人,把自己的性命也獻出去.
"真的不會".聽到這兒,長孫無病已經無法止制的抽氣,"玉佛,不要拿你的生命開玩笑,我甯願一直病著".也不要讓她出事.
這一對父子的擔憂之情,她看在眼里,真真切切,心里,有些怪怪的,玉佛未及理會,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理會.
"真的不需要擔心,如果你們都不放心,這一次就讓獨孤伯伯和歐陽伯伯先來,至于爹和大伯父等幾日再說,中途若有不適之處,我會說出來,到時候收回內力也是來得及的".
話,聽來甚是有理.
而他們,也想不出有更好的方法,擺在眼前的不是一道選擇題.
獨孤允元與歐陽頂前後將部分內力灌入她的體內,再由玉佛以金針封穴之法將內力封存,而後,獨孤允元和歐陽頂隨著長孫越和長孫浩離開鎖秋閣.
長孫無病泡好藥之後,得到短暫的休息時間,他盤腿坐于床上,玉佛就在他的身邊,閉上眼眸,小嘴里喃喃的不知在念叨著什麼.
長孫無病薄唇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如此分分合合好幾次之後,終是再也忍不住開了口,"玉佛".他小聲的喚著她的名,深怕嚇著了她.
"嗯".眼,未曾開,隨口應著.
"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適?".
"沒有".
"那——".接下來的問題,讓他有些難以開口,無論是三位伯伯的哪一位,都讓他無法接受,"有何異樣沒有?".
眼兒,終于睜了開來,仍是黑白分明,仍是清亮無比,她的纖手,搭上他的脈,片刻之後,才看向他焦急的眼.
"你放心吧,他們都沒有問題".獨孤允元與歐陽頂的內力是純陽之氣,使用恰當,並無任何的不妥之處.
如若他們懂醫,說不定幾年來對長孫無病的病情稍有幫助.只可惜,他們不會,所以加重了長孫無病的負擔.
"真的沒有嗎?"他松了一口氣,卻又無法全然的放下心來,如果,真的有人在他的身上施手段,如果真的有人想要雪上加霜讓他的身體無法負荷,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人選,似乎只有還沒有來的慕容海一人.
慕容伯伯與獨孤,歐陽兩位伯伯一樣,待他如己出.
"世事難料,你也不需要看得太重,太過在意,傷身".她拿出銀針,封了他幾處穴道,再灌了他兩大碗藥.
"人非聖賢,怎麼能不在意".
"在意又有什麼用?"她莫名的睨了他一眼,"該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眼前你該擔心的是自己的身體,而不是別人的用心,如果你的身體不能康複,那麼,你想再多也沒有用.他們也許迫不得已,畢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世俗的富貴權勢會吞卻人不少的善性,你該學著習慣".
是的——
他的確是該習慣了,連他的小妻子,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都比他有見地的多,他能不自我檢討一下嗎?
有許多事情,他也的確想開了,只是擔心要幾位伯伯無論是哪一個都是爹和大伯的至交好友,傷了感情,傷了心,誰都不好受.
最好——讓這一切都成為錯覺.
"我的身子好些了,仍需要天天打坐練心法嗎?今晚,讓我躺下來睡好嗎?"他輕聲祈求,天天打坐固然可以強身,只是——偶爾他還是挺想念躺著的感覺.
"你以前不是一直都躺著嗎?沒有躺到怕嗎?".
"一直躺著當然會有怕的時候,可是一直不躺也有不舒服的時候啊,玉佛,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他小心亦亦的模樣逗樂了她,明亮的眸子閃過一抹笑意.
"那就躺著吧,不過,只有今晚,明天開始,你仍要繼續打坐練心法".
"是是是".
更就夠了,納她入懷,安心睡上一晚,也夠他支撐此後的無數晚.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4:17:47
正文 第20章 挾恩索報
二日之後,慕容海如約而至,也同樣的灌輸內力給玉佛.慕容家是江湖三大家之一,慕容海更是致力于助強扶弱,在江湖上贏得相當好的名聲,據說,下一任武林盟主,慕容海有極高的可能上位.
現任武林盟主已宣告整個江湖,明年為最後期限,將金盤洗手,退隱江湖,園林田間,悠閑度日,不管江湖事.
慕容海有心于此位,當然,獨孤世家,歐陽世家同樣也在此爭奪之列.
"玉佛——".
"別說話,剛剛他給了一些內力剛好轉至你的體內".
好一會,玉佛才停下來,長孫無病的情況也好了些,他不關心自己的身體,更關心她的情緒.昨日獨孤伯伯和歐陽伯伯輸內力之後她並沒有做出這樣的動作,為何,今日有所不同,難道——
"他也沒有問題".玉佛搖搖頭,"目前,三個人中,沒有人使用那樣的手法,也許,他們知道在我身上就算用上也沒有用,他們想受的是你".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以為這樣就能測出什麼來,事實上,不能.
眼前幾位可都是老江湖,比爹還要老的江湖.
爹疼她,所以不會有事瞞她,就算被氣得吐血,也不會瞞她一絲一毫.別人不是爹,別人會瞞.
"別急——",大掌撫上她的粉顏,"至少可以確定,一時半會,他傷不了我,咱們防著些,以後無需再用及他們的內力,以前的種種暫時放下,你只要一心一意的幫我治病就好,其他的事,讓我來好嗎?"只要他的身體再好一些,他就能探人過去與未來,到時候,無論是什麼人對他做過什麼事,皆無可遁形.
黑白分明的眼,細細的打量他一番,而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對啊,我就是來替你治病的,會這麼做,只是不想在我還沒有治好你之前,你就被人害死了".甜甜嬌嫩的聲音甚是好聽,只是,這話中之意,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人往好里去想.
她的率真,坦白毫無保留.
性急的人怕是一聽她的話就該聽得得內傷了吧.
他的內傷夠重了,無需在雪上加霜,也虧得他這麼多年來已養成的習慣.
"不會的,就算我沒有自保能力,還有長孫家,他們不會讓我有事".整個家是他的保護圈,如今,多了玉佛.[網羅電子書:.WRbook.]
雖然,她總是一再的提醒他,只是想要救他而已,只因他的病無人能救,但是——她仍是處在保護他的范圍里.
他身受了.
"我知道",現在她知道了,不是太早之前,也就是三大世家的家主來之後才知道的,如果,長孫家的男人能與這三大世家的家主相提並論,自然武功不在話下,自保,絕對沒有問題qǐsǔu,只要多一些防人之心便是."明天我要回家一趟".
回家——
多刺耳的字眼,讓長孫無病狠揪了一下心,手,不由自主的按住心口.
她仍未在意自己的身體,也未在意自己所處的位置.
她還是不曾把長孫家當成是她的家.
"玉佛——".覆住她探過來的小手,他咬了咬牙,"為什麼要回娘家去?".他用力的強調"娘家".
"有些藥已經用完了,之後你不再需要泡藥浴,需要別的治療方法,我必須回精舍去拿些用得上的東西".
"不能在城里買嗎?"
"除了精舍之外,別的地方都沒有".
"能遲一些嗎,我陪你回去,至今為止還不曾拜會岳父岳母,已經很失禮".
"不用了".玉佛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我爹娘一定還沒有回來,一趟出去沒有半年也要三五個月,遲一些也不行,不好好治療,你的病起碼要治上十多年".她才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兒呢.
那多無趣.
"可是——".他仍在找理由,哪怕只有一天,他也不想她離開他的身邊.
"你在擔心什麼?"她不解的睨著他的臉,"這條路走了幾次已經很熟了,我不會迷路的,明天回家,後天就會回來了".
"……",是啊,不過一天而已,他都糾結至此,真的好痛恨自己的身體虛弱成這個模樣,陪妻子回娘家的能力都沒有.
可悲——
長孫無病無可奈何的自嘲一笑,"好,你一個人回家,要小心些,不要太趕,不一定要一天趕回來,可以慢慢來知道嗎?"他怕她太累.
"嗯".她點點頭.
...........................................
如今的江湖局勢已經分派的太過明顯,現任武林盟主沒有提出下一任的接選最佳人選,那麼,理所當然的是從群雄中挑出讓所有人心服口服之人.
武林盟主統帥整個武林,除了擁有無敵的武學修為之外,還必須是個能讓人心服口服的重德之人.
如若萬一不幸,出現一個大惡魔,擁有絕世武功,那整個江湖只好陷入一片水深火熱之中,人人自危了.
爭奪武林盟主的野心無非是在于統帥整個武林,和維護整個武林的和平,以防有小人乘此機會興風作浪.
有一部份人,因前者而爭奪此位.有一部份人則是因後者而爭取此位.無論目的為何,過程仍是一樣的.
只要稍有疏忽,都有可能前功盡棄,毫無所得.
長孫家有財力,有能力,更有威望,如若能拉攏長孫家,自然是如虎添翼,可以在這條成功路上飛快前進.
三大世家皆不願意放過這等好機會.
這一次,好不容易應邀而來,更是三大世家難得的聚首,三人一致決定在長孫家多呆幾天,美其名,是想確定長孫無病的情況無大礙.
至于更深一層,似乎無需人說.
長孫浩一大早便進了鎖秋閣,玉佛不在,便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他.
他與長孫無病同坐一桌.
如今,無病已經不需要時時的躺在床上,相較于玉佛來之前,他的情況,的確是好上太多了.
現在,幾乎難得聽見無病咳上二聲.
"三位伯伯仍未走?"說不驚訝,是騙人的.
"沒錯,爹也知道他們三個人心里是怎麼想的,江湖水深,一涉進去,要拔出來是難上加難,這一次,咱們家也算是欠了他們的恩情,無病,如果他們單獨來見你,切記你的身體,婉言拒絕便成,不要給爹面子,就算翻了臉,爹也有辦法去處理的".
他,是特地來告訴兒子,保重自己要緊.
長孫無病輕笑,感懷于父親的體貼與愛護之心,大家都為他著想,他是何德何能——
"爹,你就放心吧,我不過是個體弱多病,毫無能奈的人,如若三位伯父有事相求,我會讓他們找爹您的".
"好好好".長孫浩很樂意的直點頭,"由爹來處理就再恰當不過了,真可惜玉佛不在,不然他們誰也進不了鎖秋閣".一想到之前半步也進不了的日子,不知為何,長孫浩還真的有些小懷念.
玉佛小娃娃,人兒小小的,聲音柔柔的,不過,她做的決定,可沒有人能夠持反對意見的.
她有自己的一套,總讓人無可奈何的吃下去.
一提到小妻子,長孫無病的表情柔和的幾近滴出水來,是啊——玉佛就是玉佛,不是其他人,她,滿身的獨特.
"明天,她就回來了".明天啊——,雖只有一天,卻仍覺得,好漫長.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4 14:18:09
正文 第21章 迫不及待
長孫浩負責纏住三人一天,小意思,以續舊之名,聚在一起聊聊吃吃一天也就過了.翌日一大早,在長孫無病醒來之前,玉佛便已經回到鎖秋閣,帶著從精舍拿過來的瓶瓶罐罐到主寢左側特意空出來的藥房里東弄西弄.
沒有驚動任何人,這一次,她甚至不是從大門進來的,直接飄過圍牆,入了鎖秋閣.
日陽升起,長孫家上上下下開始變得熱鬧起來.鎖秋閣卻仍是一慣的清靜.
只是,這般清靜並沒有像平時一樣,一直維持下去.
早膳之後,便開始有了聲響.
細聽之下,是秋平和夏雪的聲音,還有兩個聽起來陌生,卻一定聽過的聲音.玉佛皺了皺眉頭,褪下銀絲手套,將藥品一一裝妥,邁步走了出去.
外頭,慕容海和歐陽頂已經入了鎖秋閣,秋平和夏雪怎麼也攔不住.
"什麼事?"清清脆脆的聲音,猶如鶯啼一般的好聽,對秋平和夏雪而言,更勝天瀨.
"大少夫人——".好驚喜的聲音,差點沒有喜極而泣.
"大少夫人,你可算是回來了".
玉佛輕點了點頭,黑白分明的眼,移向慕容海和歐陽頂身上,兩人亦是笑臉盈面.
"玉佛,咱們來瞧瞧無病,怎麼丫頭們非但不讓進,還將咱們往外趕呢",慕容海一臉不解與凝惑.
"是啊,玉佛,咱們只是來瞧瞧無病的情況".歐陽頂倒是沒有那麼多的不解,目的單一的多了.
嬌小的身子,下了階段,立在平地,側首望了一眼主寢緊閉的房門,這個時候,他還未起身.
她在時,他自然起了,明兒個她不在,他要多睡一下也是情理之中,這種偷懶的行徑,她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長孫無病的身體很不好,不能隨便見外客,兩位還是請回吧".
"這麼說就見外了不是".慕容海可沒有那麼容易被打發,"無病的情況,我們也擔心的很,才來瞧一瞧,不會吵到他的".
"等他身體好一些,再請你們來看看他,現在他見不了客,秋平,夏雪,送客".
直接的拒絕,是毫不留情面的,只是,她那可愛美麗的模樣與嬌甜的聲音,著實無論讓人往那方面去想.
慕容海和歐陽頂被請出鎖秋閣,秋平和夏雪也松了一口氣,那兩位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又是長孫家的貴客,更是大少爺的恩人,真的要她們趕人,她們也不敢真的趕.
"大少夫人,幸好你回來了,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是啊是啊,之前二爺都會陪在貴客身邊的,好奇怪今天盡然沒有跟二爺一起來".
如果有二爺的話,她們就不需要攔著了.
"我都不敢正眼看他們".
"好威嚴的樣子,還是咱們家的老爺們看起來和善的多".
秋平和夏雪一人一句,討論的不亦樂乎.
若換成以前,她們可不敢在主子面前多嘴多舌,不過,打從知道這位新上任不久的大少夫人好說話的很,就算不愛應聲,不愛理人,也不會責罵人.有事兒,她們便不話在心里,而是直接說出來了.
玉佛看了一眼鎖秋閣外,"他們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兩個普通人嗎?同樣的五官並沒有任何的不同之處.
主寢的門,吱的一聲,打開.
披著薄衫的長孫無病立在門前,深深的鎖住院中的那一抹嬌小.
他一早就醒來,聽到兩位伯伯的聲音之後,便決定不要那麼早起,再睡一下便好.雙眼才閉上,便聽到玉佛的聲音.
她回來了.
"你想死嗎?"白淨無暇的小臉沒有太大的表情起伏,嬌小的身子,邁上台階,站在他的身前,站著的他,很高,比起嬌小的她,要看他的臉,還是挺費勁的.所以,玉佛很干脆的不看他的臉,直接盯著能盯的地方.纖細白嫩的小手,拉攏他的薄衫,"想死跟我說一聲便成,不需要這麼麻煩".
嚇——
秋平和夏雪嚇得直捂住了唇,不敢發出聲音來.
"玉佛,我——".他只是急著想要見見她.
"不要找理由".眼兒微揚,仍是對不上他的眼,長孫無病很識相的低下頭,盯著她那雙過份清轍的眼兒,"我不是在找理由,聽到你的聲音,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你而已".雙手,輕輕的環上她的腰際,不敢太明顯.
只因,她還不習慣她的身份,更不習慣他們之前的關系.
"我有什麼好見的".她莫名其妙的白了他一眼,"快進屋去,秋平,夏雪,端些熱水來".
"是".
兩個丫環領命退了下來.
替長孫無病梳洗過後,再讓他裹上好幾層保暖的衣物,他已經快要動彈不得了.日子能過到這個份上,相信這世上也沒有幾人能這樣.冷熱交替的日子得以暫緩,現在,倒是開始被過份保護起來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一旦感冒發燒,情況會更雪上加霜.
"玉佛,你先歇一歇,這些事情可以讓秋平和夏雪來,你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肯定沒有好好的休息.
"我不累".她有吃過補氣的藥丸.
"夠了".他握住她的手,"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有些事情,可以不假他人之手".他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雖然——一直在被嬌身慣養著.他沒有那麼不解世事,沒有那麼不食人間煙火,只要能走動,他都會出去走走,走近人群,感受一下,自己是真的還活著.
"真的可以?"
"真的".
"那好".她很爽快的點頭,"從明天開始,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動手,沒事的時候,就在那兒".纖手一指院中,"繞圈走,你的身體太虛太弱,就算內傷能得以治愈,你的身體也會因為太過虛弱的關系當不了正常人".
"好".他點頭,輕笑著,黑眸閃亮.能走動,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哪怕是圍著院子繞圈圈,他也非常樂意."你會陪我嗎?"他牽著她的手,期待的問.
"不會".她很爽快的搖頭,"我要到紫蘭院去照顧藥草".
"那我去紫蘭院走".
"不行".
"為什麼?".
"紫蘭院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讓你走".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02:16
正文 第22章 姻緣注定
雖然只有一牆之隔,真正的差別卻有一個世界那麼大.一面牆不算厚,這邊大點聲說話,那邊是肯定聽得到的.
依他的身體,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人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大吼大叫的.而玉佛則是能不說話就不會多說半個字的主,他就真的只能在鎖秋閣里走,而她,也將大部份的時間移到紫蘭院中.
禁門令解了,沒有明言,長孫家的人已經可以進入鎖秋閣.
長孫無我,長孫徹兩兄弟,及小妹長孫璃,已出嫁的長孫儀無法時常的回家探望,加上堂兄弟,表兄妹的,人數還真的不在少數.
不過——
長孫無病仍是需要靜養的,目前也就是長孫浩這一脈能時常的進入鎖秋閣.
長孫浩是很想時常的上鎖秋閣來陪陪兒子,看看兒子的情況,奈何,三位老友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一時半會人家還就不離開了.
他這個當主人,只不能繃著臉子趕人吧,利用完了就趕人,可不是吾輩能做之事.于是,只好舍命陪君子,他們要做什麼都成,就是不能上鎖秋閣來煩無病.
"大哥,你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好,看來,嫂子還真是個福星呢,沖喜沒有沖錯".長孫璃喜道,兄長的氣色變好,家人總算是松了口氣,大嫂未進門前,大哥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好可怕,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吐出最後一口氣,讓人不得不提著心,吊著膽的掛心著.
現在可好了,大哥還能在院子里曬曬太陽,走上一走.
大嫂果真是個神醫呢!
"大嫂的確是大哥的福星,也是咱們長孫家的福氣,幸好有那一天的錯誤,娶的不是平家的二姑娘,不然,大哥現在怕是——".
"徹,不准胡說".長孫無我白了弟弟一眼,"現在的情況才是最重要的,大哥的身體一天好過一天才是最重要的,以前那些事,不准再提,不然——",眼光,飄向隔壁的紫蘭院,"被大嫂聽到了,她可是會不高興的".
女孩子嘛,心里總是會有那麼一些花花腸子的,總是不愛自己是頂別人的位.
大嫂雖然面冷,卻是心熱,否則,怎麼可能如此盡心盡力,江湖上隨便打聽一下"毒醫佛小"的名號,就知道大嫂比起她爹可是青出于籃更勝于籃,性子怪的很.
長孫無病滿目柔光凝向一牆之隔的那一方,"放心吧,玉佛不會在意的".不愛聽的話,她會當作沒有聽到.
也或許,是真的因為不在意,根本就不曾去聽罷了.
"無我,之前商隊的情況怎麼樣了?".
"沒有問題",長孫無我頷首,"按照大哥所說的去調查,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
"大哥,這種小事就不用煩擾你來操心了,要是大嫂知道,又不准咱們進鎖秋閣可就慘了".明明生在一家,同在一片屋簷下,卻有可能十天半個月以至一個月都見不到一面.
"是了".長孫璃噘著唇兒,"現在該說的是三位叔伯了,真是討厭".一張秀麗的小臉,快要糾成一團了.
長孫無病甚是錯鄂,娘為長孫家生下三子二女,他身為長子,年紀小小卻體弱根本沒有機會有自己的情緒性格,無我亦因他的身體關系,承擔了他身上的大半責任,造就如今的沉穩內斂更勝他這個兄長.徹的性子較開朗,凡事也能看得開,總是笑稱,天蹋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
四妹儀兒文靜,小妹璃兒直率,能讓小璃有這樣的情緒反應也實屬難得.
"怎麼回事?"他也走累了,來到石桌前,坐了下來,秋平立刻端上玉佛吩咐的藥水,長孫無病無奈的一口飲盡.
"獨孤伯伯的二子獨孤雅城,歐陽伯伯的長子歐陽旭和慕容伯伯的小兒子慕容敬都想要娶小妹,三位伯伯想乘這個機會替他們的兒子提親".無奈,小璃只有一個人,一女如何嫁三夫.
這分明就是為難長孫家,拒絕哪一個都不好.
雙方心中清明一片,聯姻是拉攏長孫家最好的方式,到時候,長孫家就是再不情願,女婿家里有難,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不幫上一把.
就算長孫家寡情,半點情面也不講,置之不理,視若自然,到時候,光是一提到長孫家的名號,也夠用上一陣了.
只是——
這親,能結嗎?
眉頭微鎖,長孫無病不得不深思,三位伯伯急欲拉攏人心的心理,他能理解.卻不曾想到,他們會急迫成這個樣子.尋他不得,便打上小璃的主意.
婚姻豈可兒戲.
"小璃,你過來".
"做什麼?"小璃茫然的看著兄長,就要站起身,過去.
長孫無我一把將妹妹按回座上,"大哥,你不會是想要看看小璃的姻緣吧".眉頭,亦是深鎖,更是萬分的沉重與不苟同.
"看過便是結果,到時候,三位伯伯誰都不需要再去爭,爹也不需要再為難".
"不行".長孫無我不依,"大哥的身體狀況是不能再做這樣的事情,大嫂一再的交代,難道大哥忘了嗎?要是大嫂知道大哥這樣做,她一定會生氣的".
"對嘛,大哥,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好了,小璃不願意,誰也勉強不得".
呃?
長孫璃怔然半晌,才知道,三位兄長是為她擔心.鼻頭一酸,眼眶一熱,差點就落下淚來.
"大哥——".聲音,有些沙啞,"小璃沒事的,如果真的需要大哥看小璃的姻緣,小璃之前就會來求大哥了,如果事事都提前知道就沒有驚喜了,日子會很難過哦".她揚起笑顏,"我會期待未來的夫婿,卻不想知道誰是我未來的夫婿,大哥,別為我操心了好嗎?".
弟妹的誠心誠意,與愛護之意,讓長孫無病深吸了一口氣,心窩深處的悸動是那麼的明顯.家人,他們都互相的關懷著,他們想保護著他,一如他想守護這個家一樣.
"好——".他慎重的頷了頷首,"大哥不看,不過,有事千萬別瞞著大哥,知道嗎?"
兄妹三人,同時,用力的頷首.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02:44
正文 第23章 會死心的
長孫無病的鎖秋閣,長孫璃的璃院是目前三位大家最想要去的地方,只可惜,一處不好進,這兩處更不好進.
長孫無病拖著病體,怕得打擾.長孫璃則是一介未出嫁的女兒家,三個大男人哪怕是長輩這樣明目張膽的找上門去,也怕累人姑娘家的名聲.左右為難的事,倒是難為了三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家.
通常需要其中之一拌住長孫浩,其余兩個才能想方設法的找點名目去見見長孫無病或是長孫璃.
長孫無病的病情,短時間之內是難定,他也確實有著非同一般的過人能耐,如若他肯助上一臂之力,這武林盟主只怕是手到擒來,沒有半點難度.
"又下棋?"長孫浩的眉頭皺得可以夾死好幾只蚊子,"昨兒個歐陽兄與我下棋,今兒個換成獨孤兄陪我下棋,前天好像是慕容兄與我下棋,怎麼?三位對下棋有此濃烈興趣,小弟倒真是不知了".他可不是一個能靜得下來的人,平時能偶下幾盤已是極限,如今連下三天,他看到棋都想要吐了.
"啊——",獨孤允元很顯然沒有料到之前的兩位也是同樣以下棋來消磨時間.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握時間,"下棋能陶冶情操,並無不好,二爺啊,小璃年紀也該找個合適的了,你要是信得過,就讓小璃嫁到獨孤家來,我保證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雅城這孩子也見過小璃好幾次,那孩子沉穩些,有話也沒那麼容易開口,就由我這個當爹的開這個口,讓小輩的有這個相處的機會".
長孫浩不動聲音的擺起棋局來,兒女的婚事,向來都由著他們自個兒的心意,除了無病——他實在是不能再拖,才抱著估且一試的方法找個了姑娘來沖喜.
所幸,迎進門的不是平家二姑娘,而是誤打誤撞撞上門來的玉佛,否則,這親結得豈不是讓他連做夢都在後悔.
如若不是玉佛,無病的病情只怕更為嚴重,到最後他一定會失去無病這個兒子,徒留平家二姑娘守活寡,一苦便是二個孩子,為人父母的,豈能狠得下這番心思.
"獨孤兄——".長孫浩不得不歎息,權利財富,有時候是會活生生的蒙了人的眼,讓人瞧不清看不明,"小璃的確到了適婚之齡,雅城也是個好孩子,只是這婚姻一事,要夫妻同心,長孫家沒有勉強孩子的先例,如果小璃有這個意願,今天不需要獨孤兄你開口,我自會代小璃向獨孤家求親".
棋,擺下.
一人已行,另一人只得跟上.
"做長輩的的確太為孩子們操心了".
"那咱們就不多說,好好下這盤棋".
"也好".無奈,獨孤允元只好順著自己的話,陪著下完這一盤棋.
長孫家的人豈是那麼好打動的,今天就不會有如此超然的地位,早就陷進江湖這個大泥澤里與他們無二致了.
..........................................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如若所欠的是金錢,倒是好還,如若所欠的是情義,那麼,如何去還,便要好好的斟酌.好運一點遇到施恩不忘報的,那麼就算是你還個小情人家也不會有二話.如若運氣不好,遇到的是個胃口大的,那麼,你會萬分期待自己從來就不曾得過這份恩情.
獨孤,歐陽,慕容三家所施的恩,如今要報,著實讓人傷痛了腦筋.三人不曾直接開口索要回報,只是,他們的行為已經讓人家這麼想了,雖然,當事人還真的沒有這個自覺.
"爹,你就放心吧,這份恩情是無病所受,自然是無病償還,不需要委屈了小璃".
"才不是呢,大哥,你也不要委屈自己,三位伯伯做的也太明顯了,當個武林盟主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以後他們誰家有人生病,就讓爹和二哥去給他們輸內力好了"長孫璃最不屑的就是這種索報方式.
雖然沒有明正言順的開口,卻比明正言順更讓人厭惡萬分.
看來,在利益面前,什麼交情都是白談.
"我覺得小璃說的有理".長孫無我很認同妹妹的說法.
"我也贊同"長孫徹樂意舉雙手雙腳,如果不是對方是長輩,他倒是很樂意去趕人.
一家上下都暫時怎麼施恩怎麼報,長孫家在商場上也幫過三大世家不少的忙,在江湖上混的,如若不是混在這等模樣,仍是小幫小派的連存活都困難.江湖上的朋友,必須招呼,江湖上的大事,必須參與.
能成為大門大派的,無不是家有衡產,能夠養活底下一幫人的,否則,在江湖上還沒有混出名氣來,人也差不多餓死了.
獨孤,歐陽和慕容三大世家均有不少的田產與山頭,運氣好些的還能在自個兒的山頭發現礦產,挖一挖也能養活不少人.
這挖出來的東西,便交由長孫家代為處理,省卻了他們不少的麻煩.
很顯然,此時此刻,他們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那無非是小施小惠,哪抵得上他們所施的大恩大德.
長孫浩一臉凝重,如若不是時至非常,他早就破口大罵.
"玉佛,你有什麼好的意見嗎?"無病輕握著玉佛的小手,有外人在的時候,她通常都很安靜,如若沒有必要的話,她是不會開口的.
三位世伯在長孫家一住就是十來天,且有繼續住下去,長期抗戰的准備,且聽他們提及,要將家里准備介紹與小璃成親的兒子也喚來長孫家做客.到時候,可就真的請神容易送神難.
讓年經人多培養培養感情!
聽聽,多完美的理由,聽得讓人感動.如若不是有了這樣的大前提下,他們還真的拭目以待說不定會相處出來一段好的姻緣.
只可惜,出發點仍是很重要的.
玉佛掃了所有人一眼,只因無病的身體不適宜外出,這一次的家事便放在鎖秋閣來議.她是長孫家的一份子,雖然,她極度沒有這個自覺.
"長孫無病說的有理".甜甜的嗓子,不急不緩的語速,"施恩不忘報這句話是愚蠢的".
咦——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這個時候,說這個,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他們施恩,由長孫無病來報,眼前以長孫無病的情況,是無法如了他們的心願,如果他們想得到回報,必定要等到長孫無病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以後".可以是以後,卻不能是之前.
長孫無病深望了他一眼,因她是醫者,比他自己更清楚他的狀況.
"你覺得,會有那個時候嗎?".
黑白分明的眸子掃了他一眼,"為什麼沒有?我說過,我是來治好你的,如果治不好你,早就走了,不會留在這里".她不愛浪費時間,"施恩者有權力選擇自己以何種方式施恩,回報者也有權力選擇如何回報,這並不沖突,哪怕你做個無賴不報也沒有關系".
呃,聽來是多麼簡單的一回事,只是,不能不報.
不然人家不走了,長孫家是經商的,最重承諾與興譽了,怎麼能輕易辱之.
"玉佛啊,這個恩咱們是一定要報的,你來告訴爹要怎麼報?"長孫浩倒是聽出興趣來了,玉佛的性子冷淡,看事情也看得淡,看得全,不像他們,盯在一面,暫時怕是轉不過來了.
"如若真的要報,等到長孫無病的身體好一些,就去做他們希望他去做的事,不需要盡心盡力,盡上三分,也就夠了".
長孫無病笑了,深睨著她無暇的小臉.
她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爹,就照玉佛說的做".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03:09
正文 第24章 歡送貴客
一大早,長孫家便開始忙碌起來,送走三位世家家主比迎他們的時候更要慎重的多.玉佛格外放了長孫無病一天假,讓他得以離開鎖秋閣,到主膳廳去與全家以及客人一同用膳,自然,所有的問題,在這一餐之後,盡數解決.
長孫無病的身體已經可以在長孫家上下走動,不過,玉佛仍是不讓他隨意走動,其原因之一是長孫家的人口過多.
每個走過路過的打走招呼,長孫無病再回以一記微笑,前前後後花去的時間和精力,都不夠他養回來的.
一家人議定該如何婉言請三位世家家主回去的辦法之後,便由長孫無病出面,自然是以健康的一面,如若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去告訴人家想要報恩的話,相信正常人都不會信他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會信.
只不過,當他看起來能走能吃,能說能笑,所說出來的話,便大大的不同了.
早膳,與三大世家一同用,桌上人數並不多,長孫越,長孫浩,長孫義三兄弟,加上獨孤,歐陽和慕容三位世家家主,長孫無病與玉佛,再多加長孫無我和長孫徹,一桌也就這些人.
"無病,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康複,怎地出了鎖秋閣".慕容海甚是擔心,"讓玉佛扶你回去,三位伯伯也不是外人,不需要你來陪著的".
話雖如此,能見到長孫無病一面,他們心喜居多.
只是,滿桌的人,有些話,他們也的確不好說出來.
再說,就算有所相求,也不該三大世家一起,長孫家能助的也只有一家,不可能三家全助.否則,整個武林豈不是就有三大盟主.
那,又要亂了套.
"慕容伯伯請放心,無病沒事的".面色有些白,一來是身體真是未全然康複,二來是以往往能曬到日陽的機會少之又少,皮膚自然較一般人來得白.
所幸,玉佛的雪肌玉骨,讓他好過一些,如若他的皮膚比妻子還要白,身為男子的心思,就真的有些抹不開.
"玉佛還真是好能耐啊".獨孤允元直贊,"果然是名不虛傳,瞧瞧,才嫁進長孫家沒有多久,無病的病情明顯好轉,相信過不了多久,便可以完全的康複,往後,長孫家更是節節高升了".語氣之中,也難免有些贊歎,如若獨孤家的子孫有幸娶得如此媳婦,獨孤家也無需去依靠別人來相助了.
"無病好福氣啊".
"哪里".無病虛應輕笑,眉眼之中,卻是滿含意滿之色,有了玉佛,的確是他長孫無病之福.只可惜,天底下只有一個玉佛,他是不可能把她讓給別人的.
桌上精致美味的早點已一一上妥,正所謂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長孫家富貴已有好幾代,如今的講究自是非同一般.較之三大世家,長孫家雖然不講究過度的排場,卻也有極致的品味.
就連廚房里端出來的東西,也抵得上天下一樓的美味.
讓人聞味生津,也讓人一住著就不想走了.
"來來來,先吃早膳,填飽了肚子之後再來談事情".長孫越招呼.
于是,一干人專心的開始用早膳.
紅木圓桌上的食物雖然美味,卻與長孫無病無緣,他所吃的都是廚房里按照玉佛的交代,另外准備的.
一盅清淡的藥膳粥,兩片薄薄的綠葉餅和一份由藥草脆嫩根徑所特治的小菜,這些都是長孫無病獨享之物,別人,光看,光聞,就是沒得吃.
份量並不多,所幸,長孫無病也不是大胃之人.
早膳用完,端上上等茶水,當然,長孫無病是千萬也不會變的參茶,他早就已經喝得麻木了.
"適才長孫兄所說要談之事,是為何事?"
有人提及,長孫無病放下手中杯,看了玉佛一臉,她的小臉直在茶具里,她所喝的茶與其他人又不同,是她自個兒從精舍里帶來的,每一次泡茶的時候,她和他與其他人喝的都是不同的.
"三位伯伯——",長孫無病很慎重的起身,微微一鞠躬,行及大禮,"從無病出事之今,三位伯伯一再無私照料,無病感激不盡,如今,無病的身體也日趨強健,等到無病身體更壯實一些,一定上三位伯伯家中,盡上一絲綿薄之力".
如此正式,行如此大禮,讓三位世家家主,皆怔然.
他們是怎麼也沒有料到,長孫無病突然之間會提出這件事來,他們日夜都在想,自是知曉,與事實過于遙遠.
他的身體,不允許做過多無謂的事,否則,性命堪憂.
他們也無法光明正大的向他提出這個請求,如今,他自己說出來,豈不是剛合了他們的心意.
當時候,無論是哪一家,只要提出的來要求是最有利登上武林盟主的,那麼,誰就是贏家.
"無病,身體要緊,千萬別這麼說".
"是啊是啊,伯伯還年經力壯的很,你還是好好的休養要緊".
"累著自己,你爹和玉佛可是會跟我們急的".
一人一言,一句接著一句,默契極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三位世家家主的交情有多好.天知道,他們不過是因長孫家而結的緣,往後說不定還有可能成為冤家對頭.
"謝過三位世伯的關心,無病會盡量注意身體".
幾句閑聊,幾句關懷之語,不必在乎其中含了多少真實的份量,互相恭維一番,便是了.
午膳,又是一晚過度豐害精致膳食,這一餐,吃得賓主盡歡,午膳過後,三位世家家主,便找理由各自回家.
臨行之前,心中有諸多的話,也縮減成了唯一的一句.
"無病啊,有空記得多帶玉佛到獨孤山莊來做客".
其他二人,分別將獨孤山莊改成歐陽家,慕容家而已.
"小侄一定會的".一記清淡卻真誠的笑,讓三位大人物放了心,松了口氣,也甘願就這樣返回家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03:32
正文 第25章 視若家人
時序已然入冬,清晨白霜可見,寒意泌入骨.
每日清晨,天剛破曉,長孫無病便很准時的被玉佛喚醒,而後,他一個人在院子里包得快要看不出是團什麼東西一步又一步的散著步,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課,一日也不能怠慢.玉佛會准時喚他起床,卻從來不曾陪著他一起散步.
她要繼續,他也不舍——
這麼冷的天,呃,雖然他包得嚴嚴實實已經感覺不到冷不冷,只是行動有些不方便罷了.天雖寒,他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健朗,他甚至記不起自有記憶以來還有比這個時候更好過嗎?
大概是沒有吧.
一日日的漸好,讓他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心里的每一抹想法不再苦澀,有玉佛在,他相信,就算他想死,也不會這麼容易的,更何況,他並不想.
他想活著,好好的活著,迎接每一日的日陽,貪看她的嬌顏.
"大少爺——".夏雪和秋平端來熱水,一份放在遼里的石桌上是給他梳洗的,還有一份要端到內室去,讓玉佛梳洗.
"嗯".長孫無病轉到石桌前,抬眸,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玉佛還小,也保持著許多姑娘家的習慣,或許她的性子是怪了些,不大理人了些,"夫人還要再睡一會,你們先去盡快吧,等夫人醒來,我會叫你們的".
"是",等他梳洗過後,夏雪和秋平端著臉盤退下.
早膳之前,他需要走上一個時辰,用過早膳之後,可以休息半個時辰,再繼續走上兩個時辰,而後,到午膳過後,休息半個時辰,再走上二個時辰,如此天天照舊.
或許,再過不久,他就可以不只是局限在鎖秋閣內,可以上各個院落走走串串門子,可以上書房坐坐聽聽家里的事.
就算幫不上忙,無法披掛上陣,只要,也要關心一下.
幾圈走下來,已經感覺不到寒意,有的是熱,他的額上已然泌出點點汗珠,身上開始燥熱.卻不能脫下一層又一層的衣涼快一下.
玉佛特別交代,就算他熱死了也不能脫下這身衣.
這會,他就只有熱死的份.
主寢的門,吱呀一聲,打開,玉佛披著外衣,半睜著仍未清醒的眼,呆呆的看著院子里的一切,包括他.
"玉佛,你醒了".這一圈,他直接繞到她的身邊,對她的作息,他已了然于心,"我讓秋平和夏雪端熱水來讓你梳洗".揚聲,便喚,在外頭等著的秋平,立刻應是.
"快進去,外頭涼著呢,要是凍著了可不好".時間到了,他也該歇口氣,等著用早膳,包著嚴嚴實實的身子,將她推進了屋子,他也一同進去.扶著她坐下,親手為她穿妥衣.
她偶爾有些小迷糊,特別是半睡半醒與剛醒的時間,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他,真的這麼做了.
極輕極輕的,在她那粉嫩的鼻頭上輕咬一口,滿足的輕歎一聲.
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如此極端呢.他的玉佛——
抬眸,黑白分明的眼兒,仍是茫然的凝著他好一會,不解他的動作,卻也忘了要質問他,所以,才一再的讓他得逞,甚至想要得更多.
素手,輕搭上他的脈,而後,眼兒眨了眨,更有精神了些,也更清醒了些.
"你的臉色好多了".
"不僅僅臉色好多了而已".他笑,柔極了.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汗?"秀氣的柳眉微微一挑,凝著他額前,臉上的汗,"昨天沒有這麼多".
長孫無病低頭看了臃腫的自己一眼,是啊,昨天沒有這麼多的汗,是因為昨天不是今天.
"這正好證明我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了不是嗎?".
"是".她輕頷臻首,"有一件事我還忘了說".
他靜看她,等著.
"你體內的內力調息好了,都是你的東西,從下個月開始,如果不覺得辛苦,可以讓人在你面前耍些招式,如果你能看得明白,學得會,等到你的身體再康複些,你也會些武功,有自保能力".她並不挑明了說.
不過——
長孫無病身上的異能,的確是他的催命府.他三歲那年是,如今,他這三十,也會是.
人的貪性,從古到今都有,也從來不曾少過.
她不會武,頂多只能為他治病,卻不能為他擋刀擋劍.
"真的可以?"他也挑眉,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破身子,還能習武,現在雖然好些,卻仍要她時不時的補以真氣,"玉佛,我不急的,就算不會武也無所謂".他不曾想過要逛蕩江湖.身體好些之後,他仍會安安份份只為長孫家的事業和家人出一份力,至于其他,請原諒他人小力薄,無法出人頭地的貢獻更多.
"原本你的身體需要幾年的調息才能到現在的狀況,不過,你已經服下〔萬毒丹〕才讓病痛少磨你幾年".她輕巧的道.
長孫無病卻無法輕巧的應和,這〔萬毒丹〕怎麼聽就怎麼像毒藥,怎麼,他的情況,還有以毒攻毒的法子?
"這〔萬毒丹〕是何物?".
"是我十一歲那年養的百花蠶和青劍蛇膽加上好幾味珍貴藥材練成的,只有四顆.〔萬毒丹〕有解百毒之效,一旦服用,便能百毒不侵,爹用了一顆,娘和我各服下一顆,最後一顆給了你".
聽來,是極為昂貴之物.
長孫無病極之動容,她,將他視為家人了,與她父母一般,讓他怎能不感動.
"可——我並沒有中毒".
"沒有中毒也可以養生調息的,你的身體長年空虛,底氣不足,才會上氣不接下氣".
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為何只做四顆?"多做幾顆留著備用,豈不更好.
"百花蠶沒有了,藥材無法收齊,是制不成〔萬毒丹〕".
百花蠶不是她自己養的嗎?
長孫無病覺得越聽頭越大,"你不想養嗎?"他小聲的問.
明亮的眼兒,直接掃了過來,"百花蠶苗全都死了,空有百花,沒有百花蠶苗是沒有用的".
"它們為什麼會死?".
"是爹把它們都拿去喂小雞了".一說到這個,她的小臉沉了沉.那一年,柳東澤萬分高興的為妻子找來一株世間罕有的茶花,結果,被玉佛一時興起拔掉種她的草藥,常玉心難心至極,卻又不忍責罵寶貝女兒.
眼見愛妻傷心過度,柳東澤一氣之下,就把養在小瓶子里的十來只百花蠶苗全都倒在地上喂雞了.
事後,玉佛整整半年沒有理他.
"岳父真是好眼光",他不得不佩服,一拿就是百花蠶,且再也找不到的百花蠶苗.
"哼".秀氣的從鼻子里輕哼了一聲,不以為然極了.
夏雪和秋平送來熱水,玉佛和長孫無病一同梳洗,流了汗的身體著實不好受.身上的層層包裹也可以得到解脫,穿著合適便成,不需要包得行動不便.
早膳,夫妻倆人在鎖秋閣用,有時,家人會來鎖秋閣陪他們一起用早膳,大多時候,一家人在一起用晚膳.
玉佛的提議長孫無病並沒有向家人提及.長孫家男丁,除了他之外,多多少少都會些防身之術,有些還能在江湖上排上名號,當然,全都是意外,並沒有人真的想在江湖上占一席之地.他是長孫家唯一特例,一直以來,他就是個特例.
他也不需要有人練給他瞧,他只需要一本秘笈便成.
長孫家有,他只要借故拿來瞧瞧便成.
因此,他也沒有太多的空閑時間,玉佛會提及,定然是有意的.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如何,只知,他身上的異能,是無法讓他僅過著尋常生活.
一旦傳開,長孫家將不得安甯.
他會緊守這個秘密,不會濫用.卻無法防極其他,這個秘密,並非只有他一人知曉而已.人,時常有說泄嘴的時候,他可以沒有自保能力,卻不能沒有保護家人的能耐.
玉佛不會武——
好吧,暫且當她是真的不會武,那麼,他至少要有足夠的能耐保護她,他的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04:02
正文 第26章 蒙在谷里
游曆了大半年,柳東澤終于甘願帶著愛妻回到天目山上的玉佛精舍,當然,還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夫妻倆都惦念著獨自一人呆在精舍的小玉佛.雖說不是頭一次獨自一人留守精舍,他們夫妻也不曾超過大半年的還不回來.
一年能出去游山玩水,體驗各地風情達三五個月之久已經滿足,人嘛,該知足,不然的話,只會苦了自己,越貪求,越求不到.
正所謂,知足者常樂,不過如此.
柳東澤和常玉心夫婦特意為玉佛尋來世間少有的藥材與裝藥的器皿,只為了讓小玉佛能歡迎相迎.
"怎麼回事?"人,還未靠近,常玉心便察覺不對勁,一張絕美的嬌顏盈滿了擔憂,玉佛的相貌有七成是承自她美麗無雙的娘親."這些藥草都死了,玉佛沒有好好打理它們嗎?".
可凝之一,玉佛絕對不可能舍棄她的藥草,她有可能棄父母于不顧,也不會不顧及她的寶貝藥草的.
從小到大,便是這副性子.
柳東澤也察覺到不對勁,精舍仍在,卻與他們離去之前有著不得不讓人正視的區別,這里現在看起來就像一處荒涼許久無人打理之地.
平日里,山下的農戶獵戶知曉山上有這麼一處精舍,且精舍外圍種的全都是有毒的花草,要是一不小心,便會將自己毒得死去活來.
基本上,沒有人敢上這兒來繞上一圍.
"別急,說不定玉佛沒有興趣了,想偷偷懶,咱們進去瞧瞧再說".柳東澤柔聲安撫妻子的焦急,他也同樣焦急,一手環著妻子,一手提著包袱,扯開嗓門,用立的喊著女兒的名,"玉佛,小玉佛,爹回來了,娘也回來了,快出來迎接".
響亮的聲音,驚飛了林間的鳥兒和地上辛苦爬著的蟲兒,卻驚不起半點人的回聲.
夫妻倆推開精舍的門,一陣味兒撲來,可見,這屋子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打開過了.
"玉佛不在".
"玉心,別急,玉佛不會有事的".這一點,柳東澤倒是很確定,他的寶貝女兒性子古怪,卻也身懷絕技,平常人哪能近得了她的身.
連他這個做爹的想要近她的身都不容易,更何況是那些不識相的路人甲乙丙丁呢,根本就不夠看.
"怎麼辦,怎麼辦嘛,玉佛還那麼小,我們就不該把玉佛一個人留在家里,要是她遇到壞人怎麼辦,她一個姑娘家的——".常玉心紅了眼眶,一想到寶貝女兒有可能遇到的危險,連心都揪了起來,絕美的臉,也因擔憂而蒼白盡顯.
柳東澤心疼極了,將愛妻擁入懷中小心安撫.
"玉佛不在精舍里,唯一的可能就是外出出診去了".不然,玉佛小姑娘才不會辛苦的下山去呢.
"不可能的,玉佛就算出去,頂多幾天就回,屋里根本就有幾個月都沒有人動過,玉佛她——".
"等等,等等".柳東澤雙眼一眯,腦海中一抹光亮閃過,半晌之後,才驀然記起,他臨行之前跟玉佛說過什麼話,"玉心,我記起來了,咱們出游之前不是告訴玉佛,臨安長孫家的長孫無病幾乎無藥可救嘛,說不定,咱們的玉佛上臨安替長孫無病治病去了".
可能嗎?
常玉心眼露懷凝.
柳東澤點頭,極有可能,想來,也只有這個原因了,"長孫無病身上的病讓所有的神醫束手無策,長孫家雖然不曾召告天下,只要有心,卻仍是可以得知的,玉佛雖有能耐,想要治好長孫無病身上的病,還是需要時間,等她把長孫無病治好了,一定會自己回來的",沒錯,就是這麼回事.
"還等,不要,我要去臨安找玉佛".
"可是咱們才剛回來".柳東澤不是不急,"先休息兩天,你也累了".
"要休息你去休息好了,我要見到玉佛才安心".常玉心掙紮著要離開丈夫的懷抱,噘著唇惱怒的看著丈夫,真是一點也不知道心疼女兒的男人,玉佛那麼小,那麼漂亮,要是別人起了歹心可怎麼辦.
玉佛可是半點心機都沒有,不像眼前的男人,滿肚子的花花腸子.
一伸手,柳東澤輕巧的將妻子再度納入懷中,只差沒有仰天長歎,"好好好,我們先去找玉佛,先去找玉佛好不好,不要氣了,氣壞了身子我會心疼的".
"走了".
"現在?"
"那你還想等到什麼時候".
"是是是,我們走,我們走——".
呃——
可憐的佛公子,如今全然成了個妻奴,且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
柳氏夫婦只花了半天的時間,便來到臨安,尋到了長孫府門前,柳東澤生平對大富大貴之人沒有多大好感.
通常越富貴之人,越是財大氣粗,越是粗俗的以為,錢是世界上萬能之物,只要多花些銀兩便以為什麼都能買得到.
常玉心牽著丈夫的手,他的不甘怨,他的心結,她豈有不知之理,所以,他舍棄榮華富貴,權勢地位,甘願一家人隱居在天目山之中,過著悠閑的山林生活.
"跟著我就好了,你可以不說話".常玉心體貼的道,走至大門之前,她有理的柔聲詢問,臉上,已揚著有禮的笑,"兩位小哥,請問這府中,可有一位叫做柳玉佛的小姑娘".
眼前的美人,赫然就是長孫家大少夫人的成年樣貌,兩名門侍呆怔著看了半天,直到柳東澤不爽的瞪著他們清嗓子,兩名門侍才回過神來.
"柳玉佛是長孫家的大少夫人,請位兩位是——".
"大少夫人".柳東澤狂吼,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常玉心也皺了皺眉頭,"你們弄錯了吧,我們找的玉佛才十五歲,是個小姑娘,我們是她的爹娘".她的女兒嫁人了?不可能,他們為人父母的還一點都不知情.
"我們的大少夫人也是個小姑娘".
"該死".柳東澤一步向前,伸手一把提起其中一名門侍的衣襟,將人提離了地.常玉心不再上前阻攔,溫雅的笑不見了,不有的是淡然的鎮定."長孫家把玉佛怎麼了?".
"不好了,不好了——".另一名門侍驚恐的往回直奔,突來的貴客,突來的行徑,把他們都給嚇傻了.
"我我——".被提得高高的門侍快要嚇死了.
"夫君,先放下他,抓他也沒有用,我們進去找個能說話的人,先找到玉佛再說".
"哼".手一松,門侍當場跌落了地.
夫妻倆直往里闖,見一個掃一個,長孫家的人根本就不夠柳東澤掃的,特別是那些只有三角貓功夫的下人.
平時,長孫家可沒有人敢上門來尋事的.
"大膽,誰敢上長孫家來鬧事".長孫浩急匆匆的奔了出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跟外人打過架了,盡然還有人上長孫家的門來踢場子,他可不是吃素的."呃——".只是一眼,所有的咒罵和不滿全數吞進了肚子里,只要見過玉佛的人,再見他們夫妻,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們絕對是一家人,那長相,那氣質,是絕對騙不了人的.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04:25
正文 第27章 苦口婆心
"親家,兩位親家啊——".
"誰跟你是親家,睜大眼瞧清楚,別半路認親,我們不認識你".
"現在不就認識了嘛,玉佛可是我的寶貝兒媳,你們的寶貝女兒,咱們有了玉佛這個共同的寶貝怎麼能不認識呢".
"閉嘴,我家寶貝什麼時候成你家的寶貝兒媳了".
"夫君".常玉心輕扯丈夫的衣袖,提醒他別顧著吵架反倒忘了正事,"這位朋友,請叫玉佛出來一見".
"是是是".長孫浩連連點頭,眼前的絕世美人兒,定然是以前江湖盛傳的一美人玉心女常玉心了,果真是長得跟玉佛一個模樣,呃——是玉佛長得簡直就是她娘的翻樣."來人哪,趕快去把大少夫人請到廳里來,就說她的爹娘來探望她了".
"是".下人領命匆匆退下.
柳東澤又不開心了,"誰說我們是來瞧玉佛的,我們是來帶玉佛回家的".
什麼?
這可是大事.
長孫浩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要他怎麼樣都可以就是不能把玉佛帶走.玉佛已經是他們長孫家的人了,是無病的妻子,這輩子都是,無病疼愛玉佛到了什麼程度只要長了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無病的生活,如今算是真正的有了起色,他臉上的笑,也是發自內心的,一切都是玉佛的功勞.
這等功勞,長孫家絕計是會記上一輩子的.
更敬重把玉佛帶大的佛公子與玉心女,但是,如若他們是來把玉佛帶回天目山的,那是絕對不可能.
他死都不會讓步.
"兩位親家這邊請".他做了個手勢,柳東澤和常玉心隨他一道,"兩位親家,玉佛嫁到長孫家也有半年之久,之前沒有上天目山向兩位親家請罪實在是屬大不敬,玉佛提及,兩位親愛出外云游,一時半會不會回到天目山,才忽視了這等禮節,還請兩位千萬不要帶玉佛回家,玉佛真的已經是長孫家的人了".
嘶——
好大一聲抽氣聲,若不是常玉心費盡力氣的握住丈夫的手,柳東澤怕是早就直接上去一掌拍下,管他誰是誰的.
"你兒子盡敢對我的寶貝霸王硬上弓".他辛辛苦苦守護了十五年的小寶貝玉佛.
呃——
長孫浩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個讓他怎麼解釋好呢.
"無病身子虛弱,並不能對玉佛霸王硬上弓".
"長孫無病",常玉心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適才她與丈夫的氣惱,早就忘記玉佛之所以會出現在長孫家的原由,她是來替長孫無病治病的,所以,以長孫無病的妻子呆在長孫家會更理所當然一些.
她並不認為她的小玉佛已經知情識愛,她還是個孩子,長年除了醫書毒經,呆在天目山上,常見的也是她的爹娘,他們夫妻倆而已.
玉佛的心性古怪,卻生來單純,她古怪的性子讓她沒有機會更近的接觸世間的複雜.
這是他們夫妻用心守護的結果.
她松了一口氣,或許,只是權宜之計而已,待到長孫無病的身子好上一些,玉佛便可以隨他們回精舍.
"沒錯,長子便是長孫無病".
"是玉佛的病號".柳東澤挑了挑眉,不適剛才的火大.
"也是玉佛的丈夫".長孫浩很及時的提醒.
一記冷眼瞪了過來,"他隨時都可以不是".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
"我是她爹,自然是我說了算".
"那我還是她的公公呢".
一言不合,兩相爭吵,猶如兩頭出籠的猛獸一般,直接對著對方張牙舞爪的爭奪自己的地盤,不讓對方有一絲一毫的愈越.
佛公子柳東澤在江湖上向來盛傳廣交朋友,性喜玩樂,絕非眼前這名愛計較的男子.錯,他就是佛公子,誰都知道柳東澤生平只有兩個件是絕對不會妥協,一是與愛妻常玉心所關的所有事情,二是與愛女柳玉佛有關的所有事情.
這件事,剛好巴到他的痛處了.
他疼愛十幾年的寶貝女兒糊里糊塗的把自己給嫁了,身為人父的他,連個禮都沒有觀到也就算了,還是在半年之後的現在才知道,十五歲的女兒早就是他人婦了,這要他這個為人父的情何以堪.
"夫君,切勿動手,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咱們先見見玉佛,聽她怎麼說再做打算".常玉心扯回丈夫,不讓他費力動手.
眼下,就是打得你死我活又如何.
柳東澤極心隱忍,隨妻子在一旁坐下,滿身的陰寒之氣甚是嚇人,一雙半眯著的眼,被瞪上一眼,就像被牛頭馬面看上一般,隨時都有丟魂的可能.
佛公子的能耐,早已無需去證實,江湖上的傳聞,是再清楚不過.
他一旦沉下臉,一旦出手,對方除了死之外,別無選擇.
常玉心在一旁柔聲安撫,眼,時不時的探向入口,急切的希望看到那抹熟悉的小身影.
好一會,終于有人過來了,是玉佛,還有她身後的長孫無病.
依舊美麗無暇的小臉,黑白分明的眼兒,和那渾然天成,別人壓根就學不會的氣質,的的確確是他們的寶貝女兒.
"爹,娘,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玉佛".常玉心提高的心,終是落了下來,眼眶一紅,拉著玉佛的小手細細的打量著久不見面的女兒,"娘差點以為你出事了,為什麼不留在精舍里".
黑白分明的眼兒,眨了眨,而後,側看了一直在她身旁的長孫無病一眼,"我在這兒替他治病的,爹,你怎麼了?身子不適,玉佛來替你把脈".
"爹身體沒事,是心里有事".柳東澤不爽的看向玉佛身邊的欣長男子,"玉佛,爹和娘才離開一陣子,你怎麼就把自己嫁了,爹不是早就跟你說過,男人要千挑萬選,不能隨便嫁的啊,你娘也跟你說過,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怎麼就不懂爹娘回來再嫁".聲音不若方才的陰狠,已然緩和許多,語氣中,更含著濃濃的委屈,不像一個父親對女兒說話,反倒像個孩子一般的撤嬌.
這,原就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相處方式,外人不以為然,也無關他們的情感表現.
"不是我要嫁的".玉佛輕搖臻首.
長孫無病俊顏一緊,他最怕她有這樣的意識,半年來,他們仍是有名無實,修長大手,環向玉佛的肩.
"岳父,岳母,是無病想娶玉佛,不道之處,請岳父岳母責罰".話落,雙膝一屈,跪了下來.
玉佛低眸瞧著他,有些不明所以.
"你跪著做什麼?".
"請罪".
"你得罪了什麼人?"他應該沒有機會去得罪別人,或許,災禍往往會自己找上門來.
"玉佛兒".柳東澤揚聲一喚,"他得罪的你爹和你娘,娶了你卻不曾得到我們的允許,這就是大大的不敬".
"哦".玉佛了然頷首,"那爹娘要怎麼辦?".
"帶你回去,這門親事,爹娘沒有同意,就不做數,誰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麼法子拐騙年糼無知的你".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04:51
正文 第28章 慢慢培養
"爹——".嬌嫩清甜的聲音,聽在柳東澤的耳中,抖然的瞠大了眼,只見玉佛唇兒微揚,一抹絕麗的笑顏染上麗顏,"你知道的,玉佛雖年糼,卻不知".
"呃——".完了,說錯話了.
"原來,爹一直以為玉佛年糼無知的像個小白癡一樣".好哀怨的一眼,柳東澤差點當場吐血,他口快沒攔住,結果,倒是惹惱了自個兒的寶貝女兒,求救的眼神,一個接一個的投向心愛的妻子.
常玉心無奈的直搖頭,玉佛就在眼前,好好的站在她的面前,沒有變化,沒有不策,她也就安了心,余下的地,可以慢慢解決,不急于一時.
"玉佛,你爹不是這個意思".
"娘,爹就是這個意思".這個結,父女倆是結定了,"追根究底,還是爹把我打發到這兒來的,玉佛當然知道隨便嫁人是不對的,更該得到爹娘的允許,但是,一切都是陰差陽差".
"所以,現在就該改正這個錯誤,不能讓它一錯再誤".
"娘,現在我還不能離開長孫家".
"那你什麼時候才要離開".柳東澤不悅的眯著眼,狠瞪了長孫家一干大小,"告訴爹,爹娘留在這兒等你".
"還要過些日子".
"不然這樣,你先跟你娘回精舍,留下的攤子交給爹來收拾".看他收拾不死他們.
"不要".玉佛搖頭,伸手,將長孫無病扶起,不讓他繼續跪著,"他是我的病人,我會負責把他治好,爹和娘先回精舍,該回去的時候,玉佛自然就會回去".
回去?
說得輕松,瞧瞧長孫一家的氣焰,都把玉佛當成他們的家的了,才半年而已,就想霸占他的女兒,現在玉佛還想留下來,他是絕對不會應允的.
"別想,長孫家的這群人肚里到底裝了什麼東西,誰也弄不清楚,爹不能讓你繼續留在這里".
"爹,玉佛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並不無知,或許對某些事,她並不在意,卻並不代表,她是全然的無知與愚蠢.
"夫君".常玉心扯住狂怒的丈夫,"你乖乖的坐著,我跟玉佛談".一惱起來只會惹亂,也不想想女兒的性子,他卻是強硬,玉佛越是不給他面子.這麼多年來,他們夫妻所種的寶貝還不是被女兒拔得乾淨種上她的.
越是制止,她卻愛反著來.
她可以非常確定,女兒的這部份性子完全承襲自丈夫那一脈,與她無關.
"玉佛,病人是病人,丈夫是丈夫,你不能為了治病,而無視這個男人是你丈夫的事實".她淡睨了長孫無病一眼,太瘦身子太虛,一看就是個文生,怎能護全她的寶貝.為人父母,都是自私的希望自個兒的孩子能得到世上最好的一切.
"我知道".
"那你將你身邊的男人,是當成丈夫在看,還是當成病人在看的多?".
"……",黑白分明的眼兒,凝著長孫無病,小腦袋微微一側,輕啟朱唇,"病人".
"這就對了,你只是為了治好他的病才呆在他的身邊,如若有一天,他的病好了,你會想離開.而他們——".常玉心纖手一指,"他們不僅僅是把你當成一個大夫,更是把你真切的看作是長孫無病的妻子,長孫家的大少夫人,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離開,出嫁從夫娘曾告訴過你,嫁了人,是不能常常可以丟下丈夫回娘家的".
不可以嗎?
黑白分明的眸子,閃過一抹困惑.
"沒關系的,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隨你一塊,絕對不會攔著你".心,揪起,呼吸有些困難,長孫無病堅辛的開口,溫雅的臉上,再也揚不起能稱之為笑容的表情.
他笑不出來,他的五髒六腑像是被一只無名手狠狠的揪著,用力的扯著,再也不肯松開放下.
那痛——
是他從來不曾體會過的.
他知道,他不能勉強玉佛,如若今日她的爹娘說動了她,那麼,她便會自他的生命中消失,再也不會回來.
玉佛細看了他好一會,才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面對著柳氏夫婦.
"爹娘,我決定留下來做他的妻子".
咦?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寶貝女兒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柳東澤嘴巴張得大大,驚得發不出聲,說不了話.
她不聽爹娘的話也就算了,這會兒,連爹娘也不要了嗎?
"為什麼?"常玉心柳眉微挑,"能告訴娘,為什麼決定要留下來做他的妻子?".
"他會聽我的啊".玉佛直言,"玉佛不想讓人管,也不想出嫁從夫,玉佛有自己想做的事,這半年來,只要我想做什麼,他都不會攔著我,我要他做什麼,他也會乖乖做".
說到底,她就是要個可以捏圓捏扁的泥娃娃罷了.
長孫無病苦笑.
"你並不愛他".沒有愛的婚姻,是痛苦的,常玉心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往後受苦.
"愛是可以培養的,我愛玉佛",長孫無病憐愛的凝著眼前的嬌小人兒.
"玉佛不愛你".常玉心看著他,"如若玉佛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你呢,你甘心嗎?".
"不,她不會".他搖頭,情況沒有那麼糟,他不會讓情況變得那麼糟,"誠如岳父岳母心中所憂,玉佛年紀尚輕,生活單純,並不懂得情情愛愛為何,但是,她會長大,我會教會她如何去愛一個人,正如我愛她一般".
"你又憑什麼認定自己是愛玉佛的,你不過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而已".常玉心半點不留情的點清事實.
"不".長孫無病沒有生氣,"玉佛是我的福氣,她的確讓我的身體越來越健康,也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不過,如若今天大夫不是她,我也會努力的活著,因為她這麼希望,我也必須這麼做——".
常玉心未再接話,看著玉佛,沉下思緒,他說的話的確在理,玉佛不識情愛,的確需要有人來教她.
長孫家的人亦是對她疼愛有加,最重要的是,玉佛想要留下來.
通常她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的了.
連他們為人父母的也不能.
"好——",半晌之後,她輕輕頷首,愛憐的拉著玉佛的小手,"娘同意你留下來,如若有一天不想呆在長孫家,就自個兒回精舍來,娘相信只要玉佛想走,沒有人可以攔著玉佛對不對".
"嗯".玉佛認真的點點頭,眼兒,轉向一旁快要氣死的柳東澤,"那爹呢?".
"娘會說服他的".
"玉心——",柳東澤顫著聲,不敢置信妻子盡然同意了,"我們不能——".
"我們能".十五歲近十六了,她嫁給他的時候,也不過是十八歲而已,"現在,長孫無病,我要你承諾,如若有一天,你惹玉佛不開心,我們夫婦是不會罷休的".
"是".長孫無病慎重的頷著,"我絕不會讓玉佛受半點委屈".
"好".常玉心暫時滿意了,"夫君,咱們先回去,等你的心情好些,再來探望玉佛".體貼的妻子扶著被打擊過度的丈夫告別女兒與陌生的女婿一家,打道回府.
柳東澤需要好好的安撫,否則,他會抓狂的.
而這個任務,由她當妻子的來完全,是再合適不過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05:12
正文 第29章 如意算盤
長孫無病想過千百種初識岳父岳母大人的時候會出現在的情況,卻從來不包括這一種,很顯然,岳父大人極不滿他這個女婿,岳母大人的短暫認同,也隨時可能改變.他無奈,他與玉佛的初識早已是事實,無法更改.
他也唯有在以後的日子里,慢慢的改變岳父岳母大人心中的懷凝與不悅.他愛玉佛,不是依賴,更非其他.
天性與天生的異能,讓他的感覺比尋常人更加的敏銳,有許多事,往往一眼,他便能確定.
雖然,很多事情,他並不想去確定.
玉佛虛歲已經十六,卻仍是個孩子,至少,在情感方面,她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而,讓她識情知愛便是他往後的工作.
他懂得愛一個人的美好,所以,他不想讓她錯過.
時序過春,眼看著就要入夏,他的身體更是一日好過一日,如今,他已經除了三餐之後,必須花上半個時辰的散步以便助于消化,與晚上定點的睡眠時間,其他的,都能與正常人一樣.
鎖秋閣內,春意盈然,各式季節花種開滿,隔壁紫蘭院中的藥香,也越過牆壁飄至鎖秋格內,其實,各種味兒混雜在一起,並不是好聞的味.
玉佛卻偏有法子,讓這些香味,都恰到好處的飄至鼻前,引人深深一吸.
她不僅是醫者,是毒通,更是種花種草的能手,什麼樣的花草到了她的手中,當然——只要她想,她便能種活.
這一點,是承襲了她娘玉心女的能耐.
柳氏夫婦來去匆匆,玉佛甚至沒有與爹娘好好的相處,這一點,長孫無病更是有愧于心.
"玉佛,明日我們便回一趟天目山,好好的向岳父岳母請罪可好".他奪走了人家的愛女,且奪得明不正言不順,莫怪疼女如命的一雙夫妻要恨他了.
如若哪一天他的女兒也有此遭遇,相信,他也一定會跟岳父一樣快要爬狂的.
正認真磨著藥粉的玉佛側首望了他一眼,再將眼光投向更遠去,"不是已經決定要先上歐陽家拜訪嗎?"
這幾個月來,三大世家每隔半個月便讓人送信過來,探望長孫無病的"病情",可見,他們有多麼急迫的希望長孫無病早點康複了.
時間一日一日的過去,離現任武林盟主退任已經時間不多,他們一再的打點,卻更希望緊要的一助之力.
終于,長孫無病是決定了,先上歐陽家,再上獨孤家,最後到慕容家,將該還的恩情還完.
"可是你爹娘——".
"這個時候你去也沒有用,爹生氣除了娘和我誰也勸不住,這一次,爹是為了我的事才氣成那個樣子,我勸不了,只有娘可以勸,你再去火上加油,只會讓爹更氣你罷了".全然無好處的事,她不解他為何要急著去做.
呃——
她說的的確在理.
摸摸鼻子,長孫無病只好延遲請罪的打算.
"好,咱們先上三大世家,之後等岳父氣消了些再回天目山請罪去".
"嗯".
......................................
二日後,長孫無病,玉佛,加上長孫無我和長孫越之子長孫拓四人成行.長孫無我和長孫拓這對堂兄弟隨行的主要目的自然是為了保護長孫無病和玉佛.
他們沒有拒絕.
一個病人,一個"不會武"的人,是無法自保的,不得已,只好帶上保鏢兩人.
一輛加厚的馬車,車內較一般的馬車更寬敞些,除了軟墊還有一層厚毯,如果坐累了,可以直接躺下來好好的睡上一覺.
長孫拓負責駕車,長孫無我騎馬墊後.
走走停停的速度並不是很快,真要說也算得上是慢行了,考慮到長孫無病的身體,當然,他本人並不認為身體弱的需要讓馬車慢下來配合.
玉佛的精心照料與調養,加上內息的均衡,天天不見斷的緞練,同樣日日修習的武學,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長孫無病.
他們,實在是太擔心他了.
如此也好,延途可以欣賞欣賞風景與各地的風土民情,他與玉佛都不是常出門的人,這樣悠閑的游走,倒也難得.
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實際上,騎快馬只要二天就到了,可見他們實在是走得夠慢的了.
歐陽家位于蘇州以北的郊外,歐陽世家,便立于甯靜的此處,歐陽世家後面的那一座山亦是屬于歐陽家的產業.
山腳的田產也是屬于歐陽家收租的產業,經濟來源之一,山,便有一條鐵礦,已經挖了三年,讓歐陽家得到不少的好處,有了足夠的經濟支撐,歐陽家便可以放開後顧之憂,全心全力的與人競爭之中.
這一次,就算歐陽家沒有爭得武林盟主之位,也要奪下威名,往後,在江湖上行走,報上歐陽家的名號,人人得而敬之,是他們的目的之一.
長孫無病一站來的是歐陽家,可把歐陽頂給樂壞了,事實上,長孫無病並沒有把誰看得輕,誰看得重,會這麼安排行程,完全是因為歐陽家離得最近,再繞過去便是獨孤家和慕容家.
馬車未停妥,便有人匆匆迎上前來.
歐陽頂與他的一妻一妾,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全都出敢家門列隊相迎,可見,他們有多看中長孫無病的可用之處.
"無病,玉佛,無我,拓——".一一念過四人的名,可真是周道的很,"可算是把你們盼過來了".歐陽頂豪爽的笑聲,響亮的很.
長孫無我將兄長扶下馬車,長孫拓則立在一旁,玉佛自個兒跳下了車.
下個馬車,長孫無我還有力氣,但是,眼下卻極樂意當個要死不活的廢人,至少,廢人的利用價值是有限的.
"歐陽伯伯客氣了,無病的身體一直拖著,才會遲遲未上歐陽伯伯家來拜訪,真是失禮".溫文有禮,十足廉遜的言語,當下讓歐陽頂又一陣的上臉.
果真——
還是無病客氣.
這麼客氣的孩子,該不會拒絕他人提出來的請求才是.
"傻話".他輕罵一聲,"身體要緊,顧好了自個兒的身體,才能想別的,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嘛,來來來,伯伯給你介紹一下".
于是,落落長的一堆介紹上場了.
分別是長子子歐陽旭,長女歐陽美容,次女歐陽水容,次子歐陽久,小女兒歐陽儀容,與妻子楊氏和劉氏.
其中除了歐陽美容已出嫁之外,二子二女都還是未婚娶.
如意算盤,也正拔得響.
通常世家子弟的婚姻,都是對家族有利,至于對方是不是所愛,這就另當別論了.
基本上,與長孫無病一行的長孫無我和長孫拓都是極好的對象,兩人都是青年才俊,長孫家的財勢更是不需要多說,長孫家的年經一輩站出來可是比一般的世家子弟有能耐的多.
有此一想,更是讓歐陽頂開心莫名.
一站到歐陽家如此難得的機會他怎能不好好的把握.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05:32
正文 第30章 一舉兩得
只要有錢,誰都想要奢華盡顯.不過,並非所有的人都可以將富貴表露無遺,就算家里金山銀兩的堆滿了沒有地方可以放,也不能讓整個家看起來金碧輝煌的,那叫一個俗,身為武林三大世家之一,要的是底韻,是修養,是內涵,不是表露于外的膚淺.
歐陽家入門處,便可見江湖人稱"鐵畫銀勾"呂青衣的"萬花草堂"四字.呂青衣的字在江湖上,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哪怕是捧著大把的銀子,遇到他老人家不高興的時候,連看一眼都不會,得到呂青衣的字,便是無上的榮耀,可以在江湖同道面前狠狠的現上一把.
基本上,歐陽家里里面面也的確有世家的樣子,而非形于外的"富"家.
長子歐陽旭是個老實成穩的男人,次子歐陽久估且論其年尚糼,還是不懂事的年紀,次女歐陽水容與麼女歐陽儀容便顯得過于自信,歐陽世家之女,頂著如此聖潔光環,在男人的面前,莫不是仰首挺胸,滿目的光剔.
世家子弟,少年劍客,江湖浪子,在她們的眼中,都是不成熟沒有前途的男人.因此,才遲遲沒有定下人家.
否則,在她們這個年紀,就算不曾嫁人成親,也該早就定下親來.
無凝,長孫無我和長孫拓是最佳的人選,兩人皆是沉穩有前途的,長像英挺,一看就是靠得住的好男人.
只是有眼睛的女人,一旦看上,便會迫不及待的巴上去,以防被別人搶了先.更何況,歐陽水容和歐陽儀容姐妹兩個可是得到了父親的明示暗示,如此大好時機,若不把握住,豈不是愧對自己的家世與長相.
所以,一行四人一到歐陽家,便形成了一股怪異的氛圍.
歐陽頂與長子歐陽旭,是極切的想盡早就長孫無病商議他所能幫的事.而歐陽水容和儀容姐妹倆個,則眼巴巴的巴著長孫無我和長孫拓不放.
長孫無我還會有禮貌的請人家小姐自做,長孫拓則是直接不理會人,權當對方是隱形人,沒有看到便是.
他們此行,是為了保護長兄與嫂子,可不是為了別的事來的.
盛宴接風,安置上等廂房,一切安置得妥妥當當,也讓勞累了一路的客人得以好好休息了一晚.雖然他們並沒有真的勞累到哪里去,不過,主家的這等好意,他們是沒有理由反對的.
翌日,一大早,用過早膳之後,歐陽頂便以請教為由,將長孫無病請至書房商議一些事情.
如若不是長孫無病已娶妻,他還真的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個病秧子,這個男人的身上,可用之處,可高于長孫無我和長孫拓.
如今,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佛公子與玉心女的寶貝女兒,可不是尋常人可以動的.
"這個,玉佛不留在房里休息嗎?".歐陽頂看著長孫無病身側的玉佛,面露凝惑,且,他們要談的是正事,一個女人家,怎好跟在身旁.
長孫無病深凝的身邊的嬌小人兒,臉上盈著暖笑,眸光亦柔,"歐陽伯伯,我是玉佛的丈夫,也是她的病人,在病沒有完全好之前,她必須跟在我身旁,以防意外發生".
其實不然——
他的身體,早就好可以單獨行動了,只要不太過份的話,全然無漾.
是他不願意讓她一個人呆在屋里做自己的事,他想她陪著.
"無病的身體還沒好嗎?"歐陽頂大吃一驚,一臉震驚得難以置信的看著長孫無病,"看起來——歐陽伯伯以為玉佛已經把你治好了呢".
長孫無病輕笑,"常年固疾,一時半會也好不了,得慢慢調養,現在,請歐陽伯伯但說無妨,需要無病效勞的地方,盡管開口,只要無病能做得到,一定不會有二話".
好好好——,歐陽頂一聽他這麼說,可是全然的放下心來了.
他還滿心的擔心,一旦開口,會不會要求得太過份了呢.
幾人依次入了座,玉佛無聊的閉上眼兒,他們的要談的事,她一點興趣也沒有.說實話,長孫無病的三位世伯,她沒有一個喜歡的.
無論什麼事,一旦將恩情扯上回報,便變了味.
沒錯,施恩一定要報,只是,事先提清,談妥價格,合則來,不合則去.等到一切底定,才來挾恩相報,那是小人行徑,她最看不起.
書房坐北向南,今日有日陽,暖暖的光線越過窗台,流泄屋中,玉佛深吸一口,這兒的空氣,雖靠近山,卻遠不如精舍.
看來,她真的離開精舍太久了,久得已經開始想念那兒的空氣了.
"無病,伯伯也不瞞著你,此次武林盟主大選,歐陽世家也是勢在必行,這段時間以來,也一直在安排行程,再過幾個月,便是盟主大選,到時候,不僅是三大世家同聚一台,更有無數武林前盟後輩,名門正派參與,結局如論,現在,誰都不便論定".
歐陽頂開始分晰時局,自然,這弄林盟主可不是手到擒來便能來的,江湖上有太多的高手,若論德望,還有其他二大世家,少林武當等德高望重的派系,一旦少林和武當等六大門派派出弟子參加武林盟主大選,歐陽家的把握,便少之又少.
若論德望,歐陽家還可以與人平坐,若論武,歐陽家也實在是沒有多少把握可以奪魁.光是獨孤允元和慕容海,武功修為就與他不分上下.
唯今之計,是要有武速成.
前些時候,江湖盛傳,百年前雄霸武林的長善老人留下秘芨一本,其中武學,只要學會一招半式便能橫行江湖,無人可擋.
當湖人人在找這本秘芨,卻從來沒有人找到.
如今,他想借長孫無病的能耐,看上一看這失傳的武林秘芨到底在何方,好讓他尋來練上一招半式的這武林盟主豈不是手到擒來.
聽罷,長孫無病眸光一閃.
"所以,伯伯希望無病你能代為看上一看,這武林秘芨失傳了也可惜".
不,一點都不可惜.
薄唇畔的笑,仍然暖暖的揚著,修長已長了些肉,不再只有骨頭的手,輕輕抓住玉佛的小手握著.
眸光,再閃了閃.
只因,歐陽頂所提及的那本失傳以久的秘芨,早就在長孫家的庫房里,還是長善老人親自丟進去的.
他花盡大半生的時間,只找到一個能襲他一脈的徒弟,只可惜好不容易找到的三歲徒弟,在他云游去沒幾天,就遭人暗算身子虛得再也習不了武.
長善老人仰天長嘯,怪老天爺不長眼,氣呼呼的老人家,便把這本稀世珍寶,武林人士爭相搶之,求之的寶貝丟進了長孫家的庫房任由它長灰長蟲.
若不是之前玉佛提及,他可以練練武,可以強健自己以求自保,說實話,他是真的忘記有這樣一件東西的存在.
"歐陽伯伯——".低沉溫雅的聲音,途途響起,"並非無病無意幫忙,而是此事頗有難度,除非,找來一位曾經接觸過長善老人或是接觸過失傳秘芨的人,無病才能借助他的身體與思想得知那本秘芨的所在".
據他所知,世上與長善老人交過手,接觸過那本武林秘芨的人,屈指可數.
"這個不用擔心".歐陽頂大大的松了口氣,"歐陽伯伯早就想到有此可能,所以,已經打聽到丐幫已經失蹤多年的〔鬼丐〕風長青與長善老人是忘年之交".
"那麼,現在鬼丐人在何處?".
"天山".歐陽頂愉快的道.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05:56
正文 第31章 兵分兩路
多體貼的長輩啊!
並非把"鬼丐"請來歐陽家,好讓長孫無病可以在一時間確認是否"鬼丐"真的與失傳已久的秘芨有關聯,而是讓長孫無病拖著病體費時費勁的趕往天山,尋那根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天山的"鬼丐".
連歐陽頂自己都沒有把握的事情,卻可以理所當然的交由別人去任勞任怨.
可憐得錯了恩的長孫無病,對自己根本就沒有幫助的東西,到頭來,還得讓他無怨的去還.
天山——
多麼遙遠.
一來一回,路上再耽擱些日子,不要說是尋得秘芨,練得奇功,怕是連武林盟主都選出來了,"鬼丐"還沒有找著.
長孫無病臉上的溫雅的笑讓歐陽頂好一陣尷尬,他知道自己的要求聽來可能真的過份了一點,不過,他也只有這個方法可想.
否則,就得落于人後,往後歐陽世家,也必須輪于人世.
咳咳——
歐陽頂不自在的清了清嗓,"無病,是歐陽伯伯強求了".
"哪里".這是客套話.
"既然無病不在意,那歐陽伯伯安排好行程,一路趕到天山".人家偏就不把客氣當客氣,不自在也丟得遠遠,所以說,有時候,人真的是不能太客氣的,否則,啞巴吃黃連,有苦也別想說出來.
呃——
他要如何去應.
長孫無病回眸,盡意外的看到玉佛感興趣的眼神,粉嫩的小臉,揚著平時瞧不見的亮光,她想去天山?
"你想去?".他輕問.
玉佛頷首,"聽說天山有六十年開一次花的天山雪蓮,極其珍貴,雖然見過雪蓮的模樣,也用來入過藥,只是,從來不曾看過天山雪蓮如何生長,說不定可以自己種".她,也輕輕的回他.
自己種天山雪蓮,真是可愛的想法,天底下也虧得只有她柳玉佛想得出來.不過,有常玉心這樣的玉心女,玉佛從小耳濡目染的也不是不可能.
"好,那我們就去天山".他笑道,回過頭來,聲音,響亮了些,"但聽歐陽伯伯的安排,小侄定當全力以付".
"好好好".歐陽頂滿意了,仰頭哈哈大笑,快意得不得了.
只要長孫無病願意跑這一趟,武林盟主之位,他便坐牢了一半.
...................................
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有一件事,歐陽頂可是沒有想到.長孫無病一走,長孫無我和長孫拓定然是隨其後,保護左右,那他兩個寶貝女兒哪里還有機會去獻殷勤.
"爹,你留下長孫無我嘛,人家還沒有來得及問他的意思呢".歐陽水容不依的扯著父親的衣袖,硬是不讓行.
"對啊對啊,長孫拓也是,他都沒有跟女兒好好的說上一句話呢",歐陽儀容更加的不滿了,不過,長孫拓的不愛言語,倒是對了她的口味,男人就是要這樣才有味道嘛.油嘴溜舌的男人有什麼好,說一套,做一套的.
歐陽頂冷瞪了兩個女兒一眼.
是,走了長孫無我和長孫拓是壞了他招女婿的計劃,只是,奪得武林盟主之位,重于一切.
"夠了,人家可是對你們一點意思都沒有,別在這里無理取鬧,要是無病因為你們的原因不願上天山,爹絕饒不了你們".
"怎麼這樣".
"爹最討厭了".
從小嬌身慣養的姐妹,哪有那麼容易妥協.
"好了好了".歐陽頂直皺眉頭,"等無病上天山回來之後,爹就有把握奪得武林盟主之位,到時候,你們就是武林盟主的千金,身份多麼嬌貴,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我只要長孫無我",
"我只要長孫拓".
一人一句,誰也不讓,索性,他們並不是兩個人看中其中一個,不然的話,更有得頭大.
"好了好了,到時候想要誰爹都為你們想辦法".
"這還差不多".歐陽水容滿意了.
"那就多等等吧".歐陽儀容暫時妥協.
歐陽家的地位攀升了,也是她們的地位攀升,到時候,就算是嫁到了長孫家,她們的身份地位非但沒有辱沒長孫家,而且,還幫長孫家提升了地位.
夫家感激還來不及呢.
眼見擺妥了兩個女兒,歐陽頂松了口氣,看向長子,"旭兒,明日你與他們一起同行,一路上由你打點,到了天山之後,就陪無病他們一塊找〔鬼丐〕,切記以最快的時間來回,否則,就來不及了".
"是,爹".歐陽旭慎重的點頭應是.
...................................
前後不過兩日,他們便再度啟程,這一次的行程安排可就不是由他們說了算,可以慢悠悠的在路上閑晃.
為了趕快,必須一路的趕.
玉佛從來不願意聽從他人的安排,她有自己的意願,如若對方無法配合,唯一可行之法,便是分道揚彪.
歐陽頂安排的行程,能跑死馬,也能累死了人.
"停停停——".趕了半天,玉佛便不干了,一路上奔波,馬車顛來顛去的只要是個人都不會樂意被這麼"款待"著.
長孫無我"籲"的一聲,停下馬車.
長孫拓和歐陽旭也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看著車內探出頭來的美麗小女人,她的美與純,每讓人看一次,便移不開眼.
長孫無我和長孫拓已習慣了玉佛的美好,更敬重她為嫂.歐陽旭卻不然,美人他見得不少,這麼美的人兒,卻是一次見.
只可惜,美麗的人兒,盡嫁給了長孫無病這樣的男人.
"怎麼回事?".歐陽旭問道,"長孫夫人還有什麼需要?".
黑白分明,卻並沒過多表情的眸子,掃了他一眼,再看了車內的長孫無病一眼,"我和長孫無病不想再趕路了".
不想再趕路?
那怎麼可以,他們還得抓緊時間到天山,找到"鬼丐"查得長善老人秘芨的下落,好拿回家交差回複,這一來一回,路途原就遙遠,再耽擱下去,真的會跟爹說的一樣,來不及了.
"為什麼?".
"你找人先趕到天山,讓長孫拓和你們一起上天山先找人,我們後果慢慢跟上,到時候你們找到人,我們也趕到了,不至于浪費時間".
她,說的在理.
只是——
歐陽旭還是覺得不妥.
"這個方法聽來可行,只是,天山那麼大,已經走亂的兩方,到時候如何碰頭呢?".
"你們找到鬼丐之後,就在天山的南面山腳下等,我們在那里會合,長孫拓知道怎麼來找我們的".
呃——
他可不可以反對.
回答,自然是不可以,因為,玉佛小姑娘已經縮回馬車內,來個相應不理了.
"我知道了".長孫拓面無表情的應聲."歐陽兄,咱們先走吧".
話落,他便策馬先行.
歐陽旭為難的兩兩相看,最後,卻不得不跟在長孫拓的身後,人手不夠的問題,只得一路上找,不然便等到天山下,再尋些當地人一塊上天山找鬼丐.
最好是本地人,不是江湖同道,否則——
直到長孫拓和歐陽旭的人和馬已經看不到身影,長孫無我才笑著拍拍車簾,"大哥,大嫂,咱們又可以游山玩水去了".
"沒錯".車內,長孫無病笑答,"還是玉佛有辦法".
"哼",可愛的小人兒,僅是冷瞪他一眼,輕哼一聲.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06:49
正文 第32章 婦唱夫隨
人生在世,無需被責任與一切外在東西壓得透不過氣,特別是那些原就無關緊要,關非一定要去做的事.
能舍,才能有得.
長孫無病即已知道"失傳秘芨"所在,便無需去跑那一趟多余的冤枉路,只是,這本"失傳秘芨"未得長善老人許可,他是不能交給歐陽伯伯或是江湖上的任何一個人.既然無法不管有沒有上天山,不論有沒有見到"鬼丐"都不可能讓歐陽家得到"失傳秘芨"那麼,為了不讓歐陽伯伯失望.
也為了讓自己的將恩情還清,長孫無病決定讓長孫無我回一趟長孫家,在長孫家的庫房里尋上一本失傳已久,卻仍無人練的武學秘芨.
相信,真正有心,有能力練就的人,仍是大有可為的.
乘此機會,他與玉佛,可以四處走走逛逛,天山雪蓮可以緩緩再看,他們的人生,還有很長很遠,不必急于一時.
從蘇州到天山,柳鎮是必經之定,柳鎮自是因柳而名,一年四季,四處可見的顆顆垂柳,迎風招揚,纖影飄搖,湖畔,小河畔,以至于,一個小小的水塘畔,都可以飄出幾近比美西子湖畔的美好.
柳鎮也因柳而聞名,引來各地觀望之人,帶動了柳鎮的經濟,如今的柳鎮,已非一個小小的鎮而已,無論是哪一方面,皆發展的極其的快.
他們在柳鎮"云雅"客棧租了一個房間,云雅,云雅,光聽名字就覺得甚是雅致,與柳鎮可是相得益彰.
長孫無我回長孫家,再度回到柳鎮最快估莫要三天,不過,他們並不趕時間,所以,長孫無我定下七日內回柳鎮.
這期間,他們夫妻可以好好的相處,沒有長孫家任何一個人的打擾,光是屬于他們自己的二人世界.
長孫無病僅是笑笑,那些事兒,暫時還太遠,玉佛還小,他並不急,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她長大,大到足以讓清自己的感情歸索,大到足以有了某方面的渴望,他,不會逼迫于她.
"你笑什麼?".
玉佛盯著身邊的男人好半天了,他的唇畔一直似笑非笑的模樣兒讓人看著實在不解.這其間又沒有遇到可笑的事情,他為什麼要笑得這麼開心.
長孫無病溫柔的睨著她微現不解的可愛小臉,她並不常會有特別的情緒,卻也從來不會藏起自己的任何喜悅與不滿.
雖然,能讓玉佛覺得開心的事,實在是少之又少.她淡然的讓他覺得,再美好的事,她也是覺得理所當然罷了,並無特別.
"我很高興".他托起與她相執的手,"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可以牽著心愛的女人,漫步在柳陰下,這是奢求,曾經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實現的奢求".如今,不但如了願,上天給了他的,是更多更多.
他的身體,比玉佛想像中的好得快多了.
玉佛的"萬毒丹"是其二,而他所練的武,是其二,二者結合的效果,盡出奇的好,連玉佛,也訝異了好一陣子.
晶亮的眸了,微微一斂.
"你認命是好事,但是太認命了會很痛苦".
"的確".他沒有異議,現在,他可一點都不認命,認了命與不認命不過是生活的態度不同罷了,實際上,卻有著天差地別,有追求,迫切的追求,不認命也好.
如若實在無所求,那便不僅僅是認了命而已.
人生無趣,無所求,認不認命,其實,已無差別.
"你練的是長善老人的武".纖手,搭起他的脈,體內的真氣,不再混雜傷及五髒,他調理的很好,像個尋常人一樣生活,問題已不大,只要不過于急切求成——"如果可以,盡量練些柔和一點的招術,不要太過狠厲,那不僅傷人,還傷己".
長善老人的名號,玉佛其實並未聽聞,江湖軼事,爹也常講,只是,她總是愛聽不聽,丟到一旁,也就完了.
如今想來,倒真是丟得遠了些.
"我知道".長孫無病柔柔的頷著,"長善老人的武功以柔和為主,所以,才會對身體有助益,哪怕學完整本秘芨,也不會傷身的".
玉佛稍稍滿意了,不過,還有些事兒要提醒他,"你現在的身體,還不能使用武功,練練就好".
"好".他,唯妻命是從.
漫步柳陰下,需要閑情與逸志,兩個人都是靜得下心的,只是,玉佛不同與長孫無病,她的靜得下心,必須是做自個兒趕興趣的事.
而這散步——
從來就不是玉佛感興趣的事中的一種,否則,她早就善心的陪著長孫無病在"鎖秋閣"內散著步了.
"怎麼了?"才走幾步,玉佛停下,長孫無病低睨著她,輕問.
玉佛搖了搖頭,纖纖玉指,指了指一旁的木制坐椅,那是讓游人走累了坐下來休息的,這會兒,她正需要,"你去散一圈步,我在這兒等你".
呃——
老天,真是可愛的小人兒.長孫無病扯唇輕笑,為何一件小事,她可以說得如此認真,握著她手的大掌,微微施了些力,由他走前,領著她一同到空置的位子,一同坐下.
"我們不走,在這兒坐坐就行".
"咦,你不走嗎?那我們為什麼出來?"
"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你最愛的不是嗎?"他知她的,從小在天目山的閑野山林間生活慣了,早就習慣了山間的好氣息,長孫家自是差上一層,她也生活了大半年.歐陽家雖不錯,卻仍是比不上天目山的,更何況,是人多混雜的客棧呢.
"是啊".微微抬起小臉,看向天際,遙望著,"天目山是個好地方,爹和娘也是挑了好久才挑上那兒的".
黑眸,閃過一抹亮,極快.
他展臂,將嬌小的她納入懷中,輕輕擁著,"等這些事情一了,我們就回天目山".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26:09
正文 第33章 沾著樂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永遠沒有藏到底的秘密.
更何況,這件事,真的不算太隱秘,身為武林三大世家之一,是競爭下任武林盟主的強勁敵手之一,那麼,歐陽家的一舉一動,自然是奮受關注的.
長孫無病一行在到歐陽家的那一日,獨孤世家和慕容世家也同時收到了消息,這消息對這兩大世家而言,無凝是狠狠的朝他們的臉上打了一記耳光.
現在,時間是真的不多了,時時刻刻,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極有可能是致勝的關鍵.歐陽海一逮到這個機會,不好好利用才怪.
所幸,長孫無病的信隨後也道了,信中的內容,讓他們的怒火,熄了不少.
不過,歐陽海一直有意無意的在尋找"失傳秘芨"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這一次,盡利用長孫無病取得秘芨的確切地點,真可謂是善盡所用,半個也不給他浪費.
長善老人的寶物,自是江湖上人人想而得知.
以往沒有門路,瞎找糊撞的也就算了.
如今,歐陽家似乎弄出點門道來,說什麼,他們也不能讓歐陽家獨吞這份寶,參與其中,至少也能分得一杯羹.
知情者,皆暗中派人一路跟著長孫無病一行,准備來個螳螂捕蠶黃雀在後.此次亦不能弄得人盡皆知,否則,最後花落誰家就再也說不准.
整個武林的寶貝,若是其中幾人想要分得,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柳鎮多出的幾個神秘人物,只要稍微有點能耐的人,一眼也就看出來了."云雅"客棧客似云來,店里的客房早就不夠用,連通鋪也騰不出來.
"人多了".
"這是客棧,人來人往自然是在這里吃飯,或是住店,人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長孫無病亦有所察覺,在無我還未回到柳鎮之前,他自是要多提一份心眼,任何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常的人,說不定,下一刻便能狠下毒手.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他在很小的時候,便清楚的認清.
越是平凡的人,越是要注意,將心中所想形于外的人,並沒有想像中的可怕,那些心思不流露于外的人,遠遠可怕過前一種.
他還不能用武,玉佛也不曾真正的施展過武,真正有歹人出現,玉佛一人善好,加上他,恐難脫身.
"今天晚上你不要出門".玉佛輕聲交代,小手未停,挾起桌上的菜往小嘴里塞,她是個愛挑食,難伺候的小姑娘.
不過——
在餓死與挑食兩者之中選擇,聰明如她,怎麼會讓自己餓扁了肚呢.
這里不是精舍,更不是長孫家,亦不是歐陽家的後院,看來,她有必要跟掌櫃的借用一個廚房,廚子做的飯菜並非不好吃,卻味太重,料下得太足,這樣容易讓人生膩.
"嗯?"長孫無病微微抬頭,凝著她認真吃飯的臉兒,真的好認真,"為什麼?"為什麼他聽來怪怪的,是她打算出門嗎?
"出行之前,我忘了帶一些東西,原本以為沒有必要的,現在看來,還是准備著好".小手放下筷子,已經吃飽,而長孫無病碗里的白米飯只淺下三分之一."我吃飽了".轉身,就要離開客房.
長孫無病濃眉微斂,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沒有任何的食欲,這大半年來,被玉佛的食補養刁了胃,外頭的東西,還真是吃不慣.
"等等——".長手一伸,輕扯回她欲往奔的嬌小身子,"我陪你一起去".
"我很快就回來的,不用人陪".她又不是在三歲的小娃娃.
"我想陪你".他緊盯著她晶亮的眸子,她自個兒沒有察覺,身為人夫的他,卻無時無刻不被周圍的視線提醒,玉佛的長相,太過不一般,每到一處,便會惹來眾多的關注,他為她自豪,卻也知道,如若只有玉佛一人,一定有登徒浪子乘機粘上去,騷擾她.
