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遛狗00]銅鏡[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1:22:18     標題: [遛狗00]銅鏡[全書完]

【書籍簡介】

      一個普通的出租屋屢次發生靈異事件,
  白領女性的恐怖噩夢,
  一份跨越千年的愛情故事,
  恐怖的碎臉、血咒、魔鬼之花,到底是神仙鬼怪,還是科學現象?
  30年的死人復活還是借尸還魂?
  請看it小職員的離奇經歷。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2-17 14:29 編輯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1:24:57

第一章

     

    單位的早上還是老樣子,由于還不到上班的時間,一幫人看新聞的看新聞,打水的打水,吃飯的吃飯,間或有來得晚的打卡……

    我們用得是卡片式的紙質打卡機,每次把卡放下午,都會有“ 塔”一聲,然後記錄下當時的時間。

    8︰30上班的音樂鈴聲一過,辦公室里立刻安靜了下來,一幫人又開始一天的工作。

    由于現在的寫字間都有隔斷,一個人便有了自己獨立的小空間,隔斷並不高,如果站起來是完全可以和鄰座的人講話,而坐下就只能看到和自己的隔斷開口相望的人。

    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許雲的位子。

    許雲是一個文靜、清秀的女孩,老家是秦皇島的,大學畢業後就留在了北京打工,在我們單位做測試工作,測試這活,的確需要耐心、細致的人來做,才能發現問題,減低產品的不良問題。

    “ 塔”,打卡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巨大,許雲一臉疲憊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看一下電腦的時間,9︰20分,她又遲到了50分鐘。

    她已經好幾次遲到了。但她以前是非常守時的。

    她臉色很蒼白,又是一臉疲憊,與前兩天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可能,感情問題?

    我搖搖頭,繼續做自己的工作。

    中午有一個小時的吃飯和休息時間,我吃完飯回來,見許雲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可能她午飯都沒吃。

    唉,愛是天堂,但愛也可能是地獄,如果一段不好的戀情,對人的摧殘是無比的巨大。

    ……

    下班的鈴聲響過之後,同事們都收拾東西回家。

    辦公室里就剩下我和許雲。

    我是因為要等著赴一個6︰30得約會,所以,去早了也沒用。

    而許雲是因為要補班,我們單位有一項非常人性化的政策就是如果早上遲到了,晚上下班後可以補回來。

    我看著許雲對著電腦的顯示器發呆,實在忍不住了,我走過去問︰“許雲,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你先走吧,等會我幫你打卡”

    “不用了,晚回去更好”許雲嘆了一口氣,“我都害怕回去了”。

    “怎麼回事?”我奇道︰“你不是剛喬遷新居嗎?”我想起她上周找我們同事幫她搬家來著。

    “嗯,對了,你是不是對鬼神真的有研究?”許雲眨了一下她美麗的大眼楮。

    我笑了笑,“你怎麼問這個問題?”

    “唉,我覺得我新租的房子有古怪”。

    “我是上周搬到小西天的,那是個2居室的老樓,房東只租給我一間,另一間鎖著,據說是雜物間,關鍵是價格便宜,才800/月,而且等于說我一個人住了個一居的房子。”

    按那邊的房間,即便與人合租,每間房子價格也應該不低于900元,所以許雲租這個房子還真是便宜。

    “可是,”許雲喝了口水,繼續說︰“我從搬進去之後就開始做噩夢”。

    “噩夢?”我驚詫了一下,“什麼樣的噩夢?”怪不得許雲臉色不好,我還以為她感情問題呢。

    “是的,最可怕的是夢境跟真的一樣,”許雲臉上涌上了很驚恐的表情,“一開始,我晚上睡覺,做夢也是我在睡覺,而在夢里卻又不知道怎麼醒了,每次醒來就看到床邊坐著一個女人,很模糊的樣子,但從身形打扮上感覺是個女人,夢中的我醒來之後想看仔細,結果夢中醒來之後卻什麼又看不見,而真實的我,就好像我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在看電影一樣,看著那個夢中的我醒來,找我夢中的我所夢見的那個人,而旁邊的我看見那個女人鑽到了床下,而夢中的我卻看不到,然後夢中的我就又睡著了,之後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只是每天早上醒來後非常疲憊”。

    我一听,當即明白這是一個“夢中夢”,一般一個人做夢,一種情況可以說是大腦對白天所見事物的一種雜亂無章的反應,這種夢被稱作“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另一種情況則是天馬行空,夢中的事物可能你一輩子都沒有見過,但在夢里卻非常清晰,甚至醒來後還會記得一些,當然大部分人會對這種荒誕不羈的夢嗤之一笑。

    我問︰“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大或者是跟男朋友鬧別扭了?”

    “沒有啊,我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呢?”許雲臉一紅,“一開始我只是覺得這個夢很奇怪,可是現在,我不斷重復著這個夢,而且,夢中的那個女人也越來越清晰了”。

    做噩夢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反復做一個噩夢。有些人會在很多天里反復做同一個噩夢,夢見的事物十分可怕,使得他們常常在睡夢中驚醒,甚至發出尖叫。

    “我以前從來不相信有什麼鬼神的事情,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嚴重影響了我正常的生活,我知道你喜歡研究什麼鬼神風水的,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幫我一下?”許雲眼里滿含了期待。

    其實鬼神風水之說,虛無縹緲,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原本也不信此類事情,但是後來看別人講《聖經》傳道的時候,說如果你沒有親自驗證過的事情就不能說絕對沒有。而不能僅憑借自己的老師所講,自己所學以及周圍人的主觀影響就來斷定自己的結論,這是非常不科學和非常武斷的。

    所以,閑暇之余,我就看一些傳奇類的書,越發得有興趣了。

    其實就風水來說,古人的陰陽五行並非空穴來風,世間萬物必有其相生相克之處,很多地方,從科學上來講也是講得通的。

    比如,風水中臥室不宜帶陽台或落地窗,從科學的角度來看,臥室如果帶有陽台或落地窗,同樣增加睡眠過程中的能量消耗,人容易疲勞、失眠,因為玻璃結構無法保存人體熱能。這和露天睡覺易生病是一個道理。

    科學家通過特殊攝影方法拍攝下人體能量場光譜後也發現,睡在帶有陽台的臥室能量場也弱于睡在不帶陽台的臥室。

    我是喜歡看這些東西,但又沒有真正對此了解的人指點,僅僅從一些散失不全的資料我也學不到什麼東西,但人最講究的是一種精神力量或者就是古代所謂的“精氣”。也就是信念、精神力量。

    心理學中曾有一個實驗︰對象是一名死刑囚犯。實驗的主試者對他說︰“我們將通過放血的方式對你執行死刑,這是你死前能對人類做的唯一的一點有益的事情。”死刑犯表示同意後被帶到一間小房間里,犯人躺在床上,一只手伸向另一個大間,他听到隔壁的護士和醫生在忙碌著做準備。護士問醫生︰“準備6個放血瓶夠嗎?”醫生答︰“恐怕不夠,這個人個頭挺大,你先準備8個吧。”接下來,護士在他的手臂上用刀尖點了一下,並在他的手臂上方用一根細管子放熱水,然後熱水順著犯人的手臂一滴一滴地滴進瓶子里,犯人只覺得自己的血在一滴一滴被放掉,熱水滴了3瓶,犯人已經休克了,滴了5瓶,犯人已經死亡,而且死亡的癥狀與放血死亡癥狀一模一樣。但事實上犯人一滴血也沒有放出,他為什麼會死?答案是暗示的作用。暗示現象在日常生活中比比皆是,它對人們的影響也很奇妙;負面暗示,通常會給人帶來負面影響,而正面暗示,也有可能挽救一個人的生命。

    心下拿定主意,我對許雲說︰“我教你兩個方法,應該可以奏效”。

    許雲一臉虔誠地听著。

    “一,你回家之後,把掃地的掃帚倒過來放在臥室的牆腳;二,在床的四角各放四瓣大蒜,一定要切開了的大蒜,我保證你能安穩睡覺。”

    “好的,我回去試試”,許雲噓了一口氣,凝在眉頭的愁雲散了開來。

    其實我說的這兩種方法並不是我自己胡編的,“倒帚驅鬼”乃是流行于江浙民間的傳說,而大蒜則是闢邪良品,《神農本草經》中記載大蒜“開竅,去濕寒,闢邪。”

    至于功用我自然沒有試過,不過此時給許雲講來,雖是有心理暗示之用,但也怕萬一瞎說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1:27:44

第二章

     

    上午,10︰30了,許雲的位子上還是空的。

    我不禁心里一沉,難道出了什麼意外?我看了一眼《員工通訊錄》,並迅速查到了了許雲的手機,打過去之後竟然提示“您撥的用戶已關機”。

    一股不祥的預感籠上了我的心頭。

    我跑到行政宋姐的屋里,問許雲今天又沒有請假。宋姐說沒有,我只好說我找許雲有工作的問題要問,怎麼聯系她。宋姐給我找出了許雲的地址,非常幸運,上面有許雲的固定電話。

    電話通了,但是沒人接。手機還是關機。

    我不甘心,一直打電話,一直響鈴,在打第三次的時候,電話終于通了,我按捺不住︰“許雲,是你嗎?”

    電話里傳了一聲似哭似笑得聲音,讓人感覺一陣徹骨的寒意,之後電話又斷了。再撥過去,卻是一陣忙音。

    我第一感覺許雲可能出事了。

    難道我昨天教她的方法有誤,甚至是激怒了那里的不干淨的東西?

    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料,那麼我的干系是脫不開的。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地址︰小西天**園13號樓,決定自己去看一眼。

    小西天離我們單位並不太遠,我開車20分鐘就到了。

    這個小區不小,新舊樓房混排在一起,編號也不是按順序排列的,我不得已找了個買菜的老太太才問清了13號的位置。

    這是一棟只有兩個單元的樓,其他的樓都是6個單元或者是8個單元,這種獨體的小單元樓比較少見。樓的旁邊是兩株古槐,已經用瓷磚圈了起來了,大概當年就是為了保護古槐而特意將這棟樓只蓋成了2個單元的。

    古槐的枝葉茂盛,高出的樹枝已經超過了這棟5層的單體建築,樹影氤氳之下,這棟獨體的2單元樓竟然透著一些邪氣。

    槐樹屬于陰,其名本身就是一個“木”,一個“鬼”,可以理解為“木中之鬼”,按照風水理論,無論陽宅陰宅,都不宜建在槐樹旁邊。

    而這棟舊樓,看其建築風格,應該為六、七十年代所建,而想想那時候正是破四舊、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時代,把樓建在古槐旁邊倒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在那樣的環境下,能夠將這兩株古槐保存下來,也頗不容易。

    我嘆口氣,按照許雲的地址走進了靠近古槐的這個單元。許雲是一層西戶,正好緊靠在了古槐的旁邊。

    “  ”我一邊使勁敲門,一邊喊許雲的名字。

    我听到了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然後是許雲的聲音︰“誰啊”?

    一听是許雲的聲音,心里一塊石頭落地了︰“我是林東”。

    門開了,許雲竟然穿的是睡衣,而且睡眼惺忪。“怎麼了?一大早的,你怎麼跑來了?”

    “一大早?拜托,許大小姐,您看看幾點了?”我掏出手機給她看,時間顯示︰11︰50。

    許雲一臉詫異︰“什麼?快12點了,我才睡了一會啊?怎麼回事?”

    正說著,對面的門“吱呀”開了一條縫,我回過頭去看,一張蒼老的臉閃了一下,然後“砰”的一聲又關上了。

    “許大小姐,”我有些尷尬,“能不能請我進去說啊?”

    進去後,我把來的原因跟她講了一下,然後問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昨晚許雲回來後按照我的方法布置妥當,果然十分靈驗,一直沒有做噩夢。但是凌晨的時候許雲去上洗手間,卻突然看見旁邊那間鎖著的臥室卻開了一條門縫,並且隱約透著燈光。

    講到這里,我問許雲︰“你確定是真實看見,還是你做夢”。

    許雲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是做夢,哪個是真實的”。

    “好吧,你繼續講”,我開始覺得這件事情並不像我想象得那麼簡單了。我斜眼看過去,另一間臥室的門上有一把明鎖,看來已經有些年頭沒有打開過了,鎖環處已經有些明顯的銹跡,落滿了灰塵。

    “我看見門開了,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常,好奇心驅使著我推開了那扇門”。許雲依靠在自己臥室的門邊,眼楮盯著那間鎖著的門,看得出,她的眼楮里滿是恐懼。

    “我當時推門的時候並不感覺如何的恐怖,像是在做一件順理成章的事,也像是在推開自己的房門一樣,然後我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人?”我不禁驚呼。

    “是的,一個人。”許雲的聲音出奇的平靜,“一個我前些天天天夢見的女人”。

    “那個女人約30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身華麗的緞子衣服,正在對著一面銅鏡梳理自己的一頭長發。我甚至叢銅鏡的反光中看見了她在對著我笑。”

    我听著許雲平靜的訴說,卻感覺我的背上一陣的發麻。

    “我問‘你是誰’?她還是不轉身,對著鏡子說話,而鏡子里反光的她卻是對著我說話。”

    “她說‘你終于回來了?我的鏡子找回來了嗎?’我說︰‘什麼鏡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怎麼會在這里呢?’”

    “她說,‘我在等你啊,不是你說等你把鏡子找回來後咱們一起走嗎?沒有鏡子,我這樣的臉怎麼能跟你一起走呢?’”

    “她說,‘一定是你又去找那個賤人了吧?她把我的臉害成這樣你還去找她?如果我的臉不用鏡子修好,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她越說越怒,撩起了擋在臉前的長發……啊……”許雲雙手捂著臉,身子抖動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恐怖的臉,這張臉布滿了鮮血,舌頭幾乎掉了下來,僅僅連著一點,牙齒全被擊碎,反插入口腔內,而嘴卻張大,被一塊尖刺的玻璃上下撐著,所以合攏不起來,另一塊尖細的玻璃穿下額與鼻梁而出,雙目一個已經塌陷,另一個掉了出來,連著一根血絲,垂在了面頰上,就連一只耳朵也被玻璃削成了幾瓣……”

    我上前扶住了幾乎要暈厥的許雲,一時間許雲沒有從這巨大的驚恐中清醒過來,兀自雙手捂著自己的臉,仿佛那恐怖的臉就是自己的。

    良久,許雲停止了抽搐,說︰“就在那時,仿佛我又是我在做夢,因為一剎間間,我仿佛又成了屋子里的第三者,而剛才那個推開門看到這一切恐怖跡象的人不是我,而是一個男人”。

    “只見那個男人說‘鏡子正在吸取純陰的精華,等喂滿了18個純陰的靈魂之後,就會把你的臉修好’。听了這話,那張恐怖的臉仿佛笑了一下,扭過頭對著那面銅鏡又照了起來,我側眼一看,鏡子里的女人皮膚白皙,美麗妖艷。”

    “而我,此時仿佛又變成了站在門口的那個人,我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然後就聞到一陣大蒜的味道,之後就不知道了,直到你剛才敲門,我才發現我竟然還趴在床上睡覺”。

    “幻覺,一切都是幻覺”我安慰她說,“我先幫你看看環境吧,另外,晚上你先別一個人住這邊了,先去和朋友住一起吧,換換環境也許就沒事了。”

    許雲搖搖頭,“我不大算再在這里住了,我交了3個月的房租,能要回來就要回來,要不回來就算了”。

    我呵呵一笑︰“你怎麼那麼迷信啊,即便不住了,2000多塊錢的房租肯定得要回來,不能便宜那個房東,要不我先在這里住一晚,看看我會有什麼奇遇”。

    “我知道你大膽,也對這些有研究,但沒必要為了這2000塊錢找罪受,我這就打電話問問房東能不能退錢。”

    許雲按下電話的免提,給房東打過電話去,房東接了,听聲音,像個三四十歲的老北京,一口的京片子。

    “我不想租這房子了,你能不能把房租退給我”?

    “為什麼不租了?你剛住了一個多星期啊”

    “我在這里老做噩夢,老夢見一個非常恐怖的女人,你這個房子怕是有什麼吧?”

    “你沒病吧,想走也用不著說我房子不干淨啊,想當初我看你是一個女孩子我才特意給你便宜的,這個價錢你上哪一居室啊?”

    “那你干嗎鎖著那間臥室卻不出租啊?”

    “咳,一是放我們家的雜物,二是我們沒必要為那幾個錢,找那麼多住的麻煩。我可跟你說過了,千萬別動那個鎖,里面有很多我們家老爺子的東西。值錢著呢。再說了,我自己的房子愛租就租,不愛租就鎖著,管你什麼事啊?”

    “反正我不想在這住了,你看怎麼辦?”

    “那就涼辦,愛住不住,反正我收了你3個月的錢”,

    電話忙音了。

    許雲氣得也把電話摔在一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1:29:16

第三章

     

    我讓許雲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讓她先去朋友那里,我堅持留下來看看這里到底有什麼古怪。

    送走許雲,我開始打量這間房子。

    老式的房子結構並不同于現在的板樓,非南北結構,客廳很小,只放了一個冰箱和一張飯桌就幾乎把地佔滿了,鎖著的臥室是主臥室,朝北,而許雲的這間臥室則是朝西,由于槐樹的樹葉擋住了陽光,雖然是午後時分,卻沒有半點陽光透進來,整個房間十分陰冷。

    衛生間的門正對著許雲的臥室,我不禁眉頭一皺,風水理論中認為洗手間五行屬水,陰氣較重,且西窗戶有古槐遮擋,陰氣也是很重,《黃帝工經》中說︰“夫宅者,乃是陰陽之樞紐,人倫之軌模。非夫博物明賢,無能悟斯道也。”所以住宅中,陰陽失衡,如果陰盛或者陽盛,都是不宜的。

    我走過客廳,近距離端詳那把生銹的鎖,鎖的上面遍布灰塵,底下赫然是一個手印,連指紋都清晰可辨,從手印的大小來看,像是一個男的手印。房東的?

    我耳朵貼近門,卻一點聲音也听不到。房東說這間房子放雜物,可從這把鎖看來,應該有很久沒有動過了,如果說不在乎錢怕招合住的雜,卻又對許雲的這2000多不撒手,作何道理?

    屋子里到底有什麼東西?許雲看到的究竟是幻覺還是真有鬼?

    我早上打得那個電話里的聲音又是誰?

    我突然想到了住在對面的那人,應該是個老人,如果這里真有什麼的話,可能他會知道一些。

    于是我跑到對面敲門,敲了半天之後,門開了一條縫,但我看清了,那肯定是一個老人,我問︰“大爺您好,我是住在對門的,您知道對門……”

    “你不是住在對門的,對門住的是一個姑娘”老頭打斷了我的說話。

    我一陣尷尬,只好說︰“她是我女朋友……”

    “最好讓她快搬走吧,唉,害人啊……”這時听見老頭的屋里一聲類似于貓的慘叫聲,老頭面色一變︰“趕快搬走吧”,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越發感覺事情的不簡單了。

    我再次回到屋里,看看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除了先前看到的那些有悖風水的地方,別的我一無所獲。

    但直覺告訴我,這里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唯一的疑點就是那間上了鎖的臥室,究竟里面有什麼東西?許雲看到的異象是她自己的幻覺還是荒誕的夢?或者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找房東打開那把鎖是不可能的,把鎖砸壞我怕許雲將來不好交代。

    我突然想起來,很多小面的後車窗上貼著“XX開鎖公司”。

    1小時後開鎖的人敲響了門,我說剛外地回來,其中有間屋子的鑰匙不見了,他打斷我的話︰“大哥,沒事,俺們不管什麼原因,給錢俺們就給開鎖”。說著他掏出了2條小鋼片,捅進了鎖中,慢慢轉動了幾下,“”的一聲,鎖開了。

    我掏出100塊錢,那小子樂呵呵地走了。前後不到3分鐘。

    在推門的時候,我的手停住了。其實我心理上也沒有準備好,因為我從心理上來說,還是希望這些都是許雲幻想出來的,雖然我不反對有鬼神的存在,但我感覺自己還是難以接受。

    我問自己︰“準備好了嗎?”冥冥之中,我仿佛感受到了一種召喚的力量,一種強烈的感覺促使我就要打開門進去。

    “嘩啦,嘩啦,”許雲窗前樹影婆娑,風吹著古槐的枝葉竟然拍打在了窗戶上。

    我心頭一驚,伸出去開門的手驟然而止。

    古槐和這個詭異的房間的門隔窗相對,那麼古槐是在向我警告,還是在向我示威?

    我走到許雲的床前,透過窗戶去看古槐,古槐的枝葉茂盛,強盛的陽光也只能撒下點點余輝,離床最近的枝葉約有3-5米,那麼剛才是什麼風?竟然吹得古槐的枝葉拍在了窗戶上?

    “ -”一聲巨響,仿佛一根大木棒重重地敲在了那個詭異的房間的房門上。同時,小客廳的中心似乎刮起了一個看不見的小旋風。

    我看不見這個小旋風,卻能感覺到。小旋風直直地吹了起來,將天花板斑駁的牆皮吹掉了幾塊,原本就已經多處皴裂的灰白的牆皮露出了暗紅的底色。

    誰家的天花板用暗紅色?

    我撿起幾片掉下來的牆皮,沒錯,牆皮外面的一面是刷上去的白灰,而另一面果然是暗紅色。

    北京剛過了潮熱的桑那天,牆皮是由于屋里返潮而脫落下來的,而暗紅色的牆皮由于返潮,竟然如……

    人血?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抬頭凝視天花板,暗紅的顏色其實已經有一些滴在了水泥地面上,每一滴隨著地面滲展開來,顯現出了一種駭人的圖案——眼楮!

    事情的嚴重性遠遠超出了我的估計。

    這里無論如何是不能住了。

    我匆忙關上房門,開車回到我家。

    古槐、詭異的房間、怪異的聲音、紅色液體的天花板、人眼楮的血滴圖案、恐怖的長發女人……

    看似不相關的雜亂的事物卻無一不透露著詭異,使我頭痛欲裂。

    解開一切謎團,除去許雲的心頭陰影,那個房間是關鍵中的關鍵。房間里究竟有什麼?古槐到底對我是警告還是示威?為什麼滴血的房間剛開始的時候沒有發現,卻在把門鎖打開後出現?

    我不敢想,也不想想了,我打算明天讓許雲直接搬走。

    我然後我開始整理近期要交的產品分析報告。一邊漫不經心地打開電視,是北京的社會新聞,

    “今天下午,三環北太平莊路口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一個穿越馬路的人被一輛泥頭車當場軋死,據目擊者稱在行人等待紅燈的時候,這個穿著‘**開鎖公司’衣服的人突然像瘋了似的跑進了主路,該泥頭車剎車不及,當場將改人碾軋致死……”

    我大吃一驚,趕緊盯著電視機屏幕,可能由于死者的死狀比較慘,屏幕上打上了馬賽克,可從其穿著打扮以及身形上,分明就是下午幫我開鎖的那個東北小伙子。

    是巧合還是魔鬼的報復?

    難道那個詭異的房間里真得封印著什麼魔鬼?

    我沖進衛生間用冷水沖了一把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不是在做夢,不是在看鬼故事,更不是什麼玄幻小說……

    巧合。我強迫自己接受這個解釋。

    許雲的噩夢估計是工作壓力大,以及對新居的不適應;

    古槐的拍窗可能是由于我心里的恐懼而看花了眼;

    詭異的房間里也許就是一堆雜物;

    怪異的聲音可能是我的幻听,因為在壓抑的房間里,人又高度精神緊張的話,很容易產生幻听幻覺;

    紅色的天花板可能是以前刷的油漆;

    滴在地下的形狀當然可能像任何物體,只要地面具備成型的結構;

    開鎖人的車禍,北京每天的車禍太多了,這個只不過是巧合而已;

    ……

    可能是由于許雲先入為主的夢,把我帶進了一個恐怖有鬼的思路中,其實,如果沒有這先入為主的影響,這些事情應該都是再平常不過,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而已。

    想到這里,我吹個口哨,整理完手稿,洗了個澡,然後上床躺著看書準備睡覺了。

    奇怪,平時不到12點多睡不著覺的我,剛剛10點多,眼皮就抬不起來了。

    我怎麼又站到了許雲的出租屋里?

    地面上,還是那幾只由天花板上滴物而形成的眼楮圖案,但是卻不再有新的滴下來。許雲的臥室門開著,窗簾並沒有拉上,外面沒有月光,卻有古槐的影子映在窗戶上,如同許多厲鬼伸出的許多魔抓,讓人不寒而栗。

    “吱-呀”,那間被我去掉了鎖的臥室自己打開了一條門縫,像是在等待我進去。

    我又感受到了那種強烈的召喚力量,我不由自主地推開了那扇門。

    我看到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穿著一身華麗的緞子衣服,正在對著一面銅鏡梳理自己的一頭長發。我甚至從銅鏡的反光中看見了她在對著我笑。

    一切是那麼地自然,我竟然一點恐懼的感覺也沒有,仿佛我來找一位早已約定好的朋友,而她也如同正在等待老朋友。

    “林東,你終于回來了”她幽幽地。

    “你怎麼知道我是林東,你是誰啊?”

    “怎麼了林東?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許雲啊”

    “許雲?”

    她慢慢轉過了臉,我呆立住了︰竟然真的是許雲!卻是化了濃妝,顯得那麼妖艷。

    “我的鏡子找回來了嗎?”她問。

    鏡子?怎麼又是鏡子?我好像在哪里听說過。卻又記不起來了。

    我說︰“什麼鏡子?許雲,你怎麼會在這里呢?你不是去你的朋友那里了嗎?”

    “她”說,“我在等你啊,不是你說等你把鏡子找回來後咱們一起走嗎?沒有鏡子,我這樣的臉怎麼能跟你一起走呢?”

    我突然記起了,這番對話正是上午許雲對我描述的她的噩夢。

    我冷冷地說︰“你不是許雲,你到底是誰?你有什麼企圖?”

    “哈哈哈”,她磔磔地笑了起來,笑聲非常刺耳,“我早知道你不會把鏡子拿來給我了,你還想著那個賤人是不是?可惜,你再也找不到她了……”

    “你到底是誰?你想怎麼樣?你為什麼要纏著許雲?”

    “哼,那個賤人把我的臉害成這樣,我說過如果我的臉不用鏡子修好,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看吧,這就是被那個賤人害得”她越說越怒,撩起了擋在臉前的長發……

    我終于見到了這張恐怖的臉︰這張臉布滿了鮮血,舌頭幾乎掉了下來,僅僅連著一點,牙齒全被擊碎,反插入口腔內,而嘴卻張大,被一塊尖刺的玻璃上下撐著,所以合攏不起來,另一塊尖細的玻璃穿下額與鼻梁而出,雙目一個已經塌陷,另一個掉了出來,連著一根血絲,垂在了面頰上,就連一只耳朵也被玻璃削成了幾瓣……”

    饒是我有心理準備,卻也被眼前的恐怖景象嚇得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2:40:53

第四章

     

    “嘀嘀……”手機的定時鬧鐘響了起來。

    我拿過手機,關掉鈴聲,不用看,標準的7點morningcall,我渾身酸痛,被子里濕漉漉的,仿佛被汗水浸透,昨晚的噩夢異常真實,我卻寧願一切僅僅是一個夢。

    洗漱完畢,開車來到公司,還不到8點,先吃個早飯,然後進單位打卡,卻看見許雲已經坐在了位子上。

    我正要跟許雲打招呼,卻見許雲朝我擠了一下眼楮,並對我說︰“我找你有事,出去說吧。”

    于是我和她做電梯來到了大廈2層的coffeeroom,我剛吃完早點,于是要了杯冰魔卡,給許雲要了杯卡布吉諾。

    我說︰“你還是搬家吧,那個地方的確不適合你住,環境不好,容易生病的。”

    “嗯”她唔了一聲,“搬家肯定要搬,但我現在要告訴你的事,昨晚我又做噩夢了。”

    我說︰“沒事的,等換了環境就不會做噩夢了”。

    “不,我昨晚夢見了你”。她沒有抬頭,眼楮只看著自己的杯子。

    我心里一動,心說,我還夢見你了呢。

    “我夢見我在那間房子里對著鏡子化妝,然後門開了,你來了,你卻又說我不是許雲,然後我非常生氣,後來,後來,我的臉就變成一張恐怖的臉了……”

    我倒抽一口涼氣,許雲的夢境不就是我的夢境嗎?只不過在這相同的夢境里我們是不同的主角而已。

    “沒事”,我安慰她,“就是你前天的噩夢給你的印象太深刻的緣故,一會我去藥店買點鎮靜的藥給你吃吧,你現在精神太緊張了。”

    “其實那張恐怖的臉我夢中已經見過一次了,所以這次在夢里通過鏡子看到以後我並不是那麼恐懼,我最恐懼的是,我,在夢里,我把你殺死了?”

    “啊”,我把玩得杯子差點掉在地上,在我的夢里,我是看到那張恐怖的臉之後就暈過去了,所以不知道後面的夢境。

    “在夢里,我拿了一把刀,然後插在了你這里”,她用手指比劃了一下我的左胸的位置。

    “太可怕了”她嘆了口氣,“我覺得再做噩夢我會崩潰的,我想用我7天年假的時間回老家調養一下去,也或者,我就不回北京了。”

    “我在咱們公司的時間不長,除了卞姐也沒什麼朋友,但我非常感謝你的幫助。我的鑰匙你還拿著吧,回頭你跟卞姐一起幫我收拾一下東西,先存放到卞姐那里去吧,那個鬼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去了。”

    我有些感慨,這麼幾天的時間竟然有這麼多變故,許雲是回老家了,但她的噩夢能就此結束嗎?那麼我的噩夢結束了嗎?

    “你別想那麼多,回家休息幾天,就什麼都好了,這邊你放心,我會跟卞姐幫你收拾好的,等過幾天你休息好了再回來,我們幫你租個和卞姐挨得近的房子。”

    “嗯,好的,謝謝”她笑得有點勉強。

    午飯過後,許雲就走了,除了幾個相關的人和經理,別人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許雲的走。唉,在公司做事就是這樣,缺了誰都照樣轉,人情冷暖,當你走了就不會有什麼人挽留你。朋友,也會隨著這個同事圈子的退出而變得不再是朋友,甚至這輩子以後都不會見到。

    卞姐問我什麼時候幫許雲收拾東西,我說周六吧,正好有時間,反正許雲交的是3個月的房租,即便我們3個月後再去幫許雲收拾東西也是可以的。

    今天是周三,離周六還有2天半的時間,正好趁這幾天,我也好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

    晚上回到家,卻沒有半點心思弄產品分析報告。

    窗外,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北京的夜色就事這樣虛浮迷人。

    北京是個大都市,我卻是個小人物,就如同蟻巢中的一只螞蟻一樣,假如哪一天突然消失了,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本來我過著最普通的生活,穩定的工作,兩點一線的生活,間或跟幾個朋友吹吹牛皮或者開車去郊游一番。

    在此之前我雖然不否認鬼神,但從來也沒拿鬼神之說當什麼事。

    可這兩天的事情,卻使我感覺到一種詭異的力量,在操縱著我或是許雲或是別人什麼,包括開鎖工的意外,人的生命不再是單純意義上的生命,而是容易被某些不容易理解的事物所控制著。

    難道我會如在許雲夢里一樣,被她刺死嗎?

    那麼,能夠安排並控制這一切的究竟是上帝還是魔鬼?

    電視里在播BEYOND樂隊的紀念演唱會,主唱脫光了衣服,一邊奔跑,一邊喊著唱︰“……越過痛楚,心魔不能阻擋我……”

    “心魔?”難道我也中了自己的心魔?

    混沌的腦海中恰如一道閃電,映亮了我心深處。

    我打開電腦,輸入“眼楮圖騰”,開始搜索相關的信息,關于這幾個關鍵字的頁面結果很少,終于讓我在一個PDF文件上發現了一些信息,是某個古老的羊皮卷上的記載︰“吾生于世間,畢生追求宇宙至理,窮盡天理造化不老不死,然世墜黑暗諸事混亂不可為,血色蒼茫,吾已不忍再觀之,卒自願請將污穢之靈魂身軀封入綠地荒島萬年移冰之下,雖歲月流轉,天地換色而不得破除!”文後署名是個巨大的眼楮圖騰。竟然和那滴在地下所形成的眼楮的圖案一致。

    看其原來的意思,該陣法是將人的靈魂封印,且施行這個陣法很簡單,只須將仇人的血涂到屋頂(天花板)上,用拉丁文寫上“封印”二字,然後在地上用滴下來的血畫成眼鏡圖騰的圖案即可將仇人的靈魂永遠地封印。

    羊皮卷的其余部分則畫著一些古怪的法陣,和簡單的解釋,看來是解封的方法。而我卻看不明白,因為這段文字原文都是拉丁文,譯者也只能字譯而無法加以闡釋。

    那麼這個古老的邪惡陣法究竟封印了誰的靈魂?

    詭異房間里的恐怖女人是誰?

    她又在等誰回來?

    要什麼鏡子?

    可她明明一直對著鏡子梳頭啊。

    我開始在網上搜索關于這個房子的新聞或者案件,卻意外搜索到了一個叫做“失蹤少女信息網”,太早的檔案已經散失了,有建檔的是1995年,之後98、00年一直到04年都有失蹤的少女,這些少女全國各地都有,都懷著各自的夢想來到這個大都市,卻殊途同歸,雖然不能就此斷定和這間出租屋有關,但至少這些少女就是在這附近失蹤的。

    一定要找出問題來,即便許雲能夠脫逃,也會有將來的少女遭遇同樣的噩運。

    “砰”窗外的玻璃似乎被人拍了一下,而我家是6樓,誰能爬這麼高呢?呵呵,看來,想找我麻煩的東西要來了。

    既然無法躲避,就要學會面對。

    我當然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東西,這可不是憑借匹夫之勇就可以搞定的。我想起了,我爺爺去世前留給我的玉,于是我翻箱倒櫃,終于找出了爺爺留給我的這塊虎頭和玉。

    自漢唐以來,玉便被世人捧為避邪聖物,尤其以新疆和玉純度最高,一切魍魎山鬼見了它都會遠避,我爺爺當年和鬼子打仗,殺敵無數,更是憑借這塊玉屢屢化險為夷。

    我將這塊虎頭玉穿了條銀鏈子,貼胸戴于頸上。玉與皮膚接觸,清涼潤滑,立覺祥和安泰,原先累積于腦海中的疑惑、恐懼一掃而空。

    其實我本來對一些驅鬼闢邪的符數了解一些,但以前從未使用,也不知真假,此時雖尚未直面鬼魅,但眼前的這些事已由不得再以“科學”來曲解了。

    當下,口中默念道家九字真言︰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道家九字真言是不需要太高深的功力就可以發揮出來的,而且威力較大,即使踫上一些低等的孤魂野鬼,用于自保,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至于畫符,如收斬凶神惡煞符、邪法退身離身符、八卦祖師護身符、鎮心符(鎮寧心神之用),安宅符(可安門庭,鎮邪精怪、闢鬼、利財)。我能區分出來,但是僅憑自己的能力卻畫不了,但我堅信一個真理︰邪不勝正!

    正想著,窗戶外再次傳來“砰”的一響,並伴隨著一聲似貓非貓的叫聲。

    似曾听過,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我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隧道里行走,周圍是冷冰冰的石壁,腳下的地面不平,我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又不斷地撞在石壁上,異常疼痛……

    我听到了一聲聲似貓非貓的叫聲,飄飄忽忽的,似乎就在我的不遠處,充滿了詭異,而我卻怎麼也走不到這聲音的旁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2:42:30

第五章

     

    早上起來的時候感覺渾身疼痛,我不由得想起來那個莫名其妙的夢,以前有很多夢,感覺也很真實,但卻都沒有這次的疼痛這麼明顯。

    我對著鏡子看了看我的身體,沒有一點瘀青或者傷痕,可一旦踫一下就有些疼,很像以前看警匪片里打犯人時,用一摞紙墊上,這樣既打了人,外表卻看不出一點傷痕。但我實在回憶不起來我在哪里跌倒過。

    一天的上班渾渾噩噩的,單位里的人依舊忙忙碌碌,沒有人在意許雲的離開或者我的情緒變化。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怪事的出現,我大概也在周而復始地重復著這些事情,毫無感覺地耗費著自己的青春甚至是生命吧。

    明天是周六,約定了和卞姐一起給許雲收拾東西,或者明天之後,一切就會完結,我將繼續我的工作。

    可心里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有一個直覺就是感覺自己好像不小心破壞了某種游戲規則,從昨晚的情形來看,某個“東西”已經找上了我。

    我決定下班後再去小西天的出租屋看看。

    古槐雖不是很高,枝葉卻極為茂盛,鋪開的面很廣,幾乎遮蔽了這棟獨體小樓的一半。透過古槐的枝葉看夕陽,恰如蒙上了一片血紅。沒有風,此時的古槐一動不動,連周圍的空氣也仿佛凝固了一般,讓人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我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走了進去,在我關門的一剎那,對面的門似乎打開了一下,然後又迅速地關上了。

    房間內的擺設一切如故,房頂的天花板皴裂了幾塊牆皮,地面上是幾滴滴下來的“牆漆”的痕跡,如果是一個新來的人,絕對看不出有任何的古怪。

    那間神秘的房間的鎖已經放在了一邊,我想起昨天開鎖的出的車禍就不由得一陣心悸。開鎖工僅僅是開了把鎖就橫遭非命,如果我打開,會有什麼後果?

    我站在門前,安靜的房間里甚至回蕩著我的心跳聲。

    我鼓起勇氣,使勁推開了房門,腳底陡然升起了一陣打著旋的陰風,直鑽褲底。

    我看見房間里的景象,大吃一驚,立時呆立在門口。

    房間里空空蕩蕩,竟然什麼都沒有。

    沒有女鬼,沒有化妝鏡,沒有任何東西,甚至連水泥地面上的灰塵也很少,只是黑色的窗簾拉著,屋里的光線極為暗淡。

    我揉揉自己的眼楮,沒錯,不是我眼花,的確是空無一物。

    如果有化妝鏡或者我和許雲夢里所見的那些東西,我覺得才是正常的,這所有惑人的一切事情才有所根據。

    可眼前空空蕩蕩的房間卻令我詫異不已,如果沒有東西,房東為什麼說是放雜物的呢,甚至還說有他老爺子的東西?

    房間里沒有任何異味,我先前還擔心會有尸臭,這下看來也全是自己嚇唬自己了。

    我足足愣了5分鐘,大腦中一片混亂。

    我又檢視了一遍屋子,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嘩啦”許雲的臥室傳來了一聲怪異的聲響。

    我趕緊推開許雲臥室的門,突然看見窗戶外有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影子一閃而過。

    許雲的床上鋪著叮當貓的卡通圖案的床單,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只大大的維尼熊靠在被子旁邊,憨態可掬。

    床頭的書桌上擺放著幾本小說和一些CD,一個簡易衣櫥緊靠著床腳,旁邊放著兩個旅行箱,看來許雲都還沒有好好整理自己的東西就開始了噩夢。

    許雲的床很寬大,床頭是純實木的,刻著陰文的圖案,顯得古色古香,看來是原來就在房子里的,也是,在北京租房子臨時住的,有幾個自己買一張大床跟著搬來搬去呢。

    床的圖案?我仔細看了一下,陰文刻出來的圖案不是很明顯,一邊一個對稱的大花朵,但又不像常見的花朵,花蕊的中心伸出一條長長的三角頭的東西,仿佛是花的舌頭,又像一條從花芯中鑽出來的蛇,充滿了詭異。

    我的胸口突然有一種灼熱的感覺,趕緊伸手進去,卻摸到了我掛在脖子上的玉,我拿出來看了一下,原本潔白如脂的和闐玉竟然微微有些泛紅,捧在手上隱隱有些灼熱的感覺。

    從許雲的房子出來,一路上我滿腦子都是床上那怪異的圖案,我肯定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花,而且這花也給我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難道一切怪異的根源在這里?

    問題大概就在這里,因為發現那個奇異花的圖案的時候,我的玉也出現了異常的反應。從她微微泛紅發熱得狀況來看,應該是遇到了不干淨的東西。

    “感謝”,我心里默念了一句,順便再摸了一下胸前的佩玉。

    回到家,停好車,走進樓道,我拍了一下手,燈卻沒有亮。

    可惡!聲控燈又壞了,我不得不掏出手機按著按鍵以手機的屏幕光照亮。

    剛轉過一層的樓梯,“噌”地一個黑影朝我迎面撲來,我猛地一低頭,一只利爪勾著我的後衣領,並“嗤”得一聲將我的衣領撕破。

    我心下大駭,這麼大的勁頭足可以抓傷我的臉啊。

    我連忙轉身,並將手機舉在一側,以免對方看見我的臉。

    所幸那東西對我一擊不中之後,倒也停了下來,我手機的光芒映過去,是一對藍熒熒的小眼楮,充滿了無限的惡毒,正狠狠地瞪著我。

    樓道太黑,手機微弱的光根本照不清那是個什麼東西。

    我胸前的玉越來越熱,紅色的光仿佛要透了出來,那東西“嗚嗷”一聲“噌”地跑出了樓道,出樓道口的那一霎那,我看清了那是一只體型巨大的黑貓。

    而那叫聲,正是我听過的那似貓非貓的怪異叫聲。

    我追了出去,外面繁星隱映之下,哪里有半個黑貓的影子?

    我終于想起來了,我第一次听到這怪異的叫聲,是在許雲對面老頭的門口,當時這叫聲明明是老頭家傳出來的,後來在我的夢里也出現過。

    我家離小西天直線距離不少于25公里,這只怪貓是怎麼跑我這里來的?

    剛才那直起一擊,如果不是我迅速低頭的話,恐怕這恐怖的一爪就直接抓在我的臉上了。

    如果不是我胸前的玉,我估計那只怪貓還會向我攻擊的。

    為什麼那只怪貓看我的眼神那麼惡毒?

    什麼貓敢主動攻擊人?

    學英語的時候知道有句英文的諺語︰“當在清晨看見突然闖出的黑貓,代表著邪惡女巫正覬覦著你。”西方的傳說中,魔鬼撒旦養著一只黑貓,撒旦把靈魂附到它身上來到世間。因此,貓便成了邪靈的化身。死靈前是絕對不能讓黑貓經過的,它會讓尸體沾上邪氣蹦起來到處作惡。

    無論東方西方,黑貓都代表著邪惡。

    無論如何,今天的跡象已經不能再解釋為巧合了。

    我掏出胸前的玉看了一下,紅色已經隱退,余熱卻猶存。我知道,這玉今天又發揮了一次巨大的作用,使我化險為夷。

    “叮鈴……”手機響的時候,嚇得我差點把手機給扔出去。

    “喂,您好,請問是林東嗎?”

    “是啊,您是哪位?”

    “我是許雲的父親”。

    “啊許叔叔您好,有什麼事嗎?”

    “是有點事,明天你能來一趟秦皇島嗎?我在高速出口等你”

    “怎麼了?事急嗎?”

    “嗯,需要當面說,你能來嗎?”

    “好的,我去”。

    “那太感謝了”。

    ……

    掛了電話,我覺得許雲肯定出什麼事了?要不然她家人不至于讓我去一趟。

    到底出什麼事呢?

    什麼事電話里不能說呢?

    我給卞姐發個短信,說明天要去外地一趟,幫許雲收拾東西等我回來以後再說。

    夜,靜謐地讓人感到恐慌。

    本來以為打開了神秘的房間後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卻不想又發現了詭異的花的圖案,為什麼僅一個花的圖案會引起我玉的反應呢?而小西天的貓又是為了什麼追到我家這里來攻擊我?許雲又出了什麼事?

    翻來覆去,腦子中亂成了一片,直到窗前魚肚翻白,才微微睡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3:38:09

第六章

     

    8點鐘,我洗了把臉,看了一下鏡中的我,眼圈竟然有些黑。

    周六的早上基本不堵車,我很快從北四環上東四環然後上了京沈高速。

    高速行車比較單調,我連續幾天沒有睡好,困意開始襲來,方向盤開始抖動,我連續抽了自己幾個耳光以保持清醒。

    連續開了將近4小時,到了秦皇島出口,一輛黑色帕薩特打著雙閃停在路邊,看見我的車從收費站出來,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中年人,文質彬彬,眉目間卻有些悲切。

    “林東吧?先不說了,你跟我走吧”。

    我跟在帕薩特的後面一路狂奔,卻進了一家醫院,“秦皇島第一醫院”幾個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心里一緊︰真是許雲出事了。

    病房的門口,許雲的父親有些揶揄︰“不好意思大老遠讓你跑來了一趟。”

    “許雲怎麼了?”我焦急地問。

    “昏迷2天了”,許父說︰“回來的那天本來挺好的,她說最近工作比較累,想休息幾天,許雲這孩子,特別自強,本來按我們家的條件根本不需要她到北京打工的,但她說喜歡北京的氛圍,我們只好依她。這次回來了,我本來打算一家去月陀島玩的。結果晚飯的時候不見她下樓,她母親叫她下樓吃飯的時候結果發現她昏過去了。”

    許父咳了一下,“後來我們就趕緊送到這醫院來了,這醫院雖然比不上北京,在這里也算最好的了,可是在這里卻什麼毛病也檢查不出來”。

    我驚異道︰“怎麼回事?”

    “醫生給她做了全面的檢測,包括腦CT,數據結果顯示一切正常,可人就是昏迷不醒。昨天中午我們本來打算立即去北京檢查,結果中午1點的時候許雲突然醒過來了一次。”

    “當時許雲醒來之後,顯得十分恐懼和著急,想說什麼卻又好像說不出來,後來我給她紙筆,她寫下了幾個字之後,就又昏迷了。”

    許父把一張紙條遞給了我,我看了一下,字跡很娟秀卻又很潦草,像是寫得非常匆忙,只見上面寫著︰“林東救我”。

    “你清楚怎麼一回事嗎?”許父的眼里滿含期待。

    “許叔叔,我其實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另外,您信不信鬼神呢?”

    “鬼神?”許父充滿了疑惑。

    于是我把這幾天的情況以及我的分析一一講述了起來。

    許父听完了,一臉凝重,良久不語。

    “你知道我是一個共產黨員,唯物主義者,你說的這些事我從心里上還是不能接受,這樣,如果你也不知道許雲寫這個紙條是什麼原因的話,我打算下午就送她去北京的醫院進行全方位的檢查。”

    “不過,既然許雲寫這個紙條,我想叫你來應該是她的意思,你們認識多久了?”

    “半年多吧,我們是同事,工位離得比較近一些,許雲是個特別文靜的女孩,平時我們也沒有什麼來往,就是因為這次她搬家後有問題,而我又看了一些這些方面的說我才去她住的地方的。”

    “你們僅僅是同事?”許父將信將疑,“我還以為你是她男朋友呢,如此說來,我冒然打電話讓你來這里真是太唐突了。”

    “沒關系的”,我有些臉紅“畢竟這件事我也摻在其中了,肯定跟我也有很大的關系,要不然許雲不會寫這個紙條的”。

    “嗯,不說了,先進去看看許雲,等一會吃完午飯後我們一起送許雲去北京的醫院。”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櫃,白色的病床,混雜著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

    我從小就對醫院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因為就是在這樣的醫院里,我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相繼去世,對我來說,醫院的病房是一個巨大的能夠吞噬人的靈魂的白色盒子。

    許雲靜靜地躺在白色病床上,鋪著白色的床單,蓋著白色的被子,許雲的臉色也有些異樣的蒼白。

    床邊她的母親大概守護了一夜,此時正靠在床邊打盹。

    許雲的床邊並沒有擺放那些各種監測的儀器,只掛著一瓶吊瓶,大概是鹽水或者葡萄糖之類的,一滴滴地順著管子輸入許雲的體內。

    我想起許雲離開時我們在coffeeroom的情形,當時沒看出許雲有什麼異常,可為什麼她一回來之後卻昏迷了呢?