他可不准.
"我不是小孩子".她孩子氣的重申.
其實,還真是個小孩子.
"是是是".長孫無病失笑,"你不是小孩子,你是我的妻子,咱們現在就去",他牽牢她的小手,"早去早回好嗎?".
玉佛睨了他一眼,想想與其浪費時間在這兒爭來爭去,都已經回來了.
于是,夫妻一同出門.
在附近的藥店買回幾味極為常見的藥,回到客棧客房之後,玉佛便開始埋頭調藥,長孫無病未出聲打擾,只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陪著她.
天,黑盡.
玉佛才掏出包袱里自帶的,任何藥鋪都不可能買得到的藥粉,灑進研好的藥中,而後,起身,將藥粉灑向房間的四周,確認任何一個只要人能進入的角落都有灑到,才罷休.
"玉佛,這是做什麼用的?".
"藥".
"什麼藥?"長孫無病耐心的再加以詢問,她不大愛說話,除非她的心情惡劣之極,才會口齒伶俐的說出一堆讓人無語問蒼天的話兒,其余時候,能不說,她便不愛說.
"讓人生不如死的藥".
"如何的生不如死".聽著心直急跳,或許有人惡人,卻不一定要了人家的命,說不定,只是尋常霄小,"我們自己沒事".
白眼一記,不客氣的大放送.
"你和我都服用過萬毒丹,百毒不侵,就算我們沒有服用萬毒丹,我這兒也是有解藥的".他們有,外頭的人可沒有.
長孫無病了然,這也叫做防范于未然,只是——
"玉佛,如果中了這毒,會有什麼反應".
"等有人中毒,你就知道了".
.........................................
很快,就有人自投羅網了,一身黑衣,三個壯漢,一個從窗入,兩個從門入,在踏進屋內的那一刻,慘烈的尖叫聲起,足以嚇醒云雅客棧方圓五里外的沉睡中人.
長孫無病自是被吵醒了,他想,這種叫聲,連死人也會被吵醒吧.
所幸,兩人和衣而眠,其他人沖入的時候,他們已經起身,只見那三名黑衣壯漢,從窗入的那一名,用力的甩著手,力道之大,幾乎要將自己的雙手硬生生的甩下來.從門入的兩名壯漢則用力的跺著腳,那力度,著實讓人替他們捏了一把汗.
時間一長,這腿,豈不是要廢了.
"老天——".長孫無病不得不服,"玉佛,這藥叫什麼名字?"
"沾著樂".甜脆的聲音,輕巧道.
沾著樂,沒錯,藥如其名啊,只要沾上一點,不管是哪里先沾到,就樂瘋了,瘋狂的不知道自己再做什麼.
所幸他們不是頭沾到了,否則,必然又是另一番景象,三個大男人,用頭猛力撞牆的戲碼.
"怎麼解?"他問.
小腦袋微揚,"你要幫他們解?".這幾個人可不是好人,白天的時候,就在他們的房外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麼,討人厭極了.
"他們已經受到懲罰了".他輕語,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她聽得真切,他們的客房門外,已經擠滿了不明所以,被驚喜的客人,"再說,你樂意讓他們繼續呆在這里嗎?還有門外那些".
的確不樂意.
"不用解藥".玉佛斂眉,"三個時辰後,自然會解".
"那就好".只要不會死人,長孫無病便安下心來,他邁步向前,修長的手,輕輕搭上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肩,微微眯了眯黑眸,半晌之後,才放下手,淡看向門外的掌櫃,"掌櫃的,這幾位夜闖入他人屋舍,看來是有不良企圖,煩請移送官府".
"呃——啊,是是是——".掌櫃恍然大悟,差點忘了自個兒是這個店的掌櫃了,"來人哪,快快快,把這三個人扭送到官府去".
接下來,三人被店小二和主動幫忙的客人,扭送到官府去了.
長孫無病,卻簇緊了眉,看來——他們仍是太天真,將事情想得過于簡單.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26:30
正文 第34章 夫妻之禮
江湖,原比想像中的還要複雜.
他們無意卷入江湖之中,卻早在不經意間,成了江湖眾目所標的一份子,長此下去,怕是難以脫身.
長孫無病,從來人的身上,看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原先,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的事.
"怎麼回事?".
"沒事".他笑,卻有些勉強.
玉佛瞧出來了,伸手,執起他的手,搭上他的手腕,只要探知他的身體狀況,便知道他心里有什麼事.
氣虛了些,剛才浪費了吧.
"不是什麼都看看,你的日子會更不好過".揚起小臉,她認真的提醒他,"無論別人做什麼,那也是別人的事,咱們防犯著就是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不要一切才剛要發生的時候,你就開始煩過了頭".
她最不愛看到明明可以開心過日子的人,偏要去自尋煩惱.
"玉佛".他回執起她的小手,輕笑著,笑中,不再有勉強,"你說的沒錯,何需煩惱,該發生的事,終是阻止不了".現在知道是誰派來的人又能如何,是他放下原本該要去做的事,還是讓對方放下原本要做的事情.
讓一切,有所變化.
相信,無論是他還是對方,都是不願意的吧.
"他們還會再來嗎?".她輕問,適才瞧見他將雙手都放在黑衣人身上了,誓必在那人身上看出些什麼.
"會的".他點頭,不打算隱瞞,"不過,我們不能離開這里".客棧雖然不安全,那些人有了前車之鑒,一定會有所擔心,比起其他的地方,那些對他們而言同樣陌生的地方,是更加的危險."咱們繼續住在這里,你身上的藥,還有剩嗎?".
"有".她朝屋內的某個地方看了一眼,"就算沒有藥,也有這個".她輕巧的從袖袋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囊袋,一打開,里頭赫然是數不清的細小銀針.
長孫無病看傻了眼,夫妻做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也幾乎是日夜相處,難有分開的時候,他盡然不知道,可愛的小妻子,衣袖中,盡放著這些"寶貝".
"如果再有人闖進來,你可以用這個——".將銀針整包的放在他的手上,"真接打入他們的穴道".無論是哪個穴位都可以,"如果可以,直接插入死穴,這種細如毛發,一般的武作是查不出來的".
老天——
長孫無病想撫額,她盡認真的在建議他可以這麼做.
"不用擔心,你的身體,和你現在的修為,才發射幾根銀針,不會有問題的".
"那你呢?"
為何,他會覺得,她好像想要置身事外,是他的錯覺嗎?
"我?"眼兒,微微一斜,看了一眼還算溫暖的床,"我要睡覺,今天沒有睡好,只要沒有睡好,我的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我的脾氣會很壞".好了,解釋完畢,姑娘她回到床上,繼續安睡.
"白天再輪到你睡".最後,她好心的道.
看著她的睡顏,長孫無病哭笑不得,他倒不是在意有沒有得睡,就算她不提,他也會這麼做,不過,她也想得周道.
藥粉,還有效果,再補強一些,現在,怕是連白天,也不能出門了.
出門在外,敵在暗,我在明的,說不定就出什麼事兒了.
他們必須,等到無我來了之後,才能再做打算.
早知如此,或許,一路上天山,會更順利一些.
只是靜坐了一會,長孫無病便也躺下,長手,輕輕將玉佛擁入懷中,閉目睡下.他可以確定,至少今日,那些人是不會再來的,他們可以安安心心的再睡.
天明之前,指使之人,是不會知道他們派出來的人遇到了什麼事.
日上三竿,玉佛才醒,身邊的男人,卻仍陷入沉睡.昨晚耗損的精神,夠讓他好好的睡這一覺了.
柳眉兒微微一皺,小手扯開仍環在她腰間的大手.
力道雖然不大,卻甚是牢固,玉佛扯了兩回都扯不開.黑白分明的眼兒有些惱怒,她搞不懂,為什麼他睡覺總是喜愛抱著她,抱就抱吧,反正她睡著了,也感覺不到.
可是,她現在醒了,他還不放開.
她要如廁,要喝水,還要洗梳——
"喂——".粉嫩嫩的指兒,不客氣的點上他的俊顏.
"……".
"喂,長孫無病,你快醒過來了".她要是硬來,讓他摔下了床,可不管.
"嗯?".睡夢中的男人,微微睜開迷糊的雙眼,不明所以的看向眼前的嬌美麗顏,聲音嘶啞,"玉佛,怎麼了?".
"我要起來了了".
"嗯".原來,只是要起來而已,並沒有發生大事,長孫無病似乎安心了,頭一沉,眼一閉,眼看著又要夢周公去了.
玉佛一急,小手一伸,揪著他的眼皮不讓他閉上眼.
"你快松手了".
"松什麼手?".
另一只小手,用力的捏了捏環放在她腰際的手臂,"你這樣抱著,我起不來".
噘著的唇兒,仿若訴說著無盡的言語,長孫無病心念一動,再多的睡意,也消散殆盡.俊臉一揚,薄唇,輕輕的覆上她的粉唇,偷得一記吻.
夫妻大半年,他向來能自制,眼下,他卻不打算再自制下去,忍著,實在辛苦.
而玉佛,也該慢慢長大了.
"你——".眼兒,瞪得大大,用力的瞪著他.
"玉佛".他輕歎,再度向前,吻下一記,"我們是夫妻,做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的".
天經地義?
柳眉兒微微一皺,小臉兒整個拉下,"我才不要天經地義".粉嫩的小手,捂住自個兒的唇,"你還沒有梳洗,就來吻我,我才不要這樣的天經地義".
什麼——
長孫無病鄂然,呆住,他相信自己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蠢呆了.他以為,玉佛氣的是他的突襲,事實上,相差太遠了.
她這是在嫌他髒吧?
老天——
為何他只有想笑的沖動.
"玉佛——".他輕笑,將她的小腦袋納入懷中,"我的玉佛,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小小的人兒,用力的掙紮,想要搞議,她才不要這樣的可愛.
"放開了了,我要起來——".
"不放".
"長孫無病——".
"就是不放".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26:54
正文 第35章 口是心非
于是,接二連三的事便發生了,那些人就像打不死的蟑螂,趕走一只又來一只,怎麼打就是不見他們有失了影,沒了蹤.
玉佛調制的藥粉和長孫無病手中的銀針,加上——在某人些身上看到一些或許會發生的事,讓他們可以輕巧的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有人深入.
可以確信,目前為止,他們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來人的目的,從來只是針對東西,而不是針對他們.
人有什麼用,有時候,還真的不如一個簡單的東西來得有用.
七天一到,長孫無我如約回到柳鎮.
帶來的是一本拳術,內容自是高深的,不過,並非劍譜,刀法一類一出手便是傷人身,奪人命的狠招數.
再說,要練會其中的一招一式,以至達到頂點,還是需要一定的慧根.
練武,不僅僅是靠練出來的,還必需要意會,如若想要功蓋一方,這一點,將會非常的重要.
"什麼——".一得知這里發生的情況,長孫無我大怒,早知如何,他會寫一封信直接讓徹將這沒什麼用的東西送來,而不是讓大哥大嫂在這里受他人毒害."盡有人這麼大的膽子,光明正大的對人不利".
"沒事的".長孫無病安撫弟弟,"我和玉佛不是好好的嘛,他們並非有心傷人,所以也不難對付".
如若真的有人要他們的命,那可就麻煩了.
"不行,咱們也不用去天山了,也不需要在這里等,大哥,大嫂——".長孫無我一臉的凝重,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天大的事.此次,他肩負的本就是保護大哥大嫂的職責,現在即知有人打他們的主意,這路,還怎麼能就此走下去."咱們一路返回歐陽家,再讓歐陽家派人上天山去知會拓和歐陽旭,相信歐陽伯伯會很樂意的".長孫無我不屑的冷哼.
一談到利益問題,以前的什麼交情,都可以丟在一邊.
他早就看透了.
"也好".長孫無病沒有反對,如若有人真的對上他們,那麼,走到哪,都不會有用的,為今之計,先解決完手頭上的事,他便可陪著玉佛回到天目山的精舍,向岳父岳母大人請罪,也不會再踏入江湖半步,盡量的減少麻煩為好,"玉佛,你先收拾一下東西,咱們即刻起程,返回歐陽家".
"嗯".
一個時辰之後,他們便上了路,翌日傍晚,便抵達歐陽家.
手里拿著陣舊的書籍,里頭的一招一式都是江湖上同道拼了命想要得到的奇功,歐陽頂興奮之心,表露無遺.
"這——這——這真的是長善老人失傳的秘芨".他不敢相信,真的到手了.
"沒錯,歐陽伯伯,如果你尋的是長善老人遺物,那麼,這便是了".長孫無病慎重的點頭,雖是謊話,卻說得並不心虛,相信,長善老人若在眼前,也不會否認才是.如若他失傳的武學,在江湖上掀起的是腥風血雨,用來威迫于人,用來爭名奪利,相信,視名利如糞土的長善老人,必是痛心疾首,死也不肯的.
無病對老人的印象深刻,為了他的病,老人也曾痛心疾首過,卻因為苦無對策,完全沒有辦法為他做些什麼,老人自責不已.
"實在是太好了,無病——".歐陽頂激動的拍拍長孫無病的肩,激動之情早就益于言表,"如果不是半路上讓你得到了特別的消息,只怕,這秘芨,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呢".早一步,可以得到想得到的,如若晚上一步,天知道會發生多少的變數.
看來——
歐陽家的崛起是誓在必行的了,連上天都在保佑他們.
長孫兩兄弟互視一眼,眸中之意,雙方盡了,玉佛無聊的咬了一口點心,僅是一口便放下了.
"歐陽伯伯定然需要花上些時間好好練習這秘芨之中的武學,無病也不便打擾,明日起程,趕往獨孤伯伯家".他有禮的請辭.
什麼?
這就走了.
那怎麼行,而且是走到獨孤家去,後面還有慕容家.
"這怎麼行".歐陽頂將絕世秘芨塞入懷中,一副長輩模樣,不苟同極了."你幫了伯伯這麼大一個忙,伯伯怎麼說也要好好的謝謝你,不行,伯伯可不讓你走得這麼急,你們留下來住上幾天,等到長孫拓回來之後,隨你們一起上獨孤家也是可以的".
"歐陽伯伯,拓可以單獨趕往獨孤家".長孫無我出聲提醒,長孫拓不是三歲孩童,不是非得跟著別人才能尋得到路.
"你們一同來,自要一同走,不然歐陽家豈不是太沒有待客之道了".
一頂大帽子壓下來,身為小輩的長孫家二兄弟,都皺了眉,卻不好把話說硬了,畢竟,對方是他們父親的友人.
"留下來也可以".
兄弟倆未出聲,玉佛卻出了聲,脆嫩的聲音,甜甜的,出口的話,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歐陽頂微微一怔.
連同長孫無病,長孫無我兄弟倆個亦不解玉佛會提出什麼難題來.
黑白分明的眼兒微微一轉,"只要歐陽伯伯肯送長孫無病一件府上的東西,我們留下來也是可以的".
"什麼東西?只要我歐陽家拿得出來,絕不說個不字".歐陽頂只差沒有拍著胸膛豪氣保證,小姑娘提出要的東西,歐陽家還是拿得出來的.
"你絕對拿得出來".粉嫩的唇畔微揚,一朵美麗的笑花,漾上絕麗的小臉,在場的人,皆怔住,凝著那朵笑花,忘了其他.
玉佛很少笑.
她說,沒有什麼可笑的.
那麼——
她現在笑了,是因為她在做一件讓她覺得很好笑的事?
長孫無病,黑眸眸光一閃.
"歐陽伯伯家有一株紫金海棠還請割愛".她仍在笑著.
什——什麼?
這下子,歐陽頂是再也豪氣不起來了.她怎麼知道歐陽家有一株紫金海棠的,這株紫金海棠是他在六年前從一位化外高人手中奪得的.
是極其少見的稀世珍寶,世間只有那麼一顆,在此之前,只聽說過,卻從來沒有人見過.
紫金兩色相間的海棠一旦開花,這花,可以即食,能讓人保持青春容顏,具有極致的養顏功效.
光是聞著紫金海棠的香氣,就能讓人好心情,好精神一整天.
這件事,連歐陽家都沒有多少人知道.
她——
是如何得知的.
"你——".
"歐陽伯伯舍不得嗎?"
"府中並沒有什麼紫金海棠".歐陽頂干澀回到,那樣的寶物,怎可輕易給了人.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27:19
正文 第36章 小小任性
紫金海堂的味兒很淡,並非濃烈撲鼻,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味兒.不過,這股淡味兒可以飄得很遠,一點小小的縫,便能流露于外.
玉佛並不曾見過,或是聞過紫金海堂的味兒,不過——在她提出的那一刻,歐陽頂的表情,告訴了她,確定了猜測,這府中,的確有紫金海棠的存在.
那是只有書上才提及的東西,沒有想到,是真的有.
看來,她這一趟的收獲還真不少呢.
歐陽頂否認歐陽家中有紫金海棠也是好事一件,至少,在丟失紫金海棠之後,他無法光明正大的叫囂,明正言順的找人要.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嘛.
聞著花香去找,那是不大可能的事兒,不過,玉佛相信,這株紫金海棠一定可以拿到手便是了.
歐陽頂的神色有異,便匆匆的讓他們好好消息,離開了.
長孫無病與弟弟互視一眼,滿眼的不解,這前後的態度,著實讓人有些不大適應,看來,歐陽伯伯的情緒反應,還是挺大的.
看來,玉佛口中所提及的紫金海棠,必然不是尋常之物.
他們卻不曾聽聞,海棠便是海棠,即使再珍貴稀有,也不至于讓歐陽伯伯神色大變至此.
"玉佛,這紫金海堂到底是何物".
"等拿到手,再讓你們瞧,說不清楚".
拿?
這詞兒,聽來不那麼美妙,人家明明已經說過家中無此物,現在要上哪兒去哪?
"大嫂,還請示下,小弟愚蠢,不知道大嫂話中的拿是何意".長孫無我很誠心誠意的求問.
玉佛淡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們的歐陽伯伯承認家中的確有紫金海棠的存在,卻不舍得割愛,那咱們要得到它,就只能是偷了,現在倒好,你們的歐陽伯伯不承認有此物,咱們找到它直接拿來也就是了,與偷無關".解釋的夠清楚了吧.
長孫無我卻仍是微微皺眉.
或許,他是真的太笨了.
"不過,歐陽伯伯既然不承認家中有此物,而且,也不曾讓我們瞧過,大嫂是怎麼知道,歐陽家有一株紫金海棠的".
鼻子啊,玉佛指了指自個兒的俏鼻,再用小手扇了兩下風,"空氣中,有紫金海棠的味兒,書中有描寫,我也剛想到而已,本來不確定的,不過看他的反應這麼大,應該沒錯了".
也就是說,歐陽家真的有.
而眼前這位玉佛小姑娘,打算去偷——呃,不,照她的說法,是拿.
請問,要怎麼拿?
小小人兒,主動來到長孫無病面前是,抬眸,望進他的眼."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它會在哪兒的".
長孫無病苦笑,是啊,他還能不知道歐陽家的東西在哪兒嘛,只要他一抬手.
"玉佛,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玉佛不解,"這東西原就不是歐陽家有的,而且,留在歐陽家也沒有什麼大用,相信歐陽頂最多就是聞氣養神,食花養顏罷了,這是浪費紫金海棠的藥效".
那紫金海棠還有什麼藥效.
兄弟倆,仍是一臉的凝問.
"只要善加利用,紫金海棠可以制成續命藥丸,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它就能吊回來".
"這麼神奇?".
"不會吧".
沒人相信.
像續命丹這種東西只是聽聽就成了,要真的擺在自己的眼前,似乎,就太過不真實.
"最主要的是——".小臉兒一亮,眸子亦是,"只要找齊所有的藥材,再加入這味紫金海棠,就可以返老還童".
什麼——
兄弟倆異口同聲.
"玉佛,這不是真的?".
"當然是".她從來不說假話.
"這世上真的有這種好東西?"長孫無我喃喃自語著,仍是不敢相信.不過是一株花嘛,再特殊,再稀有,它也只是一株花.
返老還童不過是說書的常提及的,太當一回事的人,是自尋煩惱.
"東西都是人造出來的,方法也是人想出來的,它不過是原料罷了,你要是不幫我,我就自己找".
她對別的東西都不會有太大的興趣,一提及稀世珍寶,且是可以善加利用,變得更加稀有的珍寶,她是絕計不會放過的.
"好好好,我幫就是了,你別急".長孫無病柔聲安撫,只是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必竟不是太光明正大的事,不過——既然到了這個份上,只要一行了."還有時間,我再找機會從歐陽伯伯身上瞧瞧紫金海棠的所在".
"嗯".玉佛滿意了,點著小腦袋.
"大哥,你不是真的——".要幫大嫂偷東西吧,長孫無我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便被玉佛的眼兒,那雙圓溜的眼兒,瞪得全縮了回去."呃,當我什麼也沒有說".
但是——
他仍是說了.
她也聽到了.
"你們都覺得這樣的行為不夠光明正大是嗎?".
兩個人,同樣的沉默.
很顯然,他們是這樣認為的.
"那你有什麼夠光明正大的方法幫我要到它嗎?".
同時搖頭.
沒有.
人家都否認家里有這樣東西,還怎麼光明正大,再光明正大,也不能讓人家無中生有吧.再來就不逼迫了,那也沒光明正大到哪里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真麻煩".小嘴兒一噘.
"玉佛——".長孫無病無奈搖頭,小丫頭覺得煩了,"咱們只是覺得不妥,不過,仔細想想,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就依你的法子好嗎?".
"他呢".眼兒微微一抬,看了長孫無我一眼,"他是不是認為我柳玉佛是個沒心少肺,心思惡毒,滿肚子花花腸子的人".
"我——".他哪敢,長孫無我委屈極了.
"沒錯啊".小腦袋用力的一點,"我本來就是那樣的人,隨便打聽一下,只要認識柳玉佛的都知道柳玉佛不是個可愛的好人".是個可惡的壞人.
她喜怒無常,做事不合常理.
更不能用正常的准則來要求她,她就是這麼一個古怪的小丫頭,那又能怎麼樣.只要她覺得開心就好.
"如果你們不願意拿,我也不勉強".強迫別人的事兒可是一點兒也不好玩,"等回到天目山,讓我爹來拿回去就成了".
以往都是這樣的.
只要聽到江湖上有什麼好東西,柳東澤都會為女兒帶回天目山,為逗女兒開心.有些是光明正大從人家手上接過來的.
而有些,是直接"拿"回去的.
不過——
他通常都會留下謝禮就是了,不管人家願不願意,東西是他"買"回去的.
"對呀——".小腦袋一點,想到了什麼,"我不用你們了,紫金海棠一丟,歐陽頂一定會想到我,讓我爹來拿更合適些,省得讓你們兩家淡了交情".就這麼辦.
她最好現在就起程趕回精舍,讓爹來跑一趟.
小小的身子,站了起來,長孫無病用力的扣住她,老天——剛才都是她一個人在自說自話,他從頭到尾根本就一個字也插不進去,卻聽得他提心吊膽的.
"玉佛,不需要勞煩岳父,有我就行了".
"不行".她搖頭,一旦改變主意,便不會輕易的點頭,"長孫家與歐陽家的關系不同一般,到時候讓兩家為難可不好".
"不為難".
"會的——".
"玉佛,真的不為難".長孫無病想叫救命,他的小妻子腦袋怎麼能固執到這種地步,"我是你的夫婿,為妻代勞是丈夫的職責".
"丈夫有這種職責嗎?"好像有,爹就是這麼為娘效勞的呢.
"有".
"這可是你自願的,我沒有逼你哦".
"沒有".
"那好吧,就讓你去拿回來".可愛的語氣,施恩也是的.
長孫無病松了口氣,輕笑的擁著她.
一旁的長孫無我抬頭望著天花板,無語問蒼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5 15:27:44
正文 第37章 醫不想醫
長孫無病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事情便有了極大的轉折,長孫拓帶著歐陽旭匆匆趕回歐陽家,歐陽旭已經不能走動.
早在一行上天山時,歐陽旭與長孫拓與其他人開始分頭尋找"鬼丐"的下落,歐陽旭不慎掉入一處洞中,不僅摔斷了腿,且洞中積水成冰,寒冷刺骨,如果不是歐陽旭還有些內力可供驅寒,不過,他的那雙腿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摔斷之後,又過于的凍傷,現在,早就一點感覺也沒有,一路上尋來的大夫看過之後,皆是大搖其頭.
之後,想到玉佛已回歐陽家,玉佛的醫術在江湖上的名聲響亮,連快要死的長孫無病都能救是活,更何況是一雙斷了的腿.
對她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快,快去玉佛過來".歐陽頂一路狂吼,一直偏愛的長子受了這等重傷,往後,還怎麼繼承歐陽家.
歐陽家的仆人匆匆的趕到長孫無病與玉佛所居的客院之中.
長孫無病和長孫無我兄弟倆人在下著棋,玉佛一人坐在旁邊看書,手持筆,在雪白的紙張上書寫著什麼.
室內,極為清雅甯靜,偶有棋子落盤之音,和翻書之聲,沒有人出聲,直到長孫無病一聲將軍,才打破此等甯靜.
"大哥,你真是太不夠意思".長孫無我皺了皺眉,"當大哥的也不知道要讓讓弟弟".每盤都讓他輸,他已經輸的面子里子都沒有了.
"是你說不要讓的,不記得了?".
"我只是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不讓啊".
"我知道了".長孫無病點頭,"下次一定讓".
長孫無我失笑,下棋而已,修身養性重要,棋品如人品,他的人品還沒有那麼低下,"算了吧,讓你放水就不好玩了,不過——".眼兒一撇,看向一旁看得認真,專注且一點都不被打擾的小嫂子,"大嫂還真靜得下心來".有時候一鑽進去,叫幾聲還真的叫不回來.
怪不得,她小小年紀,在醫與毒,甚至是並不好練的輕功上都有極不錯的修為,這可不是憑空掉下來的,也是花了時間研究努力的.
不過是比一般人聰明些,能夠更加專注,更加容易理解罷了.
"她在研究要如何擺弄那株還未到手的紫金海棠".黑眸,移向她的身上,眸光放柔,長孫無病的聲音也緩了緩.
"還真是鑽進眼子里了".長孫無我佩服極了.
"是啊".可不就是這麼一回事,瞧她的模樣兒,這會,要是誰擾擾了她,該是六親不認了."外面有人".
有人——
長孫無我眉一挑,耳一側,仔細一聽,果真,是聽到腳步聲朝著這個方向跑來.這一處院落已經事先交代過,除了定時過來的奴仆之外,其他人不能冒然靠近的.
最重要的是——
"大哥,你的修為可是越來越讓人不敢小視了".耳尖成這樣,一般人,豈能.
長孫無病,但笑不語.
不一會,門外便站著一名丫環,氣喘籲籲的,全身都在顫.
"長——長孫公子,我家老爺請——請夫人過去一趟".
請玉佛?
長孫無病微微挑眉,回頭望了一眼仍在專注認真做自個兒的事的玉佛,還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被打擾.
"可知是為何事?".
"是我家大少爺",丫環努力的讓呼吸平順些,卻又因為急切,整個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家大少爺出事了,老爺請長孫夫人一定要去一趟".
歐陽旭出事.
那麼,拓呢.
"與歐陽公子一同去的人可回來?".
"回來了,拓公子沒事".
那就好,他們也就放心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如同歐陽頂先關心的定然是歐陽家的人,他們先關心的肯定是自家的兄弟.不過,既然歐陽伯伯已經讓人來請了,他們也不好不去.
長孫無病起身,欣身的身子也不再皮毛骨,長了些肉,看起來不那麼可怕,卻仍有些仙風道骨,長孫無我與兄長互望一眼,點了點頭,起身帶著丫環先離開了.
"玉佛——".他先小聲的喚,不想嚇著了她.
"……".
唉——
他歎息.
"玉佛,該停停了".修長的手,輕夾著玉佛的手,慢慢的提起,玉佛眼兒一抬,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歐陽伯伯有事找你".
"找我?為什麼不是找你".
"歐陽旭回來了,不過,好像出了點事,需要你去為他看一看".
看一看啊.
歐陽旭有什麼好看的,她對歐陽旭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是生病,讓他們請大夫好了,如果是受傷,相信歐陽家的人自己也有藥".拿回書,打算再度專注研究.
她就是大夫啊,所以,人家才會上門來請她不是嗎?
"玉佛,你就是大夫".
"我才不是".她搖頭.
"你是".
"不是".小臉抬起,繃得緊緊的,長孫無病不得不懷凝,要是他再說她是大夫,她一定會一口咬死她,唉,奇怪的小女人,當大夫有什麼不好的,可以治病救人,很佛大不是嗎?如果沒有她這個好大夫,也就沒有今天的長孫無病."好好好,不是大夫不是大夫".語氣縱容之極,"咱們只是去瞧瞧好不好?".
"不好".她搖頭,眼兒微微一低,或許是瞄到哪個字眼,也或許是想到了某些東西,當她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兒,泛著異彩,連整張小臉,也亮麗了起來.放下手上的書,站了起來,東西也來不及收,便反過來拉著長孫無病,"好,咱們去瞧瞧".
老天——
長孫無病發誓,他永遠也無法了解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明明上一刻還是那樣,這一刻卻又偏到天邊去.
讓人抓摸不透.
歐陽旭已經被送回他的房里,歐陽家上上下下都在房里看著他,歐陽旭早已慘白了一張臉,眼中的痛苦,讓人看了不忍.
一個原本可以在江湖上舉足輕重的少俠,現在卻連動都不能動一下,情況之糟糕,可想而知.
是個男人,就無法忍受這樣的突變.
"老爺,老爺啊,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旭兒不能這樣下去,老爺啊——".歐陽頂的妻,歐陽旭的親生母親,哭得嗓子都快啞了.
歐陽頂不耐煩的瞪了妻子一眼,一有事就知道哭哭哭,女人最麻煩.
他也想有辦法了,不是已經讓人去請了嘛.
"來人哪,玉佛和無病怎麼還沒有過來".
"歐陽伯伯放心,大哥大嫂只是慢上一步,馬上就來了".長孫無我淡看眼前的局勢,好吧,他承認自己有些冷血,還很無情,對眼前的一切,非但不感到可憐,也毫無半點同情之心.
只因——
一切都因他們的貪念而起.
如若歐陽家不曾想過爭高搶上的,就不會有天山一行,歐陽旭的腿,仍好好的長在身上,可以走,可以跑.
想要得到什麼,總會失去一些,否則,這世道不要是亂了套嗎?
因果因果,即有了因,必然會有果.
是否是苦果,就要看運氣了.
依大嫂的脾氣來看,這果子,怕是不好吃.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28:10
正文 第38章 施恩與受
偌大的房間,已沒有多少空間可容其他,光是歐陽家一家人加上床上的傷者一起便有八個,還外加一旁伺候的丫環仆人,長孫無我一行,共計十幾人,長孫拓並不在其中,看來,是去休息了.
還沒進屋,玉佛便皺起了眉頭,這種場面,著實很難讓人有進入的想法,華麗的大屋,裝滿了人的感覺著實讓人感動窒息.
"玉佛——".長孫無病握住她的纖手,有些困惑的望著她.
小臉的表情,一瞬之間下沉,長孫無病也能猜到些許,在手觸到她手臂的那一瞬間,他就更可以確定,玉佛的心情不好,極不開心,如若可以,她該會轉身就走吧.
不知何時起——
或許,是他的身體更好些,已經好到可以負荷其他,雖然無法看到玉佛的過去未來,卻能時時掌握好的喜怒哀樂,只要與她有身體上的接觸,便能清楚感受.
相信,再過不久,他的身體更好些,無論是她的未來,或是他的未來,皆可探尋清楚.
"沒事的".貝齒輕輕咬了咬唇,為了她的紫金海棠,忍下這口氣.任由他握著,邁步進了屋,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的射過來,歐陽頂和其妻更是激動萬分的迎了上來.
又拉又扯的硬是將玉佛硬生生的從長孫無病手上"剝離".
兩人眉頭同時一皺.
長孫無病極不喜歡有人將她從他的手上奪走,無論是因為什麼.
所以,他一步上前,再度來到玉佛的身邊,將她奪回自己的懷里."歐陽伯伯,歐陽伯母,有話好好說,只要玉佛能做到的,咱們一定會盡全力".無法做到的,那麼就請見諒了,他們是無能為力.
"能能能——".歐陽頂一連三個能,"旭兒的腿,快幫他看看,別的大夫都說了,再這樣下去,一定要截肢,否則,傷口一旦感染,會傷及其他部位,旭兒會沒命的".
"那就截肢,救命要緊".長孫無病也不願看到有人丟了性命,歐陽旭還年經,與他差不多的年歲,可以說,人生,才正要開始而已.
"怎麼可以截肢".歐陽頂是絕計不可能答應的,"旭兒還這麼年經,還什麼都來不及做,不行,不能截,玉佛,快來幫旭兒看看,你一定有辦法的".
看看就看看——
玉佛是真的"看"了.
只看了一眼,連手都沒有觸一下,也光是那一眼,她就知道,那些大夫並不是無能的什麼都不會,看出來,歐陽旭的腿沒救了.
"一路上瞧過不少大夫了吧?".
"五個".
"那麼,就照那些大夫的話去做吧,他的腿,肌肉已經壞死,再不處理,就遲了".
遲了?
聽她的意思,她似乎不打算插手.
"玉佛,你是〔毒醫佛小〕連無病的情況你都能治好,不過是一雙腿,一定難不倒你的".歐陽頂不相信她治不了兒子的腿.
"那如何能相題並論,長孫無病的命還吊著,你兒子的腿卻壞死了".
"你一定有辦法的".歐陽頂幾近狂吼,"你一定要救救他,他不能失了腿".一個沒了腿的男人還能做什麼.
"本來是有辦法的".玉佛猶豫了半天,才點了點頭,"不過,不可能的,本來我以為歐陽家有紫金海棠,這味聖藥,不僅有養顏保氣的功藥,更有續氣活血的功能,只要用紫金海棠為藥引,或許可行".
原來——
長孫無病眼中,心中亦了然,這一行,她是為了紫金海棠而來,不打算用不光明的手段去"拿"來,是打算讓歐陽伯伯親自送來嗎?
她是能治好歐陽旭的腿.
連壞死,本該截肢的腿,她也有把握嗎?
是的——
她有.
他"看"出來了.
"你——".胸口悶得一口氣,歐陽頂幾近吐血.家中的紫金海棠是聖品,世間絕無,兒子的腿也很重要,未來,他還得靠旭兒承家,對兒子的期望是何等的大,為何不是其他,而偏就是紫金海棠,"一定要紫金海棠嗎?".
"當然不一定,只要具備這等藥效的都可以,不過,沒有任何一種藥的藥效可以強過紫金海棠便是,如若想要治好他的腿,也就只有紫金海棠了".
"好,我去找".一咬牙,歐陽頂是豁出去了,"你馬上幫他治".
"沒有藥,治了也是白治".
"我說我去找".
"明天之前如若沒有找到,那也不用再去找了,就算找到了,他的腿也救不回來了".
"我——".年紀一大把,歐陽頂活了這麼多年,在江湖上也頗有地位,從來沒有如此看過別人的臉色,還不能有半句反駁之語.
長孫無病會看他這個長輩的面子,柳玉佛卻是半點面子都不給.
長孫無病有些不忍,牽著玉佛的手,走至一旁,依進她的耳邊小聲輕語,"玉佛,不能先治好他的腿嗎?".
"他的腿並不好治,你以為我說的是假的嗎?"黑白分明的眼兒,白了他一眼,"要治好他的腿,我也要用好藥的,他拿紫金海棠來換有什麼不對?"
沒有什麼不對.
她說的,都是理.
她的做法,也沒有問題,只是,她缺少一份醫者父母心,她從來不承認自己是個大夫,更不需要什麼父母心.
如若不是看中紫金海棠,而歐陽家剛好有,歐陽旭的腿怕是截定了.
他這輩子也就完.
"歐陽伯伯已經去拿紫金海棠,你不能先替他看看?".
"當然不行",她再度搖頭,"他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否認家中有紫金海棠,一旦我治好了他兒子的腿,誰知道他會不會否認曾經答應過的一切,為免後顧之憂,等他把紫金海棠拿來,我再治也不遲,把正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不差這一時半會嗎?
剛才是誰說,明天之前不把紫金海棠找出來,歐陽旭的腿就沒得救了.
"我可以找到確定的位置,我們去拿——",他輕聲哄勸,一切,救人要緊.
"才不要".她還是搖頭,"我才不要看你的臉色".
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指望別人.
"玉佛,我們是夫妻".長孫無病再度輕歎,她總是能輕易的忘記這個事實,"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他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奇怪.
眼中閃過的暗光,她也瞧在眼里,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好吧,她可不想才剛把他治好一些,就輪到自個兒把他給氣死了.
"我相信你就是了,不過,這件事由我來處理,只要他肯拿出紫金海棠,我一定會治好他兒子的腿就是".
"——好吧".得到保證了,長孫無病稍松一口氣.
玉佛可以孩子氣,可以頑皮,更可以偶爾捉弄一下別人,卻不能養成拿人命不當一回事.無論是不是醫者父母心一說,力所能及,就該出手.
他的命,是奢求來的.
生命是有她,亦是奢求,是上天的恩賜,如若只懂得收受,而不懂得回報,那麼,與無心無情之人何異.
他不介意當個無心無情之人,卻極度介意,如若有一天,上天要收回所有的一切,他一定會希望自己從不曾走過人世一遭.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28:33
正文 第39章 你來我往
為了寶貝兒子,歐陽頂不得不扯下自己的心頭肉,不過——他實在是心有不甘,紫金海棠是何等名貴之物,他也深知,柳玉佛定然能治旭兒的腿,只不過是想得到紫金海棠罷了,她怕是早就知道紫金海棠在歐陽府了.
有佛公子柳東澤那樣的爹和對花花草草過份有天賦的娘玉心女,天下還有什麼奇花異草是她不知的.
只是——
紫金海棠向來知道的人甚少,書籍上介紹的也不多,就算真的讓她瞧過,頂多只不字描,並不可能有畫.
仔細的考慮再三,歐陽頂決定,找一株與紫金海棠差不多的花束,也真的讓他找到了,除了沒有紫金海棠的氣味,顏色淺一些,沒有真正見過紫金海棠的人,是無法准確分辯出來的.
直到翌日上午,歐陽頂才拿出所謂的紫金海棠.
玉佛花了些時間,細細打量這株紫金海棠,初始還以為海棠上的金色是綴上的金色粉末,拭盡之後,留下的余色.
確認之後,才知,那的確是金色,卻淺得幾近看不到.
空氣中,仍隱隱能聞到那股特殊的花香味兒.
玉佛深吸了一口氣,猝然,秀氣的眉頭整個簇了起來.小臉兒一沉,轉身,便離開歐陽旭的房里,一聲不哼,什麼也沒有留下.
歐陽頂一臉鄂然與驚慌,其他人則是濃濃的不解,長孫無病跟在玉佛身後離開,出了房門,快步跟上她身邊,長手一伸,拉住急步快走的的玉佛.
"等等,等等,玉佛,到底是怎麼回事能告訴我嗎?".她的表情大變,定然是因為——桌上那一株她急切想得到的紫金海棠?
腿兒一頓,玉佛回首,絕麗的小臉揚起,黑白分明的眼兒,淡掃了他一眼,"你的歐陽伯伯果然是個老奸巨滑".
呃——
此話,從何說起?
等等——
那一株海棠是假的,他"看"到的,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好吧".他一收手,將她嬌小的身軀納入懷中,不讓她一時氣氛轉身不知走到哪兒去,他不想當只無頭蒼蠅的亂找人,"你說的沒錯,歐陽伯伯的確是有些老奸巨滑,這是情勢所逼,沒有這份心的人,是爬不到如今這個地位".
"你家也是?"眼兒一撇,有些不認同,小小的身子,掙了掙.
他不但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不是我家,是我們家,長孫家世代經商,與江湖上的所謂世家不同,爹也痛恨為人虛假,但是,有時候,卻不得不那樣做,所幸長孫家有足夠的資本可以少與人虛與偽蛇".
"一丘之貉".
"是是是,你怎麼說就怎麼是好不好,既然歐陽伯伯已經當眾拿出那株紫金海棠,你就治一治歐陽旭的腿,他還年輕,與他爹是不同的".或許,以後會變得一樣,那也是以後的事了."這一次,我親自為你拿來那株真正的紫金海棠好嗎?".
"要是被人發現了呢?".
"不會的,我會很小心,事後若是被發現了,歐陽伯伯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找回紫金海棠,因為,他已經找出來,為他兒子治腿了不是嗎?"俊朗的臉,揚起溫柔的笑,"跟我回去,如若你不想親自動手,可以一旁指導,讓別的大夫動手,嗯?".
"才不要".玉佛也哼,"我說半天他們也聽不明白,還不如自己動手".眼兒一揚,嘴兒鼓鼓的,"還有,記住你的話,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看到真正的紫金海棠,如果沒有紫金海棠你晚上就去跟歐陽旭一起睡".
"是是是——".他才不願意跟歐陽旭一起睡.也絕對不會.
"大夫"被勸回來了,歐陽頂高興可見一般,還以為被發現紫金海棠是假的.柳玉佛的性情那可是眾所皆知,一旦她有了情緒,有了不滿,想要撫平,那可是難上之難.
尋常人怕是難做到.
還好還好,有無病在,把他的妻子勸回來了.
就是嘛,當女人的,出嫁從夫,該乖乖的從了丈夫,丈夫說什麼,就該是什麼,沒有脾氣情緒這回事.
"玉佛,無病,這——".
"歐陽伯伯,沒事了,閑雜人等先退下吧,讓玉佛好好的為旭兄弟治腿".長孫無病有禮淡笑,伸手扶住有些不知所措的歐陽頂.
于是——
閑雜人等都退下了.
包括歐陽頂.
屋里只留下玉佛施針,長孫無病一旁陪看著,而長孫無我,當成了藥童,一旁任由兄嫂使喚,毫無半句怨言.
手就杯,一口茶入了喉.
望著玉佛專注醫治的小臉,染滿光茫,黑亮的眸子,更柔,更亮,眼,都笑眯了起來,看來,今晚便可以皆大歡喜了.
花了整整三個時辰,玉佛才收回銀針,起身離開.
當晚,她得到了想要的紫金海棠.
"玉佛——".
"……".
"玉佛,天色不早,你該睡下了".
"……".
"玉佛,有事明天再做不可以嗎?".
"……".
"玉佛,天已經亮了——".
"……".
花了一個晚上,她一夜都有合眼,也不理會一旁叫個不停,自己不去睡,偏愛在她耳邊吵來吵去的男人.
她將紫金海棠連根拔起,花,葉,與根莖分開,它們各有用處.
而後,用藥水泡起,只要找到其他藥材,就可以用上.
做完這一切,歐陽家的丫環已經遣人來請他們一同去用早膳,長孫無病很巧妙的用那一株假海棠,內行如玉佛可以一眼辯識,歐陽頂卻不然,他是個外行,至少,要花些時間,才會弄明白,現在他手上的那一株,是假的.
在這之前——
或許,他們就已經離開歐陽家.
一大桌,整整齊齊,無一空位,歐陽旭的位置也被填滿,歐陽家對玉佛的恩情自是明記感激,至少,看來是如此.
或許,還有些擔心.
"玉佛,旭兒的腿真的沒事了嗎?"歐陽頂不確定的問,他非醫者,光是看,看不出來好與壞.
玉佛輕巧的拔弄著碗里的米粥,頭未抬,胃口也不佳,"他的腿還好好的長在他的身上不是嗎?".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28:57
正文 第40章 瀟灑來去
不知為何,玉佛的話讓人聽來有些怪怪的,細想之下,也不知是哪兒怪,她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她出手相救了,歐陽旭的腿也好好的在他的身上,沒有因為要求活命而遭遇截肢的危險不是嗎?
于是,歐陽頂暫時的松了一口氣.
"在旭兒腿好之前,要麻煩玉佛——".
"麻煩我?"眼兒一抬,看向歐陽頂,黑白分明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眨得讓人有些心慌慌,"為什麼要麻煩我,我該做的已經做完,接下來的,你可以找其他大夫照料".
什麼,找其他的大夫?
歐陽頂鋼牙一咬,差點碎了一口.
那些沒用的蒙古大夫要是有用的話,還需要找她一個小姑娘家上場嗎?如果那些人有用,他堂堂歐陽世家的家主需要在這里看別人的臉色嗎?
哼——
一個小小的丫頭,還趾高氣昂至此.
"玉佛,伯父的意思是——",忍,等旭兒腿好了之後,他一定要上長孫家,讓她的公公好好了的管教他們這等小輩.
"伯父的意思我們清楚的很".她顯然已經沒有吃的胃口,"明兒個咱們就告辭了".
明天?
"無病,這是——",歐陽頂急急的看向長孫無病.
長孫無病微微一笑,仍是十分有禮,"歐陽伯伯,玉佛說的沒錯,該做的,玉佛都已經做過,相信接下來只要好好的照顧旭兄弟,過些日子也就沒事了.無病還必須趕往獨孤家和慕容家,明天也是起程之日".
再耽擱下去,那兩位伯伯怕是會多有意見.
他無法將他們撫得平平穩穩,不過——盡量罷了.
人無完人,僅此而已.
"什麼".歐陽頂更是大驚,馬上就要到獨孤世家和慕容世家去了,"不多留留,讓歐陽伯伯好好謝謝你們".
"歐陽伯伯已經極為款待了,歐陽伯伯也該開始忙碌,無病一行,也不便再多打擾,等事辦完之後,一有時間,無病定然會再度上歐陽家來叨擾,到時,還望歐陽伯伯不要見笑".
"怎麼會,你們多來,我才高興".他們可有用的很,隨隨便便出個手,比起自己,要省下不少的力.
他歐陽頂看人可不會看錯,長孫無病如若有心,必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更何況,他身上有著尋常人絕計不可能會有的異能,只要長孫無病肯好好的用他身上的異能,這江湖之中,整個天下,還能有誰,高得過他.
不過——
幸好幸好,目前為止,長孫無病還沒有任何的野心,否則,歐陽家也不知被排擠到什麼地方去了.
"只是——".心中,存有一憂,仍是兒子,"旭兒的腿要是突發變故,到時候玉佛又不在".其他庸醫自然是沒那個能耐醫治.
"沒事,我會留下藥方一張,照著藥方上抓藥服下便可".
藥方之上,也只會是一味藥.
"那就好".歐陽頂放心了,也不再多留人,再留下來,要是讓柳玉佛發現他給的紫金海棠其實是假的,到時候,小妮子性子一來,怕不毀了歐陽家,他們一旦走後,所有的問題,歐陽家自然可以撇得一干二淨."既然你們有其他急事,歐陽伯伯也不好強留你們,今日先收拾打點,明日歐陽伯伯親自送你們上路".
"那就先謝過歐陽伯伯了".長孫無我淡淡接口,這一餐飯,他也吃得胃口全無.
再寒喧一頓,他們終于可以離開餐桌,各自回房准備了,沒有人想留在歐陽家做客,這主人家的情緒,與利益掛勾得厲害,表面上的親和,與私底下的虛假,讓人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多半時候,長孫無我是個極有自制的人,就算遇到再感興趣的事,也會極力的掩藏自己的好奇心,讓它在自個兒的肚子里泛濫泛濫再泛濫也不加以理會.
這一次不同,他忍不住了.
"大嫂,你真的為歐陽旭治好了的腿".這腿也太好治了,大嫂的能耐再好,也不可能施施針,一雙廢腿就變好了.那不是她再施施針,人命在她的手上,也可以死去活來?
"我說過了,他的腿還好好的在他的身上".玉佛不耐煩的重複著.
"腿當然是在他的身上,只是——".怪怪的.
長孫無病亦感興趣,不過,他不會未再經玉佛的允許,便從她身上看不該看的東西,事實上,能不用,他是不會用的.
最好,是忘記自己有此一項異能,好好的當他的平凡人去.
"玉佛,歐陽旭除了沒有生命危險之外,他的腿還能像以前一樣用嗎?"眸光一閃,長孫無病柔聲問道.
"……".
嬌小的身軀,一直走至最前方,對于長孫無病的凝問,她並沒有任何打擾解釋的樣子.長孫兄弟互視一眼,臉色驀然一變.
歐陽家可以可以重私重利,他們卻不能落井下石,在這種時刻,玩花樣.一個男人若是廢了一雙腿,心里會有多大的打擊,可以想像.如若心理承受能力再差一些,或許,這一癱,便是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不僅是腿,更有意志.
"玉佛——".長孫無病伸手拉住玉佛,定定的望著她的小臉,她的眼,"我們說好的".他輕歎,玉佛的任性,他一直是知道的,原以為,她是妥協了.
玉佛也不避著,直接回視,"我們是說好的,我拿到紫金海棠,也治了他的腿,如果歐陽頂不耍花樣,至少,他還可以自己走路,奈何,他有一個行事卑鄙的爹,這原也怪不得他——".
"那就去治好他,好嗎?".
"不好".想都不用想,玉佛拒絕,"世上這樣的人越多,只會越來越不好玩,歐陽旭殘了腿也是福氣,至少,他這輩子可以過得輕松自在,不需要跟他爹一樣計較得私,混身江湖,事事都要在意是不是有利可圖,人活得那麼累,還不如死了算了".話,是鋒利且不留情的.
對于不相干的人,玉佛從來不會軟下心腸.
對長孫家的人尚且如是,更別說是陌生如歐陽家.
她說的沒錯,但是,就算她再沒有錯,她也不能替歐陽旭決定人生,如若歐陽旭決定與他爹走同樣的路,那也是他的命.
自己的命,就該由自己掌握,不該任由他人決定.
否則——
人生又有何意義,更別提樂趣.
"玉佛——".
"你要是有意見,你就去替他看啊,相信以你的能耐,一定可以給他一個更好的未來".她輕掙開他的手,掃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走得那麼堅決,是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會悔改的.
她的性情,便是如此不是嗎?從來不會猶豫再三,想什麼,便是什麼,心里有什麼,嘴上亦是說什麼.
不虛偽,卻也稍嫌現實了些,不懂圓滑.看著她嬌小背影,長孫無病只有輕歎的份,她說的沒有錯,他只有再去一趟,看看歐陽旭的未來,如若幸福,便不救吧.
如若,這一次的經曆,真的讓他站不起來,那麼,他只得再好好的勸勸玉佛——
如果能勸得了的話.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29:21
正文 第41章 疼妻入骨
人與人之間,從出生的那一刻,便不同.不同的人不同的命,有人安知天命,有人則並非如是.走不一樣的路,便是選擇不一樣的人生.有人幸運的可以自己選擇,而有些人,則必須隨著別人的選擇而走完自己的人生.
當日下午,歐陽旭便已清醒,臉色雖仍舊蒼白,至少,他已經醒過來,且神智清楚.長孫無病抽空來看看他,這一次,怕是此行的最後一次.
"長孫兄——".
"歐陽兄好好躺著,千萬別起來".長孫無病大步跨前,將歐陽旭按床上,手,在歐陽旭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這片刻,已足夠他了解歐陽旭此後的生平.
松開手,他床沿前的坐椅上坐下,屋內沒有別人,只與他與床上的歐陽旭,玉佛的行為,對與錯他並不便評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行事風格和行事准則.自然,有人會犯錯,只要是人該都會犯些大錯小錯.
走到今日,他知何是福,更希望能珍惜現下所擁有的,而,只有問心無愧,才更有資格要求更多.否則,幸福的降臨,哪怕是接收,也伴隨著心虛吧.
"明日一早,我們便要告辭離開,現在,是特地來向歐陽兄辭行的".
"明天就走?"歐陽旭大感意外,爹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讓貴客離開,"無病兄不多留些日子嗎?".
"不了,還有獨孤,慕容兩家的事要處理,再耽擱下去,恐怕時間上會趕不急".
是嗎?
盡然如此,歐陽家也的確不好強留他們了.
"那就請一路順風,我這個樣子——".眼一低,看向被子覆住的下半身,"也不好起身相送,還請見諒".
"別太客氣,好好修養才是,相信于過不久,就會沒事的".話,略微一頓,長孫無病委婉的轉移話題,"如若歐陽伯伯得武林盟主大位,旭兄弟是否有心承父志?".
"我是歐陽家的長子,這是我的命不是嗎?"歐陽旭輕輕吐出口氣,點了點頭,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是歐陽家的長子嫡孫,這一點,他相信長孫無病更能體會,因為,他們的身份是一樣的.
只是,長孫無病因為從小病著,家人體諒,而他不同,他從小,便被當成繼承人的訓練著,如若脫離了這條軌道,他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天山一行,他能保下小命,是實屬不易.
"命運都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旭兄弟切記不可強求".
此等高深莫測的話,讓歐陽旭猶豫了半天,才小心亦亦的詢問,"無病兄,你是不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麼?".
"沒什麼".長孫無病淡笑,"只要旭兄弟不強求自己改變自己的心意,未來的日子,仍是可以非常幸福的".平淡的幸福,相較之歐陽家接下來會遇到的變故,是何等的難得.或許,是歐陽旭的意外,讓歐陽家逃過了這一劫.
有時,不幸,或者正是幸運的開啟不是嗎?
"可是——".
"人生若明明白白的擺在自己的面前,又有什麼樂趣可言,旭兄弟好好養病便是,別的,都不需要再操心".
"——好吧,謝謝無病兄的提醒".歐陽旭點了點頭,唯今之計,也僅能如此了,他又動不了,連想站起來都必須下人攙扶.
要准備的東西並不很多,他們只需要收拾妥換洗衣裳和些許干糧,至于馬車與馬,都是之前他們來歐陽家時准備的那一些.
玉佛早早就把東西准備好了,如果不是說好明天走,她早就想上路了.
長孫無病去看歐陽頂了,長孫無我和長孫拓被歐陽家兩個女兒緊巴著,哭得死去活來的,這麼些日子,長孫家的兄弟倆個根本就沒有好好的看過歐陽家兩姐妹.
虧她們長得美若天仙,身價不凡,盡然都入不了他們的眼.
這叫歐陽家兩姐妹怎麼甘心,最後的機會,她們怎麼能不好好的利用,長孫無我和長孫拓這一走,怕是再也不會回歐陽家來了.
更別提是來提親的了.
房里,只留玉佛一人,甚是無聊.
她關上門,把醫書,紙筆准備好,一邊翻醫書一邊寫著什麼,裝袋的藥材,包括紫金海棠在內,自然,現在已經很難看出原來的樣子了.
她專注的連長孫無病推門而進都沒有發覺,從早上回來時的那一爭一說,她便不再跟他說話.長孫無病除了苦笑的份,再無其他.
她的性情率真,在外人眼里,卻並不是這般的率真了,而是無情加冷血.他可舍不得那些對她不熟悉的人,胡論的在她身上加以錯論的評判.
她是善良的,雖然,她的善良標准與普通人是不同的.她的性子直,這一點,不正是如今四處少缺的真性情嗎?
"玉佛——".他坐在她的對面,靜靜的看著她好一陣子,他愛看她專注的模樣.只是,有時候,看久了,會覺得被忽視的徹底,會想奪回她的注意力.
他是她的夫,難到不比那些醫書藥經更重要嗎?
好吧——
他不得不承認,如若他真的敢問玉佛,玉佛一定會毫不客氣的告訴他,"當然是醫書和藥經重要啊".
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經受不起此等打擊的.
"嗯?".
"你想去獨孤家和慕容家嗎?".
"嗯?"小腦袋揚起,手上的醫書並未放下,晶亮的眼兒,閃著凝惑,她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天——
她可愛的模樣,讓長孫無病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忍著伸手碰觸她的沖動.
"如果你不想上獨孤家和慕容家,我讓無我先送你回精舍,等我辦完獨孤家和慕容家的事之後,才上精舍找你好嗎?".
"好啊".玉佛點頭,"獨孤家和慕容家想必和歐陽家一樣".那就一點都不好玩了,"不過不用長孫無我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不行,讓無我送你,否則,我不放心".
"你有什麼好放心的".奇怪的人,有長孫無我送他就可以放心了嗎?爹娘還很放心讓她自己到處走呢.
"讓無我送你——".
"好吧".她不想再爭下去,浪費口水,"那這個給你".她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玉瓶.
"做什麼?".
"沒有它,你接近不了精舍,別說找我了,連只小鳥都找不到".
什麼——
長孫無病表情一僵,連身子也僵了,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玉佛如果回到精舍,不僅是進不了精舍那麼簡單,而是——要是岳父大人臨時有了主意,帶著玉佛離開精舍,到時候,他要上哪兒去尋他的妻?
"那個——".
"什麼?".
"岳父大人會不會臨時起意,想帶你和岳母到處走走?"他,問得含蓄.
"會吧".玉佛點點頭,"爹向來聽風就是雨,想上哪兒就上哪兒".
也就是說,他有十足的可能,會找不到妻子嘍?
"你會跟岳父一起去嗎?".
"那要看去哪兒了".如果剛好碰到她有興趣的事兒,她會跟爹娘一起去.爹總是說知女莫若父,他知道她的興趣所在,所以,總是會找到她喜愛的東西和想要去的地方,甚至是想要治的人.
這麼說,那個對他極度不滿的岳父大人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玉佛喜愛的事兒,然後,帶上妻女,消失在天目山,消失在精舍里,他別想再尋到玉佛.
老天——
長孫無病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冒冷汗,還好問清楚了,不然,他還真的就這麼丟掉玉佛了呢."呃——玉佛,不如,咱們一起回精舍".這話,有些難出口.
"咦?"黑白分明的眼兒,抬起,凝著他一臉猶凝的臉,"為什麼?我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是她找不到回家的路,是他怕找不到回家了的妻.
"呃,說不定獨孤家和慕容家也有意想不到的寶貝,就好像歐陽家有紫金海棠一般".
"有嗎?".
"或許,我們去找找看?".
"你可以幫我帶回來,這株紫金海棠也是你出手拿給我的不是嗎?"
呃——
"那——就這麼辦吧,我現在就陪你回精舍,讓無我和拓上獨孤家和慕容家知會一聲,如若有事,就上天目山尋我".
"為什麼?".
"我病了".睜眼,說著瞎話.
"你又病了".纖手一探,搭上他的脈,"騙人".
"心病".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29:43
正文 第42章 以假亂真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
多半也是如意的少,不如意的事多.好事只能做做美夢,不好之事,不但日日惡夢,夢醒說不定還在一時間遇到.
長孫無病自認還是個重承諾的男人,所以,一旦做下決定,二者選擇其一,恩情可以慢慢還,只要他還活著,就有機會.妻子卻只有一個,他丟不起.翌日離開歐陽家,一行兵分三路,長孫無我上獨孤世家,長孫拓上慕容世家,而長孫無病和玉佛,直接回天目山精舍中去.
剛出歐陽家不久,他們還來不及兵分三路,便被人攔了下來,接下來,他們就不得不改變目的地,轉而繼續往獨孤世家而進.
早在他們到歐陽家不久,兩大世家不僅派人跟隨,更常駐在歐陽家外等著他們離開,一旦踏出歐陽世家,下一個目的地,自然是之所長孫無病決定的.
恩情,大過天.
原本,玉佛才不想理會誰在等著誰,只是,兩大世家的逼迫行為,太過急切,急切的讓人看著不舒服.
"這是索恩嗎?".
"一半的一半".長孫無病歉然一笑,"之前已經知會過兩家,歐陽家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便上他們那邊去".會急切,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一旦武林盟主花落誰家定下,想要再使什麼手段可都沒有半點用處.
"那都得怪你,施恩不忘報,就算你想報,也不該急巴巴的知會他們,讓他們有所期待".
"的確".長孫無病抬頭望著青天,深吸一口氣,看來,他的確是在家病得太久,完全無法正常了解他人的想法,才會把生活想像得如此的美妙.事實不然,"是我小看了某些事,當是成長必經的過程,希望不會像歐陽家一般才是".
"一定會更麻煩".頭也不回,望著馬車窗外飛馳的景致,雖無心欣賞,卻也好過對著小小車內.
"……".的確有不好的預感.
"如果不更麻煩你一點,他們便贏不過歐陽家,武林盟主之位不是離他們越來越遠,你的角色吃力又不討好,不管哪個得到了武林盟主之位,另外兩個都會怨恨于你".多可悲.
明明是還恩.
明明是做好事,到頭來,非但沒有半聲的感激,有的定然是抱怨不公.
人的心,原本就是偏的,能做到不偏不倚,世間又有幾人.
沒錯——
長孫無病苦笑,"唯今之計,只得讓三家一起怨恨,也許,怨恨過後,他們會覺得公平一些".
"真麻煩".
"可不是".
"干脆把他們全都毒死,一了百了,滿腹野心,將來也是害了別人,即是禍害,活著有什麼用",不過是浪費米糧罷了.
要人死,對毒醫佛小而言,是一件再輕巧不過的事.只是——他們又能用何種理由置別人的生死于不顧,任意操縱,無論他們未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們自己自然會承擔,但是,這等後果,不該由他們來給出.
"玉佛,咱們只要盡了力,接下的一切,順其自然,人,畢竟是無完人的,強迫不得".
玉佛定了眼兒,半晌之後,小腦袋縮了回來,"你知道這一路上又多了好些人跟著我們,一群跟屁蟲跟著,你很爽快嗎?".
"我沒有——".
"身在江湖的人就是吃飽了沒事做,他們有的是功夫傳流言,聽流言,然而跟風從了流言,一旦整個江湖知道你長孫無病是個沒有脾氣的爛好人,一堆上都上來了,沒恩可以先索,那又如何,反正你又不會說不".
她的表情,甚是平靜,她的語氣亦是,並沒有風聲水起的大吼大叫,或許,她是不高興的,卻並沒有失去理智,她在向他陳述這樣一個事實.
長孫無病再清楚不過,從踏出長孫家的那一天開始,這一趟路走得便不輕松,只是——性格使然,至今為止,他能做得最過份的事,也就只有稍稍的折衷,以假亂真,真正的撕破臉皮,並非最好之道.
"歐陽家這一趟就呆了這麼長的時間,獨孤家和慕容家只怕更長".算一算,回到精舍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要是壞了紫金海棠的藥性,她找誰培去?
"你有什麼好辦法?".
辦法以是有.
至于是不是好辦法,那就要因人而異了.
"到了再說".
........................................
獨孤世家與歐陽家不同,獨孤允元僅有一子,雖未娶妻,卻也早就有了未婚妻,只不過,這未婚妻是獨孤家大少爺自己定下的,可不是獨孤允元認可的.
否則,也不會在長孫家提議要娶長孫家的女兒.
熱情的招待自是免不了的,洗塵之後,獨孤允元讓他們先回去休息,所有的事情,待他們休息過後,再慢慢的討論.
慢慢——
天知道他會打什麼主意.
一回房,玉佛便便伸手搭上長孫無病的脈膊,他的身體的確是越來越好了,與他練習的武,自我調息有極大的關系,這一點,之前她可不曾料到.
不過——
眼下,她幾乎要怪起他好得太快了.
一張秀麗絕俗的小臉兒幾乎整個皺了起來,長孫無病看在眼里,揪起了心,他的臉色不好,是因為他的身體變差?
最近,他感覺並不差,甚至以為身體更好些了.
莫不是,錯覺?
"玉佛,是不是我的身體又有問題?沒有關系的,咱們不急,慢慢養著便成".
"的確要慢慢養著".玉佛縮回了小手,直視他的黑眸,"從明天一早開始,你就再度當病,不要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的,讓人想要用得徹底,如果你是個病人,他們怎麼說都會收斂一些".再說,有她在他的身邊,自然不需要別的大夫來替他瞧了,這樣一來,他是真病是假病,由他們自個兒說了算.
"妥當嗎?".
"我說妥就妥".
"也好,明日一早就裝病".長孫無病沒有意見,當了這麼多年的病人,對病人的狀況怕是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了,生病的無力感,他更是清晰記得,怕是永生難忘.
"好".玉佛點了點頭,嬌小身軀站了起來,而後,在帶來的行囊中翻來找去,尋到一小藥瓶,小臉兒一亮,轉身,回到桌前.
不知為何,長孫無病頭皮有些發麻,因她突來發亮的小臉.
"玉佛——".出聲幾經歎息.
"嗯?"藥瓶打開,倒出兩粒紅色小丸子,伸手,遞至長孫無病的面前,"來,吃下去".
吃藥?
"你不是說過,我的病已經不需要吃藥?".
"是啊,這是給你生病吃的,你這種人怎麼能裝得好,獨孤允元可不是三歲小娃娃,不是一下兩下就能騙得過的,只要你吃了這兩粒藥丸,再眼尖,再老狐狸也看不出來".
作者: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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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5 15:33:12
正文 第43章 死心眼子
真是——好藥啊!
即便對玉佛的醫術早就極為肯定,卻仍是不得不再心生佩服之意,昨晚他服下玉佛給的藥丸之後,一夜無夢,睡得極好,翌日一大早,如常的起身,身上沒有任何的不舒服,不過,只要有眼睛,都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病人.
不是裝的,只因,那樣的臉色,那樣的神情,只有一個久病的人,才會有的模樣兒.
一夕之間,僅是一夜,長孫無病又變回以前那個身體虛弱的男人,獨孤允元即然常上長孫家探望他,自然深知他病著的樣子.
不過——
長孫無病再度生病,對獨孤允元來說,並不全然是壞事.他可以明正言順的讓長孫無病留在獨孤家好好的休養,最好是休養到武林盟主之位落在獨孤家為止.
"大哥,老天——".長孫無我一見兄長這副模樣,臉色當場刷的一下變色.
"大哥,你這是——".長孫拓也被嚇了一大跳,明明昨天看起來還是好好的人,怎麼只過了一個晚上,可以變化如此之大,大嫂跟在大哥身邊不是嗎?照理說,大嫂一定有法子治好大哥的,更不可能讓大哥的情況變得更糟.
看起來不僅僅是蒼白,更顯臘黃的臉色,雙目無神,身形虛浮,如果這個時候再來一陣強勁一點的風,都可以把他刮走.
長孫無病失笑,"我沒事,只是一時興起,服下玉佛給的藥丸".看到的,並一定就是事實,他算是長見識了.
"大嫂為什麼要給你吃這樣的藥丸".長孫無我還是無法放下心來,千盼萬盼的盼了這麼多年,終于盼到大哥的身體好了些,他實在是無法接觸大哥的身體再變回跟以前一樣.
"為了不隨便讓人支使".玉佛睜了長孫無我一眼,為什麼非得問到底呢,"報恩歸報恩,也不一定非得讓人指使這個指使那個,呆會問問獨孤家到底是要你們報什麼恩,快些報恩了,咱們好離開".
呃——
是這樣嗎?
不過,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份了點,不需要做到這種程度吧,無論是長孫家還是獨孤家,總得有個限度才是,獨孤伯伯應該不至于獅子大開口的讓他們前方開路,一路將他送上武林盟主的寶座吧.
再過三個月就是武林大會,到時候,誓必擇出新任的武林盟主.如若這一任的武林盟主沒有其他問題,至少,十年內,應該不大會換人,或許,二三十年不換人也有可能.
其他人,怕是沒有機會更能出人頭地.
這一次,個個都是拼了老命的在爭在搶.
果不其然,獨孤允元在瞧見長孫無病的情況之後,有片刻的僵怔,他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長孫無病會突然之間大病.
"伯伯無需理會無病的情況,有玉佛在不會有事的,伯伯有事盡管吩咐,無病力所能及,一定會不推脫".開口的話,說的雖不廢力,卻溫雅的讓人覺得他上氣快要不接下氣了.
獨孤允元微微遲凝.
歐陽家的情況,他是清楚的,看來,歐陽家已經得到長善老人失傳的秘芨了,那麼,到目前為止,怕是無法找到別的武學能勝過長善老人.
既然如此,他,就得改走別的路.
"呃——".獨孤允元面露難色,"無病,獨孤伯伯實在是不想為難你,你的身子虛,萬一——".
"沒事的,獨孤伯伯盡管吩咐便是".
"那獨孤伯伯先說說,要是為難就算了".獨孤允元遣下身邊的人,只留下長孫家一行,其他不相干的人,連門外待著也不許,"無病,你也知道,這一次的武林盟主大選是各門各派必爭,獨孤家亦在其中,其間也拉攏了不少門派,不過,旗鼓相當的也是大有人在,獨孤伯伯希望你能看看,這一次武林盟主大位,會花落誰家".
如果是獨孤家,那是再好不過了.
如若不是——
他只有再想法子對付.
"看這個有什麼用".玉佛心直口快,心有不解,便不會深藏,"武林盟主總是會有人當的,如果不是獨孤家的話獨孤家是不是就可以省了心,不再去爭?".
自然——
不是.
不過,獨孤允元還真的無法理直氣壯的回答她,如果,武林盟主之位真的沒有落在獨孤家頭上,丟面子是自然的,能得到最好,不能得到,亦是命.
不到最後一刻,他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只要獨孤家努力過了,結果如何,並不那麼重要".
"那就不要先看結果啊".為什麼還要那麼執著,看到結果之後,如若是自己,自然開心,如果不是自己呢,不是會失落,會不甘心嗎?
結果,早在沒有開始之前就已經注定好了不是嗎?
"玉佛說的也有理,只是——".獨孤允元苦笑,人的一點小小堅持,看了,才甘心,沒有看,總是不甘心的."好吧,那就不看結果,再說,無病的身子現在正虛弱,怕是經不起這等折騰,你們就在這里好好休息,等到武林大會期到之日,咱們一同去瞧瞧武林大會最後的結果如何".
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獨孤伯伯,無妨,無病還有力氣可以看看結果如何,請伸過手來".長孫無病輕言道,獨孤允元必然會參與武林大會,那麼,他的未來中自然可以看到,武林大會的最後結局.
"無病,你的身體——".
"不打緊的".
誰說不打緊,就算不打緊,也不用這樣子用,人家都說不用了.
"大哥,既然獨孤伯伯這麼說,我看就算了".長孫無我勸道.
"結果並不是不可改的".長孫無病輕笑,"獨孤伯伯,請伸手".
獨孤允元伸出手,長孫無病閉目好一會,其他人皆無聲等候,寂靜許久,長孫無病才徐徐睜開雙目.
深幽的黑眸,瞧不出特別的喜與怒.
獨孤允元甚是緊張,結果如何,關系到獨孤一門在武林上的地位,如若他真的有幸能成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那麼,獨孤家便在他的手中發揚光大,死後也可以安心去見獨孤家的列祖列宗.
"無病,如何?"
"聞人九".他,徐徐的說了一個人名.
聞人九?
是什麼?
"武林盟主是名叫聞人九的人,年紀不過三十左右,一身武功蓋世,無人可擋".他仍記得所看到的那張如同面具一般的容顏,身上的蒼桑讓人心酸,那一身武,只怕練得不易,他的眸子,接近通紅,卻又無風無波,頗為怪異.
"聞人九?江湖上有這號人物嗎?"獨孤允元自問,行走江湖多年,對江湖之事更是不陌生,卻從未聽說過聞人九這一號人物.
他,是誰?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33:37
正文 第44章 不鑽死胡同
在場的幾人,盡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位"聞人九"到底是何方神聖,江湖上從來沒有這一號人物出現也就算了,能站得出來,叫得上號,且能讓人記得住名的,姓聞人的還真是稀有的很.江湖上的幾大世家,各門各派,盡不如一個到如今還默默無名的人?
就算江湖神秘,不少武林前輩所收的入室弟子在藝成之前,江湖上也少有人見,不過,馬上就要舉行武林大會,要參加的人,也該亮個相,叫個名號,否則,光是一個人,能起什麼作用.
武林盟主之位,武功固然重要,卻不僅僅是武功決定一切,如果所有的人都不服這一位武林盟主,他的武功再高,也會被聲討,也當不了兩天就會被扯下台.
到時候,從頭到尾,可就是白忙一場了.
"看起來,似乎不是名門正派中人".
不是名門正派?
莫不是邪門歪道,武林盟主這麼重要的位置怎麼能讓一個旁門左道,默默無名的小子去做,肯定不會有人同意的.
"這就怪了,曆任武林盟主爭奪大賽,不是沒有邪門歪道出來搗亂,卻從來沒有一個能當上武林盟主的".最過份的也就是正邪難分的那一類人,既無法斷定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反正他們好事壞事都做,一切隨性而行.
如同玉佛之父,佛公子柳東澤一樣.
他們夫妻就很隨性,不過,能讓他們隨性做的壞事並不多,否則,只怕也成了旁門左道.
正道,歪道,原就難分.
"或許這一任不一樣,那人,怕不是尋常人可以對付的了的".那樣的人,一站出來,怕沒有幾個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
光是從他的氣勢和散發出來的氣息.
"那獨孤伯伯就不勉強了,不過,獨孤家也拉攏了不少門派,就此罷手是絕不可能,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盡了全力,最終無悔便可".獨孤允元歎息.
這樣的後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
也並不是不可接受.
只是,這樣的結果,不免讓人挽惜,用了心,努力做過的事情,自然是希望得到最好的結果.
落寞之色,難掩.
長孫無病看在眼里,卻默不出聲,看來,獨孤伯伯比歐陽伯伯看得開,沉浮江湖,一旦太過固執,便是劍癡,武癡一行.
一輩子,獨鍾某一樣,一旦有事,結果會相當的慘重.
"獨孤伯伯,獨孤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已經不凡,只要好好的發展獨孤家的特點,獨孤家,絕不會沒落的".
"是真的嗎?"獨孤允元雙眼一亮,能保獨孤世家不沒落,他也就知足了.
"是真的".長孫無病慎重的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他算是松了一大口氣,"江湖上有多少人搶這武林盟主之位,成千上萬的人,為奪的不過是一個位子,談何容易,為了爭為了搶,會死傷多少人實難估算,當上了武林盟主也不省心".
的確.
人人都知道,卻仍有人執迷其中,仍有人無法自拔.
"獨孤伯伯還有別的事吩咐嗎?".
"還有能什麼事".無事一身輕,"你們啊,在這里多住幾天,沒事也得住,讓獨孤伯伯好好的招待招待你們,無病也得好好的養身子".
................................................
所以說,走一步算一步是很重要的,早早的計劃妥當,就有可能隨時隨地的改變,獨孤家急匆匆的將長孫無病帶到獨孤家來,得到的不過是一個說法罷了.
獨孤允元很好客,一旦沒有利益上的掛勾,他就是一個很好脾氣的長輩,招待的相當周道,爽朗的性子,領著一群小輩四處走走瞧瞧.
獨孤家沒有特別的企圖,讓長孫無病輕松許多,之後,也不需要再裝病,恢複一天的樣子,便可.
六天,玩遍了獨孤家附近所有能玩的地方,欣賞完所有的景致,他們便決定先上慕容家,等把慕容家的事全部都處理妥當之後,再回來拜訪.
"既然有事在身,伯伯也不好強求你們,不過,記得有時間,就上獨孤家來走走,串串門子,獨孤伯伯可是等著你們".
"是".長孫無病笑著點頭,俊秀容顏有片刻的遲凝,而後,看向獨孤允元身後的獨孤夫人,"獨孤伯伯,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
兩人,走離了人群,直至確定,其他人不會聽到他們說以,才停下腳步."獨孤伯伯,有一事我想還是告訴你一聲為好".
"盡管說".
"獨孤伯母近日最好不要讓她出門".
一聽警告,獨孤允元神情一斂,"能告訴伯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長孫無病在展現異能的時候,才不過三歲而已,三歲的孩子,可是童言無忌,看到什麼便說什麼,不過,大人也沒有把他的話當成一回事.
直到真有事情發生,再認真對待的時候,無病已經遭了毒手,身體弱的連能不能再活下去都很難說.
"這個月十三,也是五天之後,按照原定計劃,獨孤伯母應該會與一名丫環,一名車夫一同離開獨孤家,到山下會友,不過,就在下山的時候,馬車出事,獨孤伯母會摔下馬車,輕則傷筋斷骨,重則喪命——".他的語氣,極為平緩,沒有太大的起伏,到最後,聲音也輕的快要聽不到.
獨孤允元怔然半天,微張的嘴,忘了呼吸.
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家常便飯,獨孤允元卻只娶了一妻,娶妻之後,未曾再看過別的女人半眼.生下長子之時,極怕妻子再受生育之苦,便不再生二胎,如今,獨孤世家,也只有一子繼承大業.
"我知道了,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守著她,不會讓她離開獨孤家半步".
"那就好".長孫無病點頭.
命中許多事情,早已注定,不過,命定,運可改.只要找對適當的時機,有很多東西,是可以躲得過,避得過的.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33:59
正文 第45章 來者何人
慕容海的要求,或許是三大世家中,最輕巧的一個,他只要長孫無病跟隨他一道,直到武林大會結束.
美其名是可以看看武林形勢,也算是見識見識,對于一個常年臥病在床的人來說,見識見識也的確是相當的重要.
否則,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永遠被蒙在谷里,一問,三不知.
恩情扣身,想要理直氣壯的拒絕,真的很難.
所以,他們應允了.
"離武林大會還有近兩個月的間,一個月之後,慕容家才會起程趕往鄰南參加武林大會".現任武林盟主居于鄰南,武林大會也理所當然的在鄰南舉行.
"前後加起來,大概需要三個月".
長孫無我和長孫拓互視一眼,如若是其他事情,辦完之後也不過十天半個月,就連歐陽家的事情,也不需要這麼久.
長孫無向來與江湖無瓜葛,一旦出現在武林大會上,更是與慕容家一同,到時候,恐怕有理都說不清了.
江湖是個大染缸,一旦被丟下去,可就不管你想不想被染,都會染上色.
"不要出風頭便成,長孫家與慕容家交好,早就不是什麼秘密".早已眾所皆知,不必隱藏,"只要在參加武林大會的過程中,不以慕容家的立場做些什麼,我們終究也是局外人而已".既然慕容伯伯只要他們陪同一段時間,那麼,就陪同吧.
並沒有多大的損失.
"大哥,我不明白慕容伯伯為什麼還要我們留下來,這段時間,直至武林大會結束,他都會忙得分不開身",更別提是招呼客人了.
如同所有想要出頭的名家,幫派一般,慕容家也拉攏了不少的人,現在入住慕容家,等著和慕容家一同上鄰南的人也不在少數.
現在慕容家可謂是熱鬧非凡.
而玉佛,不愛熱鬧.
確切的說,是相當的討厭熱鬧.
"他留下我們,自有他的目的".黑眸一斂,薄唇一揚.
當初,在柳鎮所遇到的,正是慕容家所出.
看來,慕容伯伯才是三位世伯心機最深沉的一位.歐陽伯伯再有心思,也不懂得七拐八拐,藏得並不深.獨孤伯伯最實在,有想法,卻沒有太多的心思.
更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離開之前,提醒獨孤伯伯那件對他來說,相當重要的事.
慕容伯伯表面上是沒有什麼要求,暗地里,卻做足了一切.如今,他已知道武林盟主會是一名喚做聞人九的年經人,那麼,在沒有出現真正的變數之前,慕容家就是做出再多的努力,也無濟于事.
而這真正的變數,必須需要聞人九來做.
"我們住到後山去,這里太吵了".一個院落住上好幾個人,不同門派的也說也笑,同門派的更是天天在院子里練著武,等著武林大會那一日大展拳腳,好好的在江湖上露一把臉,到時候,就算沒有爬到最高點,也是小有名氣.
玉佛討厭他們完全不顧其他人的吵鬧.
"無我,在這里有長孫家的商號嗎?".
"有,不過並不多".
"你去打點一下,讓商行騰出可以讓我們住下,且安靜的地方,離慕容家不需要太遠,慕容伯伯要找我們的時候,可以隨時找到".
長孫無我會意,頷首,"好,我馬上下去打點".就算商行真的騰不出這麼一個地方來,他也會租一處,或是干脆買一處來住下.
他喜歡江湖人的豪爽,可不愛江湖人的心計與攀高之心,都是商人市儈,天知道這群人里面又有幾個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怕是,偽君子占多數,滿口仁義道德的居多.
長孫無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安身之處,長孫無病花了一翻心思,慕容海才勉強的同意讓他們搬離慕容家.
前提是要隨時都能找到他們.
這是一處較偏的院落,是長孫無我買下來的,很是清靜,並不大,也不豪華,屋子前後的環境都相當的好,很安靜.
不怕有人吵著.
再說,他們在此並無太多的熟人,不需要去應付誰.
用過晚膳,玉佛先回房去了,長孫家三兄弟齊坐一桌,喝著茶,沉寂的半天沒有誰出聲,直到喝完了一壺水,長孫無病的肚子也實在是裝不下了,才抬頭,揚眸看向兩個弟弟.
"無我,拓,從明天開始,得多打起幾分精神,注意周圍的動靜".
他的話,才剛落.
長孫無我和長孫拓紛紛放下手中杯,神情嚴肅.
"大哥,有什麼人想對我們不利?".長孫無我道.
"是慕容家?"長孫拓猜.
長孫無病即不點頭也不搖頭,"事情並沒有一定,我們多防著點總是好事,我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
他們可不是江湖行走的常客,能真正知道他們在江湖上動靜的人恐怕不多,除了這一行三大世家了如指掌之外,其他都屬外人.
外人,應該不知道他們的能耐,更不知道大哥的異能,找上門來能做什麼?
"說不定,是找玉佛的".他還不能真正的確定,不過,有些事,還是警慎些的好,等事情真正發生再來擔心,便完了.
大嫂?
長孫無我和長孫拓互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了然,他們差點就忘了,在江湖上,大嫂可比他們有名氣多了.
"毒醫佛小"的能耐如何,他們已經深有體會,說不定,有人耳聞毒醫佛小在這里,才會特意趕來.
大嫂的怪異性子,他們更是知之甚細,不相干的人,沒有特色的病,她可是連瞧上一眼的興致都沒有.
"我們知道了".
兩人,紛紛點頭.
光從這一點上來,他們的確是要好好的注意,如若大嫂在入長孫家之前,行醫的准則是如同在歐陽家一般,那麼,說不定她在江湖上已經不知不覺樹立了不少的敵人,等著她的出現,身邊無人之時,好下手報怨.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34:25
正文 第46章 不可饒恕
無論是找誰的,是真的有人找上門來了!
為免打草驚蛇,太過勞師動眾,他們並沒有找其他人來幫忙,長孫無我和長孫拓的武學修為,已是長孫家年青一輩的個中翹楚.
日落西陽,幾人已經用過晚膳,天色亦已不早,他們也都不是愛湊熱鬧的人,地較偏,喜好安靜,用過晚膳,在屋外散散步,也不會走遠.
正要回房安睡,小小的院落外,便有了動靜.
頓時,睡意全無.
這棟小院落只有他們四人住著,廚娘只有白天會到,入了夜,小院落里無事之時,她便回家,其余的事情,也是白日交由這里的管事打理.
長孫無我和長孫拓互視一眼,而後額首,兩人同時提氣,飛身上了房頂,動作輕巧如飛燕,極為利落.
"玉佛,咱們先回房".長孫無病輕握玉佛的柔荑,玉佛卻頓住了腳步,朝著外頭看去,"你不去瞧瞧熱鬧?".
"不——我不愛這種熱鬧".而且,這可不僅僅是熱鬧而已,更多的是麻煩.
不管他們是沖著誰來的,不管他們來此的目的有沒有達到,最終仍是麻煩一件.
他不愛熱鬧呢,真是稀奇,這可是關乎他們的安全問題,就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了,玉佛還不想那麼早回房,她也不愛湊莫名其妙的熱鬧,不過,若然是沖著他們而來,便有她一部份,她倒想瞧上一瞧,到底是何方神聖,盡然直接找上門來.
"那你先回房去,早點休息補充體力,我也要去瞧一瞧".小手,便要掙脫,長孫無病握得更緊了,硬是不讓她松手飛上房頂,她的輕功,他是見識過的,一旦松手,他可追不上."玉佛,咱們留在這里就好,上面就交給無我和拓".
"不要緊,慕容家的人不是說讓你好好的見識見識嘛,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我就帶你去見識見識".說罷,她的小手也不掙紮,直接反握住長孫無病的大手,不怎麼費力的便把他也提上了屋頂.
"站穩了".
"挺穩的",長孫無病苦笑,被一個小女人提上來,還真有就有讓人哭笑不得呢,不過,他也認了,誰讓他現在還沒有那個能耐來去如飛.
臨著夜幕,伴著點點星光與月亮,倒也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站在屋頂,可以將下面的形勢一覽無凝.
"前面三個,後面兩個,左右兩翼共一個,不遠的那個小林子里有二個——".眼兒四處瞄了瞄,便清算出來此的人數.
長孫無病神情一斂,的確,他也聽出來了,不光是腳步聲,連他們的呼吸,他都可以輕晰可聞.
玉佛說的沒錯,他的確有長足的長勁.
以往,怕是快要連自己的呼吸都聽不到了.
"大哥,大嫂,你們怎麼也上來了?"長孫拓顯然過度錯鄂,表情有一瞬間的傻眼.
"咱們全都上來才好,讓他們下面好好的找,如果他們只是找人的話".要是萬一一不小心動了她的寶貝藥材,就另當別論了.
柳玉佛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看來,不是尋常的小角色".長孫無我也靠近這邊,房頂是個好地方,卻沒有一個人上房頂來,看來,對他們也的確相當的了解,房頂上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他們很容易便會引起警覺.
相反,在平地上,聲響容易遮掩,特別是身手不差的高手.
"咱們先靜觀其變,看看他們打算做什麼?".
"也好".
靜下聲來,四人蹲在房頂上,分由四個方向,探查下面的人打算做什麼.
殺人滅口?
應該不會.
他們也沒有做什麼足以讓人滅口的"大事".
有一幫人,進了內院,動作極快,不一會的功夫便察盡小院落里的所有房間.
"沒有人".
"不可能,之前我們一直守在這里,來之前他們還在院前散步,他們一定是進了屋的,不可能這麼快就不見人影".
"再分頭找,仔細的找".
"是".
幾乎沒有把地也翻起來找,就是沒有找到人,夜色更深,不仔細瞧,實在很難發現屋頂上有人.
"他們開始翻東西了——".嬌嫩的聲音,拔了尖,小小的身子,飛身而下,在夜幕之中,猶如九天嫡仙而降.
"玉佛——".長孫無病驚呼一聲,伸手已探不到她的身,欣長的身軀,盡與玉佛一般,輕飄飄的落了地.
長孫無我和長孫拓看傻了眼,一時之間,盡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只得眼睜睜的直著大哥追著大嫂進了屋子.
"拓——".
"什麼?".
"大哥什麼時候這麼厲害的?".
"不知道".
"我們不是一直跟在他們身邊嗎?連這個都不知道,我們都干嘛去了?".
"天知道".
只知道大哥在習武,知道他練得不錯,真正見他練的時候真的不多,多半是大嫂要求大哥一天必須做什麼做什麼的時候,他們才會看到大哥練上一招半式的.
大多數時間,只瞧見大哥在閉目養神,呃——或者該說是打坐調息.
沒有想到,這一瞬間暴發出來的,足以讓人驚得掉落下巴.
"糟了,里面的打起來了".
直到打斗聲起,兩兄弟才回複意識,匆匆下了房頂.
他們的屋里,除了必要的寢具和衣物,屬于他們的私人東西實在不多,有,也全都是玉佛一個人的.
她的醫書,她的瓶瓶罐罐,她的銀針,還有她一路收集的珍貴藥材,包括那株紫金海棠.
來人什麼都可以動,就是不能動她的藥材,否則,她一定會翻臉的.
"真是該死,這種銀針一旦落了地就再也不能用了".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瞧見她的寶貝包袱不但落了地,連裝得好好的銀針也從里面掉出來,一根根在泥地上.
這些銀針是經過特珠處理的,用上好的藥材泡過,每用一次,必須再用藥材燃起熏過,一旦沾了地,便染上土氣濕氣和陰氣,不僅破了藥性,也壞了用處.
這一套銀針是她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在用的.
"你們——",闖進去的人,看到突然回來的主子,顯然一怔,"上——".其中一個叫了一聲,屋內的其余兩人,便直接沖上前去,動起手來.
玉佛不滿之極,噘著嘴兒,小小的身子,輕巧的閃過飛撲過來的兩個人,一手撈起包袱,小手一伸,再一展,不知何物,如天如散花一般飛落,屋內的三名歹人頓時停下腳步,哇哇大叫.
聲音淒厲極了!
聞者,毛骨聳然.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34:52
正文 第47章 派上用場
未入屋,站在門口,長孫無我和長孫拓怔然的不知該不該將腳邁進,屋子雖然不小,卻也不大,除了兄嫂之外,地上還有三個不知何故正痛苦翻滾的歹人,他們都擔心沒有地方可以落腳了.
長孫無病抹了抹臉,確定臉上已經沒有奇奇怪怪的粉末之後,才抬眸看著屋里的小人兒,"玉佛,他們這是怎麼了?".
"中了毒".收妥的東西,她小心的抱在懷里.
"什麼毒?"
"名字還沒有想到,中了這種毒的人除了會腿軟的連站都站不住之外,還會頭痛欲裂".
怪不得他們沒有顧得上逃,就直接躺在地上了.
長孫無病也不得不慶幸,自己早就服下了靈藥,現在好不容易有百毒不侵的體質,否則,這一把藥粉灑下,他也該跟地上三個人做伴去了.
"外頭的人聽到聲響,馬上就要進來了".看來,這屋他們是不用進了,長孫無我和長孫拓一轉身,便與後來的幾人動上了手.
身形直至院外.
"你出去幫他們吧,這些人反正也動不了了".
"那你呢?"長孫無病還是不放她一個人呆在屋里.
屋內,還有其他人,哪怕是中了毒,完全動彈不得的人,他也無法安心.
就算知道她的能耐也好——
"我留下來看著他們".
他們不是動不了了嗎?還用看著嗎?
"那我出去看看,你要小心點".
"嗯".
長孫無病前腳才剛出屋,玉佛後腳抱著東西也出了房門,三兄弟,在庭院里與來人打得不可開交,對方顯然也不是太好擺平的角色.
長孫無病雖有練武,畢竟練的時間不長,再高深的武學,練就之後,也得有足夠的對戰經驗.很顯然,他沒有半點對戰經驗.
"大哥,你先退下,這里交給我們處理".長孫無我嘶吼一聲,擺平一個.
"是啊,大哥,才幾個小嘍羅罷了,不需要你來動手".長孫拓踢翻一個.
"不行".玉佛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離他們不遠之處,"你不需要保護別人,至少,你要保護得了自己".小小的臉兒,揚著是無比慎重的神情.
她的話,長孫無病已經不是一次聽到,心神一凜,他知她的心意.
的確——
就算他不能幫無我和拓的幫,至少,他要做到保護好自己,不拖他們的後腿.人生還長著,天知道往後會遇到什麼樣的麻煩.
長善老人的武學偏柔,練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相當的溫和柔順,練的時候也頗符合長孫無病的性格與情況,他才能如此如雨得水.
只是——
他萬萬沒有想到,練的時候,每一招一式都那麼溫柔的偏若無害,真正用上的時候,盡是這般的狠厲.
首次,他目瞪口呆的看著被他一掌掃到牆上貼著的對手,慢慢滑落的身軀再也沒有站起來.
說實話,他被嚇到了.
不止是他,長孫無我和長孫拓與其他倒地和沒倒地的人統統被嚇到了.
"撤".
原本就不怎麼甯靜的夜里,一聲長長的笛音傳來,一人大喊一聲,所有倒地的,皆起身,扶著已經走不了的同伴,撤退.
"想走,沒那麼容易".
"不用了,拓,讓他們走".他已經知道對方是誰派來的.
一會的功夫,不該留在小院落里的人已經溜得干乾淨淨,平靜的夜晚,再度迎來的甯靜,雖然,有人的心里,仍是無法平靜下來.
入睡之前,四人一桌,有必要討論一下適才發生的事情.
"大哥,你真的可以——".老天,長孫無我太激動,連話也說不全,一直的以為,永遠都不可能比得上真正的看到,大哥不僅僅是身體健壯了,他還有不錯的身手,雖然還不能擠身一流高手之列,卻已經有足夠的能耐保護自己.
他們一度以為,大哥的人生不會走過三十而立,如今,大哥的未來,卻是一片的坦然與陽光,這樣的巨變又怎能不讓他激動萬分.
"或許吧".長孫無我望著自己的雙手,亦是久久無法平靜,出手的那一刻,他能感覺到平日里在體內流轉的內息,隨著他的動作,化作一股力道直接拍向對手,那麼氣勢洶洶,"我也沒有料到長善老人的武學,是這麼凶猛的".他苦笑.
"這樣才好,甯願是我們自己凶猛,也不要讓對手凶猛".能讓自己減少一分損傷便毫不猶豫,長孫拓可從來沒有想過對對手溫柔仁慈.
"拓說的沒有錯,大哥,對這些人可千萬別心慈手軟,他們可不會滿心感激".
"我知道".他自然知道對方是些什麼人,"玉佛,你早就料到了嗎?"
"有什麼好料的".玉佛白了他一眼,"很明顯的事實,你從來就不去想嗎?長善老人走的從來不是溫情路線,如果你真的將他的武功練得溫文,相信他老人家只會欲哭無淚".
"沒錯".他的確不曾細想,會練武,除了玉佛之言,一大半原因,是為了調息,強壯自己的身體.
他不需要擠身江湖,真正要用上武功的地方並不多,他也希望這輩子都不需要用武去傷人.
長孫家是商家,商場上不需要與對手面對面的大打出手.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不再像以前一樣虛弱,不要再像以前一樣,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這才是他的原意.
現在——
似乎有些事情,已經脫離了軌道.
"現在說吧,你從剛才那個人身上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嗎?
黑眸,一眯,輕輕的呼出口氣,"是慕容伯伯,為的是兩樣東西".
"哪兩樣?".
"長善老人的秘芨和玉佛的紫金海棠".
還真是貪心.
不過,慕容海是怎麼知道這兩樣東西在他們的手里.
"慕容海的野心還真是不小".玉佛將懷里的寶貝抱得更緊一些,"盡然想要我的紫金海棠".她的,現在這株紫金海棠的擁有者可是她柳玉佛,不會換人."我倒要瞧瞧,這一次沒有要到,他還想怎麼要".
"大嫂,你先別生氣".長孫無我安撫一聲,"大哥,他是怎麼知道這兩樣東西還在我們手上".
"歐陽家和獨孤家,都有他安排的內線".溫文和氣,表面上看來半點要求都沒有慕容海盡是最大的野心家,讓人不得歎見識短小,的確,慕容海說的極為有理,他是要好好的見見市面,否則,目光短淺的會顯得格外可憐."連之前在獨孤家看到未來武林盟主的人是聞人九,他也知道了,才會迫切想要長善老人的秘芨,練就之後不要說是聞人九了,就是長善老人親臨也能對上一二,紫金海棠有何功效,相信,精明如他,也早就知道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35:14
正文 第48章 道貌岸然
或許,有些他們並不知道的事情正在發生.