    我胸前的玉又有些發熱,難道這里也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病床上的許雲突然坐了起來,兩眼直直地看著我。

    我大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愣在那里。

    許雲顯得很焦急。

    “林東,我被困住了,……7月14,九陰轉魂……白玲的詛咒……別追我……”許雲說話很費力,兩只手揮舞著,似乎在抵擋什麼東西。

    猛然間,我看見那只充滿著邪惡目光的巨大的藍眼楮的黑貓就站在許雲的床上,它也看見了我,“嗚嗷”一聲怪叫,沖我撲來……

    我大叫一聲︰“啊”,見已是無法躲避,嚇得雙手本能地擋在了臉前。

    “你怎麼了,林東,林東,”許父的聲音。

    我一睜眼,許父正拍我的肩膀,許母也醒了過來,正一臉錯愕地看著我。

    我兩手還交疊著擋在臉前,

    沒有黑貓,

    許雲還是在病床上靜靜地躺著,

    “許叔叔,您剛才有沒有看到許雲醒過來了一次?”

    “沒有啊。”

    “那您有沒有看見一只黑貓?”

    “黑貓?”許父看我的眼神好像很不可理解。

    “小林啊,你剛才說看見許雲剛才醒來了?”許母大概對這句話非常感興趣,她很可能覺得剛才在自己打盹的時候自己的女兒真的醒來了。

    “哦,不好意思,可能是我長途開車比較勞累,看花了眼了”我敷衍了一句。

    許父看了我一眼,我趕緊避開了他的眼神。

    我知道他們無法接受我的理論以及分析。

    “那先去休息一下吧。連續幾個小時開車是很累的。”

    出門的時候我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許雲,似乎睡得很熟。

    我絕對不承認剛才的一切是幻象。

    許雲斷斷續續的話是什麼意思呢?“7月14”是什麼意思?美國的獨立日,難道跟美國有什麼關系?“白玲的詛咒?”白玲是誰?是什麼東西在追她?

    黑貓!難道又是那只邪惡的黑貓?

    這只在現實和幻覺中穿梭出現的黑貓究竟是什麼魔鬼?

    難道這只黑貓的影響力已經能夠到達這幾百里之外的地方?

    如此也太恐怖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3:44:00

第七章

     

    吃飯的餐廳是一個酒店的頂層,屋頂是白色的豪華玻璃,餐廳里面擺了很多熱帶植物,雖然午後的陽光直射進來,但冷氣開得很足,讓人感覺有一種海南的精致。

    許父帶我過去的時候,有個女孩正坐在那里。

    我抬頭看那個女孩,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個子高挑苗條,皮膚白蜇,鼻梁骨很高,長發垂肩,身材奇瘦,穿戴卻很有職業女性的味道,一顰一笑中透著很特別的氣質,給人一種層林盡染、孤峰落霞的感覺。

    望著發愣的我,許父笑笑說,“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許安妮,許雲的堂姐,在美國學習psychologiccounseling。”

    我腦袋有點暈。

    “我看了許雲的日記”,許安妮單刀直入,“她里面提到你會驅鬼看風水?我對這個也很感興趣,這次回國就是想搜集一些這方面的素材,好完成我的理蛂C另外我覺得許雲這件事應該和生物場有關。”

    “生物場?”我迷惑不解,許父也听得莫衷一是。

    “你相信有鬼嗎?”她不回答我的問題,卻反問我一句。

    “以前不信,”我說︰“但是近來發生的一些事情令我對以前的學識、認識產生了很大的質疑,我現在開始相信這一些東西的存在了。”

    “嗯,我也相信。不過,你所認為的鬼用我的理論解釋起來就是生物電波。”她頓了一下,繼續說︰“任何有生命的生物都會發出一種電磁波,當然也包括植物的,這種波目前還無法用頻譜來確定,但是已經有科學家證實到了這種能量場的存在。”

    許父大概也是第一次听到這些理論,其臉上的表情比我反應還大。

    “這種波久如同收音機的發射波一樣,如果沒有合適的接收頻率,是不會被探測到的,但是一旦在某種情況下形成了一種同頻的場,就有可能改變這種波的頻率,所以也就會被別人或者別的事物所感知。”

    “比如人的意念,就是人能集中起來進行有目的地放射的一種波,我們知道,一切事物都是由其微小的分子所組成的,當人的這種強烈的波去影響到分子結構時,我們就會看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比如一個人用眼神能將一把金屬的勺子看彎就是這個道理。”

    我想起了《X戰警》。“那麼,這種理論跟鬼神有什麼關系呢?”

    “我剛才說了,就是生物電波。人活著的時候發出去的波就是意念,而人死了之後,如果這股意念比較強烈,就會形成一種很強的電磁波,這種波如果干擾了同頻的其他的人,也就是那個人能‘見鬼’,如果在特定的情況下,以及外部因素的干擾,這種波變得非常強大,那麼就會形成生物能量場,會干擾到進入這個能量場的所有的人活著真實存在的物質。”

    “那到底人有沒有靈魂呢?還是靈魂都是生物波?”我忍不住問道。

    “當然有!其實靈魂你可以理解為這種生物波。活人所謂的靈魂出殼其實是人的感知能力被提高的緣故,可以感知遠距離的任何事物和現象。所以被稱為靈魂出殼,因為人家以為是靈魂飛出身體後看到听到的遠方事物。所以活人的靈魂是不能離開身體的,活人的靈魂是人們的思想。”

    “那麼鬼為什麼會有呢?”

    “因為人死後,生物能量離開了人的身體而去,但是人的意識也被這股能量所復制,所以鬼是一種有思想的生物能量體而已。可以適當的說成是人這種生物的反生命體。我剛才講了,任何動物或者植物也都是有這種能量的,所以世界萬物都有魂,因為物質本身就是由能量實質化而來的。”

    “那為什麼我們一般所見的鬼都很可怕呢?比如我跟許雲的夢境中的女鬼的形象竟然一致?”

    “一,這是因為民間傳言的恐怖,其實鬼型是和人是相同的,但是人在死時,生物能量會因緊張和身體的劇烈抵抗而提高,此時的生物能量就會記錄住人死的時候的情況,包括人的死狀,叫做瞬間的記憶。所以很多鬼會記起自己的死狀並由于瞬間記憶而變的非常恐怖的外在形象,也就是死時的樣子。”

    “那我遇到的黑貓是怎麼回事呢?”我听得津津有味,趁有大師級的人物在,就趕緊解決我心中的疑惑,于是把我遇到的黑貓事件講了出來。

    “嗯,其實這件事也很好理解,當鬼的電波的能量足夠大的時候,他不但可以影響到其他的活著的人,理論上也可以影響周圍的動物。這句話反過來的話,動物也是可以影響人,听說過中國民間傳說中所謂的狐狸、黃鼠狼上身什麼的,就是這個道理,如果動物的這種電波足夠大,是可以影響人的。”

    “那為什麼從小西天道我家有20多公里,那只黑貓卻能從那里到我家區襲擊我?包括剛才在病房里,這可是幾百公里之外了啊。”

    說到這里,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許父,而許父也正在看我。

    “嗯,我想,你或許並不是被黑貓攻擊,而是被這種能量場所制造出來的幻象所攻擊。可以這麼說,當你進入到那充滿生物電波的能量場之後,你本身被那種能量所干擾了,而你的潛意識里已經記憶下了一些當時的景象,然後潛意識里將景象放大,就會形成幻象。所以,黑貓並不是幾百里之外攻擊你,而你是你自己的潛意識所制造的幻象所攻擊了。”

    “可是,我的衣服明明是被貓爪子扯破了啊”,我對我那件被抓破的jenswest悻悻不已。

    “那正是因為幻象的主體被你的潛意識放大所形成的,也就是說,本來即便真有這個黑貓的存在的話,它也不具備攻擊你的能力,但是由于你的潛意識里給這只存在于你的幻象中的黑貓以能供給人的能力,所以,這幻想出來的黑貓就成了可以攻擊你的實體。”

    我搖搖頭,這個彎子太大,我可一時半會想不明白。

    “我們以傳說中的觀世音菩薩舉個例子。這里,我們先不管到底真的有沒有觀音菩薩,因為我們還不能肯定,所以我們先假定它是一個神話故事里的角色,隨著故事的傳播,有很多人開始信奉觀音,這些人的思想便是一種意念,但並不所有意念都能產生幻質,只有特別強烈意念才能做到,這樣,這種意念所形成的能量場就變得很強大了,強大到別人能看見這種由意念所形成的形象,正因為有那麼多信奉它的人的意念都會加到這個能量場的身上,于是這個能力場所聚集的力量便非常強大了,並按照信奉它的人賦予它的意念行事,也就是給人以庇護。前不久,台灣在舉行祭祀的時候有大批的信徒說見到了觀音顯靈,那麼他們所見的觀音,其實是由無數人的意念制造的幻象,而這種幻象反過來又影響著那些人。于是就成了大家眼里的懲惡揚善的實體。”

    “那麼我的玉為什麼能感知這些邪惡的能量,並能給我保護呢?”

    “呵呵,其實玉石都是由遠古的輻射所形成的,比如紅寶石,就含有鈷的元素,當然,寶石的本身沒有放射性;鑽石,如果人工進行鈾分子轟擊,再加上伽馬射線照射的話,普通的花崗岩也能形成鑽石,所以,這些玉石寶石都是含有能量的。”

    “好的玉石具有強大的能量和磁場,可以祛病避邪,釋放人身體中的負能量;醫學上磁療有一種“壓電效應”,即切下玉石的一塊晶片並對它施加壓力後,晶片的兩個側面可以產生磁場,國外也有診所利用玉石的這種效應為病人理療。”

    “所以,你所說的玉的這種避邪作用,其實是一種物理效應,就是它所發出的能量正好可以驅趕這種邪惡的能量。”

    我不禁為這個女孩淵博的學識所折服。

    一切的疑惑都找到了根源,我緊張的心情也釋放了下來。

    “那麼許雲的昏迷是怎麼回事呢?”

    “呵呵,這就是我為什麼讓叔叔把你找來的原因。”

    原來讓我大老遠跑來是她的主意。”可是我能做什麼呢?

    看著我疑惑的表情,許安妮又笑了,“首先我判斷這件事,絕對跟一個非常強大的能量場有關,你不是說根據你的調查,這些年在那附近失蹤了多名女孩嗎?很可能就是這個能量場的關系。”

    “而失蹤或者死亡的女孩的非正常死亡後產生的怨念又極大加強了這個能量場的能量,從它能遠離幾百公里影響到這里就看得出來,我們的對手非常強大。”盡管她在“非常”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但她的神情卻還是那麼地輕描淡寫。

    “而你的玉可以保護你,卻救不了許雲,所以我們要救許雲,就必須去北京,消除這個邪惡的能量場。”

    “這個……”坐在一邊的許父忍不住開口了,“安妮,一開始我听你講得滿科學的,後來怎麼也越來越神秘了,你的這套理論,如果套用上鬼神的說法的話,完全也是一致的啊。”

    “比如,你說的生物電波,我們可以稱之為鬼魂,你說的幻象,也可以看作是魔鬼攻擊而使用的手段,你說的玉石的能量,完全就可以看作是對抗邪惡的法器啊”。

    “嗯,可以這麼說,”許安妮還是一本正經,卻完全沒有注意到許父臉上流露的一些不耐煩地表情。“為了使我們這次破除能量場的行動更加通俗一些,我們可以稱這次行動為‘東方驅魔風暴行動’!”

    我差點噴出喝在嘴里的茶。

    如果不是許安妮在美國學習什麼psychologiccounseling,我覺得許父早買單走人了。

    “我不跟你們討論這些東西了,”許父站來起來,“我一會要送許雲去北京的協和醫院,林東你開車過來很辛苦,已經給你安排好晚上住的酒店了,明天再走,下午讓安妮帶你到秦皇島的景點轉轉。”

    “好的”我跟許安妮竟然異口同聲,弄得我有些臉紅。

    “我跟林東明天下午去醫院看許雲去。”

    目送許父走出餐廳,許安妮坐了下來,“那麼,我們再談談一些細節的問題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3:45:45

第八章

     

    我壓根無心秦皇島的風景,總覺得許雲的這次事情也有一些是我的責任。好在現在身邊有這位中洋結合的“大師”在,她的那些理論仔細分析下來,倒也很符合我所遇到的情況。

    但願一切都是幻象或者是因為幻象而造成的影響。

    那麼許雲也就不會有什麼事情。

    也希望這世界沒有什麼鬼神,那樣我也不用擔心晚上裸睡的時候會有一個女鬼在我旁邊覷覦。

    過完整個夏天

    憂傷並沒有好一些

    開車行駛在公路無際無邊

    有離開自己的感覺

    唱不完一首歌

    疲倦還剩下黑眼圈

    ……

    略帶憂傷的歌曲在飛馳的汽車里回蕩。

    許安妮懶懶地斜躺在副駕的位置,盡管遮陽板已經放了下來,她還是拿手遮住自己的臉。

    “看什麼呢?”她似乎是從指縫中看見了我在看她,“是不是有美女陪伴,開車很興奮?”

    我暈,忙轉過頭看著前方。

    見我沒有說話,她又問我︰“你覺得我和堂妹誰更漂亮一些?”

    我冷不防她問這個問題,一陣尷尬,“都……很漂亮。”

    “中庸,”她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在西方,希臘人的審美標準是︰面容各部分的比例必須勻稱。他們把人的整個臉部分為三個部分︰從發際到眼楮,從眼楮到上嘴唇以及從上嘴唇到下巴,一張美麗的面容其長和寬之比例是3︰2。希脂人認為“有特征的臉”也是美的標準,如筆直的鼻梁、低矮的前額和額骨上像一道弓狀物的修長的眉毛。希臘人所喜歡的嘴唇,近似當今人們所推崇的那種模式︰顏色泛春天然的紅色,下唇稍比上唇豐滿。”

    她又開始了連珠炮式的長篇大論。

    “西歐人重視女性臀部,以“豐臀”為美。這起源于對繁衍生育的要求。這種審美觀,與中國人不謀而合。

    文藝復興時期,意大利畫家達.芬奇和拉斐爾等筆下的女人帶有某種嚴肅的美。達.芬奇的《蒙娜麗莎》發出的神秘微笑,使得多少人為之傾倒,她除了最美的手外,還有母性般的溫柔。

    17世紀,佛蘭德畫家魯本斯所畫的婦女,在當今是不會被當作“美”的典型的,她們蒼白的臉上略帶粉紅色,面頰和下巴都很豐滿,顯得光彩奪目。他們的身體也很豐滿︰大腿渾圓結實,胸部高高隆起。因為當時的美女標準是面頰柔滑,呈粉紅色,另外還要像小孩子的面頰一樣有所凹凸,若長著雙下巴——那是再理想不過了。紅頭發算是最時髦的,另外還要求大眼楮、小耳朵以及牙齒外露。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前一段時間,圓胖的臉和阿娜多姿的身段,成為倍受人們喜愛的人體特征。紐約的影星莉蓮.拉塞爾就是這樣美的典範。與此同時,英國女演員莉莉.蘭特里的長相也令公眾為之傾倒,她肌肉豐滿,高高的個子,但她的鼻子和她嘴唇都特別大,這在美國人看來,就並不十分漂亮……”

    “好,好”我實在忍不住打斷了她,趕緊轉移話題,“你認為咱們回北京後應該先從哪里著手調查呢?或者是怎樣直接去破除那個‘能量場’?”

    “能量場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破除的,因為它本身就是一種非物質的東西,我們要破除它,就必須先弄清當初激發它形成的根源。”她又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呵呵,詭計得逞,終于不用再听許安妮關于審美標準的長篇大論。

    “那咱們從哪里下手去找根源呢?”

    “疑點,當然是從疑點下手,逐一排查。你想想,哪些地方是最可疑的?”

    “其實,我覺得最可疑的就事那個上了鎖的房間,因為我和許雲都同樣夢見了那個恐怖的女鬼在照鏡子,就事在那個房間,而且我打開那個房間後,里面空無一物更是不尋常,因為如果真是空的,那房東為什麼鎖著而且說是他放雜物的?另外,就是那只黑貓,如果真是意念造成的,那也太可怕了,還有就是封印靈魂的古怪陣法和許雲床頭的怪異花的圖案。”

    “嗯,你說的這些都不錯,都是很可疑,但是你忽略了一個最大的疑點。”

    我詫異道︰“什麼疑點?”

    “房東。”她把頭轉了過來,對著我點點頭,“沒錯,房東。既然房子是他的,這些年發生的跟房子有關的古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另外,他鎖了一個空房間卻不出租,卻很緊張你們問那間房間,說明他心里有鬼,所以,我們直接找他將是最好的突破口。”

    我不禁暗暗佩服起這個許安妮來了。

    “可是,北京人特難打交道,如果咱們直接去問他,他肯定什麼都不會說的。”我一想起那些北京人的態度就感覺發 。

    “不怕,我有秘密武器。”

    “什麼秘密武器?”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許安妮還賣個關子,“今天,晚上我住你家啊?”

    我嚇得手一哆嗦,車也跟著扭了一下,“什……麼?你……你沒安排酒店?”

    “呵呵呵,”她一臉壞笑,“逗你呢,喂,司機師傅,一會西直門德寶飯店。”

    “不過,你得先陪我去醫院,然後再送我去飯店。”

    靠,真讓人受不了。

    回程比去時快了半個多小時,而且一點也沒覺得累。

    可能,如同許安妮說的一樣,有美女陪伴特興奮的緣故。

    許雲還是躺在潔白的病床上,如同熟睡了一般。

    周圍擺滿了各種檢測儀器,儀表燈發出綠瑩瑩的光,很多線頭都連到了許雲的身上,跟科學怪人的實驗室似的,讓人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

    許父看見我們後,充滿疲憊地跟我們打了個招呼。

    “情況還是那樣,找不到任何病變的跡象”,許父有些頹然,“剛才醫生的測試結果說,許雲的大腦皮層處于興奮狀態,對外面的刺激反應很小,但其大腦皮層的這個特定區域的血液循環異常加快,按醫生的結論就是說許雲一直在睡覺、做夢。”

    “做夢?”這回我讓許安妮先發出這個驚嘆。

    “是啊,就是這個夢時間太長了,4天半了,還沒有醒來。醫生說,如果再有十天還醒不來的話,許雲就會變成真正的植物人。”

    “啊?”我還是忍不住和許安妮一起驚呼了出來。

    因為明天要跟許安妮一起去做調查,所以我發了個短信跟宋姐請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3:47:15

第九章

     

    我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隧道里行走,周圍是冷冰冰的石壁,腳下的地面不平,我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又不斷地撞在石壁上,異常疼痛……

    我听到了一聲聲似貓非貓的叫聲,飄飄忽忽的,似乎就在我的不遠處,充滿了詭異,而我卻怎麼也走不到這聲音的旁邊……

    我知道自己在做夢,卻怎麼也清醒不了,周圍的一切感覺又是那麼真實,我看著那看不見盡頭的隧道,感覺無限地絕望。

    突然,隧道的遠處閃現出了一個白色的影子,好像在向我招手。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白影子慢慢靠近了,很像許雲,嘴角上掛著詭異的笑。

    我說,“許雲,你醒了?你怎麼在這里呢?”

    許雲的臉上依舊是詭異的笑,“你來了……”聲音飄緲虛無,入耳卻又如鋼針刺入,難受異常,“你來了,你終于來了……”一只手五指如鉤,直向我的面門抓來……

    “啊!”我大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渾身大汗淋灕。

    許安妮給我開門後,我嚇了一大跳。

    因為她穿了一身警服,還帶了女警的帽子,甚至還有閃閃發亮的警號。

    “你覺得怎麼樣?像吧”許安妮一邊說,一邊轉了圈來展示。

    望著我吃驚的樣子,許安妮哈哈一笑,“我知道北京人不好說話,所以借身虎皮去嚇唬他一下。”

    我說,“你瘋了,冒充警察是要坐牢的。”是不是坐牢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此舉非常不妥,借警服給她的那個人也真是大膽。

    “沒事的,你放心好了。”這個許安妮還是一副輕描淡寫得樣子,“我們只是去找房東問問這房子的情況,又不是去什麼案發現場,再說,普通老百姓本來就害怕警察,誰還敢盯著懷疑真假啊。不過,我想先去那房子看看,順便拍點照片,下午再去找房東。”

    停好車,帶著一位漂亮的“女警”,我有些忐忑地打開了許雲所租的房子的門。

    還好,對面並沒有開門看,否則,我總覺得會有些尷尬。

    房間里的一切依舊,看上去再普通不過。

    這幾天北京已經干燥了,原來鮮艷欲滴的天花板的暗紅色的顏色已經淡了下午,斑駁開的牆皮已經卷曲變得干脆。地上的仿佛眼楮一樣的圖案也變得有些模糊了,往水泥地面里滲漏的更大一些了,不仔細看,根本就是幾團滴下來的漆滴。

    “這就是你說的古老的封印靈魂的陣法?”進門後,許安妮就戴上了一副白手套,正拿著一個數碼相機在那里拍,儼然一副干練的女警的樣子。

    然後,許安妮不等我回答,推開那間空屋的門,走了進去。

    我怕她有什麼閃失,于是緊隨其後。

    恐怖的房間里還是空無一物。

    “林東,你來看,這里有發現。”許安妮興奮地向我招手。

    “這里地面,有四個磨損的痕跡,按照這個痕跡的輪廓來看,像是一個梳妝台。”

    “梳妝台?”我想起了恐怖女鬼對著鏡子笑,那鏡子好像就是瓖嵌在一個梳妝台上的。

    “那麼,看來你跟許雲所看見的女鬼對著鏡子化妝的事情並不是你們的想象了。”這個許安妮,她竟然憑這一點痕跡就這麼下結論。

    “這里肯定存在了一個能量場。在特定的情況下,它在不斷重復放映著當時的錄像,當接收者的頻率跟這個能量場相同的時候,就反應給這個接收者來看”。

    “我不懂中國的風水,所以物理條件形成的客觀影響我無法分辨。但根據生物電波理論和能量守恆定律,這些外在因素對生物電波的影響會從另一個面展現出來,這和中國的陰陽五行的道理是相同的。”

    走進許雲的臥室,許安妮不禁贊道︰“比我的房間整潔多了”。

    呵呵,我偷著樂了一下,正好被許安妮看見,白了我一眼,徑自去端詳床頭的圖案。

    我突然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陰文刻出來的花的圖案更加明顯了,記得上次來,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呢。

    那是一邊一個對稱的大花朵,但又不像常見的花朵,花蕊的中心伸出一條長長的三角頭的東西,仿佛是花的舌頭,又像一條從花芯中鑽出來的蛇,充滿了詭異,此時這條小蛇全身呈現出淡淡的赤黃色。

    我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心,胸前紅光大盛,灼熱的玉燙著皮膚,但我腦子里卻是異常的清醒。

    而此時的許安妮卻目光呆滯,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右手高高舉起了手里的數碼相機,慢慢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眼瞅著就要砸下去。

    我打吃一驚︰“許安妮!你要干嗎?”並一把奪下了許安妮手中的數碼相機。

    我見許安妮似笑非笑的表情,如同被鬼魅控制了一般。連忙一手握著胸前的玉,一手打了許安妮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許安妮白皙細嫩的面頰上立馬印出了一個手印。

    許安妮以一下子清醒過來,拉住我匆忙跑到了客廳。

    許安妮大口喘著氣,脖子上的汗珠晶瑩剔透。

    我說︰“你剛才怎麼了?”

    許安妮不滿地瞅了我一眼,“我剛才被幻象給迷惑了。在看那花的時候我突然聞到了一股香味,本來我還以為是許雲用的香水,可吸入香味之後我的手腳突然不停使喚了,感覺被別人控制了一樣,我知道自己拿起了數碼相機要拍自己的腦袋,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急死我了,多虧了你喊我。當然,也多虧了你打我那一耳光,才使我徹底清醒過來。不過,你下手也太狠了。”

    我臉一紅︰“抱歉,我下手沒輕沒重的。”

    “也不怪你了,還得多謝你救我呢。對了,你剛才怎麼沒有被幻象迷惑?”