長孫無病擁有尋常人所不能的異能,卻並非萬能,他的異能,需要某種媒介才能看到某些東西,如若少了媒介物,他也同樣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無法搜尋到.
事實上,他與慕容海有肢體上的接觸是在他還是個要死不活的病人時,連保命都是問題,更不要說,是不是有能力去探視別人的過往與未來.
至于之後,他便一直沒有機會與慕容海有肢體上的接觸,未來會如何,也著實讓人有些憂心.
現在,主意一旦打到他們的頭上,恐的,一時半會,不會那麼容易被打消.
如果慕容海只是想得到這兩樣東西,事情倒也不為難,如若他還有別的想法,那麼,一切,就會很麻煩了.
"沒想到慕容伯伯竟然是這樣的人".
"表面上的道貌岸然,骨子里還真的叫人惡心".
長孫無我和長孫拓一人一句,原本還以為慕容海就算不是個好人,也不會是個壞人,真正進了江湖這個大染缸,就算是身處白道,真正能做到"白"的人又有幾個,一旦涉足江湖,哪個不想爭名奪利的.
與名利有關的,讓人如癡如狂的做出一些泯滅本性的事.
"或許他就是那個泄露了秘密,讓你被人害的罪魁禍首".玉佛無聊的踢著腿兒,越踢越用力,只差沒有把桌子踢翻了事,一想到某個不要臉的想要搶她的紫金海棠就不可饒恕."又或許,把你傷得要死不活的人就是他".
可憐的長孫家還把仇人當成恩人好兄弟的待著.
也不想想,人家就是盯准了這一塊肥肉,可不打算就此松口,現在這樣,以後說不定也這樣.就算讓慕容海當上武林盟主又如何,武林盟主也不是這麼好當的,人才輩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硬生生的扯下來.
他必須有足夠的能耐穩座武林盟主的寶座,否則,可能會死得很慘.
三人沉默.
這個可能,他們從不曾想過,不是刻意不去想——
"所以,當初你才會說,有人打亂我的內息,讓我的內髒負荷更深是嗎?",開口,有些苦澀,他不想做無謂的猜想,然而,擺在眼前的,卻又是不得不面對的事實.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異能還能為慕容家所用,今天來的人,便會執行另一種任何,奪走兩樣寶物,將他們全部殺光,一個不剩.
"沒錯,反正你是個廢人,就算他對你做了什麼,你也不會知道.至于你其他兩位伯伯,他們只會認為你體內的氣息亂串,不過是正常反應,誰也沒有理會的下場,就是讓你越來越虛弱,慢慢的,就小命不保了".
如果沒有遇到她,他是真的死定了.
"我倒想去問問慕容海,長孫家跟他到底有何怨仇,竟然用上這樣的手段,與長孫家虛于偽蛇這麼多年".長孫無我霍地起身,擰緊的眉,緊繃的身軀在在在的說明了他有多麼的不悅和不快.
這麼多年來,他們倒是當足了傻子.
被人耍得團團轉反過來還得感謝別人.
"二哥,我跟你一起去".長孫拓也起了身,連長孫無我都無法容忍的事,長孫拓就更不能了."倒要瞧瞧,慕容家到底何德何能可以把別人玩得團團轉".
"你們兩個,坐下".
"大哥,你和大嫂先留在這里,我和拓先上慕容家探探底,如果真的很危險,這個承諾也不需要再守下去".對不仁不義的人,沒有必要去守什麼承諾.
從長孫家離開的那一日開始,他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保護大哥大嫂周全,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我知道,你們先坐下".長孫無病無奈搖頭,年經,終是氣盛了些."這件事,咱們從長計議,慕容家從步這個局,到有如今的局面,得來並不易,相信慕容伯伯必然不會讓人輕易的去壞他的事,今天來這里的人一旦回去,他只會更清楚我們的情況,現在,我們先按兵不動,看看他還有什麼後招".
等——
長孫無我可沒有這個好脾氣.
"我知道了,不過,就算不上慕容山莊,我們也不該坐以待斃,拓,你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上哪?"
"找幾個朋友".
不混跡江湖,可不代表,就真的無依無靠,任人魚肉.
長孫家能有今天的局面,可不是憑空得來的.
哪能乖乖的讓人捏圓就捏圓,捏扁就捏扁.
"好啊,我也想去會會二哥的朋友".兩兄弟,又站了起來.
"大半夜的去會朋友?真是好興致".玉佛滿臉有趣的盯著長孫無我和長孫拓,"你們的朋友也是大半夜都不睡覺的嗎?".
敢情,是夜賊.
"玉佛——".長孫無病失笑,回首,看著兩個弟弟,"行了,這件事,明天再說,現在都回去休息,如果我猜得沒錯,明天慕容伯伯自己會上門來".
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也該"好心"的過來"關懷"一下他們.
或許,還可以順道的打聽打聽,他想要的東西現在在哪.
"哪還睡得著,不行,我還是得走一趟,看看慕容家到底做了哪些事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一向是長孫無我行事做風,對慕容家,所知有限,而且,他們所知的那一些,全都是片面的,全都是被人裝鉓過一番之後再擺在眼前的,永遠做不得准."拓,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去了,留在這里,省得再有小毛賊不知死活的找上門來".話落,長孫無我也不待兄嫂再說什麼,轉身,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余下三人,對視了一眼.
長孫拓極識相的起身,"大哥,大嫂,我先回房休息了,你們也早點睡".
"嗯".
人走,屋內,留下夫妻兩人,長孫無我起身,"玉佛,這些東西先放下,天色不早,咱們也該休息了".
好——
她是放下了,那堆寶貝被她安放在他們的床上,最角落.
長孫無病哭笑不得的看著小妻子的舉動,"玉佛,這樣我們怎麼睡".這床,可不是很大,兩個人睡剛剛好,加上一堆的東西,可沒有多少空隙.
"我睡上半夜,你睡下半夜,要不然,你去你弟弟的房里睡".
那怎麼行,他們是夫妻,怎能分房睡.
他輕輕的呼了一口氣,知道小妻子一旦做了決定是不會再有任何的改變,"好吧,我們就這樣睡".他也上了床,再一把將玉佛拉到他的身上,兩人相依偎著,床上還空了些地方出來.
"喂——".她不依的輕扭.
"別動,快睡,不然天就要亮了".
他閉目,不去理會她的小小反抗.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35:35
正文 第49章 驚喜和驚嚇
這一夜,長孫無病睡得可不輕松,懷中抱著是心愛的小妻子,整個嬌軀幾乎與他貼合的沒有任何的縫隙,玉佛就是連睡夢之中也還記得她安放在床最里側的寶貝,所以,一整個晚上,她就這麼趴在他的身上,連動彈一下,也是在他的身上.
一整晚,他都在苦笑中度過,飽受折磨,卻舍不得將她推開.
一晚不曾動彈的身軀,到了翌日一早,僵硬的只要動彈一下,骨頭便會卡卡的發出警告聲,警告他太虐待自己的身體了.
一夜好眠,玉佛揉揉眼兒,半坐在他的身上,見他表情怪異,才放開小手,半眯著晶亮的眼兒,"你怎麼了?做惡夢了?".
"沒有".他搖頭,沒有老實的把什麼都說出來.
他們成為夫妻已經快有一年之久,卻仍是只有名份,不曾真正的成為名正言順的夫與妻.他仍掛念著玉佛還小,還不識得個中滋味.
他一再的勸說自己,等他的身體好一些,等玉佛再大一些.現在——似乎快要到極限了.
每夜,每夜,他都和心愛的女人同床共枕,擁她入懷,卻什麼也不能做,對一個男人來說,實在是莫大的煎熬.
他的身體弱些,也還有理由,有借口.
如今,他的身體是前所未有的強壯健康,不免的,想起了以前不敢想,不敢奢望的事兒.
"你的臉好紅".粉嫩的小手,直接貼上他的額,"還好燙"小手收回,覆上她自己白嫩的額上,"是昨天晚上著涼了嗎?"小手再度來到他的身上,執起他的手,搭上脈膊,"你的心跳好快".美麗秀氣的眉,微微一蹙,她以為他的身體已經慢慢康複,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怎麼樣?會不會呼吸困難?胸口會痛嗎?"小手成掌,直接貼向他的胸口.
有一瞬間,長孫無病窒了息,微張的唇,久久合不上.
半晌,終于回過神來,大掌握住貼在胸口的小手,輕輕的呼出一口氣,這種事,讓他怎麼說得出口嗎?
他是有些呼吸困難,胸口是有些痛,不過不是痛,只是渴望著她,迫切的渴望,造成了他身體上的不適.
"別擔心".他輕柔的啟口,薄唇輕輕的她白嫩的額前烙下一記吻,"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
"真的沒事?"黑白分明的眼中,寫滿了不信,"可是你的身體——".
"相信我".他是真的沒事,"只要再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伸手,將她的嬌小扣入懷中,輕擁著,臉,深深的埋入她的頸窩里.
玉佛不解的眨巴著眼兒.
"你要是太累,就再多睡一下嘛,我肚子餓了,去找吃的".
"我不累".至少,不是她以為的累,認命的抬起頭,他報複一般的在她粉嫩的紅唇上重重的烙下一記重吻."好了,現在沒事了".
"你還沒有漱口".她指控的道.
他們才剛醒來,雙腳都還沒有落地,自然是沒有漱口的.長孫無病黑眸閃亮,薄唇揚起,帶著玩味的笑意,"放心,我確定過了,一點奇怪的氣味都沒有".
沒有嗎?
玉佛用力的吸了兩下鼻子,她那可愛的模樣,又引來長孫無病的一陣輕笑,老天——她怎麼可以可愛成這個樣子.
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味道.
玉佛確定了,也就不跟他小氣計較,"下次再這樣,要問我一聲".
要問她嗎?
這個,他可不敢保證.
長手一伸,再度止住她要下床的身子,"玉佛,咱們是夫妻,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
她一直都在他的身邊,就算不在他的身邊,也在長孫家的范圍之內,而且,還有時不時的提醒.
連爹娘都已經知道了,她是長孫家的人,是長孫無病的妻子了.雖然——她並不覺得當長孫家的人,當長孫無病的妻子有什麼好了不起的.
"你覺得我忘記會比較好嗎?"揚起小腦袋,回望著這個一大早起來就有些奇怪的男人,不,不是有些奇怪,是很奇怪.
"當然不是".他立刻搖頭,那樣的念頭,從來都不曾有過."我們是夫妻,你可曾想過有一天,會有屬于我們的孩子,你和我的".他敢保證,玉佛一定沒有認真的想過.
"現在還早".她可不急,"爹老是說我還是個孩子呢,自己還是個孩子怎麼能再生個孩子,那是對孩子的不負責".她深記.
雖然——
有時候她也認為爹就是一個大孩子,結果還不是生下她這麼一個小孩子.
事情沒有絕對的.
"怎麼?你想要孩子嗎?".
呃——
不曾料到她會這麼說的長孫無病著實怔仲了好大一會,"你——你願意為我生一個嗎?"他問得好小聲,問得好輕,好柔,聲音飄得遠遠的,快要聽不到了.
玉佛聽到了.
她輕抬臻首,努力的想了一會,而後,搖搖頭,"過一段時間再說吧,現在要是懷上孩子我的身體會變得非常奇怪,要是萬一再不幸的話,反正激烈一點,就什麼都做不了了,等你把恩情還清,我爹娘也原諒,等我把紫金海棠的藥丸練成之後再說".
呃——
那還真的挺之後的,這些事情處理完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不過,她並不反對為他生孩子,光是這一點,就夠讓他高興好久了.
她並不反對呢.
見他不語,玉佛終于順利下了床,理妥衣裳,梳洗過後,長孫無病才下床,他並不急著去做什麼,而是靜靜的站在她的面前."懷孕真的會讓你的身體變得很奇怪嗎?"他可不想為了孩子讓孩子的娘受太多的苦.
"嗯".玉佛點頭,之後卻又搖頭,"或許吧,我爹說,我娘懷我的時候,差點沒有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天天到了要睡覺的時候睡不著,醒著的時候,又沒精神的想睡覺,什麼都想吃,卻什麼也都吃不下,還有——".
還,還有——
這麼多還不夠嗎?
長孫無病聽的一顆心已經快要離體了,光是一項,幾乎把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就夠他心痛的了.
不不不——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玉佛受這種苦.
"好了,我知道了".蓋下她接下來的所有話語,"肚子餓了吧,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去用早膳".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35:57
正文 第50章 表里不一
午前,慕容海如期而至,行色匆匆,臉上盡是憂心之色,這里是長孫家商號的私宅,如若沒有半根眼線的話,昨晚發生的一切,慕容海自然是什麼也不知.
不過——
很顯然,他認為,主人得好好的招待賓客,就算賓客有一絲一毫的問題,他都得細細關切.特別是長孫家這樣的貴賓,可是容不得半點差錯.
長孫無我訪友還未回,他便已經先來了.
長孫無病與玉佛剛用過早膳不久,這會,正在打算呆會到城里四處藥店去走一走,說不定會有意會的驚喜,讓他們尋到特別的藥材可供使用.
光是與紫金海棠配齊的那些藥,便不好找齊.
"你的灰發,有點丑".
丑嗎?
長孫無病輕撩起一小搓灰發,因為身體的原故,發色早已灰白,就算身體恢複健康,這一頭發,卻已無法有任何的改變.
的確不怎麼好看,黑眸,投向玉佛那一頭烏黑順滑的青絲,他愛不釋手,玉佛並不愛打理,卻仍是光滑依舊,她懶人也有懶人的法子,只要用一些藥水調成再塗在發上,就算她不愛打理,也不會打結發黃.
"你介意嗎?".
"倒不是介不介意的問題".她的眸光,未曾停留在他的灰白發絲上,而是無比專注的看著手里的紫金海棠,"你介意嗎?"
介意嗎?
長孫無病苦笑,原本他是不怎麼介意的,畢竟,不過表相而已,他知道玉佛不是只愛看外表的人兒,所以,一直很放心.
現在看來,這心,怕是放得太早了.
"你果然很介意".黑白分明的眸子終于抬起,不知為何,長孫無病總覺得她的眸子里閃著過份的奇光.
"玉佛,你——".
"那好,等紫玉海棠的藥丸調妥制好,就拿它來試試看,看看你的發色會不會變".興致高昂的聲音.
試藥?
真是個好法子.
他是沒什麼好反對的了,如果一頭灰白的發能變成她所喜愛的,他也樂意,只不過,之前可是聽說紫金海棠所練之藥,有返老還童之效.他可沒有興趣變得比她還要小.
"那可是返老還童的珍貴藥丸,不好浪費在我身上,不如就用你常用的藥水,看看能否讓發色有所改變".
"那是治標不治本了,這種藥丸保證很治本的,放心,我不會放太多的藥量".也沒有太多的藥量好放,如此珍貴之物,自然只有一點點,不會是一堆堆的,"不會讓你變回童年的".揚起小腦袋 ,"不過,回到童年也無不可,你從小就躺在床上,從來沒有好好過過你的童年,說不定,你可以從頭再來啊".
從頭再來啊!
曾經,他日盼夜盼,連做夢都想著,一覺醒來,還是三歲之前,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
現在,他不想.
"不,人的一生,經曆過一次就好,不需要每種人生都嘗試一次,玉佛,我不想還老返童".黑眸,緊凝著她晶亮的眸子,"我只想做現在的長孫無病,只想有你在身邊,如若我們能成為一輩子的夫妻,相守相伴,便是上天的恩賜".再多,便不強求.
人生本來如此,有得有失.
以前失去的,上天已經用現在的還給了他.
他並不怨恨.
"不考慮了?".
"不".
"那好吧,真可惜,平常人我還不會把藥給出去呢".原本是想看看效果的,好吧,再等以後有機會吧.
玉佛搖過頭之後,又回到桌前,專注她自個兒的事情了,留下長孫無病一個人在一旁哭笑不得,原本,她是對這個有興趣.
靜寂的時間,不曾再多,門外,便有人直接敲門,這院里,沒有大小奴仆的一堆在伺候,有客上門來,自然也沒有人來通報一聲.
尋常人要是叫不著人,也就離開了,偏來的是慕容海,他直接上屋里找人.
"無病,玉佛,你們在屋里嗎?".
拍門聲,一聲兩聲,聽腳步聲,來人不止是慕容海一個人.
"玉佛——".長孫無病輕歎一聲,玉佛會意,將她的寶貝收一收,統統都安放在床的最角落里,再拿絲被蓋好,不露半點縫隙給人探聽.
對不請自來的客人,玉佛從來就不曾歡迎過,更何況是別有用心的人.
玉佛上前,一把拉開門,清麗絕俗的小臉蛋平淡的沒有絲毫表情,連厭惡也不屑舍.
看過五十仍就高大健壯的慕容海一臉擔憂,"玉佛,你和無病還好嗎?聽說昨夜有人上門來找你們的麻煩是嗎?".腳,已經邁入屋里.
長孫無病笑臉相迎."慕容伯伯怎麼來了?".
"唉——".慕容海重重的歎氣,"我真不該同意你們搬到這里來,住在慕容山莊至少互相還有個照應,一般人也不敢上慕容上莊去挑釁,你們都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黑眸一斂,薄唇一揚,"讓慕容伯伯掛心了,無病等人皆無大礙,昨晚也只是幾個不懂事的小毛賊挑錯了地,之後也就離開了,讓慕容伯伯特地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說的什麼話,你們來到這里,安全自然是慕容伯伯負責,無病啊,不如你們再搬回慕容山莊,省得再被人騷擾".
搬回慕容山莊才是真的被人騷擾,而且,是被人明正言順的騷擾.
"慕容伯伯且安心,有無我和拓在,沒事的,再說,昨天的事,應該不會一再的發生".
不會再發生了嗎?
慕容海眼光一閃,"昨晚上到底是什麼人,不識相的找上門來,告訴慕容伯伯,慕容伯伯派人去替你們討個公道".
要討,也不該是慕容家代出面.
自己向自己討公道,可是前無古人,怕也後無來者.
"幾個小毛賊而已,沒有找著值錢的東西,與咱們過了幾招,便使計逃走了,這處小院落並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相信他們不會再來".溫雅的聲,不帶半點怒意,平和的完全沒有脾氣.
"是這樣啊,那慕容伯伯就放心了,不過,為防他們再找上門來,慕容伯伯給你帶了幾個守衛過來".
門外,正站著呢.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36:21
正文 第51章 殺人不見血
以守護之名,行監視之實,這種辦法就算真的有人想得出來,也沒有幾個人真正下得了手.再來,更不會有人傻呼呼的就真的讓人一舉二得把自己守得死死的.
慕容海的如意算盤,可是拔得卡卡響.
長孫無病一斂眉,眸中,盈滿失望之色,"無病真的很感謝慕容伯伯的好意,不過,還是要拒絕慕容伯伯的安排,玉佛好靜,不愛吵鬧,無病的身體也還在修養之中,一處小小的院落,里里外外都有守衛,恐怕會引來諸多的側目,多有不便".
如此婉拒,慕容海自然不會放過.
長孫無病的性子,他可是知之甚細,多年來的體弱養成他的沒脾氣,哪怕心中有不滿也不會凶惡煞的直接把人嗆回去.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身體才剛好一些的無病,盡有驚人的武修,一出手便將他派出去的人給打趴了.
如若不是他的人親口告訴他,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無病——".一手,輕拍向長孫無病的肩,一副好長輩的模樣,"就別再拒絕慕容伯伯的一番心意,你的擔憂,慕容伯伯會處理的,保證不會引人外人的側目".此地甚偏,會到這里來的也不過是一些路人罷了.
忙著趕路,誰還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到這些上去.
"不行——".玉佛一屁股坐在椅上,給自個兒倒了杯水,"他們要留下來,我們就馬上走,慕容大俠不如擇其一吧".反正,只能有一方留.
她可不想時時刻刻還得防著外頭那伙人,趕又趕不得,打又打不得.
人家有心行壞事還裝出一副好心的虛偽樣子,她可沒有那份閑心應和他.現在長孫無病的身體已經慢慢好起來,眼下,紫金海棠才是她最感興趣的東西,容不得有半點閃思.讓一堆人在明里暗里的打著紫金海棠的主意,她可不依.
"玉佛——".慕容海微微一怔,僅是一瞬間,便緩過神來,柳玉佛的任性與獨道獨行與其父可謂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不過,柳東澤已笑迎人,而柳玉佛則是以一張淡漠素臉迎人."慕容伯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直接告訴慕容伯伯,可千萬別一時意氣".溫溫文文的語氣,沒有半點不悅.
眼前情形,是他在掌控,長孫無病即已答應等到武林大會之後才回長孫家,他便不需要有太多的擔憂.
眼下若是柳玉佛先行離開,倒也是好事,無病太受這小女娃的影響,對他的霸業,可不是好事.
一個男人如此柔柔弱弱,太過寵溺一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好事.
長孫無病若是有心,一旦由自己掌控整個中原武林,他會好好的讓長孫無病發揮,不過,眼下,他最好乖乖聽話.
"你也不需要這麼客套,如果能接下你安排的這些人,還不如一直住在慕容山莊更省事.現在咱們搬出搬出來了,慕容大俠再費這個心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玉佛,你是不是對慕容伯伯有什麼誤會?".
慕容海一臉傷懷.
誤會?
她才沒有那個閑工夫去誤會呢.
"我不認為會有什麼誤會".
"那一定是誤會,慕容伯伯可是——".
"話,我只說一次".白淨的小臉,沒有半絲多余的表情,晶亮的眼兒,微微眯起,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眼前的小丫頭可是極度的不愉快.而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一旦惹毒醫佛小不開心,那可不是隨便安撫兩聲就能夠擺得平的."你要是不回去,我們馬上走".
她走,沒有人會攔.
低頭,慕容海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如此逼迫他,要脅他妥協,哼——
如果他真的會妥協,他就不是慕容海,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與權勢.
"無病——".再度抬眼,眼中的狠厲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長孫無病看在眼里,卻聰明的不動聲色.
眼前站著的是一只老狐狸.
一只不簡單的老狐狸,他在江湖闖蕩多年,早就學會如何粉鉓自己的外表,如何扭曲自己的內心和如何操控他人的意念.
好與壞,往往就是一瞬間的感覺罷了.
"慕容伯伯——".扯唇,微微一笑,"玉佛年紀還小,不懂事,若是惹伯伯不高興,還請見諒".
"哪里,哪里——".他要的就是這個台階下,"玉佛年紀小,伯伯是知道的,也不能怪玉佛,這可是她的真性情,很好".
"伯伯能不怪罪那真是太好,無病替玉佛謝過伯伯".
"不用不用".伸手,扶正長孫無病,"都是自己人,不要說太過見外的話,既然玉佛不愛有人在一旁候著,那伯伯也不免強,放心吧,伯伯知道該怎麼做的".
"有勞伯伯了".
一來一往,禮多的連自己都要見怪了.
太多禮,便讓人覺得奇怪,更何況,眼前的一切,本來就已經夠讓人覺得不悅,還要加上假心假意.
玉佛差點沒有當場吐出來.
起身,轉身,坐上床,拿起書,繼續翻,不再理會那一對假情假意還說得那麼開心的叔侄.
再寒喧了幾句,慕容海終于離開了.
立在門口,長孫無病未及遠送,慕容海是體諒他的身體,天知道他在知道長孫無病能途手打倒他派來的人,又怎麼可能連出個門也難呢.
一切,他知道怎麼做.
多好用的一句話,他該知道怎麼把人安排在暗處,好時時刻刻的守著他們,以防萬一.
許久,直到再也聽不到腳步聲,長孫無病才回過神,邁步走至玉佛身邊.
玉佛抬頭,抿著唇兒,斜睨了他一眼,"做假人很意思嗎?".
"不——".他老實的搖搖頭,"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還做得那麼開心".哼——
"有些事情,不得不為之,公然與他鬧翻了臉,對我們沒有半點好處,慕容海行事甚是周密,能居心不良如此之久還沒有被人發覺,可見,他的能耐與手段".更有極眾的人脈,"現在咱們並非在海甯,凡事都得小心,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余下的,且等且看,且說吧.
"看他不順眼,就直接殺了他啊".干嘛還要一忍再忍,是個人都知道慕容海不是好人,壞人早下地獄那是好事.
"殺了他引來的會是一連串的麻煩".
"沒問題,我有法子,讓他們一丁點都找不出來".
"玉佛——".他輕歎,"有必要的時候,咱們再來討論這個,現在,咳——恐怕還用不著".
用不著嗎?
真可惜.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37:15
正文 第52章 岳父大人駕到
慕容家的守衛守在暗處,就讓他們繼續守著,反正,這樣的暗處,也等于是明處了,就當是住在慕容山莊便是.
無論慕容山莊的人是不是有派人在暗中監視著他們,他們也早就決定處處小心為上,雙拳難敵四手,眼下只有他們四人,人家要是明的暗的全都來,難保會有防守上的漏洞.
再過些日子,便要起程上鄰南參加武林大會,在這之前,他們是不太可能過得輕松.
午後,悠閑氣息漫延.
長孫徹沒有來,他是長孫家最閑不住的人,至于其他人,都可以極安靜的呆在家里,做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地步.
長孫無我,長孫拓和長孫無病,雖不是同一類型的人,卻也擁有同一特質,在他們的身上,難看到如同長孫徹一般的活躍的東西.
玉佛就更不愛湊熱鬧了.
要是在人群中呆煩了,鬧起點小脾氣,再來上一招天女散花,到時候,可就真的很夠看了.
"大哥,大哥——".
一向沉得住氣的長孫無我活似見到鬼一般的直往里闖,連最基本的禮貌敲門都忘得一干二淨.還好,玉佛和長孫無病在房里也沒有做什麼奇怪到不能讓人瞧的事情.
"什麼事?"長孫無病面容一整,難得看到無我這麼大反應,就連之前發現有人在暗中對他們不利,也很能沉得住氣."先喘口氣再說".
不用喘了,再喘就來不及了.
長孫無我一搖頭,雙眸往後一瞄,沒人.雙眼一轉,再看向一旁神不驚,鬼不動的大嫂,"大哥,大嫂的爹和娘來了".
大嫂的爹和娘?
一時之間,長孫無病還真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是誰?
"什麼?玉佛的爹和娘?".老天,他的岳父和岳母找上門來了?是打算直接殺了他,還是瞧都不瞧他一眼,就把玉佛帶走.
"是的".長孫無我無比同情的看了哥哥一眼,"而且,大哥你的岳父大人臉色真的不好看".不好看已經是很婉轉的說法了.
事實上,柳東澤的臉色是臭到天邊去了.
"連你岳母大人的臉色也有點奇怪".仿佛,很擔心.
最好不是擔心大哥照顧不了大嫂.否則,他們的日子又要開始難過了.
對待慕容家,他們可以慢慢來,一旦大嫂被帶離大哥身邊,那可就不是同一回事了.兩兩相比,他們倒是不介意多面對幾個慕容家.
"真的來了?"啟口,盡有些困難.
他現在還無法坦然的面對玉佛的爹娘,他自知自身的能耐還不足,有時候更需要玉佛來護著他.
就算他再有心,不曾表現出來那又如何.
為人父母的用心,他豈有不知之理,如若他是玉佛的親爹,想必也會有此過激的行為.玉佛的純善,率性,是人性中難求的一面.
誰也舍不得如此美好的一面被不好的東西所玷汙.
"就在大門口,拓在那兒擋著,現在該是請到廳里喝茶去了,大哥,你快准備准備,和大嫂去見他們吧".可躲不得.
一躲只會惹兩位長輩更加的惱火.
長孫無病點頭,回首,看向玉佛,她已經立在他的身後."我爹娘沒有那麼可怕".她睨了他一眼,"不過,這個時候,爹娘怎麼會到這兒來呢?".
一邊喃喃,一邊,人已經步向門口,長孫無病只得跟在她的身後,長孫無我最後離開房間,順道的帶上門,這里頭,可有大嫂最心愛的東西在,要是真有個萬一丟了的話,誰也扛不起這個責任.
長孫拓已經將柳東澤夫婦請到這棟小院落唯一一個小廳里,親自奉上茶.
柳東澤瞧都不瞧一眼,拉長著一張臉,沒有半分好臉色.
常玉心微微淺笑,道了聲謝.
"玉佛他們什麼時候能來?".
"馬上就會到,二哥已經去請大哥和大嫂了,請兩位前輩喝口茶稍待".
喝口茶啊!
現在誰還喝得下,常玉心睨著自從知道女兒嫁了人之後,且不跟他們回家,就一直拉長著一張臉,好似跟誰都有仇似的.
天知道,他孩子一般的心性,何時才能改變.
她也不舍,卻也知道,玉佛終究是要嫁人的,她不可能一直陪在他們的身邊.
"澤,喝口茶吧".素手端起茶杯,遞至丈夫面前,柔柔的目光,軟軟的讓柳東澤拉長的臉色稍稍的回收了些.他接過茶杯,按下她的手,"玉心,這一次咱們一定要把玉佛帶回精舍,就算不回精舍也行".反正哪兒都成.
他的寶貝女兒養得這麼大,可不是供給狼窩虎穴的.
玉佛不明白江湖險惡,要是有個萬一,他找誰要人去?
他柳東澤跟閻羅王可不是太熟.
"先別急,等玉佛和無病來了,咱們再好好的商量,凡事總有解決的辦法".她輕輕搖頭,她的丈夫是事不關己可以高高掛起,事情一旦關己,他就全亂了套了.只要是與她和玉佛有關的,他就從來不能好好的平下心,靜下氣.
"哼——".輕哼一聲,手上的杯,砰的一聲放下.抬眸,眼中濃濃不滿瞪著長孫拓,"有那麼遠嗎?小小一個地方,叫個人還要等上老半天".
"……".長孫拓無語.
這絕對是遷怒,他怎麼知道,說不定大哥大嫂還要好好的准備一番.
"他們來了".常玉心一扯丈夫的衣袖,"你要是一直拉長著個臉就不要開口說話,不然玉佛聽著心里不高興,誰都不舒服".
"自己的女兒說兩句都不行了".柳東澤不滿的喃喃.
聲音很小,大概只有他自己能聽得見.
反正他就是不能傷女兒的心就是了.
他的心就是被女兒傷透了也沒有人管.
玉佛和長孫無病進了屋,身後的長孫無我手上抱了一堆東西,他前想後想還是把大嫂的寶貝隨身帶著,否則,鞭長莫及,到時候真的被人乘虛而入偷了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玉佛輕飄飄的上前,常玉心伸手,握住女兒的小手.玉佛看了一眼身旁不悅的男人,"爹,你怎麼還生氣啊,再氣下去,可就真的要滿臉都長滿皺紋,到時候你跟娘走在一起,人家會問〔哎約,佛公子,這是你的另一個女兒嗎?〕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什——什麼——
柳東澤整張臉登時繃得緊緊,一雙眼更是瞪大的快爆掉了.他不敢置信的先看看女兒,再看看妻子.
沒錯——
他的玉心一向美麗,更年經,跟玉佛站在一塊,就像是兩姐妹一樣.可是,他也沒有那麼老吧,他是比玉心大了好些歲數,可一向是人人稱頌的翩翩佳公子.
"你這個不孝女——".他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就憋死自己,"玉心,真的嗎?我臉上真的都是皺紋?"轉向妻子,卻是另一副模樣.
他是在意的.
他與妻子恩愛多年,可不想臨老了被人用這種眼光看待.就算妻子不介意,他也會介意的半死,晚上都要做惡夢.
常玉心無奈一笑.
知父莫若女啊.
"玉佛是跟你鬧著玩兒的,你那麼認真干什麼?".
玩兒?
這麼嚴重的事能鬧著玩兒嗎?
"玉佛——".
"爹,就算現在不會,以後也會啊,你都不知道你剛才的臉色有多難看,一站出去,一定會嚇到小孩子的了".還好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不然,嚇壞了她,不是還得麻煩娘親受苦受累的再去生一個.
娘可不一定再受得了那份罪.
"你——".氣死他了.
"無病見過岳父,岳母".長孫無病遲遲沒有機會行禮,現下,總算有一點小空了.
"哼——".柳東澤一聲冷哼,連正眼都沒有一個.
"無病,行了,你起來吧",常玉心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別再鬧別扭了,別忘了,咱們這一次來,可是有正事的".
正事?
對了——
玉佛的安全問題,柳東澤還真是差點忘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誰讓玉佛這麼刺激他嘛.
總算,有一個正眼看向長孫無病了.
"你這丈夫是怎麼當的?難道不知道慕容海是只披著羊皮的狼嗎?他的惡毒心思,慘忍的手段,江湖上可沒有一個人能及,你以為你們幾個小毛頭就能與他對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們長孫家的人死就死吧,不要緊,要是連累了我們家玉佛,我可不會放過你們".
一開口,便是放狠話.
長孫家三兄弟,沒有回嘴,乖乖的聽著,接著.
他說的沒有錯.
佛公子是江湖上的長輩,且早就知道慕容海的為人.他們,卻是現在才知道.
他們自然也沒有任何的把握可以斗得過慕容海,不過,凡事,總得試試才行.
"還請岳父賜教".
"教什麼教,你們都笨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教的——".
"澤——".常玉心輕輕一喚.
柳東澤收回後面一連串罵人吼人的話,"咱們夫婦是為了玉佛而來的,玉佛是我們的寶貝女兒,我們絕不容她受到半點傷害,慕容海如若敢對玉佛有半點傷害之心,我們也定然不會放過,至于你們,好好的聽著——".
他們正在聽著.
"外頭守著一大群人,也只有你們這群木頭才住得下去,真蠢,真笨,他們要守,不會讓他們繼續守的嗎?你們就走,離開這兒就沒有別的地方好去了嗎?".
還——真的沒有別的地方好去了.
呃——
這個地方較清靜,其他的地方,就過于吵雜.
"他們守著,咱們就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里,平時有什麼人進進出出的就繼續讓他們進出,外頭的人愛守著就讓他們守著去".
柳東澤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不愛受拘束.
更不要說,在自己的屋子外有一群人團團圍住.
如果他的精舍外有人敢這麼做,他一定殺得一個都不剩,再燒成灰,給玉佛的草藥當肥料.
"我馬上去准備其他地方".長孫無我一凜,的確——
他們太專注某一方面,而忘了其他.
由此可見,他們的江湖道行,實在是淺得可怕.
手上的東西,遞交給了長孫拓接手,長孫無我,一個閃身,已經離開,要躲過那些人,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難事.
玉佛從長孫拓手過東西,打開,再把料理好的紫金海棠擺上桌,"爹,娘,這是我在歐陽家得到的紫金海棠".
紫金海棠——
柳東澤雙眼一亮,顧不上其他,跟妻子一同趴在桌上細細打量那一株已經經過處理的紫金海棠.
"的確是紫金海棠,只可惜,已經死了".常玉心挽惜的道.
"玉佛,你實是在爹的驕傲".他活了大半輩子,就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好東西,偏就讓個小丫頭見到了.
玉佛高興一笑.
"那以後爹可以盡情的拉長臉了,等到紫金海棠一練成功,爹就可以返老還童,說不定走出去,人家還說爹你是娘的弟弟呢".
"最好不是兒子".白了女兒一眼,柳東澤哼一聲."現在這樣就很好,玉心,你丈夫我還是英挺非凡對不對?".
"是是是——".常玉心無奈的應和,"無病,你們也過來坐,別一直站著".
"謝謝岳母".
"……".
兄弟倆依言坐下,他們發現,只要是柳家一家人在的時候,旁人真的很難插上什麼話.
長孫無病默默的看著,靜靜的聽著,臉上的表情,眸中的神情,卻是格外的失落.
他——
還不是柳家的一份子呢.
至少,現在的他,還不具備這種資格.
"藥材都找齊了?".
"還差兩味藥".
"哪兩味,告訴爹,爹去幫你找來".
"苦若子和霜降果".玉佛說了兩個名兒.
"這兩樣東西,可都不好到手".柳東澤托著下巴,"不過,玉佛放心,爹一定有法子的".天南地北,也會給女兒找回來的.
常玉心微微一挑眉,"你們父女倆的忘性可真夠大的啊,霜降果咱們精舍就有,你忘了".她,看了丈夫一眼,"玉佛五歲那年,咱們帶著她一塊出去的時候,她見山邊的霜降果好看,就采了好幾顆,差點直接吞下去,現在還放在家里呢".
呃——
父女倆互視一眼.
說實話,他們,還真的忘得乾淨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37:45
正文 第53章 誰也不讓誰
柳東澤用力的歎了歎氣,伸手,撫著女兒的發絲,再瞪了一旁小心亦亦,顯然過于無措的長孫無病一眼.
真是活見鬼.
一切盡然是他自己造成的,請問,現在他要找誰算帳去?把自己打殘了?或是干脆殺了自己算了.
玉佛長得像妻子,性格卻像他,以前的他,不外露的他.
唉,誰讓他是玉佛的親爹呢,女兒不像爹,難道還像外人不成,他是該驕傲,如果沒有長孫無病的話,他仍舊可以做夢都笑醒.
可惡,可惡,可惡啊——
他就是捶心肝也來不及了.
"澤,你怎麼了?"常玉心搖頭,不用想也知道這會他的腦袋瓜子里轉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是啊,爹,記性不好不要緊,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也不記得啊".只要娘記得就好了嘛,人再聰明,也不可能全能.
這個世上可沒有十全十美的人,若真有十全十美的,那也是可憐人,沒有缺點的人,死得早些.
她一直深信.
"玉佛啊".柳東澤輕拍女兒的小手,這只軟軟的小手,可是他從小牽到大的,這會兒,怕是要給別人牽走了,"爹沒用啊".
呃——
怎麼扯到這一塊來了.
"爹怎麼會沒用?".
"爹沒能好好保護你,爹當然沒用啊".
這一對父女的對話,讓常玉心簡直是哭笑不得,眼下可不是在精舍,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玉佛還未長大,也還是個孩子,不懂事也就不懂事了.
他可是大人了,是長輩,還像個孩子似的.
轉頭,不理會那對父女,看向長孫無病和長孫拓.
"無病,你的身體還好嗎?".常玉心柔聲問道.
長孫無病點頭,"謝謝岳父關心,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相信再過不久,就可以完全痊愈".
"那就好".常玉心了然的頷了頷首,一個人常年躺在病床上是何種的折磨,她無法親自去體會,卻也感同身受,"可得好好的照顧自己,千萬別再傷著病著了,對了——這一次慕容海打算讓你們為他做什麼?".
路上,他們便聽說了一些,不過,有真也有假,他們並不全信.
流言,本來就是一個傳一個,到最後,早就面目全非.
"慕容伯伯是家父的好友,曾經有恩于無病,這一次,無病是來還恩情的,慕容伯伯只要求無病陪同慕容伯伯一同參加武林大會,順道的見見世面".長孫無病,不敢有所隱瞞.
常玉心一挑眉,聽來,好像全都是好事.
沒有半年對他們不利的.
不過——
"放什麼屁".一旁的柳東澤可閑不住了,又湊了過來,"慕容海還能有這麼好心,有恩于你們,自然要是狠狠的挾恩相報,哪有那麼容易的就放過你們,說吧,你還瞞了我們什麼".
瞞——
他怎麼敢有所欺瞞.
"小婿不敢有所隱瞞,慕容海表面上,的確是如此安排的,不過,私底下,卻是千方百計的想要索要長善老人的秘芨和玉佛手中的紫金海棠".
都是好東西啊.
"怎麼?"很顯然長善老人的秘芨,比長孫無病自稱小婿更讓人驚,"你有長善老人的秘芨".
"是的".長孫無病點頭,"在我還小的時候,長善老人便時常的到長孫家做客,那時候,我還未受傷之前,只因年糼,並不懂事,長善老人有意收我為徒,只是沒有想到,沒過多久,我便被傷,只能躺在床上幾乎丟了小命".也就不用說是練武了,連多喘口氣都是求來的.
"長善老人失望之後,便把秘芨丟在長孫家,沒有再帶走".
故事說完,長孫無病有禮的額了額首.
柳東澤輕哼一聲,"還真是好狗運",喃喃,聲音雖小,卻不至于小到所有人都聽不到,至少,廳里的人,是全都聽得一清二楚."那麼,長善老人的秘芨你可曾有練?".
"小婿正在練".仍是恭恭敬敬和回答,可不敢有半分的不敬."是玉佛提議的".他深深的望了妻子一眼,眸中的倦戀,讓常玉心看在眼里,滿意在心.
柳東澤卻不以為然極了.
"無病,沒事,別理他,你繼續說".常玉心撇了丈夫一眼.
"是".長孫無病依言繼續,"玉佛提議之後,我便再尋到這秘芨,慢慢開始練,身體也極速康複,玉佛也很滿意,如今已有自保能力,相信假以時日,一定能夠好好的守護玉佛".又是深深的一眼.
"哼——".柳東澤又是一聲哼,"可不是武功高就什麼都有用,沒有半點腦子和經曆,你在外行走,遲早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請岳父大人指教".小輩懇聽指教.
"別叫我岳父".柳東澤可討厭透了這個稱呼.
呃——
不叫岳父,那他要叫什麼.
他有些無措的看著岳母大人,再看向玉佛.
"澤,你別再無理取鬧".
"我哪里無理取鬧了".柳東澤不滿的喃喃,他說的是實話嘛,做人總不能太虛偽,心里想什麼就得說什麼,做什麼,他可不想活得那麼辛苦,"玉心,你可得向著我,他不過是個——".
"閉嘴".纖手一伸,適時的捂住丈夫的嘴,不讓他說出那傷人的字眼."你敢胡言亂語,看我還理不理你".
什麼?
不理他,那可不行.
他柳東澤可以不吃飯不喝酒,就是不能沒了妻女,那是要他的命.
"玉心,我沒有——".
"哼".這下,輪到別人哼他了.
"你跟我一樣,叫爹吧,叫我爹岳父大人會把他叫老了,他最不服老".可憐為人父的男人,一點老底被妻女掀得一干二淨,往後,他還有什麼面子繼續活下去啊,他死了算了.柳東澤哀至極.
"爹".長孫無病,與玉佛一同喚著.
"這只是個稱呼,可不具備任何意義".某個人還嘴硬的道,"要是玉佛有一點不開心,你的皮給我繃緊一點".他會毫不手軟的剝得一干二淨.
"是,小婿牢記在心".
沒事了?
母女倆互視一眼,暫時,應該有片刻的安甯了吧.
...............
長孫無我很快就回來了,不久,柳東澤和常玉心先行離開,當然,並不是真的離開,是在城里的某處會合.
而後,長孫無我和長孫拓走了,最後,長孫無病和玉佛也離開了,小小的院落,再次空蕩蕩的.
之後,長孫無我交代商行的管事,繼續找幾個人住在這里,不過,是秘密的進行,那些人愛守到什麼時候,就讓他們守到什麼時候.
慕容海的為人,柳東澤再清楚不過.
這一行他的目的,也就是為了保護女兒,就算不能好好的跟他回到精舍去,也要好好的回到長孫家.
他柳東澤的女兒,怎麼能任人隨隨便便的就起了害人之心,絕不可原諒.
長孫無病一行,隨慕容海上鄰南參加武林大會,他們夫妻會一路跟隨,一路保護,他們很相信他們的女兒.
深知玉佛有絕對的自保能力,就算再厲害的人,到了她的面前,怕是也難傷她分毫.
不過——
他們擔心的是萬一.
七天後,慕容山莊,議事房.
"你說什麼?",慕容海重重一拍,沉沉的力道,直接擊跨了書案,書案上的物件,零零落落的落了一地.
"回,回莊主——".來人,結結巴巴,被嚇得連話也說不全,"長孫無病一行,已經離開那處院落,不——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人被看丟了.
他們日看夜看,盡然還有能耐把人看丟了.
"什麼時候發現的?".
"今天一早,咱們發現,里頭住著的是其他人,並不是他們".可惜,這一發現已經晚了,逼問出來的結果,是人家已經從他們的眼皮底下溜出去七天之久,他們盡然什麼都沒有發現,仍然傻傻的在外頭看著.
"你們這一群廢物,東西呢,有沒有發現?".
"沒——沒有".硬著頭皮,那人答.
沒有——
真該死,眼看著時間馬上就到了,再找不到,便來不及了.
"立刻去找,馬上去找,如果沒有找到,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是".來人,匆匆的退下.
議事書房內,又響起一陣的聲響,不一會,房內能破壞的東西已經破壞殆盡.屋外的仆人聽到聲響一停,便立刻進屋里去收妥,前後半個時辰,房內的擺設已經翻新.
慕容山莊莊主議事房里的東西,是整個慕容山莊折舊率最高的,只要莊主一不高興,里頭的東西也別想再高興.
馬上成碎片,讓人掃了出去.
"來人哪,馬上去把那個人給我找來".慕容海眯著眼,眼中的深寒,從來不敢有人直視.在慕容家做事,向來有不錯的薪酬,只不過,再多的薪酬也沒有用,做的事情太辛苦,還要有絕對的封口令,一旦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或是做錯了什麼事,結果,可是會很嚴重.
或許——
會嚴重到,直接丟了小命.
那個人——
是慕容海的秘秘武器,從來沒有人真正的看過"那個人"的真正面目,來來往往于慕容山莊,"那個人"都是從頭到尾一黑,除了能看得清身形,其他的便再也瞧不清,不要說是臉了,連年紀也不知道.
天知道對方是個年經人,還是個老頭子.
反正慕容莊主一旦遇到他也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會讓人去把"那個人"請過來.
然後——
那個人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把慕容莊主交代的事情,辦理的妥妥當當,再也不用慕容莊主操上半分心.
只不過,"那個人"並不住在慕容山莊,而是住在離慕容山莊一座山之遠的半山腰上,只有他一戶人家.
那座山極為凶險,一不小心,便有丟命之嫌,所以,上山的人並不多.
連資深的獵戶也不敢冒冒然的上山打獵,畢竟,小命要緊.
七天——
已經夠了.
他們也不需要再刻意的隱瞞什麼,他們可以理所當然的當作不知道慕容海有派人在外頭守著,那麼,他們隨時改換住的地方也無不可.
並不是他們做什麼事情,都需要通知慕容山莊的,沒有那個必要.
馬上,一行就要離開,趕往鄰南.
不需要人來請,長孫無病親臨慕容山莊拜訪,慕容海對他的舉止顯然過度意外,本來以為長孫無病不但查察,而且,還開始反抗,說不定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直接回長臨安長孫家,到時候,他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無病,慕容伯伯今天才知道你已經搬出那一處小院落了,怎麼?還是住不習慣嗎?既然住不習慣也該跟伯伯講,伯伯可以給你們再安排住所",有他的人的住所.
長孫無病還是謝謝了.
"慕容伯伯需要操勞的事情太多,這種小事就不勞煩慕容伯伯,在這兒也有長孫家的商號,所以,安排住處並不困難".事實上,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長孫無我朋友的居所,相當的安全,"今天無病來是想告訴慕容伯伯無病現在的居處,如若慕容伯伯決定了起程日期,可以直接派人到這里去知會我們一聲".他,從袖袋里掏出一張早已書寫好的紙張,上面,有他們現在居住的地址.
慕容海瞧了一眼,臉色未變,眸光卻沉了幾分,這個地址,他熟悉,看來,長孫家在江湖上也不是生份的人,至少,眼下這一位,就是在江湖上有些份量的人.
獨行俠龍七,向來獨來獨往,從來不曾聽說過有朋友,為人孤僻,卻擁有一身絕佳的刀法,止前江湖上,刀功方面,還沒有人能超越得了龍七.
他們——
盡有龍七這等朋友,為何,他不知道.
"好好好,只要你們安頓好了,慕容伯伯也就安心了".再次抬頭,仍是一臉微笑,"住址慕容伯伯先收下了,到時候決定了日期,再讓人去知會你們,在此之前,你們也好好的准備准備,你也該多休息休息,以免路上累壞了身子".
"謝過慕容伯伯關心".斂下黑目,微扯薄唇,長孫無病,有禮的回道,而後,起身請辭,與長孫無我一同離開慕容山莊,未再回頭望上一眼.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38:27
正文 第54章 豪華大陣容
龍七在江湖上可是能算得上是一號人物,長孫無我在江湖上雖非默默無名,卻也從來不參任何江湖中事.
與龍七的相交,可謂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
一場誤會,讓兩人大打出手,然後,正所謂的不打不相識,他們就相識了,兩個人的脾氣都不是很正常,對某些為人處事,更有相當的形同.
相處的時間不多,不過,真正有事,誰也不會說上一個"不"字.
朋友,就該這樣.
如若都像長孫浩交的像慕容海這樣的朋友,那長孫家也徹底的完蛋了.
還好,還好——
龍七並不如外號"獨行俠"那樣,是個真真正正的獨行俠,事實上,在江湖上,他的朋友可不少.
當長孫無我找上他的時候,他二話不說直接點頭,馬上讓人收妥房子,等著他們的大駕光臨.
一住便是七天,連慕容山莊的人都不曾有半點發現.
十二天,慕容家的人終于上門來知會他們一聲,他們,可以起程了.
當然——
身為武林的一份子,這種盛會,龍七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原本,他也應邀參加的,畢竟,只要有心,有能力,無論是誰都可以上去比上一比,運氣好點的,就可以當上武林盟主.他對武林盟主的興趣不大.
對江湖上那些所謂的能人前輩們是如何出丑的,倒是興趣大得很.
人啊——
一旦扯上了那些權勢,便什麼都變了.
他不去湊什麼熱鬧,只在一旁看看熱鬧就好.
眼下就不同了,龍七可是很樂意陪著長孫三兄弟和慕容家一起上鄰南去參加武林大會,說不定,還沒有到鄰南,在路上就會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情呢.
最近,頗頗闖入他家的人,可都是慕容海派來的,只可惜啊,那些人手上功夫還是有兩下子的,卻還不怎麼行,得再回去練練.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慕容海有些心急,才提前告之長孫家三兄弟,早早的准備起程,說得好聽點是到鄰南早些准備.
說得難聽一點,是想在半路上看看還有沒有機會繼續下手.
如若不是早已談妥允諾,長孫無病會盡量找些理由,與慕容家分道,在鄰南會合.如今,他是不得不與他們同行.
這是慕容海在他身上施得恩,同時,他也要確定慕容海到底已經奸惡到了什麼程度.
"你們三兄弟直接跟著慕容家走吧,龍七也一起去,跟在他們三兄弟身邊,想來,慕容海也不會拉下面子把你趕走".
身為前輩,柳東澤不得不扛起分配的責任.
"呃?只有我們三兄弟和龍七嗎?那兩位前輩和大嫂呢?"不是應該一起去嗎?慕容家的人無法拉下臉來趕龍七,同樣也絕對無法拉下臉來趕走柳東澤和常玉心夫婦.
"當然不一起".柳東澤白了長孫無我一眼,"玉佛跟我們一起,你們先走,咱們隨後跟上,有什麼事,直接留下記號與訊息,我們一旦收到,自然會趕上去".
"你就別鬧了".常玉心扯了扯丈夫,"現在慕容海的凝心已經泛濫,要是玉佛一走,他的凝心只會更加的嚴重,天知道到時候,慕容海會做出什麼樣的事".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再怎麼防人,也無法防到不透半點風.
"玉佛跟著他們才危險".
"他們不是三歲孩童,而且,咱們也跟在身後不是嗎?慕容海一旦有異樣,你可以出手啊".說到這兒,話,微微一頓,常玉心斜睨丈夫一眼,"還是說,你對自己的能力完全沒有信心,早就不是慕容海的對手了?".
"哈——".一拳,重重的擊向柳東澤的心髒,真是該死的知夫莫若妻,反正妻子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可以說服他,"我打不過慕容海,三個慕容海也不夠瞧的".真是把他給瞧扁了.
常玉心一聳肩,一攤手,一揚笑,"那不就得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連慕容海都不是你的對手了,其余閑雜人等更是不夠瞧,而且,還有拓和無我,無病和龍七,哪一個是軟角蝦".
全都是——
不過,這句話,柳東澤聰明的放在肚子里沒有直接沖出口.
跟妻子做對,那可是天底下最蠢的事情.
"他們還是小毛頭,什麼都不懂".
"你呢?"又是一枚白眼,免費大放送,"你還不是也從小毛頭長到現在這個樣子,都說了這一次不但要搞清楚慕海容要搞什麼鬼,還得順道的見識見識,你這個樣子,讓他們怎麼見識".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四個年經人,很認同常玉心的話.
"好吧,玉佛,你先把紫金海棠交給爹,爹來幫你打理,省得慕容家尋到機會下手,到時候,想救都來不及".
紫金海棠交給爹倒是沒有問題,只不過,讓爹去處理就有很大的問題了.
玉佛從包里掏出紫金海棠,遞給親爹.
"把它交給爹是沒有問題了,不過,先說好了,爹不可以動它,等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回精舍我自己來".玉佛很義正嚴辭的聲明.
那可是她盼了好久的事兒.
"什麼?"柳東澤當場差點老淚縱橫,可憐他為人父的好心,就這麼被寶貝女兒硬生生的扼殺了.
"爹要是不同意,我就不給".她甯願自己守著,紫金海棠可是只有一株,誰知道爹會不會一時興起把它制成別的東西呢,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好好好——".他妥協,"爹什麼也不做,乖乖的替你拿著好了吧".
天底下有比他更可憐的爹嗎?
恐怕是沒有了.
...............
起程那日,一大早,長孫家三兄弟,玉佛,龍七,便上慕容山莊同慕容家的人會合,再一同起程.
行程上的一切,將由慕容家安排.
豪華的陣容,慕容海,長女慕容妍,江湖上號稱"彩月女俠".以一條彩月帶為武器,使得如火燉青.麼子慕容敬,亦是江湖上頗叫得起名號的少俠,再下來,便是長孫無病,長孫拓和長孫無我三兄弟,玉佛也能記上一筆,加之突然加入的"獨行俠"龍七.
以及慕容海底下拉攏的三十二幫中的一十八幫,七派和六大家,以及幾名江湖上的散俠.浩浩蕩蕩,再加上護衛,一行總共超過五十人.
咋舌的團隊,一路上,很顯然是會極為引人注目的.
"老天——".龍七兩只眼睛差點沒有瞪下來,這慕容海還真的敢,直接做到這種地步,"他可是把面子做足了,拖家帶口的,幾十號人,到時候,人家要怎麼安排".大大小小全都當貴賓款待,那可就太為難人了.
"這是打心理戰,一般的小門小派一看到這種陣勢,也知道自己無力爭得什麼,為免死傷,還是早早的退下".長孫無我道.
"沒錯,真是絕佳的戰術,看來,慕容海精通此道".長孫拓半眯著眼,將所有的人一一打量完畢,"連咱們也成了他虎假虎威中的一部份".真是讓人懊惱的很.
看在外人眼里,只會道慕容山莊的實力強大,人源好,能夠同時接觸這麼多的江湖同道,被收為己用.
"大家盡量少說話".長孫無病回頭,望了身後幾人一眼,"四周耳目眾多,小心禍從口出".
"是是是——".
"知道了,大哥".
"……".
跟在人家的屁股後頭,這姿味可不怎麼美妙,不過,再怎麼不美妙又如何,結果還不是一樣,他們還是得一路的跟下去.
紫金海棠一交出去,玉佛的心里再也沒有什麼好掛心的了,不需要擔心誰敢偷他的紫金海棠,如此一來,倒是心閑許多.
只不過——
麻煩就是你不去找,人家也會自動尋上門來.禍從天降,便是這麼來的不是嗎?
玉佛的美貌,是眾人窺視的一大重點,一路上,已經有太多的人從偷偷摸摸到如今光明正大的盯著她一張絕俗的麗顏就再也移不開了.
就連慕容海的兒子慕容敬,也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動不動的就呆呆的看著玉佛,完全忘記此行的目的.
他更是得寸進盡的向慕容海要求,要娶玉佛為妻.
"柳玉佛已經是長孫無病的妻子,慕容家現在可不能鬧出奪人妻的丑事,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毀了慕容家的百年大業".否則,就算是親父子,也沒有任何的情面好講.
柳玉佛美則美己,卻半點不圓滑,一開口便是直來直往,太容易得罪人.
誰知道她下一刻會得罪誰.
被父親嚴重敬告過的慕容敬雖然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沾上前去,不過,他還是偷偷的看著玉佛,深深的看著——
那眼神,就算不對上,也讓人覺得有些恐怖.
陰陰的,像是放了太多的東西.
且,絕對是一些不怎麼好的東西.
一日,還算和平度過.
二日,終于有人忍不住了,這個忍不住的人可不是別人,而是長孫無病自己.他一個大男人被人瞧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偏就有人不識相的盯著玉佛瞧個沒完沒了.
"該死——".他低咒.
"你怎麼了?"離他最近的玉佛側睨了他一眼,眸中,有著不解."好好的干嘛罵人?".誰該死?
"那些人".黑眸,將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掃了一眼,"他們的眼神——".余下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玉佛便接了口,"我瞧見了".她也已經習慣了,反正不管到哪里,都少不了有人這麼盯著她看,"他們要是再瞧下去,我就毒瞎他們的眼".
好啊——
身後的三人,長孫拓,長孫無我和龍七幾乎想要大聲歡呼,外加大力的鼓掌,不過,眼下還有其他人在,有些事情,還是小小的低調些比較好.
"玉佛嫂子果然是真性情,不過,現在把他們都毒瞎了可不是好事".龍七豪爽的一陣大笑,笑聲響亮的,聲音更響亮,保證不管是前人還是後者,都能聽得到,而且,聽得一清二楚."帶著一群瞎子上路,可是多有不便,要是出了什麼事,還得有人照顧著,那多不好".他們可不想攬這份活.
只要讓那些人知道,他們的生命,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遭受到威脅就可以了.
"可以不用帶他們上路啊".干嘛要花這個心思.
沒用的人,直接丟下便好.
"不行啊——".長孫無我接口,聲音自然而然的小了許多,說出口的話應該只有他們自己幾個人能夠聽到,"沒了這些人,咱們怎麼瞧熱鬧呢,大嫂,不妨多留他們一會".該輪到他們有所報應的時候.
一定不會有人手軟的.
"好——".突地,玉佛雙眸一亮,神情亦亦極了,"既然他們是貪看美色,才把自己的神智也看傻掉,明天,我就讓他們換換胃口,看點別的".
別的?
什麼別的?
難道,她還想展示更美的一面不成?
那可不行,大嫂最美的一面,也只有大哥能夠瞧見,看看大哥鐵青的臉,已經很危險了,千萬不能再讓嫂子做別的事情了.
"玉佛,你想做什麼?".
聲音僵僵硬硬的,像塊大石頭,盡然不響亮,不會難聽,卻也能讓人聽出,他不高興,且是在極力的忍耐當中.
"有趣的事兒?".
"告訴我".
"才不——".玉佛拒絕,搖了搖頭,"你也等著,明天,你就會看到了,為了他們的身心安全,的確需要一些東西來調整一下胃口,老是吃同一樣東西,吃多了可是傷胃又傷身的".為人醫者,她有時候,也是可以很有父母心的.
至于那幫人要不要接受,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當個大夫可不容易,更何況,她從來不曾將自己單單的定位在"醫者"之例,當賢醫太累.
且,就算累死了,也不會有人同情.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39:06
正文 第55章 比鬼還嚇人
當晚,他們就在一個小鎮上住下,慕容山莊已經派人在前方打點,他們只需要直接入住,所有的吃與換洗衣衫也都准備的妥妥當當,所有的人根本就不需要煩擾少了些,直接享受就好.
慕容海的體貼自然得到許多人的感激.
隨行的人,滿意的不得了,慕容海替他們想得那麼周道,該准備的都准備的妥妥當當的,如此款待,讓他們怎麼能不感激呢.
滿懷的感激無處可表,只得好好的幫助慕容家登上武林盟主的寶座,相信以後的好處,自然會不少.
像慕容莊主這樣的好人,自然不會忘了這些事情.
到時候——
他們可就是慕容山莊的伙伴,往後,身價自然也是水漲船高的,在武林上的地位,大大的提升一步.
這,也算是他們參加此次武林大會的收獲吧.
雖然不是極致,卻也夠了.
每兩個人,或三個人一個房間,天一亮,長孫無病便被玉佛驚醒,她正坐在化妝鏡前塗塗抹抹的.
自從玉佛入了長孫家的門,他認識的玉佛,就從來不愛外表的裝扮,對她來說,懶得裝扮,也因為自然比塗脂抹粉的要好看的多.
她原就是個美人兒,何需這些外表的東西,那般膚淺.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他沒有驚動她,下了床,套好衣衫鞋祙,散著發——
好半晌之後,玉佛似乎已經准備的妥妥當當,她很從容的放下手上的東西,而後慢慢的回頭,揚起一抹大大的笑——
的確很大.
長孫無病看得兩眼發直,張大的嘴巴,恐怕是這輩子最大的,受的驚嚇,也該是這輩子最大的,他,被嚇傻了.
眼前的人兒,從背後瞧著,的確是玉佛.
那般真切.
他很肯定,非常確定,那就是玉佛,可是,當她一轉聲,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什麼念頭也無法閃過.
她——
大大的嘴,那不是玉佛該有的,玉佛的唇兒不大,小巧可愛極了.高聳的肩,扁扁的鼻,只有兩條細縫的眼睛,一頭烏絲的頭半部份盡如雜草一般的粗燥難入眼,唇角還有一顆拇指般大小的大黑痣.
當她一裂嘴,她的嘴,盡然掉了兩顆,是門牙——
老天.
"呵呵——".
還有聲音,怪異的讓人想到這個世上應該不可能會有的怪物聲.
"老天,玉佛,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他,總算是回過神回了,昨天,玉佛說過,會有好戲可看.
莫不是,這就是她所指的好戲.
"真難得,你還認得我".粗嘎的嗓音,像破銅爛鐵一般,"我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說話的聲音,還有些扭曲.
"你——為什麼要弄成這樣?".
"給那些人看啊".
"他們一定不認識是你".
"不管他們認不認識,我要讓他們嘗一嘗,昨天盯著目不轉睛,今天他們一定會後悔爹娘給他們生了兩只眼睛".這對招子,可以直接剜掉算了.
反正留著也沒有什麼作用.
"可是——".修長的手,有些不可思議的伸出,輕探她的小臉,她的皮膚變得粗糙不堪,完全沒有以前的柔軟細膩和彈性."這樣,你不難受嗎?".
"有點".不難受才怪,"反正我只是去露一下眼而已,才不要頂著它四處招搖呢".那多累,她才不愛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別人的快樂之上呢.
她干嘛要痛苦.
好好的活著,也沒有礙著誰,犯著誰.那些人會受罰也是他們自找的,怪不得誰.
"好吧".他憐惜輕喃,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他的玉佛,還真是個多才多能的才女,他,恐怕永遠也比不上,"玉佛,只是嚇嚇他們就好,用過早膳之後,咱們就要出發,在出發之前,把妝謝下來".
她費力的抬起腦袋看著他.
"怎麼?你不喜歡我這身裝扮嗎?很丑?".
的確很丑.
他倒不是接受不了,只是一時,實在難以習慣.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你會難受".他輕喃.
"那倒是".玉佛點頭,"這里的材料有限,都不是什麼好質地的東西,塗在臉上久了,臉會癢,要是嚴重一點的話,還會麻麻的痛痛的呢".
呃——
有這麼嚴重?
長孫無病黑眸一斂,眸中神色嚴峻,"乖,馬上把妝洗掉,要是傷了你可怎麼辦?那些我會以丈夫的身份一一去與他們談談,如若再沒有禮貌的盯著我的妻子直瞧,我會與他們一對一的決斗".
"那多麻煩,要嘛就一起來,一對一的要打到什麼時候".不知道最終結果如何,玉佛還是有些興趣的.
上次長孫無病是動了手,不過就傷了一個人,而且,還沒有完全的用上全力.沒有人知道他的能耐到底達到什麼地步了.
連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
不過——
"不行,妝已經上了臉,不嚇嚇他們,我的時間不是白白浪費了嘛,我才不干呢,你快梳頭整理一下,我們要出去嚇人了".
語氣中,有著難掩的頑皮.
長孫無病只好隨著妻子的意思,簡單的梳洗過後,與玉佛一同踏出屋.
僅是兩天的時間,他們就很清楚,一大早的也會有很多人圍在外頭,等著一眼看玉佛,如此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可以養眼,他們怎麼舍得錯過.
看上一眼美女,早飯都可以多吃幾大碗.
門,輕輕推開.
門外有人已經屏住呼吸,不敢出太大的聲音,深怕嚇到了佳人.
長孫無我,長孫拓和龍七,三人一字排開站在最前後,後頭的人,可不能再越過他們這條線,再接近了,否則,他們三個就先不客氣.
大嫂再美,也不是為了供他們欣賞的.
為了昨天的話,他們也萬分的期待.
屋內的人,踏了出來.
僅是一瞬之間,所有的人都失了呼吸,瞠大的眼,只差沒有當場把眼珠子直接貢獻給了大地.
嘴巴歪了,身形斜了,重心不穩了.
砰,砰,砰——
一聲接著一聲,一個人接著一個人,倒地.
有人更誇張的口吐白沫.
連長孫無我,長孫拓和龍七都傻了眼,都不是沒有見過市面的人.美人兒自然是人人愛看,愛美之心人人有之,但是,他們也知道,內心的美,重于外表的美.
然而——
他們只希望,最起碼的要求,不要嚇壞人.
不然,半夜醒來,側身一看,當場被活活嚇死,那可就大大的不劃算了.
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陌生與熟悉.
好一會,三人,合上了嘴,因為,他們看到長孫無病眸中同情之色,眼前這一位絕世大"黴"女,一定是大嫂了.
咚,咚,咚——
又是一陣倒地聲,有幾個,只是摔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的閉上了眼.
如玉佛所料,他們應該真的很想,瞎了眼算了.
"大——大嫂?".長孫無我輕喚了一聲.
"沒錯".
"老天——".長孫拓和龍七紛紛搖頭,滿臉的佩服之色."嫂子,你是用什麼方法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一般人能做到嗎?
他們就不行.
要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自己的心理一關就過不了.明明長得英挺威武,風度翩翩,卻硬是要把自己變成一個絕世大丑男.
那,得做多少心里建設.
"那還不簡單,你們要是有興趣的話,我也可以幫幫你們".看著滿地躺平的人,她今兒個心情不錯,就不介意免費大放送了.
真的要學,其實不難.
爹小時候為了逗她開心,常常會在她的面前扮丑,等她年紀大一點點,可以自己動手的時候,就跟爹一起玩泥巴,常常用泥巴捏泥人.
有時候,乘娘不注意的時候,還直接把泥巴塗在臉上,不然就是面粉,然後,給自己換一張臉.
她懂事以後就不再做這種傻事了,沒想到,這一會,還真的用上了.
她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與看法,只要對方不在過份,不會讓她不舒服,一切好說.一旦惹惱惹怒了她.
她也不是好脾氣的人.
聽到風聲跑出來的赫然是慕容家的少爺慕容敬,當他看到滿地躺平的江湖人士,臉色一變,"你們怎麼了?到底是誰干的?"他利聲問道.
還坐著的人,沒力氣說話,只是顫顫的用手,往玉佛所在的位置一指.
慕容敬一看望去,也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
那身段,絕對是他中意的玉佛,可是她的臉.
"柳姑娘,你的臉——".老天,差太多了.
是誰,是誰那麼大膽,把柳姑娘的臉弄成這個模樣,一旦讓他揪出來,他絕對不會輕饒.
"哼——".玉佛冷哼一聲.
長孫無病眸光一閃,"慕容公子".客氣的很,"玉佛已嫁我為妻,不再是柳姑娘,而是長孫夫人".
他絕對不會有機會染指玉佛,就連稱呼也不可以.
慕容敬微微一鄂,爹親自交代過,長孫無病還有他的用處,現在動不得,否則,他早就把長孫無病五馬分尸,將玉佛搶過來,成為他的女人.
"長孫兄,實在抱歉,只是一時太過驚訝,長孫夫人這是怎麼了?".
"玉佛愛玩,一早起來,閑得無事,在臉上塗了些東西罷了,讓你見怪了".慢條斯文的語氣,含著不容錯辯的占有欲.
慕容敬一咬牙.
滿肚子的氣,全都吞在里面,吐不出來.玉佛是長孫無病的人那又如何,他不過是運氣好,更早的遇到玉佛.
否則——
玉佛怎麼可能看得上他.
一個病鬼.
"哪里,長孫夫人性真也難得,只是這些人怕是一時不習慣長孫夫人的裝扮,才會受驚過度".全數倒地.
真是一群沒用的家伙.
一個女人就能把他們擺平,以後慕容家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指望他們的.
"實在過意不去,無我,拓,把他們全都叫醒吧,用過早膳之後,咱們就應該趕路才是,可千萬不要誤了時辰,讓慕容伯伯為難".
"是,大哥".
"馬上去".
兄弟倆面無表情的一轉身,轉身之後,臉上的表情開始扭曲,真是太好玩了.原來,大嫂除了對人愛理不理,有時候會把人活活氣死等等等的一些"優點"之外,還有如此一大亮點,真是讓他們見識到了.
果然是柳家的女兒.
柳東澤能教出這樣的女兒來,可想而知,他自己有多麼的特別了.
沒有人叫,龍七也樂得去踢醒那些沒用的家伙.
玉佛無聊的聳聳肩,轉身,回屋,長孫無病僅是對著慕容敬額首示意了一下,便轉身隨玉佛一同進屋.
謝下了滿臉的怪東西,回複到本來面目.長孫無病仍是心疼不已,適才一回,她的小臉已經有些不適,變得紅通通的.
修長的手,輕輕的劃過她的面郟,熟悉的觸感,讓他的心,一揪.
"難受嗎?".
"才不會,一點點燙而已,過一會就好了".玉佛不在意的道.
"下次不准再這樣傷害自己".哪怕是一點點,他也無法忍受,"如果再有下一次,有人惹你不開心,我不反對你用自己最喜歡的法子去對付他們".
"真的?"黑白分明的眼兒,一亮.
"是真的".長孫無病點頭.
"可以下毒直接毒瞎他們,毒啞他們,最好是毒死他們?".娘都不肯.
"……".太過激了,"咳,他們罪不至死,小懲一下便可,不需要要了他們的命".她的纖纖玉手,不該染上太多的血腥.
"那多不好玩".
"你可以繼續研藥".或是研毒,"只要不是傷害太大,對那些別有居心之人,可以小小的試練一下".
"路上趕路,可不方便研藥".說到這個,她又想回到精舍了,"二天沒有見到爹娘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跟上來".爹有沒有好好的照顧她的紫玉海棠,早知道就交給娘好了,娘一定會照顧的妥妥當當的.
"到了下一站,咱們再找時間,去看看,爹娘說過,會跟上來的,就一定會的".他深認,岳父岳母都是一言即出,決不後悔的人.
更何況,到了鄰南之後,還得岳父大人出來鄰軍,對他們發號施令呢.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43:29
正文 第56章 人多嘴雜是非多
玉佛怪模怪樣的可怕扮相,長孫無病放下的話,讓那些人不得不移開自己的雙眼,乖乖的走自己的路.
別人的東西,少拿,別人的妻子,少看.
慕容家對他們的確相當的周道有理,不過,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慕容莊主對長孫一家好到什麼程度上去了.如若一旦真的有什麼事,慕容家自然會更偏向長孫無病一行,而不是他們.
長孫家有錢有人,雖在江湖上沒有什麼名聲,不過——天底下不是江湖人的可是多的多.
至于柳玉佛,如若他們再盯著,她要是一不高興,天天以那種扮相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們的眼睛一定會瞎掉的.
見不到美人還可以自我說服,安慰一下.要是天天見個丑女,他們的可憐的心靈和雙眼都在受荼毒.
行至下一個停留點時,直到深夜,他們都未睡,等到所有的人都已經睡下,僅留下幾名守夜者之外,不會有其他人瞧見他們深夜外出.
在長孫拓和長孫無我,龍七的掩護之下,長孫無病和玉佛,往後方離去,中途,沒有任何一個人瞧見.
他們在一里外的林子里見到了柳東澤和常玉心,夫妻倆人居住在林子里一家獵戶的家中.
燭火點亮,一家四口,齊坐一桌.
"你們的隊伍在不斷的壯大".才幾天的功夫而已,半路上已經有人不斷的加入慕容海的隊伍,看來,人果然是無聊的動物,看到哪里人多,就擠到哪里去.
有時候,可不是人多就是好事.
一群愚蠢的江湖人士.
"我們也注意到了,半路上總有零零散散的人,在遇到隊伍之初,便是慕容家搭上關系,之後,便一起出行".美其名是做個伴,只要是個明白人都知道,一旦加入了隊伍,便表示,是向著慕容一家.
"慕容海的野心,由此可見一般,你們要多加小心".常玉心細心叮嚀,"暫時有事,先依著他的意思去做,等弄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再說,我們也會緊跟在你們身後,一旦有事,就會出面".
"爹娘,你們就別太擔心了,咱們就當是去瞧瞧熱鬧的好了,能自保就好,至于別人,想死想活,想怎麼做,那也是他們的自由".她才不想管.
沒錯,就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
...............
人多,容易出錯.
人多,是非就多.
一旦有事,引起某些人的不滿,那麼,一旦暴發,可是相當的可觀.
就在二日,慕容海下面的那些江湖人士就因為排名的不公平,分為兩個派系,直接動上手了.
皆是慕容家的盟友,不過,就是盟友也有高貴與輕賤之分,有些門派在江湖上更有名號些,有些門派卻要更不起眼一些.
于是,有人自我感覺良好的高高在上,其他人便不服氣,這暗來暗往的爭與比,最後終于發展到明明白白台面上的不滿.
"你們這些無名小輩還敢在這里叫囂個不停,如果沒有慕容山莊,沒有我們這些人,你們連武林大會的資格都沒有".
有人的一句話,引起來半路人的怒火.
武器在手,直接招呼過去,半點也不客氣.
若大的庭院里,除了打斗,仍是打斗.
長孫一家,站得遠遠,不願惹上塵土,看看熱鬧吧,他們閑了這麼久,這一路上相安無事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偶爾動動手腳,也不是全然的沒有好處.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龍七冷哼,這些所謂名門世族還真是丟盡了臉面也不自知啊.好歹他也是江湖上的閑人一個,遇到這種事,也不得不說上一聲,丟臉.
"他們咬得開心就好".長孫拓閑閑接話.
"馬上慕容海就要出來阻止了,那可就不好玩".長孫無我瞧了瞧剛剛還在的慕容家管事不知何時已經不見,應該是去通風去了.
"站遠一點,要不靠得太近".長孫無病提醒,他們打得太投入了,可不管對方是誰,找到一個對手便不由分說的直接上手.
他們只是熱鬧而已,可不想被打個正著.
"幼稚".天真可愛的玉佛,丟下兩個字.
四個大男人,紛紛點頭,而後,含笑的看著她沒有太大表情的精致小臉.連她這個年紀的人兒都不會這麼幼稚一激便直接動手,那些胡子都快要拖地,年紀一大把的"前輩"還好意思在晚輩的面前,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動手.
武功高的一群,人數少些.武功中等的一群,人數多些.
眼下雖是爭與斗,他們心里也清楚,為的是出一口怨氣,還沒有參加武林大會,就死人可不是什麼好事.
"來了來了",龍七眼尖,瞧見慕容海,慕容研和慕容敬一路飄了過來.速度還真的不慢呢.
有好戲可看了.
果不其然——
只見慕容海雙腳穩穩紮地,而後,仰天一聲長嘯,深厚的內力,直泄而出,武功修為差些的,便直接倒地,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腦袋.
武功還算不錯的,也皺了眉,握緊了手,悄悄抵抗.
長孫三兄弟,龍七,皆已調息穩定,玉佛,卻一直閉著雙眼,唇兒微抿,被長孫無病擁在懷里,牢牢的鎖著.
雙手,將她護得妥妥的,不讓她受到半點牽連.
"真沒想到,慕容海的內力深厚至此".龍七眉一皺.
"真是會藏".長孫無我.
"老狐狸".長孫拓.
站在最前方,慕容海面露凝重之色,冷冷的掃了在場所有的人一眼,眸光深沉,不再溫和,讓人看得心驚.
到嘴的話,也不敢說上半分.
適才的舉止,是孩子之舉,自然,一旦說出來,只會引人發笑而已.
"各位都是在江湖上有頭有臉之輩,今天的事,一旦傳出,各位將要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沒臉.
"武林大會在即,是各人私怨重要,還是大局重要,今天能有幸站在一起,便是緣份,我們都是盟友,應該做的是互相理解與幫助,而不是互相攻擊".他的大業未成,底下的人就亂成一堆.
慕容海的臉色,再也強裝不起來.
"慕容莊主,請息怒,咱們是鬧著玩兒的,可不是真打,也算是練練".碧幽門的門主,一臉扭曲的道.
"才怪".有人低咒.
"誰讓他們看不起來".
慕容妍嬌臉一揚,美目狠瞪,"他們看不起你們,你們就真的不起眼嗎?如此胡鬧,能怪別人看不起你們嗎?人貴在自知,可是各位好像很適時的忘記了這一點,三言兩語就勾起你們的心底最深處,這樣下去,將如何成就大事".彩月俠女可不是虛名得來的.
在江湖上可是多少年輕少俠的妻子人選.
高貴,美麗,家世好,人也好,知書達理——,在家能出得廳堂,入得廚房,在外能並肩做戰.
妻,該得此.
被一個女人說,而且還是未嫁之女,是個人,都會不好過.
但是,人家說的都是事實啊,他們能怎麼樣了,他們的確是太沉不住氣了,沒有辦法,這口氣,再不好咽,也得硬生生的咽下去.
梗死自己,那也是活該.
領頭的幾位,被慕容海叫去深談.慕容敬將其余的人,一一遣回.慕容妍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院里,唯五不曾加入戰爭之中的五人.
而後——
她突然邁步上前,站在龍七跟前,千嬌百媚又夾帶俠女氣息,從某一方面而已,在慕容妍的身上,看不出其他俠女一般的心高氣傲.
卻也讓人不是不懷凝,她是不是跟她狡猾的老爹一樣會裝.
"龍公子,你沒有去湊湊熱鬧?"
龍七聳肩,"這種小孩子游戲,我一向不愛,倒是慕容小姐有機會可以去湊湊熱鬧,相信慕容小姐會很喜歡的".
一窩狼里就不會多只兔.
慕容妍的臉色有些僵硬.
"看來,龍公子對小女子的觀感不大好,你們幾位也是?"目光,掃向其他幾位.長孫家的三兄弟及長孫無病的妻子向來是父親看待的重點人物.她只知道,在長孫無病和柳玉佛的身上,有著父親急切想要得到的東西.
只可惜——
到目前為止,父親還是什麼也沒有得到.
原以為,長孫無病不過一介弱男子,從小便拖著個病體,到現在還未成年.爹對他更是有恩在前,要點東西還怕要不過來.
誰知,明著來,暗著來,還是半點收獲都沒有.
長孫家不是江湖中人,那麼,眼下,唯一能讓人正視的也就是眼前這位在江湖上名聲不小的"獨行俠"龍七了.
龍七的名聲,早就傳遍江湖,她身為江湖中的一份子,又豈有不知之理.
"妍姑娘多心了,我大哥身體未愈,而我們兄弟的責任是保護大哥大嫂周全,沒有空余時間,加入無聊的游戲".
長孫無我——一個內斂的更像大哥的人.
看來,護兄的很.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你們也加入里頭去,肯定會不小心受傷,你們可是我爹的貴客".
"那是慕容伯伯看得起".長孫無病一額著,臉上,亦無多大表情.
玉佛依在他的懷里,已經閉上了眼,呼吸平穩,看來,是已經睡著了.
老天——
她是覺得太無聊了,所以,干脆直接睡下.
眼下,他想要盡快回房,讓玉佛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而不是在這里說些客套讓人想吐的假話.
人生在世,場面話是必然要說的,卻不想一說再說,說太多,最後,倒是什麼也不想說了.
"哪里,應該的".身為主子,慕容家向來周道,"長孫大嫂是怎麼了?累了嗎?既然這樣,無病大哥還是快扶嫂子回房休息吧,可千萬別累著了".
"也好".長孫無病再度額著,這麼好的要求,他可沒有理由拒絕.
"無我,你去替我先開門,拓,你上廚房一套,要些熱開水,龍七,你——".
"龍公子還有事".慕容妍打斷,"小女子正好有事要與龍公子商量".
有嗎?
龍七翻白眼.
眼前這位姑娘可真是喜歡自作主張啊.好吧——他倒是想要會會這位慕容姑娘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反正,今天的事,與他們無關,他也正無聊的緊.
長孫無病找盡借口,拖來這麼些"小事"無非是想讓他們盡早脫身.
看來,他得謝過好意了.
"無病兄,你們先去吧,既然慕容小姐有事要談,在下也不好拒絕,一會我再去找你們".
"也好".長孫無我點頭,深看好友一眼,以眼交流,而後,雙方點了點頭.
他們轉身,而後離開.
最後——
庭院里也只剩下龍七和慕容妍.
適才的熱鬧,成了如今的冷清.
龍七狂放依舊,扯出的笑,是似笑非笑,一雙眼閃動著火花,也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果真是獨行俠.
全身上下,都讓人捉摸不透.
"慕容小姐,有事,就在這里說吧".龍七一聳肩,"也沒有其他人".他們之間,也不可能有什麼秘密.
"也好".慕容妍沒有意思,"我想跟龍公子商談一件事,可是是交易,也可以算得上是請求".
這麼複雜?
他這個人,可是最不愛複雜的東西.
"先說說看——".
"我知道龍公子目前單身一人,並無妻妾,如果龍公子不介意的話,可否娶我為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44:03
正文 第57章 精力旺盛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眾所皆知.龍七亦是江湖兒女中的一員,如何的不拘小節看他"獨行俠"之名便知.
沒想到的是,堂堂慕容山莊的大小姐可是比他還更不拘小節,完全放下架子,直接找上男人要求對方娶她.
怎麼?"皇帝"的女兒,也愁起嫁來了.
狂野,浪蕩那是浪子身上才有的特質.來者不拒,那是"聞香大盜"才有的好胃口.呃——聞大大盜是江湖上新掘起的采花大盜,據聞,能耐不錯,看上哪家姑娘,直接上門拜訪,官府拿他沒有辦法.
不過,現在已經找不到聞香大盜的蹤影了,據說,他被武林同道挑斷了腳筋,廢了武林,從此以後,再也別想飄忽忽的上門找人姑娘家了.
真是太可惜了.
可憐的聞香大盜,要是他現在還好好的該有多好,他可以順道人讓捎個口信過去,這兒有位大美女正等著他,保准他享盡豔福.
"慕容小姐,你也太高看龍七了,龍七不過是一介江湖小子,家無橫產,可供不起慕容小姐繼續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他的生活向來隨意,這輩子還沒想過要讓哪個女人綁住.
女人,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嘛.
就算哪天他真的要娶妻,也得找個讓自己順眼的,可不想隨隨便便娶個大麻煩回家.慕容家——他是敬謝不敏了.
原來是擔心這個,不過是小問題而已,慕容家從來就不缺錢,養著吃閑飯的人多了,可不在乎多養一個.
更何況,龍七一旦入主慕容家,可不會成為閑人一個.
"龍公子,這一點,你無需擔心,只要你願意娶了我,便是慕容山莊的姑爺,到時候,一半的慕容山莊就是我們的".還怕沒有閑錢嗎?不僅有錢,還有權.
有了龍七做後頭,龍七是長孫無我的好友,能跟他們一起同行,可見,龍七和長孫無我的交情的確極佳.
長孫家現在對慕容山莊懷有抵抗心里,一旦有事,便不會那麼盡心盡力,慕容家需要足夠多的盟友.
豔麗的容顏,滿布勾人魅笑,不可違言,慕容妍是個大美人,不過,她的美與柳玉佛是全然不同的.
長孫家嫂子的美,是清靈,絕俗,讓人看上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眼,這輩子也不會忘記這樣的清絕.
而眼前的慕容大小姐,美則美矣,就是美得太一般了.這種美,在別的美人兒身上也可以看到的特質.柳玉佛身上,卻是獨特的,絕對無人可以學會她的獨特,進而,擁有她的獨特.
相較之下,獨特的美,是何其珍遺.
長孫無病真是好福氣.
"你確定".龍七嘴巴一撇,"據說慕容山莊曆代以來,可是傳男不傳女的,女兒出嫁從夫,嫁了誰,就跟了誰,怎麼還能要娘家的東西".這女人,野心還真的不小啊.
看來,慕容敬得多加小心了,否則,那一天被姐姐趕出家門都不知道.
"我爹是不同的".慕容妍自信一笑,"你娶了我,我不會要求你,制約你,你想做什麼仍可以做什麼,你可以當你的獨行俠龍七,沒有人會阻止你".美味的誘餌放下,至于其他,等魚兒上鉤之後,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哦——
真是讓人動心的條件.
"讓我考慮考慮".龍七聳肩.
"好".慕容妍點頭,"最遲明天,希望龍公子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話落,再投以一記魅眼,轉身,風情萬種的離開,留下美麗的背影.
.............
哼著曲兒,龍七心情愉悅的漫步回到他的居所,與長孫兄弟在一起,他實定無我一定在那兒等著他的"好消息"呢.
對他來說,可真是不錯的經驗,被人求婚哎,而且還是江湖上少年俠客爭相想要娶回家的慕容家大小姐慕容妍.
長孫拓,長孫無我看著他走近.
"什麼好事能讓你開心成這樣?美女投懷送抱了?"長孫無我白了好友一眼.真是惡心的表情,龍七也有這樣的神情,還真是少見的緊.
"真是知我莫若你了,就是這麼回事".上前,友好的拍著長孫無我的肩,"慕容小姐向我求婚,讓我娶她呢".
娶慕容妍?
長孫無我雙目一瞪,不敢置信的看著好友,他的表情看起來這麼開心,不會真的想要考慮娶慕容妍吧.
那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要是龍七娶了慕容妍,保准他們往後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當個純粹的好友.
"你想娶?"
"你說呢?".
"你要是有興趣提前瞧瞧地獄是長得什麼模樣,那就去吧,一定會讓你滿意的".長孫無我說著風涼話.
"龍大哥,慎行".長孫拓言簡意駭.
"行了行了,看你們兩兄弟什麼表情".龍七揮揮手,"我哪能那麼想不開,只不過相當的意外,憑慕容家的權勢,慕容妍想找門當戶對的可一點都不是難事".江湖上還少門當戶對的嗎?隨便接攏一家,對慕容家都有數不盡的好處.
"誰讓你笑成那副模樣".
"遇到好笑的事,我不該笑嗎?難道哭不成?"輪到龍七自個兒翻白眼.
"你可是獨行俠,淡漠的跟鬼一樣沒人理,也不理人的家伙,自傲的以為可以撐得起天的家伙,怎麼能笑得那麼惡心".
什麼惡心.
"長孫無我,少說我一句,你嘴巴會爛掉啊".他不過是不愛搭理那些無聊的人罷了,江湖上的流言能信嗎?
一個傳一個,到了最後一個,早就不知道一個人說的是什麼了.變形的嚴重.
"不會爛——".已經說出來了.
"行行行,好笑的事情,已經讓你們笑過了,現在,說些不好笑後".神情一整,以前的龍七又回來了,"這一次,慕容家暗地里的小動作不斷,初時,我還沒有能夠清楚的看出他們這麼做到是為了什麼".僅是單純的以為,人多力量大.如今看來,可不是那麼一回事,"從種種跡像看來,慕容海對武林盟主之位,誓在必得,不知兩位,可知其中原由?".
"一切還是個未知數,他做再多的小動作也沒有用,真正的武林盟主未出來之前,他是絕對不可能當上的".大哥已經看見,當上武林盟主的,可是年經許多的聞人九.除非慕容海改名聞人九,再去好好的易容一番,或許還有可能.
不過,慕容海向來以身為慕容家人而自豪,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拉下面子去做的.
他也知道未來的盟主會是其他人,那麼,他的努力,不過像歐陽頂一樣讓自己好過一些罷了,隨他去吧.
"你們不擔心就好".他可從來沒有擔心過,誰當武林盟主,他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反正,不管誰是武林盟主,對他一點影響都不會有.
獨行俠仍是獨行俠.
龍七還是龍七.
"總之,小心為上".
"對了,你拒絕慕容妍了?還是真的打算入主慕容家?".正事談完,再來談閑事.
"考慮考慮,怎麼說,慕容妍也是個大美人啊".龍七又變得隨意不正經.
"膚淺".兩個字,免費放送.
"膚淺好啊,膚淺的人想要的東西都是表面的,容易得到,就容易快樂,干嘛有的膚淺的時候,不膚淺一下,機會可是難得".龍七沒個正經,唇畔的弧度讓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過是說著好玩罷了.
沒什麼好認真的.
"行了,你要是想娶慕容妍,就去吧,身為好友的我,一定會奉上一份大禮,以示祝賀".長孫無我一掌推過去,"馬上去回複人家大小姐,可別讓人家久等了".
"得得得,馬上去,馬上去——".嘴里這麼說著,走的卻是反方向,幾步之外,他又停下腳步,回頭,一笑,"如果慕容妍身上能有長孫大嫂的氣息,說不定,我真的會不介意她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把她娶回家去供著".好女人難得,可不能放過.
說不定,那一個就是世間僅有.
他的話才一落,長孫無我和長孫拓兩人臉色同時一沉,不約而同的惡狠狠瞪向他.
"你連想都不用想".
"最好把大嫂的影子從你的心里,記憶里徹徹底底的清除".
一人一句,全然就是威脅.
"那怎麼行?我可做不到,別忘了,我可是個普通人哦".龍七很無奈的聳聳肩,這一雙兄弟還真是護內的很.
普通人啊——
兩兄弟一咬牙,同時足尖一點,飛身撲上前去.龍七早就展開身形等著他們,頓時,三個男人,交纏成一團,拼個你死我活.
龍七是故意的.
一路上實在是太無聊了,除了趕路之外,就沒有別的事情好做,找人對上幾招,動上一動也好,省得全身骨頭都生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三人斗得開心,完全忘了,他們的聲音有可能吵到屋里的人.
剛才在院里別人打完了,現在輪到他們打.
還真是一點也不落人後.
門,一把拉開,長孫無病大步跨出,玉佛跟在他的身後,閃動著一雙晶眸.
"住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一家人還打什麼架,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一聲喝——
三個大男人總算是停下手了,每個人的身上不多不少都掛著兩道傷痕,不過,神情可是比沒打之前更愉悅.
有時候,精力太旺盛了,的確是需要適時的發泄一下,不然會把自己給憋壞了.
"大哥,大嫂,沒事,我們——只是鬧著玩的".
"鬧著玩?"長孫無病一挑眉,"你們可真是夠無聊的了,說說,今年都多大了".
呃——
反正不小就是了.
乖乖的閉嘴要緊.
"要吵要鬧沒有問題".他並不是嚴兄,並不會制止弟弟們去做什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自由,想做什麼都可以做什麼,只要承擔得起後果,"別在這里鬧,上上下下有多少人,隨時隨地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到時候,被人請去關切一下,可別說身為大哥的我,沒有及時的出來勸兩句".
呃——
說的有理.
慕容海要是來關懷一下,他們就真的很頭大.
如果可以,他們可真的不想看到他那張已經假到讓人完全不想看的假臉,滿臉的偽表情,滿臉的假笑,也不嫌累得慌.
"現在他們忙,你們要是想再打打,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玉佛好心的提出意見.
"大嫂,不用了".長孫無我識相的搖頭.
"不用擔心,你們大哥也一起,二對二,看看誰厲害".她做評判.
大——大哥也一塊.
那麼大的輩份了,而且,大哥的身體還沒有好全呢,怎麼能和大哥對打,就算要切磋武藝,也得大哥的身體完全好的之後.
長孫無病黑眸一亮,的確——
從習武至今,他還沒有好好的比上一場,之前,與無我和徹對戰,也不過是對對招式罷了,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用上心.
他,也該是時候,測測自己的能耐究竟到了哪一步.
時時的不確定,並不是什麼好事.
"就依你們大嫂的話去做,現在,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的來上一場,你們不是精力旺盛吧,這一次,讓你們打到開心為止".他很爽快的宣布.
呃——
這情況,跟他們想像的可不一樣.
"好啊,就依長孫大哥和大嫂的意思".龍七爽快的應和.
"大哥,我看還是算了".長孫無我專有凝慮.
"大哥,你的身體要緊".長孫拓亦然.
"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玉佛打斷兩兄弟的擔心,"他也需要將體內的氣息真正爆發出來,才能更好的控制他們,沒有實戰,追根究底,也不過是些花招式罷了,起不了實質作用".
是,這樣吧.
"好吧".長孫無我妥協.
"……".長孫拓無言.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44:31
正文 第58章 底限在哪里
五人施展輕功,呃——是四人施展輕功,長孫無病被長孫無我和長孫拓撐著走.他還沒有好好練過,現在,恐怕還"輕"不起來.
要想雙腳離地,的確是有些困難.
四人不一會便尋到一片空地,極空闊,離有人居住的地方也挺遠的,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有人找上門來.
今天一大早發生的事,足夠讓慕容海好好的說上一說,且,人沒有到齊,是不可能會出發的,他們,可以慢慢來.
迎著風,葉飄草動.
頭上的烏絲,衣衫,亦隨著流動的風,輕顫著.
氣息在流動,人,卻安定若素.
玉佛向後退一步,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四個男人的身上打量一番,再評估眼前的局勢,唇兒,輕啟.
"長孫無我和長孫拓對戰,長孫無病就和龍七對戰".宣布結果.
唉——
"大嫂,為什麼要這麼安排,我和拓都可以和大哥比一比,不然這樣好了,我和大哥比,讓拓和龍七交手,反正他們兩個還沒有真正的交過手呢".長孫無我有意見.
"什麼叫沒有交過手?"柳眉微微一挑,"剛才在門外,你們的打戰是交腳嗎?"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呃——
長孫無我啞口,他不是要大嫂鑽他的空子了,"我的意思是他們還沒有真正的單獨對戰過,現在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啊".
"機會以後有的是".玉佛說一不二,一手插在腰際,一手指著他們,"你和長孫拓是長孫無病的弟弟,你們會用真正的實力與他對戰嗎?一定是怕傷了他,而小心亦亦,既然這樣,還比什麼比,原路返回豈不是更好".
好吧.
長孫無我和長孫拓無語,他們的確存在著這樣的想法,大哥再怎麼厲害,練武的時間,也的確不長,怎麼算也不會超過半年.
他和拓都是極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練著.練武是為了強身,長孫家一直慣徹著,從小就要有自保能力.
練到現在,少說也有十幾年好說.
他們可不是看不起大哥.
是擔心,一旦用盡全力,傷了大哥,都不用回家等待處決,自己先找根面線上吊自殺更干脆一些,省得無顏見江東父老,列祖列宗.
"那我們——".長孫無我和長孫拓互視一眼,他們都不知道互相拼過多少次了,都是一起練武的,兄弟之間,沒事的時候,就來切磋兩招,基本上,他們對對方的招數已經了如指掌了.
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的話,應該是長孫拓更高一層.
長孫無我的生命里,武功排得很後,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以前,他有事沒事就守在長孫無病的床前,努力的跟兄長說說笑笑的,希望兄長不會太寂寞.
看來,大嫂此行的目的,無非是想讓大哥和龍七比上一比,他和拓還參什麼熱鬧,一旁觀站就好了.
"好吧,大嫂我們沒有意見,這樣吧,讓大哥和龍七先來,咱們在一旁先瞧瞧".
"我同意".長孫拓額首.
他們當然沒有意見了,不過,他更沒有意見,龍七無所謂的聳聳肩,只要對方有興趣,他都樂意奉陪到底.
長孫無病從小體弱,才練半年而已,他也很感興趣,眼前這位斯文修長,跟他差不多的男人,到底有什麼樣的能耐.
無我可是很敬重他這位大哥.
"長孫大哥,龍七這廂討教了".抱拳.
"還請手下留情".長孫無病回以抱拳.
而後,兩人,誰也沒有擺出陣勢,只是臨風站著.
"好了,可以開始了".玉佛小手一揮,喊道.
然後,兩道身影,便速度的襲向對方,他們並未向之前三人之戰一般的扭成一團,事實上,他們的一招一式,旁人都清晰可見.
他們,是很認真的在對戰.
很顯然,長孫無病很快就居于下風,他的招式相當的生澀,出手的時候,也並不是很及時,而且,出時有些還會有些猶豫,比如說,攻向對方要害的時候,他的動作便會微微一頓.
他並沒有太多與人對戰的機會,上一次已經是極限,將人直接甩上了牆,痛昏過去.
眼前的人,卻不是他的死敵,他沒有必要往死里打.
且,每出一招,每一分調息,都讓他清楚的知道,哪里不足.
"長孫大哥,專心一點,可得全力以付".
"好".
龍七攻,長孫無病守,一步一步被逼退.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還能繼續撐下去,龍七對眼前的男人已經很割目相看了.
一般人,練個半年是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能耐.
一個急攻,長孫無病沉氣丹田,雙手成掌,急出——就在那一刻,體內一股熟悉卻又陌生的氣流,直接沖擊而來.他一時不察,無法收住調息.頓時,口中一甜——
"大哥,龍七,快停手,夠了".長孫無我大吼.
"大哥——".長孫拓一改平靜,焦急萬分.
龍七無辜的聳聳肩,他可以很確定,適才的急攻,可還沒有沾到他的衣角呢,之前的交戰,都沒有讓他傷得這麼嚴重,不可能會因為沒有沾到衣角的攻,便把他傷到吐血.
玉佛執起長孫無病的手,搭上脈,好一會,松手,又撫上他的額,看過他的眼瞳,最後,雙手落向他急劇跳動的心髒.
"剛才有什麼感覺?".她問.
長孫無病星眸半睜,"感覺有一股氣流完全不聽使喚,想要破體而出".
"最近你練武的時候,內功心法方面,可有阻礙?".
阻礙?
好像沒有.
"沒有,心法方面一旦領會,練起來並不是很難".無法領會之時,就是把自己揉成一團也沒有用,越是高深的武學,越是需要靠人的天賦,一旦領會,立可成.否則,只會停留原地,無法向前.倒是招式方面,他生蔬的很.
"看來,你剛才運氣運到極制的時候,好股氣流才想破體而出,記住那時候的感覺,之後,自己再慢慢調息,沒什麼大礙,多歇口氣就成了".
只是這樣?
真的有這麼簡單?
"大哥他,真的沒事?"吐血哎,之前在床上躺了那麼多年都沒有吐過幾次血,這,還不嚴重?
"練武受傷是常事,難道你們練武的時候就沒有受過傷嗎?".
呃——
傷是受過了,不過是外出血,可不是內出血.
"我們受的是皮肉傷啊,大哥受的卻是內傷".
"那只能證明一件事".
"什麼事?".
"武功的高深與粗淺,一個表外,一個表內".玉佛翻翻白眼,話都挑明了說有什麼意思.她不會武,才不會遇到這種麻煩的情況呢.
要不是長孫無病不練武,身子骨很容易虛弱,甚至一不小心也有可能回到以前的模樣,她才不指望他練什麼武呢.
不是人人會武才是能人.
而且,會武的人總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便用兩只鼻孔看人,這種人,最討厭.見一次就想毒一次.
"老天,無我,你大嫂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龍七再也止不住的哈哈大笑,無我的大嫂還真是個寶,平時不愛說話,一旦開口,不是氣死人,就是樂死人的話.
天底下,還能有幾個柳玉佛啊.
真是寶啊.
"哼".長孫無我冷瞪好友一眼,"閉上你的嘴,不然,我的心情一好,會直接撕了它".真是夠了,一點都不知道要體諒一下人.
他容易嗎?
他是弟弟,可一直接把自己當哥哥,大哥常年體弱,他比大哥更健康,更幸運,所以,他必須要扛起原本在大哥身上的責任.
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雖然嘴里叫的是大哥,可是,心里卻把大哥當成弟弟在照顧.
這能怪他嗎?
對怪他嗎?
"好了,無我,不要生氣,玉佛跟你開玩笑的".長孫無病輕聲安撫.
開玩笑?
他們可沒有那麼樂觀,事實上,他們簡直無法想像柳家大姑娘開玩笑是怎麼一副場面,或許,她這輩子就不知道開玩笑是怎麼一回事.
她嘴里說的話,都是心里最直接的想法.
就算讓人覺得好笑,那也是她真真實實的感受,絕對不可能是玩笑.
正是這樣的性格,才無法讓人有半絲的責備和不滿之心不是嗎?
還好,他們早就習慣了.
"大嫂說的沒錯".長孫無我哭笑,"長善老人的功夫,必竟不是一般人可以學的東西,博大精深,自然常人無法理解,不過,大哥,你可千萬不要太免強,練武是為了強身而已,只要身體夠健壯,其他的,讓他去吧".
"是啊,大哥,才半年多而已,你的進步,尋常人怕是比不上".
面對兩個弟弟的安慰,長孫無病感激.
休息了一會,呼吸果真是喘均了些.
一些之間,叉了氣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他差點以為自己要窒息而已.
看來——
他是必須更多花心思,好好的領悟透.
...............
他們在外頭用過午膳才回去,果然,那伙人,還沒有起程的意思.
可見,今天是歇定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像一場鬧劇一般,慕容海該是沒什麼興趣趕著去參加武林大會了,畢竟,帶著一盤散沙去參加武林大會,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他們一進門,便被人請到慕容海的屋里.
他,等他們好久了.
慕容海一臉凝重,滿眼的疲憊,光從外表看來,還真的讓人無法看透,那是真,抑或是假,長孫無病無法直接伸手探上前去,從他的身上看出他們想要知道的一切.
那會顯得相當的突兀,特別是在慕容海知道他身上有異能.
"慕容伯伯是為了上午的事情擔心嗎?".
"沒錯".慕容海點頭,"上午的事,發生的太過突然,好好的,就打了起來,你說這成什麼體統,大家在江湖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這會,什麼頭啊,臉啊也都不顧了,完全沒有考慮大局".
大局嗎?
長孫無病薄唇輕扯,是誰的大局,他們並沒有不注重大局,被人汙辱,想要討回公道,那是再正常不過的想法.
他們的行為,他都可以理解.
而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慕容莊主,很顯然,並不能理解那些人心中的不滿與忿恨.只是一味的認為,別人的事,便是小事,就是不起眼.
只有他們的事,才是大事,才是需要別人去守住的大局.
人可以自私,也最好聰明的讓人瞧不出其實你就是個自私的人.
那些江湖人無非是看著慕容家的權勢和在江湖上的地位,以極,慕容海開出的條件,對周道的對待.
這些東西,別人也可以給得出來.
到時候,這群江湖人,會選擇誰呢?
那就不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安身才是最重要的.人本來就是牆頭草,要懂得向哪邊倒才是最正確的,否則,到頭來,只會被別人抹殺得一干二淨,一點渣也不剩.
"慕容伯伯也不需要太生氣,大家都是江湖兒女,性情難免過于爽直,不懂事如何掩藏,相信慕容伯伯與他們談過之後,他們應該有所查覺,往後不會再犯了".
這話,慕容海愛聽.
長孫無病是個聰明人,知道度時查局,不會去做一些無謂的事.
這正是他所需要的.
如果,長孫無病能為他所用,他不知道能省下多少心.奈何,現在,長孫無病對他凝心很重,他無法真正的對他推心置腹.
好好的一個人才,就這麼被干晾在這里,慕容海不知道搖頭歎息了多少次.
長孫無我性格太沉,長孫拓更是固執的跟塊石頭似的,這兩兄弟都不是好商量的角色,剩下的就只有長孫無病了.
如果沒有柳玉佛的話——
"要是個個能跟你一樣,慕容伯伯也就省心了,無病啊,慕容伯伯有一事相求".
作者: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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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5 15:45:00
正文 第59章 狼子野心盡現
"請說,無病力所能及之事,定然盡力完成".
話——
轉過來了.
慕容海完全不介意打自己的嘴巴,當初,他可是聲明過,除了讓長孫無病一行跟著他,一同去見識見識武林大會,直到武林大會結束,他們各奔東西,從此,長孫家不欠慕容家任何東西.
眼下,情況似乎不是朝著那方面發展.
很顯然,慕容海不僅僅是忘了自己以前說過的話,連在場的其他人也一並忘得干乾淨淨.他把所有人都請過來了,卻只巴著長孫無病一個人不放.
長孫無我臉色陰沉,長孫拓更是冰化石.至于龍七,則半眯著眼,看著好戲.只有玉佛,一臉的風平浪靜,什麼都瞧不出來,半斂的眸子,也沒有凝著那一雙正在努力交談忘了他們的人.
"慕容伯伯希望你與敬兒一起看顧這群同伴,他們有什麼心結與糾紛,你和敬兒就先替慕容伯伯解決如何?".
"不行".這一聲,是玉佛開的口.
也是這一次,終于引來了慕容海的正視,他,可真是把他們忘得很徹底啊.慕容海的臉上,馬上堆上笑,那笑,是怎麼看怎麼假.
也虧他笑得出來.
可真是為難他老人家了.
"玉佛,你倒是跟伯伯說說,為什麼不行?".該死,一個小丫頭也想出來阻攔他的計劃嗎?如果不是念在她的爹娘是佛公子和玉心女,早就除掉她省事了.
"長孫無病的身體並不適宜在人群打轉,他需要的是靜養,這一次的還恩之行,已經很超過,要是他累跨了身子,慕容莊主要跟長孫家交代嗎?",清脆甜嫩的聲音,雖然清冷,卻讓人聽得暈暈然,再難聽的話,也忘了要皺起眉頭,表示不悅.
她提及還恩,提及長孫無病的體弱,提及長孫家與慕容家的交情——
這虎,讓慕容海騎得有些難下.
桌上精致的茶點無人理會,固自涼盡,香散,不再潤口,不再美味.
場面有些讓人擔憂,眼下的情形,才剛開口,也已經相當的明顯.誰,也不讓誰.玉佛說過的話,除非她已不再在意,否則,她是絕對不會妥協.
她說長孫無病不能接,那麼,長孫無病就真的不能接了.
誰讓他雖名為無病,卻是個病鬼呢.
"慕容伯伯,我大哥身體虛弱,還在調養階段,不如,這個差事就交給無我來處理吧,相信無我也不會讓慕容伯伯失望才是".他當然不會讓慕容海失望,他只會讓他絕望而已.
"你——".慕容海並不情願,他有必須依附長孫無病的原因.長孫無病身上的異能,在長孫無我身上可是半點也瞧不見.要人,他多的事.他要的是才能,他深信長孫無病一定有辦法,制約的了所有的人.
只要有一人反抗,長孫無病都能有法子解決.
長孫無病的異能,他可是深知,再清楚不過了.
"剛才大哥還吐過血,這會兒正需要好好休息".長孫拓補充.看來,長孫無病是被守得死死的,誰也別想覬覦半分.
連點邊邊角角也別想.
"吐血?真的這麼嚴重?"慕容海並不相信.長孫無病點頭,"在調息的時候,一時受不住叉了氣,吐了點血,沒什麼大礙".他,說得云淡風清.
是事實了——
他們沒有必要合起伙來蒙他一個,既然這樣,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好吧,那就麻煩無我,這些武林同道中,有不少都是心高氣傲的,需要好好的與他們交流,讓他們心服口服才行".
"我盡量".
"好,好好".慕容海一拍大腿連連點頭,"回頭我再好好的謝無我,無病啊,你的身體要是還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慕容伯伯也不好再霸著你,身體要緊".
這群年紀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連他底下最具能耐的人親自去找,也沒有找到紫金海棠和長善老人的秘芨,看來,這兩樣東西,他們並沒有帶在身上.
他不是愚蠢的歐陽頂,不會拿著一本假的就在那里樂過了頭.
他要的是更有價值的.
他也一定會得到.
.............
有人終于忍不住,暴發了.
火大的只差沒有當場摔盡屋子里所有的東西,一雙黑瞳染上紅色,一雙手,也緊握成拳,在空中不斷的揮舞.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長孫家的無我兄.
他的沉穩,他的內斂,他的申時度事早就丟得遠遠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天底下,他就沒有見過比慕容海更不要臉的.
"如意算盤倒是拔得好的很,怎麼?他施的那是恩嗎?結果,還讓人還上一邊串的,要是人人施恩都是這樣讓人回報的,天底下就盡是好人了".多賺,是個人都想做這等不陪錢的好生意.
反正一旦施了恩,你要求什麼對方都沒有理由去拒絕.
多好啊.
去死吧,去替我做這個,去替我做那個——
反正就是讓人好好的體會一個報恩的慈味就是了.
"他的寶貝兒子只會跟在他的身邊,能做什麼?廢物一個".
"他的女兒,就是一個花癡".
"還有他自己——".
越罵,越過份了.
再不制止,被罵的人就要找上門來了,很顯然,長孫無我已經忘記他現在站的是什麼地方了,只有滿心的怨心.
"無我,夠了".龍七一把扯住已經抓狂的長孫無我.
"夠?"他冷啍一聲,"永遠都不夠".臉一沉,眼一沉,他的脾氣硬生生的壓了下來,回複的是比以前更深沉的長孫無我,"既然他有心把如此大的重責大任交到我的手上,我怎麼能夠放棄如此大好機會呢".唇畔,揚起一抹詭異的笑,讓人從頭涼到了腳,不知道他的肚子里,到底在打的什麼主意.
"二哥,你有話就說出來".
"那盤散沙,讓他們更散一點,也不是沒有辦法,慕容海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只要一不小心讓他們知道一點,然後,再由他們自己去慢慢的猜測.懷凝的種子一旦種下,只會努力的生根,發芽,然後茁壯成長,什麼向心全都是空談,到時候,看看他再拿什麼臉色出來面對這堆散沙".
一堆散沙,能有什麼用.
一看到好處,個個都飛奔著想要撲向前去.
一旦遇到禍事,誰都想爭一,跑得遠遠的.
人啊——
本來就是自私的,這也怪不了誰.
"我贊成".龍七舉手,"因果報應這種事,說不定還是會發生一小事的,這樣吧,無我,我會盡量配合你的,大手大腳的去干吧".單手,往長孫無我肩上用力一拍.
長孫無我扭頭,狠瞪了他一眼.
"他的野心已經明顯到不只是眼前這麼回事,他還想讓大哥,讓長孫家繼續為他做牛做馬,哼,休想".門都沒有.
的確——
他們都已經意識到了.
"你生氣嗎?"玉佛側首,問長孫無病.
他回看著她的美麗小臉,輕輕點了點頭,"生氣是必然的,不過,早已經對他不抱任何希望,所以,也只是生氣而已,再無其他.他走的路,必須自己去開.他犯過的錯,也必須自己去彌補,我並不反對無我的做法,不過,萬事小心".
"大哥,放心吧,我會很小心的".長孫無我保證.
"其實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們一聲".玉佛掃了一眼,開口道.
"什麼事?".
"慕容海身上可能中了某種毒,一種慢性毒藥".他臉色,與他雙眼的不尋常,讓她如此猜測.
呃——
"誰那麼厲害,能在他的身上下藥".那可真是江湖武林排得上一號的人物.
"也或許,是他在對別人下藥".那種東西,她還沒有正式去接觸,只不過知曉一個大概,"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一種毒術,現在連四川唐門也已經尋不到根,據說在三百年前,從苗族傳至中原,然後,由唐門門主親自調理,花了七年的時間,用備和百種蟲,十八種藥養成的一種血絲蠶".
越聽,他們越覺得有些冷.
是蠶嗎?
分明就是盅嘛,苗人最善長的就是這個不是嗎?
"唐門不會,苗族的人也不會嗎?"龍七很感興趣.
"苗族的人普通會些最基本的養盅之術,更高深一些,就需要族中的長老,已經族長才能養,這種方法,在苗族也已經失傳,也或許沒有,總之,之後的二百多年,已經找不到它的影子".她,也只是從書上看到的.
"玉佛,你又如何能確定,慕容海的身上,可能會有這種東西".如此奇邪之物,也敢惹上身.
"相傳苗女多情,有一種情盅,在喜愛的人身上下了情盅,對方便會死心蹋地的看著女方,這個法子,是從情盅而來,只不過,因為轉變再轉變之後,其本質已經完全不同了".書上有描述,這種血絲蠶,細如血絲,有些更細的,肉眼根本就無法看得清楚.
"中此蠶者,臉無血色,雙眼泛著暗紅之色,時隱時現".這也是她在慕容海身上看到的樣子,初時,她只是出于本能的多看了兩眼,回到屋里之後,才驀然想起,曾有書記載,一時之間,清晰浮現.
"惡毒".長孫拓嫌惡皺鼻.
"真是陰狠,在他身邊的人可不是什麼好福氣的事,萬一他一高興,就給你下個血絲蠶,這輩子你就得老老實實的受他擺布,任由他支使了".只要一想起這個,長孫無我便渾身起雞皮疙瘩.
天底下的狠人多了,有此一號,實在是狠毒之極無人可比.
"這倒方便,他想要誰聽話,誰就不得不聽話".龍七自認是見過一些場面的,還以為慕容海陰則陰矣,至少,還不具備那種程度,誰知道,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行".玉佛搖頭,"血絲蠶極難養,也極珍貴,一生之中,最多,只能養三只,而且,能不能全存活,也需要花費不少的心思".
只能養三只嗎?
那倒好,不知道那三只倒黴的家伙現在在哪,都為慕容海做了什麼事.
"幸好,要是能養上成千上萬的,別人也不用活了".
"這種人,早死早好,留著也是禍害人間".
"沒錯,大哥,你要小心點,看他的樣子,是迫切的需要大哥協助,萬一他狗急跳牆,身上還有什麼血絲蠶的,放在大哥身上那可怎麼辦?".
呃——
沒錯.
越說,越覺得有此可能.
長孫無病哭笑不得,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搶手了,他不過是個普通人好不好,只想過過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別無他求了.
"放心吧,他一點都不用擔心".玉佛眼神古怪的掃了其他三人一眼,"他已經吃下丹藥,現在是百毒不侵,就算是血絲蠶,也進不了他的體內".毒之一物,他都可以抵抗,入不了他的體內,也就發揮不了作用,"倒是你們三個,小心一點,我手上可沒有藥能救你們".
呃?
怎麼這樣?
最不應該擔心的不是他們嗎?為什麼現在輪到他們站上風口浪尖了.
"也不需要太急,等我確定他是中蠶者,還是養蠶者再說".話,微微一頓,"也或許,一切只是錯覺,他沒有那個能耐".
三個"危險"人物,互相對望,眼中閃過的是不以為然,好吧,從此時此刻開始,他們只好努力的祈求上天,其實,慕容海只不過是個多了一個心眼的小人而已,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更不可能擁有那種惡毒的東西.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45:27
正文 第60章 招之來揮之去
"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准的,玉佛,聽話,離他們遠遠的就好,等到武林大會結束之後,我們嘴慕容家再無瓜葛".
"……".
"不管他是中毒之人,還是下毒之人,那都不重要了,我們沒有必要參與其中".
"……".
"無我也不需要與慕容敬一起維持那群人的表面完好,這件事我會跟慕容海好好談一談,我去——你忘了,我已經服過你的萬毒丹,早就百毒不侵了嗎?".
"……".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從高昴的聲音,到有氣無力的凝問,長孫無病能說的全都說了,一個人的獨腳戲並不好唱.特別是在聽玉佛提及,中了血絲蠶者,現在還沒有能徹底解毒的解藥,除了任內支使,完全沒有自我之外,想要解脫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且,死的都不痛快.
宿主一旦死亡,宿主體內的血絲蠶就會亂了方寸,慌亂的在宿主的體力亂竄,直到食盡宿主的五髒六腑破體而出才算個完.
一見到光,如果立刻把血絲蠶收回,還可以再繼續禍害二個人.如果沒有及時收回,血絲蠶也會在空氣中化為一灘血水,再無法去害人.
如若慕容海是下毒者,其心可誅,萬分小心之余,也有可能被害.如若慕容海是中毒者,那麼,相信下毒者一定離他不遠.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是他樂意見到的.
他和玉佛不畏毒,其他三人畏.
如此歹毒的東西都出來了,他不得不多心,要是萬一再有更厲害,更邪門的東西出來,誰知道躲不躲得過.
他不想打沒有把握的仗.
暫時退居,也不是壞事.
玉佛懶懶的撇他一眼,真是個沒有什麼耐性的男人,一聽血絲蠶的毒無法完全解盡整個人就像變了樣."你說完了?".
他說的話沒有人聽得進去,能不完嗎?長孫無病用力的點頭.
"這里沒有人是傻子,不需要特意去確定慕容海是不是與血絲蠶有關系,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她可不急,不管是養血絲蠶的人還是中了血絲蠶,都不會活得太快了.血絲蠶可一點都不溫柔,養蠶者,怕是也受了不少的苦.
"大嫂,大哥是擔心你".長孫無我好心開口,大哥的怒意來源于憂心,不止上大嫂,還有他們."大嫂做事向來有主見,有時候,比獨行俠還像獨行俠".他撇了一旁一臉不以為然的龍七一眼.
"心就好好的安在肚子里,船到橋頭自然直".
呃——
他們不得不說,現在女人的心胸可比男人的還要來得寬,他們還都有些小擔心,沒想到,眼前這位嬌小的女娃娃倒是怡然自得的很.
"玉佛——".長孫無病輕歎,他也想把心安安穩穩的放在自己的肚子里,可是——這件事,不能不讓他擔心.
不是小事.
一旦染上,這輩子就脫不開身了.
"行了".玉佛輕揮小手,"不管慕容海是不是真的是下毒的,如果他真的跟血絲蠶有關,我可以很確定,他的身上已經沒有半根血絲蠶".
"此話怎講?"龍七很禮貌的討教.
有時候,還真覺得自己年紀大了,腦袋越來越不好用了.
玉佛不給面子的翻翻白眼,"長孫無病在他的眼里,是香噴噴的一大塊肥肉,他可是千想萬想的,如果有血絲蠶這種東西在手,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啊,早就可以讓長孫無病乖乖的聽話了,到時候,可就真的無藥可醫,再知名的神醫也沒有用".聳聳肩,她解釋的夠清楚了.
原來如此,這樣,他們就可以放心了.
呃——
放說到一半,沒有說清楚,還真的夠讓人自個兒去胡思亂想的.
下一次,等一切清楚了再說.
長孫無病臉色緩和了些,玉佛說的在理,依慕容海的打算,如若他手上真的有血絲蠶這種歹毒的東西,他的身上,是絕對免不了的.
慕容海對他的異能再清楚不過,一旦被他利用,他倒是甯願早在三歲那年,就不曾把這條命拖下來.
真是萬幸,不是嗎?
...............
再度起程,慕容敬在前,長孫無我在後,長孫拓和長孫無病一行心甘情願在後面幫長孫無我的忙.
倒是龍七,被慕容妍硬生生的扯到前面去,非得與她並行不可.
他們之間,可有著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延路風影,頗為宜人.
浩浩蕩蕩的隊伍,也無法急速趕路,慢悠悠的,可自在了.
長孫無我成了趕羊人,如若前面那一行武林同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大概,一張不薄的臉皮,又要再度被撕破了吧.
今天,長孫無病與玉佛同騎,玉佛依在他的懷里,睡得沉沉的.昨兒個晚上,她看書看到大半夜,剛睡下不久,便已經天亮了.
為了趕行程,他們不好落下隊.
長孫無病心疼之余,也放心不下讓她一個人單騎,萬一她一個分神,半眯眼兒,左右不看,前後不分,落下馬那可怎麼辦?
為了保險起見,他只好將她牢牢的鎖在懷里,確保她不會出半點事情.
她睡得安祥,或許,實在是太累了.長長的睫毛蓋住的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眼下也多了淡淡的黑影.
小手很自覺的圈著他的腰際,牢牢的鎖住,他亦然.相依相貼的身軀讓長孫無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心,在悸動著.
心愛的女人就在他的懷里,每天夜里擁她入懷已經受盡了煎熬,現在,連白天也要受同樣的罪過.
如若不是常年養成的好習慣與溫雅性情,長孫無病早就不顧其他,與她結為真正的夫妻.
唉——
人啊,顧慮太多,擔心太多,就該受苦受難.
他,怪不得誰.
只期,早些解決眼前的麻煩事,可以與她清靜度日.
武林大會的前三日,他們總算抵達鄰南,比慕容海預期的晚了二天.
居于鄰南的現任武林盟主嚴正南的幽蘭谷,成了所有武林人士暫居所在.不過——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實在是太多,就算將幽蘭谷塞得滿滿的,也塞不下所有的人.
所幸,嚴正南並不以江湖排名為來安置客人,所有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先到先住,直到幽蘭谷中再也住不下了,只好住在谷外的客棧里,或者,自行找住所.
慕容山莊一行到時,幽蘭谷中可以安置的地方已經不多,由慕容海分配,一半的人,住在幽蘭谷中,一半的人,被慕容敬和慕容妍姐弟倆帶出幽蘭谷安置.
這幾日,慕容妍的臉色極差,龍七直接拒絕了這位大小姐的求婚,她便理所當的將這視為瞧不起她.
她的自尊,她的自傲,被龍七惡狠狠的踩在腳下,毫不猶豫的踐踏.
這口氣,心高氣傲的慕容妍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慕容妍與龍七這個仇算是結定了.
慕容大小姐完全沒有好好的想過,她是自己把尊嚴丟給龍七去踩的,結果,人家真的一腳踩下去了,她倒是發起大小姐脾氣來了.
龍七萬分慶幸.
不答應不過是多個敵手罷了,天知道這天底下,想與他龍七為敵的人到底有多少.
要真是一時頭腦不清醒答應了,他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聰明人,都知道該如何的抉擇.
他們被安置在幽蘭谷的西蘭院中,院中除了他們還有些其他門派之人.自然是不熟悉的,進進出出,會打聲招呼而已,不需要急著攀交情.
只需要等到武林大會招開之時,再好好的對上.
如若對上只是過來觀戰的,那麼,一切好說.
正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江湖人士的豪爽,在此就可以好好的見識見識.
"玉佛,你要上哪?".
長手一探,拉住往後走的玉佛.
"我要去看看爹娘到了沒有".嬌小的身軀停下,回看著他,"你留在這里,我馬上就回來".
"我隨你一起去".長孫無病不放手.
一起去?
秀眉微微一簇.
"你不會輕功".
呃?
一起去找岳父岳母,需要輕功嗎?他以為,是用兩只腳去找的.
"為什麼,要用輕功?"他努力的讓自己表示的不那麼錯鄂,事實上,他還是有滿腦子的問號,眼下,他們可是幽蘭谷的客人,不是外侵的盜賊,可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去找人,根本就無需偷偷摸摸的.
"問人很麻煩,幽蘭谷並不大,我也可以看看幽蘭谷到底有什麼".如若有她未見過的東西,這一趟就算沒有白來了,可真的是長了點見識.
爹娘隨後就到的,不過,到現在還沒有瞧見爹的影子,路上半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人多眼雜的,或許慕容海已經下了手,卻一無所得.
不曾傷害到他們,爹娘自然不會現身.
現在——
她想親自去把爹娘找到,有些話,她要告訴爹.
"我們可以慢慢逛,慢慢欣賞,還有二天才到武林大會不是嗎?",就算到了武林大會也無所謂,反正他們也不參與其中,仍然可以悠閑晃蕩的,只要麻煩事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扯上他們便成.
"你找你弟弟陪你逛".
"他們不是你".長孫無病也很固執,他們是夫妻,且,現在不是在長孫家,他為人夫,理所當然要陪在妻子身邊.
"你當他們是我就成了".黑白分明的眼兒,快要暴出火花了.
長孫無病輕歎一聲.
他知道在她的面前,他是很容易妥協的,不過,這一次,他不想妥協,應該說,這種事,他不想妥協.
否則,往後,她會習慣于撇下他自己行動.
沒錯,他的確是不會輕功,所以,理所當然的跟不上她的腳步.這個事實,讓他的心里窩著一肚子火.
早知道,他好好的把輕功練起來,他們夫妻便可同行.
"你帶我一起去,玉佛,你的輕功很好不是嗎?"他輕喃,是企求,"我們不但可以找找爹娘有沒有到,我們還可以探一探這群人中是不是有個叫聞人九的".那位,如果不會出錯的話,會奪下武林盟主之位的男人.
聞人九嗎?
她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抬起頭,看著他,猶凝片刻,而後,小嘴微啟,發聲,一會的功夫,長孫無我,長孫拓和龍七出現.
"大嫂,你叫我".長孫無我一頭霧水.
平時喚他的可都是大哥,什麼時候,需要大嫂親自出"口".莫不是遇到了特大事件.
"玉佛——".長孫無病是哭笑不得,他豈有不知玉佛的心思,喚他們來亦是去找人,不過不是找岳父岳母,找的,是聞人九,"你忘了,他們不知道聞人九長相如何,就算聞人九站在他們的面前,他們也不會知道,那人便是".
"你可以把他的長相畫出來啊".
"我並不善丹青".畫畫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需要費神費心費力,他身體好些的時候,看看書,練練字.
就算能畫出一個人樣,也畫不出其神韻.
找不著不要緊,萬一找錯人,豈不是更加的麻煩.
"那好吧".玉佛不甘願的點了點小腦袋,撇了一頭霧水的三人,"你們可以回去了,別擋了路".反手拉著長孫無病的手,踏出了門.
長孫無病,歉然一眼,"你們先去忙吧,我和你們大嫂,出去走走——".
呃——
是真的走了.
話尾還在呢,人,已經不見了.
只見玉佛輕巧的將他提起,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他們的視線.
三人摸不著頭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同時聳聳肩.
"長孫大嫂的輕功果然不是蓋的".龍七稱道.
"大哥大嫂干嘛要飛出去".有急事?長孫拓猜道.
"叫我過來,只是為了再叫我回去?"長孫無我呼出一口氣.
好吧.
反正他們就是三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家伙就是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47:36
正文 第61章 防范于未然
幽蘭谷因滿谷幽蘭而得此名.
嚴正南未進駐幽蘭谷前,這里不過是一處荒谷,谷外長滿了雜草,四處無人煙,居于幾里外的百姓也不敢隨隨便便的往里闖,小命要緊.
嚴正南的妻子極愛幽蘭,嚴正南無意之間發現滿谷的幽蘭之外,便開始買下這一處山谷,讓人打理,建屋,而後,舉家搬了進來.
這一處環境,便被打理的美麗優雅,讓人一眼便愛上了這里,近二十年,嚴正南一家都居于幽蘭谷中,也從未有過想要離開的念頭.
隨著嚴正南的年紀越來越大,處理江湖鎖事,也越發的力不從心,才想要退出江湖,解下武林盟主一職.
武林盟主不僅僅只是一個稱號,更是加諸著許多的責任,需要維護武林的和平與正義.如若一不小心,一事處理不當,便會讓他人不滿,進而釀成大禍,成為武林的罪人.
所幸,在他肩扛武林盟主之位事,江湖並無太多雜事,交由他手的,也一一處理妥當.
初時因為不舍得搬離幽蘭谷而決定多扛些日子,之後,更是打定主意不搬出幽蘭谷.只在谷中四處布下五行八卦,他們一家,便可繼續安然住在幽蘭谷中,這里會是他們永遠的家.
幽蘭的清香,空中彌漫.
進了幽蘭谷,等于洗盡一身的戾氣,不再那麼煩燥,急心功利.
武林大會的場地,在幽蘭谷外,嚴下南早已聲明,幽蘭谷內只待客,不見血,不帶傷.
盟主之言,誰人敢不從.
嚴正南是個很盡責的盟主,也是眾望所歸,他想辭位,有許多人,都覺得很可惜.
不過——
江山輩有人才出,若想要有出色的下一輩人才,前輩們就該適時的退位才是,不該死死的霸住盟主之位.
玉佛輕巧的帶著長孫無病飄過各處院落,因居住在幽蘭谷內的都是是江湖中人,多多少少都是識武的.
有些,更是武林排名靠前的,一點風吹草動就足夠驚動他們.
玉佛放輕了動作,卻也不吃力.長孫無病還是一次真正的體會到,她的輕功,到底厲害到了什麼程度.
就算他再怎麼練,頂多只能跟在她的屁股後頭.
萬萬是追不上她的.
過了一處又一處的院落,也停下來仔細的聽過之後,全然沒有發現柳東澤和常玉心的身影.
"難道爹娘還沒有來?"玉佛喃喃自語,將長孫無病放在屋頂,"不可能的,我們的速度那麼慢都已經抵達,爹和娘應該比我們更早一步才是".
的確——
柳東澤和常玉心在確定慕容海半路上不會朝著他們下毒手之後,便加快速度來到幽蘭谷,柳東澤與嚴正南的交情不錯,正所謂忘年之交就是他們這副模樣.六十有六的嚴正南和四十左右的柳東澤可是很談得來.
之後兩方都退隱,來往才少了些.
嚴下南的妻子,也曾讓常玉心幫她種過好幾株花.
他們所居之處,更靠近嚴正南他們的居所.
在他們自己的院落之內,而非側院.
所以,玉佛帶著長孫無病找遍了其他院落都沒有發現他們的人影.
"還有那里".長孫無病指著前方仍有些距離的大院落,"應該是最後一處了,咱們再去瞧瞧,如若還是沒有的話,爹娘應該是住在幽蘭谷外了".
或許,他們並沒有趕上.
而是比他們更晚到,只得住在幽蘭谷外,谷內,已經沒有多余的地方可以安置客人了.
"爹怎麼都不知道要來找我".玉佛噘著嘴兒,不滿的道,"就算爹玩得忘了,娘也該記得的嘛".
如果爹真的到了,一定會的說慕容家的人來了才是.
"玉佛,咱們先看看再說,如果沒有,咱們再回去想辦法".
"嗯".只能這樣了.
玉佛再度伸手環上長孫無病的腰際,足間一點,兩人瞬時離開屋頂,朝著前方那棟最大的院落而去.
他們在.
柳東澤在,常玉心也在.
才剛到院落的屋頂上,便聽到柳東澤爽朗的笑聲和另一個沉穩的聲音.另一側的花圃前還能見到常玉心的身影.
正在花間穿梭著呢.
"將軍——".
"哈哈,東澤,多年不見,你的棋藝可是有增無減啊".
"嚴老,沒錯沒錯,閑著無事的時候,小弟便和夫人一起下棋切磋切磋,這棋藝也就越磨越精了,哪像嚴老您大忙人一個,心掛武林大事".
"那有什麼辦法,扛下這份差事,就得認認真真的去辦,不然,當初也就不會接下了".
"接得好啊,如果不是嚴老接的,這麼多年來,江湖武林可不會如此安樂".
早就翻了鍋了.
"你說的是,你說的是".嚴正南也不客氣,他已經盡心盡力了,做的也還不錯,這個贊,他也就承下來了."咱們休息一會,出去看看女人家們弄些花花草草的".
"也好".柳東澤起身,他早就想出去了,玉心不在身邊,就像少了些什麼.
兩人一起踏出屋里,也一起抬頭,下一刻,兩人齊齊飛身上了屋.
于是——
四人,齊齊瞪眼.
嚴正南還未見過他們,因此臉色一沉,"兩位可真是好興致,不知道這時候上房頂所為何事?".
"呃——".長孫無病張了張嘴,有些說不清.
好好的爬到人家的屋頂上,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嚴老,嚴老——".柳東澤快快打圓場,"先別發火,這兩個小家伙是我們家的".
柳家的?
嚴正南的臉色緩了些.
"你家的?你有一兒一女?我聽說你好像只有一個寶貝女兒吧".
是啊——
他沒有聽錯.
全天下人都知道柳東澤只有一個寶貝女兒.
所以,另外一個就是讓他很氣悶的女婿.
"他是小弟的不才女婿,長孫無病".柳東澤挑了挑眉,"玉佛,還不快見過嚴伯伯".
"嚴伯伯".
"嚴伯伯,適才失禮之處還起嚴伯伯見諒,玉佛急著要見爹娘,才想到處找一找,所以——".長孫無病解釋.
他們不是一起來的?
怪不得,當時只見到東澤和玉心,年經人嘛,總是不愛跟長輩一起,怕牽制太多,管東管西的管到他們煩.
他的幾個兒女小輩們也是這副模樣.
"無妨無妨,現在見到了就好,咱們先下去,站在屋頂上說話可不大方便".嚴正南的豪爽,實在是百聞不如一見.
一臉的正氣,讓人難以忽視.
四人落了地,常玉心和嚴夫人已經站在那兒等了半天了,本來還覺得奇怪怎麼兩個大男人好好的就上了屋頂.
原來,這屋頂上還藏著玄機啊.
"玉佛——".常玉心驚呼.
"娘".
"你怎麼自個兒找來了,本來爹娘想等空一些的時候再去找你們的,嚴夫人,這是小女玉佛".常玉心牽著女兒的手,介紹著.
"嚴伯母好".玉佛乖乖喚人.
"乖".嚴夫人一臉慈笑,"果然是玉雕出來的人兒啊,玉心,玉佛長大了可不得了".一朵美麗的花兒,總有太多人關注著.
"已經夠了大了,玉佛嫁人了".常玉心笑道,"他是玉佛的夫婿,長孫無病,無病,來見過嚴夫人".
"見過嚴伯母".
"好,好好".果然是一對壁人,一個溫文儒雅,一個清靈脫俗,眼前的小伙子是個好脾氣的人,能夠包容妻子的一切.
很好,很好——
"來來來,咱們進屋里談".
一群人,又進了屋.
既然玉佛和長孫無病都已經來了,柳東澤也覺得該是時候將慕容家的內情告訴嚴正南,好讓他心里有個准備.
如若慕容海暗地里再搞什麼手腳,他們也不至于手忙腳亂的.
"無病,你來說吧".
"是,爹".長孫無病領命,再向嚴正南輕額首示意,"無病和玉佛是隨慕容一行而至,明天才到幽蘭谷,慕容山莊一半人住進了幽蘭容中,一半人在谷外".
"這個,我聽管事說過".嚴正南點頭.
"無病之所以跟隨慕容家也是有原因的——".這原因,就說來話長了,于是,落落長的說了好些時候,才將前因後果,說得清楚.
至于血絲蠶,長孫無病保留,讓玉佛親自告訴岳父比較好.
聽完一席話,嚴正南的心里也有了計較,"我會派人暗中注意慕容家的一舉一動,確保所有參加武林大會人士的安全".
"有勞嚴伯伯".
"不必多禮,這是我這個還未來得及解任的武林盟主該做的事".嚴正南笑道,"你們是搬過來住,還是繼續住在那里?".
"還是住在原來的院落".
"也好".嚴正南沒有多說什麼,"以免打草驚蛇,不過,你們可千萬要小心,江湖深水之中,有人深陷其中,有人一不小心就溺了水".
..............
離開嚴正南的院落,回到柳東澤和常玉心暫住的客房,房里的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就像在家里一樣,讓人住得安心.
看來——
嚴盟主的威名,可不只是江湖傳聞而已,現在真真實實的擺在眼前,六十六歲也不是多大的年紀,為何不等到八十歲再來談退位,也可以讓江湖再多安穩幾年.
他一開口說要讓位,便有人卯足了勁,不怕死的往上擠.
常玉心泡了花茶,端上了桌.
一人面前放了一杯,玉佛端著水杯,輕輕的聞著香味兒,她不喜歡喝茶,卻喜愛娘親自泡的花茶.
"爹,你還記不記得血絲蠶這種東西?".她問.
血絲蠶?
柳東澤想了半天,搖頭,"那是什麼東西?你無聊沒事做想要養蠶嗎?"家里養了不少的小蟲子也有蠶,不過,沒有一種叫血絲蠶的,這是新品種嗎?
"不是了".放下手中杯,玉佛搖頭,"就是可以支使別人,控制別人的血絲蠶,一種從苗盅變化而來,細如絲的蠶".
那些醫書,藥書可都是爹拿給她的哎,怎麼她知道,爹反而不知道.
柳東澤是的確不知道.
他並不是個愛看書的人.
他的武功是有人親自傳授的,他的醫也是看過來的,誰讓他以前的師父能耐不小,只不過,在江湖上默默無名,甘當個隱形人而已了.
現在江湖上抓幾個出來的能人可能都是他的弟子.
只是,師兄弟之時,未必相識,也不要說是相熟了.
"好像在哪里聽說過,不過,這種惡毒的東西,已經絕種了嘛,你哪聽來的".柳東澤皺起眉,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玉佛還是不知道的好.
反正都是絕種之物.
再提起來,不過是讓人害怕罷了.
"我沒有見過血絲蠶,不過,我看到了血絲蠶的症狀?".
這倒嚴重了.
"在哪?".
"慕容海身上".
那就更嚴重了.
"會不會是看錯了?"最好是看錯了,一旦那種邪物現世,可不好辦,江湖上也有不少能控制人心的邪物出世,不過,只要稍微用心,都是可解的.血絲蠶這種東西,養的方法怪異,用得方法怪異,病況怪異,連解都解不了.
"應該不會".玉佛搖頭,"不過也不能確定,所以需要再好好的確定啊,爹,你得多瞧著見,預防著,如果慕容海真的是養蠶之人,被他控制的人說不定會出現在武林大會中".
有可能.
非常有可能.
"到時候,那人拼了死的斗下他的對手——".話斷,後果,可以想像."我會再去告訴嚴老,密切注意情況有異的人,玉佛,來,再告訴爹,中了那只蠶,會有什麼狀況出現".柳東澤哥倆好的搭上女兒的肩.
"眼時不時的泛紅光,臉上會呈色不自然的顏色,不過,也是時隱時現,心口處有紅絲顯現".
呃——
前兩條太虛浮,不好確定,這最後一條,就更不好確定了.
要怎麼注意?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48:03
正文 第62章 特制癢癢粉
"玉佛,我能問問你到底在忙什麼嗎?"長孫無病已經憋了很久,早就不滿足于只在一旁看著.明日便是武林大會召開之日,江湖人士已陸陸續續到齊,最遲也會在今晚趕到.昨天開始,玉佛便足不出戶的呆在屋里,用她找來的一些東西,調著什麼東西.
雖說久病成良醫,長孫無病的病,與其他的病,卻有著太大的區別.
他成不了良醫.
甚至連基本的一些藥材都認不得.
"特制的癢癢粉".是爹的損主意,不過,很有道理."到時候,灑下一點癢癢粉,就能讓人脫得干乾淨淨了".
脫得干乾淨淨?
這樣——
會不會不大好?
他對妻子有信心,只不過,如若當著大庭廣眾之下,她便灑下一把癢癢粉,到時候,不管是誰脫得光光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如若禍及他人,就更說不清了.
"你打算在什麼地方用上它?"他小心亦亦的問.
"不知道".玉佛搖頭,手未停,"爹會下手,我只負責把東西做好,交到爹的手上就可以了".接下來,他們只要專心的看好戲就好.
岳父大人?
長孫無病彌爾,的確是像岳父大人會做的事情,他也放下心來了.有岳母大人在一旁,岳父大人再怎麼愛玩也是有限度的.
"還有多久才完成?"他體貼的遞上一杯溫水,直接偎進他的唇畔,玉佛下意識的飲了一口,再下意識的輕添自個兒的唇,注意力,卻始終放在手頭上的事兒,沒有半分轉移.
長孫無病身軀一僵,修長的身軀立刻變得僵硬.
真是糟糕,現在玉佛只要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讓他饑快要抓狂,要是再多些這樣的時候,他可不保證還能繼續忍耐下去.
男人,還真的經不起撩撥呢.
他只好後退好幾步,與她保持最恰當的距離,以免自己一時不察,做出此時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啊——
為什麼時間不過的快一點呢,那樣的話,他就可以盡快的與她成為真正的妻子了.真是該死的等待,磨人極了.
近晚時份,日陽西落,幽蘭谷上下是熱鬧非凡,明天就是武林大會舉行之日,多少年沒有見過的武林盛會將再度召開.
有些江湖小輩,甚至從來不曾見過武林大會的真正召開.
如今有幸得見,是可謂福氣.
長孫一家,也不從不曾參于過,只聽聞過其間的盛況,長孫無病更不曾奢望過能有一天親眼看看這武林大會是如何舉行的.
上天給了他這個機會,他倒是有了眼福.
玉佛將制好的粉末裝進空置的白玉瓶中封好,再將所有料理的工具,用火燒盡,洗盡手,算是真正完成.
"累了沒有?".
"有一點".她轉轉自個兒的脖子,幸好,沒有完全的僵掉.
"肚子餓了嗎?"他輕柔詢問,臉上的溫柔讓玉佛輕輕的點了點頭,她還沒有感覺到餓呢,或者該說,她已經餓過頭了,不過——她知道他一直守在她的身邊,時不時的遞水過來.以前這些事兒都是娘在做的,現在,眼前這個大男人,卻有著如此細膩的心思.
長孫無病牽著玉佛的小手,一起離開他們的屋子,本來他是要讓人把晚膳送到他們房里的,不過,屋里都是玉佛的藥材,萬一不小心在食物里沾到一些,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只好轉而讓人將晚膳熱著,等他們要吃的時候,送到隔壁.
見他們出門,三個大男人表情不一.
"大嫂,你總算舍得出關了".一做起事來,連飯都可以不吃,連水都可以不喝,也專注得太嚇人了,怪不得小小年紀就有此成就,要是他們,他們肯定做不到.
"我還沒有閉關呢".
呃?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在做她的事情都不叫閉關,那她稱得上閉關的是到了何種程度了.
想想就讓人發寒.
她怎麼看都是一個小姑娘,又不是真的成了仙,還能十天半個月不吃不喝的閉關啊.呃——就算別人閉關是要吃要喝的,不過是吃喝的比平時少,沒有平時講究罷了.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一旦用心,哪還記得什麼吃不吃,喝不喝的這種"小"問題.
說不定,要等到自己餓得再也站不起來了,才會正視這個問題.
"是是是,大嫂非比尋常,小弟甘拜下風".長孫無我乖乖認輸,他怎麼說得過她呢,大嫂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別人就得乖乖閉嘴了.
"哈,真是天現異像啊,能讓長孫無我乖乖認輸的這個世上可找不著幾個啊".龍七一旁閑閑的說著風涼話.
他們從相知相交到如今的程度,長孫無我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了,才不會為了哄人認個聳呢.
玉佛嫂子還真會收人心.
讓人不得不把一顆心捧在心里乖乖的奉上.
"你閉嘴".長孫無我狠瞪好友一眼.
"是是是,閉嘴,閉嘴——".懶洋洋的模樣兒,還真是有些欠揍的很.
長孫拓面無表情的掃了兩個跟孩子一樣,鬧起來沒完的大男人,不發一言,轉而看向兄嫂,"大哥,大嫂,飯菜剛才又熱過一回來,你們快過屋乘熱吃吧,免得涼了".
"嗯".長孫無病額首,牽著玉佛的手,進了他們的屋里.
三人,仍留在屋外.
面無表情的,仍是面無表情,氣得半死的仍是氣得半死,懶洋洋的仍是懶洋洋的——
夕陽無限好啊,只是已下山.
空氣中的幽蘭之味,不曾減上半分.
幽蘭谷,還真是個好地方呢.
............................
月娘上樹梢,大地染上一片銀裝,夜半時分,幽蘭谷內內外外已然安靜無聲,除了來來往往交班守護幽蘭谷安甯的谷中侍衛隊之後,再無他人隨意走動.
月,隨人兒走.
幽蘭谷西側,一大片樹林,擋住了月光,也染上了神秘.
蟲兒輕鳴,被突來的聲響,驚得四處閃躲.
兩道人影,入了林子,黑漆一片,除了影子,看不清其他.
一前一後,前方黑影挺拔些,後方沉穩些.
"明天的事,可有把握?".
"……".
"記得之前我交代過的事情,不成功,就別想往後好好的過日子".
"……".
"拼死,也要為我奪下武林盟主之位".
"……".
嚴威,卻帶著無比狠利的聲音,在黑夜里更顯萬分響亮,入了耳,便驚了心.樹林中的鳥兒,地上安眠的蟲兒,全都往更安全的地方而去.
"記住,不擇手段,明天晚上,到這里來見我,哪果沒有拿下武林盟主之位,你也不用來了".冷哼一聲,後方的人,離開了.
獨留前方的身影,在黑暗中,久久立著,久久——
...........................
基本上,這次武林大會盟主的爭奪戰是有一個准則的,那就是一個門派,一個幫派,只要選出一位來參加武林大會便成.
那一個,可以是本派中武功最好的,也可以理所當然的由門主,或幫主直接上場.
有些年世已高,無爭名奪力之心的,會讓手下最強的弟子站出來與人一戰,為的,也是成長,這無凝是一次極好的經曆.
長孫無病被慕容海請到慕容一行就座,只有長孫無我跟隨身後,人數過多的話,並不能一一安排,特別是可坐之位,居于首的.
其他人,只要來到這里的,都可以站在台下觀戰.
柳東澤和常玉心並沒有露面,大局由嚴正南親自主持,先由小門小派開始,再由大門大派,武林中獨人行.
台下有人看得入神,有人卻甚覺無聊.
長孫無病全副心神都放在身邊慕容海的身上,他的神情古怪,似乎早已有了萬全之備,這個武林盟主之位,是非得落入慕容家的袋中.
他的自信,從何而是為,無人能解.
長孫無病盡量找機會與慕容海接觸,好從他身上得到想要知道的訊息.只可惜,慕容海甚至精明,每一時的極有可能碰觸都錯開,就算真的有迫不得已需要接觸的時候,也是慕容海拍拍長孫無病的肩.
其余的,便沒有了.
長孫無病不是全能的,他的異能,也只能從左右手看來,如若不是經過左右手,他也什麼都看不到.
"不知道慕容伯伯是親自上場,還是由敬兄弟來?"慕容敬的程度未及,怕還不夠看.
慕容海淡笑不語,"無病,先別心急,好戲,才剛開始,你就耐心一點好好的看著,最後的結果一定會大大的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最好不要.
長孫無病輕笑,他已看到結果,到如今為止,應該不會有任何可以改變已看到結果的事情發生,那麼,聞人九是誰?
嚴盟主也不曾聽過有這個人,此行江湖同道,更不曾聽說有此一名新人.柳東澤亦對此人無半分了解.
聞人九,就像是江湖上的一抹游魂.
沒有人能看得到.
但是——
他卻真實存在著.
慕容海不便透露,長孫無病也不好追根究底,眼下,只好靜觀其變,他的手上,也有玉佛給的一包特制藥粉,這是給他以備不時之需的.如若慕容海敢對他使手段,對他不利,他便可以毫不客氣的將手上的特制癢癢粉往他身上灑去,到時候,管他是不是真的當著大庭廣從之下,把自己的衣衫鞋襪褪得干乾淨淨,像個初生兒一般難得現在大家的面前.
他,認同玉佛的做法.
如若遇到那樣的情況,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甚至,心里已經開始覺得那一定是一件相當好玩的事.
老天,看來他是越來越受玉佛的影響,有些淘氣,有些愛玩愛鬧了.
長春派的大弟子和絕情門的少門主,的確是一場相當激烈的對決,兩人旗鼓相當,難分勝負,兩位青年才俊,皆在三十歲上下,長春派的葛青和絕情門的陸游天,江湖上的二個熱點,也是此次武林大會盟主之爭,青年一輩的奪魁人選.
老中青三輩,是有極大的區別,老無底氣,年青卻有沉穩和足夠的經驗.中年俠士占據極大優勢.
不過——
人生有太多的意外,說不定武林盟主就被一個十幾歲的小毛頭拿下,這,並不是沒有可能,江湖中早有先例.
門派中的大弟子,並不一定是繼承者.
"看來,是陸游天略勝一籌".慕容海笑看場內激烈角逐.一眼瞧也的是誰的武功較高,江湖上,絕情門的威名,絕對比長春派要來得響亮.
長孫無病淡笑不語,以他看來,陸游天的武功雖高,卻偏邪,葛春也不弱,只是招式太正,才會讓人覺得他應對有些捉襟見肘.
光是從武功道路上來看,一正一偏.當然,武林盟主並不僅僅是為了武,還要品其為人,否則,要是私欲過重,一旦上位,往後江湖也只有腥風血雨的日子可過了.
葛青以一招險敗.
慕容海得意的哈哈大笑,"我果然說的沒錯吧,葛青的招式太過溫和,是斗不過人的".
並不一定要斗得你死我活的.
嚴盟主事先早已聲明,一切,以點到為止.
若是以命拼出來的,那麼,這個台上,會死多少人,會流多少血,早就不可以預計.
嚴盟主嚴令,如若誰真的下了重手,將對方打死,那麼,無論他再適合武林盟主的人選,這種人,也不會成為武林盟主.
嚴盟主的聲明,讓長孫無病甚是感配.
武林,的確需要向嚴盟主一樣的能人來掌管,以防亂了套,再想回歸正途,談何容易.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48:42
正文 第63章 神秘聞人九
目前,歐陽頂位居一.
輕松的打敗了那些小輩,歐陽頂狠狠的瞪向坐在台前的長孫無病,卻未見他更恨之入骨的柳玉佛.
長孫無病為他尋回的秘芨的確有些作用,倒也練得三分神功.卻讓他損失慘重,不僅失去了珍寶紫金海堂,也讓兒子失去了一雙腿,從此無法再站立.
這筆帳,他會記上一生一世,不出了這口氣,他就不是歐陽頂.
眾人驚于歐陽頂的突飛猛進,特別是之前與歐陽頂交于手的人,更是訝之萬千.高深的武學,在于悟,一旦悟出,便有長足的長進.
只不過,歐陽頂江湖立路幾十年,該領悟的也該悟盡.從他適才出手看來,並非屬于歐陽一派的武學.
莫不是歐陽頂一大把年紀還改投他人門下不成?
慕容海目瞪幽光,唇一揚,一抹詭異笑容入眼.用鼻輕哼,可見他的不以為然,"無病,這就是你為他找來的武林秘芨吧,果然是有些作用".只可惜,他晚了一步,否則,如此好東西,定然是他慕容海才能擁有.
"是的".長孫無病虛應.
歐陽頂的眼神與身上散發也來的氣息,唉——看來,如若有人看不開,雙方,都會麻煩.交情盡了也就罷了,怕不成仇敵才怪啊.
"歐陽頂真是好運氣".
"……".長孫無病無言.他能對此說些什麼?"慕容伯伯,您不親自上去?".
"不——".慕容海哈哈一笑,"本想讓敬兒上去練上二招,現在歐陽頂在上面,敬兒怕不是他的對手,讓能人之力去爭這武林盟主吧,你慕容伯伯年紀大了,早就爭不動了".釋然的樣子,若不細瞧他眼中閃過的精光,還真的讓人以為,他根本無心爭這武林盟主之位.
人心可欺.
即便是自己親眼瞧見,親耳聽見都有可能失真,更遑論其他.
"慕容伯伯何不上台一試,以慕容伯伯的武功修為,定然與歐陽伯伯難分軒輊才是,誰勝誰負一時還難定論".歐陽頂的真實性情,全都表現于外,難能極上慕容海半分.
誰又知慕容海在人前隱盡多少.
台之上,武林二弟子文伯上台,與歐陽頂較量,不過二十招,文伯抱拳有禮退下.接下來,亦有不少門派上前挑戰.
皆一一敗退.
姜終是老的辣,年青一輩的怎敵得上歐陽頂這塊老姜.
慕容海的滿目怡然,隱含的自信,又是從何而來.
慕容敬和慕容妍在江湖上小有名氣,卻仍是小輩,稱為少俠,慕容敬的身手比起武當派的文伯又差上些許,而慕容妍,更是連陸游天都比不上.這樣的程度,即便是上了台,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被台上之人拍下.
到時,顏面重要.
長孫無病表面淡然,雙眼,在人群中搜尋熟悉的身影,來之前,玉佛允諾會來瞧個"熱鬧".她要瞧瞧是不是真的有人受慕容海的控制,在這台上出現.抑或是有人控制慕容海,今天,也該會出現.
長孫無我和長孫拓,前後護駕.
至于龍七,早就不知道閃到哪里去了,現在,他身後可是多了一個追殺者,慕容妍一見他便像見著死對頭一般,雙眼含沙射影,再不然,就直接兵器招呼,再不然,也是手腳直接上.龍七倒不介意陪她玩玩,不過——一旦太過份,他可不敢保證自己就是一個憐香惜玉的男人,畢竟,倒在他手下的女人也不是沒有.
隱于人群中,可不是個好主意.到處是人,沒有多余的位置可以讓你畫個圈,其他人不可靠近.
不想在人群里被擠來擠去,變了形,最好是遠離人群,在人群之外的樹上,尋個視野好的落腳點,然後,再慢慢的欣賞眼下的一切.
玉佛也早就注意到歐陽頂了,他的氣惱,是意料之中的.只可惜,他再氣再惱,即定的事實是不可能改變,不學會好好的接受,受苦的也還是他自己.
"你們兩個不去試一試?"玉佛回頭的,看向長孫無我和長孫拓,怎麼說,他們也是青年才俊,站得出來,拿得出手,說不定,運氣好點,就能將武林盟主這種東西直接撈在手中.
"大嫂,長孫家無意入主江湖,就算長孫家有能力奪下武林盟主之位,也不會攬下這等差事".長孫無我搖頭.
麻煩事情,自然是離得越遠越好,沒有道理自個兒把它攬回來.
長孫拓回以一眼,淡然回道,"我沒興趣演戲給別人看".一群人從各地齊聚而來,不過是為了在台上拼個你死我活,只是為了一個稱之為"武林盟主"的位置.就算是吃飽了沒事干,他也不會想要嘗試.
"看來你們是真的清心寡欲".玉佛倒也不再逼問,眸光,再度投向台前,正前言,端坐著的自然是快要解任的武林盟主嚴正南,一臉的正氣,目光窘窘,似乎一眼能掃盡天下事,一手能掌握天下事,霸氣,其來有之.
有些人,就無法養成這種霸氣,比如說,一臉假笑,滿眼算計的慕容海,和慕容海身上的溫雅男人長孫無病.
"你們大哥東張西望的是不是在找人?"她也在找人,不過沒有找到,這一處可是四周最好的一個位置了,爹娘盡然沒有早早的來占著,真是奇怪呢.
找人?
兄弟倆一眼望去,果然,大哥在人群里找著什麼,不需要說也知道是找他們嘛.呃——之前沒有告訴大哥他們不在人群而是直接上了樹.
這會兒到處是人的,就算他們想打個暗號示意一下也挺麻煩的.
"我下去一下".長孫無我知會一聲,便飛身下了樹,朝著人群擠進去,直到與台上長孫無病眸光相會,他才再度擠出人群,飛身上了樹.長孫無病,也終于知道,為何在人群里找了半天,兩眼都快要看花了,都見不到半個人影.
原來——
薄唇輕扯,逸出一抹柔笑,那兒,可真是個好位子呢,比起這兒,可是好得太多了.
視野好,空氣好,連心情,也會好得多吧.
此次少林寺並未派出任何人上台比試,武當一敗下陣來,其他門派都心有余悸,一時半會,盡無人再上台.
歐陽頂獨霸台上已經好些功夫,如若再沒有人上台,就只好由嚴正南來宣布結果.這個結果是很顯然的.
基本上,只要這個人在江湖上沒有做出大奸大惡之事,找不出半點不道之舉.台上也無人提出發對之聲,基本上,這個盟主之位就算是落定了.
歐陽世家在江湖上的名聲亦已不少,一向以名門正派自居,自然不會做出有辱沒自家門風的事情來.至少,大庭廣眾之下不會.
至于私底下,又有誰人知,誰人曉呢.
嚴正南,正待起身,不遠處,一道身影,飛馳而至,眾人回過神來,那人已穩穩立在歐陽頂的面前.
結實的身軀,完全陌生的長相,與那雙讓人看不透的眸子.
長孫無病神情一僵,雙眸一眯,連手,也握成了拳.不意外的盡看到慕容海得意的笑,此人是江湖不知的陌生人,慕容海何以能笑得出來.
莫不是,慕容海與此人甚熟.
台上所立之人,正是當日在獨孤家長孫無病所看到的新任武林盟主人選聞人九,真真切切的站在他們的面前.
他的預見,不曾有錯.
這一次,亦然.
"又有人上台挑戰歐陽頂,看來,江湖上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啊".
為何之前沒有如此感慨,現在倒是興致不錯的大發感歎.
"慕容伯伯認識此人?".
"此人名喚聞人九,慕容伯伯曾有幸見過一次,不過,不熟便是".慕容海仍是笑眯眯的道,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好極.
不熟?
看起來不是挺熟的嗎?長孫無病開始坐不住了,他不得不隨之猜測,聞人九會在這里的幾種可能與慕容海有關的便有其二.其一,慕容海知曉他曾看到的結果,所以,花費心神請來聞人九替他打擂,到時候,聞人九只要擔著武林盟主的名便好,至于實權可全都落在慕容海的身上,如此好事,誰都想做.其二,聞人九被慕容海所控制,而唯一可以控制有不凡身手的聞人九,便是之前玉佛所提的血絲蠶.
兩種情況,皆不樂觀.
他看到了未來,也就是馬上發現的未來,既定的事實.
其間,並沒有預警事情會發生改變.他,一直參與其中,若有異樣,他會察覺的.
眼下,即然無法改變結果,就只能期望,聞人九,與慕容海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是何人?"
"聞人九".
"何門何派,報上名來".
"無門無派".
無門無派?下面的人議論紛紛,就算沒有門派也有個江湖稱號什麼的,如果什麼都沒有就是剛出江湖的小毛頭.
一個剛出江湖的小毛頭盡然敢站在這個台上叫囂,還真是不怕死的很.
不過——
江湖上要的就是不怕死,否則,哪有什麼出路.
之前,並無規定無門無派的人就不能參加武林大會,所以,來者,便是客.上了台,就是挑戰者,歐陽頂只需要直接迎戰便可,至于其他,等將眼前這個小毛頭打下台便成.
一切,就這麼發生了.
所有人還來不及看得清楚,歐陽頂便被聞人九拍下台去,口吐鮮血,一時,盡無法站起身來.
他的動作有多快,無人看輕.
他的力道有多重,無人看輕.
他的勝利有多易,個個驚呆.
江湖上有這一號棘手人物,他們盡然無半點所知,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來,拿下歐陽世家的大棋,准備扛起武林盟主的寶座,他們仍是一無所知.
真是可悲複可歎.
聞人九,一個在江湖人默默無名,無人知曉的"小輩".自然沒有所謂的恩怨情仇惹上身,為惡江湖也是能賺些名氣的.
他,不曾涉足江湖,卻擁有驚人的武功.
是正,是邪,一時半會,無人可給出答複.
"還有沒有人上台挑戰?".
台下,一片寂靜,仍未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還有沒有人上台挑戰?"主持之人,再喚一聲,響亮之聲,傳遍四周,卻,仍無人回音.就算有人有自信能與歐陽頂拼個你死我活,也無人有自信與能把歐陽頂直接掃下台的神秘男人對上.
或許一招,就能讓他們也下台.
嚴正南略顯沉思,起身步向正台前,雙眼似有若無的向長孫無病瞄去,兩人對上一眼,卻什麼也沒有交流,僅是一眼.
嚴正南心思頗周全,江湖武林交在他手上多年,他身上有責任,絕對無法輕易的交給一個中原武林完全陌生之人.
此人——
可是中原武林人士?
"不知聞人少俠來自何方?".
聞人九微微一頷首,他並非無禮惡霸,"在下遠從西域而來".
西域啊,與中原武林截然不同之地,中原武林往後要讓這西域之人當家作主,可不是嚴正南一人能做得了決定的.
"聞人少俠的身手,相信在場諸位皆明了于心,至于武林盟主之位,還待老夫與眾人商量之後再做決定,聞人少俠且先莫急,靜待結果才是".
聞人九雙目半斂,斂盡眼中的紅光.
他對武林盟主之位勢在必得.
"何時在下才能知道結果?".
"最遲明日午時".嚴正南,給出時限.
"好,那明日午時,在下親赴幽蘭谷聽複回音".話落,聞人九身形一轉,如來時一般,匆匆而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49:06
正文 第64章 說什麼也不准
"他就是聞人九了".
"他不僅僅是聞人九,他還是已經戰勝其他人,奪魁的聞人九,武林盟主的寶座,他已經有一半屁股坐在上頭了".
"不是還有一半屁股沒有坐穩,很容易掉下來".
"那可難說,聞人九或許,是當定武林盟主了,大哥,你有什麼看法?"討論了半天,也沒有一個定論,長孫無我沒有再爭辯的興趣,誰當武林盟主都好,只要不是慕容海一切好說,呃——當然,最好也不要是歐陽頂,否則,長孫家都不會太好過.
"我相信嚴盟主會做出最好的決定".他們,無權管那麼多.
嚴盟主雖不了解事情始末,不過,經正常過程,不僅僅是身手高人一等,還需要江湖同道的足夠支持.
一個人有孤家寡人的武林盟主,前後受敵,空蕩蕩的江湖上有事也沒有人找他處理.他有事也沒有任何人願意幫忙,這種武林盟主當來怕是也沒有什麼意思.
且,一舉一動都要受到整個江湖人的關注,沒有出錯,一切好說,一旦出了點小錯,那麼,不好意思,所有的人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去討伐武林盟主大人.
"沒錯沒錯".龍七不在意的揮揮手,不管對方是誰,他們都只是瞧個熱鬧,"嚴老盟主人老眼光可是一點都不老,對方是什麼人,大概是逃不出他的眼,不過,這個聞人九的武功還真是厲害的很".在場的人,怕是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才是.
"如若聞人九背後無人,他一個人也就罷了,如若聞人九背後有人,加上這麼嚇人的身手,那可真是可所".
"可不是——".
所以,他們只得祈禱聞人九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所有人都在等結果,這個結果,可夠讓人心驚膽顫的了.
玉佛喝完一杯茶之後,再為自己添一杯,這個話題,她可不大感興趣,反正,武林大會一結束,他們就可以離開了.
往後的武林會如何,那也成群武林人士的責任,與她無關.
"玉佛,爹娘怎麼說?".
"我還沒有見到他們,嚴伯伯把他們找去一起商量了".玉佛搖頭.
"那麼,你呢?"她定然有自己的看法.
她?
"這不是你看到的結果嗎?那就遵從這樣的結果就好了".
話雖如此.
"好吧,就等結果,不過——".長孫無病抬眸看向長孫無我和拓,"你們兩個最近要多注意一點,現在不僅要防著慕容海,還得防著歐陽伯伯的怒火,萬一歐陽伯伯心有不甘,直接上為找玉佛的麻煩,我們必須多備一份心".人多,難免就雜.
"大哥放心吧,交給我們就成了".
"沒錯".
"長孫大哥,長孫大嫂,這麼點小事,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夫妻好好的說心里話去吧".
一人一言,接得恰恰好.
長孫無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三人,如墨濃眉微微一挑,"行了行了,做你們自己的事去吧".也讓他和玉佛可以安靜安靜.
人家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三個男人聚在一起,也不容小視,咋舌的程度,能跟女人有得一斗.
..................................
翌日,午時.
准時准點,所有能來的人再度聚齊在昨天的擂台之前,排排站著等結果.
玉佛今天沒有躲到哪顆樹上涼快去.
搶得先機,占據一排的好位置,台上的每一個角落,她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昨天晚上,她聽過長孫無病的凝惑之後,便決定親自來確定一下,不管聞人九是不是與慕容海有什麼關系,最終結果還是一樣的.
她或許可以從其中一個身上得到血絲蠶以做藥引,血絲蠶可是得來不易.
從人屏息,看著嚴正南一臉威嚴立于台前,猶如泰山北斗一般,光是這樣站著,就夠讓人想要依賴.
他是天生的領引者.
武林人士,無人不敬佩他的節操和心胸.卻因年世已高,或許,要永遠的退離江湖了.
"各位江湖同道,老夫與幾位幫門主商談過之後,決定由眾人決定,只要下面支持聞人少俠成為武林盟主的門派人數超過總數的三成,那麼,武林盟主便是聞人少俠的".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三成的人數贊成,武林盟主之位也與聞人九無緣.
聞人九不發一言,直立于台前,一雙讓人看不透的眼眸,將台下眾人掃了一眼,眸光陰晦,又是含著數不盡的言語,他卻一直緊閉嘴巴,什麼也不說.
一般人這個時候不是該站出來大說特說一番,他當上武林盟主之後會為武林同道謀福利之類的話嗎?
他卻不動,也不言不語.
不過——
他這樣的性子倒也讓不少江湖人看得很順眼.不出意料的,慕容海極其下屬的一些門派全都將支持票投給了聞人九,細數一下,還真的超過三成的人支持聞人九成為新一為行的武林盟主.
一切——
似乎底定.
有足夠的身手,能力,有足夠的支持,那麼,嚴正南也沒有理由再找其他借口不讓位,于是,他上前一步,正式宣布,"從今爾後,武林盟主一位將由聞人九繼承,維護江湖安甯".
"聞人盟主,聞人盟主——".
"聞人盟主,聞人盟主——".
一聲接過一聲的的壓下陣來,眾人激動不已,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已經出爐,往後,江湖將會出現一番怎樣的面目.
眾人期待.
一切,真的已成定局了.長孫無病有些目然的盯著台上同樣一臉目然,並未因為得到武林盟主一位而趕到開心喜悅的聞人九.
他的眼中,有著濃濃解不開的愁,因為習慣深藏,以至于讓人瞧不出來.
如此心不甘情不願的,為何還要站出來選武林盟主.扛下武林盟主一職,就意味著,有甩不掉的責任上身.
如若隨意,自我,就會成為整個江湖的公敵.
敵之一字,人人能滅.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怪".玉佛低喃,"木然中帶著閃神,魂游九天了".他的心,根本就不在這里."從他的樣子看來,與慕容海身上的表現完全不一樣,他雙目泛紅,卻不是紅光,完全是因為恨意——沒錯,他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股陰晦的恨意當中".
"玉佛,他真的沒有中血絲蠶的跡像嗎?".
"沒有".
"那麼,他是下毒之人?"所以慕容海才無條件的讓所有的人站出來支持聞人九成為武林盟主,而慕容一族就此放棄,連台都不曾上.
"也不可能——".玉佛搖頭.
的確.
長孫無病也這麼想,慕容海的態度完全不像是被下毒的樣子,他開心的很,而且,一路上的自信與自傲不知道是哪兒來的,絕對不會有人已經受他人的控制,還能這樣怡然自得與自我的.
一切問題,看不清,透不明.
只知道,江湖恐怕不會再向以前一樣安甯了.
腥風血雨,或許,正在醞釀之中.
馬上將隨之而起,誰也壓抑不了.
聞人九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完全沒有人知道他是住在哪里的,他指定,江湖中,若有事,可以直接上慕容山莊找慕容海,他一接到慕容海的飛鴿傳書,便會立刻在慕容山莊出現,到時候,一切該怎麼處理,他皆會依照武林慣例.
然後——
他再度來去匆匆的離開了.
獨留一群未散的武林人士.
再留一天,其他人也要一一離開了,有人心甘情願,有人則帶著不甘.只剩下一個晚上,玉佛要確定慕容海身上是不是真的有血絲蠶的痕跡.
"不行,我不准你去".打死長孫無病,也不會同意讓自己的妻子去看別的男人光滑的胸口,以確定胸口是不是有紅絲.
就算用上癢癢粉也不行.
她要看,也只能看他一個人的.
"為什麼不行?就只有今天一天了,往後與慕容家便要分道揚驃,再見面說不定就是仇人了,他會防得很緊".而且,時間過太久,可不是什麼好事."就今天晚上,行動".她都已經打點好了.
再說,男人的身體,她見得多了.
直接剝光了抹膏藥的都有呢.
不過是瞧瞧心口而已,其他她不感興趣的地方,就算付錢給她,她也不會樂意去瞧上一眼的.
長孫無病僵硬著身體.
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像.
以前也就算了,玉佛是醫者,給病人看病,可以不分男女性別,偏偏這不是給人看病,又要他如何當成是給人看病,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玉佛,你乖乖的留在這里,我去幫你看".他咬牙.
"你?"懷凝的語氣,不過,千萬別懷凝,並不是玉佛瞧不起他,"你看不來的,一般人瞧不出古怪之處,而且,中了癢癢粉之後,對方會有什麼舉動,不是你可以預料得到,所以,不超過三眼,就要確定是不是那樣的症狀".否則,一切白搭.
握拳,握拳,再握搼——
長孫無病自認不是個脾氣壞的男人,現在,他卻火的想要找個人來狠狠的揍一頓,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吼大叫一番.
他無能,他沒用,他看不出來血絲,更瞧不明白,那與血絲蠶有什麼關系,事實上,他對血絲蠶的了解也有限的很,僅僅在于,血絲蠶是種毒物,可以控制人,細如發絲,如此而已.
不過,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玉佛去盯著慕容海的胸口看.
那比殺了他還讓他更難過.
"總之,你留下來,我去拜托岳父大人".除了玉佛之外,總算還有另一個能瞧出血絲來的吧.
他對岳父大人可是抱持著極高的期望,相信岳父大人一定不會讓他失望才是.
玉佛的一切,除了自己努力之外,大多是岳父大人所教授.
玉佛想想,他說的也沒有錯,爹的確是能分辯的.就算以前沒有看過——她以前也沒有看過啊.不過,認藥識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點直覺還是有的.
爹,可以的吧——
"如果爹願當然好了,不過,爹怕是不會樂意做這種事情".
"我會去求他老人家答應的".
老人家嗎?
玉佛怪異的掃了長孫無病一眼,爹還很年經呢,跟年經人站在一起,外表差異不大,心里卻比年經人還年經人."我想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千萬不要說我爹老哦,不然十個長孫無病也不夠我爹捏死的".
能在柳東澤面前肆無忌憚的只有常玉心和柳玉佛母女倆人,其余人,一概免談.
提到他的痛處,他也是很樂意下這個毒手的.
"我知道,不會去動岳父大人的禁地,你先留在房里,我讓人送些小點心進來配茶".
"不要了".玉佛搖頭,"這里的點心我已經都嘗過了,只要喝茶就好".她的嘴,說不挑,還挺挑.
東西吃過一次,不好吃的,她就不會再去吃了.
"好".長孫無病離開,將房門帶上,朝著主院而去.找到柳東澤時,他們夫妻倆個也正在相對飲茶,喝的自然是常玉心親手泡制的花茶,柳東澤一見長孫無病獨自一人來,便沉下了臉.
"臭小子,你一個人來做什麼,玉佛呢?你把玉佛一個人撇在房里,自個兒出來逍遙?".
好嚴重的質凝.
不過,長孫無病還是決定不反駁為好.
他可不是出來逍遙自在的,他是有要求相求呢,是正事.
"澤,你別一見到無病就氣呼呼的,先聽無病說說是什麼事再說".常玉心柔聲安撫,招呼長孫無病入座,再親自泡上一杯花茶,長孫無病道過一聲謝,端起茶,飲了一口.岳母大人的茶藝與種花的技術,堪稱當世一絕.
"說吧".柳東澤不怎麼情願的道.
"是".長孫無病額首,"事情是這樣的——".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49:42
正文 第65章 白高興了半天
"砰——"的一聲巨響,柳東澤手下的茶幾頓時裂開好幾處,四濺在各處,"她盡敢想要去看慕容海的胸口,她怎麼可以忘了自己是個姑娘家".
"澤,你氣什麼呢,無病不是攔著玉佛了嗎".常玉心柳眉微蹙,這兒是幽蘭谷,是嚴老盟主的家,不是他們的精舍之中,他的習慣也得改改,隨意的破壞別人的東西那怎麼可以.她認命的起身,端下,丈夫破壞的東西,陪不陪的先不說,總得收拾乾淨.
"你做什麼?".柳東澤一把將妻子扯回懷里,怒目瞪著地上那幾處破碰爛.
常玉心回視丈夫一眼,沒好氣的道,"還能做什麼,你把人家東西弄壞了,總得收拾收拾".
"放著,又不是沒有人收拾".幽蘭谷丫環仆人可不少,不像他們的精舍只有一家三口,其他什麼閑人也沒有.
"你好意思向人家開口嗎?"又是一記白眼,柳東澤呼吸一窒,好吧,他可是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妻子堅持,他現在就會站在門口去喊個人過來把東西給收拾了.而且,眼下談的是正事,不是這種小事,"我們再會再理這個,我來收拾,你會弄傷手".而他,會心疼.
"你和無病說事,我來".
"不要".
"柳東澤——".柳眉要倒豎了,柳東澤卻是打死也不放手,疼愛妻子,天底下他認了二就沒有人敢認一了,會讓妻子受傷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讓妻子去做的,打死他都不讓.
"玉心,我們已經說完了".一記利眼瞪向長孫無病,長孫無病聰明的不開口,事情當然還沒有完,他不過是陳述完了一個事實.
如若岳父大人沒有探得慕容海是不是真的中了血絲蠶,或是養著血絲蠶,他屋里的那一個,也會不罷休的,到時候,就輪到他不好過了.
"說完了".眼兒溜溜的一轉,一抹笑意染上嬌顏,回身,常玉心墊起腳尖捧著丈夫的臉,用最甜美的聲音,輕輕的道,"你當我是白癡嗎?".
呃?
沒有沒有,他發誓絕對沒有,柳東澤只差沒有當場發誓.
"為什麼會這樣說?".
"我一直在這里,你們說的是什麼,說到哪里了,我沒有耳朵不會聽啊,好好的茶幾被你破壞了也就算了,現在,你馬上帶著玉佛研制好的藥粉去看看慕容海那只老狐狸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別只顧得發火".手松開,人也離開他的懷抱,還推他,"去吧,早去早回".一轉身,用背影對著他,也不再理會他.
柳東澤一雙眼都快要瞪出來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對妻子嫌了,他的玉心盡然朝著他發火哎,真是夠了,重重的哼了一聲,他大聲的跨向前去,從懷里掏出藥粉.
好——
很好——
這筆帳,他會徹徹底底,一分不少的全都算在慕容海的身上,一切都是他的錯.
夜——
還不算太晚.
晚睡的人,這會還在磨磨蹭蹭的沒有准備上床睡覺呢.
慕容海的屋內,燈火仍舊通明,慕容敬,慕容妍赫然在座,一家三口圍成一桌,品著茶再吃著小點,聊著天,多麼完美的畫面.
只可惜——
三個人臉上的惡心表情,將這完美的畫面破壞殆盡.
慕容敬的確是個孝順的兒子,唯父命是從.慕容妍卻不然,她心高氣傲,自我感覺良好,以為這個世上女人就屬她最厲害,兩個鼻孔朝天,前些日子看中了龍七,結果被龍七所拒,讓她的臉面拉不下來,一張臉沉到現在還沒有展開過.
"爹,當初孩兒真的該上台去與人斗上一斗,也不至于慕容家連個出場的機會都沒有".他不知道有多扼腕,爹說過,只有他示意的時候,他才可以上台,否則,只得乖乖的呆著.結果,武林盟主落入別人的口袋里了,他還是沒有得到示意,連台都沒有登上去過.多少年經才俊,雖然沒有得到盟主寶座,至少,也是爭奪過武林盟主之位的能人.
他本來可以靠這個機會替慕容家好好的出口氣的.
結果——
盡連爹自己也不上台,爹上台說不定就能贏了那個叫聞人九的人不是嗎?一個西域的番小子有什麼了不起的.
"急什麼,該是我們慕容家的,現在還不是在我們慕容家手里".慕容海倒是怡然的很,一臉的高深莫測.
慕容妍輕敲了桌沿一下,爹是不是老糊塗了,這怎麼可能會一樣,"爹,現在聞人九雖然說有事先交給慕容山莊,不過,咱們跟聞人九熟嗎?"至少,她的記憶里可從來沒有聞人九這個人的存在.
當初聽說爹從長孫無病的嘴里得知這一任的武林盟主就是聞人九,結果,是真的聞人九.長孫無病那張嘴還真是說什麼是什麼.
莫不是爹之前就跟那個聞人九搭上關系,才會有這麼一出.
為什麼她和阿敬不知道?
"爹——".鳳目一挑,有些不滿,細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她雖身是女兒身,可從來不認為會輸給男兒,慕容山莊偌大的地也不是阿敬的弱肩膀可以扛得起來的.她不會在一旁坐享其成,到時候,她自然也會和阿敬共同打理慕容山莊.而現面,爹盡然開始防她,她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你早就跟聞人九認識了?".
"怎麼會?"慕容海沒有當面承認,"聞人九爹也是一次見啊,他會選中慕容山莊應該是對慕容山莊有足夠的了解,而且投以相當的信任才會有此舉".
才怪——
慕容山莊雖然有些名氣,不過,江湖上也有比慕容山莊更值得托負的,為什麼只找慕容山莊一家,沒有理由的.
"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們".被一直追問著,慕容海開始不耐煩了,"行了,總之日後你們姐弟身上的擔子加重了,身為慕容山莊的人切記不可丟了慕容山莊的臉".他狠瞪了女兒一眼,之前她與龍七的事,他不是不曉得.
只要他想知道,這天底下沒有什麼事可以瞞得過他的.
"是,爹".慕容敬仍是恭恭敬敬的.
"知道了".慕容妍點點頭.
"知道就好,你們先回房休息去吧,明天一早還得盡快趕回慕容山莊".
"孩子告退".
一雙子女,退出房外.
慕容海一人獨霸一桌,笑得莫名.在屋頂上窩了好半晌的柳東澤差點氣得下去把慕容海抓起來一頓毒打,都是慕容海這種陰險小人,害得他這麼晚了還得一個人做梁上君子.
他掀開一片瓦,打開瓶蓋,對准桌前正笑得洋洋自得的慕容海就是一通亂灑,反正份量很多,可以足夠讓他整個人都沾滿了身.
灑完,收瓶,蓋瓦,留了小小一條細縫.
不一會,慕容海便開始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扭來扭去,像只毛毛蟲一樣,雙手上下用力的抓,卻只是讓自己越發的難受而已.
"該死——".一聲低咒.
"是什麼東西".又來一聲.
自然是好東西了,柳東澤冷哼,心里回應著.
直到慕容海受不住開始褪衣,柳東澤才選了一個正對慕容海胸口的位口,專注細瞧,沒錯——胸口有幾條紅絲若隱若現的交織在那兒.
手臂上有好幾道血痕,不深,不像重創,應該是自己割的.
看來——
事情終于可以確定了,中了血絲蠶的,沒有能夠使其康複的解藥,卻有一月一次的解藥,那就是慕容海的血.
中了血絲蠶的人不但要受慕容海的牽制和利用,還不能狠下心來殺掉慕容海,因為,他死了,所有的解藥也沒了.
一個死人身上,也不會有源源不斷的血.
..............
"爹——".
"你還知道有個爹啊".某人不高興的擺起譜來.
"又怎麼了嘛".玉佛眨巴著眼兒,她又沒有惹他,"你又惹娘不高興了?".
"不孝女".柳東澤不滿的滴咕,"你娘不高興就一定是我惹的啊".一屁股重重的坐下,"她就是愛生我的氣,哼,不行,我得快點回去哄哄她".太久不理他,他可受不了."來來來,玉佛,爹告訴你結果".
玉佛坐下,在他的對面,雙眼,閃著星星.
長孫無病自願當隱形人,坐在一旁不打擾,只負責耳朵聽就好.
"爹已經確定了,慕容海的確與血絲蠶有關".
玉佛雙眼再度一亮.
"而且,慕容海就是那個養血絲蠶的人,至于其他中了血絲蠶的人,目前一時半會恐怕不好查出來".
"沒有關系,我們只要密切的注意慕容海就行了,他一定會給中毒者解藥的,到時候,誰來拿解藥,就知道誰被他控制了".
"話是如此".柳東澤表情嚴肅,"現在我們也不能確定,慕容海與聞人九到底有沒有關系".
呃?
"還不能確定嗎?"她以為早就可以了,這麼明顯不是嗎?
柳東澤一點頭,"剛開始我也認為一定有關系,不過,今天在房頂上聽到的事情,讓我再度懷凝,慕容敬和慕容妍姐弟倆對這種事全然不知,慕容海也一再的否認,如果,他真的與聞人九有所牽連,那麼,慕容海這個人就比想像中的還要可怕的多".
連自己最親的子女都瞞,這種人還不可怕嗎?
那可是他的親生骨肉啊,骨肉連心的.
"他們有沒有關系,咱們就不理了".她只要確定真的有血絲蠶現世了,"爹,咱們也是明天起程回精舍嗎?".
"沒錯".早就該回去了.
"那好,等咱們把紫金海棠處理完之後,再來說這個血絲蠶的事,反正,事情已定,一時半會也沒有人可以改變".
"也是,那好吧,你們早點睡——".說到睡,柳東澤將眼瞄向一旁的唯一一張床,玉佛和長孫無病是夫妻,理所當然是睡一張床的,不過——他還是要問個清楚.霍的一聲站起來,走到長孫無病身前,死盯著他.
"你和玉佛可是有名有實?".咬牙切齒.
長孫無病老實的搖頭,"還未".
還沒有?
柳東澤心情好了點,"算你小子識相,記得,玉佛還小,在她二十歲之前,不准占她便宜".
二十歲之前?
嚇人的吧.
玉佛現在才十六歲,他豈不是還要再等四年,再說,玉佛已經及竿,這個年齡的女孩,為人妻為人母是很正常的事.
他會盡量克制自己,不過,他可不敢保證一定能忍到玉佛二十歲那年,對他來說,現在已經是極制了,四年後,實在是太遙遠.
"爹,我不會勉強玉佛的".
"哼,你也勉強不了玉佛".他的寶貝女兒要是這麼好勉強的今天柳玉佛就不會和長孫無病擺在一起,早就回到他和玉心的身邊,繼續當她的乖女兒了.
倒也是.
"爹,你們最好不是討論我正在想的那回事?"玉佛冷不丁的站在他們面前,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光,漾著點點火花,"而且,爹,你覺得再不回去,娘的火氣會不會更大些?".
玉心?
對了,他還有妻子要哄呢,柳東澤急急揮了揮手,"你們早點休息,我先回去陪你娘,明天一早,用過早膳,咱們就要起程了,別給我睡到日上三竿還不起".他可是一點面子都不會給的.
歡送,歡送——
直到不見了岳父大人的背影,長孫無病才徹徹底底的松了口氣,要是岳父大人再問下去,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黑眸抬起,對上玉佛的明眸,"你認同你爹的話嗎?".
"當然不認同".玉佛搖頭.
長孫無病心中一喜,不過,玉佛的下一句又把他打回原形.
"什麼事情都計劃的好好的有什麼樂趣可言,什麼時候成親,什麼時候生孩子,順其自然就好,我才不像爹".
原來——
她的不認同,是這麼一回事,虧得他喜出望外.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50:06
正文 第66章 丈夫的爪子
天未全,東方僅現點點白光而已,幽蘭谷內燈火早已點亮,谷外也是一番熱鬧景像.武林大會已經結束,眾鳥回巢了.
昨晚便已經有人先行離開了.
一大幫一大幫的的確是謂奇觀,幾十年來也是首次得見.不少交好的門派之間還要去串串門子以示友好.
未得到實質上的東西,倒也可以多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沒有什麼不好的.
天一亮,玉佛便起床了,沒有吵醒床上的長孫無病,輕巧的翻過他欣身的身軀下了床,今兒個就要起程跟爹娘一起回精舍了.
她已經好些日子不曾回過精舍,有些想念.
梳洗過後,她便出門想要看看爹娘是不是起床了,走了一半才想起來,一大早的時候最好不要去吵了爹娘的美夢,否則,爹的火爆脾氣,可能會把幽蘭谷里里外外的鳥獸蟲蟻嚇跑得再也不敢回來.
連香味正濃的幽蘭也會被他嚇得縮回去.
如此大孽別人造造就好,姓柳的向來喜愛山野之間,與鳥獸蟲蟻為鄰,與花草樹森木交好,此情此景,還是不宜破壞.
回返之路未走幾步,便被人攔了下來.
玉佛漫不經心的拐著走,那人卻仍是不死心的再往前攔,一次兩次她懶得計較,次數多了,她開始煩燥了.
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瞪,"你是瞎子嗎?".
慕容敬一怔,很顯然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問題直接丟向她,"怎麼會,我的雙眼完好",怕她不信,還拼命的眨了好幾下呢.
臨近分別了,往後還會不會有再見的機會,誰能料准.
分別之前,他只想試一試,無論結果如何,至少他試過,不至于太過後悔.
"那就讓開".
"玉佛,有些話我想跟你說".囁囁嚅嚅了半天,慕容敬還是鼓起了勇氣,本來,他是不想打擾玉佛的幸福.只是,再怎麼看,都是長孫無病的一廂情願,玉佛的態度淡漠的很,只是比對陌生人好一點而已,在他們結為夫妻半年之久.
"我不想聽".再繞.
"我只說一句".
一句也不想聽.
玉佛後退一步,足尖一點,嬌柔身軀拔地而起,輕飄飄的越過慕容敬,一路到了他們所住的房前才停了下來.
不遠處的聲響和床上少了個人的感覺,讓長孫無病也不得多睡.
起身,隨意披了件外套,便拉開門,玉佛直接撲入他的懷里,一個開門,一個推門,如此恰當之時.
清晨才剛起床,一出門便有美女入懷,是何等的享受.
就是讓他守在這門邊一外晚上,就等這一刻,他也心甘情願.
"你起來了?"
"嗯?你起來怎麼也不喚我一聲,上爹娘那兒去了嗎?"能讓玉佛有興致的也只有那里了,否則,她也不願多走.玉佛點了點頭,複而又搖了搖頭,"你先進去穿衣吧,站在門口像什麼".
也是——
沒有外人倒還好,如若被外人瞧見,那可真是失禮的很.
人還沒有轉身,便有人直接找上門來了,一見長孫無病,慕容敬的臉色當場沉下,頓時,情況有些僵.他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退,他不甘心.
只有進,才有一線希望.
長孫無病笑臉一斂,清晨時分,這家伙是尾隨玉佛而來的嗎?他對玉佛的妄想盡然還存在,黑眸半眯,有些冷淡的看向慕容敬,唇角卻有著淡淡的笑,"一大早就來造訪,不知有何要事?".
他,與慕容家已經沒有什麼瓜葛.
該還的恩,也已還盡.
"長孫無病——",他的語氣,引來慕容敬的不以為然和氣怒,"你憑什麼霸占著玉佛不放,你要不起她的,就放了她".
他在說什麼?
長孫無病的臉色,瞬間一沉,這輩子,從來沒有比這一刻更讓他心火旺盛的,慕容敬以為他是個什麼東西,盡敢在他們夫妻的房前叫囂著.長手一攬,將懷中的嬌妻擁得更緊些.臉上客氣的笑,早就斂盡,對這種人,他並不認為繼續客氣下去會是好事一件.
"慕容敬,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我的朋友?還是玉佛的朋友,在問之前,請閣下搞清楚一件事,玉佛早就是我長孫無病的妻".溫雅的言語,不徐不緩,透著生疏和冷漠.
呼吸一窒.
"那是根本就不是玉佛願意的,長孫家何其卑鄙,用你的病本牽扯住玉佛,讓她再也逃離不了,長孫無病,玉佛並不愛你,只不過把你當成病人而已".
那又如何——
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早知道,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也比任何人都痛恨這一點,卻也同時感謝著上蒼這樣的安排.
如若他不是病人,她不是醫者,他們此生此世,連相遇的機會都沒有.
他無法想像,那將是怎樣的一番場景.
他甯願陪上自己的性命,甯願在床上虛度二十多年,甯願隨時都籠罩在一片死亡的陰影之下,也不願此時此世與玉佛無緣.
"無論如何,你已經晚了一步,而這一步,你就算是窮極一生,也追不上,失陪".話落,擁著玉佛入了屋,直接將門甩上.
慕容敬還在外頭用力的說著什麼,不過,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人來捧場.
關上門,關了聲音,也關不了突如其來的忿怒.
玉佛好奇的從他的懷里抬起頭,盯著他看了好半晌,看到長孫無病實在是無法莫視,才低下頭,對上他的眼.
"怎麼了?"聲音,盡量放柔,深怕嚇壞了她.
"原來,你也是有爪子的".她的眸光發亮,像是遇到紫金海棠時一般,又像是聽說血絲蠶確實存在時一般.
爪子?
長孫無病下意識的抬手,不,他連指甲都很認真的在修剪,不過,至于另一方面,的確,他是有爪子的.
不拿出來,不代表真的沒有.
玉佛是他的妻,是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人.就他們之前有再大的差距,就算他們之前有太多不的同,就算玉佛對他有太多的不滿,就算長孫家有再多的霸道,也不該從別人的嘴里質凝出來.
只有玉佛可以開這個口,只有玉佛可以質凝這些事情.只有玉佛——
慕容敬,有多遠滾多遠.
"玉佛,你在意嗎?"修長的指,輕輕的挑起一摞發,在手指間把玩著.
"在意?"她眨眼,"在意什麼?".
"在意慕容敬敵才所說的嗎?是長孫家困住了你,你想離開嗎?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去嗎?"他擔心,更揪心.