    我掏出脖子上的玉,紅光已經隱褪,余溫略在。

    “想不到你這塊玉真有這麼神奇的功效呢。你當時什麼感覺啊?”

    我苦笑一下,“我可沒有聞到什麼香味,倒是感覺一陣惡心,也是差一點就心神恍惚了,後來這玉發光發熱,我就立即清醒了,看見你正兩眼發直,準備拿自己腦袋摔相機呢,情況緊急,就打了你一巴掌。”

    許安妮摸摸自己的臉,手掌印子還是清晰可辨,我真是愧疚不已。

    “這次的那個花的圖案比我上次看更加清晰了,會不會是它在搞鬼?”我的玉兩次都是在這個圖案前閃光的。

    “我認為其實還是屋里的能量場的緣故。只不過借助了咱們沒見過的這種花來迷惑我們,因為這種花的圖案那麼怪異,本身我們就對它產生了畏懼,而我們的畏懼更是增添了這個能量場的能量,所以就使它在瞬間的力量變得非常強大,從而對咱們進行了幻象的攻擊。”

    “那可是我認為地下的眼楮圖案和屋頂天花板的血色痕跡,應該比這個花的圖案更加讓人感覺恐怖啊,那麼咱們的恐怖為什麼沒有激發這個能量場以天花板或者眼楮的圖騰來給咱們這種幻象攻擊呢?”

    “這個嘛,”她終于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可能只有鬼知道了。”

    呵呵,我心里暗笑,讓你真正見識了你就承認鬼了。

    雖然許安妮很想再去拍一下那床頭怪異的花的圖案,但鑒于剛才的危險境地,只好忍住了,又在客廳里亂拍了一陣。

    關上房門準備走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了對面的房門開了一條巴掌寬的門縫,好奇心促使我忍不住湊上去看了一下。

    那只體型巨大的黑貓正瞪著藍熒熒的眼楮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心里一驚,順手把門關上了,只听見門里面傳來了一聲似貓非貓的叫聲︰“嗚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3:50:17

第十章

     

    許安妮的扮警察這招真靈,電話里一听說是警察,房東立即客客氣氣答應見面。

    “永和大王”是台灣連鎖快餐店,賣的是一些小吃。

    我和許安妮一邊吃著餛飩包子一邊等房東的到來。

    房東大約四十歲的年紀,個子不高,身體有些胖,剃了一個板寸頭,更顯得一臉的橫肉,眉宇間不似善類,但在這位威風凜凜的“女警官”面前倒顯得畢恭畢敬。

    “我是西城區刑警大隊重案組的”,許安妮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我來了解一下你小西天的那個出租屋的情況,有人報警說住在那里的房客失蹤了。”

    我狂汗。

    房東听了這話,臉色變得有些灰白,不斷揶揄著,“我就知道那房子遲早得給我惹事兒。”

    “其實那房子不是我的,是我的一個本家叔叔張三順的。”他開始娓娓道來。

    “60年代末,全國正開始那些轟轟烈烈的運動,我叔兒是北圖研究中國地方民俗的,那陣子,做學問的都受到了一定的沖擊,所以剛結婚不久的他就被下放到雲南去了。小西天的那房子就是他結婚時單位分給他的。”

    “那時候雖然全國都在搞運動,但是在偏遠山區少數民族中,民風還是挺純樸的,我叔兒那時候又有學問,人長得也帥,後來就被當地僳僳族的一個姑娘看上了。我叔兒雖然已經結婚了,但是長期在那個封閉的村兒里,自然無法抵擋這僳僳族女的的熱情,于是他們就好上了。”

    “後來,我叔兒回到北京,那個僳僳族女的也跟了來,我嬸兒就不干了,又是打又是鬧,我叔兒也為此工作都丟了。不過,有一次我听我叔兒和我嬸兒哭著說,說他不是善變,背信棄義,而是——中了那僳僳族女人的蠱毒。”

    我和許安妮不由得對望了一眼。

    關于蠱毒,我還是了解一些的︰解放前在中國南方少數民族地區,廣為流傳,歷史久遠。由于蠱毒危害人體甚烈,所以民間談蠱色變。

    蠱毒是一種毒藥,它的形態主要表現為4種︰毒蟲蠱,動物蠱、植物蠱和物品蠱。附隨其上的各種神秘觀念,都與特定時代的意識形態特征,社會生產力水平以及畜蠱者的目的有直接聯系。原始時代的蠱只是一種疾病名稱,當時叫蠱疾,如《左傳•昭公元年》所記晉侯得的病即為蠱疾,《素問•玉機真藏論》雲︰“脾傳之腎,病名曰疝瘕,少腹冤熱而痛,出白,一名曰蠱”。當時的蠱疾主要是指腎疾,血吸蟲病,肝炎等。

    漢代以後開始有人把蠱毒與黑巫術結合起來,蠱毒開始變得復雜和神秘起來,漢武帝時的“巫蠱之禍”,造成歷史上的最大冤案。隋代有以咒語喚來貓鬼巫蠱偷盜錢財的巫術,尤為荒唐的是隋煬帝以蠱來竊美女,唐代以蠱在官廷斗法。中醫藥十分關注蠱病的治療,敦煌出土文獻中記錄有治蠱的巫術。宋代有令人厭惡萬分的金蠶蠱。元代有挑生蠱與蠱,明代有稻田蠱、樹蠱,當時瑤壯的蠱毒也令人十分驚心,後來逐漸消失于雲南廣西一帶。

    因為雲南蠱毒的事情解放後就幾乎絕跡了,怎麼竟然會在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冒了出來?豈不是自找大晦氣?

    心下雖疑,但我並沒有打斷房東的敘述。

    “後來,據說那個僳僳族女的設計讓我嬸兒迷了心竅,從6樓的樓頂上跳了下去,正好摔在了一堆玻璃碴子上,臉上插滿了玻璃,眼珠子也有一個摔了出來,模樣叫一個慘。”

    饒是許安妮大膽,也不禁輕吁了一聲。

    “當時我嬸兒還沒死,3天後才斷的氣,據說斷氣時候那個剩下的眼珠子瞪得特別大,想該是死不瞑目吧。後來,那僳僳族的女人和我叔兒同一天失了蹤,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案子當時也是你們西城區派出所辦的。”

    說罷看了許安妮一眼,許安妮面無表情,裝作不置可否。

    我心想,估計房東的這個嬸嬸就是我和許雲夢中所見的那個恐怖女人了。

    “後來這房就空下來了,我叔兒也沒孩子,空置了幾年後,我就來收拾了一下,搬了進來。開始也沒什麼,挺正常的,直到84年政府重新規劃這邊兒的小區,來了很多拆遷安置戶後,這里就開始出現了古怪。”

    “什麼古怪?”許安妮問道。

    “你別怪我迷信啊,”房東臉上有些抽搐,似乎回憶起當時的情景還是心有余悸,“從一開始,我就住在西邊兒那屋,也就是現在住人的那間,畢竟大的那間死的是我嬸兒,而且死的樣子實在太恐怖了,所以我住進去之後就把那屋改成了儲藏室,把我叔兒原來的東西全扔到了那里。”

    “後來,我晚上一睡覺,就听見那邊兒屋子里有動靜,一開始悉悉簌簌的,我以為是耗子呢,就放了點兒耗子藥,也沒在意。後來聲音反而更大了,深更半夜的一陣陣嚼玻璃的聲音。”

    房東的眼神里透出了無限的恐懼,想想也是,大半夜的,听到嚼玻璃的聲音,不管是什麼,都足夠令人恐怖的。

    “我後來乍著膽子打開了那扇門,卻看到了……”

    房東睜大了眼楮,說話結巴起來。

    “我看見我嬸兒滿臉是血,正在從臉上忘下拔玻璃碴子呢,然後就送到嘴里嚼,嚼一下,那鮮紅的血就順著玻璃嘩嘩地往外流。我當時就嚇暈過去了。”

    許安妮的手一抖,抓住了我的胳膊,抓得我生疼。

    “等我醒過來,已經是白天了,我躺在一堆破爛兒中間,周圍是一堆細碎的玻璃碴子。後來我當天就搬出來了,大病了一個多月。”

    “之後那處房子被我鎖上了,整整1年多,我再也沒有敢踏進去過一步。後來經濟上比較緊張,我就又開了那房子出租,但是我找人把里面的東西全搬出去賣破爛兒了。並且上了一把鎖,只出租另外的一間。”

    許安妮哼了一下,“你也夠缺德的,你明知道有古怪,卻還讓別人去住,根本就是不顧別人的死活啊。”

    “我這也是生活所迫啊,再說,總不能看著好好的房子,就這麼閑著啊。不過,我可能也是因為這樣,遭報應了,這不,後來那房子又出了幾回古怪,我媳婦兒和孩子也出車禍死了。”

    房東的講述停了一下,一只手哆嗦著點燃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待煙霧散盡,終于平靜下自己的心情來。

    我問︰“你說的後來又發生的古怪是什麼樣的怪事?”

    “就是我陸續租了幾次房子後,住那兒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失蹤還是走了,反正我一次收3個月的房租,而且是押一付三,每回到下次收房租的時候,就發現租戶早走了,而且什麼東西也不留,所以我也搞不清是他們是自己走了還是失蹤了。因為要走的話他們應該找我退押金的,可是就沒有找我退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其實最讓我納悶兒的是02年有個雲南的女孩租那房子,一個多月後,有一天晚上11點多了,我跟幾個朋友喝酒喝晚了,正好路過小西天那兒,就看見了那個雲南的女孩,因為租房子的時候她說她是來北京考演員的,長得非常漂亮,所以我印象比較深。”

    “也是因為我酒喝多了,就想過去跟她打聲兒招呼,可是她沒看見我,就在我前面不緊不慢地走,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自己就跟著她走了,拐了幾條馬路之後,她就到了房子旁邊的那老槐樹邊兒上。”

    “我正想過去叫她,卻猛的看見她走進老槐樹里面去了。”

    “你說什麼?”許安妮睜大了眼楮。

    “警察同志,”房東有些惴惴地,“我知道你不相信,因為當時我也不信,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呢,人怎麼可能走進樹里面兒去呢?老槐樹雖然老,但可沒有樹洞啊,打我小時候起就在那兒玩兒了。小時候我還老爬到樹上……”

    “嗯,”我怕他扯遠了,打斷他說︰“你繼續說正事。”

    “是是是,當時我看見她走到樹里面就不見了,特別納悶兒,酒也醒了一半兒,我這個人平時膽子挺小的,可喝了酒就什麼都不怕了。”

    “我就走過去圍著老槐樹轉了一圈,沒看見那女孩的影子,我就奇怪了,難道這樹上有樹洞了?于是我就伸手往樹上這麼一摸,您猜怎麼著?我摸到了一只手!”

    “一只從樹身上長出來的冰涼的女人手!嚇我這一跳!”

    許安妮抓著我胳膊的手一直沒有放松,靠,美女在身邊,我當然不能慫了,于是“呵呵”一聲,“你在當時那麼恐怖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分辨男人女人的手啊。”

    房東急得有點結巴︰“真……真,的,因為那手長得挺小巧的,手指頭倍兒長,絕對是一只倍兒漂亮的手。”

    “我當時還以為有人跟我開玩笑,故意嚇唬我呢,這時候,那樹上卻突然長出了很多只女人手,估摸有十來只吧,也沒準兒更多,都是慢慢從樹身上長出來的,我當時嚇得都尿了褲子了,一口氣跑了10多里地,跑回的家。”

    “過了倆月,我找人陪我一起去找那女孩準備收房租,結果,就像以前一樣,那個女孩也憑空失蹤了,而且所有的東西也沒了。”

    “因為都是連東西一起沒的,所以我覺得可能是人家覺得有什麼不妥,自己不住了。本來我就這麼安慰自己,想蒙騙自己的良心,可後來我發現了那女孩的尋人啟事,我才知道肯定是失蹤了。”

    “之後我又兩年沒出租那房子,可一看報紙,說那附近又有個女孩失蹤了,所以我想可能有什麼綁架小姑娘的壞人吧,應該跟我那房子沒關系。這不,我這才又開始往外租房子,沒想到,沒想到,又有人失蹤了。”

    “你為什麼自己都交待了呢?我們本來只是想問你一些那房子的情況的。”

    “唉……”房東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楮里溢出來的淚,“我這幾天做夢老夢見媳婦兒和孩子,她們勸我甭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否則就不能和她們娘兒倆團聚了。”

    “這兩年我一人兒活著也是生不如死,沒一個親人了,我活著也沒有多大的意思,而且我總覺得那些失蹤的女孩和我那房子有關,越想心里就越難受,所以我接電話時候,一听是警察,就準備什麼都撂了,判我多少年,還是槍斃我,我都認了。”

    我听了心里有點酸酸的,許安妮卻一本正經地說︰“你這些情況我們會反映給局里的,但我們希望你能主動去坦白,這樣,你的罪也會輕一些,你的良心也會更安一些。”

    房東無聲地點點頭。

    這個看似凶惡的男人心靈卻也是這麼得不堪一擊。

    我問道︰“你叔叔和那個失蹤的雲南女人後來有什麼消息嗎?”

    “沒有”,房東搖搖頭,“當時全國通緝都沒找著他們,後來還去了那個女的的老家,雲南僳僳族的白家寨,可她老家的人說她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突然心里一動,問道︰“白家寨?白家寨?你知道那個女子是不是姓白?”

    房東一臉茫然,“是啊,是姓白,好象叫什麼白玲。”

    剎那間,我記起在秦皇島看到的幻象,許雲曾經跟我說過幾個斷續的詞,其中就有“白玲的詛咒!”

    這個“白玲的詛咒”莫不就是這個雲南女子的詛咒?

    她會下蠱毒,莫非也會一些邪術?解放以前,雲廣貴一帶盛行黑巫術,很有可能這個白玲就會這些東西。

    而許雲臥室床頭的詭異花的圖案以及眼楮圖騰和血咒封印靈魂這樣的東西在中原的佛道巫術中幾乎從未見過,那麼由此推斷這些事情就十有八九是這個白玲做的了。

    我不由得一陣欣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3:51:51

第十一章

     

    “你收拾你叔叔的房間後把家具什麼的都賣了?還留有什麼嗎?”我努力想探尋一些蛛絲馬跡。

    房東搖搖頭,“好像沒了。破四舊時,我叔兒家的那些古書什麼的就被燒得差不多了,後來幾件家具也讓我給賣了。”

    我仍不放棄,並寫下了我的手機號碼,“你回去再找找,如果還有什麼的話我希望你能拿給我看一下,對于你的坦白和你的態度,我們會充分考慮的。”我憋住一口氣,背起了電視上的台詞。

    許安妮被轉過身子,肩膀微微有些抖動,這個臭丫頭,肯定是笑我呢!

    房東全盤講出之後,如失魂落魄一般,蹣跚離去。

    我望著這個男人的背影,不禁有些感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他的妻兒去世之後,他就沒了生活的動力了,看他的這情形,肯定也沒有工作,出租房子,謀求以羹一飯,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如此行尸走肉,苟且于世,倒也讓人可悲可憐!

    “林大帥哥,剛才還抱怨我裝警察呢,你裝起來更不含糊啊?說的一套套的啊?”許安妮狡詰地看著我。

    我白她一眼,不理她。我知道,如果我反駁的話,她肯定有一大堆理論在等著我。我懶得反駁,也樂得耳根清靜。

    見我沒反應,許安妮眨了一下眼楮,小聲說︰“晚上我去你家吧!”

    我“噌”地一下臉紅到了耳根子,沒記錯的話,她好像是第二次說這句話了,莫非她對我?

    “哎,想什麼呢?”許安妮臉色一變,“我想去你那里上網查查資料,順便和你討論一下今天的事情,我這次來北京又沒有帶筆記本,行不行啊?總不成讓我大晚上跑網吧去吧?”

    我暈!我想我的臉當時一定是豬肝色。

    “我在想,晚上你請我吃什麼呢?”

    “呸!少來,吃‘餛飩侯’吧,不過,得你買單!”

    她對民族小吃倒是情有獨鐘,估計在美國麥肯吃多了。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有一股不安的感覺。總感覺像有什麼東西跟在我們的後面。

    于是漸漸加快車速,很快就進入了我家的小區。

    停好車,正要上樓的時候,我突然看見了黑洞洞的樓洞里閃爍著一對藍色的小火焰。

    是它!黑貓!

    一路上跟在我們後面的東西可能就是它!

    許安妮也仿佛感覺到了什麼,一只手挽住了我的胳膊。

    “黑貓”。我輕輕地告訴許安妮。並拿出了口袋里的瑞士軍刀。自從上次遇襲,我就將這把老板送給我的真瑞士軍刀帶在身上。

    我一邊打開軍刀,一邊把許安妮攬在了我的身後。

    黑貓從漆黑的門洞里走了出來,除了一對邪惡的藍眼楮,全身漆黑一片,身形巨大,如果不是走著輕盈的貓步,準以為是一只黑色的狼狗。

    我胸前的玉開始閃現紅光,灼熱的感覺透過皮膚傳入我的體內,卻使我的頭腦更加冷靜。

    黑貓在我面前3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似乎對我發光的玉頗為忌憚。

    就這樣對峙了大約1分鐘,但我卻感覺異常的漫長。

    “嗚嗷”,黑貓叫了一聲,並弓起了身子。

    我知道,它就要進攻了,于是握緊了刀子。

    黑貓縱身一躍,跳起一人多高,直奔我的面門抓來。

    本能的反應,我欲低頭閃開,卻突然想到身後的許安妮,如果我低頭躲開了,黑貓勢必會抓傷她。

    于是我以退為進,右手劃一個弧線,刀子斬向貓的爪子。

    黑貓倒也知道刀子的厲害,改撲為抓,一只前爪借我胳膊的力道一彈,翻了一個跟頭,翻到了我的身後,卻听得“嗤”得一聲,竟然將許安妮的警服撕下了一片。然後又迅速地閃到了一邊。

    許安妮“啊”的一聲,幾欲摔倒在地。

    我大怒,沒見過畜牲敢這麼囂張的,我一把撕下脖子上的玉,放到許安妮的手里,然後把她推到一邊。

    黑貓見我沒了玉,舉起自己的一只爪子,用嘴舔了一下,似乎很放心與我一戰了。

    “嗚嗷”,黑貓又弓起了身子。

    我知道它的攻擊速度快如閃電,此時沒有了玉石的保護,我必須要集中全力應對。

    “嗚嗷”,黑貓撲了上來,張開嘴,咬向我的左腿。我只好左腿微收,旋起右腳去踢它。

    它卻借我右腳踢到之際,猛地攀上我的右腳,並縱身一躍,雙爪暴長,直抓向我的眼楮。

    電光火石之間,我突然在無意識的狀態之下,嘴里大聲念出︰“臨、兵、列、陣、皆、在、道、前、行……”

    仿佛如慢放的影片一般,在我的眼里,黑貓的動作突然緩慢得如同停滯。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我集中全身力量集于刀身,狠狠地刺進了黑貓的脖子。

    ““嗚……嗷……”,黑貓慘叫一聲,摔在了地下,不斷地打滾。

    我的瑞士軍刀上滴下濃濃的黑色血液。

    地下的黑貓一會的功夫已不再掙扎,一雙惡毒的藍眼楮依舊盯著我,卻慢慢地失去了光芒。

    “嗤……嗤……”的聲音響起,黑貓的身上如同被人潑上了硫酸一樣,慢慢開始融化。

    許安妮兀自驚魂未定,又被這眼前的奇異景象弄懵了,站在那里動彈不得。

    她固然是一大堆的理論,不過沒有真正見識過這些詭異的事情,如今這個駭人的事情太過突然,她反而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了。

    黑貓的融化速度極快,先是皮毛,現在竟然連白骨也開始融化了,一雙藍色的眼珠也如同沒了汁水的葡萄,塌陷了下去。

    我扔掉刀子,走到許安妮的身邊,雙手扶住她,竟然感覺到了她簌簌地發抖。

    女人畢竟是女人。

    許安妮抬起頭來,神色有些沮喪,“林東,可能我的理論並不正確,這黑貓,應該不是幻象或者是幻象所制造的幻質。”

    我有些釋然,“管它是什麼呢?還不照樣被我消滅了?”

    “嗯,”她拿著玉遞給我,“林東,感謝你在危急的時刻竟然不顧自己的安慰卻先照顧我……”她看我的眼神竟然有些異樣。

    別,我可不敢看她的眼楮,我怕我又會胡思亂想。

    碩大的黑貓的尸體已經化完,地上僅僅留下了些許白色的粉末,風一吹,白色的粉末也消失了,就如同什麼都沒有過一樣。

    可誰又知道剛才一場凶險的惡戰呢?黑貓幾次對我的攻擊都沒有直接破損我的皮膚,不過我現在想一下,難保它的爪子里沒有劇毒。

    另外,危急時刻我怎麼突然喊出了道家的“九字真言”呢?難道我真有“慧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3:53:03

第十二章

     

    “叮鈴鈴……”手機巨大的鈴聲嚇了我和許安妮一跳。

    竟然是我的手機!真想給它砸了!

    這麼寂靜的夜,又剛經歷了一場生死的搏斗,緊繃著的神經剛剛放松,是誰又這麼不適時宜地打來電話騷擾我?

    “喂,哪位?”我有些沒好氣。

    “我找林警官,我姓張,小西天那個房子的房東。”

    噢,原來是房東,“什麼事?”

    “我找到了我叔兒失蹤那年的日記,可是我不認識那麼多繁體字,我給你留著,明兒早上10點,咱還到‘永和大王’那兒,我給你們。”

    掛了電話,我欣喜若狂,對許安妮說︰“太好了,房東找到他叔叔的日記了,我覺得這將對于弄清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有很大的幫助。”

    “好啊”,許安妮也笑了起來。穿著警服的她笑起來是那麼迷人。

    怪不得有人說什麼“制服誘惑”呢?天!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我給許安妮沖了一杯“雀巢1+2”,我自己則泡了一杯濃濃的“鐵觀音”。

    咖啡的確有提神的作用,許安妮一口氣喝下咖啡,已經恢復了調皮的神氣,開始打量我的房間。

    還好,我這個人一向比較喜歡整潔,雖然是單身漢的生活,倒也整理得井井有條。

    許安妮一眼看見了我窗戶旁邊的天文望遠鏡,如同發現新大陸一樣,“想不到你有偷窺的嗜好啊?”

    我倒!“我偷窺什麼了?”

    “還不承認呢?”她指了指我的望遠鏡,“拿這麼高倍的望遠鏡看人家對面特清楚吧?”

    我哭笑不得,“那是天文望遠鏡好嗎?我用來看星星的。”

    許安妮故意地大聲“啊”了一聲,“借用你家的衛生間啊?”

    我沒有搭理她,心里在想著一件事︰

    星星?

    我突然想到這兩天都沒有看見月亮,一般“月明星稀”,而沒有月亮,星星應該很亮啊。剛才和黑貓惡戰的時候,我好像沒有看到星星。

    我走到窗戶跟前,看著外面漆黑的天空。

    沒有月亮,星星也很稀疏,一片片陰雲似乎滿布天空,間或得稀薄之處又有一抹抹的暗紅顏色,很像《易天象數》中所描述的“地府吞星”景象。陰月啊。農歷?我看了一下手機上的萬年歷,七月初十!