若是她的回答是"是"的話,他要怎麼辦?
真的能瀟灑就讓她從他的懷里離開?
長孫無病哭笑,怕是不容易.
那種狀況,他連想都沒有想過,更不要說讓它變成事實.
"為什麼要在意?"她白他一眼,真是個多心的男人,"以前的生活,那已經成為往事,為什麼要回到過去?都說是過去了,還想著過去,那直接自殺好了,我這兒有現成的毒藥".保證馬上死,連求救的時間都沒有.
老天——
一股想笑的沖動,破體而去.
長孫無病將她擁得更緊了,沒錯,是這樣啊.可是,有太多人太在意過去,過去永遠都藏在自己的記憶里,抹不掉,時常拿自己的現在,未來,與以前相比.那是比無可比的.
以前,可以放在自己的記憶深處,至于未來,好好的追求便是.
即便是過著一模一樣的生活,以前就是以前,未來,也終是未來,是不一樣的.
"那我們就把握現在,好好的把握著,然後,到未來——".
小手一撐,從他懷里掙開.
"幸好慕容敬還沒有學到他爹的那些招數,否則,你又惹麻煩上手了".
沒錯.
幸好幸好.
這世上,還是有美好之事的不是嗎?
"趕快穿妥衣衫,別拖拖拉拉的了".推他,眼兒一轉,轉身,"外頭又開始吵了,我出去看看".
她一個人?
那怎麼行,一伸手,再度將她拉回來."等我,我們一起去,馬上".
然後,長孫無病用最快的速度穿妥衣裳梳洗之後,與玉佛一拉開了門,外頭,慕容敬還在,不僅慕容敬在,不知何時,連慕容妍出來了.而這邊,長孫無我,長孫拓和龍七赫然在場,兩兩相望,直接是對立的陣地.
長孫無我和長孫拓一臉敵意的瞪著慕容敬,這個卑鄙的小人,盡然大赤赤的來搶大嫂,也不問問,大嫂是誰家的.
一個慕容家還真的了不起了,人家是沒有把他們放在眼里.
"慕容家有你這種子孫,還真是生生世世的不幸".
"不錯".
"自己的本份都沒有搞清楚,就想搶到別人家里去,也不找塊好點的地,倒上一壺水好好的照照自己的長相,看看自己的德性".
"缺德".
一人一句,長孫無我和長孫拓就像唱雙簧一樣,一應一和,配合的極好.
慕容敬氣得臉色發青,卻沒有插嘴的余地.
咬著牙,握著拳,顫著身——
另一邊的慕容妍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她一個人罵得開懷,龍七卻充耳未聞,一臉笑意,有趣的看著長孫家兩兄弟的表現,還真是有兄弟愛呢,不過是大嫂被人不小心看中了,還貪心的想要再上一步而已,便抓狂至此.
唉——
長孫家的兄弟不闖江湖還真是可惜哎,只要他們有心,保證可以在江湖上擁有響叮當的名號,走到哪,都有人端茶倒水兼跑腿的.
"龍七,你這輩子是擺脫不了我的".慕容妍發了狠.
"慕容大小姐,你何必看不開呢,天下何處沒男人,你隨便找一個,都比在下好上千萬倍".不是他龍七真的看不起自己.眼下,看不起自己倒好過被慕容大小姐太看得起.唉——他終于知道,做小人物的幸福了.
有點名氣就麻煩自動找上門了.
要真成了武林的泰山北斗往後生活還有法過嗎?直接被有堵了算了.
可悲啊,可歎.
"龍七,本小姐哪一點配不上你了?你說,只要說出一點,我保證罷休".
全身上下,沒有一點配得上的.
"慕容小姐,不是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而已,你長得太漂亮了".誇吧,在自己沒吐之前,盡情的誇.
"漂亮也是錯嗎?".
"……".是還是不是?不是豈不是又要被她沾上,說不是她不是又要發瘋.老天爺,快點讓陽光沐浴天與地,將此等陰邪驅散,還他的太平日子.他龍七此生絕對不會找個話多還惹麻煩的女人.
"你說話啊,龍七,啞了".
是的,他啞了.
他還想干脆直接瞎了算了.
真是——熱鬧的菜市場啊.
長孫無病怔然,好好的,平靜的早上,便這麼沒有了.
"大哥,大嫂,你們已經准備妥當了嗎?"正牌主子上場,閑雜人等退下.長孫無我再瞪了慕容敬一眼,轉身,笑問."我們可以一起回去,等快到家時,再分道也不遲".長孫家和柳家精舍,離得實在是不遠.
"用過早膳就可以出發了,無我,拓,你們兩個送慕容少爺和慕容小姐回慕容伯伯身邊吧".
"是".
"很樂意".
"我就不送了".龍七才懶得去湊這個熱鬧.
恩情還清,從此以後,長孫家與慕容家就算再有牽扯,也不會是恩情一牽.長孫家也不是軟柿子,任由人捏圓捏扁,必要時候,長孫家男丁一旦站起來,可不輸給其他人.
臨行之前,慕容海卻仍是不忘拉扯關系.
"無病,玉佛,這一趟慕容伯伯可要好好謝謝你們,你們也辛苦了,回去之後好好休息,往後只要有時間,可得記得上慕容伯伯家做客".
"謝謝慕容伯伯的盛情相邀"只可惜,他們短時間之內沒空.長時間之內,就更沒空了.
"過段時間,我再修書一封,跟長孫兄商討商討看看長孫慕容兩家還有沒有機會再成親家,就算敬兒成不了長孫家的乘龍快婿,妍兒也可以與無我好好的相處看看——".
長孫無我,慕容妍——
那是最不可能的.
因為——
長孫無我怕是會在一時間殺了慕容妍,再把她的尸體送回慕容山莊.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53:27
正文 第67章 毒醫佛小是真毒
隱隱的,長孫無病告訴自己,最好是驚訝一下,慕容海盡只是提及這些根本就不重要的事,也根本就不可能的事,而未提及,他真正的想法.
慕容海早就有意無意的想攬他入慕容家,為他出力.就算他身為長孫家的長子嫡孫,無法屈居人下,但是——,看來,事情的轉折,比他想到的更大.
他,該與慕容海深度接觸.
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他的小命是好不容易撿回來的,這輩子,大概是沒什麼機會去做救世主,也不曾想過救世.
江湖上的事,就交給江湖中人去處理.
偉大英明如嚴老盟主,在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定然會多加注意的,嚴老盟主雖已退下盟主之位,短時間之內,卻無法全然的松手,將江湖事全數交出,然後,自己逍遙自在的隱居于幽蘭谷內.
不——
他做不到.
嚴老盟主太有責任感,在他的眼中,武林新任盟主未進入新軌道之前,一切,都是他的責任.
嚴老盟主擔任盟主二十多年來,江湖上的人脈怕是沒有人比他更熟.
小小一個慕容山莊,還真是不夠看.
臨行前,柳東澤也一一確定之後,一行才准備離開.他們前腳走,有一個人後腳就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頭.
緊緊相隨著.
有一段路,他們的確是同路的,不過,再下去之後,他們就該分道,歐陽頂卻仍舊固執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他,執意要找玉佛討個說法.
古道,西風,壯馬——
馬兒飛馳揚塵,後隨者莫不是吸了一鼻子的灰塵,驚閉了眼.
日落西山,他們在林子里過夜,前無村後無店的,他們只能選擇野外露宿,放眼望去,不遠之處,是歐陽頂一行的落腳之處.
他們,仍死追著.
歐陽頂在此之前並未真正的見過佛公子柳東澤和其妻常玉心,參加這一次的武林大會,終于知曉,這對仍舊年經的夫婦,盡是柳玉佛的爹與娘.
有他們在柳玉佛的身邊,的確是讓事情更加棘手了些,不過,他是絕對不可以輕易的放手.他的名,他的利,他的權,他的勢,他未來的繼承者,都毀在長孫無病和柳玉佛的手中,這一口,讓他如何都咽得下去.
他也不打算咽.
不管結果如何,他都必須討個公道.
"他們還跟,是不是打算一路跟到長孫家去?".
"或許吧,不過,他們愛跟就讓他們跟好了,反正又礙不到我們".
礙不到?
長孫無我撇了龍七一眼,龍七隨他們一同前往臨安,上長孫家做客去."就算不礙我們的事,他那種可怕的眼神盯著你,你好受的嗎?"沒知沒覺的家伙.
龍七無所謂的聳肩.
他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相干的人與事,他為什麼要有感覺,就算歐陽頂把兩只眼珠子都瞪出來,也不關他的事嘛.不過——無我既然提及,那他最好回頭仔細的看看歐陽頂到底是用什麼樣的眼神盯著他們的,要是讓他晚上做惡夢,他可是會去找他們好好聊聊的.
事情始末,他有聽說.
果然,人太執著,活得就是辛苦.
本來嘛,開開心心的回家去,過自己的日子多好,把不該有的仇恨死命的記在心里又不會讓自己多長塊肉.
"玉心,玉佛,你們快過來,魚已經烤好了,一人一條".柳東澤扯著嗓子招呼自個兒的妻女,他的手中的確烤著三只魚,也就三只,算好了他們一家三口一人一只的,至于其他人,有手有腳的想吃,請自便.
馬背著的袋中也有些許干糧,就是為了預防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地的時候准備.還有一些是柳東澤體貼為妻女准備的小零嘴.
那也僅是她們母女倆的小零嘴.
其他人若想染指,死之一字.
用過晚膳,各自睡下,長孫無病擁著玉佛,手,緊握著她的,而後,閉著的雙眸,久久才睜開.
黑眸,染上些許紅暈.
他,看到了.
看到了他與她的未來.
並不平靜的過程,與讓人心揪的未來.
是因為他和玉佛的開始太過平順了,所以,上天要給他們過份的考驗嗎?
長孫無病不動聲色,心情,卻一度的跌入了谷底,抬頭,望天,無語.
天際星子,閃耀光輝,卻無力回答什麼.
月娘悄隱.
長孫無病輕輕的將熟中的玉佛安置好,欣長的身軀才起,輕輕的,呼出一口氣.他看到的未來,並不一定就是即定的,或許,從中有些特別的東西會改變了什麼.
只是——
一旦改變,是不是他和玉佛的結局也會因此而改變.
他無法容忍.
所以——
抬頭,用力的吸進一口氣,好吧,就隨著安排一步一步慢慢走吧,人生之路,也就是這樣,能看到自己的未來,還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他苦笑的看著自己的左右手,如果可以,他甯願只當個平凡人,連看別人的過去與未來的興趣都沒有.
.............................
長孫拓守夜,守下半夜.
歐陽頂卻一夜未慮,他死盯著長孫無病和柳玉佛,他們之間無論任何一個,只要被他逮到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的.
他,要狠狠的回報他們.
月黑風高,很適合做壞事.
不過,歐陽頂盯了半天,連眼睛都快要盯瞎了,還是逮不到機會,除了隔三差五的與長孫拓的視線對上之外.
一個狠瞪,一個冷淡,而後淡淡錯開.
除此之外,還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歐陽伯伯——",突地,有聲音從歐陽頂的身後傳來.歐陽頂嚇了好大一跳,臉上卻盡量的表現出無事一般.
他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的東西,呃,人,此時此刻,盡然神出鬼沒的出現在他的背後.
長孫無病何時有這等能耐,為何他不知道.
"你——".
長孫無病一臉笑意,柔柔的,溫雅依舊,"歐陽伯伯,無病知道你對無病和玉佛有著極大的不滿,不過,無病問心無愧,玉佛也不曾做過什麼,她或許任性,卻從來不會無理取鬧".事情沒有犯著她,她從來不會主去的去惹事生非.
一般人也會的不是嗎?否則,怎會有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名言呢.玉佛也是平常人,她的所作所為,自是沒有錯.
"她是你的妻子,你當然幫著她說話".歐陽頂豈是如此輕易就能被說服的,"她就是一個小魔女,沒有半點醫者之心,我兒子的腿沒用了,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了,你知道嗎?".
"知道".
歐陽頂表情一寒,眼露殺意,"今天,我也要讓你們嘗一嘗那種滋味,看看到底是不是很好受".話落,掌出.
長孫無病急速後退一步.
"歐陽伯伯,各人各命,歐陽兄經過此次大劫,他的後半輩子,也會過得如意".
"你放屁".又是一掌.
"歐陽伯伯應該知道無病的能力".閃得還真的有些吃力.
"那又如何".
"這是無病看到的".
掌,停下.
歐陽頂死盯著他,眼中除了懷凝之外仍是懷凝,"你說你看到,我憑什麼相信,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唬弄我".
"歐陽伯伯,如果你不信的話,就慢慢等著看便成".理,是難說的.糾成一團的事情,也難以說清,長孫無病自知已盡到該盡之責,至于之後,歐陽伯伯仍然放不下心中的不滿,他也插不上手.
各人各命.
走自己的路而已.
一個閃身,他錯開歐陽頂再次襲至的掌風,一個急退,很快,退回到他們的地盤.長孫拓,從頭到尾,都淡然的看著一切.
表面的淡然,卻掩不住眼眸底的陰沉與戒備.
他,隨時隨地都會出手.
歐陽頂收回了手,那一方,不是他可以去的.就算他過去了,有那麼多高手在,他也奈何不了長孫無病.
最讓他想汪以的是,一個病得連命都快沒了的人,才經過大半年而已,不僅病好了,還擁有一身如此驚人的武學.
平常人,要練到這等身手,起碼也得三五年.
"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
沒事就好.
在場的,除了常玉心和柳玉佛睡得安然,其他人早就被不遠處的聲音吵醒了.他們的姿勢未變,卻睜著雙眼看著長孫無病.
印著火花,長孫無病的臉,盡有些蒼白.
他,似乎精神不夠好.
...............
久違的家.
長孫無我和長孫拓的任何圓滿達成,帶著龍七一起回長孫家去了.玉佛與長孫無病隨爹娘一同回到天目山之上的精舍.
好好的整理一番之後,玉佛和柳東澤便直接投身在精舍後方的藥房里,通常,他們都是在里頭研藥的.
翌日,柳東澤便出門了.
聽說,是為了去尋一種藥材,極特殊的藥草,普天之下,只有一處地方有.[網羅電子書:.WRbook.]
他需要親自跑一趟,前後加起來,至少八天.
這期間,因為藥材未齊,玉佛也不能再繼續下去,只好先停下手來,將精舍前後的地整理妥當,再種植藥材.
山里的清晨,格外的甯靜,鳥兒唱著曲兒,喚醒沉睡的人兒.迎來溫暖的陽光,照射著每一寸土地.
常玉心下山去了,她需要買一些必需品.長孫無病想一同下山好幫忙,卻被常玉心婉拒,今兒個,精舍只有他們夫妻在.
他陪她松土,陪她澆水,再陪她一起挑種子——
生活,很悠閑,也很充實.
長孫無病甚至覺得,就算在這里住上一輩子,也不會無聊,絕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玉佛——".
"嗯".
"你覺得住在這兒好,還是回長孫家好?".
"為什麼這麼問?",手里,在拔弄著種子,用她的眼,細心的挑選每一粒精良的種子.
"如果你喜歡這里多一些,那以後我們就在隔壁搭建另一棟小屋,然後,和爹娘住在一起好嗎?".
"好啊".
可真好說話呢.
長孫無病輕笑.
甯靜的空間,也總有不速之客,吵吵鬧鬧的聲音,急切的腳步聲,傳入他們的耳中,驚了他們的安甯.
不一會,便有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一群加起來,總共有十七人之多,一襲軟榻,上面抬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已經看不到血色,呼吸慢的快要查覺不到.
長孫無病甚至有一個錯覺,他以為,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就這麼沒有生命力,隨時隨地有可能吐盡最後一口氣,然後,與這個世界,與所有愛他和他所愛的人道別,然後永遠的開,再也沒有機會回頭.
玉佛僅是抬眸看了一眼,便再度專心于她的手上.
"柳姑娘,柳姑娘——".
"在下是唐門弟子唐慶,請柳姑娘對敝門二少主施以援手,敝門一定有重謝,懇請柳姑娘".
"我不救".頭未抬,未未視,輕巧的聲音,飄至.
她,不救.
唐門十七人,赫然在地,他們從四川路途遙遠的來到這里,只為了讓她救救二少主,她盡然不肯動手.
上一次,大少爺也是被她救好的,這一次,二少爺來了,她為什麼就不救了呢.
"柳姑娘,上一次柳姑娘也救了敝門的少主,這一次,還請再施已援手".
"你們馬上離開".嬌顏一沉,"既然你們的大少爺是我所救,就沒有現由再把你們的二少爺抬到這里來,同是一家,還中同一種毒,四川唐門都是一群白癡嗎?".
聽來,的確是相當的白癡.
只是——
一向善長毒與暗器的唐門,已經想盡辦法,可是,就是救不了,只好抬著快要入土的二少爺找上天目山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53:59
正文 第68章 夫妻軟硬兼施
四川唐門向來傲于毒與暗器,江湖人只要一提到四川唐門,莫不忌憚三分,光明正大的對比沒有人會怕.
刀傷,劍傷,以至于內傷在,練武之人早就心理准備.
毒,是陰邪之物.
暗器,暗之器,也沒有光明到哪里去.
最最讓人想不通,看不明白的是,毒是唐門的驕傲,他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中毒無法自己救治,非得上門去求人.
說出去也怕丟臉.
要是讓天下人知道,深諳毒和暗器的唐門反倒對這兩樣東西束手無策,那還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這等事情,唐門人就算是丟了小命,也要保住門派的名聲.
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門來,完全是因為有了一次,就不怕來二次,柳家可是隱居在此,早就與入世無關.
幫了他們一把,也不會召告天下.
他們可以放心,安心的,再將意外中毒的唐門二少主搬到天目山來.反正天下肯定不會有人知道,唐門無能的連自己中毒都解不了.
上一次柳玉佛不是很干脆的就解了他們家大少的毒嗎?這一次,為什麼他連瞧都不瞧一眼,就拒絕解二少身上的毒.
"柳姑娘,這次我家二少是意外中毒,只有柳姑娘能夠救治,還請柳姑娘人善心慈救我家二少一命".
人都抬到她家門前,她沒有理由不治的.
如若柳玉佛不治好他們二少,他們可是連抬回去的時間都沒有了,二少一定會在半路上就丟了小命.
到時候,門主震怒,誰人能擔.
"馬上離開".玉佛冷著臉道.
長孫無病眼見情悅不對,只得站出來打圓場,現在人家是人多勢眾呢,萬一惹惱了對方,可不會有好果子吃.
凡事,先好好說說,如若真的說不通,就再想其他辦法.
"幾位還請回,玉佛說過不治,她就不會出手,幾位就是再執意也沒有用,還請諸位抓緊時間,將貴門二少主送至其他醫家治療,切莫耽擱了時間".
溫雅的勸說,入不了他人的耳中,更別提是心中.
"除了柳姑娘,別的人都治不好我家二少的身上的所中之毒".
那又如何?
人家不願治啊.
有一就有二,一次那是因為,玉佛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把唐大少主的毒治好,她試過了,治好了.
那麼,同樣的毒,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半點吸引力讓她去動手救人.
她,不想救.
也不屑救.
"玉佛——".長孫無病回頭,在玉佛耳邊輕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馱".
"我不想成佛".
"那麼,我們商量一下,只要告訴他們,需要什麼草藥,或者什麼方法能治就好,再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去好不好?".
"不好".玉佛狠瞪他一眼,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干嘛沒事還要幫著別人說話來煩她,她討厭那些不識相的人,一次又一次,還沒完沒了了,"一次中毒,我也救好了那個人,可是,唐門非但沒有引起半點注意,還讓二個人繼續中毒,自己治不好也就罷了".還喜歡一次又一次的中毒,"如果我開了先例,救了這一次,那麼,下一次,他們豈不是又要再帶人來,再下次呢,下下次呢".她又不是開醫館的.
呃——
長孫無病啞口,好吧,他不得不承認,玉佛的考慮和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有一必有二,這已經是一種規率了.
玉佛不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上長孫家的門,看他身上別人治不好的病嗎?如果別人治得好,那麼,她也不會上門去.
她,隨性,天下人也該知道.
能找上門來的人,更該知道她的真性情.
深深的望著她不悅的小臉一紅,他輕笑,修長的指,輕輕滑過她的粉郟,眼中柔意濃濃,"好吧,我去勸他們走,如果他們不走,我把他們趕走好不好?".
"哼".俏鼻,輕哼了聲.
起身,長孫無病上前,這一次,不再是和顏悅色.長孫家是商家,商場之上,和氣生財,不過,那也要看看對方是什麼人,對方是不是值得他們和氣生財.人若弱,便易被人欺,唐門是大門大派的,此次武林大會盡未有人前去參加,該是因為唐門二少之事.
對方如何中毒,他們不便深究,也沒有理由深究.
他只希望,對方可以盡快離開,少一個敵人總不是壞事.
"諸位,玉佛已經說過,不會再治貴門二少主身上的毒,還請體諒她的用心".有能總是一味的依賴著別人不是嗎?"還請盡快離開".
離開?
他們怎能離開.
現在離開,回到門中,還是死路一條.
門主交代,能帶回二少主,活生生一點事也沒有,他們還是可以好好的過日子,如果不行,他們也不用回去了.
他們身上的毒——
凡入唐門者,身皆需試毒,所以,每一個唐門門眾,身上或多或少都中了唐門獨有的毒,一定要唐門主事者拿出解藥才能解毒,否則,時間一長,便會毒發身亡.
這一次,他們僅有半年的時間,來來回回花在路上就有幾個月了,他們能有的時間其時不多.
就算不回唐門,到了毒發之時,還是逃不過丟命一途.
"柳玉佛,只要你願意救我家二少,你有什麼條件,唐門都會答應".
她有什麼條件?
她有,唐門就真的能給她?
哼——
她可不敢高估了唐門,她柳玉佛想要的東西,會自己去尋,再不然也有爹娘,才不要拿這個來當交換條件呢.
而且,據她所知,唐門除了毒和暗器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寶貝.
她對暗器一點興趣都沒有,之于毒,倒是有三分興趣,只不過,現在也夠讓她失望透頂了,都上門來求她了,她還能對唐門的毒藥,抱有太多的幻想嗎?
"不用".淡淡的兩字,丟過去.
"柳姑娘,你就行行好,算是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了".利誘不行,只好使苦肉計了,他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唐門再厲害,也不是天下無敵.
要是旁人中了毒也就算了,解不了大不了就死了,普通人死也就死了.為什麼中毒的偏偏就是二少呢.
"你們要是再不走,我讓你們所有人都躺平著滾下山去".
輕巧的言語,雖然清冷,卻似乎真的威脅不了人.
唐慶衡量了一下眼前的局勢,柳東澤和常玉心似乎並不在這里,那麼,只有柳玉佛和這個不怎麼健壯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以前是體弱多病的,應該是柳玉佛的病人.
該死——
一個好好的人,她都能治,一個快死的人,她為什麼不治一下.
只要小小的治一下就好了.
不需要治好,只要讓二少保住了小命,一切就都好說,他們也不需要為此丟命.是二少愚蠢的去沾上那種解都解不了的毒,又不是他們的錯.
"柳姑娘,還請再考慮一下,只要替我家二少瞧一瞧就行了,能讓我家二少延續生命,不需要完全康複".
"馬上離開".
"柳姑娘——".真該死,這女人平時都是吃鐵塊長大的嗎?心腸這麼硬,"柳姑娘,我家門主有交代,如若二少身上的毒沒有解,我們就不能離開這里一步".
"那就不用離開".玉佛突然笑了,有些開心的笑,轉身,進了屋,不一會,手上拿著一小瓶東西出來.
長孫無病後退一步,盯著玉佛手上的瓶,呃——他身上的寒毛都快要全豎起來了.
能讓玉佛有這樣的表情,實在是不容易.
他們相處這麼久,他見過的也就只有那一次,因紫金海棠而起.
這一次,是為了什麼——
她是想到什麼能讓她開心的事兒了嗎?
"你們真的不願走?".晶亮的明眸,閃著跳躍的光芒.
"還請柳姑娘賜救".
"救是不可能的".她才不打破自己的規矩呢,否則,以後的日是子將不再安甯,"既然你們不願意走,那我就成全你們".手上的白玉瓶在眾人眼前晃了一圈,"這一瓶是我早就調好的化骨水,一滴就夠你們一個人用了,既然你們不願意走,那就化成一灘水來當化肥".她反正還得繼續種植草藥呢.
不浪費最好.
呃——
所有人,呼吸一窒,心驚肉跳,全身發顫.眼前的柳大姑娘比起他們的門主還要恐怖萬分,怪少是江湖上傳聞這柳玉佛聽來就是邪門.
上一次他還以為,柳玉佛不過是對人冷淡了些,還是有善心的,否則,怎麼會毫不猶豫的上來將他們的大少治好了呢.
沒想到,二次來,才見真章.
他們——
還是走的好.
至少,還有幾個月好活,這幾個月里說不定還可以將身上的毒清盡,不走,就得馬上死在這里,不灘血水——
想想就寒意入骨.
他們還不想死.
啞巴似的,沒有人再出半個聲音,匆匆忙忙的抬著暈迷不醒的唐門二少,下了天目山,一路上走得飛快,好似背後,有鬼一直追著他們一般.
長孫無病鄂然,而後失笑.
看來——
玉佛處理這些事情,還真的很干脆,他得好好的跟她學學才是.
人,活與不活,天注定.
能繼續活著的,不會馬上死,無法繼續活著的,再費心,亦是途勞.
.............
"剛才是怎麼回事?",常玉心回來時,好奇的問著,平時這山可不是集市,來來往往的人可不多,呃,當然了,如果來來往往的人多得像鬧市一般,當初,他們也不會選擇在這兒定下了,"我上山的時候,看到一群人從咱們這兒匆匆下山,看他們的穿著,似乎是唐門中人".
"的確是唐門中人".長孫無病點頭,"唐門希望玉佛醫治他們的二少主".
原來是這麼回事.
上一次也有唐門的來求,怎麼?江湖上就真的沒有其他能人了?
玉佛還這麼小,就算醫術再也,也還沒有登鋒造極的程度,江湖上不是還有很多的名醫,神醫之類的嗎?
怎麼不去找他們那些好說話的人,偏來找別扭的玉佛小姑娘.
知女莫若母.
常玉心失笑搖頭,"玉佛一定不肯吧".
"是".
"這丫頭也太任性了,都是我和她爹從小將她慣壞了".想當初,她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有愛心,對花花草草尚且如是,更不要說是人了.之後遇到柳東澤,大概是被她帶壞了,現在,有些事情,也同樣看得很淡.
"娘,玉佛隨心所欲也是逍遙自在,世間少有幾人能真正的保持自己固有的心態,總有太多的外界原因改變自己的初衷".他入世雖晚,卻也看得不少.
常玉心點頭,的確,他說的可是一點也沒錯.
拍了拍女婿的肩,"你能這麼想就好,我還擔心玉佛要是找個死腦筋的丈夫可怎麼辦,一定容不下玉佛的驚世駭俗,有你這麼包容她,我這個當娘的也就放心了".
長孫無病一凜.
"娘請放心,我會好好的支持玉佛,她的真,她的率性,才是她的美,為人夫的一定會好好的守護玉佛這份真與率性,不讓其他東西汙上半分".
"好好好".常玉心笑得更開懷了,這話,可投了她的味,"別被玉佛氣到才是,你都不知道,玉佛常把她爹氣得哇哇叫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長孫無病也笑.
的確,那種場面他已經見過了.
玉佛探出小腦袋,皺著眉頭,盯著他們兩人,"你們在說什麼呢,說得這麼開心,娘,我肚子餓了".
"是是是".常玉心搖頭,"山下的東西馬上送上來了,娘這就去給你們弄吃的去".
"娘,辛苦您了".長孫無病汗顏.
他對廚中之事,可是半點也不善長.
怕是會越幫越忙.
"無妨,你們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等東西准備好了,我再叫你們".
"是".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54:32
正文 第69章 抓狂的理由
柳東澤臭著一張臉回來了,玉佛需要的藥材,他如願拿到了手,卻也因為取藥材取到別人手里,總不能空手套白狼,只拿不回吧.
身後跟著一雙小娃娃便是他必須帶回來的拖油瓶,一個十二歲的男孩曲風和八歲的女娃娃曲月.
柳東澤所需的藥材剛好是與風月山莊交好的米家所擁有,他找上門的時候,米家當家米勒很爽快的答應貢獻出來,不過,也提了一個要求.
風月山莊于幾日前,慘遭滅門,原因為何至今仍待察,曲風和曲月兄妹倆個是曲家唯二的幸存著.
米家與曲家交好,眾所皆知,為了能為曲家留下根苗,米家不得不提出讓柳東澤將兩個小家伙帶至天目山上,留在精舍照顧一段時間.
這種要求,柳東澤也沒有理由不答應.
他雖非是個熱心的爛好人,不過,這點良心還是有的.
讓他臭著一張臉的,是兩個小鬼一路上的態度,不言不語,叫他們吃東西,也是半點動靜都沒有,大有絕食陪著家人一起上路的趨勢.
為了怕他們真的給活活餓死了,柳東澤不得不卯足了勁的趕路,趕趕趕,一口氣差點都趕沒有了,好不容易趕回精舍,他是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澤,你這是怎麼了?這兩位?".常玉心凝著他身後兩個安靜的有些過頭的小人兒.
玉佛也投去一眼.
"爹,該不會是你在外頭背著娘生的嗎?"比她小呢,多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是好事嗎?她需要想想.
柳東澤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這個不孝女,就會落井下石,看他才好過一點,就直接觸他黴頭.
玉心還在呢,要是玉心真的這麼想,他以後也甭想有好日子過了.
"玉心,你千萬別聽玉佛亂說,這麼多年,我的心可表日月,你一定不要誤會".
常玉心白了丈夫一眼,玉佛說著好玩的,他還看不出來."你走開了".她推了丈夫一把,"來來來,咱們先進屋去,讓他們吵個夠".
吵?
她不在意,他還有什麼好吵的.
柳東澤跟在妻子的屁股後頭,將兩個小鬼的來曆說明,引來的是妻子滿滿的心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們早就有體會.
這種莫名其妙被滅門的事情,江湖上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仇殺,是最不可理喻的事情,卻也是最常發生的事.
仇恨,能蒙了人的雙眼.
如同利益一般,一點小小的事,便能讓人無視生命的寶貴.
"風兒,月兒,往後就在這兒好好的住著,不要再擔心了,沒事的".常玉心心疼的將兩個孩子擁入懷中.
孩子表情的木然,看得人心都揪起來了.
玉佛上前,一一為兩個孩子把脈,其實也不算小孩,十二歲的曲風,已經與比玉佛與玉佛一般高了,曲月更嬌小一些.
"驚嚇過度,營養不良——",松手,下定論,轉頭,看向父親,"爹,你一路上都沒給他們吃東西?".
"什麼我沒給".柳東澤用鼻子哼氣,"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嘛,是他們不吃".
"不吃東西,那怎麼可以".一食五谷雜糧,一頓不吃,是不會怎麼樣,能到營養不良的地步,是幾頓沒有吃了,側著,常玉心喚著女婿,"無病,你上廚房里,把之前做好沒有吃完的小點心拿過來先讓他們墊墊肚子,我再去料理熱食給他們吃".
"好的".無病點頭,到廚房里,將點心端過來,曲風和曲月卻只是怔怔的盯著點心瞧,並點要吃的意思都沒有.他們的神態,瞧得讓人心里發酸,舉家被滅了門,只剩下兩個少不更事的孩子,是何等殘忍的事.若非有米家,大概,他們也活不到現在吧.
長孫無病端著點心,蹲到兄妹倆個面前,直視哥哥曲風的眼,兩個孩子,雖不說話,倒也看得出來些許,他,將手,按在曲兒的肩上,不一會,曲風的過去,一一在他眼前閃現.一個乖巧的孩子,一個未來必定大有可為的孩子.
他一夕之間失去了敬重的父親和深愛他的娘親,以及所有的家人,他只剩下妹妹而已.
幸好,他還有妹妹,曲風一直都是個好哥哥.
"曲風,為什麼不吃東西?你知道的,人需要正常的食物供求,否則,會因為營養不良而死".
"……".
柳家三口,沒有開口,只是聽著,看著.
"你不吃,你妹妹也不會吃,你是哥哥,要保護妹妹的,要是妹妹被餓死了怎麼辦?"輕柔的聲音,並不刺耳,也不響亮,卻一句一句的刺進了曲風的耳里.
他是哥哥,他要保護妹妹的.
娘拉著他的手說過的,娘——全身都是血,爹死了,娘也死了,大家都死了——
"風兒——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好好保護妹妹——".
這是娘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記得,記得清清楚楚.
妹妹——
妹妹呢.
僵執許多的神智,驀然全數回籠,曲風一直是個沉穩的孩子,雖然才十二歲,卻已經有著驚人的才智展現.
他是曲家的未來.
"月兒,月兒——".匆匆的,曲風握緊妹妹的手,也扯回了曲月的神智,她仍是呆呆傻傻的,她還小,她被嚇得更深,傷得更重,所以,她的神智,不願回籠,她不想再想起那時的痛與苦."月兒,你怎麼了?你怎麼都不跟哥哥說話——".曲風急了.
"別急,別急——".手,搭向的是曲月的肩,這一次,他看到的是曲月的過去,一個被嚇散了魂的小女孩,"她只是被嚇到了,你一著急,會更嚇著她的".
"玉佛,這是怎麼回事?不是驚嚇過度而已嗎?"常玉心不解的問著女兒,這好像已經不僅僅是驚嚇過度而已了吧.
"是驚嚇過度啊".玉佛點頭.
"之前我是是看出他們驚嚇過度,他們在米家的時候,米家老爺子已經請了不少大夫過來瞧,都沒有反應".柳東澤聳肩,他也盡力了,人家不願意回歸現實,那也不能強迫他們啊.
"你們快想想辦法",常玉心正色的看著他們一雙父女,兩個醫術不俗的家伙,總能看好曲月吧.
"我盡量".柳東澤無奈的道,只能聞妻命是從.
"……".玉佛不語.
...............
情況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太壞,柳東澤將治好曲月的大事,交給玉佛了,常玉心一天到晚都在准備好吃的東西.
長孫無病和玉佛,一直陪在他們兄妹身邊.
曲風自責不已,認為妹妹會這樣,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能再厲害一點,就不會讓妹妹變成這個樣子.
倔樣的性子,讓人怎麼勸,都沒有用.
他們肯吃東西了,雖然吃得不多,至少,不會再有餓死的可能.
"玉佛,怎麼了?"
"一樣".
三天了,這三天來,玉佛一直在替曲月診治,奈何效果不佳.
外傷好治,心病難醫.
"她不願醒過來,沒有勉強的了她",三天,夠了,她不愛強迫別人.如果這樣對曲月來說是好事,那就讓曲月一直這樣下去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收妥診具,她算是完成爹娘交負的責任了,接下來,她終于可以專心的去研制她的紫金海棠.
長孫無病長手一伸,將玉佛拉回.
"玉佛,真的沒有法子了嗎?"一個好好的孩子,這樣過一輩子,讓人怎麼能忍心.
玉佛抬眸,看向曲風,一臉的焦急,"她的神智我沒有辦法喚回".
"不——",曲風搖頭,用力的搖,"不會的,我妹妹不會就這樣過一輩子的".他才不要相信,爹娘雖然不在了,可是,他們一定會在天上保護著妹妹的,月兒那麼可愛,那麼善良,不會就這樣過一輩子的.
老天爺不會這麼殘忍的.
"玉佛".長孫無病放低聲音,"你再想想辦法,就算以前不曾碰過,你只要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他倒是對她很放心.
好吧——
她對自己也是很有信心的.
這種病症,之前的確沒有碰到過,倒也不是真的沒有完全治好的可能,只是,世間事,有太多的不完美.
想要得到些什麼,就必須先失去些什麼.
"你別臭著一張臉".好似天下人都欠他的一下,粉嫩的指,點著曲風的額,"想你妹妹跟以前一樣?".
廢話,當然想.
"我可以讓你妹妹恢複原狀,不過,她會忘記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
之前的——所有事情?
曲風迷茫的抬眼,他終是年歲還小,有些事,並不全然了解.
"包括你,你爹,你娘,和你們所有的家人——".
"……".
"不忘了以前的快樂與之後的痛苦,她一輩子都只會這樣".
"……".
"月兒可以忘了我,但是,為什麼要忘了爹和娘,爹娘已經不在了,要是她再忘了爹和娘,那——".
"喂——".玉佛輕哼,"不要講的好似我是收買記憶的人好不好,這不是交換,是必須,現在她無法表達自己的意見,就由你這個做哥哥的來做決定".
他,做決定.
曲風有些茫然.
他真的可以替月兒做決定嗎?要是月兒——不,如果月兒一直是這個樣子,她就什麼也想不起來,同樣是忘了爹娘,忘了家人,也忘了他這個哥哥.
他站在她的面前,她的眼里,也看不到他.
狠狠的,一咬牙,曲風點頭,"我答應,請你治好月兒".
"好吧".玉佛點頭,轉身,徑自回到她的藥房.
曲風呆呆的看著她已經消失的身影.
她不是說要治好妹妹嗎?
為什麼又走了?
茫然的臉,對上一臉柔意的長孫無病,他是個好脾氣的人,卻是那個古怪女人的丈夫,真是好可憐.
"她是不是不救我妹妹了?"寄人籬下,他不得不客氣些.
"當然不是".長孫無病搖頭,"她已經答應要好好醫治月兒,就一定會把月兒治好的".小家伙心里的不確定,他明了,"我之前比你妹妹更嚴重已經踏進鬼門關了,是她一手拉回來的".
是嗎?
曲風狐凝的看著完好的他.
一點都不像個病人.
笑得那麼開心.
"她的醫術很好,不管什麼病,她都能治".至少,目前,還沒有玉佛不能治的病不是嗎?
"真的?".
"我保證".
"那好吧,我暫時先相信".曲風慎重的點點頭,回頭,再牽著妹妹的手,"月兒,你馬上就會沒事了,你放心好好,不管怎麼樣,哥哥都會一直陪著月兒的,不會讓月兒再害怕了".
兄妹倆,呆在房里,曲風說著話,曲月聽著,不管有沒有聽進去,至少,不會安靜的讓人抓狂.
長孫無病送進了點心與水果,熱水,放在桌上,交代曲風,時候差不多,就讓曲月多多少少的吃些東西.
曲風應允之後,長孫無病才起身到藥房,玉佛正在專心的配藥.
他走到她的身後,不發一言,只是靜靜的陪著她,看著她認真而專注的小臉,努力的准備著每一個步驟.
什麼藥,多少份量,她,都是認認真真,無比的專注.
長孫無病,也一直專注的凝著他,不知不覺,癡癡的——
許久許久,他才輕輕啟口,玉佛,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冷淡,對曲風和曲月,她的心里,也懷著一份心疼.
"玉佛,你也憐惜他們的是嗎?".
"……".
擺弄藥物的動作與聲響之外,沒有人回應他,許久許久之後,玉佛已經找齊所有的藥材才抬眸不以為然的看了他一眼.
"光是憐惜有用嗎?".
長孫無病笑了.
當然沒用,所以,她才准備實質上的幫助,的確比他只是光有憐惜有用太多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55:04
正文 第70章 灰發成黑
曲月不過八歲稚齡,還是個孩子,用藥不與成*人.玉佛很小心的把持藥量,甯願花費時間多一些,也不想讓藥量過多.
傷身.
"爹,哪,這些藥就交給你了".
"為什麼要交給我?".
"接下來我要繼續處理紫金海棠,你也閑著沒事嘛,還有,娘就幫忙煎藥什麼的".
"是是是".女兒的安排,他再心不甘情不願的也得乖乖的照著做,"本來爹還想陪你一起弄那紫金海棠呢".
"不用了".玉佛隨手的擺了擺手,"等到藥制好了,我會留點讓爹先嘗的".
反正,就是要讓他試藥就是了.
...............
月余,曲月的病情已經很有緩解,她已經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不過,有曲風一直在身邊陪著,還有柳東澤和常玉心的悉心照顧,小丫頭倒也無憂無慮的很,只是有時候會顯得過于慌張.
時日一長,一切都會恢複.
曲風也沒有心情去傷心難過,天天陪著妹妹盡心盡力的,哪里還有心思想自己的事.
長孫無病陪著玉佛,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讓她可以安安心心的研制紫金海棠.
眼看著——
馬上就要成功了.
再過三天,藥效齊了,到時候就可以試了.
"出關了?"長孫無病淡笑迎著妻,"瞧瞧,好些天沒有出來見過陽光,臉色還真的有些蒼白呢".修長的指,心疼的撫過玉佛的臉.
蒼白嗎?
"你看錯了".她瞪他,"我的臉本來就好白,還有你啊,你還不是白面書生一個".
"是是是,我們夫妻一樣白好不好,來,咱們先去吃些東西,娘已經准備好了,知道你今天出關,吃過東西之後,再好好的休息休息,好好的調養一下".牽著她的手,再帶上藥房的房門,這藥房,尋常人還真是進不得.
柳家一家三口隨時想離開就離開,不是沒有原因的,一不小心,沾上手,中了劇毒,解都沒地方解.
柳家上下都服過藥,百毒不侵,隨處可碰.
"曲月怎麼樣了?"玉佛是真的餓了,一直專注的研藥,沒有在意吃的喝的,只要肚子不會餓得受不了,一切好說.
狠狠的扒了好幾口飯,肚子算是有了些墊底的,常玉心心疼的搖搖頭,這個女兒從小看到大,怎麼說都不聽.
常玉心執壺倒了杯水擺在女兒面前,"先喝口水".
一大口,飲盡.
"月兒挺好的,等會你再去看看她,她現在會笑了,雖然不大愛說話,倒也聽話,風兒在教著她呢".
"那就好啊".
有爹地,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不過,玉佛還是替曲月仔細的看過了,畢竟,她那懶人的爹雖有一身的醫術,卻從來不愛用來治病救人,光是這一點,他們父女倆人是一模一樣的.
她——
也不愛拿來治病救人,反正只不過是興趣所在,學到手就好,用不用,另當別論.
這一日,早膳剛過,玉佛便拿著一只小瓶子,里頭盛著三分之一的藥水,另一瓶里,是五粒由紫金海棠研制而成的藥丸.
服下一粒藥丸雖然沒有返老還童的藥效,也有大半了.其間的藥水是一些藥屑研成藥水而成的.
纖手一伸,將藥瓶遞至長孫無病面前.
"給".
"這是什麼?"
"藥啊".
藥?
他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不過他還是先接了過來,"玉佛,我的身體並沒有不舒服,或者,該讓曲月服下".
"她還是個孩子有什麼好服的".再回複年青就要到孩童時代了,"這是你的份,喝下之後,看看你的灰發有沒有可能變黑".
灰發——
是啊,平時不常照鏡子,他倒是很干脆的忘了自己有一頭的灰發,活似一個小老頭,與岳父大人站在一起,不細瞧,說不定還以為他和岳父大人他更大,更老一些呢.玉佛還如此年青,他站在她的身邊,被人誤會成父女那可就不好了.
灰發成黑,亦避免不了他大她許多的事實,至少,還能緩和些,自我安慰一下.
"直接喝下去,大概需要半個月,藥效才慢慢發揮,就算不會變得很黑,也不會是灰色的".灰不溜啾的顏色的確不怎麼美觀呢.
"嗯".他額著,而後,打開瓶蓋,將瓶中的藥水一飲而盡,淡淡的,味道有些複雜,用力的吞下去,一張臉差點沒有整個的揪起來,老天——這藥,還真的不怎麼美味.良藥苦口,苦點他倒也習慣了,只是這味道,豈是一個怪字了得."玉佛,這藥有些怪怪的".
"當然怪啊".不怪的藥有什麼好的,"紫金海棠和其他幾味藥材溶和在一起需要好些時間,幾種味道再溶在一起,肯定是怪怪的,怪就怪一點,有效果便好".
沒錯,很有道理,吃藥,就吃個效果.
手扯著發,仔細打量著,一頭半白不灰的發,還真是讓人尷尬的存在呢.
半個月後,長孫無病的頭發還真的由灰轉黑,整個人看起來,一下子年經了好幾歲.他從小便不常出門,又時不時的臥病在床,能與人群,與太陽接觸的機會不多,皮膚白晰,若是沒有了那一頭礙眼的頭發,一看之下,他可是比二弟長孫無我還要年經一些.
或許,紫金海棠的功效,不僅僅是對他的頭發有用,連帶著對其他方面也不無小補.
..............
唐門門主唐振天震怒,消息傳回,二子因柳玉佛不治死亡,與他陰陽兩隔.
偌大的大堂,四周卻顯得有些陰暗,四根極粗的柱子支撐著房屋的整個力量.主位之上,唐振天高居.
兩列分布的是唐門的門眾.
消息一傳回,唐振天當場殺了那個報信的可憐鬼,等著二子的尸首運回來.
如今,二子的緊閉著雙眼,沒有了呼吸,不能再喚他一聲爹,短短幾個月,他們便天人永隔,這一筆帳,他一定要記著.
"藍月教的那個臭女人找到了沒有?"發狠的開口,一抬頭便拍碎了一張巨大的木椅.
"回門主,屬下已經派人一路跟隨,相信再過不久,就能將其擒回本門".唐門左護法警慎小心的道.
唐振天又是一拍掌.
"都是一群廢物,連幾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你們在二少身邊的時候,不能好好的保護他,現在他死了,連害他的人都找不到".他養著這幫人還有什麼用.
"請門主息怒".眾人齊跪,惶恐萬分.
"息怒?老夫死了兒子還息什麼怒,藍月教的賤女人害他中了毒,柳玉佛盡然不替他醫治,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好,好——老夫與藍月教和柳家拭子之仇不共戴天".
拭子?
不過是不救罷了,人家可沒有拭他的子那麼嚴重.
偏有人心里敢想,卻沒有一個敢在唐振天面前直言的.
唐振天向來深居簡出,並不是他不愛在江湖上露面,而是一直在練著唐門極限的武學,沒有功夫在江湖上打轉.
毒藥,暗器——
唐門之最.
他的二個兒子偏都讓藍月教的女人所傷,長子總算有救,二子卻無人去救,讓他就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死去.
他唐振天是有恩不一定還,有仇則必報之人.
"吩咐下去,門中之眾,分成兩股,由左右護法領隊,一門找藍月教的女人,一門上天目山找柳玉佛,老夫隨後就到".
"是,門主".
柳東澤最近的心情不錯,整日笑呵呵的,雖說精舍多了三個人,不過,也好,人多熱鬧嘛,他也不是特別愛靜的人.
妻子不閑,女兒不煩,才是最重要的.
最主要是,玉佛可是一點都沒有提要回長孫家,長孫無病那小子也識相得很,好,很好,只要玉佛一直呆在家里,那嫁不嫁的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爹,你呵呵的傻笑什麼".玉佛瞪大了眼,黑白分明的眼,差點將那只踩在她好不容易發芽藥材上的豬腳,"你踩了我的藥了了"小手一伸,一推,柳東澤差點一時止不住的向後倒.
還好——
他武功超群,巧力一使,翻身,站穩.
一看,還真的不得了,不知什麼時候,踩到玉佛種的藥草了,呵呵——好啊,好啊,種得越多越好,玉佛最愛藥草,肯定離不開.
"爹沒有看到嘛,玉佛,你就不要氣嘟嘟的,大不了,爹也種點東西讓你去踩,讓你去拔?"他討好的道.
"才不要".她又不像他.踩死了,上下都分家了,留著也沒用,只好拔掉.這些苗子,她倒是不少,不過種草藥也要分氣候的,錯過了季,就得等下一個季."你去陪娘了".
"你娘陪著曲風和曲月呢,已經不理我了".說到這個,柳東澤該哭了,女兒是回家了,妻子卻是別人的了.
把曲風和曲月當成自個兒的孩子來疼愛也就算了,他知道玉心有滿滿的愛心,偶爾發揮一下也無不可.
不過,把自個兒的丈夫也忘得一干二淨那就太過份了.
"那你和長孫無病去下棋了".
下棋?
才不要,跟那小子下棋有什麼好玩的,下過幾盤,都是那小子贏.
不過,可不是他棋藝差,是他坐不住.
一心向外,才沒心思跟他坐個老半天,甯願陪在玉心和玉佛身邊,讓他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他還更呆得下去.
眸光一閃,一計上心頭.柳東澤哥倆好的勾住女婿的肩,"無病啊,你也閑著沒事做,不如帶著曲風和曲月到處走走,欣賞欣賞這天目山的好景致啊".
好是好.
只是,他對天目山並不熟悉,不認得路,萬一迷了路可怎麼辦.
他一個人倒好辦.
還帶著曲風和曲月呢.
"爹,不如這樣,我把風兒和月兒帶到這兒來一起陪玉佛,你和娘去走走?".
好好好——
真是再好不過了.
柳東澤滿意的直點頭,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識相的,挺知道為人處事的嘛,"來,爹陪你一起去把他們兩個帶過來".
"也好".
玉佛瞪著兩個男人的背影,一會像仇敵一樣的看誰都不順眼,一會又好的跟從小一塊長大一樣.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以她看來,男人心,更是海底針,可怕的很.
誰知道,下一刻會變成什麼.
之前米家有言,只讓曲風和曲月在精舍住一陣子,過了風頭之後會再接他們回米家的,來了之後,常玉心對兩個孩子疼入了心,于是便下定決定,讓曲風和曲月一直住在精舍,直到他們長大成*人.
玉佛已經長大,也已嫁到長孫家為人婦.
就算長孫家再好說話,那也是嫁給了長孫無病,她總是要回長孫家去的,住在精舍里,亦不能日日夜夜.
有了曲風和曲月,也就互相做個伴,不會無聊.
常玉心已經盤算好了,東澤教曲風武學和醫術,而她,教曲月養花研茶.
兩個孩子身世可憐.
遭遇更讓人心酸,他們只有盡心的不讓他們回想過去的仇恨,心,被仇恨滿占,只想著以後如何為家人報仇.
逝者已逝.
就算報了仇,死了的人,也無法在活過來.而活著的人,卻要被這股仇恨纏上一輩子,日夜難安.
人活在世,何其短暫.
米家亦是執相同的意見,曲家再大的事,由他們這些人尋個公道便是,不需要小一輩操心,此事,不關風與月.
孩子,還是開心一些的好.
如曲月一般,忘記過去,才能期盼未來而不是一直回望過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56:22
正文 第71章 忘恩負義
要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人在你的家門前晃來晃去的,即便是再遲鈍的人也該有所察覺了,更何況,這家人還不是特別的遲鈍.
有危險份子找上門來,自然是有危機意識的.
天目山並非人煙稀少之地,事實上,經常有當地及外地游客到山上一游,柳氏一家自然不會選個風口,人來人往之地隱居,那就不叫隱居了.干脆直接大隱隱于市,隱到臨安城里算了,何必為了個隱居之名跑到這深山老林里來.
能的到這里來的人,不多.
除了偶爾闖進來和一些誤打誤撞真的找上門來求醫的,這會,山下的那伙人怕不是求醫的.
"是群什麼人哪?他們是想要上山來的嗎?".
柳東澤悄悄的下山探了探底,底下那幫人根本就不需要人盼,身上穿的還是獨屬于唐門的服飾,這麼大個招牌擺在那里,多顯眼.
柳東澤並不知道玉佛拒絕治療唐門的二少爺,回來之後,也沒有人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反正,無關緊要.
他便理所當然的認為,唐門是上門來謝恩的.
這謝不謝恩的倒是其次,施了恩便不忘報,他可不喜歡不相干的人在他的地盤跑來跑去,跑火了,他的脾氣可比玉佛還要厲害.
"唐門的人,在轉悠轉悠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要上不上的樣子".又不是不認識路,柳東澤接過妻子手里的水一口灌個底朝天.
唐門?
常玉心微微一皺眉."你確定真的是唐門的人?".
"玉心,我還沒有那麼老".柳東澤怪叫,他的眼神好的很,看得清清楚楚,"那麼大一堆在那里,瞧得明的很".
"那就壞了".常玉心低喃,這會女兒女婿都和曲風和曲月在一塊,幸好不在這兒.
"有什麼好壞的,上一次玉佛怎麼說也治好了他們的少主".這份情不必記,也不至于記恨.
"你不知道了".常玉心搖頭,"上一次你去為玉佛取藥材的時候,唐門的人又來了一次".
又來一次?
這里開雜貨鋪的啊,隔三差五的來一次.
"他們動不動的找上門來做什麼?找打啊?"
"當然不是".誰那麼閑啊,從四川到天目山,可不是一兩個時辰就能到的,"上一次是把他們的二少爺送過來讓玉佛救治,結果,因為他們中的是同一種毒,玉佛根本就不想插手,唐門的人苦無法子,只好將他們的二少爺抬下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位唐門二少的毒應該沒有解".結果只會是一命嗚呼.
柳東澤眉一皺,臉色一沉.
眼中戾氣立現.
"夫君,你要做什麼?"常玉心一把扯住丈夫的手,"你別忘了,早就退出江湖了".他的眼神讓她看得心驚肉跳的.
一旦讓他大開殺界,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絕對不能讓他隨隨便便的動手.
"那我就再重出江湖".
"不行".常玉心是聽得心驚肉跳的,他們好不容易才退出江湖,太平日子也沒有過多少年,這一重出江湖,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退隱,江湖水深,一旦深陷,難再拔出來."你乖乖的呆著,唐門那幫人有我來對付".
"玉心——".柳東澤一呆,低頭看著滿臉認真的小妻子,一股想笑的沖動湧上心頭.好吧,他剛剛是差點被氣死了.
恨不得直奔山下將那群討人厭的家伙撕得粉碎.
"小傻瓜".長指一夾,捏起她的鼻子,"我才是一家之主,這種事自然是我來應付,那些人既然想要上山來,咱們便好好的等著".
哼——
一群不怕死,又想要來送死的人,他佛公子倒是很樂意直接將他們送入地獄.
"你想怎麼辦?"常玉心還是不放心丈夫.
"還能怎麼做".柳東澤不在意的聳聳肩,"找咱們的寶貝女兒要點毒藥,唐門那幫人能解得了最好,解不了更省事".
"也對,藥房里還有不少的藥,隨隨便便拿一下出來都行,不過,用在他們身上可真是浪費了".
"先看看他們想怎麼樣再說,玉心,咱們先進去".
"嗯".
..............
曲風曲月是重點保護對象,其他人都尚有自我保護能力,在未有突變之前,一切好說,兩個孩子剛逢重變,要是再看到不想看的事情發生,會給他們糼小的心靈再抹上一層陰影.
一家四口,齊座一坐,還喝著花茶,看樣子,並不是很著急.
"大概是找上門來報仇的,不過我就搞不清楚,都找上門來,還在下面磨磨蹭蹭的干什麼呢"直接上來解決掉算了.
"說不定他們不敢上來".玉佛無聊的晃著腳.
"也有道理".常玉心倒是很認同女兒的說法,前幾次唐門的人來也沒有占到什麼便宜,還受了不少的氣,之前那位唐大少玉佛雖然施過緩手,卻不曾給過好臉色.那位唐二少就更是了.他們應該知道柳家精舍是討不到什麼好便宜的.
"也說不定是在等什麼人,再一起上山".長孫無病猜測.
畢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他們只有靜觀其變了.
相信不會讓他們等上太久.
的確,唐振天隨後趕到追藍月教的那個女人,結果,那個女人到處跑,怎麼找也不確定是在哪兒.唐振天只好先到不動的柳家精舍來,據可靠消息,柳家一家可是在天目山半步都沒有踏出.
他唐振天就先殺了柳玉佛那個沒有良心,無半點醫德的女人,再去好好的找藍月教那個女人,將她碎尸萬段.
"門主——".十幾二十號人,目標的確更醒目.
眾口一聲,更是驚飛了林中歇息的鳥兒,眼兒一睜,便展翅遠飛,以保周全.
"嗯"唐振天微嚴一點頭,"一上山,先找柳玉佛,如若她乖乖的出來受死,本門主可以放過柳家其他人,如若她敢反抗,不管山上有誰,一個不少,全都給本門主殺了".
聲驚,鳥飛絕.
一道道人影,飛躍上山,腳拂草木樹影,驚飛了鳥兒不止,也驚跑了滿地的蟲蟻.
自然,也驚動了柳家精舍里的一家四口.
"無病,你留下來保護風兒和月兒,玉心,你也留下,外頭的事就交給我和玉佛吧".柳東澤三言兩語落定.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常玉心不依,要是她不跟在他身邊,他要是抓狂了怎麼辦?"玉佛和無病留在屋里守著風兒和月兒,這些毒,我也會使,只要毒性夠強,誰用都一樣,真有什麼事,到時候你們再出來".最後一句,是對長孫無病和玉佛說的.
"玉心——".
"我不是在跟你談條件,柳東澤,你死都別想甩開我".她瞪他.
死什麼死,這話說得多不吉利.
一個小小的唐門,他還不放在眼里,更何況,這里可是他的地盤.誰敢直接闖入他的地盤,找他的麻煩.還想全身而退的,門兒都沒有.
"爹娘,你們別吵了,咱們一家一起出去,風兒和月兒沒事的".玉佛開了一瓶,將里頭的粉末甩在四周,同時也給了兩粒藥丸讓曲風和曲月服下,"四周都是毒,除了我有解藥之外,就是唐門也沒有辦法,風兒和月兒已經服下解藥,就算有人敢踏進這個屋,也沒有力氣再對他們怎麼樣".
"用不著這麼麻煩"柳東澤心不甘情不願的喃喃,有他一個人對付就夠了,佛公子就算退出江湖了那也還是佛公子,他的武功可是半點都沒有退步,就連唐門見不得人的唐振天來了也沒有用.
偏玉心就放心不下他.
他又不是小孩子,哪會控制不了自己.
"是啊,娘,你為什麼那麼擔心爹?".玉佛亦是不解.
"你爹是個瘋子".常玉心瞪了丈夫一眼,還鬧脾氣,也不知道她要跟著他有多辛苦,他還這麼不在意.
呃?
玉佛鄂然,有時候她也覺得爹是個瘋子,瘋起來比孩子還像個孩子,不過,從娘嘴里聽到這話兒,可是破天開荒一次.
"娘何出此言?"長孫無病亦是瞧不出半分,岳父大人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會變成瘋子.
"哼,你們以為他佛公子的名號是怎麼得來的,他要是殺死了眼,直接將人送上西天成佛了,那是好聽點,要是有人再不厚道些,你爹就成地獄鬼了".
什麼?
這麼凶狠.
柳東澤是哭笑不得.
打架又不是鬧著玩的,他就算有時間也不會浪費在打架上頭,當然是速戰速決,該死的人早點死死就好了嘛.
留著也沒什麼用處,要是下次再給他找麻煩,他還得去解決.
煩.
誰不知道他柳東澤這輩子最怕莫名其妙的麻煩啊.
今天的事,就很莫名其妙,所以,他打算要速戰速決了,"玉心,你就是太操心了,玉佛".轉看女兒,"呆會你多看著你娘,爹馬上就會把人解決的".
人,已經到門口了.
這腳步聲,可不輕.
人數不少.
迎戰吧.
十幾號人,將柳家精舍圍了一大半,看那陣勢,勢必要殺人滅口了.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家伙可眼生的很,不過,看他的年紀,實在是不小了,站在這麼前面是打算趕死嗎?
"誰是柳玉佛?"唐振天死盯著在場的兩個女人,他不識得柳東澤,更不認識常玉心,他常年閉關,江湖事,知之甚少.
"你哪位?"柳東澤嘲笑聳肩.
"老夫唐門門主唐振天,今天是來鎖柳玉佛的魂以還我兒性命".一張臉,哀怒怨恨交加,全身緊繃的氣烈與滿眼殺眼,讓人看著不寒而栗.
"你兒子死不死關我們什麼?唐振天,你怎麼不干脆將你已經仙游的爹娘一起算到我們頭上,江湖上誰不知毒醫佛小的規矩,愛醫不醫全看她的心情如何,奈何你兒子運氣不好,要怪也該怪他,唐門主怎麼就順手的賴到別人的手上去?".
"你——".他是誰?
"在下柳東澤".某人好心的提醒.
"柳東澤"那又是什麼鬼東西,"別想耍嘴皮子,柳玉佛你是交還是不交".他們能選擇的機會可不多.
"想都別想".
"那就休怪老夫不講情面,來人哪,將所有人都拿下,一個也不別放過".一聲令下,眾人全起,齊撲而上.
相較于他們的急迫,柳氏一家反倒是怡然的多,睜著兩只眼,看著他們飛撲而上——呃,從玉佛的草藥上過.
"啊——".
"啊——".
"啊——".
驚叫,尖叫,慌叫聲聲起,不少人直接摔落在藥草之上.玉佛白淨的小臉,益發的冷漠,死盯著那些不知死活敢踏上她親手所種的藥草之上.
柳東澤可興災樂禍了.
他才踩過一株而已,玉佛就已經給他臉色看了,更何況這些笨蛋臥倒了一大片,玉佛的怒氣,他們可得好好的承受著.
"我們中毒啊".
"我的手好癢啊——".
"我的腳好痛,好痛,快斷了——".
此起彼落,誰也不落誰,唐振天武底深,染上的毒也被他逼了出來.他的臉色卻是臭得一塌糊塗,出身未捷身先死.
"柳東澤,你們盡敢下毒".
"下毒?"柳東澤冷哼一聲,"唐門主身為四川唐門的門主不會眼拙至此吧,咱們還需要下毒嗎?這一片都是毒花毒草的,你們不怕死的往上蹋怪誰?"他往那條小道上一指,"這不是讓人走的路嗎?你們偏不走,踩上人家好不容易種植的藥草,好心人才有好報,你們這群缺心眼的人活該,這點小毒奈何不了唐門主,唐門不是以毒為尊嘛,先解吧".他倒是看出興趣來了.
"你,你你——".唐振天差點沒被活活的氣死.卻恨眼前這群子弟兵不爭氣,才上門就著了別人的道.
怎麼之前沒有人跟他講,柳東澤是個狠角色?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56:50
正文 第72章 佛公子出招
柳東澤狠不狠的還沒有發揮出來,唐門的狼狽卻是可見一般.
"石榮,馬上替他們解毒".
"是,門主".
凶神惡煞的唐大門主冷瞪著一家四口,將視線輪流拉過,怎麼看也不是厲害的角色,光靠一點毒又能如何.
柳玉佛善醫,善毒,卻不善武,待他們解盡所中之毒就是他們丟命之時.
"這筆帳,我會好好的記在你們頭上的".玉佛向前邁出一步,低睨著可憐的藥草,必須得從新重植,就算好好的扶正,也活不久了,人沒用,份量倒是足的很,有些藥草都已經被他們壓爛了.
"哼,你的帳呆會再算,現在,算我們的帳,柳玉佛,你有醫術不救人就是你的錯".
人啊,一旦腦袋被糊到,怎麼點也不會通.
喪子之痛也讓唐振天忘了需要維持一派風度,只要柳家人死絕,天底下還有誰知道他唐振天以多欺少.
唐門善毒善暗器,可不是假的.
"我偏就不救,哼——".眼兒一張,玉佛冷哼,"原本還想讓你們留個全尸,以免髒了我家的地,如今看來,你們個個都是不想活了,那好,就留你們當肥料吧".人老不尊還大張不償,也不怕話大閃了舌.
"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一個小毛丫頭有何能耐.
這一次,群起而攻之的人,雖少了些力氣也學乖了,跟在唐振天之後.
"咱們出去,別讓這一群人毀了精舍".常玉心推推丈夫,身後的精舍可是他們一家要住上一輩子的地方.
她可不想因為一個一時想不通的老人家而毀了自己久居的家.
就算重建也不會是現在這個.
她很同情唐振天,這個年紀還必須經受喪子之痛,只是,人活在世,誰沒個死期,早死晚死而已.
命定,又怪得了誰.
如若今天是她的女兒無故殺了他的兒子,人家找上門來,她不會多說半句.事實不是,與柳家沒有半點瓜葛.
醫者醫與不醫皆有權力.
醫者也是人,不能因為沒有出手相救就得被人追殺,如若真是這樣,往後還有誰敢學醫,誰敢亮出自己的醫術.
"好".
"不管,出手的時候注意一點,你要是敢隨便亂來,我可不依".
"好好好".這個時候了還講這個,他又不是三歲小娃娃怎麼講都講不通的人,他也是說得通的好不好."玉心,你在這兒持著熱鬧,玉佛,來來來——".
"不,爹,還是無病隨你去,玉佛,你和娘留在這兒,前面由我和爹就行了".
"無病,你的身手——".常玉心有些擔心,這群人看起來可不是什麼善心人士,大概也不會懂得什麼叫手下留情.
他的身子骨可不怎麼強壯,還在修養階段.
"娘請放心,無病沒事的".
岳婿兩人,直接迎上前,將先掛上來的人,拍到外面去,想再染了柳家的地,門兒都沒有.
柳東澤費神掃了長孫無病一眼,"小子,你至少顧著你自己,要是有什麼萬一,可別怪我沒顧著你".
"爹請放心".長孫無病輕笑,俊臉染上無奈之意,在他人眼中,他的的確確是個弱者,不過,弱者亦有變強的一天,至少,唐振天他對付不了,其他人,他還是頗有信心的,練武之事,他不曾怠慢過一日.
二人,對上十幾號人物,的確不是三兩下就可以解決的.
長孫無病從來沒有殺過人,唯一傷的也就是那一個而已,就夠讓他終生難忘了,會隨岳父大人一同迎站,除了保護親人之外,也沒有想過要殺人.
同時對上五個人,過了不下二十來招,他便開始覺得有些吃力.
對方可是真的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的樣子,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取他的性命.
他卻溫文不著火的對敵手放水.
柳東澤以一敵三,唐振天,唐門護法和唐門的一位高徒,其中又以唐振天的武功最高,最邪,柳東澤走江湖這麼多年也不曾瞧過這麼邪門的武功.
怪不得唐振天會經常閉關的,這種武功不閉關怎麼學得會呢.
其余人,直接越過兩個已經應接不暇的男人,直接攻向精舍前,對兩個女人動手.
"娘——".玉佛向前一步,攔在常玉心身前,"我要開始了".
"好".常玉心點頭.
只見玉佛身形拔地而起,嬌小的身軀凌了空,那些人一上前,便迎面灑下粉末和水滴,有人機靈的避過,有人卻接了個正著.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中招的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掙紮,哀叫,也感染了其他人.一個個聲音從大到小,然後,什麼聲音也沒有.
吱吱——的聲音就像是滾燙的熱油灑上了肉身,不一會,地上,只留下一灘血水,再無其他,連皮毛骨頭都不見半點.
有人嚇傻了.
化骨水,唐門亦有,只是,速度沒有這麼快.
且,化骨水的研制極為麻煩,更是江湖上的歹毒之品,前任武林盟主嚴正南早就禁止江湖上再出現這種惡毒之物.
唐門雖有,卻數量不多,只有門主和兩位護法手中擁有,且數量極少,通常只夠用一次的,哪像她這樣天女散花,像下雨一樣的.
人命,在毒之前,太脆弱,經不起半點打擊.
兩個空瓶一丟,剩下的五六個人再度向前直沖.
"玉佛,你先退下,現在娘來——".
娘來?
娘有什麼好來的嘛,玉佛差點受不了的直翻白眼,自家人也不要說場面話了了.柳家唯一會武的也就是爹了,她和娘都只會輕功和點穴而已,娘就是學得比她多些,也沒有多到哪里去.
她不讓,仍擋在娘親身前.
長孫無病心急萬分,出手不免加重,一個錯手,盡硬生生的打斷一個人的手,他微微一怔.
而這一怔,便讓人窺了個空,在他的身上補回三四掌.
"咳——".喉嚨一甜,逸出口的盡是鮮紅的血.
"無病——".老天,他受傷了,"真是該死,玉佛,來,把東西也給娘,咱們一起——".
一種下毒吧.
可是,人家會躲,人家一躲,她們再想下毒也就不容易了,更何況,情勢危急.
"該死——".
一聲,暴怒.驚飛了常玉心剛拿到手上的藥瓶,她鄂然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凌空而起,再度落地之時,雙眼已經充滿了戾氣.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不寒而粟的死亡氣息.
伸開的雙臂,冰冷的眸子.
"你們統統都該死——".一字一句,柳東澤咬出來,清晰,冰冷,沾滿血腥味.
"那就看看誰先死".還有人不知死活的挑釁.
然而——
那個人也僅僅是說完了這句話,便鄂然的瞪著如鬼魅一般閃現在自己的眼前的男人,柳東澤的手,直接插入那人的喉,未斷氣前,那人的腦袋已經與身體分了家.
只是一瞬之間,快得讓人忘了要眨眼.
佛手印——還沒有使出來.
便已經有人死得這麼慘.
"門主,不好——".唐門護法大驚,眼前的柳東澤與剛才交手的柳東澤完全就是兩個人,他陌生的讓人以為自己是見了鬼了.
唐振天也被眼前的人嚇到了.
"想逃?"嘴角一挑,一抹魅惑人心的詭笑浮現,"那可沒那麼容易".陰柔至極的聲音,讓人聽得連頭發都要豎起來."現在才是剛開始,我可還沒有玩夠呢".沒死就想離開,門都沒有.
所有人都怔住了.
長孫無病,玉佛看著仿若變成其他人一樣的岳父大人和親爹,而常玉心,因為太過驚鄂一時半會盡回不過神來.
"娘——".玉佛有些擔心.
"我沒事".常玉心回過神來,她的確沒事,有事的不會是她了,"你爹他——".
"是啊,爹這是怎麼了?"
"他一跟人打架就很容易變成這樣".常玉心歎息,丈夫變成這個樣子,其他人是沒有半點勝算,他們也不需要再擔心自身的安危了,反正死的往往都是別人,只是,要讓東澤回複過來,可能要花上好些時間.
"不會啊,我也看到爹有人跟打——".
"那不是打".常玉心搖頭,至少,那不是真打,"通常,那只是比劃武功而已,並不像今天這樣,是把生死一並的算上,只要他身邊的人受到威脅,就會變成這樣".
這麼好玩?
還可以隨時來個大變身,為什麼她當人家女兒十幾年了卻從來沒有碰到過.
"娘,不要擔心,呃——爹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那名可憐的護法不僅頸被人折斷連腦袋都被人捏碎了,此等殘忍的殺人手法,就連一向以殘忍聞名的唐門也被嚇到了,其余還活著的門眾,腿軟的全都爬到一邊.
"這已經是很客氣了,有一次我被人綁走了,本來是想要威脅他的,最後那個可憐的綁匪身上的骨頭全都被你爹捏碎了不止,還痛苦了許久才死去".讓人一招斃命,算是仁慈嗎?
他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真的很可怕.
一旦跟佛公子交上死的,非死即殘.
她與他相識之後,已經讓他收斂了不少,她不在乎自己多話,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同樣的話.
卻一直效果不佳.
唐振天再邪再惡,也沒有眼前號稱"佛"公子的男人邪,他的邪門是里里外外連骨子里都邪.連他這個江湖老前輩也一時震驚的不知該如何應付.
"柳東澤,你的手段殘忍,可見你們心中沒有半點人性".
"是啊,我們當然沒有人性,只有唐門主你有人性".一聲冷哼,冷到了骨子里,"有人性的逼迫他人做不願做之事,還想找上門來索命,你當柳家是你能來就來,能走就走之地".他柳東澤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他的人,就是閻羅王來了,也別想動.
"你——".
"動手吧".
動手就動手,唐振天硬著頭皮,想要乘著他不備之時,直取他的性命,未想到,他全身上下都好似長滿了眼,每一招一式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總是差上兩分,便失了力道.
眼前局勢急轉,唐振天心一急,招式更是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猛.
卻連柳東澤身上的衣角都不曾沾到半份.
"到此為止,唐門主,死後記得告訴閻羅王這一切都是你們唐家自找的,怪不得誰".終于,在場的人,有幸見到何謂佛手印.
唐振天死不瞑目,瞠大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柳東澤,眼中的不甘,只有下輩子再繼續.
"門主死了——".
"快走,快走啊".
連門主都死了,其他人還有誰斗得過,還不乘著人家不打小人之前,先逃掉.
還乘下的三個唐門徒眾,匆匆的逃下山去.
天與地,總算太平.
"玉佛,你快去看看唐門主還有沒有救".常玉心推推女兒.
玉佛不解.
"娘,我們為什麼要救他,是他來找我們的麻煩,也是他們先動手的".
"他畢竟是唐門的一門之主,死在這里,傳到了江湖,那些想要在江湖上立足成名的,說不定天天都跑上門來找你爹,到時候,咱們就別想再有安甯了".
也是——
誰知道,前方的柳東澤先動了,下一刻,他的身形已經不見了,隨著那三名小徒眾一起消失在樹叢的那一方.
"糟了".常玉心一聲驚呼,"你爹手上又要添三條人命了".
"啊?".玉佛眨了眨眼兒,原來,爹這麼快是去殺人啊,那三個人全死了,也就沒有人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了,"好,我去准備化骨水".化成一灘水才好處理.
老天——
常玉心撫額.
明明不是殘忍之人,卻總是在做殘忍之事.平日里連條小毛毛蟲爬到腳下也會移一下腳,今日,卻一下子殺了十幾號人.
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她早就說過不讓他失控的,他不失控還好,至少只傷了人而已,再重的傷,還有醫好的可能.這人都死了,就是神仙下凡也無能為力.
她不想他的雙手總是染滿鮮血.
從來就不想.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57:15
正文 第73章 防守之道隱
柳東澤回來了,他的手上還沾著未凝固的血,黑幽幽的眸子看不也半點多余的熱度,冰冷的仿若陌生之流.
玉佛慢悠悠的晃至他面前,揚著小腦袋,看著這張看了十幾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這是她的爹呢,剛才下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或者是爹的兄弟,"爹?".
柳東澤抬眼看了她一眼,意料之外的沒有說一句話.
常玉心上前半擁著女兒的肩,輕歎一聲,"玉佛,你爹需要恢複期".
恢複期?
莫不是這也是病的一種.
"他的情況變動過大,要調整需要些時間,無病,你來陪玉佛將四周的,呃——料理一下".尸體二字,還是無法說得過于自然.
長孫無病點頭,環著玉佛的肩,到一旁拿著藥瓶處理尸體去了.
常玉心直直的立在丈夫的面前,滿眼的柔情,柔柔的深凝著她.柳東澤對上她的眸光子,表情微微一怔.
"來,我們先進屋去,我替你洗手".
洗手?
柳東澤木然的抬起自己的雙手,上頭的血,濃烈的血腥味,真是惡心的味道,眉頭,微微一皺.
"玉心——".他輕喚,或許,他早就忘掉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每一次常玉心的阻止他都不以為然,從來不曾把自己當成孩子,認為自己一定可以控制自己的一舉一動,奈何,他總是有辦法讓人死得干乾淨淨,然後,自己再忘得一干二淨,常玉心除了哭笑不得之外還是哭笑不得.
"來吧".像牽小孩子一樣的將丈夫牽進精舍,替他洗過手,洗過臉,再換了一身衣衫,屋內,也點上了熏香,淡淡的清香讓人甯神定氣.
柳東澤喝著妻子捧上的花茶,"玉心,你在看什麼?".
看他啊.
看他什麼時睺可以恢複過來嘛,他一定忘了剛才的凶惡了,殺人對他來說是一件太過容易的事.
唉——
"沒事,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我很好啊".柳東澤搖著頭,剛才有一會的確是有些茫然,現在已經好多了,"是不是我剛才又——".眸光一閃,看妻子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
常玉心無言額首.
"那也不能怪我".他輕輕歎息,放下手中的茶,伸手,將妻子擁入懷中,"如果對方沒有惡意,我不會痛下殺手的,玉心,我——".
"是是是",常玉心一連是給他,這一次他恢複的還快一些,不會像初識時那般,好半天都不認識眼前站著的人是誰.
學武,是為了強身.
一旦,這武學用來殺人,便會迷失了本性.學得越淺越不容易迷失,一旦武學高深,就很不容易掌握.
古往今來一直如是,武學越高者,越容易走火入魔.江湖盛傳的佛公子年紀輕輕霸極江湖一時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事.
他,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所以你師父才讓你學醫,抱著救病治人的心卻看待每一個人以至對手,他老人家做夢也沒有想到,你學了醫也不想救人".更不要說是抱著何種心態了,他不是個壞人,有時候,對對手下手就是太重了些.
"哪有事事都如意的".柳東澤一哼,"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打造一個天下無敵的徒弟就被當造出來了,想造個大善人,他可造不出來".差不多就行了,做人要是十全十美,就可以早早的升天了.
反正師父已登西天極樂.
"我也希望你以像玉佛一樣,不願意雙手染血,直接喂對方一些藥就好了".毒藥都成.
"對方可是唐門的唐振天,他們以毒見長,尋常毒藥可毒不了他們,真要我和玉佛拿出陳年的好藥,在他們身上也是浪費".本來份量就不多,他可舍不得浪費在不相干的人手上,練了武就得用.
否則,他不是白練了嘛.
今天的事,只能怪唐門自己了,怪不得他.
江湖人人都知道佛公子是個什麼他德性,他隱居天目山多年,如今玉佛都十六歲了,從來沒有半個人敢上山來找他麻煩.
唐門倒好,抱著冠冕堂皇的理由上門來尋仇,這仇是不必尋了,直接尋死就可.
"唐門太不講禮".
"那也是他們自找的,玉心,我累了".
"好,你先睡一下,我去做你最喜歡吃的東西".
"嗯".
............
他們在精舍下山的路不遠處,找到了那三具尸體,玉佛倒出化骨粉,將幾人連皮帶骨都化得一干二淨,地上,仍是一攤鮮明的血水.
"玉佛,站到我身後".
"不用".玉佛皺眉,她知道他想做什麼,"你自己也受了傷,不要把精力放在這種事上,明天有落葉下來,很快痕跡就消失了,不需要特意的蓋上一層土".
"要是有人上山——".
"才沒有人上山,除了那群想找死的之外,還有什麼人會上山,好了,咱們回去吧,看看爹怎麼樣了".目前更讓她感興趣的就是親爹的大變身,她得好好的瞧著呢,說不定,爹還有更有趣的變化.
以後,她可以時不時的拿出來說他兩句.
在他話多的時候.
他們回到精舍,先將房里的兄妹倆人帶出來,到處灑上的毒再過幾個時辰,便會失了效.
常玉心弄了好些好吃的東西,將大大小小喂得飽飽的,柳東澤亦是,他仍是那個他,只是表情情緒有點怪異.
太成熟,太穩重了些.
也太寡言.
沒有人問他,他甚至都不願意開口,哪里像以前的他,一開口說嘰嘰喳喳的說個沒有完.
"原來練佛手印可以這麼好玩的,爹,你也教我吧".
"教你?你這個小懶鬼學得會嗎?"柳東澤懶懶的看了女兒一眼,從小到大,又不是沒有教她練過武,她一副愛學不學的樣子,只差沒有把他活活氣死.
這會,倒是因為好玩才來學.
他可不教.
"那不一樣嘛,現在是現在,現在玉佛長大了,以前還是個小孩子,天底下的孩子都很愛玩嘛".多麼合理的解釋.
"你愛玩?".為人父的哼了哼,"你是天底下最無趣的小鬼,早知道你爹我就不會教你醫術,什麼都不教".
"晚了".她得意的聳聳肩.
"行了,才剛吃飽,你們父女倆就先別著斗嘴".什麼時候都是一個德性,"風兒,月兒,來,再吃點水果".
他們沒份.
"嗯".
兩個小家伙乖乖的吃著自己手里的東西,兩只眼兒卻好奇的這兒看看,那兒看看.
玉佛姐姐好喜歡和柳叔叔吵架呢.
他以前都不會和爹吵鬧.
他可聽爹的話了.
"無病,廚房里還煎著藥,等會就可以喝了,你好好歇著,從現在開始什麼也別做".他受了重傷還吐了血,得好好補著,"玉佛,你好好的替無病瞧瞧,千萬別中了內傷沒有瞧出來".積久成多,由輕變重那可不得了.
"知道了,娘".
那幾掌,長孫無病挨得結結實實,結實得現在想起來,還能感受到一陣陣的痛,五髒六腑像是移了位一樣的.
現在,他已經好多了.
玉佛扶他上了床,讓他乖乖的躺好,"傷得不重,不過,也要休息三五天,這三五天,你最好都呆在床上".
呆在床上?
他可不想.
"玉佛,我沒事".他拉著妻子的小手,"只是有些舒服,喝過娘煎的藥之後,已經好很多了,你瞧——".他說著就要坐起來.
玉佛一手將他按回去.
"別起來,你的身體怎麼樣,我比你更清楚,那群人下的是毒手,每一招都很狠毒,招招都是沖著你的命門來的,所幸你還有些武功,否則,這幾掌下來,你早就一命嗚呼了".他好不容易養得好好的身體又給打下來了.
要不是他們已經死了,她還真的要去再好好的招呼他們一下.
浪費她的精力.
"我知道".長孫無病苦笑,他的底子還是太淺了,要是有岳父大人一半的能耐就好了,至少,能夠應付自如.他抬頭,細細望著,完全沒有身懷絕技的實質感.
就算他練會了長善老人留下的整本秘芨,也無法用出三分之一吧.
"躺著休息一會,爹的事你也聽娘說了,不是一天就可以練成的,練成了也不是一天可以熟練的".
"嗯".他輕應.
"當時的情形,一對二是沒有問題的,或許一對三也沒有問題,你還運用不自如,平時再多練練就好".
"嗯".
"好了,睡吧".她替他拉上了被子,他卻拉著她的手不放,"玉佛,陪我睡一會好嗎?"
纖手,隨即撫上他的額.
除了適才所受的傷之外,並沒有發燒,他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呢,"現在還是大白天呢".
"你陪我睡,不然,我睡不著".
"你又不是三歲小娃娃".她瞪他.
"就當我是好不好?"他裝乖."你也累了,我們一起休息".
"……".
玉佛就這樣被拉著陪睡,直到長孫無病再度可以下床,可以再像以前一樣的自如行動,才反過來陪著玉佛一起去整地,將藥草重新重植.
柳東澤,亦恢複過來.
只不過,他更專注做另外一件事,以前不曾想到過的事.
就算在家園四周灑滿了毒藥也沒有用,只不過,柳家可沒有半個人會陣法,不然,步下陣,誰也踏不進半步,也休想有人再來吵了他們的安甯.
他找了好些有關陣法的書在研究.
以前只有他們一家三口無所謂,現在有了兩個小鬼,兩個小鬼還是被滅了門的,唐門可以無理取鬧的尋上門來,誰知道那一家喪盡天良滅了曲家,想要曲家無後的惡毒人家會不會通過各種管道尋上門來.
曲風和曲月小小年紀,可是半點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唐門沒了門主,卻也還有人在,要是唐門剩下的門眾再找上門來——不管會不會防著點總是沒有錯.
他可不想睡覺的時候還得睜著一只眼,以防有事情發生.
那樣的日子可不是人過的.
常玉心修書一封,信,是送往慕容山莊的,另起一封,是送往幽蘭谷嚴家的.一位是前任武林盟主,一位是現在武林盟主,江湖中的麻煩事,她有必要知會他們一聲,看看他們是如何的解釋.
如若是私人恩怨一切了說.
如若是無理取鬧,誰也受不了.
她並不指望慕容海能幫上什麼忙,更不曾想過新任盟主聞人九能和嚴大盟主一樣盡心打理江湖事.
為防有人再白白的上天目山來尋死,她還是有必要讓盟主插手.
然後,由柳東澤指揮,長孫無病照做,從精舍後方開始,布個小陣法.
"咦?無病呢?".提著花茶的常玉心到了後方,卻只看著丈夫一人手里拿著草圖嘴里還喃喃著什麼話.
"那小子不就在那里嘛".柳東澤頭也不抬的道.
那里?
她四周打量個遍,可沒有半個人影,"哪里有人?你是不是又打發他上哪兒去做什麼事了?無病的身體才剛好,可經受不起這樣的操勞,再說咱們也不急——".倒上一杯茶,遞至他的手中.
柳東澤抬頭,四周看了一眼,還真的不見長孫無病的人,"剛才還在呢,你出來前我還在跟他說話,那小子是不是進屋里去偷懶了".
偷懶?
那可不是長孫無病會做的事.
"胡說,我剛從屋里出來,沒有看到他".
沒有看到嗎?——
柳東澤濃眉微微一揚,下一刻,一記大大的笑,浮上嘴角,接下來,張狂的笑聲,響徹天際,笑得連他手上的花茶灑得一滴不剩也沒有察覺.
常玉心瞪著丈夫,"你笑什麼?快把無病叫出來,累了好此時候,也該休息休息了".
"他就在那里".手一指,直前方.
常玉心用力的瞪著,卻不曾看到半抹人影.莫不是他又發瘋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57:40
正文 第74章 玉佛失蹤
居于精舍十幾年,這里的一花一草,她都熟悉萬分,更遑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若是真站在那兒,還能什麼都瞧不見.
是她眼花,還是他眼花.
"哪有人,你叫過來給我看看".
"玉心,是真的在這里,不過,他已經是在我剛布的陣法里,明明是一樣的東西,你卻不一定看得清,看得明,怎麼樣,厲這厲害?".
"是是是,很厲害,那現在人呢,你步的陣,總得破陣吧,無病要怎麼出來?".
"他自己會出來".
"他自己怎麼出來?不管怎麼樣,你把無病叫出來休息一下再說,至于這陣不陣法的,以後有的是機會,沒有必要急于一時".
"是是是——".柳東澤認命的直點頭,妻子說的是理,"小子,聽到沒有,快出來".
不一會,就真的看到長孫無病站在他們的面前,眼前的一切,除了多了個長孫無病之外,其他的,不曾有一絲改變.
這是什麼陣法?
常玉心從來不曾聽說過,這是變戲法吧,好好的將一個人變沒了,再好好的將一個人變出來.怔然僅是一會,她回過神來,捧著花茶上前,"無病,辛苦你了,來,先喝杯茶再進屋里去歇歇".
"謝謝娘".長孫無病笑著捧著茶具進屋去了,很樂意將這一方天地讓給岳父岳母大人,他們的恩愛,可是他學習的目標,將來他和玉佛也能這樣恩愛一生,那也是一種無上的福氣.
"看什麼?".柳東澤不滿的板回妻子,"要看就看我".
常玉心受不了的翻白眼,這個男人,有時候真的幼稚的讓人想要狠狠的一腳踹向他."柳東澤,你敢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就該糟了".
呃——
好,算他怕了她.
"別管他了,來,咱們出去走一走,家里一大堆的人,咱們夫妻都沒什麼機會單獨相處".以前只有玉佛一人,玉佛又愛安靜,常常一個人不是在藥房就是看書,不是看書就是在外頭的藥田里,他和妻子常常可以你儂我儂儂個沒完.
"別走了,就在這兒吧".常玉心將丈夫扯回,"先告訴我,這陣法你是怎麼研出來的".要是天底下的東西都這麼好說,還有人想要拼死拼活還不能出人頭地的嗎?
"布陣不外乎五行八卦之類的,照著書本做再簡單不過了,那些瞧了大半輩子瞧不出來的,只能怪自己笨,沒有辦法".柳東澤的狂傲可不是沒有道理的.
聰明,是他的特色之一.
"好,你聰明你有能耐,你打算讓咱們的精舍在別人的眼中整個消失是嗎?".
"沒錯".他將妻子擁入懷中,真是知他者,玉心也."往後看看誰還敢到處亂吼亂叫擾了我們的清靜".
"是啊——".輕輕的,她呼出一口氣,"咱們的太平日是子,還得繼續過下去,這兒山好水好的,往後小一輩長大了,也可以在這兒生活".
"玉心,放心".他將她,擁得更緊些,"我保證,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過下去".
............
再簡單的陣法,看在不懂陣法的人眼中,那都是厲害的.柳東澤和長孫無病雙雙合力,將精舍,包括玉佛的藥草地也一並的納入,直接圈入陣中,從外頭看,這里不過是一片再普通不過的草地罷了,長滿了雜花雜草.一旦不小心布入陣中,會經由另一條道,轉向精舍後方再一直向前.
繞過精舍,直接無視,屋里的人可以看到外頭的人一舉一動,外頭的人卻無法瞧見精舍的存在.
這兩天,有幾位偶爾山上的獵戶還仔細的瞪了半天,結果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棟房子就這麼憑空的消失了,一點點渣渣都不剩,讓人不得不懷凝,是不是之前自己眼花,或者,是記憶錯亂.
柳家很是放心,日子仍舊可以平平安安的繼續過下去,甯靜仍舊.
卻在陣法布下的五個下午,玉佛出了屋,便一直不曾回來.
長孫無病隨後出去尋人,將整座山快要翻過來,都找不到她的人.
"玉佛,玉佛——".
"該死的,盡敢還有人敢動玉佛,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手軟".
兩個男人,一個痛失愛女,一個痛失愛妻.玉佛不是尋常小姑娘,不會隨隨便便的走失,天目山,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她熟悉萬分.且她會輕功,至少,能夠逃脫,她身上還有毒藥,尋常人沾上一點,都會不小心喪命.
一般人根本就動不了她.
"澤,先到山下打聽打聽,看看山下有沒有人看到什麼可凝的人山上,玉佛在江湖上的雖然不曾結過仇,卻有不少的人不認同玉佛的所作所為".常玉心亦是憂心萬分,從小到大,他們對玉佛都極其放心.
玉佛很聰明,早就知道如何自保,她的能耐,甚至比她這個當娘的還要厲害一些.她遇到麻煩是常事,玉佛不會的.
有時候,她甚至認為比東澤還是強上三分.
這會,她盡無聲無息的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點消息也沒有留下,讓他們怎麼能不擔心呢,怎麼能——
她的玉佛,可千萬不能有事.
"我去,我去——".茫然的喃喃著,長孫無病已經奔出屋外,朝著山下而去.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之前才經曆過那樣的決戰,他首次見識到江湖人的真正打戰,那麼狠,那麼絕,他甚至一不小心差點死在對方的手上.現在,玉佛不見了,她要是被一個充滿仇恨,明明不關她的事,卻要將所有的一切都怪在她身上的莫名人士呢.
她才十六歲,她聰明卻從來不會向任何人低頭,她的率性可能會逼得對方下毒手,她要是有萬一,有萬一——
老天——
一陣暈玄襲來,他幾乎無法站住腳.
長孫無病一步奔到山下,山下瞧過,甚至一路到了山下的市集,問過好些人,都不曾細瞧這里有什麼特別古怪的人.
還要帶著個女人,這麼大的目標,是個人應該都能瞧得出來古怪.
只是,市集畢竟是人多而雜,來來往往的也有不少生面孔.
到底是什麼人?
能消然無聲的把玉佛帶走,他們盡連半點聲響也不曾聽到.
"怎麼樣?".看他的樣子,常玉心便心中有數,要是有消息,他的表情不會是這樣的,柳眉緊緊簇起,提得高高的心仍未放下,"無病,沒事的,來,先休息一下,玉佛吉人天相,她那麼聰明,一般人也拿她沒有辦法,說不定她是一時興起上哪去了,並不是真的出事,我們——不用太擔心的".至少,目前為止,只能這樣的安慰著自己.
"即日請,我立刻請人四處找玉佛的下落,若是真的被人帶走,那人說不定會再放消息出來".若是尋仇,江湖上還沒有那麼有能耐的人,玉佛不是毫無知覺的人,她的警覺心向來不低.柳東澤對于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女兒,極有自信."若是他們想要威脅柳家或是長孫家——對了,你先回長孫家,看看有沒有人會把消息送到長孫家去,說不定是長孫家那一脈的對手做的".畢竟,玉佛已入長孫家的門,無論如何,也是長孫家的媳婦.
柳家行事向來乖張,要有對頭找上門,找就大把的跟唐門一樣尋上門來的,玉佛不愛治,因此不曾治好,或是病死的人,又怎能算到玉佛的頭上.
像唐門一樣的,天下少有.
長孫家,家大財大,光是長孫浩有慕容海這樣的朋友就不知道暗地里還有多少危險在等著他們了.
長孫無病略一思量,知道岳父大人所言甚是有理.
"好,無病立刻准備准備,馬上上路回家,還請爹娘一有玉佛的消息,就讓人上長孫家來通知無病".
"一定會的".常玉心點頭,"無病,你將曲風和曲月一起帶到長孫家去,暫時就托長孫家照料,等到玉佛回來,我再去把他們接回來".
"是,娘".
.............
長孫家迎回離家甚久的大少爺,卻未一同迎回大少奶奶.
長孫浩一看當場就跨了一張臉,"怎麼回事?玉佛不跟你回來嗎?還是玉佛她爹反對,爹這就上天目山找玉佛他爹去——".一手提袍就要匆匆出去,他的寶貝兒媳怎麼能就這麼不見了呢.瞧瞧無病的臉色有多難看.
"爹——".長孫無病搖頭,"不是玉佛不跟我回來,是玉佛失蹤了".
失蹤.
長孫家的人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個事實,一旦接收事實,個個暴怒.
長孫浩先吼出來.
"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綁走玉佛,長孫家跟他沒完".
"大哥,大嫂是什麼時候失蹤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沒有".長孫無病搖頭,"已經失蹤四天了,只希望對方只是帶走玉佛用她來威脅我或是岳父,千萬不要讓她有事".
"沒事沒事的,無病,玉佛一定會沒事的".孟琴安撫著兒子,"你別太擔心啊,玉佛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嗯".長孫無病免強打起精神,"來,風兒,月兒,快過來——".
兩個小孩子.
"他們是誰?"
"爹娘".他一手一個,拉著曲風和曲月的手,"這是風兒和月兒,他們姓曲,之前是住在精舍的,今天隨我一同上長孫家來做客幾天,等玉佛回來之後,再接他們一起回精舍去".
曲風抬頭看著長孫無病,抿著唇兒,一張臉繃得緊緊的.
"長孫哥哥,玉佛姐姐出了事,我也要幫忙,就讓妹妹留在這里,我跟你一起去找玉佛姐姐".
"不行".長孫無病搖頭,努力的扯起一抹笑,"你還小,才十二歲,而且,妹妹還要你來陪著,妹妹怕生的,不見了你,她會害怕,長孫哥哥一定會把玉佛姐姐帶回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走抓蟲子,種草藥好不好".
曲風過度成熟雙眼,看了看身邊的妹妹.
的確,妹妹需要他的照顧.
"好,那長孫哥哥去找玉佛姐姐好了,不用擔心我們,我和妹妹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
老天——
小小年紀,卻如此懂事,一言一語都是在為別人著想,怎能讓人不心疼呢.