    我突然想起許雲說的“7月14”很可能就是農歷的“七月十四”了。

    那麼許雲告訴我“七月十四”有什麼情況呢?不過,許雲當時的情況應該很危急,不然不會無緣無故說一些不相干的事情的。

    我快步走進書房,打開電腦上網,查詢老皇歷。

    “……犯全陰,日值歲破,五黃大煞,逆飛八宮,蓋甲子蔭蔽,青燈垂淚……”

    正式60年一輪的純陰之月,地君述職,萬鬼傾城而出,大凶之日。

    古易的陰陽、動靜、五行生克的辯證內容,其物質的基礎就是“”(即氣)。是氣的陰陽對立,是氣的動靜變化,是氣場的五行生克。犯全陰就是指當日的年月日時以及周圍的氣場,呈全陰的交疊狀態。

    全陰之月一開始,夜空必然呈現“地府吞星”景象,至七月十四鬼門大開之時陰氣達到最盛點。

    太歲,亦稱歲神。古人認為,上天有歲星,為木星、為蒼龍,十二年運游一小周天;地上有太歲,為太陰,按十二地支,十二年運游一周,即甲子年太歲在子方,乙丑年太歲在丑方,……癸亥年太歲在亥方。凡太歲之年,必有一名當值之神,名為歲神,共有六十名歲神輪候,每個歲神六十年才輪一次。何謂“日值歲破”比如,子年,太歲在子方,其歲破必在午方。用干支紀日,凡帶地支為午之日,比如,甲午、丙午、戊午、庚午、壬午,都叫“歲破日”。在此日,午方的負氣場最強,若犯之,則有大災禍。

    “五黃”即為“五煞”,煞氣中大煞有三,分稱為歲煞、劫煞、災煞,因其處于天干與地支相隔的位置上,被夾著的兩個天干,亦有煞氣。稱為“夾煞”或“坐煞”,故總稱“五煞”。

    五黃若然逆飛八宮,代替入中星飛到某宮,形成伏吟之氣,凡伏吟為凶,故五黃為伏吟之凶煞。一入中逆飛,五代一而居坎,五與坎伏吟成煞;二入中逆飛,五代二而居坤,五與坤伏吟成煞;三入中逆飛,五代三而居震,五與震伏吟成煞;四入中逆飛,五代四而居巽,五與巽伏吟成煞;六入中逆飛,五代六而居乾,五與乾伏吟成煞;七入中逆飛,五代七而居兌,五與兌伏吟成煞;八入中逆飛,五代八而居艮,五與艮伏吟成煞;九入中逆飛,五代九而居離,五與離伏吟成煞。總之,不管運盤各星入中,是順飛還是逆飛,五黃都會成為凶煞之氣。

    總之,五黃所到之處,災難無情,丁財兩損。

    60年生之一純陰之日,蒼天閉眼,地君回天空述職,地府萬鬼無人束縛,淨皆涌出,禍亂人間,群鬼所到之處必橫生瘟疫,人畜皆無幸免,故而“青燈垂淚”,就是說連佛家的伴讀青燈也不免為之落淚。

    如此恐怖的天象出現之際,將會有什麼大事件發生?

    “想什麼呢?是不是上網騙小妹妹呢?”許安妮竟然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了,一邊拿毛巾搓著她的長發,一邊問我。

    我真佩服她走到哪里都不嫌麻煩地帶著齊全的衣物。

    我起身給她拿過沖好的咖啡,“那次在秦皇島的醫院里,我相信我絕對不是看到了幻象,而的的確確是許雲在向我透露了一些很重要的訊息。”

    “比如‘白玲的詛咒’,當時我並不知道白玲和張三順的故事;還有許雲說的“七月十四”,我剛才查了老皇歷,天生異象,五黃大煞,逆飛八宮,大凶之日啊,肯定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接著,我給她解釋了七月十四之日的各種易數天象。

    許安妮听我說完之後,幽幽地說︰“我對這些星象周易一點不懂,所以一開始我想找你以中國的周易理論來驗證我的科學解釋的。可是現在,我已經對自己的理論沒有信心了,真沒想到在這21世紀的時代,我竟然開始有些‘迷信’了。”

    “其實你的理論我也覺得挺科學的,一開始,我都要信仰你的理論了,可能你的理論還有不足的地方,並不能解釋目前所有的一切怪異事件,只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們不能完全以為我們的科學認識就是最真實的認識。一旦我們先入為主地認為了自己的理論是正確的,就恰恰犯了我們自己的主觀武斷的錯誤。”

    “因為,當別人問我們信不信鬼神的時候,我們不加思義,就會說不信,沒有!可我們為什麼會這麼說呢?還不是我們從小耳目燻染,听家長、听老師、看書籍所獲得的別人的知識九當做了自己的知識。這樣就使我們的主觀錯誤,因為如果你去做各種試驗,自己的的確確去驗證之後再說‘經過我的試驗,我認為沒有鬼神。’那麼你的回答很客觀、實際。可是呢?我們中間又有多少人自己去親自驗證了之後才這麼說呢?所以,我們就是愛犯這樣一個主觀武斷的錯誤。”

    “沒錯!”許安妮看樣子贊同了我的意見,“我就是犯了這樣的主觀武斷的錯誤,從一開始就進入了一個‘天下無鬼’的理論圈中,其實,比起神秘的世界來說,人的所知,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就連我們自身,我們了解我們自身的多少秘密呢?”

    她現在終于沒了那種盛氣凌人的態度。

    “嗯,現在黑貓死了。剩下的疑點就是封印靈魂的血咒和迷惑人的花了。”許安妮說,“希望盡快解開所有的疑點,讓許雲也早點清醒過來。”

    “沒錯”,我說,“我覺得許雲就是被某種邪惡的力量控制了。”

    我記起在秦皇島醫院時的情形,許雲掙扎地喊出︰“林東,我被困住了,……7月14,九陰轉魂……白玲的詛咒……別追我……”

    “還有,當時許雲告訴我的七月十四、九陰轉魂和白玲的詛咒,我們現在還沒弄明白這三件事和出租屋里的封印靈魂的血咒和迷惑人的花到底有什麼聯系。”

    “嗯,你認為那只黑貓為什麼攻擊我們呢?而且我看見它一開始明顯對你的玉有所忌憚,後來卻又不顧一切向我們攻擊呢?難道是受了什麼控制?”對許安妮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那只黑貓。

    “被控制?”自始至終,我只想到了黑貓對我的不可思議的攻擊,卻從來沒有想過黑貓也是被別的東西所控制的。

    是什麼力量能控制、驅使這種本身就充滿邪惡的黑貓呢?

    我第一次听見黑貓古怪的叫聲好像是許雲租房的對面。

    第二次在我的夢里。

    第三次在我家樓道里攻擊我。

    第四次在秦皇島的醫院。

    第五次仿佛又是在我的夢里。

    第六次在????

    對了,我記起我從許雲租房對面那家的門縫了看見過黑貓。

    黑貓肯定和許雲的租房有關系,那怎麼又出現在對面人家里呢?

    難道是對面那個老人養的?

    不可能!

    我搖搖頭,那個老頭曾經勸過我讓許雲早點搬離那個出租屋,絕對是善意的提醒!他沒有道理反而飼養一只邪惡的黑貓去治我于死地啊。

    不過直覺告訴我,那個古怪的老頭肯定知道一些出租屋的秘密,要不然,他也不會提醒我讓許雲早點搬走。

    只是覺得那個老頭很古怪,似乎不願與人溝通。

    那麼再讓許安妮穿上警服,故技重施呢?

    哦,想起來了,許安妮的警服已經被黑貓撕破了。總不能再去裝一回“衣衫不整”的警察吧。

    不過,房東說找到了他叔叔失蹤那年的日記,我想肯定于一些疑點的解開有很大的幫助,不管怎麼說,明天拿到那本日記再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3:54:54

第十三章

     

    許安妮已經在電腦前坐了下來,正在往電腦里傳今天她拍的照片,並沒有看到我搖頭晃腦的樣子。

    我看到那一堆照片竟然沒有一張清楚的,全都有一層白花花的反光,忍不住一陣樂,“這就是你的拍照技術啊?當時樣子看著很專業,沒想到卻是只會裝樣子啊。”

    許安妮都要哭了,“怎麼會這樣呢?好歹我也玩過好幾年的相機了啊。”鼠標狂點,將照片都縮略成小圖排在了acdsee中。

    我離電腦的屏幕有點遠,卻看見那些白色的照片反光正好組合成了一只白色的骷髏手,五指如鉤,伸展開來,仿佛欲從電腦顯示器撲抓出來一樣。

    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近在眼前的許安妮卻兀自不覺,還想看照片中有沒有清晰的。

    我上前一步,拉過許安妮,並站到我剛才的位置,然後指向顯示器讓她看。

    許安妮不禁驚呼一聲,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與黑貓的一戰已經使我的心里素質有了極大的提高,我知道,人越在有危險的境地就越需要冷靜,否則,就越容易受到傷害。

    不用說是一只由電腦圖片組合成的骷髏手,即便真有一只骷髏手在我的面前出現,又如何?

    漸漸地,原本清晰的骷髏手慢慢隱褪,照片一張張逐漸清晰起來。

    若不是我跟許安妮一起看著這奇異的景象,平時說給別人,又有誰會相信?

    再一張張翻看照片,雖然很清晰,但毫無可疑之處。

    許安妮看看我,一臉的驚詫,“你說那只骷髏手是什麼意思?”

    “示威!”我哼了一下,“那股邪惡的力量在向我們展示它的能力,想以此來阻止我們的調查。”

    “我不會放棄的!”許安妮堅定地說,“為了許雲!”

    “我也不會放棄!”我心里問自己︰我也是為了許雲嗎?還是為了我自己?不管為了誰,不向惡勢力屈服一向是我做人的原則。

    接下來,我們倆人分工,我拿出一堆《中國巫術考》,去查關于“九陰轉魂”的資料,許安妮則憑借自己的記憶手繪出了迷惑人的花的圖案,並聯系她美國的朋友,幫忙查找看有沒有相關資料。

    美國時間差不多正是上班的時候,所以那邊的人正好方便幫忙。

    我喝著鐵觀音,許安妮喝著雀巢,都是提神的飲品,窗外夜色雖濃,我們卻毫無倦意。

    這些書都是以前我太爺爺留下來的。

    我太爺爺是當時名震濰縣城的“打官”。“打官”就是打棺的人。在解放以前,我們那一帶盛行風光大葬,即便家里再窮,死了人,砸鍋賣鐵也要對往生者進行風光大葬,所以那時候葬禮比婚禮重要,而主持葬禮的人,地位也就很高。

    什麼是打棺的人呢,這也是我們那里的一種習俗,死了的人要進行停尸、曬棺、引(陰)宅等,據說早年間因為有主持葬禮的人陽氣不夠盛而有炸尸的事情,所以,後來主持葬禮一般就是八字全陽,方頭大臉,儀表堂堂的人來主持,能震住一切陰晦之事。由于打棺人本來就稀缺(需要八字全陽),且需要懂得風水尋穴之術,所以人就以稀為貴,其地位自然高了。出殯之日,黑漆大棺材需要八個青壯年抬著,主持之人站于棺頭,一邊要敲打棺材,一邊念念有辭,打棺由此而來,而一般為了避諱,打棺就成了打官了。

    (以上引自拙作《回憶我的爺爺3—爺爺的愛情故事》)

    正是我太爺爺的這種特殊職業,所以他遍覽了很多諸如風水易數方面的玄學書籍,文革期間,由于我爺爺的抗日戰功,所以我家並沒有受到沖擊,也就得以保留了我太爺爺的許多藏書。

    我爺爺大字不識一筐,我父親更是小學沒畢業,他們自然對這些書不敢興趣。而我從小就愛好看書,大學更是學的“古漢語文學”,家里的這些藏書我自然看了。甚至來北京工作後還帶了一些在身邊。

    翻看到《南洋邪術篇》里面講得都是關于南洋邪術—降頭的起源以及特點等,我覺得跟中國的一些邪術應該區別很大,就直接翻看後面,因為心里一直默想著“九陰轉魂”,就突然看到了“九陰”兩個字。我開始仔細看。

    “南洋邪術篇之九陰回轉。”

    “暹邏降頭術,乃讖之膺本,暹邏人取其不善,乃成害人之術,然終非根正,亦難比肩茅山之法,明萬歷年,中原民不聊生,百術舉廢,暹邏法師大煉邪法血咒,妄圖稱雄中原術術,舉凡皆敗,後暹邏乃枯嘗煉九陰回魂之術,以成不死之邪身,然取九九八十一位八字純陰女子之心血,實屬人神皆憤,茅氏兄弟乃與滇池清風道長共布太上誅仙陣,于乃枯修功之九陰連珠之日將其誅殺,此法自此絕跡。”

    憑我學古代漢語文學的功底,看這段文字並不困難。書上所講“九陰回魂”之術不知是否就是許雲跟我所說的“九陰轉魂”,要煉此邪法不但要在“九陰連珠”之日,還要取81位八字屬陰的女子的心血煉成,還有比這更殘忍得嗎?

    “九陰連珠”在《易天象數》中有記載︰“九陰連珠出于九星連珠,九星為天樞、天璇、天璣、天心、天禽、天權、天輔、天沖、天丙九星。每九九八十一年向陽而臨,稱‘九陽’,再九九八十一年向月而臨,稱‘九陰’。凡九陰連珠,則絕陽蝕月,天地間陰陽之氣失衡,陰盛大而陽衰極,天地變數,易生罕見妖魔。”

    那個乃枯法師選“九陰連珠”之日修煉至陰的邪法,如若當年成功,則天下生靈涂炭,後果不堪設想。

    所幸當年的乃枯法師已被當年的茅山道士和雲南滇池的道士聯手消滅,其暹邏邪法也自此絕跡。

    “有結果了,快來看。”電腦旁的許安妮一陣歡呼打斷了我的思考。

    “什麼結果?”我問。

    “我美國的朋友幫我聯系了美國國會圖書館的人,現在美國國會圖書館的圖書都進行了電子化,所以,他們把我畫的花去進行比對查找,終于查到了這種花。”

    “到底是什麼花?”我急切想知道。

    “你來看,這個e-mail里就是”,說完,點開了這個郵件。

    一個大大的圖片展現了出來,除了花芯有所不同,其他的地方與我們所見的床頭那奇異的花都一樣。後面有文字介紹︰

    miss許︰

    根據你所畫的圖案,我們檢索了國會圖書館的所有記錄,你所畫的應該是一種被稱作“撒旦的使者”的花,這種花17世紀以前生活在西亞地區的古墓中,據說能保持尸體不腐不爛,還能讓尸體散發芳香,極是珍貴。據古老得文獻記載,此花的香氣濃越,但是人聞到之後易產生自殺的幻覺,當時有記錄的西亞地區因聞了此花而產生幻覺自殺的就多達萬人。

    所以當時的人認為此花是魔鬼撒旦的化身,于是就全面毀掉這些花,因此此花到17世紀中葉逐漸絕跡,但現在在甦門答臘島依然留有它變種的後裔,區別之處就是花芯不同,前者如一條金蛇,後者如一支蠟燭。

    這種生活在甦門答臘的花又稱為“尸花”,花齡為150年左右,成花預計可以高達1.8米左右,是世界上體型最大的花。它有著類似馬鈴薯一樣的根睫。等到花冠展開後,呈紅紫色的花朵將持續開放幾天的時間,散發出的尸臭味也會急劇增加。當花朵凋落後,這株植物就又一次進入了休眠期。而它散發出的像臭襪子或是腐爛尸體的味道,是想吸引蒼蠅和以吃腐肉為生的甲蟲前來授粉。雖然“尸花”的味道並不能令人產生幻覺,但是很多人還是有惡心的狀況。

    Yoursmark.J

    看到這里,我和許安妮對望一眼,怪不得我們倆看了那花的圖案之後,一個感覺不舒服,一個卻如失魂落魄一般。我們僅僅是看到這花的圖畫而已,就如此反應,當年那花的魔力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我覺得我第一次見到那花的圖案的時候,並沒有顯得很清晰,可是後來和許安妮去的時候,花卻突然清晰了呢?甚至顯露出了花芯的金黃色?

    另外,這17世紀的“撒旦之花”的圖案怎麼會出現在了北京一個普通人家的床頭上?

    那麼?

    我心頭升起了一股巨大的疑雲!

    如果……那麼後果……

    一股冷汗濕透了我的後背。

    “安妮,你去幫我倒一杯茶,我用一下電腦。”

    我將許安妮支開,迅速打開了一個奇異的網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3:56:31

第十四章

     

    許安妮端著杯子走了過來,我已經關掉了所有的網頁。

    我習慣性地翻開手機,看看時間,對許安妮說,“時間不早了,休息吧!我就睡這書房了,臥室留給你。”

    洗澡的時候我把熱水器開得很熱,但是我還是覺得後背一陣發冷。

    所有的疑點正一點點被剝去神秘的外衣,但我卻感到了一種更加巨大的恐懼感。

    我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隧道里行走,周圍是冷冰冰的石壁,腳下的地面不平,我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又不斷地撞在石壁上,異常疼痛……

    又是這個鬼夢?

    可是我卻怎麼也清醒不了。

    周圍的一切感覺又是那麼真實,那看不見盡頭的隧道,讓人感覺無限地絕望……

    我知道接下來我會在夢里遇到像是許雲的白影子。

    我在等待著,直到隧道的遠處閃現出了一個白色的影子,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白影子慢慢靠近了,很像許雲,嘴角上掛著詭異的笑……

    我突然開口大聲念出道家九字真言︰“臨、兵、列、陣、皆、在、道、前、行……”

    白影子像是突然受到了驚嚇,立即飄到了離我兩丈之外。“我,我明明控制了你的夢,你怎麼能在你的夢中對你的夢魘進行反擊?”

    我說︰“因為,我知道了你是誰!”

    “我?我是誰?”白影子的臉已經不再是許雲,而是換成了一個又一個我並不認識的女孩子的臉。

    不同的臉在快速交替著變化,如同川劇中著名的變臉。

    我舉起右手,口中念念有詞︰“驅鬼印結吾掌心,金木水火土照應,百方天兵歸我號令,吾奉紫微大帝急急如律令……”接著手掌伸開,只見五彩螢光從四周向我手心匯集而來,仿佛水中漩渦一般,在我手心中形成一個五彩小球,並迅速向白影子射去。

    只听白影子慘叫一聲,頓時散射成數條白光,四散躥去。

    “哈哈……”空蕩的隧道里回蕩著我開心地笑聲……

    突然,我聞到了一陣奇異的香味,嗯?好像很熟悉的味道?

    我想仔細聞聞,卻仿佛被人捏住了鼻子,幾欲不能呼吸。

    我心下大駭,猛地睜開了眼,卻看見許安妮正坐在我的床邊,一只手端著一碗蔥香雞蛋羹,一只手竟然捏著我的鼻子。

    由于我是猛地睜開眼楮,倒把許安妮嚇得一聲尖叫!

    “大懶蟲!都8點了,還睡!剛才做什麼美夢呢?竟然自己樂得笑出聲來了?”

    許安妮把自己的長發挽了起來,盤在腦後,宛如挽著發髻的古代美女,粉嫩的面頰如初綻的桃花,黛眉如同縴縴秀月,雙目盈盈像一汪秋水,顧盼生波……

    許安妮被我看得臉一紅,“看什麼啊,起來嘗嘗我的拿手早點。”

    不用吃,光聞到這味道已經讓我饞涎欲滴了。

    沒想到這個留美的大學士不但愛吃地道的中國小吃,連自己也能做得如此地道的中式早點。

    洗漱用了不到2分鐘,就狼吞虎咽地享受了早點美味。

    許安妮一邊看著我吃,一邊也顯得心滿意足。也是,做飯也是自己的作品,如果食客對自己做的飯表現得很愛吃,那麼作為飯菜的作者來說,就是一種莫大的滿足。

    我一吃完,許安妮就拿過碗去了廚房刷碗。

    這丫頭,就算我昨天挺身而出,那事也應該是個男人就會做的啊,用不著這麼回報我吧?

    一剎那間,我突然有一種恍惚的感覺,這一切仿佛是恩愛的小兩口的甜蜜的早上……

    打住!我又在胡思亂想了。

    “叮鈴鈴……”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我抓起來一看,竟然是許父的電話。

    “喂,許叔叔您好,我是林東!”

    “林東,唔,許雲醒過來了?”

    “是嗎?真的?”我狂喜。

    “是的,她是剛醒過來的,然後就說要見你?”

    “好啊?我和安妮馬上就過去。”

    “安妮?她和你在一起嗎?”

    我知道說漏嘴了,忙說︰“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一會我去酒店接她,然後和她一起過去。”

    “嗯,我想,先不必叫安妮了,因為許雲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既然她只想見你,還是你一個人來吧。”

    “哦,好的。我一會就去。”我掛了電話,有些尷尬地看著許安妮。

    我說︰“許雲醒了。”

    “呵呵,好啊,我听見你跟叔叔的電話了,謝天謝地,許雲終于醒過來了。”許安妮的臉上笑得有一點不太自然。

    可能她听見了許父只讓我一個人去看許雲,而作為堂姐的她卻沒有被邀的緣故吧。

    “許叔叔說先讓我一個人去看看許雲”,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有點別扭。

    “哦,沒事啊,畢竟許雲剛醒過來身體太虛弱,不適合見太多的人。”見我表現得有點尷尬,又呵呵一笑說︰“正好咱們兵分兩路,你去醫院看許雲,我去找房東拿那本日記去。”

    “好的,那咱們馬上出發吧。”我的確是想快點見到許雲,問問一些情況。

    許安妮換上了一身淡藍色的牛仔裝,越發顯得青春魅力十足,只是似乎有心事一般,坐在車上沒有講話,完全不似她以前侃侃而談的風格。

    剛過北四環,許安妮就要求下了車,不讓我送她去那個“永和大王”。

    和房東約的是上午10點,時間還早,而許雲醒來,我的確想急切見她。于是我也沒有堅持,讓許安妮下了車。

    趕到醫院的時候,許父徘徊在病房的門口,形容間恢復了不少的神采。

    見我來了,許父輕聲跟我說︰“許雲醒來後第一句話就說要見你,你快進去吧。”

    我推門進去,病房內只有許雲的母親守在病床邊,的確沒有讓別的人來。

    許雲的病床後面搖了起來,所以斜躺著,臉色非常蒼白,神情很是虛弱,見我來了,手抬了一下,想撐著坐起來,卻因為多日的昏迷造成肌肉無力,只好又搭在了床邊。

    我趕緊走到床邊,說︰“別動,你現在太虛弱,需要休息。”

    許雲點了點頭,眼淚卻不斷溢出了她美麗的大眼楮,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有些尷尬地回頭一看,許雲的母親已經出去了,整個特護病房里就剩下我們兩個。

    我拿起許雲旁邊的毛巾,給她擦了一下眼淚。

    “我差點就再也回不來了,林東,感謝你救了我。”許雲說話有些哽咽。

    “我?我救了你?怎麼回事?你慢慢說,別著急,”我起身給許雲倒了點水,並用勺子給了喂了幾口。

    “那天,我回到秦皇島後,就上樓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和父母一起去月陀島玩。”

    嗯,這和許父說的一樣。

    “後來我在房間里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而且是連續不斷地叫我的名字,那聲音一會像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的聲音,一會又像是一個七八十歲老頭的聲音,總之,非常恐怖。”

    “接著,我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從房頂上飛了下來,並且一下子鑽進了我的身體。”

    “之後我就看見仿佛我變成了那個白色的影子,然後我就離開了我的身體,我清楚地看到了我這個白色的影子離開我的身體之後,我的身體就倒在了地上。”

    “然後我的影子飄啊飄,好像還很快,我竟然飄到了我租的那個房子的那個樓的兩棵古槐樹那里。”

    “之後,我看見那兩棵古槐樹里伸出了好多只手,然後使勁地拉我,就把我拉近了古槐樹里面去了。”

    “那里灰蒙蒙地,什麼東西都看得不是很清楚。然後我看見了好多穿著不同衣服不同打扮的女孩都捧著一顆鮮紅的心跪在那里一動不動,而她們身體卻有一些透明,但是卻跟我這個白影子又有些不像。”

    “正當我感到害怕茫然無措的時候,我又听到了那個喊我名字的古怪的聲音。”

    “我看不到說話的人,卻只能听見他說話的聲音,他說︰‘你怎麼只帶了她的魂魄,我就差最後一顆心了。’”

    “我驚恐萬分,但是我的那個白影子里卻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說︰‘她身上有護體的魁星踢斗,白玲的詛咒雖然厲害,但我只能帶走她的二魂六魄,還有一魂一魄需要你需要親自去剖腹剜心’。”

    听到這里,我點了一下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3:57:50

第十五章

     

    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稱之為魂魄,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

    魂為陰,魄為陽。其中三魂和七魄當中,又各另分陰陽。三魂之中。天魂為陽,地魂為陰,命魂又為陽。七魄中天沖靈慧二魄為陰為天魄,氣魄力魄中樞魄為陽為人魄,精英二魄為陽為地魄。