孟琴心疼的拉過兩個孩子的手,"我來照顧他們兄妹就好了,你們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能早點把玉佛找回來,省得她在外面受苦".玉佛可不愛看別人的臉色,小丫頭率性,哪經得起別人的鉗制.
"好,現在都跟我到書房來,我們談談怎麼找玉佛要緊,徹,你先去讓人知會在外頭沒回來的,讓他們四處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什麼風聲".
"是,爹".長孫徹正色應著,轉身,匆匆離開.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58:48
正文 第75章 絕谷
這是絕壁崖腰處的一個突台,只夠兩個人站立,而此處突起的石塊後方卻有一個三人可過的洞穴,隨著洞穴一路而下,到的,是另一方的天地,四周除山壁與高聳入天的參天大樹之外,已是與世隔絕.
這山之壁,光滑無處可落腳,饒是輕功再高的人也無法在此處尋上一個落腳點從而一躍而上.
參天巨木,抬頭盡見不到頂,青天白云盡離得那般遙遠.
絕谷之中,倒是怡然一片,花香,鳥語,清淡宜人的氣息,充塞入鼻.絕谷空間並不大,並非無止無境,一棟簡樸的小木屋,是谷中僅有的人居之地.
小木屋前,一名盈弱清秀的小女人和一個漂亮的三歲小娃娃平坐在屋前的台階上,手里,捧著一束美麗的花兒,那名女子正一臉柔意的與三歲小娃娃說著什麼.
小娃娃還小,卻揚著小腦袋,很認真的聽著.
忽地,一道黑影,從入口的那一方飄忽而至,女人和小娃兒還不及回過神來,那道影子已經站在他們的面前.
高挺的身軀屹立著,剛硬的臉部線色不見半絲柔意,那雙眼,卻透著深濃無可言明的感情.
那般濃烈,醉人,灼熱——
"九哥,你回來了".
"爹爹,爹爹——".
女人和小孩回過神來,便緊巴巴的一人一邊抱著男人.這時,也才發現,男人不是一個人回來,他還順帶了其他人,一個被他毫不憐香惜玉丟在地上的女娃兒,看起來好年經.
女人一怔,離開丈夫身邊,蹲在地上,仔細端詳著這個從來不曾見過的女人.
"九哥,她是誰?你為什麼要帶她回來?".
九哥——
女子口中的九哥,便是聞人九,如今江湖上當家作主的盟主聞人九,這里是他的家,這里有他的妻子,和他的兒子.
"睡睡——",小家伙也忍不住的上前點點躺在地上一直不曾動彈人兒的臉,"娘,不動,不動——".
"乖,壁兒不要動哦,姐姐在上覺,別動".
"娘,壁兒不動".乖乖的收回小手,乖巧的說不動就不動.
"柔兒,你和壁兒先進屋里去,我把她丟到柴房就回來".聞人九一把扯起地上的人兒,像扯破麻袋一般.
"等等——".柔兒忙握住丈夫的手不讓他再對一個粉嫩嫩的女娃兒動粗,男人就是這麼失禮,"別把她帶到柴房去,她一身細皮嫩肉的,也經不起這樣折騰,讓她睡在後方那間客房里吧".
睡客房?
一個階下囚,哪來客房好睡的.
"不用,她不是客人".
"不是客人也好,是客人也好,先把她安置下來再說,九哥,來".柔兒一手牽著兒子,一手扯著聞人九.
見妻子執意要這麼做,聞人九再多的意見也全數憋回腹中,他一手提著手中的人——玉佛,跟著妻子到了後方原是准備給客人居住的房間,以前,這里還曾有一兩個客人入住過,至從壁兒出生之後,絕谷中,就再也不歡迎任何的客人.
再好的朋友又如何,一到關鍵時候,就會擺你一道.
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樂柔抱了一被子,將玉佛安置在床上,才與丈夫回到他們的屋里.
她心疼丈夫的辛苦奔波,卻總是做一些自己根本就不願意做的事,如若沒有她們母子在旁拖累,現在的聞人九,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九哥,是不是那人又為難你了?"是她錯信了人,好不容易出一趟絕谷,卻著了別人的道.
"沒有".寬厚的大掌,輕柔的撫過她的發頂,再將她擁入懷中,"你別擔心,我會處理".
"爹爹,抱抱".聞人壁見爹抱了娘,自個兒也要求爹抱抱.
聞人九一手圈住妻兒.
好半晌,一家人溫情夠了,聞人九才放開妻子,從懷中掏出一個拇子大的白玉瓶,遞到妻子面前,"柔兒,先服下".
樂悅靜靜的凝望著那讓人心驚白玉瓶,她不想接,更不喝那讓人反胃的東西,卻不得不喝,這是她的續命丹藥.
她,別無選擇.
"柔兒——".聞人九鋼牙一咬,寬厚的掌幾乎將手中的小瓶子捏得粉碎.他想這麼做,卻不能,柔兒還得靠它來續命.
"好,我喝".樂柔努力的揚起一抹笑,接過來,一口喝盡,眉頭都不皺一下,反正,她已經習慣了,喝了那麼久,被折磨了那麼久."你別擔心,我現在好得很,只是——".微微一頓,她仍是憂心仲仲,她不想讓一家人都過得這麼辛苦,只是為了她這副破身子,"九哥,別再讓慕容海牽著你走,我們不要再理他了好不好?".
"不好".聞人九心疼的握緊妻子的手,"直到找到救你的藥,我必須聽慕容海的,柔兒,放心好嗎,慕容海不能把我怎麼樣的".
不能嗎?
他整個人已經變了,這就是慕容海造成的,他不再笑,他的眼中總是藏著憂郁,他在她以為不知道的時候,總是呆呆的看著她——
這不是以前的聞人九會做的事.
"沒有用的,能找的神醫咱們都已經找遍了不是嗎?有的甚至不知道我身上中的是什麼毒,就算有人知道我身上中了毒,也不知道所中之毒是什麼成份,只知道,他們不能治".不是一個兩個這麼說,找了好些人,每一個都這麼說.
由充滿希望到如今的失望,她已經習慣一次又一次的從別人眼中看到的無奈.
"對不起,尊夫人身上的毒是在下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句話,她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
她不要他再四處奔波.
"別說傻話".剛硬的容顏一僅,"你還有我,還有壁兒,只要有我們在,你會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壁兒呢.
是啊,她放心不下壁兒,也說服不了他放著她不管.
"好,不過,不許勉強".
"不會".
怎麼會勉強,如果不是這種該死的毒太過莫名其妙,如果不是每個月柔兒都必須服下慕容海的血才能繼續延命,他一定會將慕容海身上的血抽得干乾淨淨,讓他化成一攤肉泥.
樂柔替丈夫准備好換洗衣物,讓他到木屋後方的溫泉去洗盡一身的疲憊,她則帶著兒子開始准備晚膳.
過一會,天就要黑了.
過一會,客房里的那位姑娘也要醒過來了,樂柔去瞧過,那位姑娘是被九哥毫不憐香惜玉的敲昏的.
為的,依然是她.
這又是慕容海那個惡人的交代,將這位姑娘抓來,再威脅這位姑娘的丈夫為慕容海所用,慕容海的如意算盤總是敲得霹靂啪啦響.
聞人九只說了個大概,樂柔也只了解一個大概,他不想妻子太過憂心外頭的事,樂柔也善解人意的不想纏著丈夫讓他說個沒完.
他是個極有分寸的男人.
夜幕降臨,木屋里點亮了燈,照得通明,有如白晝.
桌上擺著的都是一些山間隨處可見的野菜,野味和自家所種的家常菜,他們住在這里,一直都自給自足.
如果那一年,沒有突然想要出谷走一走的話,這輩子,他們都會過這樣的生活.
只可惜,世上,永遠沒有後悔藥.
"九哥,你多吃些".樂柔夾著聞人九最喜愛吃的菜,將他的碗堆得滿滿的,"壁兒,乖,魚你還吃不來哦".這是後頭山水中養著幾條魚,大魚生小魚,如今,早就滿滿的一池子,夠他們一直吃的了.
聞人九默不哼聲,卻也為妻子的碗里添了好些她愛吃的菜.
"九哥,那位姑娘還沒有醒過來,會不會是你出手太重了?".
"死不了".
呃——
"她會在這兒住上多久?或許我該為她准備些換洗衣物".
"柔兒,你別管她,等時候一到,將她丟到慕容山莊就行了".
真的,就行了嗎?
樂柔仍是不放心的,慕容海那種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聽說,眼前的這位姑娘,她的夫婿與慕容家還是故交.
雖是故交,卻一點也不念及舊情.她只是擔心,這位姑娘會變成跟她一樣,無可奈何卻不得不受慕容家的控制.有一天,她的丈夫會和九哥一樣辛苦,只是為了讓家人得以續命好過一些.
樂柔沉默的吃完小半碗飯,便再也沒有食欲了,"喝碗湯".聞人九親自勺滿滿的一碗端到妻子面前."你吃得太少了".
她已經吃不下了.
夜里,安撫兒子睡下,樂悅卻怎麼也睡不著,靜靜的躺在丈夫的懷里,雙眼怎麼也閉不上.
"柔兒?".
"九哥,吵醒你了?"
不,他根本就沒有睡著,她的氣息和心跳都不穩定,他擔心她,"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告訴我".
"沒有,沒有不舒服".樂柔安撫丈夫的急燥,"我只是,有些不安".她,低低呢喃.
只是不安?
"九哥,我們能不能不把那位姑娘交給慕容海,我不想她跟我走上一樣的路".
"不會的".聞人九眸光一閃,冰冷且無情,別人的死活,他管不著,他只要柔兒和壁兒好好的,其他人,是死是活,那是他們的事."柳玉佛是柳東澤的女人,佛公子在江湖上的盛名,相信一定有辦法救出他們的女兒,以長孫家的財勢也能與慕容家對抗".
"可是,如果玉佛姑娘在慕容海的手里,他的家人就沒有辦法了".就如同他一般,如果不是她中了莫名其妙的毒,他又何需受制于慕容海.
九哥若是去行走江湖的話,一定也可以走得穩穩當當,功成名就的.
"要怪,就去怪慕容海,與我們無關,乖,睡覺".
"可是——".
"乖乖睡覺".
"九哥——".
"……".
"好嘛,睡覺就睡覺".小嘴不依的喃喃,卻因為太過疲憊,是真的睡著了.
...............
翌日一早,再度起床,去客房看的時候,屋里的玉佛已經醒過來了,身體有些虛弱,坐在床上,靜靜的與樂柔對望.
眸中平靜不見半點驚慌,樂柔怔了一下,隨即輕笑,"玉佛姑娘,你醒了".
"你是誰?".
呃——
樂柔有些無措,她不知道該怎麼介紹自己,畢竟,九哥不曾經得她和她家人的同意才將她帶過來.
"我是——".
"你醒了".聞人九也入了屋.
玉佛明白了,原來,是這個人把她帶到這里來的,無聲無息,她甚至什麼感覺都沒有,"聞人九,你為什麼把我帶到這里來,這里是什麼地方?".
"絕谷".
絕谷?
那是什麼地方.
一向對江湖少有概念的玉佛從來不曾聽說過這個地方,加之聞人九的行蹤本來就很神秘,江湖上更是沒有半個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你把我帶到這里來有什麼企圖?".
"玉佛姑娘,你千萬不要誤會,不是九哥想要把你帶到這里來".樂柔著急的想要解釋,她不想有人誤會九哥,"是慕容海想要抓你,九哥是迫不得已的,你千萬不要怪他".
慕容海?
又扯上他.
果然,聞人九和慕容海之間的關系秘切,玉佛不語,細細的打量聞人九,除了那雙有眼紅通的眼,讓人看得心驚之外,沒有發現別的症狀,"聞人九,你受慕容海控制是因為血絲蠶?"
"血絲蠶?那是什麼東西?"樂柔驚問,難道,九哥也中了毒.
"一種毒蠶,是慕容海以血供養,植入別人的體內,可以控制他人為己所用,每月一次需要他的血來解毒,除此之外,你應該不會受慕容海的控制".
聞人九的狂傲,不像是尋常人能控制的了的.
這種人,一般都不會在乎外在的名與利.
更不會與慕容海那種偽君子成行.
血絲蠶——
聞人九神色大變,一手向前,揪起玉佛的衣襟,"你說的血絲蠶,是什麼東西?"
他們一直不知,只知道是慕容海在柔兒身上下了毒,需要慕容海的血來解一時之痛,從來不知,那盡是一種叫血絲蠶的東西.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5:59:30
正文 第76章
不是普通難解的毒藥,而是一種近乎是盅蟲的細如血絲的蠶,它是有生命的,而不是粉末,水液,它會動,會啃食人體內的五髒六腑.
那不僅僅是毒,那是更讓人恐懼的東西.
"你們不知道?".那就是沒種血絲蠶.
"不".聞人九陰森的點頭,"慕容海的確下了毒,不過,我們從來不知道那種毒還有一種叫法".血絲蠶,真是讓人反胃的名.
"應該不是你中了毒".玉佛收回視線.
"的確不是他,是我".樂柔小聲的承認,都是她不小心,太單純,單純的容易受人騙.結果真的被人家騙的在身上下毒,還連累了九哥和壁兒,還好壁兒沒事,不然,她也活不下了."慕容海在我身上下了毒,然後要脅九哥一定要為他做事,否則,我就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的唯一之路就是死亡.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卻不能不在乎九哥和壁兒.她要是走了,他們要怎麼辦.
樂柔一臉自責,如若不是她太過輕信他人,也不會造成如今這種局面.
"的確是慕容海會做的事".她撫額,半眯著眼,省視自己身體是否有任何的不似,除了頸部遭受重擊差點斷裂之外,其他好像沒事."慕容海為什麼要讓你帶我到這里來?他想做什麼?".
要綁也不該綁她.
她跟慕容海很有交集嗎?
"你的丈夫是個有用之人".聞人九死盯著他,像是盯著怪物一般,眼神深沉的無人可懂,不待玉佛回音,他便再度開口,"你知道血絲蠶,也知道慕容海養的是血絲蠶,那麼,你是否會解血絲蠶之毒?".
"很抱歉,我不會".
"你不會?"冷冽堪比寒不的質凝,讓人不寒而栗,如若不識相的回上一句,小命堪愈.
"我的確不會".玉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僅是一眼,並沒有因他的陰冷而嚇到,"血絲蠶這種東西我也只是從書本下見過,從來不曾真正看過血絲蠶,或是接觸過中了血絲蠶的人".
"你既然見過,也知道有這種歹毒的東西,就一定知道怎麼解,書上一定會有記載的".
"九哥,九哥,你別嚇著她了,有話慢慢說好不好".樂柔將丈夫扯到身後,"柳姑娘,你千萬不要被他嚇到,他只是看起來凶,其實一點都不凶的".
才怪.
普天之下,除了一個叫樂柔的女人一個叫聞人壁小鬼不覺他凶之外,其他人都該覺得聞人九是個可怕的人.
哪怕他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不言不語,光是氣勢便足夠嚇人.
"看起來是很凶".
"呃——".樂柔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怔怔的張著嘴兒.
"不過可以一試".不曾遇到過的症狀正是她感興趣的,不過,她在書籍中看到的,除了對血絲蠶的詳盡描述之外,只知道用養蠶者的血,每月一次,暫時解毒,至于如何引出血絲蠶,或者讓血絲蠶直接在死亡,目前為止,仍是未知.
試!
不,他是絕對不會拿柔兒的性命來開玩笑,"你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准隨便在柔兒的身上試藥".
"我自然會等到有十足把握的時候才來下手,手過來".
樂柔乘乖的伸出手,讓她搭脈.
半晌過後,玉佛松開手,"脈相沒有什麼變化,很正常,你還有多久需要服解藥?".
"我昨天剛剛服過解藥".
昨天才服過解毒,該是能讓血絲蠶在她的體內安分守己一段時日,或許,時間一長,等到該再服解藥的時候,或許,從她的脈像上就可以看出異樣.
"或許需要時間長一點,我可以看看你的胸口嗎?".
胸口.
"不許".聞人九臭著一張臉,眼中危險的光芒是個聰明人就不會與他搶這份權力.柔兒的身體是他的,只有他才能碰.
"九哥,她是在幫我看病".
"你沒病".
呃——
是,那不是病,那是毒.
固執的男人身邊若有樂柔這一號人物在,即使如鋼鐵一般強硬,也必定會成繞指柔.
樂柔的很堅持,如若有一絲希望,為何要放棄.如果柳玉佛真的可以找到治好她的法子,往後九哥也不再需要聽慕容海的差遣做一些他根本就不願意做的事情,到時候,他可以解下武林盟主的位子,往後安安穩穩的居于絕谷之中,直到壁兒成*人,再讓他出外見識世界是什麼樣的.
在壁兒長大成*人之前,他們會一直住在絕谷.
以前一直的想望,如今卻成了奢望,她是多想再回到以前的安甯日子.
"柳姑娘,拜托你了,不管怎麼樣都可以,無論是不是可以解我身上的毒,都沒有關系,你一定要試一試",試過了,才有解脫的機會,如若沒有試過,一輩子都會受他人的鉗制.
慕容海為人陰險,遲早是會有報應的,若是有一天,他自作孽,不可活,她是不是也算是活到頭了?
"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聞人九冷冷提醒.
"直到下一次毒發前,為什麼?是因為慕容海需要你在你妻子下次毒發時,將我交到他的手中嗎?"她猜,十有**.
聞人九眸光一閃,對她醫治妻子的事,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大的反應.
"不錯,如若在那之前,你可以解了柔兒身上所中的血絲蠶,我會親自將你送回你家,連帶慕容海的人頭".聞人九允諾.
是他比較想要慕容海的人頭吧.如若有一天,他的妻子身上不再有血絲蠶的寄居,無需再依賴慕容海的血救命,那麼,慕容海就是他眼中最刺眼的肉刺,不得不拔除.
"在那之前,煩請先上天目山告訴我爹娘一聲,女兒突然失蹤,他們一定會擔心的".
"明天我會讓人送信過去".
........................
女兒沒有回來,來的,是一封信,不算是報平安,也不算是要贖金,只是一個告之,告之他們的女兒要聞人九的手上.
待玉佛治好他妻子的病,自然會歸還.
至于萬一沒有治好的話會有什麼結果,信上並無說明.
柳東澤讓人打聽之後,江湖上盡無一人知道聞人久居于何處.
一個神秘的不知道上哪去找他的人成了武林盟主,柳東澤火的想要把參加武林大會的人統統都捏扁,包括他自己.
嚴正南還可以上幽蘭谷找他,聞人九上哪去找?
慕容山莊?
柳氏夫婦匆匆趕往長孫家,將聞人九讓人送來的信,交給長孫無病,他瞧過之後,情緒總算穩定一些.
如果單只是治病的話,玉佛一定沒有問題的.
連他都能醫得好,更何況是其他人.
"玉佛會沒事的,她的醫術堪稱精絕,人又聰明,自然能應付得了任何人".盡是聞人九,他們與聞人九並不相識,他就是要帶玉佛去給他的妻子看病,也不需要劫人便走.
如墨的濃眉,依舊不展,聞人九的背後,代表的是更多的麻煩,"武林大會之時,聞人九當著所有武林人士的面,要武林中人,若有事,直接托信上慕容山莊,聞人九與慕容山莊有極密切的關系,我擔心——".
柳東澤用鼻子冷哼一聲,"聞人九與慕容海的關系如此複雜,現在又讓玉佛替他的妻子治病,若是他的妻子所中的是血絲蠶,要治愈尚且難論,二來,任他們的關系,若是玉佛沒有治好他妻子的病,將玉佛交到慕容海手中,可就更麻煩了".
唯今之計,唯有二條路可走.
"我要好好的看看自己的未來"沉凝片刻,長孫無病突道.
眾人側目.
一直以來,他替別人看過不少的過去與未來,卻從來不曾為自己瞧過,只因其中有著極微妙的區別,這樣的區別,已經足夠讓他不看自己的未來.
他必須聚集所有的精力,還必須承擔未來的無盡預知與變數.
他,要從自己的未來回,再看清楚,他與玉佛的交集,是否有這一次的變數.
費時三日,長孫無病不吃不喝的在房里閉關,長孫家已經派出不少人密切關注慕容家的一切動靜,有一點風吹草動,都不准放過.
柳東澤也放出消息.
如果不是長孫無病在試著看到一些什麼,他早就忍不住直接找上慕容家,揪著慕容海的衣襟逼問玉佛的去處.
沒有問出來,他就搖死慕容海.
那個老家伙他老早就瞧不順眼了,以前井水不犯河水一切好說,現在盡敢動腦筋動到他寶貝女兒的頭上去,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一個慕容山莊而已.
就算加上聞人九那又如何,他就不信聞人九真能厲害得天下無敵,武林盟主爭奪賽有不少武林前輩,武功超群的人沒有參與其中,讓他幸運得到盟主之位,還當自己是天下無敵,我行兒素的狂傲放眼江湖.
不經他的同意,不經玉佛的同意,不曾告之他們一聲,盡尚自帶走玉佛.
讓玉心擔心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讓最不愛人管的玉佛受他的鉗制,這筆帳,他會記得清清楚楚.
再一分不少的找他們要回來.
"慕容海最喜歡把別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聞人九最愛搞神秘,這一次,倒要看看慕容海還怎麼玩,聞人九再神秘也該出來透透氣".
常玉心看了丈夫一眼,破開荒,見他快要抓狂,盡沒能阻止.
連柳東澤也不習慣,納納的看了愛妻兩眼,"玉心,你沒有意見嗎?"以前不是會一個勁兒的拉著他,要他不要沖動嗎?
莫不是玉佛被綁走了,給她的打擊太大了.
"你是去救女兒,我能有什麼意見,別受傷,把玉佛好好的帶回來,你想怎麼樣都成".她要如何有意見?
對別人仁慈,善意,就可以普度眾生了嗎?
不,人活于世,她太過渺小,渺小的只顧得上她與自己最愛的家人,她可以不是好人,卻不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丈夫和女兒有事.
人家已惡在前,他們還拿善意出來,非但濟不了事,只會讓一切更往惡邊靠.好人不長命,頂多,不當好人便是.
"那為夫就真的不客氣了".柳東澤松了口氣.
常玉心彌爾,撇了丈夫一眼,"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凡事必須小心,慕容海或許不可怕,他的血絲蠶可怕,要是玉佛能解得了也就罷了,若是解不了,會更加的危險".
"放心吧,血絲蠶得來不易,可不是想放就能放的".慕容海也僅是三只,一只在聞人九妻子的身上,另外兩只還不知道是在哪兩個倒黴鬼的身上呢.慕容海每個月還必須供血出去,總有一天,他會放盡慕容海身上的每一滴血.
丈夫不是三歲娃兒,無需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耳邊重複,他識分寸.常玉心輕輕歎息,依在丈夫的懷里,緩緩閉上眼,眼下的黑圈,是一直以來的擔憂造成.
如今,知道玉佛是在聞人九的手里,聞人九還必須依賴玉佛替他的妻子治病,至少目前為止玉佛是沒事的.
不是某個喪心病狂如唐振天一般的人上門來尋仇的,只要人還活著,便充滿希望,她也可暫時放心.
"累了?".
"嗯".
"你留在長孫家好好的休息,接下來的事情,交給男人手中,玉佛自然是沒事的,聞人九向來與江湖中人少打交道,若不是因為他的妻子也不會受慕容海所用,玉佛醫術精湛,甚得我的真傳,不過是血絲蠶而已,她可以解的".
這男人,安慰人時,還不忘好好的誇自己一把.
"嗯".她輕輕額首,"希望玉佛可以盡快尋出解血絲蠶的方法,好讓無病安了心,玉佛失蹤,他比誰都坐立難安".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0:11
正文 第77章
長孫無病出關了.
三天的閉關讓他身顯疲意,其他人都在擔心,後果的好與壞,可是有直接的關系.他可以看到什麼程度?
以往,他可從來不曾真正的瞧過自己的過去與未來,只因一手過去,一手未來,左手握右手看到的是左手的過去還是右手的未來,右手握左手的時候,看到的又會是什麼.
他的模樣,讓人有些擔心.
看來,不管他有沒有看到結果都不太樂觀.
"無病,你沒事吧,來人哪,馬上把吃食端上來,大少爺已經三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長孫浩引喉一喊,丫環匆匆離去.
"大哥,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長孫無我亦是萬般擔心.
"小子,別崩著一張臉,年經輕輕的有什麼看不開的".他已經看得夠開,玉佛是他的寶貝女兒,他才不管未來如何,長孫無病看得到也好,看不到也罷,結果還是一個樣的.
黑眸揚起,一抹落寞,他試了三天了,差點讓自己瘋在房里,過去與未來的交夾,一再的沖擊著他的腦海,幾乎擾亂了他原有的記憶.
他一直以為可行.
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他們的過去與未來,為何唯有他自己不行,他什麼都看不到,而在其他人的生命里,看到的,則是不完整的,這不過是一只小插曲.
沒有過多的畫面讓他知晰,玉佛會如何.
他掩去滿臉的疲意,扯唇,微微一笑,安撫眾人,"沒事,不過,什麼也沒有看到".伸出雙手,看著手心,眼中閃過一抹茫然,或許,他是太依賴這種特殊的能奈了,"只是捕捉到一些畫面,我甚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那是一個處深不見底的山崖,那是一處四處環壁的山谷,一棟小木屋,兩個女人,一個孩子.其中一個女人,長得很像玉佛,而後,畫面中斷,再跳躍.
回到他很小的進候,初有記憶之初,蒙面人傷了他時,那再真切不過的疼痛,與這二十多年來所承受的體虛氣弱,那滿滿的窒息感,讓他幾首不敢再閉上眼.
除卻努力的想要看到什麼,卻怎麼也無法看到自己想看的畫面,濃濃的無力感,幾首要壓跨了他.
"沒看到便沒看到,凡事無需強求".常玉心能夠體諒,"原本就該什麼也看不到的,你別再浪費自己的心力,咱們用咱們的法子,一邊嚴密關注慕容山莊的一舉一動,另一邊繼續尋找聞人九可能的住處,相信玉佛,也相信大家,玉佛不會有事的".
是的,她自然不會有事.
她早就披上了嫁衣,嫁給了他.
他們甚至還沒有真正成為夫妻,他絕對不會讓她有事的.
長孫無病無法干等,也做不到四處亂闖,他以長孫家的名義,上慕容家拜訪,在還未真正撕破臉之前,他們仍是有些關系的至交.
盡管,早就是表相.
如今的慕容山莊,門庭若市,聞人九甚少出在,慕容海便等于是另一個武林盟主,有事者,皆上慕容山莊,先求慕容莊主.
來來往往的武林人士,不少攀親帶故,上門巴結的好名好權者.
盯了好些日子,有不少江湖人遞上貼子,有事需要武林盟主出面解決,結果,聞人九沒有出現,倒是慕容海直接把事情給解決了.
果不其然——
聞人九不過是占了個名罷了,所有的實權,都掌握在慕容海的手里.
長孫無病帶著豐厚的禮,一上門便被當成貴賓迎進了門.
"無病啊,真是稀客,慕容伯伯可是盼了你好些日子了,總算是把你給盼過來了".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瞧慕容海就是遇到好事者,精神爽朗,滿面紅光,一雙眼眸,閃著幽幽亮光,一閃一閃的差點耀了人的眼.
臉上的笑,亦是志得意滿,一副天下唯我的狂傲模樣.
以前的假裝嫌遜,如今,也自得滿溢.
"慕容伯伯客氣是了,是無病失禮在前,早該上慕容家來拜會了".若非他動了玉佛,這輩子他都不會再上慕容家來.
可悲如他,想當初,定然是慕容家見使用不成,便將消息泄露,讓人來為他大打出手,最終傷的卻是一個三歲的小娃娃.
連一個娃兒都不放過,還能對著受害人一臉笑顏,如此厚顏無恥的人,當真天下無幾.
"哪兒的話,你來了伯伯就高興,這一次可得在山莊好好的住上一段時日,慕容伯伯這些日是子可以忙了,正想找你來幫忙呢".莫測高深的笑,突然扯高的唇角,過份亮眼的眸光.
話中必定有話.
長孫無病裝做沒有聽出來.
"只要是慕容伯伯開口的,無病自然不敢有二話,不過,無病這次前來,還有一件事是想請慕容伯伯出手相助".
"哦?"慕容海大驚,"什麼事?".
"幾日前,玉佛被人劫走,一直下落不明,長孫家又非江湖中人,要找起人來,實在是束手束腳,因此,無病想請盟主相助,幫忙查訪玉佛的下落,還請慕容伯伯引薦".
引薦?
哼,這人,可是他讓綁的.看不出聞人九的確有辦事效率,只不過,他把人綁了卻不帶到慕容山莊來,是帶到哪里去了?
聞人九不過是他養在手底下一條可用的狗罷了.
有她的妻子捏在他的手心里,聞人九這一輩子也別想再飛出他的手掌心.
"放心,這事慕容伯伯會放在心上的,立刻就會聯系聞人盟主,由他出面,讓江湖人士皆同出力,尋找玉佛的下落,不過,聞人盟主到底何時才會現身,這一點,慕容伯伯可不敢保證".至少還得等上大半個月,聞人九不久前才拿過解藥.
只有拿解藥的時候,他才會准時出現.
"不過,無病,你無需擔心,既然你找到了慕容伯伯,慕容伯伯自然要出手相助,放心,慕容伯伯會吩咐下去,從即日起,所有的人去去尋找玉佛的下落".
"那就謝謝慕容伯伯".眸光一斂.
虛偽的應付維持到散場的那一刻,長孫無病隨慕容山莊的主管同去客房.廳內無人,慕容海便斂盡滿臉的假笑與所有的假表情.
陰寒冷森的盯著廳內的某一點,惡狠的滿含殺意與得意.
他冷哼,"長孫無病,只怕你與聞人九一樣,這輩子踏得進慕容山莊,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饒是柳玉佛的醫術再好,也絕計解不了血絲蠶".哼——他倒要瞧一瞧,醫者無法自醫的場面是何等的好笑.
江湖是他的,天下是他的,只有他慕容海可以狂視一切.
他不需要凡事親力親為,只需要耍些小手段,大事小事,都有人一並的為他處理的妥妥當當.利用每一個有用之人,便是他的強項.
有長孫無病在手,誰對他真忠,誰對他假意,他都可以分辯的一清二楚.
誰可以收買,誰必須奪命,亦是一目了然.
到時候,江湖上還有誰敢與他慕容海對抗,即便是沒了聞人九這個名義上的盟主,他仍是穩穩當當的坐在這個位置上.
各大門派休想對上他半分.
...............
清晨.
鳥兒輕啼,伴隨而來的是小娃娃稚嫩嗓音的叫喚.
爹娘不在屋里,三歲的聞人壁自個兒跑到玉佛的房里,費力的推開她的門,扯起大大的笑顏,用那雙已經眯起一條縫的眼兒,看著床上端坐著的玉佛,"玉姨姨,起來,起來了".
她已經起來了.
玉佛起身,身上的衣裳早就整妥,也早就梳洗妥當,無事之時,她並不愛在屋里屋外的到處亂晃,這里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不過——此時她卻無心看風景.
再美,不過花草樹木.以她一個階下囚的身份來說,做這些似乎不大妥當.
一家三口,與聞人九不同的是樂柔的柔,單純的像一張白紙,在她的心里,雖然有好人與壞人之分,卻分得不明確.
如果再細問樂柔,她一定會告訴你,這世上,有壞人,而那壞人,便是慕容海.
除此之外,讓她再想上半日,她也想不出二個壞人.
與切身相關,她曾是受害者,如今亦是,不僅僅是她,連她的家人一並受到牽連.所以,她深有體會,她深深的感受到,壞人,是可以那麼壞的.
"玉姨餓餓?".
"不餓".
"餓餓——".小家伙很堅持,因為他餓了,小小的人兒,伸出小手,硬要玉佛牽著他.玉佛慢一會理會他,他便一直伸著小手,可憐兮兮的看著她,仿若她再不識相的牽起他的小手,就會成為這個世上最大的惡人.
聞人壁的眼睛很好看,單純的黑與白,白之處是無染的白,黑之處是無雜的黑,瞪大了眼,便是水汪汪的兩潭水,一眯起來,是可笑的兩道細逢.
他不怕生,還愛沾著陌生人的玉佛,也或許,從小他便一直生活在這絕谷之中,少有機會見到外人.
因此,一有外人,小家伙就會感到特別的新奇.
他會覺得的好玩.
這個年紀的孩子,不真是好玩的時候嘛,對世間一切陌生的東西,都有滿滿的好奇心.
玉佛拉起聞人壁的小手,軟軟的,她與這麼小的娃兒還是一次接觸,家中她是獨生女,上無兄姐,下無弟妹.
因父親不愛娃兒,當然不是不愛,是怕娘辛苦再生,所以,只好強硬著嘴說自個兒並不是很愛軟綿綿的小娃兒.
其實,軟綿綿的小娃兒也很好玩.
他們很好騙.
大人說什麼,他們都相信,特別是這麼小的.玉佛覺得很有趣,或許,她可以找一個專屬的小娃娃來.
無事之時,可以教孩子一些她想教的東西.
"壁兒,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孩子的娘匆匆跑來,不好意思的抱回孩子,"柳姑娘,壁兒吵到你了".
"沒有".玉佛搖頭.
"娘,壁兒和玉姨餓餓——".小家伙還很惦記著自個兒空空的肚子呢.
樂柔失笑的揉著兒子柔軟的發,"好好好,早飯已經准備好了,柳姑娘,我也剛要過來找你用早飯,結果讓這個小家伙搶先一步了呢".
"搶先,搶先——".揮著兩只手,哇哇叫著的小家伙可開心了.
"是是是——".樂柔虛應著,身後跟來的聞人九抱過妻子懷里的兒子,壁兒夠大了,柔兒已經抱不太動,他淡淡的看了玉佛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哼也不哼一聲,抱著兒子,轉身先走了.
樂柔再度不好意思的朝著玉佛笑笑,一大一小都沒禮貌,"柳姑娘,來,咱們一起去吃早飯了".她親昵的牽起玉佛的手.
像個姐姐.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0:37
正文 第78章
絕谷的空氣極為清新,特別是在下雨之後,花草之上的露珠如水晶一般,更是顯眼.
通常這個時候,樂柔都有很好的心情四處走走,采集花上的露珠,以做它用.玉佛被聞人九帶到絕谷已經有好些日子了,不過,樂柔的身上的血絲蠶,目前為止,她仍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指使聞人九到處去找她要的藥材的器具,以解被綁之氣之外,更不想看他緊巴巴的巴著妻子,一副守財奴的樣子.
"玉佛,要是真的沒有辦法,就算了,畢竟血絲蠶這種詭異的東西,極為少見,也只有慕容海那樣的人才會養這種在古怪的東西".樂柔欠然一笑,"你別被九哥的模樣嚇到,他其實是個好人".
那僅是親人而言.
"他只是面惡,真的不壞".樂柔很堅持解釋.
"是,他的確是面惡".至于心善不善,就另當別論.聞人九的本事還不小,她要他尋找一些早就絕跡的書籍以便查閱更多關于血絲蠶的資料,他還真的有本事找出來,不過——血絲蠶這種東西,被記載的極少.
世間,的確只有少數人知道血絲蠶的存在.
這原本已經滅絕的血絲蠶重現人間,也是無人料及的.
"玉佛,你在找什麼呢?"樂柔感興趣的湊過個瞧個究竟,玉佛一做事來真的很認真,絕谷里是真的很安靜,不過,有時候就是太過安靜了,如果九哥不在的話,她連找能好好說話的人都沒有.
生活,畢竟無法十全十美,只選其一便可.
生活在這里是他們的選擇,所以,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看起來,玉佛似乎比她更適應這樣的生活呢.
"找出血絲蠶的真正成份,或許還有法子".玉佛抬頭,淡淡一語,"你今天有哪里不舒服嗎?".
"不舒服倒是沒有".樂柔搖了搖頭,"每次服過藥過了一半的時間,就會覺得很容易累,常常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就覺得睡意襲來,擋都擋不住".
玉佛探手,"把手給我".
樂柔乖乖的伸出手.
片刻之後,玉佛皺了皺秀眉,從脈像來看,仍是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是因為慕容海的血在樂柔的體內仍有效,所以,存于樂柔體內的血絲蠶仍是乖乖安份的呆著."如果到月末,快要近服解藥的時候,你會有什麼不適?"
"很痛".想起曾經曆過的劇痛,讓樂柔不自覺的縮了身體,一股寒意襲身.那樣的疼痛,她希望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經曆.
"怎麼個痛法?"執起筆,玉佛等著.
"像針紮一般,在體內,摸不到,觸不到的,痛到極致的時候,讓人連想死的心都有".曾經,她就失去理智的希望九哥一掌拍死她.
那痛,比生下壁兒還要痛.
且是延綿不絕的一陣接著一陣,不像陣痛,孩子生下來,便什麼痛都消失了,她所中的毒卻不一樣.
那一次,聞人九惱的想直接提了慕容海的人頭,卻又得顧及樂柔身上的毒,必須有解藥,否則,她也只有死路一條.
"那是血絲蠶在游走,看來,血絲蠶只有在宿主的血脈里才會安安份份,一旦你服下屬于慕容海的血脈淡之又淡的時候,血絲蠶便不再安份,直到血味消失,它便會肆無忌憚的到處亂鑽亂咬"qǐsǔu.只可惜,血絲蠶太小了,完全看不出它是在人體內的哪一部份,更不要說輕易的將它引出.
"嗯".樂柔輕輕點頭,"之後,九哥每一次帶的份量都會多一些,等到拿解藥的時候,我就不會那麼痛了".
"我再看看你的胸口".
"哦".
...............
聞人九一回到絕谷,便見妻子的上衣被剝個精光,被柳玉佛又捏又按的.一股無名火直冒心頭,如若不是妻子還躺在眼前,他一定會將柳玉佛撕個粉碎.
"該死的,你們在做什麼?"他咬牙切齒的低吼.
"啊——".樂柔一驚,低呼出口.
玉佛卻只是淡淡的看了突然闖進來的黑臉一臉,若無其事的把樂柔按回去,"不要動".
呃——
樂柔是左右為難.
她知道丈夫最不愛讓人瞧她碰她,有一次,她在市集里被人故意碰了一下,結果,九哥便不客氣的一掌將那人拍到牆上掛起來.
幸好周圍有人立刻將那人送醫了,不然,誰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所以,一到人多的地方,她會自動自發的避著人群.
可是,玉佛是個姑娘家,還是個大夫呢.
"九哥,我——".
"我說了,別動".玉佛瞪她.
納納的,樂柔乖乖的躺著,連眼都不敢對上聞人九.
"柳玉佛,你早就看過了,為什麼還要再看".
"她的身體發生變化,我自然要看".看白癡一樣的眼光撇過去,聞人九眸光火花更見漲,"你把我帶到這里來,無非是讓我解了她身上的毒,不看我怎麼解".她沒有未卜先知之能.
"那也不需要脫衣服".聞人九恨恨的道,兩手早就握成了拳,若不是妻子身上的毒還有賴于她,早就一拳將她有多遠送多遠.
"血絲蠶是在她的身體里面,你以為我喜歡脫人家衣服啊".無理取鬧的男人.
"你們夠了".樂柔紅通著一張臉,她才是那個幾乎被脫光的可憐人哎,他們怎麼可以對她不管不顧的吵得那麼開心,也不替她想一想,她也是有臉有皮的人嘛,這樣說,她怎麼受得了,"九哥,你出去了,等玉佛替我瞧完了再進來".
"我不出去".如山的身軀,屹立不動.
"你——".
"行了,你別再氣呼呼的".玉佛提醒,"你的心跳過快了".別擾了她體內的血絲蠶才好,那東西可是個活物,並不是養蠶人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控制,一旦它在人的體內凶性大發,目前為止,可是誰都控制不了.
"乖,別怒,我不說話就是".一聽妻子的身體有變,聞人九臉色立刻大變樣,快步到妻子身邊低聲下氣的安撫,"來,先深呼吸,不氣,不氣".
樂柔依言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來.
卻仍然是堅持的.
"你先出去好不好?去看看壁兒有沒有睡醒".
"好".為免妻子為難,聞人九只好離開,離去之前,恨恨的瞪了玉佛一眼.
血絲蠶,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就是心窩處,那里有充足的血脈,自然,血絲蠶是靠血養大的自是食血為生.
有了慕容海的血它可以安份,卻也必須吸食樂柔的血.
如若是在別的地方一切好辦.
開刀將血絲蠶硬生生的取出便是.
偏就在心窩處,要是一不小心,取出了血絲蠶,也會順帶的取走了樂柔的小命.
一個月,時間委實太短.
轉眼之間,一月之期即到.聞人九的脾氣越來越暴燥,他時不時的瞪著她也就算了,樂柔一不在,他就開始威脅和恐嚇了.
"再過四天,一月限期就到了,你到底是能解還是不能解".
"能解,不過需要時間".她不畏懼,直視他的惱怒.
快要被逼瘋了的男人是可怕的,不過,這事急不來,並不是急就能急出結果的.
"那你還要多少時間?".
"不知道".
不知道?
聞人九眯了眼,森冷的"瞪"著她,"一句不知道是想打發誰?你以為一句不知道你就不需要面對你的未來,之前我早就說過,能治好柔兒,你可以安然回家,如若不行,你就乖乖的被囚在慕容山莊,看著長孫無病被慕容海一次又一次的利用".
長孫無病啊——
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他了,從她替他治病開始,這個男人就很黏她,一天不見面,便憂心萬分,比起眼前的聞人九是有過之而無不急.
不過——
長孫無病比聞人九好的一點是他從來不會勉強為難人,不會硬要她做什麼.他清楚,更明白,她身上的反骨是不能動的,否則,只會更加反判而已.
"那麼,我建議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慕容海,把他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擠出來,起碼也夠樂柔撐過一年半載的,這一年半載之後,說不定就會有解藥了,也說不定,慕容海一死,由他一手養活的血死蠶,也會跟著死去".
"你有什麼憑證慕容海一死,血絲蠶會隨之死,而不是被種下血絲蠶的人會跟著一起死,你又有什麼憑證可以保證一年半載之後就有解藥,要是萬一沒有呢".
"我無法保證".她抬眸,眸中風平浪靜,沒有半點波浪,一如她過份平靜的心,"在沒有任何選擇的情況下,長孫無病因我被慕容海利用,而你,因為樂柔被慕容海利用,同樣是可憐的人,同樣可以近得了慕容海的身,你們甚至不需要盡心盡力的討好慕容海以求得他的信任,因為,樂柔身上的血絲蠶和我就夠讓他完全不猶豫的相信你們".
聞人九臉色一正.
她,話中有話.
這個女人極為聰明,卻總是喜歡說一半吞一半,"你覺得我們陪慕容海演出戲會是個好主意?".
"演戲當然不是好主意".她聳肩,看出他也不笨,不過,就是太為妻子著想,以至于一點險也不敢冒."慕容海要你做事,你大可以放心的去做,慕容海讓你殺人,你大可以放心的去殺,同樣的,慕容海想讓長孫無病做什麼,長孫無病可以同樣去做,等到慕容海身居高位,被人捧得高高在上的時候,以為天下為他所有,人人為他所用之時,他也就可以掉下來了".預計那也是一兩年之後的事了.
她就不信一兩年還不夠她找出解血絲蠶的命門.
天下沒有不可解之毒.
通常毒與解都是相生相克的.慕容海可以養活血絲蠶,必然也可以弄死血死蠶.
他們何不直接在慕容海身上找解.
"你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你才是個可怕的男人".玉佛可不認為自己有任何的可怕之處,有這樣的想法,是個正常人都會有,想不到的才是不正常的呢.
世間沒有所謂的十全十美.
慕容海的如意算盤打得再好,也有算不到的一招.
聞人九凝思片刻,柳玉佛所說的,並無道理,只不過,那會是一條更為漫長的路.他原以為這一個月,她至少可以看出些苗頭.
事實不然.
一年,二年,或許更多.
那是一天多過一天的折磨.
他甯願是自己中血絲蠶,而不是柔兒.
"你真的認為慕容海可以任由你的愚弄?".慕容海能有今天的地位,能將血絲蠶這種毒物養成,進而控制他好些年,早就不是尋常之人,他的計謀之心,只怕是眼前這個單純只是有點小聰明的女人所不能及的吧.
"愚弄他?"玉佛冷哼,"我還不屑,若是他的苗頭沒有指著我和長孫無病,他愛做什麼便去做什麼,誰也管不著".偏就有人這麼不識相.
人家避開他一次又一次,他就偏要找上門去一次又一次.
以為耍弄一個很好玩嗎?
也好,她就陪他玩玩.
反正要解血絲蠶也非一日兩日之事,她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若是聞人盟主沒有意見,最好將樂柔和壁兒一起帶到慕容山莊去".
將他的妻兒帶到那個狼窩虎口去,休想.
聞人九眸中再度閃現火花.
"不可能".
"你必須讓慕容海放下戒心,有了樂柔和壁兒在他的身上,他自然是什麼也不怕,更是以為你這輩子就任由他所用了".做夢都會笑醒.
"……".
"愛不愛隨你".玉佛無所謂的聳聳肩,"別以為這樣就能控制的了我,利用得了長孫無病,只要一出絕谷,一入慕容山莊,我就自由了".信不信,隨他吧.
她非孤身一人.
自然有人會去救她,憑爹的本事,救一個人又有何難,就算埋在地底下,爹也有本事把人挖出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1:11
正文 第79章
"柳玉佛,你將慕容海想得太簡單了".
"是你想得太複雜了".
"你以為慕容海走一步算計一步,到今天這個局面有多不易,尋常人能走到這一步嗎?"聞人九厲聲道,"江湖有多少門派被慕容海玩弄于鼓掌之中卻分毫不知,不自以為受到慕容海的款待,想當初,長孫家亦是,長孫家與慕容家可是世交,更是將慕容海當成是長孫無病的救命恩人".雖未治好,至少,有出手相助."如若不是之後你的出現,將長孫無病治好,更是發現了這一切,他們仍是被蒙在谷里什麼都不知道,仍是與慕容海交好,仍是為慕容長莊買帳".
"我知道的倒是不少嗎".
"江湖中,只要有心,就沒有藏得住的,為什麼慕容海可以藏是如此之好,可以將那麼多有蒙騙,只因他走的每一步都無比小心,比任何人都下心思,這樣的人,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斗跨的".
如若是——
他聞人九也不至于受制于人.
江湖上,可不是武功好,打遍天下無敵手就可以傲世天下.一旦被人鉗制,縱使有再高強的身手那又如何,還不是不能隨心所欲,受人擺布.
"他是個複雜的人並不代表別人就不簡單,聞人盟主,樂柔的毒一個月內,是定然解不了的,我才剛有些苗頭,要是多些時間,或許有救,不過,很顯然,聞人盟主並不是這樣想的,日期將至,你還得將我交給慕容海換取解藥,那就送過去吧".她能有什麼意見.
目前為止,她的身體是百毒不侵.
要不是到了這個鳥不生蛋,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的地方,她也可以不用人來救的,說不定可以窺得空隙,自己逃離呢.
聞人九略一衡量.
"我會說服慕容海,盡量將你留在身邊,至于柔兒身上的毒如何解,你必須繼續用心".
"沒問題".這事兒,不用他說,她也知道.
隨著日期一天天的逼近,樂柔的身體也一日日的柔弱.她不僅越來越經不起累,更是一天到晚就想睡覺.
不過——
在兒子的面前,她會讓自己盡量不表現出來.只裝得與之前一樣,一樣的有精神,一樣的與孩子打打鬧鬧,玩樂著.
聞人壁是個聰明的孩子,他已經懂得查顏觀色了,只要樂柔的情緒有一點點的波動,他就會查覺.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母子連心.
樂柔強打起精神,與壁兒一同在屋前數石子.玉佛就坐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台階上,靜看這對母子的互動.
昨日與聞人九談過,聞人九便出山去了,如若預計沒錯的話,最早也要今晚才能回來,晚點就得等到明天.
他此行關系到樂柔的解藥和她的去留.
目前為止,讓她留在絕谷之中,她是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
一個月,也是時候出現了,爹和娘擔心足了一個月,她再不露面,他們只會更加的擔心.還有長孫無病——他們必然會想到聞人九與慕容山莊之間的關系.或許,那個傻傻的男人早就上慕容山莊自投羅網去了.
"玉姨,玉姨——".
小壁兒一手捧著一粒石頭子跑到玉佛的面前,"給玉姨".
給她?
柳眉微微一挑,"為什麼要給我?"給她石頭有什麼用?
"玩".脆嫩嫩的聲音,甜甜的道.
"還是壁兒自己玩".她淡淡抬眸,看到樂柔不經意見流露的疲憊與無力.收回眼,瞧見的是聞人壁精致濃濃的小臉,再讓這小家伙去折騰他娘,樂柔怕是等不到聞人九回來了."好吧,那壁兒就陪玉姨一起玩".
"好".又是甜甜的應答.
玉佛朝樂柔使了一記眼色之後,樂柔感激一笑,兩人的位置換了換.輪到樂柔安靜的坐在台階前靜靜的看著他們玩兒.
玉佛從來不愛玩.
也不知道該跟孩子玩什麼.
聞人壁一直說著,玉佛只是點頭,然後,跟著他一塊堆石頭.他時不時的會回頭望著坐在台階上的娘親,再報以甜甜一笑,回過頭來,繼續堆他的石子.
直到他累了,倦了,才半眯著已經快要張不開的眼,伸著雙手要人抱.
將小人兒洗盡雙手,安置在床上任由他沉沉睡去.
玉佛便和樂柔一同坐在台階上,一同看著前方的花草樹木.
時間過得真快呢.
"玉佛,這是絕谷外出的路線——".一張薄薄的紙,落入玉佛的手中,畫的的確是絕谷通往外界唯一的路.
不——還不能稱之為路.
因為,壓根就無法走.
"唉——",樂柔歎息,"我知道是九哥不對,不曾經過你的同意就將你綁到這里來,也想過乘他不在的時候讓你走的,可是,我不會輕功,壁兒也不會,九哥會將你綁來,肯定是不會自己放你走的,要是你有輕功就好了".
"我有".她淡淡的回道.
"真的?"樂柔雙眼一眼,"那就好了,玉佛,你快走吧,乘九哥不在的時候先走,九哥一回來,你就走不了了".
的確——
她絕對不是聞人九的對手,不出兩招,就有可能直接斃命在他的手上.
"不必著急,等聞人九回來看看結果再說,我並不怕被帶到慕容山莊,也或許,聞人九有辦法讓慕容海同意他的要求,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住進慕容山莊".
一起?
她也一起嗎?樂柔大驚,"可是——可是我不想住進慕容山莊,絕谷挺好的,至少,這里不會有壞人,不會有暗算".
"有聞人九在,你就不用擔心了,再說,還有我,你身上的毒只要假以時日,一定會有辦法的".或許,可以再去問問爹.
爹會醫卻從來不醫,至少,還能提些意見.
樂柔還是一個勁兒的搖頭,無措之心盡顯,"我並不怕出谷,也不怕住進慕容山莊,可是,壁兒怎麼辦?壁兒還那麼小,慕容山莊定然危機重重,萬一壁兒有個萬一,我也活不下去了".兒是娘的心頭肉,壁兒的安危可比她重多了.
她已重中劇毒,早就無所謂了.
壁兒不一樣,他健健康康的,開開心心的小世界里,沒有黑暗與算計.她也不希望他這麼早就見識到那些並不光彩的東西.
........................
慕容山莊,龍虎堂
慕容海高莊首座,偌大的堂內,只有他與聞人九倆人.他低睨座下之人,目中得意盡顯,聞人九能輕而易舉得到武林盟主的寶座,而他不能.
相反,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聞人九,天下人不能.
有此可見,他慕容海仍是高人一籌.
"聞人盟主,你雖然來早了二天,不見,為何只有你一人前來,與你一同的柳姑娘呢?".
"柳姑娘仍在她該在的地方".
該在之地?
"柳玉佛該在的是慕容山莊".慕容海胸色一沉,他絕不允許有人冒犯他的權威,更何況,聞人九已經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何需假裝多禮.
如今,長孫無病亦在他的掌控之內,只要柳玉佛一入了他的手,長孫無病就得乖乖的聽他的話.
他手中,還有一只血絲蠶,剛好給柳玉佛用用.
他倒是要看看她武林盛名的毒醫佛小如何解了自己身上的毒,引出那尾血絲蠶.
"這一次我來是要解藥的,拿到解藥,自會把人送到,到時候,為了配合慕容莊主,在下樂意請居慕容山莊為慕容莊主效力".
這話聽來,是拍著慕容海的馬屁.
不過,說話之人聲音過于清冷,反倒讓聽得豎起寒毛.
"哦——".慕容海見怪不怪,聞人九向來陰陽怪氣的,這輩子都別指望他太過正常.這樣也好,武林盟主原就該與常人不同,不過,這樣的人肯心甘情願的屈居他的門下,豈不是好是一件,他沒有理由反對,"既然聞人盟主有此打算,慕容山莊自然會准備妥當,等候聞人夫人和聞人少爺的到來".
聞人九斂目,將滿目的殺意斂盡.
"謝過慕容莊主".
"好,哈哈,好——".得意的笑著,"來人哪".
門外靜候的近身奴仆匆匆入內,"莊主".
"你去把解藥拿過來,交給聞人盟主".
"是".
拿過解藥,聞人九並不急著回絕谷,此次回去,他會直接封了絕谷的入口,在他未回絕谷之前,那里就真的只是絕谷,在此之前,他必須要見一個人.
長孫無病.
慕容海的表面功夫向來做得極為妥當,妥當的讓人尋不到半絲可以反駁他,認清他的源頭.就一直以為他是一個體貼入微的老好人,結果,他卻是一只披著羊皮的惡狼,一舉一動,都算計著所得利益.
長孫無病在慕容山莊享受上賓之待.
不需要太費神,聞人九便找到長孫無病的居所,他曾在慕容山莊住過一段時日,知道慕容海會將有用之人安排在哪一處居所.
門,是虛掩著的.
屋內之人,正在打坐.
聞人九推門而進,不小的聲響,理所當然的也驚動了打坐之人.
"聞人九".長孫無病黑眸大睜,他是做夢也不曾想到,聞人九會親自找上門來,這些日子,他對慕容山莊已經不抱任何希望,慕容海壓根就不曾為他尋找聞人九,這會倒好,在他放棄希望之後,聞人九果真尋上門來了.
"你倒是悠閑自在".聞人九自個兒尋位坐下,"怎麼?慕容山莊住得還習慣嗎?".
該死的還習慣.
"玉佛呢?聞人盟主,你把玉佛帶到哪里去了?就算需要玉佛替你的妻子治病,也無需綁走玉佛,你可以將你的妻子送到天目山,玉佛一定能治好她的".
治好?
聞人九冷哼.
還真是對妻子滿懷信心,"這一個月過去,你妻子可以沒有半點起色,長孫無病,你確定你的妻子真的可以治好我的妻子,如若不行,結果如何,想必你心知肚明".
"聞人盟主".長孫無病深氣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平複過于激動的心情,"我相信玉佛的能耐,不過,此事怎可波及,讓聞人夫人得病的並非玉佛,玉佛若無能力治好聞人夫人那也不是她的錯,如若聞人盟主只是想要發泄怒氣,只管沖著我來就好,夫代妻之過,你想怎麼樣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你倒是深情".
"聞人盟主想必也是深情之人,如若不是也不會強迫玉佛為你的妻子治病,相信聞人盟主可以體會在下的心情,還請聞人盟主大人海量,不要跟一個小女子過不去".
小女子?聞人九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從外表看,柳玉佛的確是個小女子,看她的所作所為,那可不是尋常女子,恐怕,連一個大男人也不及她萬分之一.
"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跟一個女子過不去,如若柳玉佛治吵好內人的病,這筆帳,我會一分不少的全算在你的頭上".
"在下甘受".
聞人九沉默片刻,便不再說什麼,直接起身就往外走.長孫無病一急,匆匆上前,攔在聞人九身前.
"聞人盟主,請告訴我,玉佛在哪?".
聞人九淡抬一眼,冷漠瞧他,"不必焦急,再過兩天,她就會出現在這里".
出現在這里?
玉佛為什麼會出現在慕容山莊?
"聞人盟主,可否——聞人盟主——".話未完,卻只能對著一個早就消失的影子說話.深深的吐一口氣,長孫無病的心,仍無法安然放下.
聞人九性情難辯,慕容海不是好人,住在慕容山莊,雖能見玉佛,只是,有慕容海和聞人九聯手,他們要安然脫身,談何容易.
看來,他必須立刻離開一趟,告之長孫家人與岳父,暫時千萬別輕舉妄動,一切皆需靜觀其變.
兩日——
再過兩日,他就可以見到玉佛,可以確定她是否安好,一想到此,他便有些迫不及待,這兩日,怕是要度日如年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2:00
正文 第80章
當著玉佛的面,聞人九搬來一塊巨石那唯一通往絕谷的道給封上了,如若不曾來過這里的人,定然不會知曉,在那塊巨石之後,會是另一番天與地.
看來,聞人九是做好長期抗戰的准備.
樂柔服過解藥之後,精神已經好了不少,他先將樂柔和壁兒帶上涯頂,最後,才領著玉佛一同攀上山涯.
玉佛的輕功再厲害,在這種深不見底的地方,如若沒有人引路,怕也一時半會也無法輕易攀上頂端.
聞人九的警慎小心由此可見一般.
就算他不堵上洞口,這一處絕境玉佛也找不回來.看來,著了慕容海的道之後,聞人九可是一朝被蛇咬開始十年怕井繩了.
"聞人盟主,在上慕容山莊之前,煩請先替我跑一趟天目山,替我拿些東西".
"不行,我已應允過最遲後天就要帶你到慕容山莊".
應允?
應允誰?
慕容海嗎?既然樂柔已經服下這一個月的解藥,他還干嘛這麼緊巴巴的,"聞人盟主,我要你拿的東西可是給壁兒用的,你愛拿不拿".她可不勉強.
壁兒——
聞人九深深看了妻子懷中的兒子一眼,此次前往慕容山莊,壁兒的確更讓人擔憂萬分,不過,她能拿些什麼給壁兒.
"壁兒需要用什麼?".
"防止慕容海暗算啊,怎麼?你們已經被他暗算過一次了,難道就以為慕容海會仁心仁意的不施二次毒手嗎?"只要有可用之處,就是七手八手,慕容海也不會在乎的.有聞人九這麼好的助手,若是換了她,她也必定會毫不留情.
聞人壁不過三歲孩童,如若被施了毒手,會不會有意外,是誰也猜不到的,若是有,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事關寶貝兒子,樂柔更形緊張,"九哥,你就答應玉佛吧,只要上天目山去一趟,她的醫術很厲害的,一定有預防的藥可以讓壁兒免受劫難".
醫術很厲害嗎?
聞人九不屑的冷哼一聲,如若真的厲害,會一個月半點法子也尋不出來了.
"不行,咱們必須先趕往慕容山莊,否則長孫無病擔憂不說,慕容海更會起凝,等到了慕容山莊,一切安定之後,我會親自去一趟天目山,找她所說的東西".
這樣,也算是應允了.
樂柔憂心的看著玉佛,"玉佛,這樣可以嗎?".
"可以".反正又不是她急著吃.
一天半的時間,他們便已經到了慕容山莊.絕谷距離慕容山莊並非遠至千萬里,也難怪聞人九如此警慎.
只是一天半的路程之中,如若不帶著他的妻兒還要看著玉佛的話,他一天就可以來回,實在是夠近的了.
再次踏入慕容山莊,身份不同,心情更不同.
還未踏進慕容山莊,樂柔的臉色就開始不自然的蒼白,她打從心底害怕接近慕容海,慕容山莊他們也曾以坐上賓的身份在這兒住過些日子,也是那些日子讓她以後的日子都不好過,一個月的接著一個月——
呆呆的,樂柔望著這座巨大的宅邸,雙腳似乎紮了根似的再也抬不起.
"娘——".聞人壁也感受到娘親低落的情緒,伸出小手,握著樂柔的手,"娘——".
樂柔回神,回以一記虛弱的笑,"壁兒乖,娘沒事".
聞人九臉色緊繃,恨恨的瞪了玉佛一眼,若不是她的提議,他不會真的想把柔兒和壁兒接到慕容山莊來.
她最好祈禱這個法子最後會起作用,否則,他一定會讓她付出不小的代價.
"樂柔,這里不是狼窩虎穴,你沒有必要如此害怕,慕容海也是人".話,微微一頓,抬眸,看著聞人九,"不過,聞人最好召告天下,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一段時日,江湖上的新任聞人盟主是在慕容山莊做客".
如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慕容山莊便脫不了干系.
"哼——".某人,冷哼一聲.
對她的話,早就不以為然.
慕容海親自出來迎接,樂柔的臉色更蒼白了,想笑卻又實在笑不出來的模樣,別提有多惹人憐.
"聞人夫人,好久不見,這位想必就是小公子了吧,來來來,快進來".
戴上的面具,仍是溫溫雅雅的老好人.
心里,卻黑之又黑早就看不表原來的顏色.
聞人九上前一步擋住慕容海的視線,並不感興趣的與他閑扯幾句,玉佛將聞人壁背上背,適才她搭過樂柔的脈膊,她的情緒很不穩定.
虛弱的模樣似乎隨時都會昏過去一般.
"慕容莊主,不知道你替我們安排的居所在哪呢?聞人夫人身有不適,必須先去休息".再這樣下去,她會直接倒地不起.
聞人九臉色一片,伸手將妻子擁入懷中,眸中憂心盡顯.
步上台階,居高臨下,慕容海似笑非笑的看著一點也不像階下囚的柳玉佛.看來,他的確是小瞧了聞人九,柳玉佛盡是心甘情願跟著他們來的.
沒有綁著,架著——
憑柳玉佛的能耐,這個時候,要想自己脫身,可是小事一件.
"玉佛別急,隨我來便是".
越過一處處院落,直到後方,一處清靜安甯的院落,院子不小,卻也不大,里頭顯然早就准備妥當.
樂柔被聞人九直接抱入屋內,安置在床上.
"九哥,對不起".她小聲的道歉,原想裝得更緊強一些,更無所謂一些,可是,只要一到這處陌生卻又熟悉的地方,便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全身無一處不寒,她懼怕這里,打從心底,抹滅不去.
聞人九輕柔的替她拉妥絲被,黑眸愧意盡顯,他搖頭,更是咬牙,"別多想,再過不久,咱們就可以回去,到時候,沒有人可以勉強得了我們,誰也不可能,誰都不需要怕,知道嗎?".
"嗯".她輕輕的點頭,她相信他,一直都信著,他是如此的與眾不同,如此的非凡,卻又如此的不幸,背負著她該背的痛楚."壁兒呢,壁兒他——".
"你先安心睡下,壁兒沒事,我會照顧他".
"可是——".她睡不安心.
"別怕,我和壁兒會一直在這兒陪著你".
"嗯".終于,樂柔有了片刻的安心,慕容海沒有近屋,這方小小的天地,她只感受到丈夫的氣息,所以,她安心了.
聞人九陰沉著臉,步出房門,從玉佛手中接過兒子,"爹,娘呢,娘呢?"小家伙一個勁兒的探著小腦袋.
"娘在睡覺,壁兒別吵".
"哦".小家伙乖乖的閉了嘴.
慕容海別有深意的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互動,他們的感情越深,他就越好利用.聞人九越是重情,他就越開心.
現在,他是連妻兒都一並帶入了慕容山莊,往後,就任他所用.
而不僅僅是奪下武林盟主之位這麼簡單.他每個人都必須在自己的身上劃開一道口子,流出足以救人的血,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放的.這血的代價,可是不低.
接上來——
別有深意的眸光看向一旁不動聲色,一臉平靜的柳玉佛,下一個就該輪到她了.他倒是要瞧瞧,一旦她身上也中了血絲蠶,還是不是會如此安然,不動聲色,仿若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他倒是極有興趣看看她失措之舉.
柳玉佛可利用之處可沒有比聞人九少到哪里.有了柳玉佛,可以控制長孫無病,更可以讓長孫家乖乖的奉上錢財,更可以讓隱退江湖的柳東澤和常玉心也聽他的,如此多的可用之人,他慕容海若是不用,豈不是大大的浪費.
天生我才必有用.
那麼,他會讓那些人的有用之處,發揮到極致,助他登上最高頂.
"聞人盟主,你們好好歇著,老夫這就帶玉佛去見無病,無病可是等她好些天了,急得不得了".
"……".聞人九未語,只是深看了玉佛一眼.
玉佛亦無語.
...............
長孫無病住的是另一處院落,那一處,是與慕容海居處最近之所,也是看守的最嚴的一處.對外放話是保護客人的安危為一,實則是嚴密的監視著客人的一舉一動.
長孫無病住進慕容山莊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包括那一日,聞人九曾來找過他.
更包括當日他便出了慕容山莊去找過長孫家的人,這些,慕容海都了如指掌,他卻不焦不燥,更不曾有半絲心急.
就算他們通了風,同了氣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得乖乖聽他的.
聞人九當時的反抗可是沒有人能吃得消的.
他還不是照樣把聞人九吃得死死的.
"玉佛,無病就在里頭,你自己進去,慕容伯伯就不陪你一起進去了,小兩口好好的敘敘,等到晚膳的時候,大家再一起用膳".
"……".
玉佛淡瞧著慕容海得意的離去,表面上的滋祥已經失了味,再裝就不像了,那一抹多出來的張狂是如何也塞不回去.
房門虛掩的.
長孫無病就在屋里.
她輕輕歎息,並不急著馬上進屋.他還真的自己傻傻的就找上門來了,聽慕容海的說法,他來的可不是一天兩天,這這樣呆在慕容山莊做什麼?
她倒是甯願他乖乖的呆在長孫家或是精舍里倒好.
他來了,長孫家的人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爹和娘也會四處尋她,尋不到也該猜到聞人九與慕容山莊的關系進而守在附近吧.
頓了好一會,玉佛才邁著步子推開虛掩的門進了屋,長孫無病坐在床上,以打坐的姿勢坐著,口中,正在念著什麼,雙目緊閉,專注的連有人推門而進都不知道.
玉佛坐下,倒了杯水,再掏出袖袋中的銀針,探了探茶水里是否下毒.
見銀針未變色,才放下的飲下半杯.
從此刻起,無論做什麼都得萬分小心.慕容海連血絲蠶都有,誰知道還暗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
她會一點一點的挖出來.
有些寶貝可是連她都不曾見過.
"長孫無病——".
"……".
"你到底閉關到什麼時候?來慕容山莊是做什麼的該不會都忘得一干二淨了吧,要練武回家練去啊".
"……".
還真是專注的很.
玉佛不滿的噘了唇,兩只圓溜溜的眼兒瞪得更圓了,"長孫無病——".她,加大了聲量,只差沒有咬牙切齒的上前拉著他一陣猛搖.
專注的人,終于意識到突然傳至腦海的聲響,是那麼的熟悉.
那可是他日思夜想都想要聽到的聲音.
如今,真的讓他聽到了.
"玉佛——".他不敢置信的睜開了眼,聲音輕顫著,連整個身體都微微輕顫,他們已經一個月不曾見面了.
"……".玉佛靜靜的看著他.
"你真的回來了".
"不是回來".玉佛差點開始翻起白眼,"這里是慕容山莊,難不成你當自己是在長孫家?".
呃——
慕容山莊?
對哦,他差點就忘了呢,他已經在這里等了她好久好久了,終于讓他等到了.
他輕輕的,不敢太大聲,深怕嚇跑了她一般,慢慢的走到她的身前,然後,張開雙壁,將她緊緊的抱入懷中,緊緊的,緊得玉佛都快要喘不過去,卻也掙不開他的懷抱.
他的身體越來越健壯了,力氣可越來越大了.
"真的是你".
他的聲音,過份沙啞,語氣中的濃烈的讓玉佛有些怔然的情緒,讓她忘了掙紮,只是靜靜的呆在他的懷抱里,任由他想要勒死她一般的緊抱著.
這個男人,在害怕——
害怕什麼呢.
他其實什麼都不用怕,她有自保能力,就算再危險的險境,她也會盡量自己脫逃的,除非她不想逃.
就算有個萬一,她逃不了,那又如何.
人生哪有不散的宴席.
"你哭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應該是她聽錯了才是,一個大男人哭起來能看嗎?秀氣的柳眉,微微蹙起.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2:46
正文 第81章
他是想哭.
卻也知道,一個大男人哭起來著實不像樣.而且,她也不會樂意見到自己的丈夫是個如此軟弱,遇事只會掉淚的男人.
所以,他沒有哭,他用狂吼來發泄心底深層的情緒.
然後,他努力的讓自己變得更強,就算無法達到聞人九那樣的程度,至少,要比現在強,要將秘芨中所有的招術與心法全都溶彙貫通.這樣用得著的時候,才不會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使哪一招.
完全像個初學者一般.
雖然,他本來就是一個初學者.
"玉佛——".他輕歎,倒是沒有剛才那麼激動了,卻仍然不肯放開她,只是稍稍的松了力道.他也知道自己抱得太緊了,她的眉頭整個都鎖起來呢.老天,他的玉佛在忍受呢.終于學會忍著了嗎?
一向隨心隨性的小玉佛.
"這些日子,聞人九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沒有".聞人九還沒來得及對她怎麼樣,就算真的要怎麼樣,也是以後的事,當局勢發展的更糟糕的時候."他會把我帶走,無非是受了慕容海的指使,他現在也是你跟一樣可憐兮兮的被慕容海捏在手里".
的確,這種可能,他們早就預料到了.
"他妻子的病,跟慕容海有關?".他猜.
玉佛看了他一眼,還不算太笨嘛,"沒錯,當初以為是聞人九中了血絲蠶,結果是他的妻子中了血絲蠶,每個月必須靠著慕容海的血才能繼續活下去.聞人九也不得不受慕容海的利用,乖乖的聽他的話行事".
果真歹毒.
"那你呢".稍一松開,他急切的將她上上下下打量個透徹,"你有沒有怎麼樣?是不是慕容海也在你的身上下毒,我知道,他的確是想好好的利用我".
被人利用,他一點都不著急.
反倒是急切的想要確定她身上是不是有事.
萬一,她身上也被慕容海下了那種解無可解的毒,那可怎麼辦.
"他還沒有機會".玉佛搖頭,拉開他的手,再度坐下,"不過,之後他是一定會這麼做的,沒有什麼方法比下毒控制一個人更有效".
"我們馬上走".濃眉一鎖,他立刻握住玉佛的手,就要拉著她往外走,"長孫家的人都在外頭候著,還有岳父大人也是,他——".
"千萬別讓爹進來".
"為什麼?"長孫無病鄂然,"你不想離開嗎?".
誰不想離開了.
玉佛沒好氣的翻著眼兒,她又不是受虐狂,喜歡被人家虐待."慕容海的底還沒有被翻出來之前,我們不能離開".
"不行,這里太危險了,你想要知道什麼,我呆在這里就成,你馬上隨岳父回精舍去".他無法忍受她再一次的失蹤,再一次的受制于人,再一次用這樣的方式離開他的身邊.
他甯願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來承擔.
無論什麼,他都可以扛下.
"有了一次,就會有二次".玉佛回握住他的手,這個男人太過焦急了,"在你三歲的時候,他就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可用之處,只可惜,他棋錯一招,讓你被人所傷,二十多年一點用處也沒有".
呃——
長孫無病苦笑.
是哦,一個快死的人還能有什麼用處嘛.
"好不容易二十多年過去,你又再度能站起來,再度可以好好的過日子,不需要有了今天沒明天,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異能沒有隨著時間的遷移而消失,他需要你來確定每一個人是否忠心,通常這種高高在上的人,都害怕身邊的人暗算".
也是——
身邊的人越多,暗算他的機會也就越多.
當他可以掌控的范圍越大,他一個就越力不從心,如若一不小心用到不可用之人,那麼,這跨的速度,可是遠比建立的速度要快得多.
"我要走了,他仍是會繼續找人來逼迫你".
"……".長孫無病啞口無言.
他想過的.
只是不曾如此深想,或許,潛意識里,他甯願自己被利用,也不想讓家人受到半點的逼迫.
玉佛更甚.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纖指,輕點他的額,讓他發呆的神智,回了過來."慕容海已經到了無法相信一個人的地步,現在恐怕他的親生子女也無法得到他十成的信任,要是沒有人可以足以威脅逼迫你,你以為你一個人呆在這里,他就可以放心的利用你嗎?不,他會擔心哪一天你一高興就會反咬他一口".
或許,那一口還是致命的.
"可是——".
"你不要再可是了,先看看他有什麼能耐再說吧,他愛下毒,咱們就裝作中了毒".
"裝?".
"你忘了,我們可是百毒不侵的".
他沒有忘.
"玉佛".他輕歎,不得不認同她的話,她說的都有道理,只是,他的決定仍是沒有改變,"血絲蠶不是普普通通的毒,若是他手上還有血絲蠶,且打算下到你我身上,到時候,你能確定我們所服下的萬毒丹真的可以敵擋得住血絲蠶嗎?".
"放心吧,血絲蠶不是毒性強,萬毒丹是擋得住的,目前為止,我還不曾見過有什麼毒是萬毒丹不可擋的呢".
想當初,她練就萬毒丹可是花費了好些功夫呢.
如果是那麼沒有效果的話,她早就把萬毒丹有多遠丟多遠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瞧見.
"如果我身上沒有這種異能就好了".他抬頭,眼神迷離,上天總是毫不猶豫的將某些東西強加給人的身上.
不管那人是不是同意.
如同他一般,或許,他真該確掉自己的手掌,抬起雙手,看著掌心,平平凡凡的一雙手,卻有如此能耐.
不是福,就是禍啊.
到目前為止,福到是沒有見著,禍到是見到了一大把.
猝然,他拉起玉佛的手,用力的握緊.
而後,緩緩的閉上眼.
他要看她的未來,他與她共同的未來.
看看這一次的劫數,最終會流向何方,會是怎樣的結局.
好半晌——
他的有色直來越發白,莫不是玉佛的未來一直在變,所以,他每看一次,每一次都有所不同.
或者,他該說,他與玉佛,真的有未來可言嗎?
"你怎麼了?".
"沒事".他擁她入懷,頭,輕輕的依在她的頸側.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玉佛離他而去的,不過——命中的劫數卻是不可變."玉佛".他輕喚.
"嗯?".
"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你厭倦了我的存在,想要離我而去?".
會嗎?
揚起小臉,想了片刻,她搖了搖頭,對于未知的未來,她怎麼會知道呢,所以,她也老老實實的回答他,"不知道".
"好吧,咱們一起留在慕容山莊,看慕容山莊的氣數到底可以延長到幾時,慕容海實在是太小看江湖了,他的確陰沉,卻也說不定,有人比他更加的陰險".
"你是在說你嗎?".
他?
怎麼可能?
再讓他說小半輩子也不一定學得會陰險狡詐.
話也不能說得太死.
說不定未來還真的有那麼一天也說不定,不過,誰也不想變得陰險吧,那副嘴臉,著實不怎麼好看.
"對了,聞人夫人的病情如何了?".
"她中的血絲蠶,我還得花些時候慢慢瞧,現在還沒有瞧出什麼苗頭,今天慕容海高興的有些過了頭,或許今天晚上他會很高興的在我身上下毒,最好下的是血絲蠶".
"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我曾服過萬毒丹,所以,血絲蠶是進不了我的體內,這樣的話,血絲蠶就直接握在我的手里,可以慢慢研究了".如意算盤可不是只有慕容海一個人會打,她也會的."其實血絲蠶這種東西雖然歹毒少見,卻也不是沒有比這更毒的草藥,曾在武林志中記載,其實江湖上有不少的秘密門派,有些門派就用一種叫做〔忘魂草〕的東西控制門下弟子,讓人失了魂,忘了自己是誰,只知道完成任務".通常會利用這種藥草的,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殺手門.
江湖真黑暗.
"那麼遠的事,咱們還是不要多想".
最好這等"好"事也永遠別再找上他們.
..............
夕陽才剛落,慕容山莊已通火通明,膳廳之內的美食佳肴齊齊上桌,大半桌的客人也已一一坐桌,有不少,還是江湖上的熟臉,不過,長孫無病和玉佛都不認識.更遑論與江湖少有往來的聞人九.
經慕容海的盛情相邀,樂柔還是白著一張臉,帶著壁兒隨丈夫一同來參加這所謂的洗塵宴.
忘著滿桌的食物,早就失了胃口.
更別提看著滿桌不相識的人.
"玉姨,玉姨——".聞人壁一瞧見熟悉的身影,便甜甜的喚著.
"玉佛".看到熟人,樂柔的臉色也好轉了些.
"來,這邊坐吧".玉佛指了指那邊特意空出來的位置,顯然,是替他們留的,那還客氣什麼.
長孫無病和聞人九分坐兩邊,兩人的身邊是玉佛和樂柔,聞人壁被圍在中間.玉佛從袖中掏出一粒鮮紅色像糖果一樣的丸子.
"來,姨給你吃糖".
"糖,糖,娘,壁兒要吃糖".聞人壁興高采烈的接下來,比起滿桌的飯菜,這糖果對小家伙更有吸引力.
樂柔感激一笑,對著兒子點了點頭,"壁兒乖乖的,不要吵哦".
"好".
小家伙真的乖乖的吃他的糖果去.
這不是糖卻是甜味的,一遇到毒便會有自動反應,直接吞出來,不至于等到毒落了肚再治就來不及了.
慕容海盛情招待,大半桌人的熱情招呼,兩個男人喝了不少酒,也玉佛也被勸喝了兩杯,然後,一旁的丫環很細心的端來了醒酒湯,玉佛也吃下一粒小藥丸,如若這血絲蠶是隨水入腹,到時候,要把它撈上來可就麻煩了.
于其讓它死在腹中,還不如先吐出來,剩它還活著的時候,好好的看看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酒里,沒有毒.
菜里也沒有毒.
有毒的,是那碗醒酒湯,玉佛不動聲色的一口飲盡,桌底之下,再迅速封住幾處穴道,讓入喉的湯水不至于立刻滑入腹中.
一旁的聞人壁已經在干嘔,小臉因為不舒服而漲得紅通通的.
"壁兒乖,不怕,不怕,九哥——".
"我們先回去".聞人九扶起妻兒.
長孫無病亦是,將玉佛扶入懷中,任由她懶懶的靠著,即便是心里有再多的焦急,眼下也不至于表現的太過.
"慕容伯伯,玉佛喝醉了,請恕我們無理,先失陪".
"哪里的話,先回去休息吧".
因離長孫無病居所較近,幾人先帶著玉佛和聞人壁回長孫無病的房里,一到屋里,玉佛便將腹中的東西吐出,那醒酒湯內果然有一根細如發絲淡得快要無色的東西,會動.
看的人不免一陣惡心.
"為什麼會是這種顏色的?不是應該是紅色的嗎?".
"那是因為慕容海有一段時間沒有以血養著它了,所以,一旦它入了人的體內,那人今晚就別想好過了".心窩處的血,得讓它吸個痛快.
真是一尾不起眼的吸血鬼.
"過幾個時辰,它就會死了,我得找藥水把它泡起來,以免生壞".
"可是,玉佛,壁兒他——".樂柔心急孩子的安危,剛才,他吐得好厲害,這會都提不起力氣,哭的聲音那麼小,卻一聲又一聲的像尖刀一樣刻在好的心上.
"沒事的".玉佛安撫,"他吃的東西里也有下毒,不過,都被他吐出來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我這里還有一瓶,還有這根銀針".她都掏出來,交給聞人九,"以後送到你們房里的東西,先用銀針試過,若真的被慕容海請去吃東西避免不了,就先服下這個".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3:48
正文 第82章
屋里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供玉佛使用,沒有藥材,沒有器具,——當然,慕容山莊也沒有義務為玉佛准備這些東西.
玉佛拿出隨時帶的藥丸,放入清水中化成無色無味的藥水,然後,將那一只現在還活著,過一會就要一命嗚呼的血絲蠶放入那碗水中.
"你要不要再看兩眼,馬上它就要死了".
呃——
"不用了".長孫無病敬謝不敏,這種東西,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瞧見它,若非玉佛要用來細細研究一番,他一定會有多遠丟多遠的,"玉佛,你確定血絲蠶死了之後就無害了嗎?"
"應該是無害的,血絲蠶的表面是沒有毒的,如果不是把它放在藥水里泡著保存下來,不需要多久的時間,它自然會煙消云散,然後,什麼也瞧不到了".本來就是嘛,一根頭發絲一樣細小的東西,沒有人會花那種心思去發現的.
長孫無病安坐著,看著玉佛在忙碌.
慕容海果真是下手了,連聞人九那三歲的孩子也不肯放過,真是陰險至極.
"現在我們可以確定慕容海所養的三只血絲蠶,一只在聞人夫人的身上,一只在你的碗里,還有一只,仍是下落不明".
一只是用來克制聞人九,還有一只是想來克制他,那麼,另一只不管在誰的身上,也不會比他和聞人九更沒有.
至少,也要旗鼓相當.
"慕容海那種小人,也不知道下一個是誰倒黴了".她找了個小水袋,將碗里的血絲蠶一並倒入,然後封口,從明天起,她就要隨身帶著,隨時隨地可以拿出來研究一番."從明天起,我就是中毒的人了,至于毒發的症狀我已經從樂柔那里了解得一清二楚了,看來,這兩天,慕容海就會來要脅你了".
很顯然慕容海是完全沒有耐心等上一個月,等到玉佛毒發的時候再告訴長孫無病事實的真相.
"我知道該怎麼應付".他額首.
東西裝妥,玉佛總算可以安靜下來休息一會,喝杯茶歇口氣了.
"玉佛——".看著妻子,長孫無病張口欲言.
"嗯?".
"辛苦你了".
"不辛苦".她搖頭,知他又開始胡思亂假了,長孫大少爺別無壞處就是愛想七想八,想些有的沒有的,有些事是必然要發生的,"這不過是些小事,不過,慕容海那里你要小心應付,要是萬一露出馬腳,指不定他還會耍什麼陰招呢".這必須得防,表面上,晚膳時慕容海笑得多麼開懷啊.
結果——
桌上他就打算放倒兩個.
要是她真的是個無知女人,中的必然是與樂柔一樣的毒,後果會相當的淒涼,這輩子怕是得看著慕容海的臉色過日子了.
死也不是,生也不是.
日子,就難過了.
...............
萬事已俱備,如今,吹的正是東風.
天時,地利,人和——樣樣不缺.這偌大的江湖,就該是由他統帥.柳玉佛如願中毒,連那個小鬼也不例外.
柳玉佛是"毒醫佛小"又如何,中了血絲蠶,還不是一樣得乖乖聽他的.
從明日開始,就是他大舉收羅人才之時,到時候,整個武林人士為他所用,他將與皇帝一樣,各擁半壁江山.
到時候,他就可以當個在野皇帝.
連屆堂之上的那一個,也必須看他的臉色行事,他可以控制手下的人,皇帝卻不行,身邊的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反了,他都半分不知.
無知,愚蠢——
卻仍受天下人敬仰,簡直就是沒有天理.
慕容家秘室,只有慕容海,慕容敬和慕容妍三人知道.
秘謀之事,向來是在此商議.
"爹——".慕容敬入了秘室,見姐姐還未至,便多瞧了一眼父親,"大姐不來嗎?".
"要她來做什麼?"慕容海冷哼一聲,女心外向,總是想著嫁個有能耐的人,分走慕容山莊的另一半.哼——慕容山莊豈是可以一分為二的,"一點事也不懂,總以為自己很有能耐也不瞧瞧外頭有多少人等著看她的笑話".
的確有不少.
也已經看到了.
光是她與龍七之事,在江湖上早就傳開了,誰人不知慕容山莊的大小姐已經愁嫁到必須逼迫男人去娶她.
此等丑事,是敗壞了慕容山莊的門風,幸好有爹在,否則,往後慕容山莊還怎麼去行走江湖,走到哪還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爹,今天晚上——".慕容敬欲言又止,晚上,他亦在場,自然是眼睜睜的看著玉佛喝下那碗毒藥.
他心中有不舍,只要喝下那碗毒藥,往後就必須受控制,爹說了,那種毒藥目前為止只有他有解藥,旁人是沒有的.
就算要制解藥也非一時半刻可以制成.
如果玉佛能棄暗投明,放棄與長孫無病在一起,他一定會求爹把解藥給她的.可是——她實在是太傷他的心了,明明是同坐一桌,她卻一眼都不曾看過他.
他在她的眼里,就如此的沒有份量嗎?
"敬兒,聽爹的話,別再對那丫頭念念不忘的了,那丫頭也不過是長得好看點,這天底下的美女何其多,等到爹擁有支使半邊天的權力時,你想要什麼女人,爹都能幫你弄來".
"真的?"他只要玉佛.
別人再美,那也不是玉佛的美.
別人再好看,那也不是玉佛,沒有玉佛身上的氣質,再美又如何.
"當然".慕容海堅定的道,"相信爹,往後,這天下可也有咱們父子的一份,現在柳玉佛也中了毒,聞人九的妻兒更是握在咱們的手中,聞人九和長孫無病,沒有任何選擇,往後,就得提著腦袋也得替咱們賣命".
自己辛辛苦苦無半分所得,又有何苦.
如此一來.
他們就是安坐在家,成果也是一日比一日更加的豐碩.
"若是長孫無病和聞人九陽奉陰違呢?".兩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他們有那麼容易控制嗎?
再說,江湖可是傳聞玉佛醫術通神了.
或許,她能解也說不定.
到時候,爹的如意算盤豈不是一場空.
"嗯,柳玉佛的醫術的確得防著點,敬兒,你就派幾個得力的人,暗中看著他們,一有發現立刻告訴爹".
"是,爹".
"之後爹會擬出一份名單,你就著名單將上面的人一一請回山莊做客,爹會讓長孫無病做陪,讓他瞧瞧誰更可用".
"是,爹,孩兒明白".
"還有——".慕容海提醒,"這件事先不要讓你姐姐知道".女人除了耳長,還舌長,誰知道她什麼時候一個忍不住就將此等大事說了出去.到時候,就算是親生女兒也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可是,姐姐終究會知道的",慕容敬仍是擔心,同住一家,長孫無病和柳玉佛,聞人家一家三口,這麼顯眼怎麼藏得了呢,要是姐姐知道之後,說不定就會東打聽,西打聽,終是會被打聽出來的吧.
"嗯".慕容海略一沉凝.
原本以為這個女人可以當兒子養,誰知女兒就是女兒,怎麼也不能當成兒子來養.這麼多年,算是他白用心了.
想他慕容海花在別人身上的心思,人來就沒有得不到回報的.反倒是花在自己女兒的身上,變得顆粒無收.
"爹會盡快找一戶人家把你姐姐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反正他也不指望什麼,只要未來女婿可以為他所用就好了.原想與長孫家結親,現在看來是沒有結親的必要了,長孫無病都握在他的手里,其他人,不值一談.
慕容妍嫁人?
說實話,連身為人弟的慕容敬也無法想像那是什麼樣的場面.誰人不知慕容家的大小姐早就放話,丈夫人選可是要自己挑,自己找的.爹硬找一個就讓她嫁人,怕是會引起姐姐的反彈而已,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這殘局,要如何收拾.
真是頭疼.
不過——
爹看起來似乎再認真不過了.
要是被姐姐知道還不翻了天.
"爹,姐姐她——".
"別管她,時候到了,直接將她送上花嬌,爹會找個壓得住她的丈夫,往後她要怎麼樣也是夫家的事".
這樣,不太好吧.
不過,慕容敬還是乖乖的閉了嘴.
有些話,還是不說的好.
爹已經做下決定,不是任何人可以改變得了的.
.............
無論是屋前屋後,房頂也不例外,都有人駐守,來來去去,並不會讓人瞧得明明白白,也確實能感受得到,他們被密切的關注著.
翌日一早,慕容海再度興沖沖的邀請所有的人一起用早膳.
一個晚上沒有睡好,玉佛的精神並不好.
初到慕容山莊,盯著那尾蟲子看了半天,睡前還想了些事情,之後,還沒有睡下就天亮了,結果——
兩只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玉佛,要是太累的話,再回床上睡一會,慕容海那里我可以應付的".
再睡一會,她當然是樂意之至.
不過,今天可是開頭好戲.
"不行了".她揉了揉眼,搖頭,"今天我必須出場讓慕容海好好的瞧一瞧他的血絲蠶起了作用,中了血絲蠶可不是只會讓人疲憊的只想睡覺,昨天沒有睡好也不錯,到時候眼里的紅絲可以給他錯覺,我會努力打起精神的".
"玉佛——".長孫無病心疼極了.
"無妨,只要他確定我的確是中了他的血絲蠶,之後我就算一直不出現都無所謂了.不過,他一定會抓緊時間來要脅你替他辦事的,該擔心的人是你".她軟聲軟氣的道.
"你擔心我嗎?"長孫無病輕笑.
"當然擔心".玉佛掃了他一眼,笑得莫名其妙極了,"別吃了慕容海的虧,不——得吃慕容海的虧,不過,別把吃虧當吃補就行了,呆會聞人九他們一家也會到場,啊——我忘了告訴他們一聲,呆會得提醒一下他們,最好讓聞人壁一直睡下去".
"我會提醒他們的".
"嗯"玉佛點了點頭,不再擔心,他既然說了,一定會去做."讓我靠一下".
不僅是靠,長孫無病直接半擁著她,讓她整個人的力道全都偎在他的身上,"要是太累,我們一會就離開".
"不行,得讓慕容海好好的高興一會".
"玉佛".長孫無病是真的哭笑不得,他不知該如何說她才是,"好吧,呆會多吃些東西,回來再好好的休息".
"嗯".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4:12
正文 第83章
在誰也不知道眼前擺著這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是不是必須冒著生命危險去吃,大概,所有的胃口也就倒盡了.
玉佛是肚子餓,不過,有慕容海在,光是看到他,也沒胃口了.
她的模樣——
聞人壁的模樣,實實在在的入了慕容海的眼,加之長孫無病與聞人九夫婦的臉色,讓慕容海知道,好戲該上場了.
一清早的,用的不過是早膳而已,慕容海盡還興高采烈的多喝了兩杯,可見,這次的算計能讓他得到多少.
"無病,呆會到慕容伯伯的書房來一趟,慕容伯伯有話要跟你說".酒足飯飽之後,慕容海道.
長孫無病垂于桌下的手,猝然緊握.
果然沒錯,他已經開始急切的想要收網了,真是一點時間也不浪費,明天才下的毒,今天,便想要要脅人了.
"好的".他點頭.
玉佛輕抬眸,側眼看了長孫無病一眼,還不錯,表情挺正常的,一點也看不出意外.倒是慕容海是不是太過得意了些.
眾人起身離開,玉佛隨聞人九和樂柔先行,至于長孫無病則起身與慕容海到書房議事去了.慕容海的有恃無恐,雖是派了人在附近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卻沒有阻止他們的互相往來,這正合玉佛的心意.
聞人九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環著妻子,一路上,他們的交談並不多,直到回到他們所居的院落之後,確定在屋里的談話只要音量不是太大,不至于讓外人聽得一清二楚之後,樂柔才敢開口說話.
這種小心亦亦,膽顫心驚的日子,多過一天她都快要窒息了.
特別是昨日壁兒吃完就吐他那難受的模樣,她是只要一閉上眼就能記得清清楚楚,仿佛事情又再度的在她的面前重演一遍.
"還需要我再上天目山跑一趟嗎?"聞人九問.
"需要".玉佛點頭,"從絕谷帶出來的藥並不多,如今人在慕容山莊怕是沒有以前那麼自由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你出去做事的時候,順道的去帶,別讓慕容海懷凝,一旦他有凝心,我們的一舉一動,只怕會更加的困難".
聞人九聞言淡淡點頭.
眼前的局勢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什麼,到了這種地步,走一步算一步,再差也不會比眼前更差.
樂柔環著兒子,"慕容海把長孫公子叫過去也是打算威脅他了,往後,他豈不是和你一樣".時不時的人都不知道上哪.
時不時的,也要做一些自己根本就不願意的事.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
"嗯".
"無妨".玉佛並不在意,慕容海並非實質上控制了他們,"只要慕容海安心就好,可以對我們絕對的放心,不會產生任何不安之感".被握在他手掌心的再不安還不是得聽從他的,這種優越感怕不到最後一刻,慕容海是難以消除."只要這樣,咱們就有足夠的時間解你身上的毒".
"玉佛謝謝你".樂柔真誠道謝,"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和長孫公子也不需要再留在慕容山莊受慕容海的指使了".
"別說客套話".玉佛不習慣,眉兒一挑,"慕容海想死長孫無病,不管是用什麼法子,一定會找長孫家的麻煩,既然如此,何不一次解決".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煩只會讓人更加的厭煩罷了.
...............
慕容山莊,書房
門,是敞開的,慕容海的書房占據了半個院落,這邊,沒有慕容海的允許,是不准任何人進來的,哪怕是他的親人也不行.
安靜的氛圍更讓慕容海臉上的淡笑顯得詭異.
他仍舊客套的請長孫無病入了座,仍然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和面目來面對長孫無病,就算到了挑明的時候,他仍然想極力的當個好人.
"無病,昨天看玉佛似乎有些不舒服,今兒個怎麼樣了?需不需要慕容伯伯請個大夫去瞧瞧?".
"不用了".長孫無病有禮卻生疏的搖了搖頭,臉上掛著是淡然的笑意,與慕容海臉上的有異曲同工之效,"昨晚上休息之後,今天,玉佛已經好多了,只要好好休息休息,馬上就會康複的,謝謝慕容伯伯的好意".
"哈哈——".豪爽得意的笑,"千萬別跟慕容伯伯客氣,慕容伯伯關心你們也是應該的,往後,咱們還有許多地方得互相關心,互相幫助呢".話中,開始有話.
"只要用得上無病的,請慕容伯伯盡管開口".
原來,虛偽是會傳染的.
長孫無病覺得自己也夠虛偽的了,說起客套話來臉不紅氣不喘的.相信假以時日,與慕容海相較是不會遜色到哪里去的.
真是悲哀呢.
"無病,有一件事,慕容伯伯放在心里也有段時日了,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你".還真的挺猶豫的.
"慕容伯伯請說".
"那慕容伯伯也不再多做隱瞞,你也知道,玉佛是江湖盛傳的毒醫佛小,醫治之精目前為止可是無人能敵,只是,這世道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玉佛終究也會遇到治不好的病,解不開的毒".
沒錯.