    三魂當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獨住身。天地命三魂並不常相聚首。七魄中兩個天魄兩個地魄和三個人魄,陰陽相應,從不分開。並常附于人體之上。其實人類的七魄,實際上就是藏密所說的位于人體從頭頂到胯下會陰穴的中脈之上的七個脈輪,七個能量場。其中天沖魄在頂輪,靈慧魄在眉心輪,氣魄在喉輪,力魄在心輪上,並同時與雙手心和雙腳心相連。中樞魄在臍輪,精魄在生殖輪,英魄在海底輪。人體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命魂又稱為人魂,或者色魂。人類生命就是從此命魂住胎而產生的。命魂住胎之後,將能量分布于人體中脈的七個脈輪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魄為人的肉身所獨有,人死之後,七魄隨之消散,而命魂也自離去,生命即以此告終。

    人的命魂,透過七魄中的天沖靈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透過氣力二魄和中樞魄,主行動。通過精英二魄主身體主強健。唯中樞一魄,乃為七魄的中心。人的命魂就依附于七個脈輪之上。

    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葉。魄無命不生,命無魄不旺。命魂是人身的主魂。天地二魂的聚合產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終結時又分出陰陽。並回歸天地。天魂主光,地魂則是天魂的光照射在人命魂之上所形成的影子。所以地魂又稱為影魂。無光不成影,無影不成相。

    怪不得許雲一直昏迷,但身體卻無病變,三魂七魄中所剩的命魂與人魄仍在,只是所有的思想已被鬼魅所困。

    我又喂許雲喝了幾口水後,許雲繼續接著說︰

    “那個聲音就說︰‘魁星踢斗?果然沒錯,她就是地君的人,正是我要尋找的至陰之軀,大修之日將至,我們必須盡快動手。不過,那個姓林的小子卻很棘手。’”

    “白影子說︰‘是啊,我試過他,他好像有什麼保護他一樣,這股力量很強大,但卻又不似純陽的德正派力量,我們讓黑將軍去對付他吧。’”

    “那個聲音說︰‘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他的本體倒沒什麼,我也是感覺到了保護他的那股強大的靈力,好像深不可測,要不是這個至陰之軀對我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我還真不想惹他了。不過,七月十四,我的九陰轉魂就可以煉成了,到時候我有不死之身,六道輪回再也不能奈何我了。’”

    在民間傳說中,所謂六道輪回,乃指天、阿修羅、人、畜生、餓鬼、地獄這六道眾生,都是屬迷之境界,不能脫離生死,這一世生在這一道,下一世又生在那一道,總是在六道里輪來輪去,像車輪一樣地轉,永遠轉不出去,所以叫做六道輪回。又因此六道是一切眾生乘業而趣向之處,故又名六趣;而在六道之中又有胎、卵、濕、化之四種眾生,故又名六道四生。

    1、天道。生為天界者,一般是人通過修煉達到飛升之境,生活和享受都很美滿,壽數也長,無憂無愁,一生充滿幸福歡樂。可是,當他們的氣數將盡,最終墜毀之時,也是十分痛苦的。

    2、阿修羅道。與天界的區別就是由動物或者其他一切有形的物質修煉之後所到達的層析。與天界有相仿的壽數和地位,然而因地位稍次于天界。

    3.人道。人,為我們常人,有形體,有智慧,但一生也處于苦海中。其苦有︰生、老、病、死、苦、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等諸類。人在出生的時候要受一次苦,老了要受苦,病了也是受苦,死的時候要受一番苦,還有苦力苦惱的苦;所謂怨憎會者與所憎恨的人聚在一起,受他們的打罵、陷害、偷竊等;所謂愛別離就是與自己心愛者又往往不能相聚,受生離死別之苦;所謂求不得,就是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因條件限制而得不到,使心靈受到傷害。

    4.畜牲道。故名思義,當然是指豬牛羊等家畜及野獸之類的低等動物,投生于此道者,智力低下,生命短暫,互相殘殺,弱肉強食,受人奴役,任人宰割買賣。如此一生,是為惡趣之道。

    5、餓鬼道。終身受餓渴的折磨,肚大頸細,口中噴火,能咽下的食物,遠遠不能解肚中之饑渴。每每于荒漠中遠遠看見海水,趕去欲飲過痛快,當到達海邊時,此海乃變為一火海。再往遠處一看,似乎又有清泉,趕至泉邊欲飲,泉水又變為火,無法飲用,如是一生奔波,受盡饑渴折磨。傳說此類是因前世太過吝嗇,不樂施舍貪婪成性者轉世投生也。

    6.地獄道。地獄里所受的罪,那是罄竹難書的了,如有上刀山、下火海、割舌、挖眼之類的各種酷刑,分不同罪孽,受不同的懲罰,在閻王殿上,以秤等量功過,判以罰刑,毫不留情。被打入地獄者,無非是前世作惡多端造下的業果。

    我心想︰超出六道輪回之外,他是想做得比天上的神仙還要高啊,這是個什麼人?什麼怪物?竟有如此的痴心妄想?

    許雲接著往下說。

    “後來我感覺迷迷糊糊地到了一個小石頭房子里,里面漆黑一片,我很害怕,就在那個小石頭房子里摸索,想跑出去,後來我摸到了一個機關,打開後竟然是一條隧道。那條隧道雖然看不見陽光,但是卻不像那個小石頭房子那樣黑。”

    隧道?我記得我連續地做夢就是夢見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隧道。

    “後來我跑啊跑,突然看見了你!”

    “我很奇怪你怎麼也在隧道里呢?正想過去叫你,卻突然從地下冒出了很多只手抓住了我,我想喊你,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說到這里,許雲的臉上顯得很驚恐,“後來有一只手把我後背的衣服一下子撕破了,我嚇得不得了,都停止了掙扎,卻突然听到好多的聲音一起說‘魁星踢斗’,後來抓我的手一下子就沒了。而此時你也不見了。”

    “我看見隧道的上方有一個發著亮光的洞口,就開始拼命往上爬,可是,後面又想起了那一堆的聲音,亂嗡嗡的,像是在喊著‘七月十四……九陰轉魂……白玲的詛咒……’而且聲音越來越清晰,像是向我追了過來。”

    “我終于爬到了那個洞口,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就跳了下去,可是,一只腳還是被那些手抓住了,但是我跳下去的時候看見了你正在看著我。我當時神智已經快被嚇得混亂了,看見了你我就喊讓你救我,可是我好像還在說著什麼話的時候就被那些手給拖回了隧道。”

    “我被抓回隧道之後,那個有光的洞口也突然消失了,那些手也消失了,剩下我一個人在那個空蕩、潮濕、黑暗的隧道里,我無助地哭喊,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講到這里,許雲的眼淚又嘩嘩地流了下來,當她的靈魂被困在那黑暗的隧道里絕望無助的時候,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啊!

    “我實在受不了那種壓抑的環境,甚至想到了自殺,可是我對于那個沒有質的我卻連自殺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想我都要崩潰了,我甚至寧願立即變成一個精神病,也強過受這種精神的折磨。”

    “後來,偶爾有幾次隧道里有亮光出現,我跑過去看,就看見你站在那里兩手比比劃劃地也不知道在干什麼,可是當我滿心歡喜地跑過去的時候,你就又突然不見了……”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我又一次在隧道里看見了你,我看見了非常多的白影子圍住了你,好像要攻擊你,那時候我非常擔心,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幫你,卻看見你變成了一面銅鏡……”

    我忍不住打斷她︰“什麼?你說你看見我變成了一面鏡子?”

    “不是鏡子,應該是一面銅鏡,外面瓖嵌著一種古老的花紋,銅質的鏡面卻非常光滑……”

    “你怎麼確認是一面銅鏡?”

    “因為我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就住在潘家園那邊,沒事也去那里溜達過,雖然這種銅鏡的花紋我沒有見過,但這種樣式的銅鏡我見過一些的。”

    “哦,”我有些尷尬地笑笑,“沒想到我竟然變成一面銅鏡,難不成我是個銅鏡妖怪?”

    “我絕對沒有看錯,不過從我被抓,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不能以常理解釋,所以,我看見你變成一面銅鏡,也只是整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里的一件小事情。”

    “那麼我變成一面銅鏡後,又發生了什麼情況呢?”

    “當時,本來要進攻你的那些白影子見到你突然變成銅鏡之後,也全都愣住了,然後整個銅鏡突然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所有被金色光芒照射到的白影子都是慘叫一聲後不見了。”

    “我正驚異的時候,也被白色的影子照射到了,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灼熱,仿佛整個身體著火了一樣。就在我以為要被這火燒死了的時候,銅鏡又變回了你,然後一把抓住我,飛向了隧道的盡頭。”

    “後來猛地眼前一亮,我就發現我躺在這里,我爸爸正在擦臉,好像一夜未睡。”

    可憐天下父母心,許雲的父親這幾日來估計都沒怎麼睡,憔悴了不少。

    “林東,你說這都是怎麼一回事啊?我這一切都是幻覺嗎?”許雲閉上了眼楮,“我真希望我只是做了一場荒誕無稽的夢。”

    “我爸爸媽媽都是黨員,我跟他們講這一切的話,他們肯定會以為我腦子有問題了,其實就連我自己也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我也懶得跟他們講。”

    “我著急讓爸爸找你來,就是想讓你給我講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這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嗎?我不會再次被抓到那個可怕的隧道里面去吧?”

    “其實,我也沒有搞清楚全部的來龍去脈,事實上我和你堂姐許安妮正在調查這件事情。應該沒什麼事情的,其實鬼神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我覺得你堂姐的理論很好啊,以後你多多問你的堂姐就行了啊。”

    “我堂姐?許安妮?”

    “是啊!”

    “她也來北京了麼?”

    “是啊,你的昏迷也把她急壞了,這兩天一直和我在調查這些事情呢!”

    “哦,那你們都調查出了些什麼結果呢?”

    “呵呵,”我笑笑,“等你好好恢復一下,我再慢慢跟你講,我可是講故事的高手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3:59:59

第十六章

     

    “叮鈴鈴”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在病房里打電話不妥,我跟許雲做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後走出了病房。

    電話是許安妮打來的。

    “林東,事情出了意外,房東死了。”

    “什麼?”我大吃一驚,“怎麼回事?”

    “我到了‘永和大王’之後就開始等房東,本來約好的是10點見面,結果10點半了房東還沒有來,我就打電話到他家里去問。後來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接的電話,他問我找誰。我就說找張先生。他問我跟張先生什麼關系,我說我是他小西天出租房的房客,打算找他續房租。後來那人說︰‘不用交了,他死了。’我就問怎麼死的,他說是吸毒過量,然後他又問了我的電話,說讓我盡快去警察局做筆錄。”

    “吸毒過量?安妮,你認為是真的嗎?”

    “電話里講不清楚,我在‘永和大王’等你,你過來後咱們細談。”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房東竟然吸毒過量死了?不過想想他那魂不守舍的樣子,也真說不定就是吸毒的反應。

    唉,不知道那至關重要的他叔叔的日記是不是到了警察的手上。

    時間已經容不得我細想,我必須馬上去找許安妮。

    我跟坐在門外休息的許雲的父母打個招呼,說我單位有點急事,我必須先回去處理一下,回頭我再過來,許雲昏迷了那麼多天,身體太虛弱,讓她多休息。

    許雲父母點點頭,客氣地跟我揮手告別。

    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新街口的“永和大王”,房東就住在離‘永和大王’不遠的平房區,這是二環內少數尚未拆遷的平房區之一,四周已經被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所包圍,拆遷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我找地方停下車,然後到‘永和大王’里看見了似乎正在發呆的許安妮。

    “安妮,你認為房東吸毒過量是自殺還是意外?其實我昨天九覺得他精神有點恍惚,單他沒理由說給我日記卻又自殺啊,你看他的樣子是吸毒者的樣子嗎?”

    我連續不斷地說出了我的疑問。

    許安妮神色卻很平淡,“林東,其實既然許雲已經醒過來了,所有的事情也就跟咱們沒有關系了,咱們還有必要繼續查下去嗎?”

    許安妮什麼意思?

    “可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簡單,背後一定有一個很大的陰謀。呵呵,你不是還說過不放棄嗎?怎麼今天就想打退堂鼓了呢?”

    “我當時說不放棄是為了許雲,既然許雲已經好了,現在為了一本日記,連房東也莫名其妙地死了,我真怕咱們追查下去會有什麼意外。”

    “這樣啊”,我一想也是,人家本來就是為了自己的親人,既然現在親人沒事了,人家這大留洋學士犯不著跟我一起冒這種無謂的險啊。

    “既然許雲醒了,我也不希望你繼續和我去冒無謂的險,畢竟我們要做的正經事情太多。我也不知道這幾天的事情對你的科學理論有什麼幫助,不過和你在一起的這幾天我很快樂,謝謝你”。不知道為什麼我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我的心里卻有些難受。

    許安妮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你以為我怕啊?我……我還不是擔心你會出意外嗎?”

    “我?”我看著許安妮激動得有些發紅的臉,“不會吧?”

    許安妮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忙喝了口飲料調整自己的情緒。“我只是有一種預感,好像我什麼會有什麼人要離開我一樣。……5年前,我有一種這樣的感覺,結果最疼我的外婆去世了,3年前我又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我父母的飛機失事了,而就在一年以前,又是這種可惡的感覺,結果沒幾天,我的男朋友莫名其妙地跳樓自殺了……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自殺……”

    許安妮陷入了沉痛的回憶中,“我憎惡我的這種感覺,因為它只會給我帶來厄運,會讓我身邊的人離開我……”

    我真沒想到這個性格爽朗的女孩竟然有這麼大的痛楚。

    “就在剛才,我一個人在這里的時候,我又有了那種感覺……”,許安妮的眼淚終于隱忍不住,撲簌簌地落在了桌子上。

    我最見不得女孩子落眼淚,沒想到今天卻連續見了兩個女孩在我面前流眼淚。

    “好了,我答應你,不再查了,許雲和你叔叔嬸嬸都在醫院里,咱們去通知他們讓他們都小心一些吧。”

    許安妮抬起頭來,無限幽怨地看了我一眼,“難道你不知道我更是擔心你嗎?”

    我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不可否認,我是很喜歡許安妮。這種感覺很奇怪,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我感覺卻如同相熟了很久一樣。

    甚至今天早上,許安妮給我做早點的時候,我也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妙,我對許安妮不是一見鐘情的那種喜歡,而是就像我們曾經在一起過的那麼感覺。真的很奇妙。

    但我一開始,就覺得我們差距太大,她長期生活在美國,科學觀、人生觀等肯定與我有很大的差異,最重要的是,我一直覺的人家一只金鳳凰怎麼能看上我這只禿尾巴鵪鶉呢?

    我當然知道了我上次舍身救她之後她才對我的態度曖昧起來的,所以,我更加認為她此時所說還是在意氣用事。

    但是我估計她此時的確被以前的那種厄運預感能成真的事實嚇壞了,唉,女人畢竟是女人。

    “好的,我答應你不再查這件事了,如果真有什麼強大的邪靈,我不再去招惹它了。到底為之吧。你也太緊張太累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回頭咱們一起再去醫院看許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01:12

第十七章

     

    從德寶飯店出來,我看時間還早,決定再去醫院一趟,畢竟對許雲有些不放心。

    開車的路上我心亂如麻。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許安妮的事情,一方面,我怕她感情用事,因為我就她一次,就在心里念念不忘了,甚至喜歡上了我;但是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她對我的這份感覺並不可靠;另一方面,我也的確喜歡許安妮,她的性格?她的學識?她的外表?最主要的是她給我的感覺。

    那麼,我是要竊喜她對我的表白嗎?還是狠心再對她說︰我對你沒有感覺?

    再者,就是我正對一個“九陰轉魂”的大陰謀有了些許的眉目,難道就這樣放棄嗎?房東為什麼恰恰在要給我們他叔叔日記的時候吸毒而死呢?

    許安妮並沒有親眼看到房東的死,那麼房東的死訊是真是假?電話里的警察是真是假?不會也跟我們一樣,是個冒牌警察吧?

    ……

    許父正在病房外的躺椅上坐著休息,見我來了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並指了指外面。

    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在走廊外等他。

    “許雲剛剛睡著,她母親正在陪她,我們在這里聊會吧。”

    “好的,許叔叔,許雲只要在休息兩天就完全沒事了,您也放心吧,這些天您都一直沒有休息好吧?不過許雲醒了就沒事了。”

    “嗯,謝謝你啊,林東,許雲都離開你們公司了,你還來看她、幫她,我和許雲的母親都謝謝你了。”

    “您別客氣了,”我突然想到了許安妮的預感,“許雲剛醒過來,需要人陪,也需要多觀察兩天,你們別著急回秦皇島,等許雲完全恢復了再走吧。”

    “嗯,好的。”

    “對了,許雲愛听音樂,我去她的出租房那里把她的CD拿來這里,這樣對她的情緒以及恢復也有好處。”

    “好的,多謝了。”

    寒暄幾句後,我就告辭了。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我也不再追查了?

    接下來我要和許安妮發展嗎?

    說實話我可不想被人家以感恩的想法來喜歡我。

    打開出租屋的房門,我環視了一下屋里,所有的一切依舊。

    我感慨萬分。

    真沒想到一間普通的出租房引出了這麼多的故事,雖然這個故事到現在還有許多未知的謎。

    但我既然答應了許安妮,那麼就讓這些謎永遠消失吧。

    但願這一切對許雲、許雲的父母、許安妮,當然還有我來說,都是一個夢。

    夢醒之後,我們依然繼續進行我們以前所重復著的生活。

    我拿了許雲的CD機,沒有抬頭看床頭那惑人的花,走出了許雲的臥室。

    突然,我的腦後受到了重物的狠狠一擊,然後我的眼前猛地一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我腦後一陣劇痛,有一些粘粘的液體從我的頭上流到了我的脖子上。

    手腳卻不能動。

    我努力睜開眼楮,發現我被綁在了一張手術台一樣的桌子上。

    桌子上鋪了一塊滿是暗紅顏色的布,散發著一股腥臭。

    一盞昏暗的吊燈開著,卻沒有把這里照亮多少。

    我努力地轉動了一下脖子,這是一間兩居室,中間的小廳很小,兩邊摞滿了發黃並泛著霉味的書,一些被用來放東西的木格子上裝了很多的瓶瓶罐罐,有的是透明的玻璃瓶,好像裝了些混濁的液體,有的卻是如粗糙的土陶瓦罐,布滿了灰塵。

    這是哪里?

    是誰綁架了我?

    我突然發現,這間房子除了方向是反著,其他的建築布局和許雲的那個租房一模一樣。

    我在對面!

    難道我被對面的老頭綁架了?

    他為什麼要綁架我?

    “嘿嘿,”一聲足以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磔磔得笑聲傳進了我的耳朵。

    昏暗的燈光下,佝僂著一個駝背的身影。

    正是對面那個神秘的老頭。

    正是我以為是個好人而不曾想懷疑的那個老頭。

    而此時的那個老頭卻一臉邪惡的壞笑,滿臉的皺紋如同枯死的老樹皮,一雙眼楮灰澀空洞卻是充滿了邪惡。

    “沒想到你也是個陰身,可惜是個男的,要不然就對我大有作用了,嘿嘿”

    “你想干什麼?你為什麼要綁架我?”

    “干什麼?”老頭咳嗽一聲,“還不是你自找的,屢次破壞我的大事。我已經提醒過你多次了,可是你還是要給我搗亂。綁架你?嗯,對了,這叫綁架啊,嘿嘿,雖然你不能助我成大事,但是正好可以把你煉成個藥棍,哈哈”

    “藥棍?什麼意思?”

    “你反正死到臨頭了,也用不著知道那麼多了,小子,要怪就怪你的多管閑事吧。”

    說完,老頭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把我的上衣割開,露出了我的左胸,然後拿過一個瓶子,倒了一些黏糊糊的東西在我身上。

    仿佛如有一萬只螞蟻在我的胸口上撕咬一樣,雖然不是很疼,卻令人驚恐萬分。

    然後老頭舉起了那麼明晃晃的手術刀,對準了我的胸口。

    我眼楮一閉︰永別了,安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02:30

第十八章

     

    “ 當!”老頭家的門被人一腳踢開。

    一身白色休閑裝的許安妮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昏暗的燈光下,許安妮卻如天使一般。

    老頭一驚︰“你是什麼人?要插手我的事情?”

    許安妮面色不變,指了指被綁著的我,說︰“我是他的女人,當然要插手他的事情。”

    “哼,大家都是物化之外,何必為了一個凡夫俗子作對呢?大不了這個‘藥棍’我分你一半。”

    “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勾當?本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但你想打他的主意,你就死定了。”

    “死丫頭,別以為我給你三分顏色你就可以開染坊,我可以感覺出你的本體,阿修羅道中之物還奈何不了我。”

    “呵呵,你既然感覺到我的本體,就應該明白阿修羅的‘本體不消,幻體不滅’之理,暹邏讖術,我倒想領教一下。”說完許安妮舉起右手,掌心向外,掌心中出現一個金色的小太陽,閃出數道霞光。

    老頭見狀,面色大變。伸手抹起原本已經抹在我身上的那些黏糊糊的東西,又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托起,成三疊大手印狀。瞬間,老頭的手上出現紫色蒸汽。

    雙方同時大喝一聲,許安妮的金色光芒和老頭的紫色蒸汽相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轟”聲,一陣巨大的氣浪襲來,我被震得摔在了牆邊,整個房子似乎在不斷搖動,屋子里“嗤,嗤”數聲,泛起陣陣白煙,屋子里一片狼藉……

    白煙漸漸散去,已不見了老頭的蹤影。

    許安妮跌坐在地下,臉色發白,嘴角溢出鮮血,胸口也在不斷地起伏。

    喘息片刻,許安妮不顧自己的傷勢,卻直接走到我的身邊,替我解開了身上的繩索。

    被捆著的手腳已經有些麻木,剛才劇烈的撞擊再加上我頭部所受的傷,使我懷疑我的身上是否還有不疼的地方。

    許安妮從身上拿出一塊手帕,敷在了我的腦後,又拆下了自己衣服上的一條裝飾飾帶給我綁在了頭上。

    我頭痛欲裂,一陣陣感覺暈眩。

    許安妮從我口袋里翻出許雲房間的鑰匙,然後扶起我,打開了對面的房子,將我安置在了許雲的床上。

    我眼楮的余光中看見,床頭的花的圖案已經不見,只剩下暗紅色光潔的漆面,仿佛那上面從來沒有過那兩朵詭異的花的圖案。

    許安妮給我喝了一杯草藥味很濃的水,然後拿了許雲的被子給我蓋上。

    我感覺有好多的問題想要問許安妮,但是腦子、身體卻不听使喚,任憑許安妮的擺布。

    腦子越來越亂,眼皮卻越來越沉,終于忍不住,又昏睡了過去。

    夢中,我變成了一面銅鏡,在青山綠水之間,在森林海灘之上,吞吐日月精華。

    突然,我聞到了一陣奇異的香味,嗯?好像很熟悉的味道?

    我想仔細聞聞,卻仿佛被人捏住了鼻子,幾欲不能呼吸。

    我心下大駭,猛地睜開了眼,卻看見許安妮正坐在我的床邊,一只手端著一碗蔥香雞蛋羹,一只手竟然捏著我的鼻子。

    由于我是猛地睜開眼楮,倒把許安妮嚇得一聲尖叫!

    “大懶蟲!都8點了,還睡?”

    許安妮把自己的長發挽了起來,盤在腦後,宛如挽著發髻的古代美女,粉嫩的面頰如初綻的桃花,黛眉如同縴縴秀月,雙目盈盈像一汪秋水,顧盼生波……

    難道我還在我家里?

    難道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中夢?

    我摸摸自己的腦後,並沒有半點傷痕,渾身上下,也沒有一絲有痛楚的地方。

    只是……

    我竟然是躺在許雲的床上。

    這是間充滿了女孩子氣息的閨房。

    床腳是那個可愛的維尼小雄。

    旁邊書桌上的CD放著班德瑞的《仙境》……

    “看什麼呢?起來吃點早點吧”許安妮柔柔地說。

    許安妮柔情似水,我真得想勸自己相信自己剛做了一個漫長而又無比真實的夢。

    其實,我都感覺自己分不清真實與幻境了。

    但不經意間,我還是瞥見了牆角垃圾筐里有一塊滿是血跡的手帕。

    心在不斷地下沉,我的眼楮卻始終看著許安妮可愛的笑靨。

    我接過許安妮手里的盤子,放在書桌上。

    嘆了口氣,我問道︰“你說吧,你究竟是誰?”

    其實我知道,無論“她”到底是誰,但是“她”肯定對我沒有惡意,事實很明顯。

    “唉,你怎麼了?我是許安妮啊,你睡多了還是被人打傻了?呵呵”,我看著她笑得有些心虛。

    我閉上眼楮,盡量不去看她,我怕我會心軟而不舍得質問她。“不要再瞞我了,其實那晚你在我家里的時候,你已經露出破綻了。”

    “噢?是什麼破綻?”

    “因為你難道忘了,我是搞電腦網絡的,你那封偽裝的‘Mark•J’的郵件根本就是在本地寫的,因為我在我自己的電腦上種下了‘木馬’程序,任何在我的電腦上進行的操作都會留下記錄。”

    “而且,你對我太好,而原來的許安妮骨子里都是那麼高傲,根本不可能喜歡上我。”

    “當然,你最大的問題就在于你昨晚的神勇表現,我不知道我身上的傷你是怎麼給我弄好的,我也希望昨日的一切都是一個夢,但事實就是事實,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的人,……嗯,我需要知道這一切事情的真相——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借許安妮的身體來幫我?”

    ……

    “嗯,好的,我告訴你,因為我能讀懂你的心,知道你喜歡這個許安妮,而這個許安妮,確實如你所說,她並不喜歡你。”

    我有些惱羞成怒︰“那麼你就故意控制了許安妮的思想,然後給我制造一個假希望嗎?我雖然到現在也沒有女朋友,但我也用不著別人給我施舍一份所謂的愛情。”

    “唉,你誤會了,我之所以借許安妮的身體不是要給你一個假希望,而是正是因為我喜歡你,唔,可我是有質無形,所以我要接近你就必須借助有質有形的人。”

    我听得有些懵。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06:56

第十九章

     

    公元前七世紀。

    周武王開國建立西周之後,經過了三百五十二年,十四代之後傳到周平王。周平王遷都洛邑(今河南洛陽),東周開始。這時,各諸侯國互相攻伐,戎狄乘機入侵,關中混亂異常,強大的諸侯國以“尊王攘夷”為號召,團結鄰近的小國,形成各自為政的局面,一直到周敬王為止,這一段紛爭的歷史,共持續了二百九十四年,史家稱它為“春秋時代”。

    就在春秋時代的初期,齊僖公主政下的齊國,已經十分強大,國力豐富,舉國尚武嗜戰。

    齊僖公有兩個女兒,姐姐宣姜,妹妹文姜,同為聞名當世的絕色美人。宣姜嫁到衛國,連她的公公衛靈公都為之心族搖蕩,全國士民更為之如痴如狂。而《詩經.鄭風》有詩雲︰

    “有女同車,顏如舜花,將翱將翔,佩玉瓊踞;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車,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此詩中對齊文姜的美貌,描繪得縴毫畢陳,除了把她形容成像木瑾花一樣的艷麗而外,還稱譽了她的賢德淑慧。

    大國、美人,自然趨之者若鶩。正好鄰國魯桓公新立,一心想要締婚大國以為奧援,派遣公子赴齊說合,齊僖公欲圖齊魯聯盟,以求西謀燕趙,當即欣然允諾。卻殊不知文姜其實已心屬公子姜朋生。

    姜朋生是齊僖公堂弟姜堰之子,為齊國立下赫赫戰功,後戰死沙場,齊僖公于是將功臣親王之後的姜朋生接入宮中,與齊僖公之文姜諸兒(後來的齊襄公)以及女兒宣姜、文姜一同學習玩耍,如今雖已長大,但彼此仍不顧嫌隙地照常往來,情竇初開年紀,姜朋生與文姜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自然產生了兒女之情。

    春秋時代,男女關系本來就十分隨便,而齊國更是保留了東夷性開放、尚武功的遺風,所以姜朋生與文姜不但終身私訂,甚至有了肌膚之親。

    但此時齊僖公為自己的雄圖霸業,為了自己政治上的考慮,竟然答應將文姜嫁給魯桓公。消息一出,對二人來說,不啻晴天霹靂。

    就在文姜出嫁的前一夜,姜朋生在竹簡上刻了一首情詩輾轉遞到文姜手中︰

    “桃樹有華,燦燦其霞,當戶不折,飄而為直,吁嗟復吁嗟!”

    詩中意思既贊美文姜美艷如桃花,更感慨其花落魯地,字里行間,盡是無可奈何的嘆息。

    文姜見字,當即以指血書于素絹,回應曰︰

    “桃樹有英,燁燁其靈,石爛海枯,乃與君絕,叮嚀兮復叮嚀!”

    意思是,花前李下之約有聖明的神靈作證,若非海枯石爛,絕不背信棄義。

    出嫁之日,文姜精心打扮、梳妝,凡睹其芳容者,無不驚為天人。

    按照齊國風俗,嫁女方當眾展示其陪送嫁妝,無數奇珍異寶雖然搖曳生光,但在文姜面前也是喑然遜色。

    最後一件陪嫁品是當年齊僖公滅東夷後得獲的一面銅鏡,據說乃當年赤尤與黃帝大戰之時所用神器,曾九戰九勝,但此鏡又有反噬之力,終于最後一戰時反噬其身,為黃帝所滅,但此後無人再懂此鏡玄機,此番齊僖公嫁女竟拿這件神物作嫁妝,其心也實屬叵測。

    文姜從銅鏡上看到了人生之無常,雖貴為公主,又奈何身不由己,遂于鏡前作詩一首︰

    “敝笱在梁,其魚魴鰥,齊子歸止,其徒如雲。”

    “敝笱在梁,其魚魴鰥,齊子歸止,其徒如雨。”

    “敝笱在梁,其魚唯唯,車子歸止,其徒如水。”

    詩中以“敝笱”比喻魯桓公,以“魚”比喻自己,“網”雖破,但是卻能使魚“歸止”,並感慨自此之後就再無半分自由了,並隱含了與姜朋生的雨水之歡。

    文姜詩歌念畢,手持姜朋生所刻之竹簡,一頭撞死在了銅鏡之上,香消玉殞,直令天地變色,鬼神同哀!

    魯桓公無趣而歸,姜朋生將一腔怒火指向了魯桓公,借護送魯桓公歸魯之際,將魯桓公殺死,齊僖公為遮掩這段情殺稱,而通報魯國稱魯桓公“拉肋而死”。(說姜朋生力氣大,扶魯桓公上車時力氣過大而導致魯桓公肋骨折斷而死。)

    而齊僖公為平息魯國上下之怒,以“車裂”之刑處死了公子姜朋生。

    ……

    (注,歷史中對春秋齊魯這段歷史鮮有記載,各地野史多寫為文姜與其兄姜諸兒亂倫,但細解《詩經》,全然不似所指,所以孰信孰不可信未為可知,本文為娛樂大眾之讀物,如有涉及歷史的地方,也是出于小說效果,各位看官不可在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08:35

第二十章

     

    故事講完了,“許安妮”幽幽地看著我,仿佛很解脫。

    我問︰“那麼你是誰?文姜?”

    “我不知道,我真得不知道我是誰,我只記得這個故事。”

    “那麼我是誰?我是姜朋生?還是齊襄公或者是齊僖公?又或者是魯桓公?這個兩千多年前的故事非得跟我有什麼關系嗎?”

    “我真得不知道,”“許安妮”低下頭,“我像是個沉睡者,像個本身就沒有生命的東西,直到遇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清醒,或者說突然有了思想,而我突然清醒之後又像在一瞬間卻又經歷了2000多年的事情,但我究竟是誰我真得不知道,也或者我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塊因為你的緣故才擁有了思想和記憶的銅鏡。”

    銅鏡?又是銅鏡,難道她真的是個鏡妖?怪不得老頭說她是阿修羅道?難道真是銅鏡本物所物化的?

    可是既然她是銅鏡,為什麼在我的夢中我又變成了銅鏡?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觸動了我,而且由于你的出現,令那個文姜和朋生的故事一次又一次、那麼清晰地出現在我的眼前,就仿佛是我的親歷。”

    呵呵,我心下苦笑,現在的事情簡直太有戲劇性了,有點像辛巴達遇到了阿拉丁了,我的出現導致“銅鏡”精靈的出現,那麼我是該慶幸這樣的艷遇呢?還是她會滿足我三個願望?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遇到你,就喜歡你,擔心你,我讓你別再追查,就是預感到你會有事發生的,可你明明答應了我不查,卻又偷偷跑來了這里。”

    我臉上一紅,雖是想替許雲拿CD機,實際還是想繼續釋疑的想法作祟。

    “你是什麼時候遇到我的?”

    “就是你第一次來許雲的房間啊,還記得你的玉泛起紅光,發熱嗎?”

    “記起來了,怪不得我的玉發出警告呢,原來是遇到了你……”我差點說出“你這個妖物”。

    “呵呵,你真以為那紅光和灼熱感是你的玉闢邪所發出的嗎?”

    我大驚︰“難道不是嗎?”

    “你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就把我喚醒了,我滿心歡喜、激動不已,卻想不出如何能一直跟隨你左右的方法,當你第二次來這里的時候,脖子上戴了這塊和闐玉,于是我就將我一魄的意念附之其上,以便能感知你,那一次的發光發熱,正是我一魄的意念進入的時候。”

    “不對啊,可是我每次遇險或者遇到不吉之時,這塊玉都會發出示警的光熱啊。”

    “那正是我靈力的反應啊,雖然僅僅是我的一魄,但是當你有危險的時候我這一魄就會發出光熱給你提醒。”

    “那麼,我與黑貓搏斗以及我在我的夢里施展的道術也是你的功勞了?”

    “這倒不是,我的一魄其實只能起到一種震懾左右,只可以令一般的邪惡事物不能夠對你造成傷害,但是對你自身的能力不會有什麼幫助,而且假如你遭受的不是邪惡事物所帶給你的危險,那麼我的這一魄是沒有任何效應的。”

    “所以,昨晚你遭受襲擊的時候,由于那個老頭並不是一個邪靈,所以我的本體只能感受你遭受了危險,但我的一魄卻不能救你。”

    “真得不是玉的闢邪功效?”我真是懷疑,那麼亙古以後玉的闢邪作用真有還是臆測?又或者是僅僅我的這塊是個贗品?

    “當然,你忘了你那晚和黑貓決戰的時候為了保護我,而把玉給了我,如果你的玉對非人之物有奇效的話,難道卻對我沒有半點反應嗎?”

    我一想,的確很有道理。

    “那你的本體就在這里嗎?我沒有看到哪里有什麼銅鏡啊?”我目光四下打量,這屋子我來過多少趟了,本來就很空蕩,根本沒有地方可以隱藏什麼。

    “就在這里”她伸手往床頭的位置一放,床頭立即隱約顯現出了一面閃著金光的銅鏡——沒錯,就是我夢中所見的銅鏡。

    在我的夢境中,我變成了銅鏡,不斷遨游于仙山聖水。

    “那你是怎麼來的呢?或者說,怎麼被瓖嵌到這個床的床頭里面去的?”如果銅鏡真的在這個實心的床頭木里面的話,那麼她一定是被人為地瓖嵌進去的。

    “我不知道,”她看上去真得一臉迷茫,“我既是沉睡的甦醒者又如新生命剛剛誕生,前生往事我一點想不起來,只是見到你之後,又好像突然知道了很多事情,那個文姜朋生的故事是最清晰的,我想,這個故事或許跟你我有關,至于我從哪里來?怎麼會在銅鏡里?或者說我本身就是個銅鏡,這一點我也想不明白,但是這房子原先的屋主是房東的叔叔——張三順的,所以我的事情他應該知道。所以我跟你一起調查這件事,其實也是想了解一下我到底是怎麼來的。”

    我想了想,“首先不知道這床是原來的房主張三順弄來的,還是房東弄來的,可惜房東死了,一本至關重要的日記也無法找了,還有對面那個神秘老頭究竟是什麼人,也讓人匪夷所思。那個老頭我前幾次見他,明明給我善意的提醒,怎麼又突然性情大變,要拿我做什麼‘藥棍’。”

    我想到昨晚差點被做了“藥棍”就不免有些不寒而栗。

    而我的的確確也是被眼前的“許安妮”所救,可是“她”對于我究竟算怎麼一回事呢?一時間,我心亂如麻。

    “其實,昨天中午我見到你之後,就預感到你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但是又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所以我很擔心你,也不想讓你再追查下去了,後來回到酒店之後我更是坐立不安,有很強的預感你會在這里出現,所以我就趕來了,正好撞見老頭要對你不利。”

    “你昨天和那個老頭是怎麼對戰的呢?我听你說‘暹邏讖術’什麼的?”

    “嗯,這就是連我都感覺不可思議之處了,我似乎對什麼都不知,但又似乎什麼都通曉,我當時感覺出老頭身上的殺氣後,就突然知道了那是暹邏讖術。”

    我有些悵然地說,“如果我要是像你這樣就好了,什麼都博學了?”

    博學?我突然想到許安妮本身就是個很博學的人。

    “那麼,你是什麼時候控制了許安妮的身體?你的博學會不會跟許安妮有關?”

    “嗯,你這麼說也有可能,你還記得你跟許安妮第一次進這間房間嗎?那時你們看到‘撒旦的使者’之花後,都受了那花的迷惑,你們的靈際之門打開,我就進入了許安妮的‘靈池’。”

    萬物中,只有人的靈魂住在額頭一帶,稱為“靈池”之地。民間傳說中,人在受了驚嚇或者被妖魔魅惑之後,“靈池”就會打開,三魂七魄就會有些跑出去,通俗的說就是“嚇著”、“嚇掉了魂兒”,大多見于小孩或身體虛弱者,他們由于“靈池”比較薄弱,在受到驚嚇後,更出現精神萎靡,嗜睡等“失魂”癥狀,多以為感冒,但吃藥打針無效,幾天,十幾天甚至數月不能恢復。

    但經神婆神漢等“收魂兒”,往往立竿見影,很快就好。幾千年來民間都知道這種現象,但直至今日卻沒有合理的解釋。

    “哦?那花真的是‘撒旦的使者’嗎?”

    “你以為我騙你啊?沒錯,郵件是我編的,但是花的介紹可是真的。”

    “那,花的圖案明明刻在這個床頭上的,怎麼現在突然沒有了呢?”

    “我想,這個‘撒旦的使者’圖案本來是配合銅鏡來達到某一種功用的,但是從我的靈體由銅鏡轉移到了許安妮的身上之後,花的功效自然消失,所以消失了也就順理成章了。”

    她說到這里,我的心隱隱有些壓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11:01

第二十一章

     

    “你打算以後怎麼辦呢?”我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我是指,你是不是應該把靈魂還給許安妮?”

    她面色微變,“如果我離開許安妮的話,你將無法再見到我,或者說你無法再見到現在站在你眼前的我。”

    ……

    “我真的是很愛你,我也知道你喜歡我,我們這樣下去不是很好嗎?”

    “……但你這樣做你沒覺得對許安妮太不公平嗎?”

    “公平?你認為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都很公平嗎?”

    “我知道,假如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麼我可以和你在一起,甚至你拒絕我的話,我也會不顧一切追求你,但是,現在我既然知道了真相,那麼我真的無法說服自己的心。因為我即便選擇跟你在一起,我也會永遠遭受心靈的煎熬。”

    “許安妮”不再說話,她緊緊抿著嘴,眼淚卻嘩嘩地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我最見不得女孩哭。

    而現在還是我所喜歡的女孩在傷心地哭。

    我知道,我現在選擇拒絕的後果是什麼。

    如果這個前世和我有不解之緣的女孩留下來,我們可以延續一段千年之戀,我,可以說是找到了我愛的和愛我的人,而她,可以說是延續了千年的生命與愛情……

    我真有那麼偉大嗎?選擇一個不愛我的許安妮出現在我的面前來作為整件事情的結束?

    我想起這個或許是“文姜”的“許安妮”那對我的關愛的眼神,給我做早點時的那一份讓人心醉的幸福,以及我們在一起時那份愛情的感動……

    或許我並不是什麼2000多年以前的公子姜朋生,她也並不是2000多年前的文姜,所有的一切只是“許安妮”清晰記憶的一個故事而已,但我絕對有足夠的理由相信1分鐘的真愛。

    真的,真正的愛情不在于相識的長久,就在那一瞬間的一個眼神里的一份感動的時候,真愛就誕生了。

    我的心也幾乎要碎了,我一把拉過“許安妮”,緊緊地將她擁在我的懷里,她如同一只受了驚嚇的小綿羊一樣,不住地瑟瑟發抖。

    我的感情剎那間如同決堤的洪水,什麼人生道義,什麼良心譴責,什麼世間萬物,一切在我的腦海中已經突然消失了,我不顧一切低頭吻向了“許安妮”,緊緊得抱住了她,她也緊緊地抱著我,連手指甲都嵌入了我後背的肉里……

    我們緊緊相擁而吻,甚至都放棄了自己喘息的機會,仿佛在為了這中斷了2000多年的刻骨之愛,又仿佛在世界末日的到來之際要宣泄完我們所有的情感。

    我淚流滿面,懷抱中的是“許安妮”也好,是“文姜”也好,此時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因為我在這一刻的時候終于明白了什麼是“愛”。

    愛,就是一種幸福得暈眩的感覺,

    愛,就是一種甜蜜得流淚的感覺,

    愛,就是一種感動得心碎的感覺,

    ……

    願時間就此停止,願生命就此終結。

    “你愛我嗎?”

    “我愛你。”

    “那麼我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離好嗎?”

    “好啊,我們永遠不分離。”

    ……

    “來生我做你的妻子好嗎?”

    “為什麼要來生呢?我要你今生就做我的妻子。”

    “傻瓜,我不能讓你的心受折磨的,今生能夠找到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

    “你只要帶著我的本體,我就會跟你在一起,我等你此生了了之後,咱們再一起重入人道輪回……”

    “你不要走……”

    “我當然不會走,我既然找到了你,就絕不再放手,你也一樣,甩不掉我的……”

    “答應我,別再追查這件事,對方的靈力很強大,你不是他的對手,我不希望你再出意外。”

    “好的,我答應你。”

    ……

    無數斷續的片斷從我的眼前飛速閃過,

    耳邊有一種仿佛很近,又仿佛很遠的聲音在跟我喃喃細語。

    我突然感覺心好疼,仿佛我的生命中有一件最重要的東西離開我一樣。

    我突然情不自禁喊出︰“安妮,不要離開我”。

    我如同一個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來。

    ……

    “林東,怎麼回事?你醒醒!”

    我睜開淚眼迷蒙的眼楮,發現我趴在許雲的被子上,我臉下面的被子濕了一大片,而許安妮則在一旁搖晃我,不過,也是睡眼惺忪,仿佛剛睡醒過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12:20

第二十二章

     

    “林東,你怎麼了,你哭什麼?咱倆怎麼在這里睡著了?”

    面對許安妮一連串地發問,我的腦袋更加發懵——這是怎麼回事?

    許安妮見我沒有回答,徑自盯著床頭,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咦,奇怪啊,我記得明明在這里看到一副花的圖案來著,怎麼沒有了?林東,你剛才看見沒有啊?”

    我兀自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什麼花?”

    “就是我們剛才看得刻在床頭上的詭異的花啊?奇怪了,怎麼看了一眼就沒了,難道是我們眼花了?”

    我有些吃驚地望著她,一字一句地問︰“你-是許-安-妮?”

    許安妮有些不滿地白我一眼,“你傻了啊,搞什麼鬼啊?咱們不是剛從德寶飯店來這里的嗎?”

    “剛才?”我看著眼前的許安妮,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試探性地問︰“你真的走了嗎?”

    許安妮不明所以,干脆不再搭理我。

    一剎那間,我鼻子一酸,幾乎又要掉下淚來。

    淚眼迷蒙中,胸前的和田玉仿佛微微泛了一下紅光。

    “你說這間屋子還有哪些地方有詭異?”許安妮四下張望著,“不如咱們去問問對面的人家,或許從他們那里也能了解一些情況。”

    “不用去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我淡淡地說,仿佛一切事不關己。

    “噯,你怎麼這樣呢?難道你不想讓許雲早點醒來嗎?”許安妮一臉的天真可愛狀。

    我扭過頭,盡量不去看許安妮的臉,“許雲已經醒了。”

    “醒了?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

    “你打個電話問一下就知道了。”

    許安妮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失憶了兩天的事實。

    自己打車去醫院看許雲去了。

    我沒有送她,還是呆呆地躺在床上。

    一日之間,我的情感大起大落,腦子如同生銹了一般變得沒有思考能力。

    給我一些時間,我需要收拾自己散碎了的靈魂。

    ……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那把瑞士軍刀,開始一點點摳那個木頭的床頭,果然,摳了一會後就摳到了硬梆梆的金屬上面,于是連忙小心地把上面周圍的木頭全部剔出了,一面一掌多長的銅鏡就全部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塊經歷了幾千年的銅鏡,竟然完好如新,光可鑒人。鏡面綠光瑩然,仍可照臉,而背面的雕花奇異,我從未見過,也不似‘撒旦的使者’那樣有邪氣,而且充滿了祥和。飾邊的線條簡練生動,猶如刻在龜甲上的甲骨文字,神秘而古樸,面對著光滑的鏡面,只見自己的臉在幽深的暗光中隱約浮動,不禁浮想聯翩。

    我將整個床頭拆了下來,然後將屋子里收拾干淨。

    銅鏡不大,我正好看一放進我衣服的大口袋里。

    鎖上門,我捏了一下手中的鑰匙,明天還給許雲之後,我就再也不會來了。

    對面的房門依舊虛掩著,微微透著一條門縫,我瞅過去,里面雜亂一片……

    開車回去的路上,夕陽如血。

    我將銅鏡放置在我臥室的床頭櫃上,我期待著銅鏡的承諾,不管是“許安妮”還是“文姜”,或者是另一種形象,我相信“她”會回來。

    “叮鈴鈴”我的手機又響了。

    “喂,我是許安妮,我找你有急事。”

    “什麼事?”

    “你能不能出來一下,咱們見面聊,我想,嗯,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我越發顯得很平淡,“真相就是沒有任何真相。”

    “別逗我了,我真得急死了,我怎麼會突然無緣無故失憶了兩天呢?”

    “我沒有逗你,我不知道真相,我也不想知道什麼真相,唔,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我需要休息了”我掛斷了電話。

    ……

    我望著銅鏡發呆。

    為什麼?你選擇的是一個“許安妮”而不是其他人?為什麼你走了,卻讓我見到還有一個許安妮?這難道不是對我的一種殘忍嗎?

    唉,一切……

    如果我也像許安妮一樣失憶兩天不是很好嗎?醫學上常有“強迫性失憶”和“選擇性失憶”,如果我忘記這一切,那麼我還是依舊在中關村那個公司里過著平淡的生活。

    到底一份轟轟烈烈的千年之愛讓人驚心動魄呢?還是等待一份平淡如水的愛來得實在?

    “銅鏡”給我的愛來得突然、猛烈,讓我滿含期待卻又猝不及防,等到我真正想擁有的時候,這份愛又倏忽不見了,我甚至開始後悔讓她走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14:22

第二十三章

     

    “轟隆隆”幾聲悶雷傳了過來,窗外的閃電撕裂了黑色的穹幕,卻映得這個世界一片慘白。

    我準備洗個澡睡覺,盡管此時的我已如同在夢游。

    不經意瞥了一眼黃歷︰“正沖丙申,大煞西北,天牢黑道值日,諸事不宜。”今天已經是七月十二,離“九陰轉魂”的時間還有兩天,那麼,兩天之後,真會發生駭人的事情嗎?