已經遇到了,擺在面前.
"慕容伯伯說的是".
慕容海起身,在房內悠閑的踱著步,"最近江湖上出現了一種無人聽聞的毒蟲名喚血絲蠶,一定入人的體內,便解不了,你和玉佛可曾聽聞?"眼中精光,一閃.
"未曾聽聞".長孫無病有問必答.
"昨日慕容伯伯邀來的一位好友就對這種東西深有研究,今早他更加的確定,聞人夫人和玉佛身上的症狀,似乎都與那種蟲子有關".
那種朋友?
他可不認為慕容海會有那種朋友,怕說的是他自己吧.
長孫無病面上一急,瞪大了的眼,眼中的焦急更是讓慕容海的心情大好,"慕——慕容伯伯,你那位朋友可曾看錯,玉佛她自己就是個大夫,怎麼可能身上有了蟲子還不知道呢".
"這種蟲子叫血絲蠶,細如發絲,原就不容易讓人發現,一旦讓這東西入了體,便再也無法趕它出來,唯一可行的就是每月必須服下暫時能解毒的解藥緩解毒發時的疼痛".
是嗎?
看來,他一點都不認為自己需要承擔起這個罪名.
很干脆的將這個罪名放在了壓根就不存在的好友身上.能成為慕容海的好友可真不是一件幸運的事.
可憐長孫家盡與慕容海交好長達三十多年未變.
"那——".他聲音盡顯沙啞,"那解藥從何而來,江湖上盡無人聽聞此等毒物,我要上哪去找解藥,慕容伯伯,你那位好友可否知道可以上哪找解藥?".
"嗯".慕容海略一遲凝,極為為難,"解藥不是沒有,那位朋友也的確是武林高人,對這等事自是知之甚詳,只是,這種解藥得來不易,需要每月以人血做藥引,而那人的血,必定是指定之人,不是誰都可以的,所以,慕容伯伯也很為難".
可真為難啊.
如若不是在這種場合,長孫無病真的想要冷哼加嘲笑.
天底下還有誰可以把壞人扮演得如此稱職,可以讓自己顯得如此的無辜與無害?
"還請慕容伯伯千萬要幫無病想想辦法,不管對方開出什麼條件,無病都不會有二話的,長孫家定然會付盡全力為求解藥".
好——
太好了——
慕容海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他的眼中,光亮再度一閃.
"既然如此,慕容伯伯立刻去與那人聯系,請他務必幫這個忙,無病,你就放心好了,慕容伯伯無論如何也會讓他幫這個忙的,玉佛一定會沒事的".
玉佛自是沒事的.
長孫無病心里低喃,不過,臉上卻仍是要現上十二萬分的感激,"謝謝慕容伯伯,慕容伯伯的大恩大德,無病一定會銘記于心的".這輩子都不會忘,且,會努力的一一奉還.
"慕容家與長孫家向來交好,別這麼說".慕容海語重心長的拍拍長孫無病的肩,慎重的點著頭.
身體一僵,連臉上的表情也一並的僵化.
低頭,長孫無病斂目,他終究不是一個會裝會扮的人,這樣的情形之下,已經是極限,難再忍耐.
"去吧,先回去看看玉佛要緊,明天我一定會給你們帶來好消息的".
"謝謝慕容伯伯".
低著頭,長孫無病出了慕容海的書房,面對青天白云,他的臉色卻無法得到舒展,心情相反更加沉重.
長孫無病直接到聞人九的院落里,知玉佛會與他們一起.
"臉色很難看?怎麼?都已經知道實情了還是大受打擊嗎?".
"當然不是".長孫無病苦笑,"只是沒有想到慕容海的心腸已經不是黑那麼簡單了,明明是個狠毒之人,卻偏要扮演大好人.暗算了人還想得到人家全心全意的感謝".尋常人,怕是早就被他蒙在谷里了.
長孫家這麼多年來能安然無事,還真是上天保佑.
否則——
今天的長孫家,還不知道是什麼模樣呢.
"那個——慕容海又說什麼了?"樂柔小心亦亦的道,長孫無病是個溫和之人,能讓他有這樣的臉色,也著實不易.
"他以好人之姿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告訴我,玉佛有可能中了血絲蠶,在我的央求之下,他決定會盡一切努力替玉佛找到解藥".故事講完,就這麼簡單.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哼——".玉佛冷哼一聲,"然後明天再以辛苦之身出現在人的面前,告訴你,為了你他低身下氣的求人,才求得了解藥,不過,也需要你的出力才行".然後,所有的事都在慕容海的算計之內,發展得風調雨順,將他推上更高位.
真是個奸詐又狡猾的家伙,一肚子花花腸子怕是一輩子也理不清了.
"老天——".樂柔驚呼一聲.
長孫無病則是哭笑不得,他額首,"沒錯,慕容海完全掌握了我的性格,若是事先不知道這一切,事情的發展的確是依著他所希望之道而行".完全沒有其他的路,他在乎玉佛,有眼睛的人怕是都看得出來.
長孫無病終不是無情之人,事實上,他就是太過重情,無論是親情,友情及愛情,後兩者接觸不多,卻仍是讓他刻骨銘心的.
一個人的本性,其實難改.
他的溫和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他的多情與善良更甚.正是因為他的前二十幾年受盡了病痛的折磨,慕容海更算准了這一點,同樣的痛苦他是不會讓他身邊的人嘗到.更何況,是他最最疼愛的女人.
同樣的,他也掌握了聞人九的性格.
所以才會不控制他本人,而控制他的妻子,有了他的妻子在手,讓聞人九做事,可就方便得太多了.
"明天你再裝給他看,千恩萬謝也不為過".
裝?
長孫無病表情微微一抽,裝出來的表情實在是太難過了,明明就是痛恨得不得了還得裝得一副感謝到不行的樣子.
是個人都會滿肚子是氣憋死自己.
"我倒是希望他把所有的話今天一天說完,省得還要裝傻扮笑的去應付他".
"往後你需要應付他的地方還不少呢".玉佛提醒.
長孫無病再度苦笑,他怎麼敢忘.
"你也別愁,有機會多替他瞧瞧,反正他又瞧不見,你愛說什麼便說什麼,他不就是看中你的異能嘛,你就異給他看".表面功夫,誰不會做.
長孫無病眸光一亮,剛剛回來的路上,他便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禮尚往來,以禮還禮,慕容海盡然如此有"禮",他怎麼能不還回去呢.
長孫無病身無長物,唯一可能的也就只有這一樣,那麼,慕容海能利用的也必然只有這個,如此用法,他也樂得開懷.
現在,倒是有些期待往後的進展.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4:52
正文 第84章
慕容山莊門庭若市,賓客絡繹不絕,有些是自己上門,有些更是慕容海發貼請回來的.試問如今的慕容莊主是何等的忙碌,早就分不開身去應付別的,盡還發貼請人上門,那些人的身份與地位,自然是不容小覷.
來的都是江湖上幾位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並非同一日全部到,有時一天一個,有時一天兩個,皆錯開.
慕容海安排得相當的巧妙,個中原由,人人心知肚明.
長孫無病很榮幸,每一次都是座上賓,笑容滿面自是少不了,還是隨和好說話,與那些武林前輩能說上話,而不是干巴巴的一個人在那里坐冷板凳.
慕容海要求這一切看起來要是自然而然,而不是刻意去要求.
說的容易,做起來就難.
長孫無病頓時成了個"賣笑"的,這是他自己說的,與以往的笑是不同的,這一次的任何一舉一動,皆是有目的的,讓人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所以,每一次長孫無病見過客人之後,回到房里,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還好對著玉佛的時候,心情是放松的,不需要再做假的表現什麼,否則,他一定會因為表情太假太僵而過于短命.
"今天見是的乾坤門的門主,對慕容海雖然理遇,不過,心思卻也極為慎密,表面上的交好,不是他心里的想法,這位趙門主甚有自己的主見,就算屈于人下——不,不該說是屈于人下,武林盟主不過是有權力干涉江湖中事,卻未必有權力指使每一個人".愛被指使的便被指使,不愛被指使,仍是我行我素的也不在少數.
"乾坤門?"她沒有聽過.
"其實趙門主此行前來,無非是想見一見聞人盟主,誰知道,聞人盟主沒有見著,只見到了慕容海,他心里可是直犯嘀咕,就算慕容山莊是三大世家之一也不是江湖頂尖,慕容山莊不過是聞人盟主的一個落腳點而已,沒有什麼值得他張狂的".這僅是那位趙盟主的認知而已,所以,這位趙盟主對慕容海的一舉一動可是極其的不以為然,雖然表面上沒有表面的太過明白,心里的想法,長孫無病倒是瞧得一清二楚.
他倒水,一杯遞給玉佛,一杯留給自己.
玉佛"中"了毒,理所當然的需要好好的養著.而她所中之毒又與聞人夫人相同,更是理所當然的可以湊到一塊去你同情我,我同情你一番.
長孫無病即已為他做事,這一方便,他也就不再戒嚴.
"你就告訴他其實趙門主極有心歸順于他?".
"沒錯".長孫無病點頭,"趙門主實則無心,這一點會在他們更近一步的接觸之後才確定,到時候就處趙門主真的歸順于慕容山莊,那也是陽奉陰違".與他們一般.
有些東西是可改變的.
有些東西卻又是不可改變的.江湖人最注重的就是名聲和尊嚴,一旦被人看不起,這個仇一定會記得千千萬萬年也不會忘記.
趙門主已經意識到慕容海有心將人踩在腳下,他豈有不訪之理.
"來了五個,其中就有三個有心與慕容山莊交好的,這件事,還真是不好辦".
"有什麼不好辦的".玉佛不以為然."就這樣辦上去,到時候,好果子就留給慕容海自個兒慢慢品嘗".
說的也是——
假以時日吧.
長孫無病不想拿這麼無聊的事出來一天到晚說個沒完,有個交代,讓玉佛知曉便是.今兒個他回來難得她是在自己的房里.
"血絲蠶研究得怎麼樣了?有解的方法了嗎?".
"還沒有,不過,快要找到了".玉佛抬頭,"到時候,慕容海誓必要拿出兩份解藥,只要兩分同時給樂柔服下,她就可以撐過兩個月不會再有任何不適的情況".
這也算是好處之一.
假裝中毒,被人利用,卻也多了一份解藥.
"要解血絲蠶的毒是不是要喝光慕容海的血才成?",長孫無病玩味的道.
玉佛盯著他,好一會才移開眼,"我也這麼想過,不過,目前為止還不能冒這個險呢,要是一確定,喝光慕容海的血就可以解血絲蠶,我一定馬上就殺了慕容海抽盡他的每一滴血".看看那血,到底有多陰冷.
"明天我們一起出去見見爹".
"見爹?"玉佛再度抬頭,"爹有帶話來嗎?".
"嗯".長孫無病點頭,他接到和無我的知會,"爹特意回長孫家帶娘一起來,娘擔心你,一定要親眼看到你沒事她才放心".
是哦——
玉佛點著小腦袋,她也好久都沒有見到娘了呢,快二個月了吧,以前爹娘一同外出游山玩水的三五個月並不覺得什麼.
這一次不一樣.
她是被綁,爹娘一定會擔憂的,爹知道她安然呆在這兒,也曾自個兒找上門來瞧過她了,娘不同.
"慕容海一定不會同意讓你隨隨便便的離開,這樣吧,我自個兒去見爹娘就成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長孫無病是一定要與她一同去的,玉佛平安回到他的身邊,他怎能讓她一個人去見爹娘,他是她的夫,自然是陪她一同去.很顯然,她仍是一點為人妻的自覺都沒有.他是真的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呢."慕容海對我們很是放心,知道你必須依賴他〔朋友〕提供的解藥才能繼續存活,所以,我不得不聽他,為了你的安全,我們一定會一直住在慕容家,直到你全然沒事為止",而那一天,恐怕是搖搖無期,有生之年難遇.
慕容海自然是很放心的.
"咱們可以適時的出去走一走,聞人盟主和夫人也可以帶著他們的小公子與咱們一道,不過,慕容海一定不會太放心,必定會派人跟著咱們".
這也不是難事.
半路上將人甩掉便是.
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做了,早就得心應手,這里,他們可熟悉了,再說,無我也聯系上了龍七,由他和他的人一起遮掩,擺脫幾個人還不容易.
...............
"咦?真的可以?"樂柔有些不確定的道,"我們可以自由出入慕容山莊?".
"是真的"長孫無病點頭,"從表面而言,我們仍是慕容山莊的貴客,這里整日的人來人往,他沒有道理讓人知道,他有囚禁貴客的壞習慣".事實上,他們都是自願留下來的,雖然,這個自願可是有極多的前提和約束.
"嗯".聞人九亦朝著妻子點了點頭.
"那——".樂柔還是有些猶豫,"我們這樣去見玉佛的爹娘好嗎?".
"為什麼不好?"玉佛奇怪的問,"見個人還需要准備什麼嗎?".
"我——我——".
"沒事的".聞人九不忍,擁著妻子,"你要是不願意見,就留在這里,等想出去走一走時,我再帶你出去".
"不好,那個時候,一定見不著玉佛的爹娘了,玉佛的爹娘也是很厲害的人,十幾年前江湖上盛名遠播的人呢".
她是久聞,卻從來不曾想要見過.
"或許我爹也可以順道的瞧一瞧你身上的血絲蠶是不是有新的解法".
對哦——
玉佛提過,她爹的醫術也很厲害呢.
"那就一定要見了".樂柔眼神堅定,沒有適才的猶豫不決,"到時候就麻煩柳伯伯和柳伯母".希望可以早點弄清楚她身上的怪東西要怎麼弄出來.
.....
"莊主,長孫無病和聞人九他們一同離開山莊了".
"有說是去做什麼嗎?".
"出去走走,午膳會在外面用,晚膳之前會回來".
只是逛逛嗎?
慕容海略一遲凝,隨後想想,他們也搞不了什麼怪,"有派人跟著他們嗎?".
"有,一直在暗處監視他們的人已經暗中跟著,隨時會將他們的情況回報".
"那就好,你再去確定一下,他們中途見過什麼人,做過任何事,都必須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他們在龍七安排的地方見到了柳東澤和常玉心,還有長孫家兩兄弟,這一次是長孫無我和長孫徹.
他們一直帶著人暗中觀察慕容山莊的一切動靜,也有一兩次溜進慕容山莊與長孫無病見過面.
這一次,他們如此光明正大的出來,也算是一次,還不止一人.
慕容海可真是放下了心.
柳東澤看過樂柔的情況之後,一直沉著臉在沉思著,沒有人去打擾他,片刻之後,他才回過神來.
"她的情況很正常,光是表面來看,除了外在顯眼的特點之外——這一點對血絲蠶不了解的人是完全看不出來的,她的脈像正常".怪就怪在,是不是太正常了些.柳東澤看著女兒,"玉佛,你有沒有什麼進展".他完全看不出來這種東西要怎麼拿出來.
"血絲蠶在心口處,不能動刀拿出來,只好用藥了,我想用慕容海的血做藥引,配合其他的藥,將血絲蠶由樂柔的體內引出來".
引出來?
談何容易.
"你要怎麼引?"常玉心問道.
"每一次到毒發之際,血絲蠶便會不平靜,在她的體內四處亂竄,若是這個時候,有慕容海的血做藥引,引他出來————".難題就在于,光有慕容海的血還不成,必須得具備其他幾味藥.
這其他的幾味藥,也不好找呢.
"爹,你幫我找找這幾味藥,看看是不是可行".玉佛將先前喻好的紙張遞給柳東澤.柳東澤接過,才瞄了一眼,便又皺起了眉,"玉佛,你可真會找爹的麻煩".
那是當然的!
玉佛微一聳肩,"不要難事也不需要找你了".
"沒錯".常玉心點頭,笑隨女兒的意,"要是小事,就算找你,你也不屑一顧,找你跟沒找人有什麼區別,你們父母倆都是同一種人,不是麻煩的事,從來不攬上身,能找上你們的,就不會是簡單能了的事".
"是是是".柳東澤認份了,"放心吧,爹會盡快找到交到你的手上".
樂柔眼見柳家父女為了她的事情奔波,一陣的過意不去,"柳伯伯,玉佛,給你們添麻煩實在是抱歉".
"聞人夫人——".常玉心才開口.
"請叫我柔兒就好".樂柔急切的道.
"好好好,別急,就喚你柔兒,看你也比玉佛大不了幾歲,這事你就別操心了,讓他們能者多勞吧".
聞人九是不大說話,也不愛說話,更不會說客套話,不過,這份恩情,他是會記在心上的,若是柳家真的治好了柔兒身上的毒,那麼,往後,聞人九在道上遇到柳家人,自然會以禮相待.
"大恩不言謝".他一抱拳.
"聞人盟主,不必客氣,往後用得著你的地方也是會有的".柳東澤可是一點也不客氣,"對了,慕容海有沒有對你們怎麼樣?玉佛,要不要爹馬上跟你們回去剝了他的皮啊?".
誰剝誰的皮還不知道呢.
慕容海的底細未明.
"爹,還是讓娘先剝你一層皮再說吧".
"不孝女".他瞪她.
常玉心笑而不言,能看到女兒女婿完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如同以往一般說說笑笑,她便安心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他們放手去做.
終究,他們已不是孩子.
"爹——".長孫無病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開口,"還煩請爹給幽蘭谷嚴家嚴老前輩帶個信,讓嚴老前輩得知目前的形勢,一旦局勢失控的話,才不至于讓所有人都驚慌失措".
得有個大人物出來坐鎮,才能鎮得住.
"這個我會安排".柳東澤應允."你們自己小心一點,知道慕容海奸詐,記得多帶一個心眼,呆會出去的時候,龍七會帶人將人引開,不過,也一定會引起慕容海的注意,先想個法子,回去怎麼交代".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5:36
正文 第85章
有人多慮了.
不是柳東澤,而是慕容海,本質是壞人還想著如何扮個好人,就得做得面面俱到,否則,以前的假心假意可全都攤在人前,供人參觀了.
慕容山莊的護院更是羞于啟齒,那麼多人跟在人家的屁股後頭,結果到頭來還把人給跟丟了.他們哪還有那個臉面將事實一五一十的全都攤在莊主的面前,只好拾一點半點的說說.
慕容海見事情不嚴重,他們並沒有脫離太遠,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如此甚好,誰也不需要承擔任何的責任.
繼續這樣你假我也假的過下去.
事情已經有了起色,這一次也領來了屬于他們的解藥,樂柔服下一劑,她實在很想吐,卻也知道,一旦吐出來,自己的小命便不保了.
原本——
玉佛要將屬于她的那一份也讓樂柔服下,卻被她婉拒了.
"沒有關系的,月尾才會有不適,這一份玉佛你留著,若是能早點解了這種毒,我受點苦真的沒什麼的".樂柔搖搖頭,將解藥推回玉佛手中.事實上,這些日子,她的心情已經比之前開朗不知多少倍了.
玉佛已經找到解毒的可能方向,若是柳伯伯可以很快找到其他藥草的話,說不定,再過幾個月,她就可以恢複自由,九哥也是.
至少,她已經看到希望,看到署光,這比任何的解藥都要有效.
她不需要一輩子都受制于人.
她不需要一輩子都喝那麼惡心的東西才能存活下來.
她很高興,很開心,真的.
樂柔的好心情也一並的讓聞人九和聞人壁父子倆人也同樣的擁有了好心情.聞人九頂著武林盟主的位置,偶爾也需要與江湖上的人見見面,為他們處理處理事情,不過——整個江湖人都知道聞人九有多神秘,所以,可以由慕容山莊解決的,他們也不一定非得定見聞人九.
事情解決就成.
"還是你先收下,放在你這里".玉佛又推回去,"等到該用的時候,我再找你要,反正現在我也用不著,若是你有什麼不適的話,先服下,這個月沒了,下個月還是照樣有的".她不急.
找慕容海要點血也不是什麼天難地難的事了.
只要真的可以確定,能引血絲蠶,一切好說.
呃——
樂柔看著手里的小瓶子,猶豫著.一直守在她身邊的聞人九卻沒有半刻的猶豫,直接接過妻子手中的解藥,揣入自個稱的懷中.
"有需要,找我要".多備一份,自然是有備無患.
"九哥——".樂柔輕呼.
聞人九面不改色,"這是長孫夫人一番好意,我們怎麼能拒絕".
長孫夫人?
長孫無病聽得連眉頭都笑了,還真的少有人稱呼玉佛為長孫夫人呢.不過,聞人九也是偶爾才這麼叫.
是有前提的,就如此情此景,其他時候,可沒有任何的稱呼.
或是直呼玉佛的名,連姓一起.
"你可以拒絕的".玉佛翻翻白眼,得了便宜還賣乖,"是給樂柔的不是給你的".
"柔兒是我的妻子,夫妻本是同體,我的便是她的,她的便是我的".聞人九不愛聽到這話,便沉著一張臉,冷冷的回道.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說話的".玉佛才不願跟他一般見識,"壁兒,你可別學你爹,花言巧語可沒什麼用處".
花言巧語——
這個該死的女人盡然說他說的話是花言巧語,聞人九一口氣憋在心頭差點吐不出來,他咬了咬牙,現在柔兒身上的毒未解,還必須依賴柳玉佛的能耐.
這口氣,他忍了.
"玉佛——".長孫無病輕拍妻子的肩,察顏觀色這種東西玉佛可不愛做,就算看到別人的臉已經烏云密布了,她還是可以我行我素的再火上加油,"聞人盟主能說這話的時候可不多,他不是個花言巧語的人".
哦——
是這樣嗎?
玉佛揚起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兩個大男人之前打量來打量去,最後,仍是不知道如何分辯何為花言巧語.
她這麼聽來,就這麼算.
不過——長孫無病可沒怎麼說過呢,"你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哦?我們也是夫妻啊".
是哦,長孫無病失笑.
這個時候,她倒是想起他們是夫妻來了.
"我不說,我做".實際行動較為實在.
做?
玉佛不明所以,仍是眨巴眨巴著眼兒,"那你要怎麼做?你平時是怎麼做的?能不能告訴我,我好像都沒有瞧過".
呃——
這會,輪到長孫無病應不過來了,老天,今天她干嘛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呢.
"玉佛——夫妻之間是好是壞,平時在生活中就可以看得到了".樂柔溫柔解釋,男人就是男人,更何況是眼前兩個男人,真的不是會甜言密語之人,"就像你爹和你娘啊,雖然我對他們並不了解,可是,光是見一次面,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是非常相愛的一對夫妻".
可不是——
這一點,玉佛可是半點猶豫都沒有,她點頭.
"我爹是愛巴著我娘沒錯".有時就像個孩子一樣,娘是很縱容爹的.
"那不能說巴著".
"那要說什麼?".
樂柔努力用恰當的字眼,眼前這位玉佛姑娘是個聰明的很的女子,只是,在感情一事上,似乎並不怎麼通呢.
"情到深時,只希望對方的眼里只有自己,自己的眼里也只有對方".她,深深的看了丈夫一眼,聞人九回以一記深情,常常,只要一記眼神,互視一眼,他們就明白,就滿足了,"會時時刻刻的想要在一起,不想離開".
"也不是所有夫妻都是這樣的".沒有人會一直粘在一起.
"相愛的夫妻就是啊,玉佛,看得出來,長孫公子很寵你,也希望能時時刻刻的與你在一起,難道,你沒有這樣的感覺嗎?".
她沒有.
玉佛連考慮都沒有,搖了搖頭.
"跟他在一起並不討厭,不過,也不會一離開他就想得吃不下睡不著".
呃——
這樣啊.樂柔不好意思的抬眸看了一眼哭笑不得的長孫無病,覺得他好可憐,玉佛情未開,還需要好些時候慢慢調教.
這個過程,可能不是很開心.
不過,相信長孫無病,會樂在其中才是.
...............
夫妻!
有生以來一次,玉佛靜下心來好好的想想這兩個字眼,只因為身邊的人,好像對這兩個字眼有相當的理解,是她完全不理解的.
她身邊,也有著很相愛的夫妻,爹娘是,聞人九和樂柔也是,她的公公婆婆也是——
她還從來不曾細想過,與長孫無病是不是真真實實的夫妻.
呃——
他們好像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天天同睡一床,卻從來不曾發生過什麼,他是怎麼挺過來的,書上說過,男人年經的時候,某些**可是很凶猛的.
他能抵擋得住?
入了夜,慕容山莊陷入一片沉靜,天與地,也一同沉睡.
玉佛卻怎麼也睡不著,腦袋里轉著的是白天樂柔說過的話,一遍又一遍,就像咒語一樣.
她側過身,靜看眼前男人安穩的睡顏.
平穩的呼吸.
他總愛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頂睡.有時候,她會受不了,一個勁兒的跑到床的最里側.
他卻什麼也不說,只是笑笑,等到她睡著的時候,再醒來,又是一樣的縮在他的懷里.
習慣是這樣養成的嗎?
現在,縮在他的懷里,仿佛天經地義了呢.
真是個壞習慣,以前,她可是很習慣一個人睡的.
他長得並不難看,身體好了以後,皮包骨的現像也好轉了許多,身上長了好些肉,雖然仍是偏瘦的,修長的,不過,看起來,卻不是瘦弱,而是斯文.
好像,有人是這麼形容的.
走在人多的地方,也時不時的會有幾道眼光朝著他投過來,而他總是說,那是看她的,她是個美人兒?
她是嗎?
或許是.
很多討人厭的人都這麼直盯著她看,還用很惡心的聲音告訴她,嘔,她甯願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人.
不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爹的她可以不管,不過,是個人都知道,她長得像娘,所以,她不能破壞,也不能易容.
否則,娘會傷心的.
長孫無病醒了,身邊人兒的不安穩,讓他也睡得不安穩,隨之醒來,入眼的盡是她再清明不過的雙眸,閃著迷惑,疑望著他.
迷離的眼,有片刻的怔然.
"玉佛,怎麼了?睡不著嗎?"長手一伸,再度將離得有些遠的她納入懷抱,"乖,先睡".
"我睡不著".她努力的從他的懷里掙開,揚起腦袋再度瞧著他,眼聽的疑惑不減,"長孫無病——".她喚.
"嗯?".
"我們是夫妻哎".
"是啊".她是怎麼了,長孫無病用力的閉了一眼,再度睜開,睡意已經褪盡,他半眯著眼,瞧著玉佛有些凝重的小臉,"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好奇怪".她喃喃.
"有什麼好奇怪的".
"就是覺得很奇怪,我為什麼跟你成為夫妻呢,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我們過一輩子是沒有問題了".這個,她從來沒有懷凝過,"可是,夫妻就得跟爹娘一樣,跟樂柔和聞人九一樣嗎?".
"當然不需要".原來,她是想不明白這個啊.長孫無病輕笑,"天下夫妻那麼多,每一對的相處之道皆是不同的,就算是爹娘和聞人夫婦相較,也是不一樣的".
"那我們這樣也算正常嘍".
當然不正常.
長孫無病幾乎想要直接沖出口.當然是不正常的,他也羨慕岳父和岳父,羨慕聞人九和樂柔,他也想著有一天他和玉佛能像他們一樣,那般恩愛,知彼之心.
只是,玉佛還小,對情愛之事未明.
他逼不得.
只希望她一天一天的成長,現在,他已經看到署光,她不像以前一樣,僅是理所當然的過日子,至少,她知道凝惑,既然想不明白,她就會一直弄明白.
或許,有一天,她真的會明白.
"我們才成親不久".
"一年多了還不久嗎?".
"才一年多".當然不久,"我們還有往後的幾十年要在一起過不是嗎?慢慢的,我們會越來越了解,越來越關心珍愛著對方,到時候,就會像其他夫人一樣".
是哦——
他們還有幾十年好過.
一想到此,玉佛也不那麼擔心了,幾十年呢,有的是時間好好的理清楚.
"可是我們還不是真正的夫妻".
"那——".長孫無病有些啞口,他想啊,他早就想要與她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只是——他一再的忍耐,"玉佛".他輕輕歎息,"我也想早日與你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可是,你准備好了嗎?".
"需要准備什麼?".
呃,也許什麼都不需要准備.
黑眸,閃過一抹亮光,很亮,很亮.長孫無病覺得自己的臉上開始發燙,整顆心幾近要燃燒.
"你怎麼了?臉好紅哦".
不僅臉紅,連呼吸也變得急喘不安.
"玉佛——".長孫無病干脆將頭深埋在她的頸窩里,"你想嗎?想和我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嗎?".
想嗎?
她想嗎?
"這也可以想的嗎?我倒是無所謂,說不定我們可以試一試啊".
試一試?
為什麼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是覺得這樣很好玩嗎?不過,他不管了,反正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又不是他硬逼的.
他早就想了啊.
"那——我們現在就試一試".
"好——".玉佛點頭,不過,隨之而來的是擔憂,"你臉好紅,心跳不正常,你沒事吧,或許,等你身體好一些——".
"該死".長孫無病低咒,一聲,"玉佛,別擔心,我的身體已經夠好了".
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好過.
他會讓她知道,為什麼心會跳得這麼快,為什麼臉會那麼紅.他也會讓她心跳加會,也會讓她,與他一起發燙.
共享彼此的體溫.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6:14
正文 第86章
玉佛恨透了這種結合的方式,讓她一整天都起不了床.兩個都是情初開的人,能熟練到哪里去.
長孫無病差點沒有找塊逗腐來把自己撞死算了.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的去做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爹娘在他面前耳提面命過好幾次,他們想早些抱孫子,希望他爭氣一點.他一直暗暗記在心上,也查閱過不少書籍.
呃,偷偷的——
原本以來一切准備妥當,只等著真正的洞房花燭夜,他敢拿自己的性命來保證,他已經很溫柔很溫柔,可是,還是弄疼了她.
"玉佛,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好不好?"她已經躺了一天了,一句話也不說,是在生他的氣.可是,也不能一點東西也不吃.
要是餓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
"玉佛,你要是生氣,起來打我罵我都可以,先吃東西好不好".
"不好".被窩里,悶悶的聲音傳來,有些氣弱,有氣無力的."放著,我等會再吃".
"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說了不吃".小腦袋從被窩里探出來,"等我餓了自然會吃".
"可是——".
"都怪你"
是怪他.
"是,都是我的錯,所以,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好不好".
"我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玉佛自言自語的輕喃,早知道就問清楚再來試一試,結果,這一試差點沒有把這小命都試沒有了,"一次就夠了".她很嚴肅的看著長孫無病,告訴他,"現在我們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以後什麼都不需要再試了".
呃——
話是這麼說沒錯.
不過,他是不可能答應她的,他們是夫妻,夫妻在一起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保證,下一次不會再疼".
"別想".
"玉佛".
"別想".
"玉佛——".
"閉嘴".
"……".
...............
好好的休息了一天,總算是調過來了,畢竟是一次遇到這樣的事,玉佛有些失措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長孫無病則像只偷了腥的貓兒一般,心情別提有多好了.
"你干嘛笑成這個樣子?"玉佛睨了他一眼,也不拿面鏡子出來照照他現在是什麼模樣,"讓人瞧見以為你憑空撿了金子".
長孫無病聳肩,別人怎麼看,他都無所謂,再說了,"撿了金子沒什麼好高興".真正讓他高興的是她.
"收起你的好心情".腳步一頓,玉佛正對著長孫無病,"要是讓慕容海看到你高興成這個樣子,他會怎麼想?你的妻子中了毒,還月月需要解藥,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高高興興像個傻子".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知道".長孫無病焉有不知的道理,不過,難得有如此美好的一天,讓他高興高興不行嘛,他會萬分注意,不在慕容海的面前揚起這麼刺眼的笑就是了.本來昨天就夠讓他高興的,奈何昨天玉佛一整天都對他愛理不理的,她的身子不適,他比誰都擔心,所有喜悅的心情暫緩,好不容易,今天什麼事都沒有了,他連笑一下都不行嗎?"我會小心的".
"男人——".哼.
聽來,像在說蟑螂.
不過,長孫無病都無所謂了.伸手握住玉佛的手,"我會收斂一點好不好,等會到了聞人盟主的院落里不會讓人瞧出來的".
"瞧不瞧出來那是你的事,對了——".抬頭,"這幾天怎麼慕容海都沒有找你去賣命?".還有得歇嗎?
"當然不是".長孫無病搖頭,"聽說最近這幾日,慕容海在為慕容妍挑選丈夫,正在擬定人名,到時候,他會一一的將人請到慕容山莊讓慕容妍自個兒挑個中意的,那時,我就必須在場了".
挑女婿也要挑個對他有用的.
"慕容妍要嫁人?在這個時候?".
"不錯".他額首,"慕容海信任兒子勝過信任女兒,或許,他覺得女兒的唯一用處就是能替他找到一個可以利用的女婿".
"有這樣的父親,真可悲".玉佛輕哼,"不過,慕容妍的任性怕是不會那麼好打發",到現在還到處追殺龍七.
龍七這輩子也是倒了大血黴才惹上慕容妍這個女人.
"慕容海不會讓她嫁得太差的,他挑的就算不是武林名門,也會是官家富家子弟".否則,哪堪慕容海的利用.
官家有權,富家有錢,武林名門有力,這有錢,有權有力的自然是慕容海所想擁有的.最好讓他尋到一個三者皆俱備的,那就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
家世傲人的,站出來的人絕對不會是能乖乖的讓人利用的.所以,慕容海需要長孫無病尋上一個能完全聽從慕容家打算,能以慕容海馬首是瞻的.
"慕容妍該自求多福了".
"是啊".一想到這個,長孫無病適才高興的心情,也緩合下來,"玉佛——".牽著她的小手,他們一邊朝著聞人九的院落而去,"若是繼續這麼做,在慕容海面前說虛言,若是萬一尋到的不是能與慕容妍相守一生的人,豈不是害了兩個人的幸福".
沒錯,這一害還不僅是兩個人之間的幸福,而是兩個家庭之間的幸福.
不過——
"你不要太善良了,想想慕容海是什麼人,若是對方真的有心與慕容家成為親家,來個互相利用,你不好好的撮合就太說不過去了".慕容妍也不是好惹的人.
尋常男人可不是能駕馭得了慕容妍的.
她有野性,也有野心.
一個有野心的女人,並不一定要家庭幸福,婚姻美滿.
她的心里,裝不下這些"小"東西.
"那也是受環境的影響".沒有人是天生如此的,"有這樣的爹,有這樣的家,加上從小到大所接觸的都是這樣的人,她不變成這樣,恐怕是難以生存下去".
"你同情她?"她撇他一眼.
"有一點".長孫無病點頭.
"那就替她找個如意郎君吧,到時候他們翁婿聯合,害更多的人豈不是更可觀".冷言冷語卻著冷話.
長孫無病失笑.
她不高興了.
慕容海是壞人.
慕容妍也不柔弱女子.
他並沒有決定要怎麼做,只是有想感慨,情勢所逼,也讓他必須去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
他,何嘗想要親手毀去誰的幸福呢.
"這樣吧,折中,如果有那樣的人,你就介紹給慕容海".
"嗯".長孫無病點頭,能夠折個中,也算是不錯的了,"玉佛,想想我們還是挺幸福的"還不是一般的幸福,"至少我們沒有這樣的難處呢".
"沒有嗎?"玉佛不以為然的撇了他一眼,"想當初你也不是我爹的如意女婿呢"更別提是如意郎君了.
呃——
呼吸一窒.
長孫無病後知後覺的想起,就算到了現在,也是岳母大人完全接受了他,岳父大人對他還有待觀察呢.
"爹已經慢慢的接受我了".
"是嗎?"
"你不信?".
"那是你跟爹的事,與我無關".
"怎麼與你無關,你可別忘了,我們是夫妻,夫妻是同體的,是分不開的,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是嗎?".
"玉佛,別想賴".
"哼——".
她才沒有賴呢,爹與他之間的事情,他們慢慢的去解決,她有多遠一定會閃多遠的,沒有跟爹娘回精舍,反而留在長孫無病已經是她做了該做的事,還要她怎麼樣?
.............
慕容海替慕容妍選夫,慕容妍的反應是嚇人的,不過,在瞧過慕容海選定的人選之後,她反倒安定下來,答應父親會好好的挑選.
共有五人,皆是不凡之家.
京城首富洛家大少爺洛天凡,禮部尚書之子王允格,天閣少閣主宇文笑,洛陽齊家牧場場主齊遠和慕容海遠親慕容力揚.
個個都是少年才俊,家世非凡.
果真如長孫無病所料,錢,權,力,連親上加親也算上一份.
最年長的是洛家大少洛天凡已三十有二,最小的便是禮部尚書之子王允格,才二十有二,皆是適當人選.
這一次,慕容海並沒有讓他們錯開一天一個的上慕容家報到,而是同一天,五人全數到齊.慕容妍的美貌,江湖上的小有名氣,加之慕容山莊為武林三大世家之一,家世背景,與五人也是門當戶對.
此行此舉,也掛慕容妍選夫之名.
眾人心知肚明,想要抱得美人歸,就得施展自己的滿身能耐,得到慕容妍的親睞.
慕容妍不是一般的柔弱美女,她嬌,她豔,她也有她的傲氣.溫柔的小家壁玉,四處可見.又嬌又傲的女人,可不是隨處可見的.
貴客臨門,慕容家上上下下無不打起精神,迎接貴客.
這幾位貴客會在慕容山莊居上十天半個月的好讓雙方可以多做了解,若是合意的,也可以住上一二個月,之後,就可以談婚論嫁.
首宴,不急著由長孫無病出面,慕容海還需要自己觀查一番.
不過——
長孫無病和聞人九也列了席,一桌滿滿的,客套話滿天飛.聞人九沉著一張臉,自顧自的喝酒,長孫無病倒是從頭到尾臉上都掛著笑,淡笑,偶爾還會與身邊的人客套兩句,至于其他,也論不到他們說什麼.
慕容妍的眼光,將一干人全數打量,人都不錯,長像不算差,家世背景也夠看.這是一次,慕容妍覺得父親對她還是很好的.
知道替她的未來著想.
不會把她放在家里當個老姑婆,想當初,龍七拒絕娶她,害她丟盡了臉面,到現在一口氣還消不了.
沒關系,在坐的都是年青才俊,她隨便挑一個也比龍七好,到時候,慕容山莊還不是也要靠一靠她這個女兒嫁出去的勢力.
"妍兒,還不敬幾位公子一杯".慕容海笑著提醒.
"是,爹".
慕容妍一一敬過五人,才返回自己的位上,時間又過去不少,長孫無病甚至覺得桌上的菜已經涼得快要入不了口了.
天知道這一頓飯要吃上多少時間,他多希望只和玉佛兩個人靜靜的呆在房里就好,不需要應付這些人.
"老夫忘了介紹了".慕容海似乎才想起,"這位是新任武林盟主聞人九聞人盟主".
被提命,聞人九只是淡淡的抬頭,掃了眾人一眼,外加輕額了一下首而已.
"還有這位就是臨安長孫家的長孫無病,長孫家與慕容家向來交好,無病在山莊要呆一段日子,無病,你也敬幾位公子一杯".慕容海朝他使了一記眼色.
長孫無病會意,拿起杯,一人面前走過一遭,每個人的肩也被他拍過了,基本上,五人的情況他也了解.
終于,任務完成,他回到坐位上.
心里,變得更加的複雜.
慕容妍終究不會有幸福的婚姻,看她還滿臉自信的樣子的,突地,覺得她很可憐,很需要人的同情.
若不是因為慕容海,他或許可以幫她一把.
不過——
眼前的慕容妍顯然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她自信滿滿,眼中的傲氣與滿身的氣息,都告訴別人,她站得有多高,她有多麼的完美與自信.
長孫無病甚至在慕容敬的眼中看到他對姐姐的同情.
看來——
慕容海的確是打算只要兒子不要女兒了.
完全的將女兒屏棄在外.
慕容妍的嬌縱與傲氣遲早會害了她自己,若是她的性子能稍微的平和一些,不需要太多,只要像慕容敬那樣,今天的慕容妍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苦果,自己種,自己食.
慕容海種下的種子,在慕容妍身上已經成果,這苦果,先由慕容妍來食下.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6:35
正文 第87章
宴無好宴的鴻門之宴.
好好的一桌飯菜就這麼浪費了,個個都醉翁之不在酒.長孫無病回房之後,還需要找東西把肚子填飽.
漫長的夜才剛開始呢.
他可不想一直空著肚子.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餓死鬼?
他像嗎?他吃東西也不算是狼吞虎咽的,已經算是很斯文."今晚桌上的菜我都沒有動上幾筷,大家伙的都不動筷,仿佛身上根本就沒有五髒廟這種東西,我只好忍耐著等回到房里再祭一祭了,還是玉佛最好,幫我留了晚飯".
"留?"明眸一轉,她聳肩,"我可沒留,這是我吃剩下的".
她吃剩下的——長孫無病筷子一頓,已經墊了些底的肚子已經沒有那麼餓了,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有待他解決,"你晚膳吃了多少?"桌上的飯菜看起來並沒有少多少,他以為沒有人吃過,是她特意讓人為他准備的呢.
他不介意吃她的口水,可是很介意她吃得少.
"今天的飯菜不合我的胃口".玉佛繼續執筆寫著什麼,連頭都沒有抬起,淡淡的回了一句,她向來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少吃一餐也不會怎麼樣,不餓就行了.
不合胃口嗎?他覺得還可以,算不上美食佳肴,至少還能入口,之前的食物不也是這樣的嗎?她一直都吃得下去.
他起身,擔憂的來到她的身邊,大掌隨即覆上她的粉額,惹得玉佛不得不抬起頭來瞪著他,"你干什麼了,要吃飯就好好的吃".跑來跑去等消化嗎?
"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話中,帶著急切.
"沒有".
"真的沒有?"
"你是懂醫術,還是我懂醫術".玉佛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兒,用力的瞪著他,什麼時候開始,她說話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了.他莫不是年紀輕輕的就患上重聽?"趕快把桌上的東西吃完,讓人收拾下去,省得屋里有一股味兒".
呃——
看來,她是真的沒有事,長孫無病算是松了一口氣.
慕容山莊不同尋常之地,隨時有可能發生任何預想不到的事情,他們以為做到面面俱到,誰知道,到頭來是不是真的如是.
將肚子填得七七八八,長孫無病便讓人將桌上剩余的都遣下去,關上門,准備歇息.玉佛還在寫東西,長孫無病沒有出聲打擾她,只是靜靜的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一筆一劃寫出的娟秀字眼.
"你沒事先睡吧".
"我等你".男人不動如山.
"我還要一會".
"我等你".
玉佛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好吧,他愛等就等,反正沒有人制止的了他,一個人干坐著無事,也是他自個兒的事.
玉佛用心喻完幾頁手稿,將用藥心得書寫完成之後,才放下手中的紙筆,伸了伸懶腰,一直坐著,真的很傷筋動骨.
修長的指,及時的輕按著她有些酸痛的肩背,玉佛未語,眯著眼兒,享受這片刻的甯靜與舒適.
夜,已晚.
慕容山莊卻未夜深人就近,時不時的,還是有聲音傳來,似乎是說笑之聲,看來,有人一時半會還睡不著呢.
"今天晚上你們就只是干坐著發呆嗎?慕容海有了新客忘了舊客,連吃都不讓你們吃飽".真是可憐呢.
"倒也不是有了新客忘了舊客".在慕容海心中,恐怕沒有什麼新客舊客之分,只有有用和沒用之分.
有用之人,他自然會送上三分客氣.
如若是無用之人,那麼,就算再新,再與他貼近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人性自私,由此可見一般.
"五位公子都是一時才俊,慕容妍也似乎有意從中選取其一成為她的丈夫,慕容海自然是樂見其成,今天雖是一次見面,慕容海已經有意讓我先與他們接觸——".話,微微一頓,如墨的眉頭,微微鎖起,"他卻不急著下結論,是想讓五位公子,看上慕容妍的美色與慕容山莊的地位,互相爭論一番,再做定論".
他只希望那五位公子不會膚淺至此.
為了一個女人,爭得體無完膚,天下女子何其多,沒有必要非得在慕容妍這一顆樹上吊死.
"慕容海都不擔心,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長孫無病輕輕一笑.
他並沒有擔心,好吧,有些擔心,畢竟,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不幸福,知道那會是不幸福的結果,卻無法開口讓她改正正道,心中的確是有些愧疚.
"我不擔心了".他稍稍用力了些,"那些雜事自然有其他人去擔心,現在,我們也有我們該擔心的事情".若是慕容海不用他,慕容妍這一次也不一定會幸福.
五人中,有人對她完全無意,有人只想與慕容家交好,有人卻純粹的只是看上了她的美貌與高傲,無論是看中哪一點,最終的結果,都不會太美滿.
有慕容山莊這樣的親家,事情,怎能單純.
"要睡了嗎?".
"嗯".玉佛輕應.
長孫無病雙眸一亮,立刻起身,快速的將玉佛橫抱在懷.突來的動作,讓玉佛大吃一驚,怔然抬眸,瞪著他.
"你這是做什麼?".
"抱你一起回床上睡覺".
"我有腳會自己走的".
"你是我的妻子,寫了這麼久累了,就讓為夫來好好的伺候你".
她才不要.
玉佛半抱著他的頸,小巧的身子一躍,便脫離了他的懷抱,雙腳落了地,"男人,真是可悲的東西".
"可不是——".長手一伸,不讓她如願,仍將她禁固在自個兒的懷里,"你就不能同情一下你眼前這一個可憐的男人嗎?".
"我為什麼要同情你".小臉兒一揚.
長孫無病低頭,唇,輕貼在她的耳里,輕聲低喃,唇畔,呼出的氣息,直往她粉嫩的頸里鑽,玉佛忍不住輕顫,惡狠的瞪他一眼,怪罪之意不言而明."我們是夫妻啊,你不同情我,那誰同情我?".
"你自己同情自己".小手往他胸前一擱,"長孫無病,你變得好奇怪,是不是之前你的病還沒有好,否則,你怎麼會像變了個人似的".
長孫無病苦笑.
他能不變嗎?
以前雖知是她的丈夫,卻從來不敢想著要跨前一步,如今,得償所願,自然想要一直擁有下去,未嘗過美好之前,他可以假裝這世間沒有此等美好所在.然而,在他實實在在的品嘗過之後,他又如何能自欺,如何能自制.
"玉佛——".他輕輕歎息,知她初識**,必須慢慢來,太過急切只會嚇壞了她,"我們早些上床休息,明兒個要早起,來".
"我——".
"我什麼都不會做,你不願,不會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事發生好不好?".他好言好語的道.
"真的?".
"真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切記在腦袋里,不要到時候又忘得一干二淨了,我可不會提醒你".只會一腳直接他有多遠踢多遠.
.............
夜深人靜時,山莊上下還未平靜.天才蒙蒙亮時,山莊已經隨著亮光而有了更多的聲響.山莊食客不少,更有奴仆丫環護院無數,加之遠道而來的貴賓,前前後後加起來,可真是熱鬧非凡.
有人天不亮時,便起床晨練,拳風,掌風,加上呟喝之聲,一聲接著一聲傳入未醒之人的美夢之中,硬生生的將人從美夢之中拉了出來.
可憐的長孫無病和玉佛沒有聞人九一家三口的幸運,能尋到一個安靜靠後的院落,平時沒有人去打擾,可以過些安穩的日子.
他們的居所最靠近慕容山莊的主院,所有的聲響,他們聽得最真切,也最是吵耳.
睡夢中的玉佛,早已緊鎖了眉頭,連同一張小臉都整個皺了起來.
小腦袋深埋在長孫無病的懷里,希望沒有聽到外面的吵鬧聲.
難道受人控制,連睡個安穩覺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好吵——".
"乖,不吵不吵".長孫無病輕哄著,大掌輕柔的覆住她的耳,盡量讓她不要聽到外頭的聲響,不是震天的吵,一聲接著一聲的不算太大的響亮,在這清靜之晨,已經夠擾人清夢的了.慕容山莊一向待客周道,上慕容山莊來做客的客人也都頗為自覺,不會失禮的做出不當之舉,今日,看來是有些例外.
昨日還未曾聽到這番吵鬧.
他們這里尚且能聽得這般真切,更遑論是慕容海自己.
"吵死了".本想安份呆在他懷里的小女人再也止不住的坐起身來,小小的身子,飛一般的下了床,身著單及的嬌柔身子,四處翻找著她為數不多的行李,從中掏出幾包藥粉.長孫無病一驚,也顧不得穿妥衣衫,跟著下了床.
一把將小人兒納入懷中,加重力道,不讓她輕易掙脫.
"玉佛,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要看看誰那麼多嘴多舌,吵得人睡不著覺".黑白分明的眼兒,散發著點點火花,她不開心,非常的不開心,"我這就去毒啞他,看看他還吵不吵".
長孫無病也有此意,不過,在這種地方顯然不是個好主意,"別急,你還沒有睡醒,身上的衣裳也還沒有換下,乖乖的,把它給我".
"給你做什麼?".
"要毒他們也是我去毒他們,不過,在毒之前,先弄清楚是誰一大清早的精神這麼好,把人從美夢中驚醒".
"哼".
不用打聽,也不需要詢問,出去走一圈,就知道那人是誰了,可不就是五人其中之一的,慕容家的遠親,慕容力揚,天未亮就醒,到現在,他已經練得一身是汗,身邊還有幾個慕容山莊的護院陪著他一起對練.
場面可真熱鬧.
四周還時不時的有慕容山莊的奴仆丫環停駐腳步看上一兩眼的.
慕容力揚年歲只比慕容妍大一歲,早就有心娶慕容妍為妻,只可憐,這個小表妹向來眼高于底,完全不將他放在眼里.
他一直苦無法子接近,沒想到這一次,盡接到莊主的貼子,讓他一同參與小表妹的選夫之列.
由此可見,莊主一定是對他懷抱希望,他同姓慕容,與慕容家可是有著極遠的血親關系,說到底,還是一家人來得親.
別人再有權,再有錢,再有才,那也只是個外人.
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嫁給其他四個人,那妍表妹就真的是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他不一樣,他與慕容家同宗,是一家人,無論如何,也都還是一家人.
娶了妍表妹,只會親上加親,只會讓他更敬重莊主,只會讓他更死心蹋地的為慕容山莊出力.
這門親事,他是誓在必行.
妍表妹,他娶定了.
只要讓莊主看到他的努力與忠心,定然會將妍表妹嫁給他的.
.............
[親愛的朋友們:今天是聖誕節,逍遙在這里,祝朋友們聖誕節快樂.收到好的聖誕禮物,和最想念的人一起過這個節日,明天又是雙休,可以繼續休息,真的是很不錯呢.所以,逍遙也一並的祝朋友們周末愉快,吃好睡好身體好,天氣開始轉涼,大家可別忘了多加衣防寒哦,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笑一個,閃——〕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7:00
正文 第88章
練武講究站如松,坐如鍾,功底極為重要,是需要積年累月才能練得出來的.練武亦講究天份,若無天份,再苦心研習數十載說不定還不如人家一兩年悟得多.武,可分為好幾種,慕容力揚為一,長孫無病為二,皆是例.
慕容力揚練的是硬派功,紮紮實實一步都不能偷懶.
每天天不亮就必須出來練,練到日上三竿用早膳時,才會歇下,用完早膳之後,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這麼多年來,年年如是.
大清早的,練著喊著,心里的氣息,全都吐納出來.他習以為常,可有人無法習以為常.他的聲響不僅僅是吵到了玉佛,惹來她的怒氣想一把毒啞他,還惹上了慕容家的大小姐,平白的也擾了她的清夢,那張絕麗的臉色,整個繃緊,狠瞪著慕容力揚.
"表——表妹——".慕容力揚顯得有些無措.
"力揚表哥".慕容妍半眯著眼,睜著慕容力揚,"你一大清早的在這兒是干嘛呢".光著上身好看嗎?
"呃——我在練武".
"練武?"俏麗的鼻,皺了皺,"力揚表哥要是想要練武,可以讓下人帶表哥上練武場去啊".慕容山莊又不是一般小人家,後山有專門的練武場,想怎麼練就怎麼練,就算喊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聽見的.
練武場?
慕容力揚一怔,他知道慕容山莊是有練武場的,只是他習慣了起床之後,在門外練練拳,等到了練武場,也過了好些時間,來來回回,豈不是更加浪費時間嘛.
"我在這兒練練就成了".
"這兒不是練武的地方".慕容妍輕哼一聲,他也不想想這兒四周住的可都是人呢,"力揚表哥這樣練下去,大清早的可是會把所有的人都吵醒的".
真的嗎?
慕容力揚一驚,雙眼一掃四周,果真見不少人一眼未睡醒或是滿臉不諒解的站在周圍.他是習慣成自然,反倒忘了這樣做會給其他人造成麻煩.
他歉然一笑,"表妹,是表哥失禮了,也對不起諸位,今天得罪了,明天開始,在下便會上練武場去練武,不會再擾諸位的美夢,抱歉,抱歉了".
說聲抱歉就抵得了事了嗎?慕容妍還有一肚子的火,若不是在眾人面前是需要繼續維持她光鮮的形像,看起來不像個潑婦,她一定會指著慕容力揚的鼻子大罵,直到罵得他無地自容為止.
事後道歉,有何用處.
她的美夢被擾,她一清早的心情,全數的被破壞的干乾淨淨,誰可以陪,一句簡單的抱歉陪不回她的好心情.
美豔的身軀一轉,頭也不回,留下一抹美麗的背景,讓慕容力揚看得兩眼發直.
妍表妹還是一樣的高傲冷豔.
也只有這樣的姑娘家,才是慕容山莊的大小姐,從小驕生慣養,加之本身才能,自是滿身的才氣與自信.
他就愛看她自信的模樣,讓人著了迷一般的.
此情,此景,除了歎息和搖頭之外,長孫無病已經找不到任何言語可以形容眼前的情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怪不著誰.
狹長的鳳目,瞧了一眼手上的粉末,是玉佛心心念念要將人毒啞的好東西,看來是派不上用場了.
他一收手,將粉末收回衣袖之中轉身回了房.
其他人見無好戲可看,更無話可說,也一一回房准備呆會用早膳了.
洛天凡,王允格,宇文笑和齊遠四人皆不動聲色,人人轉而回房,慕容大小姐的脾氣他們算是真正的見識過了.
看來,她的確是江湖傳聞一般的冷豔高傲,向來無視男人的存在.
這,更激起了某些人的得利之心.
這株豔花,是一定要奪到手的.
表面上的風平浪靜,背後,卻暗藏著多少計算.
玉佛已經著好衣,立在直直的,迎著長孫無病進門,看著他走進,看著他,立在她的面前.晶亮微微一眨,小手,探向長孫無病的衣袖,從他的袖袋里掏出之前他從她身上拿走的藥粉,"你果然沒有用,看來,慕容大小姐的話可比這個啞巴藥有用的多了".也好,省了她的藥,浪費在這種不相干的人身上,她也不大樂意.
"是,慕容小姐已經替你出了口氣,慕容力揚一個勁的認錯,明天開始就會到後山的練武場去練武,不會再吵到我們了".
不吵才怪.
玉佛兩眼看著屋頂,這個人不吵了,並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吵了.
"或許,我們可以搬過去跟樂柔他們一起住".至少,那里才是真的安靜,也無需日日奔波來奔波去.
"也好".長孫無病點了點頭,目前情勢並不緊迫,有五位公子在慕容山莊分散了慕容海的不少心神,再說,他對他們可是放心的很,可以自由出入慕容山莊,不過是換個居所,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我會去跟慕容海提的,最遲我們明天搬到聞人盟主他們的院落里去,只是——".話,微微一頓,他有他的顧慮.
"什麼?".
"你確定聞人盟主樂意讓別人住在他們一家三口的院落里?"應該不會同意吧.
"他同不同意無關緊要,樂柔一定會同意的".
沒錯——
又是一個妻奴,以妻子之令,惟命是從.
聞人九的冷漠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相同的,聞人九疼愛自己的妻子,是個人也能看得出來,還真是個死硬派的男人,卻在樂柔的手上成了繞指柔,更有聞人壁這麼可愛的孩子.
孩子——
黑眸,凝著玉佛平坦的小腹,或許再過不久,那里,也會孕育著他和玉佛的寶貝,一定是一個和玉佛一樣可愛的小公主.
"你看什麼?".玉佛低頭,她的衣裳是今早剛換的,並無不妥.
"沒什麼".長孫無病搖頭,這事,以後再說,省得嚇著了她,"早膳之後,咱們先詢問一下聞人盟主的意見再做打算,就算不與他們一塊住,也可以安排一個較為靠後,安靜一些的單獨院落".
"隨便".
她說隨便,他便無法隨便.
早膳,慕容海並未到場,眾也匆匆用過早膳之後,各自離開,五位公子則由慕容敬和慕容妍姐弟倆人招呼.
回屋途中,長孫無病將玉佛所想提出.
聞人九整張臉登時沉了下來,握緊了雙拳,陰森森的瞪向長孫無病,"你的妻子,你看不住嗎?,她想怎麼樣,你就任由她怎麼樣?".
那是自然,妻子便是用來疼寵的,長孫無病無言.
"住的好好的,沒有必要搬來搬去,在慕容山莊又非一直住下去,何需麻煩".
"自然不需要麻煩"玉佛挑了挑眉,"聞人盟主,你是不需要麻煩,麻煩自然有別人扛起就是".
"九哥".樂柔輕扯聞人九的衣袖,"玉佛跟我們一起住很好啊,院里還有兩個房間,我們住在一起才好互相有個照應".
她很同意啊,不知道兩個男人一提到這種事兒為什麼一副敵我意識強烈的樣子,大家本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住在一起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慕容海會答應嗎?"她擔心的,反倒是這個.
"他會的".長孫無病點頭,"這麼說,聞人夫人是答應了".
"嗯".
"柔兒".聞人九低吼.
"九哥——".樂柔低喚著.
兩人相較之下,誰高誰低,不用比也知道.房間是有的,聞人九再反對也沒有用,在未見慕容海之前,長孫無病便請來兩個慕容山莊的丫環將其中一個房間稍做整頓,下午告之慕容海這一事實後,他並未反對,便搬進了樂柔他們所居的院落.
這一晚,玉佛睡得香極了.
...............
京城洛家,無論南北,經商之人怕是皆聞其名.
長孫家亦是經商之家,更是居于南方之地,與洛家少有往來,不過,洛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是所有經商者皆瞄准學習的一點.
洛家的財產之豐,可敵國.
洛家在京城里的勢力,二品大員見到洛家之人還要行上三分禮,對洛家是畢恭畢敬.
錢財大過天.
只要有錢,什麼官買不來,只要有錢,什麼東西得不到.權,也是可以用錢買來的.洛天凡一直知道自己的能耐,更知道,自己手中的優勢.
光憑洛天凡的條件,就算娶個皇親國戚,宮中公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卻答應慕容海的邀請來到慕容山莊,是真的看上了慕容山莊在武林上的地位,抑或是看中了慕容妍的嬌豔絕色?
個中原因,所是只有洛天凡一個人心里清楚.
慕容海一時被喜悅沖昏了頭,但當自己真的有此能耐,一召別人就過來,就連禮部尚書王公子也是看在洛天凡同道的份上,才一塊上了慕容山莊.
朝廷與江湖,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又怎能輕易的深合在一起.
要多磨合磨合,才能看出未來是否真的有可能合作.
與洛家的富可敵國比起來,慕容山莊真的不算什麼,一個慕容山莊不過是敵洛家一處莊園罷了,洛家光是這樣的莊園,全國各地也有十七處,更別提一些小房店鋪更是數不勝數.洛天凡為人沉穩,並不輕浮,每一句話中,都含著極深的意,若非細聽,細想之下,根本就不明白他的話中有話,而錯過了他的真實情緒.
洛天凡從進入慕容山莊的一天開始,便是沉默之時居多,慕容妍在她的眼中,不過是一介平凡女子.
美人他見多了,各色各樣的,早就見到不想見.
雙眼,早就麻森木.
卻仍尋不到一絲清靈來滋潤他早就干澀麻木的心,早膳,慕容海有急事無法一同用膳,在進廳前,他也找了個理由離開.
相信其他人,亦是.
慕容山莊的風景不錯,慕容海的表面功夫做的更是不,他的好客,太過熱情,讓人不得不想是否其中有其他原由.
他深知一個人要對另一個人好,必然是存在著某種目的.在商言商,他是一個成功的商人,自然不會是一個愚蠢的人.
他看到的是慕容海眼中的算計和自得.
洛家的財產夠請回軍隊為洛家保家護航,只是,洛家世代居于京城,天子腳下,有些事情,難免要收斂一些,否則,一旦上頭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看不順眼,隨便丟下一個罪名,便夠讓人扛的了.
中原武林向來是個大染缸,什麼樣的貨色都有,有自以為是白道的,有以綠林好漢相稱的,無論是誰,他此次來慕容家的目的是為了打探武林虛實,尋找一批可供洛家使用的人才,從此死心蹋地的為洛家保家護航.
"洛公子,可真巧——".
迎面而來的是天閣的少閣主宇文笑,一個江湖中人,卻甚少在江湖中露面,一個在江湖上有著一定名氣,卻無法讓人明確了解天閣到底從事何種營生的門派,打著神秘的旗號,著實容易迷惑人心.
宇文笑,人如其名,無時無刻,不在笑.
他的笑,就算是一張臉,還不是一種表情.如同有的人緊繃著一張臉,天生沒有任何的表情而他,天生就是擁有笑的表情.
洛天凡提唇一笑,回以額首,"宇文公子也好興致".在花園,自然是賞花了.
男人身邊無美女相伴,卻途步園中,只是為了賞這些並非極品的花兒,還真是頗浪費時間.
"那是自然,好不容易上慕容山莊一趟,慕容山莊的好東西,是必須要好好的賞上一賞,洛公子認為呢?".
笑,仍是迷惑人的笑.
洛天凡不動聲色,不理會他的話中有話,"宇文公子說得對極"連同慕容妍那朵花,也一並的賞了吧.
"不知慕容小姐是否與洛公子一道?".
"慕容小姐?"洛天凡搖頭,"在下已經好一會不曾見過慕容小姐芳蹤了".
是嗎?
宇文笑繼續笑.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07:32
正文 第89章
"洛公子不冷不熱的態度是否對慕容小姐並無興趣?"宇文笑在笑,眉在笑,眼在笑,唇在笑,整個人皆在笑,連說出口的話,也讓人聽得有些想要發笑.果不其然,洛天凡淡淡一笑,"宇文公子何以見得?".
"不是難事".宇文笑一聳肩,"洛公子不曾正眼看過慕容小姐一眼,也不曾想與慕容小姐同處一處,可見,洛公子根本就不曾用上這份心".
洛天凡眸光一閃.
表情卻是未變半分,此行目的,唯有他自己心知肚明,至于眼前這位宇文笑,天閣的少閣主,他對他的興趣可比慕容妍多得多.
"宇文公子說笑了,咱們五人會到慕容山莊,無非是為了慕容妍,宇文公子是,洛某自然也是,只不過,洛某天生寡言,不懂得如何討好女子罷了".
說得不錯.
宇文笑佩合的點點頭,"不錯,在下也不懂得討好女子,慕容小姐心高氣傲又非一般女子,更不是常人能討好的,看來,咱們是大哥不要笑二哥了".
笑可免.
至于其他,就得各看本事了.
無意于慕容妍,並不代表無意于慕容山莊,兩者雖有不同,最終的結果仍是一樣的.若要與慕容山莊交好,唯一可行,且是捷徑的,便是娶慕容妍入門.
對慕容妍無意又如何——
娶妻不過是娶個女子過門罷了,不需要在意這個女子長得如何,只在意她背後所有的背景.
"看來——".洛天凡才剛開口,便見慕容妍從對面而來,她的身後,還有其他幾位,兩個男人是同桌見過的,至少那兩名女子與那一個孩子,倒是不曾見過.那兩名女子,盡意外的比慕容妍更入他的眼.
"娘,快快——".聞人壁搖著娘親的手,被抱在親爹的懷抱里,小家伙一聽要出去玩便精神好上萬分,兩只眼兒都發著亮亮的光呢.
"壁兒,乖——".樂柔低聲安撫孩子,眼前還有其他人,呃——原本,她和玉佛打算帶著壁兒一同下山,順道的去見見柳伯父和柳伯母,奈何兩個男人一定要跟,說是對她們不放心.好吧,這兒是慕容山莊,就算慕容海目前的忍讓並不代表暗地里不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兩個為人妻的女人,只好順了夫意.
沒想到,才出了院落不久就碰上了慕容妍,被她冷言冷語,低睨的也就算了,她還打算跟他們一走去.
一起去哎.
搞得他們很熟一樣的,他們跟她爹,跟慕容山莊可是不共戴天.
"你們一定會去找龍七,我和你們一起去".
才怪——
他們為什麼要找龍七.
他們又為什麼要帶著一個做夢都想把龍七碎尸萬段的女人去找他.
"沒有人去找龍七".
"別想騙我,也別防著我,我不過是去告訴龍七一聲,本小姐早就看不上他了,折磨他這麼些日子已經夠本,接下來,本小姐會有自己的人生,莊里的五位公子哪一個站出來不比龍七有能耐".
是哦——
那之前她干嘛緊巴著龍七不放.
可憐的龍七,莫名其妙的招來大災不說,還時時刻刻得防著.
長孫無病略一思凝,便點了點頭,慕容妍做下這個決定,並非無跡可尋,光是慕容山莊這五位年青才俊就夠讓人眼光,龍七性格向來自我,的確算不得什麼.也不會遷就女人.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女人值得龍七去遷就的.
慕容妍的決定,對龍七而言會是個好消息.
一行人不甘不願,帶著一尾多余的人,才到庭院里,便瞧見五公子之二的宇文笑和洛天凡,五人中,這兩個人算得上是更佳人選.
慕容妍也必然會在這兩人之間選一個吧.因為——長孫無病會在這二個之間挑選一個"值得"慕容海信任的人.
到時候,慕容妍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慕容小姐,真巧——".庭院的花兒,也無宇文笑的笑顏閃亮,他眼中的光芒,笑得眯出來,耀眼極了.
"可不是".慕容妍還以一笑,仍是高傲的笑,眼前的兩人的確是人中龍,長像不錯,家世更不錯,她也決定會在二人之間挑選其一,至于其他三人,除非在此期間有很能讓她意外的表面,否則,她是不會看上他們的."宇文公子,洛公子,可住得習慣?".
"多謝慕容小姐關心,我們住得很習慣".
"那就好".慕容妍略一點頭,"兩位請自便吧,我還要與他們出去一趟".
"請便".
有人說了請便,自是無需多做停留,玉佛與樂柔視線交流,兩人無奈收回視線,樂柔握著兒子的小手,依在丈夫的身邊,邁步,開始越過慕容妍先走.
長孫無病與玉佛屆後,他緊握住玉佛的手,禮貌的對洛天凡和宇文笑額首投以一記笑顏,玉佛則是淡然表情,連眼都不曾正眼瞧過他們一眼.
"長孫兄,這位是——".宇文笑突地問道.
長孫無病頓下腳步,玉佛看了他一眼,長孫無病無聲安撫,"是內人,柳氏玉佛,玉佛,見過宇文公子,洛公子".
黑白分明,卻過份淡漠的眼,從兩人的臉上掃過,算是見過了.
長孫無病歉然一笑.
"兩位別介意,玉性就是這樣的性情".
"哪里".洛天凡不動聲色,一雙精明的眼,卻在長孫無病和柳玉佛的身上來回打量.長孫家與慕容家交好,長孫家甚至在慕容家做了好久的客,這些,事先他就知道,他亦知曉,長孫無病娶了江湖盛傳的"毒醫佛小"柳玉佛.未想到,柳玉佛盡是如此晶瑩剔透的一尊玉人兒."長孫公子多慮了,夫人靦腆,我們也能理解".
靦腆——
長孫無病失笑,要真是這樣就好了,不過,這個理解正合他的心意."洛公子真是能體量人心,宇文公子請自便,咱們先走了".
玉佛早就轉身了.
慕容海的客人有什麼好應付的,可憐的長孫無病,身得一張臉還得出來賣笑,還真的把什麼都賣給慕容海了.
不僅要供他利用,還得討好他的客人.
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那個叫宇文笑的整日的笑,有什麼好笑,人生有可笑之事才笑,笑——並非只是整日裂著嘴便是笑,愉悅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一只笑面虎.
比不笑之人更加的深沉.
待他暴發之後,怕是會有不少人習慣不了.
..............
出慕容山莊,長孫無病一行並沒有直接沖到龍七的家里去,而是找了一家茶樓歇腳,再遣茶樓的小二上龍家跑了一趟.
不一會,龍七便來了.
他很警慎的與慕容妍保持安全距離,這個瘋女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他龍七甯可和小人過不去,也不和這樣的女人過不去.
"慕容大小姐,又想怎麼樣?".
一日,二日——他忍了,若是再繼續下去,他不確定哪一天會不滿到極點,從而暴發出來,到時候,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可是連他自己也猜不到.
他挑了一張與他們隔了兩桌的桌子坐下.
"怕什麼?"慕容妍美目一揚,好看的唇,輕輕噘起,"你以為世上就你一個男人,沒眼光也就算了,還一點福氣都沒有,現在本小姐是來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龍七是龍七,莫容妍是慕容妍,井水不犯河水".
去——
若非有朋友在這里,龍七還真的想跳起來指著慕容妍的鼻子狠狠的罵她幾聲,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之前,龍七就不是龍七,慕容妍就不是慕容妍了嗎?
真是好笑的很,莫不是千金小姐就容易糊了腦子,搞不清事實真相?
"還真是感謝慕容小姐肯放過在下".有比他更可悲的人嗎?
"哼".慕容妍仍有不甘,她一次對一個男人示好,卻被他狠狠的丟棄不說,讓她顏面無存,現在江湖上還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話,她是慕容山莊的大小姐,是江湖盛名在傳的俠女,她的美麗,她的自信,她的家世,哪點辱沒了龍七,偏他就看不到她的好."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是是是——".下輩子他都不會後悔,龍七開心的回道.
只要能擺脫她,現在讓他說什麼,他都可以輕輕松松的說出口.
從此往後,不再有負擔了.
女難,可不是好扛的.
"不過,有一點你給我記清楚".慕容妍仍是不甘心的放下話,"往後在路上遇到我慕容妍最好拐著彎走".
這一點,不用她說,他也會這麼做的.
龍七再度愉快的點頭.
"若是你再別的事上惹上了慕容山莊,你就得做好心里准備,到時候,慕容山莊可沒有半點情面跟你講".
他也不會有半點情面跟慕容山莊講.
彼此彼此的事,誰也無憂無怨.
"你要是再敢不長眼的惹上我,你會死得很慘".放下狠話,慕容妍驕傲的起身,冷哼一聲,留下一記冷眼,用最高傲的姿態,退離所有人的眼前.
龍七忘了呼吸.
直到不見了慕容妍的身形,沒有了她的聲音,她的氣息,他才大大的呼吸新鮮空氣,很好很好,終于擺脫了一個煞神.
"龍七,真是恭喜你".長孫無病笑道.
"長孫大哥見笑了"龍七跑他們這桌坐下,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茶點就往嘴里塞,"送走了慕容大小姐這個可怕的惡神,往後我才有好日子過".慕容山莊與龍家離得又太近,他是可能在外頭逍遙自在,不過,自個兒的家總不能不回吧,現在好了,一切解決.
"你怎麼不干脆殺了她".玉佛睨他一眼.
龍七搖頭,"長孫大嫂,你可不能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要殺一個慕容妍何其簡單,可是,殺了慕容妍可不代表耳根子就親近了,不殺她只有慕容妍一個人煩,殺了她還有後頭一整個慕容家,說不定還聯合江湖上的惡勢力,我不是更要煩死了".
"看不出來呢"樂柔仍處于驚訝之中,"我一直以慕容小姐心高氣傲,絕對不會任由一個男人這樣對自己"更不可能做出與男人討價還價的事來,"不過,身為女人,我仍是同情她".
聞人九睨了妻子一眼,"你太善良,她沒什麼值得人同情的".
是,樂柔是善良.
卻還沒有善良得好惡不分,"身為女人,慕容妍的確是值得同情嘛".樂柔深望了丈夫一眼,"九哥,要不是遇到你,相信我也不會和慕容妍有太大的差別".不過是路不一樣,兩條路,最終的結果或許就是一樣的,成為一個可悲可憐的女人.她于其說是天生善良不如說是天生柔弱,性子柔,膽子小,這樣的人,在哪兒都不好生存下去,若不是遇到九哥,還不知道她的後半輩子會發生什麼事呢,一想到這個,樂柔就會一陣的輕顫,因為害怕.
"傻瓜".聞人九伸手,罩住妻子的發頂,"不許胡言亂語".
"人家才沒有".
她甚至也覺得自己是個可恨的女人,若換個身份來看樂柔,她也一定會恨這個人的.
"聞人夫人,的確是多想了".龍七不以為意,"人跟人是不同的,不用看同于慕容妍,不值當,來來來,這兒的茶點不錯,咱們先喝茶,喝完茶吃完點心,再上我家一趟,柳伯父去尋藥,柳伯母先回長孫家了,之前因為不大方便沒有跟你們道別,要我同你們說一聲,讓你們自己在慕容家小心些".
"我娘也回去了".玉佛抬眸,驚訝的道.
"是的".龍七額首,"柳夫人放心不下留在長孫家的曲風和曲月,她說留在這里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讓徹送她回去了".
曲風和曲月還小,長孫家再好客,他們也必然需要些時間去習慣,再說,現在長孫家亦有事,身邊,也確實需要一個熟悉的長輩.
"玉佛——".長孫無病握緊玉指的手,"這里還有我——".
玉佛回眸,凝著他,唇兒輕啟,卻未發出一聲.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13:02
正文 第90章
慕容海放任,讓慕容山莊這些客人,著實方便了不少.
想上哪,便上哪.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想見什麼人就可以見什麼人,想堵在哪里,就可以堵在哪里.
就是再後知後覺的人也應該察覺到,洛天凡和宇文笑這二個人有些問題.慕容山莊雖然不小,卻也不至于大到處處可見他們兩個,走到這里,遇見的是洛天凡,走到那里,便遇見了宇文笑.
巧妙的讓人頭疼.
長孫無病和玉佛並不愛出門,卻每一次也門就有此巧遇,實在讓人很困擾,最後,他們索性也就不出門了.
反正,現在與聞人九和樂柔他們住在一起,來來回回,就在院落里也就可以.膳食以及所有需要,可以交代給慕容家的下人處理,他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辦妥,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拖延卻故意怠慢.
瞧瞧——
慕容海還是想得很周道的.
太平日子才過了兩天,洛天凡和宇文笑盡先後上他們所居的院落來"拜訪"了,此情此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他們一非慕容山莊的貴客,所居院落就在偏後方安靜之處.二來,這兩位貴客似乎忘了自己上慕容山莊來真正目的,他們該做的是好好的與慕容妍相處,互相多做了解,做出最好的選擇,而不是去一再的騷擾不相干的人.
更讓長孫無病在意的,是他們的眼,時不時的粘在玉佛身上.
玉佛不在意,可能直接忽視他們的失禮,權當他們是空氣,根本就不存在,他不能,他的妻子被停樣盯著看,是個男人就不會開心.
"洛公子,你來有事嗎?".再讓他堆出一張笑臉來,笑臉是在了,卻怎麼也無法笑得自然.
洛天凡極為隨性的淡笑,"無病兄千萬別對在下太客氣,只不過剛剛才知道你們住在這里,過來看看而已".
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
"多謝洛公子關心,慕容莊主好客,對待客人向來招待妥當,不知洛公子與妍小姐的情況如何,是否真的有意與慕容山莊結親".直奔主題,也無需再拐彎抹角了.
誰知道洛天凡一點也不在意.
"無病兄真是替洛某多擔心了,慕容莊主這一次請回五個人,自然非指定某一人成為乘龍婿,洛某也不過只有二成的機會而已,並不一定會成為慕容家的外子".
聽來,似乎真的不在意.
長孫無病與聞人九互視一眼,一直默默不言的聞人九半眯著眸,眼前這位洛公子顯然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洛公子一表人才,家世不凡,與妍小姐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決定了,等洛天凡一走,他就馬上去告訴慕容海,這天底下再也沒有任何人比洛天凡更適合當他們慕容家的女婿了.只要搞定了洛天凡,慕容山莊以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有錢有勢還有權,江湖商場,以至官場官員,都得給他們三分薄面,更好一些的話,便是畢恭畢敬了,以後慕容山莊想怎麼作威作福都可以.
就這麼辦了.
長孫無病,心里暗暗的道.
"夫妻之道在于知心,不是長相,家世可以決定一切的,若洛某與慕容小姐有緣,自會深交,若是無緣,也強求不來".
是強求不來嗎?
他是不強求吧.
"說的也是".話,是對的,只不過,錯的是說話的人.
"無病兄也這麼認為,相信聞人盟主定然也是,聞人盟主與夫人可謂相知相交,一記眼神便能明了對方心意,洛某真是羨慕啊".
聞人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這個院落說大不小,說小,還有個專門招待人的房間,柔兒,壁兒和柳玉佛剛好在這里,洛天凡就來了,她們還不及離開這個房間,不過是三人在一旁,懶得理會這個客人而已.
聞人九也懶得理會,與長孫無病一樣,只希望他可能越早走越好.
兩個男人的態度,洛天凡不會後知後覺的什麼也不知道.長孫無病雖有理,卻是生疏的.至于聞人九,完完全全就是一張冷臉.
洛天凡轉而向樂柔和玉佛開口,結果,那邊的兩人亦是同樣的,只是角色反轉,玉佛從頭到尾一張冷面,樂柔則像長孫無病一樣有禮卻有分寸.
洛天凡知適可而止.
眼下所有人都在,他的確不好說什麼.
有些事,他可以慢慢來.
他——
有的是時間和手段.
"在下就不打擾各位了,先行告辭".留下兩句話,他大爺終于高興的離開了.
長孫無病松了口氣,最好不要再來了.
誰知,天不從人願,不一會,宇文笑又找上門來——
要應付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不,或許該說,只要關乎"應付"二字,都是辛苦的,不僅是身體,更關乎于心.
翌日,長孫無病主動去找慕容海,只希望慕容海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做下,將女兒嫁給他所選之人,至于其他人,從哪里來,便回哪里去.
...............
書房——
慕容海盯著長孫無病好半晌,臉上毫無表情,好半晌過去之後,他才緩過神來,"無病,你真的確定是洛天凡沒錯?".
"沒錯".長孫無病點點頭,就算洛天凡沒有做出讓人心煩的事,也唯有他對慕容家最無好感,不過是想來個互相利用,那麼,他何不讓他們好好的互相利用利用,誰強誰就是最後的贏家."洛公子對妍小姐甚是心怡,加之洛家的家世與慕容山莊極為匹配,洛家不過是權及商場,還有許多仰懶慕容家的地方,至于以後,洛公子是莫容山莊的半子,自然要一心為慕容山莊謀利".
"不錯——".慕容海滿意的點點頭,"之前我也考慮,其中最合適的就是洛天凡,他有能耐,也有足夠的家世".可以供他成就大業,最後一句話,慕容海自然不會說出來.
"那慕容伯伯還需要經由妍小姐的確定嗎?聽說妍小姐更中意的是王家公子".禮部尚書之子,那一個真正受慕容妍美色所吸引,與慕容力揚有得一比,只不過,王公子的身家是慕容力揚比不上的.
"我聽說了".慕容海半斂目,山莊里發生的事,他豈會不知,女兒整日與王公子一同出游,他更是知之甚詳,妍兒的這點小心思,還逃不過他這個父親的耳目.眼下不是她能選擇的時候,原本,他以為洛天凡不會應邀而來,現在,他人來了,也對妍有意,此等好機會,若是不抓住,怕是沒有下一次了,"我會與妍兒好好談談,以確定最後的人選".
"還請慕容伯伯早做決定,以免時間一長途中生變".長孫無病提醒.
果然——
慕容海有些焦急,"怎麼?會很快生變".
"時日一長,難免會有變故".長孫無病並不明說,卻有暗示.
"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便試試洛天凡是否有意,只要洛天凡真的有意與慕容山莊結親,近日內,山莊就會有好事要辦".慕容海宣布,下了座,來到長孫無病面前,拍著長孫無病的肩,一臉詳和的笑,"無病,若是事成,你可就是此樁親事的大功臣,到時候,喜酒可得多喝兩杯".
"哪里".長孫無病謙虛推卻,"無病不過是盡自己所能罷了,是慕容伯伯不嫌棄才聽無病一言,無病才要感激慕容伯伯的大恩大德呢".此生不忘 .
慕容海聞言,得意的揚頭大笑.
長孫無病的天真無知可想而知,一個二十多年不曾接觸過人群的人,自然是好騙,被他利用還乖乖感謝的,到現在還只有長孫無病一人.
以前,無論他安排得多麼巧妙,被利用之人,都會有所查覺.
聞人九便一早就查覺了,只有長孫無病,他真是慶幸.
"無病,跟伯伯有什麼好客氣的,把這里當成家,在玉佛病好之前,安心的住著,有什麼事,只管告訴伯伯,伯伯一定會幫你安排得妥妥當當".
"怎好勞煩伯伯".
"都說了別客氣,你再客氣就見外了".
"是".長孫無病只好從善如流,"無病會把慕容山莊當成自己的家".
"那就好,那就好了——".揚頭,慕容海又是一陣豪爽的大笑.
震了房頂,出了屋,傳到院落——
落入行來行往的人口中,無人敢停駐聽個仔細.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13:28
正文 第91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生于時下,有多少夫妻大婚那天才知彼此的長相,又有多少夫妻,都過著貌合神離的日子.能在成親之前見上一面,互相了解,從而情投意合成為夫妻就是上天賞賜,連皇家公主還不一定有此福份.
和番之舉,各朝代是屢見不鮮.
慕容妍的好福份因父始,更因父終.慕容海當著慕容妍的面宣布.
"妍兒,這麼些日子處下來,你對哪位公子更有好感?".
慕容妍一怔,不曾想過父親這麼早就讓她做決定,她還不曾好好的與五個一個個相處過去,怎麼知道哪個對她更好,更有利.
"爹,再過些日子,我還需要對他們有更多的了解".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若是萬一選錯了,那可是帶關後半輩子,這麼大的事,她可不草率而為.
"時日一長,怕夜長夢多,若是你無法做出選擇,就由爹代你選".慕容海隱盡笑臉,一臉慎重的凝著自己的女兒.
在兒女面前,他向來都是有威望的父親.
只是——
慕容妍沒有猶豫,當下搖頭,"爹,半個月都還沒有到,哪里的夜長夢多,我相信這幾位公子既然來了慕容山莊定然是有心的,那妍兒自然要好好的利用這個機會選一個真正配得上我的男人".否則,豈不是虧大了.
慕容海隱盡眸中的不奈之色.
"到現在為止有沒有比較中意的一人?".
"還沒有".慕容妍搖頭,"王公子對妍兒極好,洛公子也頗為有禮,宇文笑脾氣很好,齊遠就是一個悶葫蘆,什麼也不說".冷冰冰的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問他什麼也僅是點個頭.
實在沒有辦法才出個聲,這樣的人,慕容妍與他相處一天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一輩子的事,要是嫁給齊遠,她還甯願不嫁.
不過——
齊遠身後的牧場可是具備相當的規模.
若是沒有其他人,她還有可能看在他長得不錯和身後的大牧場而屈尊嫁給他.現在還有三個比他條件更好的男人,她自然是不會選他的.
還有慕容力揚,瞧他一眼都嫌多余.
王公子,洛公子和宇文公子才是她的丈夫人選,她只要選出其中一個,以後的生活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
至于選擇哪一個,她還必須好好的想一想.
"洛天凡是其中條件最好的人,你為何與王公子走得近,卻反倒疏忽了洛公子,洛家是京城首富,更與朝廷官員有著極好的關系,只要你嫁入洛家,不僅僅是洛家未來的女主人,連官場上的人對你這位洛夫人也要另眼相待".
洛天凡嗎?
慕容妍的確是看中的,只不過,洛天凡的表現並沒有王公子來得得她歡心,她才會理王公子,不大理會洛天凡.
經爹這麼一說,也得確是有些道理.
畢竟,他們的結合並不是要過小夫妻的日子,彼此有好感也就夠了,感情好不能當飯吃.
"既然爹都中意洛天凡,那女兒就選他好了".
聽女兒這麼一說,慕容海的禢表才緩合過來,好,很好——
這就是他要的.
慕容海臉上的表情當下緩和的慈祥萬分,下了首座,來到女兒的身邊,輕輕拍著女兒的肩,"妍兒,爹過的橋比你走得路還要多,聽爹的准是沒錯的,爹挑選的人,你可以放心安心的嫁過去,未來的洛少夫人可是比慕容家大小姐還要風光".
風光二字,讓慕容妍的雙眼一亮.
早就忘了其他,忘了有些事情是更需要她來在意的.
忘了,她之前的想法,是與弟弟一爭高下,得到慕容山莊的半壁江山.更忘記了父親重男輕女的偏心.
眼前的假像,讓她忘了太多事情.
"一切,但憑爹安排,女兒沒有意見".
"好好好".慕容海高興的直點頭,這個女兒總算是聽話了一次,"妍兒,你只要好好的准備當個好新娘就行,其他的一切,都交給爹來安排".
"是的,爹".慕容妍難得乖巧的應是,退了下去,准備等著當她的新嫁娘.
慕容妍走後,慕容海的表情稍斂,卻仍是掩不住眼中的得意與即將得到一切的狂喜,看著事情一步一步隨著他的意願而行.
他豈有不開心之理.
"來人哪".
"莊主——".
"快,去請洛天凡洛公子來一趟,老夫有話要與他談".
"是".
...............
洛天凡一派悠閑,不失禮的坐于左側,首座的慕容海臉上的表情,讓他猜測些許可能.慕容海從初次相見便是一臉詳和的笑.
看起來,的確像個好好先生一般.
他的笑與宇文笑又有不同,宇文笑的笑,過于頻繁,看得麻木了,最後,更是能理所當然把那種笑當成是屬于宇文笑的一種專屬表情.
無他意.
慕容海不同,他盡可能有的讓覺得他的笑是一種親和的表現.有的人的確會被這樣的笑所騙.但他不是尋常人.
他是洛天凡,洛家的下一任家主.
商場之上的瞬息萬變,什麼樣的場面,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從初始的驚慌失措,不知所謂,到如今的處變不驚.
非天生,而是經過不斷的努力與磨練成就.
"不知慕容莊主找天凡來是為何事?".
"呵呵——".慕容海笑道,"洛公子這些日子與小女相處下來,可有何感啊".
何感啊——
真是抱歉的很,他對慕容妍沒有半點多余的感覺,若說其他,他倒是對慕容家的客人更有感覺.
洛家不需要一個高傲的女主人.
洛家有的是人才,只要出得起價格,再有能耐的人,也能被洛家網羅,從而為洛家賣命.他曾想過拿婚姻來替洛家籠洛武林這一條道.
不過——
現在看看,倒是不值得他這麼做.
"慕容小姐美麗大方,自然是討人喜愛的,只可惜,慕容小姐對天凡的觀感並不好".愛理不理的模樣就說明了一切.
"這一點天凡賢侄是多慮了,身為女兒家的矜持,妍兒才會如此,事實上,前不久妍兒才告訴老夫,五人之中,她唯有對你觀感最好,認為你是最適合成為她丈夫的人選,不知天凡賢侄可有此意啊".
自然是無意.
洛天凡心中冷哼一聲,父女倆的戲,還唱得不錯.
"慕容小姐太過抬舉在下了,天凡有一事想要請教慕容莊主".
"請說".
"府上所住的聞人九與長孫無病一行只是尋常賓客,天凡見他們也住了挺長一段時間,卻無半點離開之意,是打算長居于慕容山莊內嗎?".
慕容海眸光一閃,極為意外洛天凡會問這個問題.
這又與他何干.
"當然不是——聞人盟主以慕容山莊做為據點是慕容山莊的容幸,為了方便聞人盟主會暫時與家人居于慕容山莊,至于長孫無病,則是因為妻子玉佛的病況才會留在慕容山莊,只待玉佛的病情一好,他們便會離開".離開之日,遙遙無期.
病——
洛天凡一沉目,眼中急閃的錯鄂顯然過于意外.柳玉佛生病了?為何他從她的身上瞧不出半點病因來.
是否是因為她身上的病,才讓她養成這樣的性子,對人不冷不熱,讓人自覺無趣.
她,盡有病在身呢.
如此年輕的一個姑娘,卻被病體拖累.
怪不得她會乖乖的跟在長孫無病身邊,乖乖的呆在慕容家.
"不知柳姑娘得的是何種病症".
柳姑娘?
慕容海聽聞這個稱呼,微微的皺了皺眉,"中毒,中了一種極為罕見的毒".
是嗎?
看來是真的很罕見,連名為"毒醫佛小"的柳玉佛都拿這種毒一點辦法都沒有,還身不由己的留在慕容山莊只為了解身上的毒.
醫者不能自醫,便是眼前這種狀況.
為何不尋遍天下名醫,留在慕容山莊有何用.他在慕容山莊呆了些日子,可不曾聽聞慕容山莊內有任何名神留駐.
"怎麼?天凡賢侄對玉佛感興趣?".
"哪里的話".老狐狸,洛天凡失笑,"小侄不過是聽聞過毒醫佛小在江湖上的傳聞,更知長孫家在商場上亦擁有不錯的地位,長孫無病身為長孫家的長子嫡孫,留在慕容山莊有些奇怪,一時好奇,才隨口一問,慕容莊主千萬別在意才是".
是嗎?
"如此就好,不知適才的事,天凡賢侄考慮得如何了?".
適才的事?
成親一事嗎?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即便是天凡有意也需要經過家中父母的同意,還請慕容莊主允許天凡修書一封,得到父母認同之後再議此事,也不至于唐突了妍小姐".
話是沒錯,不過,慕容海總覺得這個洛天凡詭異的很.
他真的是能助他一臂之力的人?
會不會是長孫無病弄錯了.
不過——
之前的事,長孫無病倒是做得極為得體,並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這一次,定然也不會有不妥.
那麼,就是洛天凡此人的問題,男人三心二意難免.
當日,洛天凡便修書一封,讓隨從送回洛家,至于他,仍繼續留在慕容山莊.他與慕容海所議之事,成為秘密.
其他四人皆被蒙在谷里,以為事情未定.
事實不然,情形早已生變,慕容妍暗暗的疏遠王公子,靠向洛天凡,洛天凡出現之處,必然能看到慕容妍的身影.
郎才女貌,可謂絕配.
其他人縱是心中有再多的不滿,在事情未定之前,仍是無法光明正大的提出來,只得暗中咬牙,暗中動手.
慕容妍的偏幫,王公子與慕容力揚吃盡了酸味,有慕容妍和洛天凡在的地方,身後定然會看到王公子與慕容力揚.
這就像是一場捉迷藏,你尋我,我尋你的游戲.
他們樂此不疲.
...............
溫暖的日陽,徐徐的輕風,今日的天氣,極適合外頭散步呼吸新鮮空氣.樂柔提議,玉佛附應,打算帶著壁兒,從慕容山莊的後門出,上後山小徑去散散步,不至于讓一大染缸汙了色,吵吵鬧鬧的爭風吃醋,也不知道其中有幾分真,卻吵得那般熱鬧.
一看就讓人受不了.
演得的興高采烈,反倒是看得人提不起半分興趣.
聞人九因江湖之事,需要親自出面解決,因此,此時不在山莊內.
長孫無病已經告之慕容海這一次的誰才是贏得最後的人,在慕容妍成親之後,大概不會再有其他事情勞煩他了.
畢竟,以慕容海的精明,他誓必先定一事,再舉一事,一事複一事,若都沒有好好的解決,反倒會反過來給他添更多的麻煩.
玉佛讓廚房准備了些點心,再帶了一壺茶,也打算將長孫無病順帶一起帶到後山去.
他一個人留在這里可憐兮兮的.
誰知道,還沒有出門,就有人不識相的上門來打擾.
美其名是來探病的.
誰生病了,那麼多嘴.玉佛不滿極了,這里的人個個生龍活虎的,誰讓他們來探,假好心留給其他人.
"我們走後門吧".
"這個院子里沒有後門".
"那我們翻牆".玉佛盯著門口,來通報的丫環還沒有離開,她睜了丫環一眼,"等我們離開之後,你再去告訴他們,院里沒人,早就出去了".
"可——可是——".可憐的丫環結結巴巴的,"大——大小姐也一起來的".
慕容山莊的大小姐才是真正的主人.
"那好,不管你想怎麼回,等我們走了之後你再出去".玉佛不悅的道,一手抱起壁兒,一手提起樂柔,凌空而起,當著小丫環的面,輕飄飄的飛離院落,不一會,她又回來,提著放著吃食和茶水的藍子,再一手提著長孫無病,再一眨眼,他們也不見了.
院里,真的沒有人了.
丫環怔怔的呆站了好一會,外頭傳來聲音,她才恍然回神,匆匆轉身出了院落.
"小姐,院里沒有人".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13:49
正文 第92章
"人不在院里?那是上哪去了?"慕容妍一挑眉,臉上傲慢盡顯,除了慕容山莊,他們還有哪里是天天可以去晃的."他們真的不在里面?".
"是真的,小姐".丫環誠惶誠恐,不敢說慌話,屋里的確已經沒有人了.
"那個女人不是有病在身嗎?為什麼還要到處晃來晃去的".慕容妍低喃,半點病人的樣子也沒有.
一行人入了院,果然是清清靜靜的沒有半點人聲.
更不要說是人影了.
"來人哪".再次出了院落,慕容妍大叫一喚,四周暗藏的護衛立刻現了身,恭恭敬敬立在慕容妍的面前,"小姐——".
"屋里的幾個人上哪去了?".
"回小姐的話,聞人盟主有事外出,長孫公子則與其他人一同離開上後山去了".
後山?
還真是個好地方.
突地,一直未語的洛天凡輕笑,柔聲啟口,"原來慕容山莊也有後山,來了山莊這麼長時間,不曾好好的去走一走,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呢".
這有什麼好過意不去的.
這句話,慕容妍留在了心里,仍是帶著他們上了一趟後山.
慕容山莊的後山比起山莊內,可是清靜許久,攤上一個豔陽高照,微風輕徐的日子,可是媚人的很.
如此好地方卻被慕容山莊一再的忽視,他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只不過——
因標有慕容山莊所有的印記,讓附近的老百姓也望而卻步呢.
長孫無病到前頭找了一塊極為平坦的地方,將吃食入下,再回頭,牽過聞人壁先到前頭去安坐,喝茶吃點心.
兩個女人倒是不急不慢的緩緩而行,將山色收于眼中,記于心田.能在這樣的狀況下,多看一些讓自己可以心胸開曠的景色,倒也是不錯的選擇呢.
外頭擾人的,最好不要再來擾了他們的安甯.
"我們這樣一走真的好嗎?"樂柔還是有些擔心,擔心那個小丫環會被罰,慕容山莊上下尊卑界限嚴明,下人就是下人,一點小錯,也會被罵得很慘.
"別擔心".玉佛伸手,扯過跑邊伸長的小草,捏在手中."我們的形蹤只要是還有慕容山莊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說不定慕容妍一行過一會就追上來了".
"呃——".真的嗎?"那我們還是找個不容易被人尋到的地方好了".
"後山就這麼大,咱們走咱們的,他們走他們的,井水不犯河水,憑什麼要給他們讓道".沒有道理好處全被他們占光了.
眼下他們已經很委曲求全了,豈能連一點點的小自由都被剝奪,人生還有什麼意思.隱忍還有什麼意思.
"說的也是".樂柔點頭,雖是這麼說,"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想什麼,好好的正事不去辦,偏就纏著咱們這些莫不相干的人".會很好玩嗎?
他們閑,可是其他人不閑啊.
各人有各事,便要都扯到一塊去.
坐在山頂的平坦之地,喝著茶水,吃著點心,一眼望上山,開闊的視野,的確讓人心靈放松,似乎心頭的煩惱都能一股腦的放下來.
享受著片刻的甯靜.
"娘,娘,吃這個——".聞人壁將手里咬了一口的小點心直往娘親的手里遞過去,"好吃,好吃——".
"是是是,好吃就多吃點".樂柔笑道,接過糕點,將兒子喂得飽飽的.
"你不吃?"玉佛睨了長孫無病一眼,他一直端著杯子,卻不曾對五顏六色,看起來色香味都俱備的茶點下手.
"你們吃就好".他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偶爾一兩次足夠了,這滿滿的一籃子,他光年喜新厭舊,就飽了.
"吃,吃——".聞人壁一聽到吃,就興奮的搖晃著小腦袋,"娘,爹呢,爹呢".為什麼還不回來.
"壁兒乖,你爹很快就會回來了".樂柔輕語,心里仍是盈滿擔憂.她不知道丈夫何時會回,這一次的事情,源于江湖上的糾紛,身為武林盟主,必須作出讓雙方都覺得公平的決定,否則,一方不依,事情就難以平定.
樂柔並不擔心丈夫的周全,他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卻也深知,丈夫的性子是無法忍奈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再重複.
事情不能拖,是他的行事准則,他總是會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一件事,除了這件與她相干的事除外.
這件事,浪費了太多太多的時間在上頭.
接下來,還必須繼續浪費時間下去.
"壁兒想爹了?"長孫無病問.
"嗯,要爹抱抱".
原來,想爹不過是希望讓爹抱抱而已,真是可愛的孩子.
"那長孫叔叔抱抱好嗎?".
聞人壁猶豫了一下,只是一下,而後,用力的點了點頭,"好".
樂柔失笑.
"長孫大哥,你別依著他了,這小家伙給他一個小凳子,他就可以直接爬到天上去,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罷了,還臉皮厚得很".纖手輕捏著聞人壁的粉嫩小臉兒,話雖如此,疼愛之意卻是盡顯.
"孩子就是這樣才可愛".
"那你們呢".樂柔拭淨兒子唇畔的碎屑,"玉佛,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才要個孩子?".
孩子啊!
長孫無病雙眼一亮,他早就想過了,不過——自從知道岳母大人產下玉佛的時候吃了那麼多苦,再看一看單薄的玉佛,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可以撐過生產那一大關.
如若那真的是苦難,他不希望玉佛有機會承受.
"順其自然".他輕笑,"上天給我們,我們便懷著感恩的心接下,若是沒有,也不急于一時".玉佛還年經.
玉佛卻是定定的看著聞人壁好一會,才抬起頭,眸不滿是茫然,"我不會帶小孩子".
"我也不會,生下壁兒之前,也總有許許多多的擔心,不過,在生下他之後,一切的擔憂,都顯得多余,生養孩子是女人的天職,我們有生來的母性,有了孩子之後,我們就會知道該怎麼去做一個母親".
疼愛自己的孩子,保護自己的孩子,盡心盡力的可以忘了自己,忘了身邊的人.
雖然辛苦,卻是值得的.
看著孩子一天一天的健康成長,看著孩子會走,會跑,會跳,還會叫娘,那股喜悅,就算是之前付出了再多的堅辛也是值得的.
"玉佛,不如試一試吧".樂柔說道,"等到這件事一了,你們應該也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就來生孩子吧,養育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玉佛伸手,探過去將聞人壁拉到自個兒的懷中,小小的人兒真的很小,剛出生的時候還更小,一點一點的長大,著實有些稀奇呢.
或許——
她真的可以試一試.
"你覺得我可以生下一個自己的孩子嗎?",她面對長孫無病,問道.
他一陣狂喜,卻又要努力的抑制住,不讓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當然可以".他們都還年輕.
"若是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娘,那要怎麼辦?"若是她的孩子討厭她,她該如何?若是她討厭她的孩子,那又要怎麼辦?
她不曾當過娘,她不知道.
或許——
她要好好的問問娘才知道,為什麼娘當初不會討厭她呢,她的性格可是一點兒都不討喜呢.
長孫無病心中一動,起身來到玉佛身後,將她密密的圈在懷中,樂柔適時將兒子拉回自個兒的懷中,靜靜的看向遠方的景致,盡量不去打擾那一對人兒.
"別擔心".他輕喃,"孩子身上會有我們的骨血,是骨肉相連的親人,會有血親的默契,不僅有你會照顧他們,還有我,還有柳家,還有長孫家,那麼多人,一定可以把孩子照顧得好好的".
也對!
玉佛點點頭,不過,她還是不認為自己可以成為一個好母親,她更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一個好母親.
她不懂得體貼人,更不懂得討好人,更不知道怎麼去逗一個小孩子,要學嗎?
她猶凝,她學得會嗎?
"那就隨緣吧".小手覆在平坦的肚子上,"要是真的有孩子,就生下來,要是沒有,也不勉強",抬眸,看著長孫無病,"反正長孫家也不是非得指望著我們傳宗接代,有長孫無我,還有長孫徹呢".幸好,長孫家是個寵大的家族,家大業大,人又多,不需要擔心有一天人丁會單薄,至少,目前為止是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可見長孫無病的心情有多好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只要你開心就好".
開心?
她現在就不開心了,"過幾天我爹的藥材就要送過來了,那些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肯離開慕容山莊".任著他們時不時的上門打擾,她無法平靜下來好好的調劑藥材.
長孫無病如默的濃眉,微微一鎖,他亦不知.不——他是知道,深知這場鬧劇不會很快落幕.
大事底定之後,還需要舉行大婚.
大婚之後,一切才有可能平定.
而大婚之日,仍未有期.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14:27
正文 第93章
慕容海的應允,洛天凡似是若非的回答,讓慕容妍儼然以洛家未來的少夫人處之,理所當然,洛天凡便是慕容山莊未來的姑爺了.
僅是貴客,還是姑爺,這等身邊,在慕容山莊里,他能不四行暢通無阻嘛.
慕容妍讓兩個人到前面去找,若是找到人就回來通報.
沒花多少時間,便被他們找到,也趕了上去.
長孫無病正沉于一陣喜悅當中,以前以為需要等上很長很長時間的事兒,終于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腳步.
怎能讓他不處于狂喜之中.
順其自然呢——
多好,至少,玉佛不會在反對,現在只要好好的調理身子,以最好的狀況去迎接他們未來的孩子.
他甚至已經看到眼前有個小娃娃跑來跑去,臉上掛著大大的笑,有一雙跟玉佛一樣黑白發明,無暇無染的明眸.或者孩子的鼻子會像他,唇兒像他娘——,那定然是一個結合了他和玉佛所有特點的娃兒.
"原來,你們是在這里——".突來的聲音,驚人之度勝過了天際突閃的悶雷.
如花的美夢被打散,沉于夢中的人不是不回歸現實.
玉佛不悅的轉身,睜了身後一群人,便一言不發的起身,樂柔會意,拉著兒子,與玉佛一同,有人來干擾,就是再好的天氣,也不會有好的心情.
"慕容小姐,真巧".
"可不是巧".慕容妍幾步上前,"你們倒是真的會走,要見你們一面還真不容易,得到處去找你們,怎麼,拖著兩個病人,還能到處走來走去,你也不怕累著她們".
後面,兩個"病人"低下頭,眯了眼.
長孫無病黑眸光亮一閃,薄唇微微一抿,在人前,他的情緒已能裝得七七八八,"還請放心,玉佛和聞人夫人未到發病之時,仍然是和正常人一樣的,待到發病之日,自然會好好的呆在屋里歇著,這麼好的天氣,不出來走走,可惜了".更讓人可惜的是這麼好的天氣就這麼硬生生的讓這一群不相干的人破壞了.
"不知兩位夫人得的是何病?"洛天凡插口.
"兩位夫人都得了病?"宇文笑凝惑.
還真是湊巧的很.
兩個病人還同住在慕容山莊,不僅如此,還同居一處院落,天底下的巧事可真是不少呢.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長孫無病並不打算多說什麼.
他們想知道,盡可以去打聽.
"我們走吧".玉佛拉起聞人壁的小手,直往前走.樂柔跟著,與眼前這伙人,她連假笑都裝不出來.
有好感就是有好感,討厭就是討厭——
"幾位慢慢逛,我們先行一步".長孫無病一轉身,便要走.
豈料,洛天凡大步向前,跟上長孫無病的腳步,一臉興致勃勃,"誠如長孫公子所言,今天的確是個好日子,既然大家都一起出來了,不如就一起逛狂,欣賞欣賞這山中美景亦不錯".
"山中美景有幾個惡人的東西參和其中,也美不到哪里去".不冷不熱,卻讓人聽得極為耳的言語,出自玉佛軟軟的聲音.
"長孫夫人真是愛說笑".洛天凡豪爽一笑,好似玉佛適才說的真是一個極好笑的笑話一般.
"誰跟你說笑".晶亮美目冷冷一瞪,"別跟著我們".
洛天凡斂了斂張狂的笑意,眸中的興致卻中不減,他還從未看過一個生氣的女人能如此的吸引人.
說出的冷言冷語非但不會不中聽,倒是讓人覺得挺有趣.
"柳玉佛,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們同是慕容山莊的貴客,慕容山莊同樣招待,你也不能如此張狂".慕容妍微怒.
她未來的丈夫被人這樣說,那男人盡還一點也不生氣,倒是覺得挺有趣.
男人就是要這麼犯賤嗎?"天凡,咱們走別的道吧,我帶你們上其他地方逛逛,也別惹他們煩".
"也好".難得的,洛天凡笑得額首,"不知長孫公子接下來打算要上哪?".
"隨處走走".
那就隨處走走的,陽關道,獨木橋任君選擇.
只要不是同一條道上的便成.
...............
"爹,我怎麼覺得洛天凡的行為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
"他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對女兒和對慕容家的興趣都沒有對長孫無病他們來得濃厚".慕容妍惱怒的一拍桌.
洛天凡對她是若即若離的,什麼狀況亦不表態,送出去的信還遲遲沒有回音.他為何要送那封信,他可是洛家的少主,連自己的婚姻大事也不能做主嗎?早在他上慕容山莊的那一天,洛家就該知道他是所為何來.
既然如此,就是肯讓他來,肯讓他娶的,還爭求什麼意見.
他明明就在是拖延時間.
"你多慮了".慕容海淡看女兒的坐立不安,就算洛天凡對長孫無病他們感興趣又如何,他仍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選擇對他更有利,如今,整個江湖的權力都掌握在他的手里,若是洛家與慕容山莊結了親,往後還不是走遍天下也不會遇到半點事.誰敢跟慕容家的姑爺過不去."洛天凡已經明確的跟爹表過態,你只需要耐心的等洛家回音便是,至于其他,不需要太在意,成了親之後,你想怎麼樣都成".
成了親——
慕容妍揚起高傲的下巴,冷哼一聲,沒錯,現在沒有成親,一切不好說.若是成了親之後,他的男人敢多看別的女人半眼,她一定會直接挖了他的眼,看看他還看什麼看.
"爹,長孫無病他們要在莊里住多久?".該走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慕容海眯眼睨著女兒.
"他們在莊里又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為何還要留他們下來,只會壞事".慕容妍不滿的道.
掌中一緊,慕容海容顏一變,他們在自是有他們在的原因,她盡說他們無用,只會壞事,哼,女人之人,何其窄淺."這事你不用管,爹會處理,你只要好好的與洛公子相處,等著日子定下,安安心心的嫁到洛家去當你的少夫人".
她要當的可不是少夫人.
慕容妍一彎唇,輕笑.
這樣的安排,她暫且收下了.爹瞧不起女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總有一天,他會對她這個女兒另眼相看的.
誰說女子就成不了才,就不了事業.
她偏要做給天下人看.
洛家和慕容家,都會與她相干.
...............
"爹,爹——".
小小的人兒,直沖向前,不怕台階高低,直直的摔了下去,剛回家來的男人只好無奈的閃身,快速的接住了小小的身子.
引來小家伙一陣笑聲.
聞人壁愛玩這個游戲,不管他怎麼摔,怎麼掉,爹都會接住他的,爹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了.
"壁兒又不乖了?"聞人九抱緊兒子,放任兒子扯著他的發玩.
"壁兒才沒有不乖,壁兒好乖".小家伙已經開始懂得誇自己了.
是嗎?
"你娘呢?"兒子身後,那抹熟悉的身影沒有跟出來,讓他有些心焦,平時,柔兒都會和壁兒一起出來迎接他.
"娘在屋里,和玉姨一起,玉姨說娘的要看身體——".小家伙還不大能理解那是什麼意思,所以,揚著小腦袋,咬著小拇指細細的想著.
聞人九聽罷臉色一沉,抱著兒子,一個閃身,便入了屋.
屋內,玉佛正替樂柔把脈,嘴里還說著什麼,一旁的樂柔,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直點頭.
最悠閑的人就是坐在另一旁安然飲茶的長孫無病了,手里拿著一本書,盯著書直瞧,卻也不忘時不時的飲上一口茶.
氣氛很安詳.
聞人九松了口氣,提起的心,總算又被安然的放回腹中,適才,他差點一點就被嚇死了.
他人不在慕容山莊,長孫無病的武功不堪大用,柳玉佛不會武,柔兒更不會,若是有了意外——幸好不是.
"九哥,你回來了".樂柔笑臉相迎,眸中只裝得下丈夫,"你先歇一會,玉佛還要再看一下".
"嗯".聞人九淡應一聲,抱著兒子在長孫無病旁邊坐下,長孫無病抬眼,眼中盈笑,"聞人兄,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小家伙終于有人可以抱他了".
"嗯嗯,爹抱抱".聞人壁還很佩合的猛點著小腦袋,又惹來長孫無病一陣發笑,真是可愛的娃兒,怪不得聞人九也拿這個小人兒一點辦法都沒有,任小人兒把他當成玩具的在玩弄也一點不哼.
"這幾天有事發生?".聞人九仍是問了.
"沒什麼大事".長孫無病替他倒了杯茶,遞過去,"先喝口茶潤潤喉吧,這幾天奔波也夠你累的了".
聞人九不語,卻一口飲盡了杯中茶.
"我要,我要,爹,我要——".
小小人兒喝什麼茶.
不過,聞人九還是倒了一杯,遞至兒子的口中,誰知壁兒才喝了一小口就直吐舌頭,"苦,好苦——".一張可愛的小臉,整他皺了起來.
"你剛吃了什麼?".
"糖".
"……",茶水哪有甜的,又不是糖水,"呆會讓你娘泡糖水給你喝".
"好".聞人壁乖乖的答,再乖乖的依在他爹的懷里.好幾天不見了,仍是十分想念的.
"這次的事情處理妥當了嗎?"
"嗯".聞人九提不起興趣交代事情始末,"都是一堆小事,卻非得武林盟主親自處理,看來,這個武林盟主可不好當,非但要處理江湖中事,還得管人家的家務事".一雙黑幽幽的眼里,含著無盡的寒光與不奈.
長孫無病笑著搖頭.
看來——
有了這一次,便不會有二次了.若是二次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休想看到聞人盟主親自現身.
"可不是,原就是一點小事,可以染成大事,江湖事,以至天下事".人啊,總愛自尋煩擾,且永遠不知道疲倦.
清靜的日子過久了,總有些人心里便開始煩燥起來呢.
眼,深睨著玉佛.
玉佛回眸,看了他一眼,不發一言回過頭,對樂柔點了點頭,樂柔才收回手,"怎麼樣了?".
"脈像沒有任何變動,你體內的血絲蠶意外的安靜,過幾日,等我爹把藥材送來之後,再確診一下就可以動手研藥,你必須注意,少吃肉食,特別是內髒和血塊".
"我知道了".
"那就沒什麼事了,你去吧".
呃——
樂柔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這兒終究不是絕谷,不是只有他們一家三口.還有玉佛和長孫無病在呢.
她不能像在絕谷一樣,和壁兒一起撲向他.
"九哥,一路上還好嗎?有沒有受傷?"她上前,關切的道,眸子細細的打量著丈夫,看他是不是真的哪兒受傷了.
聞人九搖頭.
"我沒事".
"沒事就好".她松了口氣,"餓了吧,我去讓廚房准備些吃的送過來",轉身,她就要出去.聞人九眼明手快,扯回妻子的嬌軀,"不用你去".他道,"來人哪".
不一會,丫環入院.
畢恭畢敬的站著.
"到廚房去拿些吃的來".聞人九交代.
"是".丫環乖乖的退下.
樂柔卻是搖了搖頭,"我去才好嘛,要是他們拿著你不喜歡吃的東西怎麼辦?".
"不要緊,我不挑".聞人九不在意的道.
樂柔卻噘了噘唇,"是哦,你不挑——".他才挑呢.
只是,他向來光得不動聲色就是了.
他們一家三口的互動,之間的甜密氣息,讓人不想察覺都難.長孫無病慢條斯文的放下手中杯,合上書,再緩緩的起身.笑著走到玉佛身邊,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納入懷中.
"干嘛?"她瞪他.
"我們該回房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18:08
正文 第94章
聞人九一回來,給冷眼的就是他了,一般人只要被他冷冷的瞪上一眼,就已經不知所措,甯願腳底下有一條縫,足夠讓自己鑽進去,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他,再也不需要承受這樣的惶恐.
再臉皮厚點的,只要被他狠狠一瞪,也會心驚肉跳,腦子一片空白.
平日,他光是面無表情的站著就威攝于人了.
想上門拜訪的人被瞪了一回,兩回,也就再也不敢冒冒然的上門來了.雖說是好意,不過是來拜訪,表示關心,卻也是藏著心虛.
時下,就只剩下洛天凡還不死心,總是帶著一臉無辜的笑過來打擾.
"洛家的消息已經送到了,少家的家主極為贊同這樁親事,看來,洛天凡與慕容妍的親事近在眼前了".
"我看洛天凡的算盤可沒打得那麼簡單,光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的心不在慕容妍的身上,或許放了些許在慕容山莊上頭,卻非全部.他會不會真的與慕容妍成功,還不好說".洛天凡這個人的心思藏得太深.
初始,長孫無病只認為洛天凡無意與慕容山莊成親,不過是來湊個熱鬧,瞧瞧局勢罷了.
情形卻一再的轉變,洛天凡開始對慕容山莊感興趣,最終更任由慕容妍的認定,慕容海的縱容,眼見著,這一樁婚事大局已定.
洛天凡卻又再次讓人出乎意料,不知道最終他是不是真的會娶慕容妍為妻.
答案是,他會.
有太多長孫無病可以探尋到的訊息,每一次,他都強迫自己,只需要知道該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不需要再花費精力去探尋.
來沾了自己的腦.
正如他與玉佛的路,一步一步走來.有些結果,他是可以料到的,他卻甯可當初什麼也沒有看到,任由這樣的日子,一天一天的在過.
"只有靜觀其變,慕容海應該不會允許事情再度生變的,他手里不是還有一尾血絲蠶嗎?洛天凡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的".聞人九冷冷的道.
血絲蠶雖只有三尾,卻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使用.柳玉佛毀了一尾,還有二尾血絲蠶.柳玉佛曾提過,只要在血絲蠶離開被附之人身體的有限時間內,讓它繼續尋找另一位宿主,那麼,血絲蠶,仍是能繼續的控制他人為他慕容海所用.
如此法子,他定然是想得到的.
利用完了之後,再甩掉,重新利用其他人.
多好的算盤.
慕容海還真是老奸巨滑,只可惜——眼下情形,已非全然的對他有利.
"不無可能".長孫無病點頭,他也想過,"洛天凡若是沒有中血絲蠶,那是他的福氣,若是萬一不幸真中了血絲蠶,只能怪他自己",別人可幫不了他.
若是他聽話一點,讓慕容海看在眼里,知道他是一個好控制的人,就不需要種種約束,甚至在人的身體里植上這種怪蟲.
...............
這日一早,長孫無病和聞人九便被慕容海派的人找去了.院里,只剩下樂柔,玉佛和壁兒,樂柔陪著壁兒,只有玉佛一人在庭院里呆著.
在慕容山莊是顯然得不到一株藥草的,無論是什麼藥草.
所以——
她必須耐心的等著爹來找她.
"柳姑娘——".不知何時,洛天凡悄無聲息的來到玉佛身邊,他輕喚一聲,玉佛回神,淡淡的看著他.
"有事?".
"是有事".他點頭,"據我所知,你與長孫無病的關系不一般,就算你們已是夫妻,你真的願意這樣一輩子與他綁在一起?他對你而言不過是個病人而已.被你治過病的人,又何止萬千".
萬千?
他是哪個空穴來的風.
誰人不知道柳玉佛治病是要挑對像的,不符合她標准,她看不過眼的人,是絕對不會出手的,唐門就是一例.
被她看過病的也不過才幾十人罷了.
"那又與你何干".這人有病.
"原本是與我無關".洛天凡的眼,亮得耀人,卻詭異的讓人皺眉,他的手,按著胸口,"到慕容山莊來,實為不願,不過為了看看時局,我還是來了,對慕容山莊,對慕容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是你的事".
"可是這里有你,所以我才留了下來,玉佛,你值得更好的,長孫無病配不上你".
誰配,誰不配,豈又是他洛天凡說了算的.
玉佛半眯了眼兒,眸中淡然一片,唇兒微微一抿,斂袖,轉身,正眼對上洛天凡,"無論你想說什麼,現在都說完了,請馬上滾出這里".
"玉佛——".
"請喚我一聲長孫夫人".玉佛淡淡的提醒,以前並不在意會被喚做什麼,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沒有必要去較真.
眼前這個人,她卻不想聽到他喚她的名.
彎彎的秀眉,早就鎖在一塊去了.
"我不叫".洛天凡下鄂一陣緊繃,"長孫無病不過是好運的先遇到你,好運的的得了一種誰也治不好的病,假以時日,你會看到,洛天凡比長孫無病好上千萬倍".
"那是你的事".轉身,她要進屋了.
"玉佛,你聽我說——".洛天凡不顧一切,伸手扯住玉佛的手,玉佛若被燙一般,袖一揮,身形拔地而起,凌著空,冷冷的睨著洛天凡,"你若不滾,就別怪我不客氣".
"你——".洛天凡呵呵的揚頭望著凌空的女子,猶如天仙下凡一般,如此脫俗飄雅,他怎麼可能放得下.若是放下了,這輩子,他又上哪去找像她這樣的女人,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就會讓他心動.
"總有一天你一定會離開長孫無病的".留下這一句話,洛天凡轉身離開了.
人走後,玉佛才落了地,一襲衣,迎著微風,飄揚.
齊腰的發,飛舞著,一張小臉卻淡然的瞧不出任何情緒,瞧有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染上一絲不奈.
若這里不是慕容山莊,若不是怕殺了洛天凡耽擱了血絲蠶之事,她絕對不會手下留呢.一個洛天凡而已,哼——還真以為他立著地就可以頂起一片天.
真是天真的男人.
"玉佛,怎麼回事?剛剛好像聽到外頭有人說話".樂柔帶著兒子,出來探探情況,一看外頭沒有人,松了一口氣之余不免有些鄂然,玉佛向來不愛搭理人,更別提是與不相干的人說上什麼話了.
"剛才,真的有人是不是?".
"嗯".
是真的啊.
"是誰?".
"一個白癡,別理會他".玉佛不在意的道,"擾了你們了?".
"沒有".樂柔輕笑,見她不在意也就放心了,"咱們就在院里呆著就好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嗯".
被人嗆聲,被人威逼,被人放話,被人死纏——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很嚴重的困擾,不過,那任何一個人里頭一定不會包括玉佛.
事過之後,她便忘了.
也不曾想過要告訴誰這件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洛家上慕容家提親,洛天凡還要再呆上一個月,到時候,會迎著慕容妍回洛家.
不過——
在經過兩家的商議之後,決定不隨當地禮節,就在兩家各辦一次宴席,宴請眾親朋好友,先由慕容山莊開始.
慕容山莊上上下下喜氣洋洋,慕容海更是笑面不斷,江湖上的朋友一一上門來道賀,貼子早就送出去,當然,是有頭有臉的人才能收到慕容家的貼子.
這有頭有臉的人里,長孫家當然也要算上一號.
畢竟,眼下的關系,可是一點都不簡單.
..............
慕容海的狼子野心,不但想扯上無病,還想扯上整個長孫家.
"該死,該死,該死——".手里握著貼子,長孫浩來來回回的轉,眼里的火苗是越燒越旺,不僅是他,整個長孫家上下一得知這個消息,沒有一個能心平氣和的,他們好不容易盼到好的長子嫡孫,長孫家的大少爺現在卻天天住在慕容山莊里為慕容海賣命,光是這口氣,他們就是咽不下去.
還想讓他們笑著臉,送上禮去祝福慕容海的女兒得到幸福.
真是見鬼了.
別人的子女不幸福,憑什麼他的子女就該得到幸福,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情也不該全都攤在慕容家的頭上.
他慕容海憑什麼.
"爹,你也不用氣成這樣".長孫徹一把奪過長孫浩手上的貼子,還真是鮮豔的色彩,"嘖嘖,用語還真是客套,怪不得有那麼多人會吃他那一套的".被騙了還半點感覺都沒有,可憐啊.
"哼,他們就會那一招".
"爹你也別氣,反正二哥在那邊呢,就讓二哥隨便挑點禮送上門就是了".
"不行,我要親自上門去瞧瞧慕容海的臉色還可以有多厚".長孫浩怒吼.
"老爺,你那麼浮澡做什麼,趕快平心靜氣一點,長孫家那麼多人,也不需要事事由你插手,現在孩子們都大了,他們會做決定,你去做什麼?去讓無病擔心嗎?"孟梨勸著丈夫.
長孫浩卻聽得吹胡子瞪眼.
"你你你——".她在說什麼?"我會去給無病添麻煩?你還真以為我七老八十了".他不過是年過五十罷了,很老嗎?慕容海可比他老多了,除了腸子沒有七拐八拐那麼多道灣之外,其他的,他可不比慕容海差到哪去,"這一次,我要自己去,到了那邊,再讓無我隨我一同到慕容山莊就行".
勸說無用,孟梨只好放棄.
與他成親那麼多年,他的性情,她了解至深,這一次,她這個為人娘的更是擔心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只可惜,這事兒,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得了的.
無病長大了,也懂事,不是莽撞的十幾歲孩子,他一向聰慧內斂,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更聰慧的玉佛在呢.
他們是不會有事的,她深信.
"你要去看看兒子兒媳,我也沒什麼話好說,不過,你得聽著,這一去,不能只隨著自己的性子來,最好是聽無我的".
"什麼?"長孫浩大吼,"這個家還有沒有大小之分,當個爹的還要聽兒子的?"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這回事了?
"無我比你沉得住氣".孟梨白了丈夫一眼,"現在不是滿足口舌之欲的時候,等到了你可以吼就吼的時候,我也不攔著你".
"我——".長孫浩一陣啞口,他的性子是急了些,不過,還不是因為事關他兒子的問題,在商場上,誰敢說長孫浩性子急."哼,這事我自有分寸".
聽他這麼一說,孟梨也就放下心來了,她看了小兒子一眼,"徹兒,你也隨你爹一道去吧,到時候,上了慕容山莊,再去看看你大哥大哥".
"是,娘".長孫徹是樂意之至.
"我去告訴玉心這個消息".孟梨再看了丈夫一眼,收回眼,說道,轉身,便離開屋里,途留長孫浩死盯著她走遠的背影,一個男人愛妻就只會被妻子吃得死死,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性子被掌握得一清二楚,裝個模扮個樣都不行.
"哼".他不甘心的冷哼一聲.
"爹,你就看一點".長孫徹哥倆好的拍拍父親的肩,被瞪了一眼也不當一回事,"大哥和我們都長大了,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爹你護前護後的,放心吧,把重擔放下,三個大男人肩上還扛不起一點什麼東西,豈不是罔為長孫家的子孫".
"別盡說些好聽話".
"上天可鑒,這可以兒子我真心實話的話,經得起任何考驗,安了,把這事交給我們吧,大哥,二哥,還有我——".
"哼".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18:34
正文 第95章
慕容山莊,洛家兩族都是頗具地位的家族,婚禮自然是需要大大的輔張與奢華,光是洛家送上門來的聘禮就是有些人一輩子都見不著的.也夠一般的小門小派毫無顧慮的過上一輩子還有得剩.
有錢人就喜歡不拿錢當一回事,一出手,花錢如流水一般,闊氣,大手大腳,可憐了小老百姓,眼巴巴的望著,卻沒有半分是屬于自己的.
幸好,慕容山莊還席開三天,讓附近的居民,只要想來吃的,就可以來吃流水席,可把一些只能看,不能參加人的樂得開懷了.
慕容山莊上上下下,隨處可見的都是大紅的喜字,紅花紅綢遍地開,連他們如此偏遠的小小院落都不放過.
入鄉隨俗,客隨主便——
話雖如此,卻也太過張揚,後方院落都不放過,是不是打算連茅廁也貼上一個大紅喜字,會不會顯得多余.
身為新人,慕容妍和洛天凡自然是非常忙碌的,新人禮服,上到鳳冠,紅綢帶,下至一雙合腳卻又喜氣的鞋.
新娘子身上必須配帶的首鉓,新房的布置,婚宴上的菜色,賓客的安排——一大堆的事,夠慕容山莊上上下下忙得分不開身了.
幸好,他們只是客人,不需要參與其中,這事,也不需要他們參與其中.
倒是准新郎看起來似乎並不怎麼忙,信送至洛家之時,洛家應允的同時,讓洛家最能干的管家帶著信先行來到慕容家.婚禮上的事,將由洛家管事上上下下妥當打理,洛天凡只需要對不滿意的部份提出意見就可以了.
洛天凡這個新郎官可以當得輕輕松松.
大婚前一天,長孫家由長孫浩,長孫無我和長孫徹代表長孫家上慕容山莊來祝賀.長孫浩也真的盡其可能的斂盡自己的脾氣.
當自己是個死人,再氣也發不出脾氣來.
只不過——
他所有的好脾氣,所有的隱忍就忍在得知無病被傷的那一刻,暴發了.
"昨晚無病遇襲,至今臥床不起,不過,長孫兄不要掛心,慕容山莊已經請了最好的大夫替無病醫治,他應該不會有事的".好事將近,卻發生這樣的事情,且是發生在慕容山莊內,慕容海比誰都不情願.
更是讓他做夢也不曾想到的.
長孫無病就在慕容山莊的地界內,被人傷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那些人下手極狠,很顯然是要置長孫無病于死地.
照理說,長孫無病並無得罪什麼人.
卻惹人這樣的殺手之禍.
"你說什麼?"啪的一聲,偌大的桌,徹底散了架,長孫浩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慕容海,你把無病怎麼了?".
"長孫兄,不是我把無病怎麼了,是有人入莊行刺,無病就被——".要不是山莊有守衛暗中看著他們說不定長孫無病早就斷了氣息,想救都沒有辦法了.
事發于昨晚,眾人用過晚膳之後,分開之後,他們一行仍是回到他們的院落,不知為何,回到院落之後,長孫無病卻又出了院落.
于是,有人便對他下手.
身邊沒有其他人,只有長孫無病一人,他求救不得,若是與聞人九在一起的話,他還有救.
只可惜——
長孫無病雖有一身武功,卻還來不及用上,可見,那人在附近布署得多麼周密.
連他這個堂堂慕容山莊的莊主對此事盡是一無所知.
他怎能善罷甘休.
"爹,也別氣,我們去看看大哥要緊".
"無病在哪?"長孫浩朝著慕容海一陣吼.
慕容海帶著他們一起到了長孫無病一行現在所居的院落里,院里極為安靜,這里平時本來就沒有什麼人會來,發生了這樣的事,更是讓人守在門口,閑雜人等,半個也不許入內.慕容山莊的威嚴受到威脅,這種事,慕容海豈能容許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的勢力范圍內.
他一定會查出到底是誰動的手腳.
到時候——
他會十倍奉還.
長孫無病之于他,可是仍有相當大的用處.
從昨晚長孫無病倒地到現在,一直陷入昏迷當中,脈像虛弱的繼繼續續,心跳亦是輕微的近近聽不到半點聲,他身上的傷很重,全都是由背後襲擊,力道夠猛,亦全都是對准命門,快,狠,准——
如果不是慕容山莊的侍衛發現的早,大概長孫無病就真的只是一具死尸,一點生息也沒有了.
慕容山莊請了幾位大夫,來來去去,皆是搖頭.
玉佛一股腦的將他們全都推了出去,門一關,便不准任何人進去.
"滾".一有人敲門,得到的只會是一個冷冰冰的字眼.不管來的是誰都不例外.
慕容海都被滾了好幾下.
連聞人九和樂柔也不例外.
他們幫不上忙,他們不會醫術,也不懂如何救人,接下來的,也只能靠玉佛一個人.她是神醫啊,只要有她在,相信長孫無病一定會沒事的.
樂柔深信.
她和聞人九在院里和廚房來來回回的跑,聞人九也出去了好幾趟,他知道,柳玉佛醫術再好,也需要藥物,通常他站在屋外,屋里玉佛說一聲,他便足間一點,飛身離開慕容山莊,下山為玉佛找尋她需要的藥材.
止血藥這種簡單的東西,早在前幾個大夫來的時候,就已經留下不少.
長孫無病沒有血需要止.
他有很重內傷.
傷極五髒六腑,將原本還沒有徹底好全的五髒六腑又弄得負荷極重,若是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因為無法負荷而一命嗚呼.
是他們太大意,太自以為是.
以為——
事情到了這一部是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了,結果,一旦發生,讓人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是這個屋里".慕容海指了指他們所在的屋子,站在門前,看著緊閉的房門,沒有上前的打算.
"門為什麼關著?"長孫浩瞪他.
"玉佛不讓任何人進去,來來回回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
"那還有大嫂啊".只要有大嫂在,大哥會沒事的,長孫無我略松一口氣,"大嫂一定可以治好大哥的".
"問題是——".慕容海囁囁嚅嚅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說,唉——事情怎麼會一再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呢,原本就計算得好好的,中途卻出了這麼大一個叉子,"玉佛自己出中了毒,還在調養之中,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心力替無病治病,希望——".
玉佛也中毒?
長孫家三人立時的白了臉,一會,長孫無我會過意來,他知道,之前大哥大嫂出外的時候已經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他們了,大嫂不過是裝著中了血絲蠶,事實上,她並沒有中血絲蠶,所以,大嫂有絕對的精力可以治好大哥.
只要大哥沒事.
長孫無我仍是不放心,沒有看到大哥,不知道他傷成什麼樣了.
為何一再受傷的會是大哥,而不是他呢,他身強力壯的,不管怎麼傷都不要緊.
"大嫂,大嫂,我是無我,爹和徹也來了,你開門讓我們進去看看大哥怎麼樣了?".
長孫無我的話,半天沒有任何的回音.
屋里頭,安靜的仿若沒有半個人在.
不過,至少沒有一個"滾"字溜出來.
"只有你們三個?"片刻之後,聲音傳來,是玉佛的.
不是——
父子仨人同時看向慕容海,慕容海表情一僵,自知理虧,眼下還是不要做什麼讓他們更反感的事情才好.
否則,對他是沒有任何好處.
"好好好,我先離開,你們進去看看無病,有什麼狀況一定要告訴我,好讓我也放下心來".
哼——
長孫浩不語,僅是一聲冷哼,他需要放下什麼心?
他有提著心嗎?
他有心嗎?
...............
慕容海離開之後,長孫無我再度敲門,玉佛才將門打開,她的臉色,有蒼白,眼下,有些黑影,看來,她是累壞了.
一個人要照顧長孫無我.
"玉佛——".長孫浩一陣激動,玉佛讓他們入了屋,父子三人立刻沖到床前,當他們看到床上面無血色,幾乎查覺不到任何氣息的長孫無病時,同時狠抽了一口氣,這種場面,二年前他們是看多了,可是,自從玉佛出現在長孫家,他們以為,這輩子都不需要再看到了.
長孫無病的病好了.
他像正常人一般健康的站起來,一起笑,一樣練武,一樣行走于天下的每一條路上.誰知道,好日子只有短短的幾日,他便再度受傷.
傷重的連眼都睜不開,連氣息都快要感覺不到了.
"玉佛,他怎麼樣了?"長孫浩鼻子發酸,老淚止不住的直往下掉."無病會不會有事?".
"爹——".長孫無我和長孫徹一人一邊,抱著老爺.
玉佛看著床上不動的男人,眼色有些複雜,他還活著,只不過——是暫時活著,他的五髒六腑比之前更重了,這一次就是再有靈藥,也怕治不好了.
"他的傷,很重".
然後呢——
三個男人六只眼牢牢的盯著玉佛,這一句話之後,就沒有別的了嗎?
"我會盡量治好他的,他——不會有生命危險".玉佛喃喃道,她說了,就會做到,花了一個晚上,她的確是把他從鬼門關前扯了回來,但是,他仍是昏迷不醒,仍是要死不活的."只不過,再恢複,也恢複不到以前的樣子".
那——又是什麼意思?
"他的五髒六腑負荷不起,以後要是萬一太激動,用力過度,就會直接昏迷不醒".什麼事都不知道.
這——這麼嚴重?
不過,只要他還活著,就什麼都不重要,只要他還活著身體就可以慢慢的調養的,之前玉佛也不曾料到他的身體會好得這麼快不是嗎?
說不定,這一次也不會有驚人之舉呢.
"他,真的沒事?"長孫浩仍是不信,沙啞啟口.
玉佛點頭.
"他需要好好的休息,十天半個月就可以起床了".
十天半個月才可以起床?
只是起床而已?
好吧,他們已經知道,她已經盡力了,別的大夫都大搖其頭了不是嗎?叵不是有她在,長孫無病就真的要再死一次了.
"那——那他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醒過來?".
"三五天".她,並不確定.
三五天就能醒了,父子三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之前長孫無病身體還弱的時候,也是一睡好幾天都醒不過來.
"現在能搬動他嗎?".
"不能".
"那就糟了,慕容山莊這麼危險,要是萬一再有人找上門來可怎麼辦?無病再也經受不起任何的打擊了".他也不會的,長孫浩道.
"無妨".玉佛搖頭,"現在慕容海已經派人將整個院落團團圍住,任何人也無法輕易靠近了,我們也有了警覺,不會再讓人得逞的".
長孫浩略一沉思,馬上,下了決定,看向無我,"你去告訴慕容海,讓他安排一下,從現在開始,我們也住在這里,直到無病的情況好轉為止".
"我知道了,爹".長孫無我額首.
"玉佛,你先休息一下,徹,去找些東西讓你大嫂填填肚子,這里就先交給我們".她看起來,也累壞了.
玉佛搖了搖頭,現在讓她去睡,她也睡不著,她的確是很累了,卻不至于累得動彈不得."我沒事,我還要留下來看看他會不會有突發情況,你們先去安頓,安頓好了再過來,沒事的".她安撫.
黑白分明的眼中,布上了血絲,唇,亦無半點血色.
長孫浩看得心疼,卻無法反駁她,現在只有她可以確定無病的情況是好是壞,"好,爹去讓人再搬張床進屋,你可以一起睡在這邊".
"嗯".玉佛沒有異意,點了點頭.
長孫無我找到慕容海,慕容海二話不說便把他們的要住的地方安排得妥妥當當,也搬了一張軟塌入屋,好讓玉佛累極的時候可以躺下來歇一歇.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19:02
正文 第96章
大婚之日,慕容山莊上上下下到處都是人,自然大部分都是來道賀的,也因為大部份是來道賀的,因此更不好調查.
在長孫無病受襲前幾日,便已經有人早早的上門來祝賀,並且在慕容山莊住下,只是,他們所居的是專門給客人安排的客房,並無專門院落的安排,一處院落里或許能住上十幾二十號人.
人多自然雜.
慕容山莊卻不能放下婚事,只查長孫無病遇襲一事.
如今,必須先將洛天凡和慕容妍的婚事辦妥,之後,再好好的調查到底是誰敢大著膽子在慕容山莊內,公然對慕容山莊的貴客下手.
長孫家只讓長孫徹到前頭去參加婚禮,至于其他人,則是寸步不離的守在院里,他們必須要等到長孫無病醒來之後才能放下心來.
現在,哪還有心情去感染喜氣,一股密密的讓人透不過氣的氛圍就籠罩在上空,一不小心,便會真的讓人窒息.
慕容山莊封鎖了長孫無病受襲重傷的消息,與此同時,也安派了不少人密切注意著來往賓客的一舉一動,只要稍稍有些異舉,就會加備的關注.
長孫無病的房門不再緊鎖,卻也不是洞開,微微的開著一道小縫,想進去探望的人,必須做到無聲無息,不能弄出太過響亮的聲音,否則,便會被玉佛一記冷眼狠瞪.
"玉佛,你先歇一會吧,來,吃點東西再睡一下".長孫浩可是看著心疼,床上躺著不動的兒子心疼,他看著一心為兒子治病的媳婦也心疼,她再怎麼能耐,也得顧著身子啊,要是她有個萬一什麼的,到時候,無病的病,誰能治.
軟蹋抬進屋里之後,她就一直不曾躺過.
無病還在昏迷不醒當中,只要有一絲絲小小的變化,都足以要了他那條不怎麼貴重的小命,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她可是花了好多時間在他的身上,怎能讓他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去見閻王,在連罪魁禍首都沒有找出來的現在,她更不會允許.
玉佛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實在是沒有胃口,不過,人體需要基本的食物以維持精力,不吃,她會更累.
于是,她點了點頭,坐到桌上,拿起筷子,一言不發的吃了好些東西.
長孫浩稍稍的安了心,幸好玉佛不是那麼的固執.
"這就對了,無病過二天就會醒來,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擔心亦是徒勞,無病也不會因為擔心他的人越多,他就早早的醒來,那是不可能的.
長孫浩知明理.
"前頭的事,你也無需理會,慕容海短時間內是不會來打擾的".
"嗯".玉佛輕應.
用晚膳,肚子填得飽飽的之後,"爹,幫我看看藥煎好了沒有,時辰快到了".廚房里樂柔和長孫無我正在煎藥,藥是聞人九從外頭找回來的,是玉佛需要的,這藥,還得挑准了時辰喂才有效,否則,即便全都喝完,也不一定能起得了任何效用.
"好,爹馬上去".
長孫浩端著碗盤盡量的放低聲音離開屋里.堂堂長孫家的家主,這種事他可不常做,現在卻做得極為得心應手.
屋里再度陷入平靜,連最起碼的呼吸聲都難已清晰入耳.
他的眉頭緊鎖,或許,只要他醒過來就知道,是誰襲擊了他.畢竟,他會一個人出去,就不是常事,或許,有人約他出去,然後安排人在背後偷襲他.
玉佛不解.
他有事都會告訴她的,為什麼這一次出去反倒沒有跟她說一定呢.
要是有個萬一,連找誰報仇都不知道.
玉佛伸手,極輕極柔拉攏他身上的絲被,清冷的聲音,淡淡的,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開口的話,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你也別睡得太安然,一睡不起是誰也不允的,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要是再不醒來就看著辦".
如墨的濃眉依舊緊鎖著,不曾松開.
緊抿的唇,慘白無血色的臉,仍舊一樣毫無變化.緊閉的眸子,無聲無息——
若不細瞧,他就真的跟個死人一樣.
真是不幸的人生呢.
一次又一次的遇到這樣的事,他怎麼就算不到自己身上的事,反倒去看別人的.若是瞧見自己身上會發生什麼事,他就可能提前准備,就算無法避過,也可以避免最大傷害.
"等你醒過來,若是交代的理由我無法接受,你也得看著辦了".
這是警告,她希望他能聽到.
慕容家的形勢他知,他解,他更處處小心.他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就跟人家出去,除了慕容海的要求.
如今,慕容海正是用得上他的時候,絕對不可能輕易的傷了他,慕容海的盛怒便是原由所在,有人想殺了他,是想跟慕容海作對,還是跟他長孫無病作對?
或許,是院里的其他人.
一團雜又亂的麻纏在腦子里,一時半會難以理清.玉佛只知道,眼下,救他才是最要緊的事.至于血絲蠶,得繼續拖著.
樂柔可以理解的.
....................
長孫浩直沖進廚房里,這一處不是慕容山莊的大廚房,而是臨時搭起的小廚房,是專門給長孫無病煎藥和煮些軟食所准備的.
長孫無我和樂柔一人一邊小心看著.
煎這藥,他們亦是小心亦亦的,玉佛有諸多的要求,若是一不小心,說不定這藥就給浪費了,還錯過了時辰.
"怎麼樣?藥好了沒有?".
"爹,你來的正好,是時辰到了嗎?".長孫無起身,拿起藥盅."藥已經差不多了,我們正打算給大哥送過去".
"快倒上,玉佛提醒時辰快到了".
"好".
藥不多,只有一小杯,喝酒的小杯子那麼一小杯,一小口就可以飲盡的.不是一大碗,玉佛說過,長孫無病現在要吃任何東西對他都很危險,但是他又不能不吃東西.否則,身上的傷好了,卻被活活的餓死,同樣不劃算.
杯藥送到,玉佛讓長孫無我扶起長孫無病,伸手,點住長孫無病身上的幾大穴道,"你用內力幫他,否則,他會被藥水活活嗆死".
"我知道了,大嫂".長孫無我慎重的點頭,單手覆于兄長的後背,一點一點,助兄長服下湯藥,一小杯的藥水,卻花了大半個時辰才讓他服下.怪不得玉佛要那麼講究服藥的時辰,一旦錯過時辰,藥效全都過了,再服的確無用.
拭盡長孫無病唇邊的藥汁,再度扶他躺下,他仍是無聲無息的看不也半點動躺.這藥水,好似灌入一個死人之口.
長孫無我咬了咬牙,雙手緊握,早知道就不該讓大哥來慕容山莊,一切好好的都能弄成這樣,要是一切不好,還不得死上好幾百次了.
他身體緊繃,步出房門之時,才咬牙低咒,"該死——".
"無我,你下山一趟".長孫浩看著無我,"去與龍七聯絡一下,讓他也順道的幫忙查一查,最近慕容山莊靠著無病得罪了什麼人,盡這麼狠心的致人于死地".
"我知道了,爹".長孫無我點頭,"大哥他——".他不放心的瞧了屋里一眼.
"你就放心吧".長孫浩拍拍兒子的肩,"有你大嫂在,還有聞人盟主,現在慕容山莊都草木皆兵,暫時不會有事,還有爹在呢".
"好".長孫無我再次點頭,"我現在就去".
"嗯".
...................
新娘一頂鳳冠,一襲紅紗裙,新郎一套大紅新服——新娘豔麗,新郎俊郎,一看就知道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來道賀的賓客滿懷羨慕.
只不過,新郎新娘的表情有些怪異,不是幸福美滿的柔笑,也不是含羞帶怯的表情,是更讓人不明白的漠然.
新娘子的笑,是那般的自得意滿.
只不過——
在新婚大喜之日出現這般的自得意滿著實讓人不怎麼習慣.新郎臉上,眼中都含著笑,唇上亦是,卻好似一抹嘲諷的笑意.
在場的人都太過沉于一片喜氣之中,只覺得有些奇怪,倒不覺得怪在哪里.畢竟,這天下底的人各色各樣的都有.一種米都能養百種人,沒有人規定大婚之日需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
拜過天地之後,新郎新娘入洞房.
不一會,洛天凡便出來的,不是他一個人出來,連該在新房里呆著的新娘子也一並的跟出來了,換了一襲衣賞,不戴鳳冠,卻仍舊豔麗迷人.
夫妻倆人相依相行,一並的向眾人敬酒.
身為新人的他們著實太過盡碌,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後頭發生了什麼事,慕容海還特意瞞著他們,只是希望這一對新人不會在大婚之時受到影響.
婚事已定,是絕不容改的.
"岳父大人,怎麼不見聞人盟主和長孫無病".還有他們兩人的妻子,還真的一個影子都沒有呢.若不是洛天凡提及,慕容妍還沒有發現,今天的賓客太多,多得讓她臉上的笑都快要掛不住了.
里里外外的都是人.
慕容海眼中的笑意一僵,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未有絲毫改變,"說不定他們是坐在別的地方,天凡,從今天起,妍兒就交給你了,你可得好好的替我照顧她,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慕容海輕巧的轉移話題.
洛天凡輕笑,低頭睨著慕容妍那張絕麗容顏,"岳父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我的妻子".只要她值得.
"那就好,那就好——".慕容海滿意了,一陣大笑.
慕容妍亦是抿唇輕笑,羞怯初現.
今天的婚禮上,並沒有多少是洛家的人,洛家的總管到了,還有洛家的幾位親人,洛天凡的父親洛老爺並沒有出現.
原由是路途遙遠,洛老爺年事已高不便長途跋涉,這個理由慕容海接受了,慕容妍更容易的接受了.
"你們快去招呼別的客人,幾位武林前輩可不能怠慢了".慕容海使了使眼色,示意道.
"知道了,爹".
所有的客人,自是不能一一的招呼,他們必須有所選擇,選擇那些他們以後有可能往來,有可能用得上的客人.
長孫徹擒著一抹笑,與一些不重要的客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色,看著前方慕容一家,與慕容家新上任的半子的頗頗交流與之間的相深的氣息.
可真是應了一句話,臭味相設的很呢.
如今慕容海有了洛家的相助,洛家有了慕容海的威信,往後在江湖上,在商場上,兩家都是如魚得水.
兩只都是披著羊皮的狼,這個洛天凡也不好惹的角色.
能將家業經營到如今的強盛沒有一點手段,怎能在商場上存活.長孫家也是靠著大哥的能耐一步一步強起來的,自然,長孫家也不是單純的不理世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商場之上,想要置身事外,那也不可能的.
洛家和慕容家,還真是再配不過了.
耳邊的吵鬧,讓長孫徹再也無法忍受,他向來喜愛熱鬧,一個人在的時候就不大靜得下來,眼下,他卻厭極了這里的熱鬧.
舉杯,一口飲盡杯中酒.
來參加了婚禮,也送了禮,夠了,可以交差就行了.
他起身,亦不招呼一聲,直接回到兄長所在的院落里,遠離了吵鬧,讓他更加的清醒,一向清明的眼眸,亦滿盈謀色.
長孫家能有現在這樣的地位,奸詐程度也不會低于洛家.
長孫家最不懂著拐心思的就是現在躺在床上無法自理的大哥了,不管是誰,這場游戲,長孫家定然是會奉陪到底的.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19:26
正文 第97章
大婚的氛圍整整執續了三天,這三天,除了有要事的客人先行離開了,其他人,仍是住在慕容山莊或是山下的客棧里,還有來來往往附近的民眾來吃流水席的,慕容山莊仍需要好好的招呼.
唯一一處安靜的院落,仍是安靜的.
只因,這三天來,床上的男人一點動靜也沒有.
眼看著,三天時間已到,還是沒有半點聲息,真是讓人越來越擔心,莫不是還要再等兩天他才會醒過來.
這三天,已經讓他們度日如年,再等兩天,他們都要全體抓狂了.
所有的人都呆在長孫無病的房里,這里蹲一個,那里站一個,玉佛一次又一次的厲言讓他們離開這里,想上哪晃就上哪晃,結果,他們出去才不過一回,溜了一圈轉眼又回到這里,再叫他們,他們便直接充耳不聞,兩眼甯願盯著屋頂或是地上也不再對上她的眼了.
長孫無我不放心的再次上前探探兄長的氣息,都擔心著,會不會他一不小心變忘了呼吸,斷了氣呢.
過了一會,長孫徹將長孫無我的動作照作一次,再過一會,就是長孫浩了,父子三人就像是在參加接力賽一般,你接著我,你接著你,一個也不落下.
樂柔看了玉佛一眼,扯了扯唇,卻沒有說話.只見玉佛的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得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打雷閃電.
連聞人壁也知道小聲小氣,不敢太大聲的吵到了人.
他乖乖的依在聞人九的懷里.看著卻是他娘,"娘,長孫叔叔要醒了嗎?".
"嗯,他會醒的".樂柔點點頭,同樣小聲的回道,輕撫著兒子的面容,這一次的事情,她仍是無法避免的感到自責.
如若不是玉佛要留下來替她解了身上的血絲蠶,如若不是——他們不會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長孫無病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以至生死不明.
玉佛醫術高招,卻仍是個普通人.
再高明的醫術,死人是無法複活的.
幸好這一次,長孫無病並沒有傷重到那步田地,不過,也差不了多少,"噓,壁兒乖,不吵哦,九哥,我們先出去吧".她看了丈夫一眼,留在這兒,只會增添玉佛的煩燥.
聞人九深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果真是半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
他點了點頭,抱著兒子和妻子向玉佛額了額首,沒說什麼,便出了屋.
兩人才走一會,長孫無我又不放心的上前去察看.玉佛不奈的揚起臉,用力的瞪向那只探尋鼻息的手.
"夠了沒有,你們不放心干脆全都上床睡在他身邊好了".軟聲軟氣的原本是沒有多大嚇人的效果.
不過,熟知她性情的人知道她這樣已經是很生氣了.
長孫家的三個男人僵了身,怔了神,長孫無我甚至連手都忘了要收回來,尷尬的表情,有些收不住.
"呃,我——".
"不是死人被你們這樣折騰也會半死不活,更何況,他原本就是個半死不活的人".玉佛涼涼的道,"還不快點把手收回去".
呃——
好吧.
長孫無我收回手,沒有辦法嘛,他們就是不放心啊,這幾天這種感受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深烈的讓他們不確定一下,心就必須提得高高.
為了預防自己也一不小心的窒息了,只好一個接一個上前確定一下大哥是不是真的還有氣息,他們還能夠好好的再呼吸一下.
"我說了他會醒的,他就一定會醒,你們全都出去".纖手一指,未關的門就在後方迎接著父子三人.
被人趕了.
長孫浩死瞪著長孫無我,眼中的責備之意盡顯,都是怪他,先前他們這樣做玉佛還一句話都沒有呢.
"你們兩個臭小子還不快出去".
"爹也出去".玉佛再度開口.
呃——
長孫浩差點一張老臉掛不住,嗚——他是知道這個兒媳婦向來不懂得怎麼客氣一點.卻不曾料到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呢,"玉佛,我——".他看向床上的兒子.
"他醒來,我會叫你們的".
"爹,行了,大嫂說了會叫我們的,我們就暫時放下這個心吧".長孫徹拖著父親的手往外走,長孫無我則是摸摸鼻子,不得不向外走.
唉——
他們的確是做得有些過份了,可是,他們也很無奈的嘛,這樣就出去,他們會來來回回的把地都給蹋穿了的.
人走了.
屋里,恢複了平靜.
只有她的氣息,他還真的感覺不到呼吸呢,秀眉的柳眉,微微簇起,玉佛上前,執起長孫無病的手,把著他的脈.
如若不是他還有微乎其乎的呼吸,她也會如同他們一樣,擔心著他隨時有可能忘了呼吸吧.
"你該醒了——".她,緩緩的放下他的手.
"……".床上的男人,無聲無息.
"還真是沒用".她繼續喃喃自語著,聲音不大,卻夠清晰,"學了那麼久的武,結果被人傷之際,還沒有機會出手,你練的是什麼武".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這一次,你已經沒有精力用你體內的真氣了,快醒過來吧,否則,誰也幫不了你了".掏出的銀針,細細的紮下其中一處穴位.
"……".
對床上的男人而言,還真是不痛不癢.
連續紮了好幾針之後,玉佛才收起銀針,包妥,倒了杯水,食指,輕沾了沾水,再輕輕塗抹在他干干的唇上.
好一會,玉佛都在重複著這個動作,那般專注,那般用心——
她抿著唇兒,雙眸,不曾離開過她的手,他的唇.
輕輕的,她呼出一口氣.
心中的低落,讓她連帶的討厭起來,不如先前一般,這一次替他治病,盡有一股氣直壓著她的心,讓她也跟著煩燥起來.
她可以不是毒醫佛小,她是柳玉佛,天底下只有她不醫的人,可沒有她會治不了的人.
明明有這個自信.
明明知道,他不會有任何的事,為何心中的重壓還在.
小手,輕輕的壓在心口,心跳一下接著一下,清晰的傳來.不曾有錯,她也替自己把過脈,身體很健康.
所以,她將這種情緒歸究于是長孫無病的傷,讓所有的計劃都延後了,才會起而生之的煩燥.也唯有這樣的解釋,她才能接受.
...............
四日——
慕容山莊終于歸于平靜了,那是較之前相比的清靜,要讓慕容山莊有絕對的平靜,是絕對不可能的.
為免回門之煩,洛天凡決定陪著妻子在娘家也生活三個月,而後,再與妻子一同回洛家重辦婚禮.
只因之後慕容妍會生活的地方只會是洛家,而少回慕容山莊.
真是一個體貼入微的男人不是嗎?
不僅是慕容海滿意,連慕容妍也一改先前的不確定,滿意到了極點.
慕容家唯一對洛天凡不滿意的大概就是慕容敬了,他總覺得洛天凡這個人藏得太深太沉,總有一天,會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到時候,或許,會來個措手不及.
選了洛家,理所當然的棄了其余四家.
除了宇文笑之外,和一點都不在意的齊遠,王公子和慕容遠揚多多少少都是不開心的,婚禮時,他們並沒有來參加.
這話若是傳出去了,他們也會覺得大失面子吧.
慕容遠揚是遠親,一切好說,終是慕容家人,至于王公子,人家可是官家公子,身嬌肉貴,平時受多了奉承,這一次被人狠狠的棄下,臉面何存.
偏爹和姐姐就看不起,以為這一次就這樣沒事了.
他可不這麼認為.
說不定,由此給慕容家埋下隱患也未定.
洛天凡疼愛姐姐,他是怎麼也看不出來,偏一向聰明的姐姐倒也是看不清了,完全沉醉在新婚之喜中.
"怎麼樣,怎麼樣?爹,大哥醒了沒有?".
長孫無我和長孫徹上前問道.
這一次,只有長孫浩一人進屋.
長孫浩搖了搖頭,面色凝重,"玉佛說了,昨天沒有醒,最遲明天也會醒的,讓我們不要擔心,好好的,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可是——
他們除了等著大哥醒來之外,完全沒有什麼事好做的呀.
"大嫂真的這麼說的?"
"難道我這個當爹的還騙你們不成?"長孫浩瞪了兩個不知死活還敢跟父親頂嘴的家伙,"不相信自己進去看".
呃——
他們倒是想,可是,大嫂根本就不讓他們過去,嫌他們太吵.天可明鑒,他們從來就不是愛吵愛鬧的人.
就算是進了屋,也沒有發出聲音,也就是來來回回的多走了幾趟罷了,這也能算是吵嗎?大嫂真是一點也不知道體諒一下他們的心情,唉——結果,只讓爹一個人進,誰讓他是長輩呢,攔得了一次,攔不了二次,三次.
"爹,你還真敢說".長孫徹聳肩,既然大嫂這麼說了,他們再擔心也就太過了,大嫂的放太是保證,就算中間有所差錯,那也只會更好,不會更差的,他們該放心了,"二哥,咱們下山去找龍七喝兩杯怎麼樣".
"好啊".長孫無我點頭,繃了這麼久的神經,是該松馳松馳,否則,哪一天真的把自己給逼瘋了不成.
長孫浩一聽可不成了,吹胡子瞪眼,"你們還想去喝兩杯,哪都別想,想喝也留在這里喝,在你們大哥沒有醒過來之前,哪也不准去".
"是是是".
"我去找龍七到這里來喝".
山不轉,水轉吧.
傍晚時分,該喝的喝過,該吃的也吃過,該松泄的也松泄了,長孫無病終于醒過來了,不過,他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睜著兩只茫茫然的眼,好半天都對不上人,看不清醒,也聽不真切.
"無病,無病,你怎麼樣了?我是爹啊——".長孫浩激動萬分.
"……".
"大哥——".長孫無我眯了眼.
"……".
"怎麼回事?".長孫徹看向玉佛.
只因,醒過來的人的確是醒過來了,卻認不得人,也說不了話,這樣的清醒跟沒醒有什麼區別.玉佛涼涼的盯著三個靠得太近的男人,"你們想讓他快點窒息就靠得再近一點".
呃——
三個男人乖乖的退後.
"玉佛啊,無病是怎麼回事?".不是傻了吧.
"這是正常的,過一會他的精神集中點會好一點".
說的也是,他們是太急了,昏迷了四天的人,一醒過來哪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的,他們是真的太急切了.
父子三人互望一眼,紛紛搖頭.
好吧,他們耐心一點,等著.
"玉——玉佛——".床上的男人,閉上了眼,呼吸有些急切,軟軟的手,沒有力氣還試圖舉起來,玉佛上前,握住他的手,順道把脈.
"玉佛——".他再喊.
一旁的長孫浩開始直翻眼了,氣呼呼的,"真是個臭小子".聲音沙啞,"一醒來就知道記得自己的妻子,連親爹叫他也聽不到".
"爹,你就看開點吧".兄弟倆一人一邊,拍著父親的肩,"這是正常的".不叫大嫂才不正常.
"你們——".長孫浩咬牙切齒,心卻放了下來,至少,兒子醒來了,代表他沒事了,不會動不動就忘了呼吸,斷了氣.
"他不是在叫我".玉佛未回頭,"他不過是在說夢話".他的神智還未恢複清醒.
是這樣啊,父子三人再對一眼,這麼一說,他們的心里是舒坦點了.
"那大哥什麼時候才能恢複神智?".
"去看看樂柔的藥有沒有煎好,把藥端過來,服下藥之後,他會更好一些".
對哦——
還有藥,照著三餐要服下的,還得算時辰的藥,長孫無我一點頭,轉身,端藥去了,這兩天,把煎藥的工作都交給聞人夫婦,想來還真有些過意不去呢.
聞人九倒是與表面的冷情不同,應該是娶了個好妻子的原故.
"我也去看看,爹,你也來".長孫徹一把將父親也接了出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20:00
正文 第98章
"臭小子,你拉我出來做什麼,你大哥醒了".一出門,長孫浩扯下兒子的手,拂拂衣袖,吹胡子瞪眼的.
真是越大越沒大沒小了,越來越不怕他了.
"爹啊".長孫徹抬頭望天,忍不住的大翻白眼,他們已經不是三歲孩子了好嗎?"大哥還沒有完全清醒,我們在不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他們離開的又不遠,就在外頭,叫一聲就可以趕到的地方."大哥未完全清醒,說著夢話的時候,還叫著大嫂的名字,爹,你也不想想,是不是大哥潛意識里在擔心著大嫂,或許,之前發生的事,跟大嫂有關"這是猜測之一,僅是猜測,"再說了,大哥大嫂恩愛夫妻的,醒來的時候,就他們小兩口單獨呆呆的怎麼樣?難道爹還想杵那兒當根蠟照著嗎?".
聽聽,聽聽,這是什麼話.
長孫浩真是後悔太過縱容這幾個臭小子,現在沒大沒小也就罷了,說話的語調還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
"哼,那又怎麼樣,爹我是這麼不開明的嗎?等到確定無病沒事,他們愛怎麼呆就怎麼呆,爹我沒有半句話說,現在是特殊時候,再說,玉佛又不在意".無病又無從在意起,他還意識未明呢.
"大嫂只是不說而已,你怎麼知道她不在意",長孫徹眨了眨眼.
"她不說就是不在意".
"爹啊,你怎麼年紀越大,越喜歡自欺欺人了".
"你這臭小子說什麼".掌風呼呼的呼過去,若不是長孫徹躲得快,早就一掌糊到他的臉上去,給他那張俊帥的臉再添上幾分顏色.
"啊啊啊——君子動口不動手".
"老子就是要動口也要動手怎麼了?".再呼.
"爹,你這樣不公平".
"跟老子講公子,等下輩子你當老子再說".
"……".
長孫徹啞口,這輩子注定了,下輩子的事誰知道呢,就算他當了老子又怎麼樣,這口氣,他只好硬吐了,要是咽死了自己,也是他運氣不好,怪不得誰.
一碗藥灌下去,長孫無病總算比剛才看起來好上許多了,卻仍是一臉的疲憊,仿佛一個睜眼就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玉——玉佛——".
他的眼中,仍只有他的妻.
"胸口會不會痛?"小手,貼著他的胸口,長孫無病想抬手覆住胸前的小手,卻發現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有一點".好累,好喘,"我——這是怎麼了?".
"大哥,你遇襲了,傷得很重,我們差點就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讓他靠著的長孫無我適時補上一句.
長孫無病才發覺屋里不止有玉佛,還有爹和兩個弟弟都在,微微一怔之後,隨之而起的是歉然一笑.
笑得很難看.
長孫浩看得一陣心酸.
"無病,別說話,好好的歇著,等身體好些了,再把事情的經過告訴爹".
事情的經過——
長孫無病眯了眼,微微的扯了扯干澀的唇,他真的能將事實告訴他們嗎?不——他不能,告訴了他們,他將要面對的是另一個結局,一個他甯願丟了命,也不願去承當的可悲結局.所以,他不能說——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搖了搖頭.
"不知道也不要緊,好好的養好身材才是最重要的,接下來的事,爹會好好的查清楚".
"嗯".
"長孫無我,你扶他躺下".玉佛道.
長孫無我照做,不過,還是忍不住要皺眉一下,大嫂也真是的,現在還是連名帶姓的叫他們,除了爹和長輩們,其他人名字前頭都得加個姓.
連大哥也不例外.
"好好睡一覺,你的傷必須好好養".她拉攏他身上的被,"胡七八糟的東西不准想,若是動了心念,漲了火氣,你的五髒六腑就保不住了".
這麼——嚴重嗎?
長孫無病想苦笑,卻發覺自己根本就笑不出來,連扯出一抹表情都覺得快要累跨下了.真的好累——
那此人,到底是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啊.
幸好——
有玉佛在,否則,他就真的要去找閻羅王喝茶聊天,一輩子不回了.
"我知道——".他是需要好好休息,他真的很累,身體一陣又一陣的疼痛,不知因何而來,卻是全身的痛.
人醒了,大家也都安心了.據玉佛的說法,只要好好的養上幾個月,還是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的,當然,只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人,要再練武的話,再像之前一樣,那就得看長孫無病自個兒的造化了.
這造化一說,太虛,太玄,太讓人不放心.
不過——
只要他還能像平凡的普通人,不需要承受過量的痛苦,還可以正常的生活,還有一條命在,他們也就滿足了.
從來就不強求什麼,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著,不會過得太辛苦,僅此而已.
...............
長孫無病醒了,他們也沒有理由繼續攔著慕容海不讓他入院來看望長孫無病.再說,他們還有事必須讓他去辦.
慕容海收到消息之後,便撇下身邊的事,先過去了一趟.
長孫無病還活著,他也松了一口氣,不管他的身體如何,只要他還活著,就有用處.
"長孫兄,無病他——".
"無病睡下了,你只要知道他還好好的,放下心就可以了".長孫浩是始終不能擺出好臉色讓他看.
沒有狠狠的瞪他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那就好,那就好——".慕容海連說好幾句,還真的是一副大松一口氣的模樣.
"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商量商量".長孫浩也不打量拐著彎,抹著角的扯七扯八,直接進入正題,"這一次無病遇襲,還請你務必要查清楚,長孫家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對無病有害的人".
"這一點還請長孫兄放心,慕容山莊一定會給無病一個交代的".慕容海保證.
"那就好".長孫浩雖不滿意,卻也只能接受,"等找到那個人,還請務必交給長孫家來處理".
"可以".
"最好是盡快找出真凶,否則,可是會有損慕容山莊的威名".長孫浩淡淡提醒.
慕容海點頭,"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找出真凶,交給長孫家處治".他比誰都知道這有損慕容山莊之名,他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那就麻煩你了".客套話,仍是要說的,誰讓眼前有一個假客套之人呢,"不耽擱你辦事了".
慕容海匆匆離開,看來,是真的趕著去處理真凶的事了.
這件事——
很顯然,是無病不願說,否則,他可以從自己的身上看到一些苗頭.不過,既然兒子不願意說,他這個為人父的也不好勉強.
唉——
孩子們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為人父母的可不能事事都想去干涉一腳.
慕容海走後不久,慕容妍和新姑爺洛天凡來探望,慕容妍的架子可是比他爹還要大,遣下兩旁的護衛,便和丈夫直接往里闖.
等要再攔著他們,已經晚了.
這里畢竟是慕容山莊,慕容妍不過是蒙在谷里的那個人罷了.
"長孫伯伯——".慕容妍嬌笑行禮,"我和夫君是來看望長孫大哥的,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真是抱歉,之前太忙,以至于不知道長孫大哥出了事,還請長孫伯伯見諒".
哼——
最好她是永遠都不要知道.
一來就沒個清靜.
"不用擔心,無病已經無礙,好好的休養些日子就可以像以前一樣了".
"那我們就放心了".慕容妍額首,"現在,我們可以去看看長孫大哥嗎?".
"抱歉,不可以".長孫無我搖頭,"我大哥身虛體弱,現在正在休息,恐怕沒有體力接待客人,要是讓小姐姑爺覺得被怠慢了那可就不好了".
這話聽來可就不那麼入耳了,也犯了慕容小姐的大忌,她向來被嬌寵慣了,眼下被人這麼說,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長孫無我,你——".
"妍兒".洛天凡喚道.
哼——
重重的哼一聲,慕容妍為了洛天凡,忍了這口氣,"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不打擾他了,讓他好好休息,等他身體好些我們再來看他".
"這是最好不過的了".長孫徹冷嗖嗖的飄過來一句,半眯著眼注視著神色平緩的洛天凡,可真是悠閑自得啊,"到時候,大哥也就記起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想要他的命,咱們長孫家也好加倍的討回來,當然,還得感謝慕容山莊的鼎立相助".
洛天凡淡笑不語.
直到他們夫妻離開之後,慕容徹仍是似笑非笑的凝著他們已經瞧不見的背影.
"慕容妍倒是嫁了個好丈夫".
"可不是,誰得的好處多,還不知道呢".
長孫無病的神智更清醒了,雖然身體還虛著,記憶仍是萬分清明,給家人再添麻煩,他除了過意不去,還是過意不去.
"好熱鬧啊".入了夜,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慕容山莊,他們的屋頂,不過,一發現下頭這麼多人,他也不需要再躲在屋頂上了,直接落了地,"怎麼一家人都聚到這里來了,莫不是慕容山莊這塊地是塊寶地,能這麼吸引長孫家的人?".
柳東澤——
長孫浩瞪大了眼,的確好一陣子沒有瞧見他了,他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呢.
"你上哪去了?"
"替我的寶貝女兒找藥去了,怎麼?我們家玉佛呢?"東張西望,還是沒有看到自個兒的寶貝女兒,連女婿都沒有瞧見.
"玉佛在屋里陪著無病呢".
陪?
多奇妙的字眼,柳東澤皺了皺眉,"他都多大的人?還是個小奶娃不成,為何還需要人陪,玉佛——".一扯著嗓子,便大聲喊道.
他的聲音夠大,也夠讓屋里的人聽得一清二楚了,他的叫聲,不僅把玉佛叫了出來,連聞人夫婦也一並的出來了.
"爹,你回來了".玉佛上前.
柳東澤盯著女兒看,一小會,便更皺了眉,"玉佛,你是怎麼回事?爹才多久沒見你,你怎麼能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鬼樣子?
玉佛凝惑的低頭看著自己,她還不是一個樣,哪有變.
"爹你看錯了".她沒有任何變化.
"才怪".他可是很相信自己的眼,"你瞧你,你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了,還說沒有任何變化,打算騙誰呢,長孫無病呢,他是怎麼照顧妻子的".敢反他的寶貝女兒照顧成這個樣子.
玉佛輕輕的掀眉,看著父親氣乎乎的臉色.
他是真的生氣了呢.
她為什麼要讓長孫無病照顧,她不過只是他的妻子而已,再說,她也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就算長孫無病沒有照顧好她,那也無所謂的.
"爹,長孫無病受傷了,他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更遑論照顧其他人了.
受傷?
柳東澤的眉頭,鎖成一團了.
"他怎麼會受傷?慕容海還是忍不住對他出手了嗎?".
"不是慕容海".
"那是誰?".
"不知道".
"……".
他們現在是在說什麼?
受傷的連自己被誰傷的都不知道,他是木頭人嗎?要不要數一,二,三?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20:26
正文 第99章
"嘖,嘖——".柳東澤雙手環胸,低睨著床上躺著不能自由動彈的男人,是他的柳東澤的女婿."你還真是柔弱的可以".
長孫無病苦笑,有時候,他也的確是覺得自己很柔弱,隨隨便便就能被人傷到這個份上的人怕是不多吧.
至少,人家弱歸弱,也沒人會像他這麼容易被人傷.
"無病慚愧".
"你是該慚愧一下".柳東澤理所當然的點頭,"下一次就算要受傷也不能這麼輕易的被人暗算,來,告訴我,那個暗算你的人是誰".
"無病並不知".長孫無病斂目,搖了搖頭,"偷襲無病的人是從背後出手的,所以,無病無從看起".
"是嗎?"柳東澤一挑眉,輕飄的語氣,很顯然並沒有把長孫無病的話當真,"你說別人就信啊,你還真的很樂意讓別人把你長孫無病當成三歲小孩子來看".
"……".長孫無病無語,連苦笑的表情也扯不出半點.
"還真是嘴硬,為什麼不肯說?藏在心里對你有什麼好處?".真是個木頭呆子,"你是不是還想讓那幫人再回來傷你?下一次,你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說不定小命不保,閻王爺一留下你就不肯讓你回來了".
"爹啊".玉佛常扯住柳東澤的衣袖,"你不用說了,他說不知道就不知道了,沒什麼好問的".
"不問清楚怎麼去找那伙人?"柳東澤翻翻白眼.
"找那伙人也不需要我們親自動手,相信慕容海會比任何人更積極的把那群人找出來,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等著而已".
"哼——".等?
這可不是他
"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手伸過來".
長孫無病領病將手伸過.
無病依言將手伸過.
搭過脈之後,柳東澤並沒有說什麼,轉身,看向女兒,"玉佛,樂柔的事你打算怎麼辦?是要等到長孫無病好些再動手?".
"嗯"玉佛點點頭,"樂柔已經同意".
"同意就好,藥你先找個地方收妥,有些藥材很難找的,要是不見了爹會很困擾,等到床上這個好得差不多了,你再動手吧,有些需要馬上處理的藥材,爹已經處理妥當,不需要急".
"我知道了".抬眸,"爹不留在這里嗎?".
"不了".他到處奔波的夠久了,"長孫家這麼多人在這里,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回長孫家一趟看看你娘,過些日子再來".
他就是個戀家的人.
如果不回家,也得將自己的妻子帶在身邊,這一次可是例外中的例外了.不但離開家那麼久,連妻子也不在他們自個兒的家中.可算是他和玉兒成親至今分離的最久的一次了.
再不好好去看看玉兒,他都要擔心玉兒是不要把他忘了.
玉佛差點忍不住要番起白眼來,老天,他還真敢.
"是是是,那爹就乘早回去吧,這里的事,暫時就不要告訴長孫家,免得娘他們擔心".
"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為什麼不告訴?"藏得起來嗎?
"他不願說".玉佛半低眸,凝了床上的男人一眼,"爹只要負責回家看娘就成了,好好的和娘在一塊,別的,暫時當做沒有發生".
"也好".他又不是多嘴的人,更何況,一向少言不經事的女兒都這麼交代了,他一定會照做的."既然這樣,你們就繼續留在這里".柳東澤深深的看了女兒一眼,眼中無笑意,"玉佛,好好照顧自己,誰都可以有事,就是你不能".
天下的父母都是有這麼自私的一面,可不是只有柳東澤一人獨有,天下人死光了都不關他的事,要是誰敢動他身邊的人,他可是一句好話也說不得.
加倍也不夠還.
若是長孫無病能告訴他罪魁禍首是誰,他是很樂意去替這個並不怎麼中意免強還可以接受的女婿去出口惡氣,既然他自己都不在意了,也怪不得誰.
事不關己,他留下來何用.
當天晚上,柳東澤便起程趕回臨安長孫家.
"不如乘這個機會,你們就離開慕容山莊,等到將樂柔的解毒藥弄好之後,再將藥暗中送給聞人九,如此一來,誰也無需受制于慕容山莊".一看長孫無病的情況好轉,長孫浩就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慕容山莊這個鬼地方.
"爹,不行——".長孫無病搖頭,說話已經不再有氣無力,出氣多入氣少的,不過,精神還不夠好."慕容海會大力找尋要暗殺我的人,只是因為有人動了他的客人,讓他顏面無存,並非在他對長孫家真的還有交情剩,暫時,他還需要用得上我的能力,不會如此輕易的放我走.有一次他抓著玉佛來要協我,定然也會用二次的".何必呢.
又要一人受苦,他甯願自己一力承擔.
"哼,可恨的慕容海".長孫浩咬牙."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真是該死千次萬次".
可不是——
這個事實,誰都不會有意見.
只不過,通常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就算等到天遣,壞人也七老八十,活得差不多了,再來個遣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至少,前頭還過過幾十年的好日子.
做好人多可憐,沒好日子過也就罷了,還死不瞑目.
好人難做,自然就壞人多了.
"爹,你先回去吧".長孫無病深看父親,"讓無我留下來就可以,徹,你先陪爹回去".
"回去?"長孫浩大驚,"無病,你在說什麼胡話,這個時候,爹怎麼可以撇下你回去,要是你再出點什麼事,你要長孫家以後的日子怎麼過?你要爹用何顏面回家".不用,在無病完全好之前,他是不會回家的.
他就留在慕容家,他倒要看看,慕容海會用什麼法子來對付他.
"爹——咳——".長孫無病無意輕咳一聲,長孫浩就緊張得不得了,"怎麼了?無病,你怎麼了?沒事吧,玉佛,玉佛,你快來".
"爹——".長孫無病拉住父親的手,"我沒事——".
呃——
玉佛已經進來了.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臉激動的長孫浩和一張無辜的長孫無病,邁步向前,稍看了一下,便又轉身離屋,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
長孫無病有些尷尬.
他只是覺得喉嚨有點癢而已,這病,讓他咳都咳不出來,不像之前,或許,玉佛給他喝下什麼特效藥也不一定.
畢竟,玉佛對治病一向有特殊的能而,一般人,必定難解.
"怎麼回事?"長孫浩怔然的盯著已然緊閉的房門,兒媳進來轉了一圈,盡然又出去了,好好的干嘛來了又去,還一句話不說,他還等著知道無病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呢,"玉佛怎麼了?她在生氣?"就算是生氣,可是,生誰的氣?眼下可沒有人惹她生氣啊.
了解她的人,也不敢去惹火了她.
"我也不知道".
"你好好休息".長孫浩起身,"爹出去問個清楚".
"爹,不用了".
"什麼不用,說不定是你的情況有變,玉佛不愛理人,可是不會無理取鬧,你給我好好的呆著,不准隨便亂動,要是讓自己的傷更重,小心爹可不放過你".
呃——
被威脅了呢.
不過——
他是真的覺得肯定不是他的問題,若是他有事,她會直接告訴他的,他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不至于像剛清醒時,連呼吸都困難,視線模糊,精神難以集中,那時,他還真的以為自己的命就快要丟盡.
已無力挽回,誰知,玉佛又一次救了他.
呵——
其實,一切,他都看在眼里的不是嗎?看著爹的背影,長孫無病苦笑,看得太清,看得太明,也不是一件福氣.
當一切未隨他所看而走,他會煩擾,當一切隨他所看而走之後,他更覺無力.
一切定數,他又有何能力去改變.
...............
長孫浩轉了一大圈,才在樂柔那兒問到,剛才看到玉佛朝著廚房去了,他到了廚房也的確看到玉佛在煎藥.
這些日子,無病還是必須天天按時辰吃藥,玉佛說了,這藥,起碼要吃到他可以下床為止.
至于無病可以下床之日,遙遙無期,連玉佛也無法確定到是何日,他才可以下床.
"玉佛,你果然在這里".長孫浩掃了廚房一圈,"這事怎麼不讓無我來,他閑著也是閑著,反正沒什麼事,煎藥這種事交給他就成了".
"不用,馬上就好了".
"對了,玉佛,剛才你替無病看了看,他沒有什麼大礙吧,剛才他還勸我先回長孫家".
"他勸你回長孫家?".玉佛抬頭.
長孫浩點頭,尋了個地方便不拘小節的坐下來,很顯然是想與玉佛來個長談了,"他是真的想讓他爹我早點回去,讓無我一個人留下來便成,他傷成這個樣子,我怎麼會放心得下,再說,傷他的人是誰都還沒有查出來,沒有找到凶手,我是不可能安心回去的".
玉佛略一沉凝,手未停,不斷的煽著火,"爹可以多留些日子,慕容海對長孫家至少還維持著表面上的和氣,在真凶未尋出之前,先讓慕容海也好好體會一下日子並非一直會風平浪靜的".
長孫無病連他們都不想告訴,那一晚到底是誰把他叫出去的.
那麼,他自然也不會告訴慕容海.
不知誰把他叫出去再從他的背後襲擊他傷重至此,要查,談何容易.
若是慕容山莊真有上天入地之能也不會在慕容山莊里還有人敢闖進來襲人,更是在事發之後,逃離慕容山莊連個影子都沒有見著.
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了解.
光是襲擊長孫無病那人也必定是與慕容山莊有著極密切的關系,對慕容山莊的安排步署了然于心,否則,哪能那般輕易的算准時間,那麼輕易的就得手.
這里可是住著聞人九,就算真的有人不把新任盟主這個位置放在眼里,卻也不能不理會聞人九的武功,武林大會那一日聞人九的表現,相信,早就傳遍整個江湖.
除非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否則,誰人不知聞人九的武功詭異,深不見底,他一出手,少有人能活命.
"哼".長孫浩冷哼一聲,一想起慕容海他就滿肚子的火氣,"他若還有好日子過,其他人還活著做什麼?"現在玉佛能保證無病是真的沒有生命危險,他的心早就安在肚子里,雖然仍不能完全的放心,卻可以分出一部份的精神,一天按三餐的去找慕容海"敘舊"."你放心吧,爹只要一見到他,就跟他討個說法,這普天之下,可不僅僅只有他慕容海可以給別人臉色看".他長孫浩也很愛給人臉色看.
長孫家人善,不愛出頭,可不代表就愛受人欺.
這口氣,長孫家是不可能這般硬生生的吞下去.
慕容海撿了多少便宜,總有一天,長孫家定讓他一分不少的全數吐出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5 16:20:56
正文 第100章
事情變得棘手.
真相無法查明,一切深埋地底,再也無法見天日.長孫無病只字不提,他一再的宣稱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襲擊他的人是誰,更是忘了那天他是為了什麼原因才離開院落跑到外頭去讓人家打的.
他說不知道,人家也沒有理由再多問.
他是受害者,理應是最希望找出真凶,真讓對方得到應有的懲罰的那個人.結果,他卻什麼也不知道.
慕容海能找到的就是那幾個當夜入莊襲莊擊他的人,而那幾人,有二人不知所蹤,有二人已死,查無所查.
他的興誓旦旦成了笑話,他的承諾一點效果也沒有,他慕容海成了空口說白話之人,這怎能不讓他感到氣怒.
慕容山莊才剛辦過喜事,卻讓他連欣喜都感覺不到,便出現了這樣一樁讓他頭大的事.
"沒有找到凶手?".
"長孫兄,能查的人,能查的地方我都徹底的清查過了,兩個襲擊無病的人也已經死了".
死了?
"那兩個是什麼人".長孫浩也不是簡單的角色,隨便兩句就能糊弄得了他,這一次的調查結果,他也清楚,慕容家的一舉一動也在長孫家的監控之下,"為何我聽說這一次入莊襲擊的人有四個".
他知道?
慕容海心中大驚,卻絲毫不曾表現在臉上,"的確有四人,不過,其他二人已經失蹤,無人知曉他們是什麼人,眼下,怕是一時半會不好找出".
"不好找出,就不找了嗎?".長孫浩逼問.
慕容海臉色一僵.
沒錯,他的確是不想找了,為了替長孫無病找到凶手,慕容山莊和他已經在這件事上花費了太多的心血.
其中兩個已死,也死得應該.
只是,要再找到另外兩個失蹤的,只怕要花上更多的時間,這些時間,慕容山莊可能做更多對他有用的事.
最重要的是長孫無病還活著,還能為他所用,就算長孫浩再氣氛,再不甘心又如何.只要柳玉佛還中著血絲蠶,他就得乖乖的為他所用.
"長孫兄別氣別惱,慕容山莊一定會將這件事徹查到底的,只不過,需要多久,我還無法肯定,還請長孫兄見諒,只要一找到另外兩名凶手,我一定會將人親自送到長孫家去".
什麼?
長孫浩微一挑眉.
"你這是在下逐客令嗎?".
"當然不是".慕容海故做震驚狀,"我怎麼會趕長孫兄走呢,長孫兄想留多久都可以,慕容山莊皆歡迎,更何況,無病和玉佛還在這里,前些日子,無病更是幫了慕容山莊不少的幫,光是這一點,就夠讓慕容山莊好好的感謝,只不過——長孫家家大業大,長孫兄身為家主,離開這麼久真的妥當嗎?".他憂心的問.
"這一長孫家自會安排,等無病再好一些,我就會回去".
"那就好".
.............
清晨一大早長孫無病便醒了,他雙眼睜著,半點睡意也無,靜靜的躺在床上,側首看著睡在軟蹋上正熟的玉佛.
這些日子,她都以軟蹋為床,所幸,她的個兒嬌小,倒也不至于睡得不舒服.
他受重傷的這些日是子,她一直都是比他晚睡早起,當他看到她的時候,從來不曾睡在,或是坐在那張軟蹋過,曾有一度,他以為,那不過是房里多出來的一件擺設罷了.他要她同他一道睡.
她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拒絕,不過,仍是睡她的軟蹋.
她的眼底,仍可見的淡淡黑影與疲意,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了他.有他這個沒用的丈夫,她也是很辛苦的呢.
長孫無病苦笑.
若是他還有點良知,他會好心的就此松手,放開她,讓她繼續去過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生活.只可惜,他已經嘗到自私的甜頭,從她踏入長孫家的那一刻,從她成為他妻子的那一天,他便知道,517Ζ要放開她,是難了.
現在,就更難了.
他甯可不要了這條不值錢的命,也不肯放了她.
轉回頭,望著床頂,心中喃喃自語著,"長孫無病,你可真是一個天底下最自私的家伙".
那又如何,人本來就是自私的.
"所以,為了讓自己快活,卻讓心愛的女人擔憂嗎?".
正因為會擔憂,她的心才會慢慢的朝你靠攏.
"她在你身邊,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你並不僅僅是想與她當一對平凡到相敬如冰的夫妻,你更想的是與她成為柳東澤和常玉心那般恩愛的夫妻,若不能讓她一步一步的朝你靠近,總有一天,她會一步一步的遠離了你.
"……".
兩個聲音,在他的腦海里響起,是那般的清楚,是兩個他在交談,是他心底最深處的想法.于是,他決定做那個自私的男人.
他甯願繼續做他的短命鬼,在活著與死去之間掙紮著,一次又一次,只希望籍著一次又一次的生與死,將她緊緊的牽系在自己的身邊.
不讓她被別人奪走,永遠的離開他.
"你醒了".不知何時,軟蹋上的人兒已經醒為,雙眼清明的看著他,秀氣的眉兒有些微挑,似是不以為然,"一大早的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的傷還有多久才會好".他,對上她的眼.
"心急吃不成熱豆腐,慢慢養".想要養回以前的樣子,他還必須多睡,好好的在夢里夢上一回."一副破身子也不知道要好好的休息,你以為你的精力驚人嗎?".
呃,被罵了.
"我覺得精神好多了".
"是嗎?"玉佛不信,把住他的脈,"回光反照".
嚇——
長孫無病怔然一張臉,所有的表情都不知道驚飛到哪里去了,兩只眼睛快要瞪暴出來一般的凝著玉佛那張再平靜不過的小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聽到的正是"回光返照"這四個字.
她不是說他沒什麼大礙了嗎?只要好好休養.
莫不是他真的沒有好好休養?
他已經很乖,她說什麼便做什麼了,除了隱瞞了一點點不該讓她知道的事,可是,那又與養傷無關.
"玉佛,我真的——".沒救了嗎?
"再這樣下去,我保證你馬上沒救".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望著他.長孫無病心頭一驚,很識相的點頭承諾,"我一定乖乖聽話".她是認真的,再依她的話,他可能就真的活到頭了.
"亂七八糟的東西有多遠丟多遠,你愛想是你的事,不過,你的身體要是越來越糟,抱歉,我不會再治這樣不合作的病人".她冷冷的提醒.
胡思亂想,精神不濟是病之大忌.
心神不甯,沒病也會因此生病,更何況,他滿身都是病,除了外面一層臭皮馕暫時看起來還是好好的,里面都快要壞透了,他還一點自覺也無.
"玉佛——".長孫無病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唉——
他無聲歎息.
原本還真的以為有玉佛在,就是老天爺也會賞臉給個三分薄面,看起來,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老天爺是不會給面子的,眼前這位長孫夫人也決定一點面子都不給.
好吧,他不想便是.
...............
這是洛天凡和慕容妍的不知幾次拜訪了,也不知是幾次被拒了,他們來一次拒一次.他們卻仍然來得這麼勤快,連慕容海來的次數也不到他們的三份之一,這一對新婚夫妻不好好的去過他們的二人世界,到是對長孫無病很感興趣.
"兩位請回吧,我大哥的身體還很虛弱,不適合見客".長孫徹的一次關卡便不放通行.
慕容妍柳眉一挑,美目一睜,"我們來幾次,你們就攔幾次,我們明明聽說長孫無病已經沒有大礙,只需要好好休養,並不妨礙見客,我爹不是來看過他幾次嗎?怎麼?他不便見客還是在挑客人啊,堂堂慕容家的大小姐和大姑爺還不夠格來見他嗎?".
說實話,還真是不夠格呢.
"妍兒——".洛天凡輕拍新婚妻子的手,柔聲安撫.
長孫徹冷眼看著.
洛天凡可真是個能人,將來怕是比慕容海還要青出與藍,裝得一點都不像是假的,沒幾分眼力的人還真是看不出來.
眼中透出來的明明就是厭惡.
對慕容大小姐的厭惡,卻還能柔情閃閃,輕聲安撫,他看的直想吐.
"兩位還是請回吧".回自個兒的屋里談情說愛去,別汙了別人的地.
"長孫徹——".一聲嬌喝,"你別給臉不要臉,可別忘了,你現在站著的可是慕容家的地方,對著慕容家的人說這樣的話,你真覺得合適嗎?".
合適——
當然合適,再也沒有這些話更合適她的了.
長孫徹不在意的笑笑,若是平時,就算慕容家花錢想請他來坐一坐,他還不屑來呢."慕容小姐這麼說就不對了".他聳肩,"若是在下沒有記錯,早在前些日子,慕容小姐就已經出嫁,呃——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嫁給你身邊這位姓洛的公子吧.".洛家夫婦臉色皆微微一變,一個明顯,一個細微,卻仍有變.可見,長孫徹的話刺進他們的心里了."正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高貴如慕容小姐不會沒有聽說過這句話吧".
慕容妍的臉色氣得一陣青一陣白,一口貝齒幾近咬碎.
"這里的確是慕容山莊,不過,趕人這種事最好是交給慕容莊主,而不是一盆已經潑出去的水",不以為意,笑咪咪的表情猝然一變.長孫徹俊顏沉下,冷冷的盯著洛家夫妻,"如果沒有別的事,最好請回,要是擾了我大哥的清休,害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可保不准長孫家的人會不會發瘋做出一些有失常理的事來".
這是威脅——
明明白白毫不遮掩的威脅,堂堂慕容山莊的大小姐和大姑爺盡被一個不知所謂的小子給威脅了.
"你放肆——".慕容妍一聲嬌喝,掌風已出.
長孫徹悄一閃身,躲了開來.
他的武功雖不如二哥,卻也自成一派,一個不學無術,只知道耍嘴皮子,靠著家族名聲登上武林排行榜的女人他還不放在眼里.
更何況——
站在慕容妍身邊的洛天凡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
同是商人,對洛家他則有不知之理,洛天凡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自保能力仍是有的,不過,還稱不上有看頭,恐怕連慕容妍的武功都比不上.
"你敢躲".
"笑話".冷哼一聲,他又不是傻瓜,還傻傻的站著讓慕容小姐打著玩嗎?
原來,她的名聲是這樣"打"出來的.
真是好武功.
"住手——".後來的長孫無我冷喝一聲,"打什麼打".他瞪了弟弟一眼,"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玩玩".
嚇——
冤枉!
長孫徹苦著一張臉,只差沒有雙手高舉,大喊大人明鑒了.
"想打出去打,在院里打死人都被你們吵醒了".一瞪慕容妍和洛天凡,"你們又來做什麼?你們沒事可不代表別人也沒有,我大哥是在慕容山莊遇襲的,沒有抓到凶手之前,希望你們先考慮一下自己的臉面,不要再厚著臉皮上門來探訪,長孫家沒人會需要這種假情假意".
真狠.
長孫徹都快要佩服起二哥來了,一出口就點死穴,他就做不到.
不過——
這一次大哥再度受傷可是把二哥僅有的那一點禮貌全都磨了.
想想看,他跟二哥比起來,還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長孫無我,長孫徹,你們盡敢這麼說話,別以為我會這麼算了,咱們走著瞧".狠狠的放下一句話,慕容妍扯著丈夫的手氣沖沖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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