    罷了,即便“九陰轉魂”是真的又如何?我答應了“銅鏡”不再追查這件事的。天下的能人多著呢,即便出個妖魔鬼怪,自然有無數高手去對付、鏟除他的,我犯不著不自量力。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又在沉思的我。

    我打開門,赫然是渾身濕漉漉的許安妮。

    我說︰“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許安妮怒氣沖沖︰“你什麼意思啊?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有你這麼不負責任的嗎?”

    天,我對她做什麼了?我要負什麼責任啊?

    看到她還濕漉漉地站在門外,我趕緊把她拉進了屋里。

    許安妮說︰“我去醫院了,許雲不但醒了,而且康復得還很快,叔叔說這兩天你跟我在一起來著,你,都對我做了什麼?我為什麼對這兩天的記憶一點也沒有了,我這里急得不得了,你還掛我的電話?”

    “本來有一些事情你知道了對你來說,未必是好事,不過,你既然來了,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訴你,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吧,洗手間里有一套新的睡衣,你別感冒了。”

    許安妮看了我一眼卻沒有動,我也不再理她,徑自去沏茶了。

    許安妮大概覺得自己一身濕乎乎得終究不好受,于是進去沖澡去了。

    說實在我現在真怕見到許安妮,因為我怕自己無法把持自己的情感。可這個許安妮又偏偏找上門來。

    我泡上了一杯濃濃的鐵觀音,並給許安妮準備好了一包“雀巢2+1”。

    都說出浴後的女人最美,更何況是出浴的本來就是個美人。

    許安妮穿著睡衣出來了,也是把頭發高高盤起,宛如古代挽了發髻的美女。

    我給許安妮沖了熱熱的咖啡,遞給了她。

    許安妮睜著美麗的大眼楮盯著我。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講給你听。”

    窗外,魚已經停了,間或幾道亮麗的閃電,仿佛搖曳在宇宙里的精靈。

    ……

    我不知道是我有講故事的天賦還是這個我親歷的千年之愛的故事本身就極富感染力,許安妮不但沒有為“銅鏡”佔據了她的“靈池”而生氣,反而不斷地有大顆晶瑩的淚珠流了下來。

    講到最後似幻似真的夢境片斷,講到“銅鏡”的離去,和“來世再聚”的誓言,我的眼楮也不禁迷蒙起來。

    我的大腦開始暈眩,周圍的一切似乎又變得不真實了,我放佛看見“銅鏡”所幻化的“許安妮”正微笑著向我揮手,似乎在向我告別,一種永別。

    “安妮,不要離開我”。

    我如同一個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來。杯子摔落在地,人也不由自主地跪到在了地板上。

    我感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我不會離開你,林東,我們永遠在一起。”“許安妮”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地抱住我的頭,而我不顧一切地抱住了她的腿,緊緊地,我生怕我稍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原來你真得沒有騙我。”

    “我好幸福啊。”

    “如果我們能永遠在一起,我寧願不要再做人。”

    “我知道我又在做夢了,不要讓我夢醒,就讓我一直在夢里吧。”

    ……

    當上午的陽光照到我臉上的時候,我從幸福的睡夢中醒來。

    一個幸福、真實、甜蜜的夢!一個我不願醒來的夢。

    當看到桌子上擺放整齊的睡衣和上面的一張字條的時候,我如同掉入了一個冰窖里。

    昨晚?

    我戰戰兢兢地拿起來了紙條,落款處的名字如同一條鞭子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臉上——許安妮!

    “林東︰

    當你看到這個字體的時候我已經走了,不要再找我,因為你心里想找的人也不是我。

    我很羨慕你和“銅鏡”的千年之戀,不管這份愛情是真的還是你的幻覺。

    我的確不是個好女孩,也不是你所喜歡的那種典雅文靜的女孩,但“銅鏡”說我不愛你這一點錯了,因為愛原本就個朦朦朧朧,亦是亦非的東西,一開始我並不喜歡你,但是在某一刻,我心里又覺得我很愛你,就是這麼奇怪。

    當然,或許過幾天後,我連你是誰都會忘記。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或許昨晚你一直把我當作‘銅鏡’,但我並沒有後悔,因為在那一晚,你是我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曾經也幻想過很多轟轟烈烈或者是浪漫美妙的愛情故事,可是後來才明白,真正的愛情也許普通得只是一個眼神。

    而真正愛一個人,不一定就非得要和他永遠在一起,或許,有那麼一分鐘就夠了。

    我不是個好女孩,以前我太霸道了,我曾經搶了許雲的男朋友,然後又把他甩了,因為我只想證明我比許雲對男人更有誘惑力。我也曾經讓兩個同時喜歡我的男人為了我而決斗。

    可是後來,我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多麼地愚昧。

    我感謝“銅鏡”,她雖然讓我失憶,但是卻讓我感受了一份如此熾熱的愛,其實我喪失記憶但是卻保留了感覺,昨晚我來找你就是想證實‘她’是否在我的身體里存在過。

    我知道你昨晚因為傷心而把我當作了‘她’,也因為本來的‘她’就是我,使我揮之不去‘她’留給我的對你的那種感覺。

    所以,你也不必愧疚,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還拿你當作我感情的慰籍品了呢。

    昨晚你睡著之後我想了很久,其實,許雲更加適合你,她是那種典型的溫柔的東方女孩,而且她對你的印象也不錯,你可要把握哦。

    至于我?就當作你生命中的一個意外的插曲吧!

    我打算這幾天就回美國,有緣我們會再見的!

    許安妮”

    我看完了紙條,氣得揉作一團。

    你個許安妮,夠狠!你以為這是你的灑脫嗎?還用你來讓我去追許雲?我喜歡誰關你什麼事?

    找你?我才不會找你呢?你算我的什麼人啊?

    怒氣上心頭,我有一種被人侮辱了的感覺。

    冷靜下來之後,我又不免唏噓起來︰

    一個是銅鏡,一個是人,卻同樣在給了我一份愛的希望之後卻又離我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15:41

第二十四章

     

    回到單位銷假上班,單位還是老樣子,

    一幫人看新聞的看新聞,打水的打水,吃飯的吃飯,間或有來得晚的打卡……

    依舊是那麼忙忙碌碌,又似乎是無所事事,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平常得再也不能平常。

    沒有人在意我這幾天去了哪里,如同沒有人在意許雲的離開一樣。

    如果,我沒有當初去注意許雲的反常情況,去幫她,也不會有發生在我身上的如此眾多卻又萬分詭異的事情。那麼,我也如同這忙忙碌碌中的人一樣,在重復著簡單的事情,在耗費著短暫的生命。

    可即便我經歷了這麼多又有什麼意義呢?我明白了生命的無常以及不可能脫離的六道輪回,但我只是一個平凡人,或者說只是紅塵俗世的一粒塵埃而已,什麼驚天陰謀,什麼千年之戀,或許都是生命之神與我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

    中午的時候,許雲打電話給我,說她已經康復了,準備明天出院。

    我說︰“好,明天我去醫院看你。”

    我輕輕地噓了一口氣,窗外,陽光燦爛。

    下班後我先回了趟家,先打扮一下自己。

    我挑選了一套只在公司的年會上穿過的衣服,又特意噴了一些古龍,我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還算滿意。

    開車去醫院的途中我順便去了一家名字叫做“駱駝花房”的花店,我不知道“駱駝”和花房有什麼關系,只是覺得和一般的花屋有所不同,就被吸引了過去。

    我不懂應該送什麼花,店員就很熱情地幫我挑了一大捧粉紅的風信子和幾支香水百合,並加了一些滿天星做點綴,扎成了大大的一捧,非常漂亮,我想︰許雲一定會喜歡。

    如同往常一樣,醫院里的大夫病人還是進進出出,每一個人都是忙忙碌碌的,走廊里充滿了藥水的味道,令我很不舒服,只好拼命多吸幾口花的清香。

    人群中突然一陣騷動,一個長得很帥氣的醫生推著一個病床車很快地從人群中穿行,被子整個地遮蓋住了病人的身體,看不到病人的一點樣子,大概是個急癥吧。

    看到那個很帥氣的年輕醫生我突然覺得這個人很面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穿過走廊之後,我來到了後面的特護病房,說是特護,其實就是有錢人住的病房,一個病人一個單間,里面不但有空調、電視,還有專門陪護人員的床位。

    許雲病房的門虛掩著,我輕輕推開房門,卻看見許雲的父母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而許雲的病床上則空空如也,

    許雲不見了,我大吃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我連忙摁響了床頭的病人呼叫按鈕。

    一群醫生護士匆匆給許雲的父母做檢查,我正想找人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大夫模樣的人卻問我︰“怎麼回事?誰給他們注射了麻醉劑?”

    “麻醉劑?我還想問問怎麼回事呢?我來這里本想看看病人,結果病人不見了,病人的親屬卻昏倒在了這里。”

    大夫說︰“他們是被人從脖子上注射了麻醉劑,從手法上看,對方應該很懂醫學的,因為麻醉劑從脖子上注射,可以使人在2秒鐘內就昏迷,按照這種劑量,被注射者在2小時之內將不會有任何反應。”

    我把花往床上一扔,突然跑了出去。

    許雲肯定也是被注射了麻醉劑,然後被推了出去,那麼剛才那個神色有些緊張的醫生?肯定和這件事有關。

    那個感覺有點熟悉的英俊面龐會是誰呢?

    我穿過擁擠的病人以及醫院人員熙熙攘攘的人群,追到大門外,卻哪里有半分剛才那人的人影?

    一股不祥的預感籠上了我的心頭。

    正當我不知所然的時候,一個人的說話聲音落入了我的耳朵,“今年閏七月啊,雙鬼節啊,晚上回家後別出門了啊。”

    說著無心,听著有意。我突然想到今天是七月十四,凌晨過後就是七月十五,也就是今年第二個鬼節,那麼今天的七月十四莫不就是“九轉陰魂”日?那麼既然許雲是施行此邪法必不可少之“至陰之身”,那麼現在許雲的失蹤肯定和這件事有關。

    可關鍵是誰擄走了許雲?現在又去了哪里?

    對面的老頭?

    沒錯!上次‘銅鏡-許安妮’和那個老頭大戰之後,老頭就失蹤了,可能當時受傷了去躲起來療傷了,這次七月十四到了,他要煉‘九陰轉魂’的邪法,必然要不顧一切取得“至陰之身”的許雲。

    可是剛才那個年輕帥氣的醫生是誰?

    難道老頭有這麼高明的易容術?竟然能把自己裝扮成一個年輕英俊的醫生?那這種易容術也太厲害了。而且年輕醫生身手矯健,全不似老頭那般的老態龍鐘。難道也是被老頭施法控制了的傀儡?

    那個老頭到底什麼來頭我現在還是茫然無知,兵法上講究“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我現在對那個老頭竟然是一無所知。

    而且最令我迷惑不解的就是,為什麼老頭一開始給我一個善意的提醒,可後來卻是這麼邪惡,甚至差一點將我做成“藥棍”,難道當初是僅僅是為了迷惑我?

    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揭開老頭的身世之謎,而是要趕緊找到許雲,以免遭老頭修煉邪法的毒手。

    幫手是不能找了,畢竟此事有很大的危險性,我不希望有朋友牽涉近來。如果是‘銅鏡-許安妮’或者是真的許安妮在就好了,至少能幫我一些。

    想到‘許安妮’,我心里又是一陣痛。

    還是靠自己吧,這次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去解救許雲,去對抗邪惡的老頭。

    不管是“臨時抱佛腳”還是“臨陣磨槍”,我總不能去白白送死啊,雖然和老頭的一戰不知道將會用到法術還是拳頭,我都得回家做一番準備。總不能穿著這身西裝禮服去和人家比拼,如果真這般打扮去了,無論是太上老君還是張天師,怕是都不會來幫我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17:37

第二十五章

     

    圓月雖上中天,卻無半分光輝,一串並不是很明亮的星星幾乎連成一串,我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是九顆,看來真是“九星連珠”的異象啊。

    我穿了一身黑色休閑裝,有點古代夜行衣的感覺。胸前藏了一本《九字茅山術》,後背藏了一本《道德經》,記得以前看過《倩女幽魂》的電影,最後主人公就是靠了胸藏的一本《金剛經》而化險為夷,收服了老妖怪。

    我不知道我這兩本書有沒有用,家里除了這兩本線裝手抄書,其他的書雖然古舊,但大都是活字印刷書了,更不會有什麼作用,“死馬當作活馬醫”,那個老頭未必有什麼神通的法術,而且我的褲兜里還揣了一支10萬伏特的防身電擊棒呢。

    我沒有把車開進小區,而是在外面停好,然後一個人悄悄地走了進來。

    雖是剛初秋的季節,卻分外感覺到了一些陰冷,才晚11點多,整個小區幾乎就沒有人了,甚至連夜鳴昆蟲的叫聲也沒有了,透露出一種恐怖、死寂的氣氛。

    慘淡月光下的古槐樹影婆娑,放佛一只張牙舞爪的巨型怪獸,似乎在等待著走近它的人成為其捕食對象。

    古槐的底下並沒有擺放祭壇之類的,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是在淡淡的月色下顯得有些朦朧的詭異。

    許雲的房門鎖著,應該還是我鎖上的,北京的空氣髒,幾天沒來,鎖上已經蒙了一層灰土。

    而對面老頭的門我最後的印象應該是虛掩著的,我推了一下,卻沒有推動,好像被人從里面反鎖上了。

    難道老頭就在這里面?

    我掏出了電擊棒,並且插上了保險,然後對著門猛地踹了一腳,門沒有踹開,里面也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我只有去“破窗而入”了。

    我轉身剛要走,卻听見門“吱呀”一聲開了,似乎有人悄悄地給我打開了。

    門後黑洞洞的,似乎吞噬黑暗的大口正張開了等著我進入。

    怕什麼,既然來了,管他什麼龍潭虎穴,都要闖一番了。

    我打開電擊棒的燈光,找到了牆上的電源開關,按下去之後,燈竟然亮了,而屋里卻收拾得整整齊齊,以前那些瓶瓶罐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的書架和一排排的書。

    我連臥室的床底下都查了一遍,卻始終沒有發現人影。

    正當我疑惑間,衛生間的門卻突然打開了,似被風吹開,又似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給拉開了,發出一聲清脆的“卡塔”聲響,衛生間的門後似乎是一個不見盡頭的黑洞。

    我感到了一種充滿誘惑力的召喚,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

    這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隧道里行走,周圍是冷冰冰的石壁,腳下的地面不平,我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又不斷地撞在石壁上,異常疼痛……

    果然,就是在我夢里出現過數次的隧道,原來竟然隱匿在這里,只是,為什麼以前會如此清晰而又真實地出現在我的夢里呢?難道注定我要來到這里?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電擊棒的燈光已經不像剛打開時那麼亮了,但此時已看見了隧道前面透著隱隱而朦朧的白光。

    我趕緊跑了過去,是一個洞口,大小恰恰可以容我的身體通過,洞口外隱隱有月光。

    我從洞口中鑽了出去。

    洞口外竟然是那兩株古槐!

    慘淡的月光下,古槐的枝葉一動不動,周圍也好似有很多白霧,氤氳裊裊的,看不清任何東西。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

    原本古槐西側的圍牆不見了,西側竟然比鄰了那座獨體的樓房,而原本在古槐北側矗立著的說明牌,現在竟然是在南側。昏昏然然的月亮依舊是在南方,月亮旁邊是連成直線的“九星連珠”,只是此時月亮的光華更加暗淡了,而“九星連珠”的星輝則更加閃亮,北方正對著若隱若現的北斗七星。

    那麼,如果不是天象來了個南北互換的話,就是古槐和房子東西換了個兒。

    難道我從老頭家衛生間竟然來到了一個相反的平行世界?又或者是我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鏡中?

    正當我拍著自己的腦袋,努力想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只見縈繞在古槐邊的那些白霧開始慢慢消散,我看見了更多詭異的景象︰

    隱隱約約,我看見了好多穿著不同衣服不同打扮的女孩都捧著一顆鮮紅的心跪在那里一動不動,而她們身體卻有一些透明。

    看來,這正是許雲昏迷時所見的詭異景象了。

    古槐的樹底下正放著一張病床,上面躺著一位穿著病服的少女。

    沒錯,肯定是許雲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19:11

第二十六章

     

    忽然听得腦後風響,我連忙撲到在地,並順勢滾了開來,然後一躍而起。

    正式那個年輕醫生,全身赤裸,周身上下畫滿了奇異的文字和符號,手持一根棒球棍欲襲擊我。

    幸虧已有上次經驗,這次偷襲豈能讓他再得逞?從進入老頭房門時起,我就在預防這一招了。

    年輕醫生見一擊不中,頗有些驚訝,見我一躍而起,竟沒有再出手攻擊。

    我手持電擊棒,年輕醫生手持棒球棍,一時間,僵持在那里。

    我見年輕醫生的手法與老頭如出一轍,不由得心念一動,開口說道︰“張三順,收手吧……”

    那年輕醫生渾身一顫,磔磔地笑了起來,入耳如針刺耳膜,令人異常難受。

    “好小子,竟然知道了我是張三順,這二十多年了,你是唯一一個認出我來的,我是哪里露出破綻,讓你猜到我是張三順呢?”

    “因為整件事情,‘白玲的詛咒’、‘封印靈魂的圖騰’、‘撒旦的使者’等這些東西,如果不是一個博學的人,根本不可能懂這些。而從房東口中所知,當年發生的看似情殺的慘案,最後卻消失了關鍵人物——張三順!”

    “而且,懂得暹邏讖術,布置三度空間的人,的確可以說是集古今之大成。還有一點就是房東要準備把張三順的日記給我們的時候卻莫名其妙地死了,那麼這本日記或者說張三順就成了最大的關鍵。”

    “如果你還識那副駝背慵懶表情呆滯的老頭,我或許想不到這麼多,但是你在醫院里和你現在的這幅面目,可以說很英俊,我雖然沒有見過你,但你眉目間和房東有一點相像,而且房東也一再說過你很英俊,那麼我自然九懷疑到了你,不過你的易容術真得很高明。你肯定用了一些邪術才保持了這麼年輕的容貌,也只有你才是研究民俗出身的,對于這樣的巫術應該涉獵了不少。”

    “嗯,不錯,看來我真的低估你了,我還真有點喜歡你了,如果在以前的話,我一定收你做我的學生。”

    “不好意思,我可不想拜個魔頭做老師。”

    “現在你想拜也晚了,在我大功告成之前先送你上路吧”

    “且慢,不妨咱們在動手之前,我想先弄清楚幾個問題。”

    “可以,反正我也不擔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這秘密,我也不會怕有人知道這些秘密。”

    “你本是個做學問的,為何卻要研究這邪法,以致害了這麼多人?”

    “哼,我本來是想安安穩穩做學問,可是這個國家卻不讓我這麼做,我寫的關于民間巫術與疾病治療,說我是宣揚封建迷信,我寫少數民族婚俗就說我黃色、淫穢,我寫少數民族族長制就說我影射國家領導人,不但焚燒了我耗費無數心血寫成的論文,還一並搗毀了我千辛萬苦收集的資料、證據,把我發配到偏遠山區,不但無休止地批斗我,還殘忍地踢壞了我的下體。”他臉上抽搐起來,分外猙獰。

    “那時候我剛剛結婚一個月。”

    “那幫人卻不管我傷勢的嚴重就給我扔進了南去的火車,所以,我恨那些人,我恨這個國家,我恨這個社會。”他開始目露凶光。

    “在雲南怒江的維西縣  族自治州,我遇到了  族少女白玲,多虧她對我細心照顧,我才得以養好傷,而剛剛接觸外面社會的  族民風純樸,心地單純,白玲對我的一番情意我又何嘗看不出來?”

    我忍不住打斷他︰“可是你已經結婚了,你有老婆了,你就應該拒絕白玲的表示啊。”

    “哼!老婆?那個婊子!我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她出生在國民黨降將家庭,文革開始之前已經屢遭斗爭,一度只能在我們研究所打掃衛生,後來我因她比較可憐才主動跟她說話,後來才娶了她。”

    “結果,運動開始後,我為了替她出頭才被那些紅小兵門死整,而她為了自保,竟然和那個紅小兵的頭頭搞在了一起,破鞋、婊子、不要臉!”他忿忿地說。

    “而且,我的下體被踢壞,也是那個婊子指使那個紅小兵頭頭對我下的毒手。”張三順的牙齒已經咬得咯咯作響。

    “听房東說,你在雲南那里是中了蠱毒嗎?”

    “當然不是”,張三順有些不屑一顧,“我為了實事大計,才假意跟那個婊子說的。”

    “你是怎麼學到暹邏讖術的?據我說知,這些東西早在19世紀末就絕跡了啊。”

    “你們只知道雲南有個  族,卻不知道  族就是古代暹邏國的皇族後裔,18世紀末,暹邏內亂,這支皇族後裔為了躲避追殺,才跑到了雲南這個地方。為了躲避暹邏新君的追殺,這支部族隱姓埋名,改稱  族,男耕女織,不問世事,再無人修煉暹邏讖術。”

    “機緣巧合啊,那幫紅小兵把我迫害到這里,卻令我恰恰接觸了這支神秘的部族,而白玲的父親正是  族的族長,他雖然收藏了世代流傳了暹邏讖術的金本,卻不懂得用印度文寫成的暹邏讖術,其實暹邏讖術原本就是印度流傳出來的,而印度語正是我選修的第二外語,于是我才了解到這驚人天術。這‘駐顏還童’術就不錯吧?”

    的確,按他的年紀應該快60歲了,但看上去還如同20多歲的小伙子一樣,“你學了這些暹邏讖術就是為了要追求那些虛無的法力嗎?為了這些東西你就不斷殺人?”

    “一個男人,畢生所追求的無非是女人、金錢、權力、名利,對于我來說,我更在乎後者,既然我不能再做我的學問,我就要展現我的能力,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驅神御鬼並不是天方夜譚,我要讓達爾文的‘進化論’徹徹底底地為人們所拋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科學的大事,死幾個人,她們也是死得其所。所以,我一開始只是警告過你,當時並不想殺你,我可不濫殺無辜!”

    “呸!你不要在這里打著科學的幌子,滿口仁義道德,卻伸出你罪惡的刀子,什麼科學?還不是為了你的出名?其實你大可以老老實實做你的學問,卻走這些害人的歪門邪道?”

    “小子你當你是誰呢?敢這樣教訓我?”

    “我不是教訓你,既然你不濫殺無辜,為什麼連你的親佷子都殺?”我步步緊逼。

    “那個不肖子孫,本來還指望他為我們張家傳宗接代,結果他老婆孩子死了之後這家伙活著跟死了已經沒什麼兩樣了。哼,還要把我的日記拿給你們看,真是瘋了,不過我給他注射了一針海洛因,讓他在極度興奮中而死,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哈哈哈。”

    “那白玲呢?她是你的幫凶還是你的犧牲品?”

    “白玲的確是個可愛的女孩,但是,我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所以,我只能將她應用到我的大計之中。”

    “就是‘白玲的詛咒’嗎?”

    “沒錯,暹邏讖術處女的鮮血具有神奇的功效,我設計讓我老婆誤會我跟白玲發生了關系,然後我裝作中了蠱毒而博取我老婆的信任,再讓我老婆充滿怒氣的時候去找白玲,白玲趁這個機會將我老婆推下樓,因為我老婆是充滿怨氣又被玻璃插碎了臉而死,所以她的怨氣充滿了這里,就可以遮蔽整個樓的一切陽氣。”

    “而我利用我老婆斷氣的最後一刻,哄騙她會幫她恢復她的臉,這樣就能保持她的怨念常年不散。”

    我感到一陣發冷,“然後接下來你又騙白玲為你犧牲?”

    “錯!我自始至終都沒有騙白玲,她清楚我所做的一切,她是心甘情願幫我、為我犧牲。為了我的理想和偉大的將來,她不但獻出了自己全部的處女之血,還把自己的靈魂進行了‘血眼’的封印,這樣,她雖然死了,卻不去輪回,而是以靈體的方式陪伴著我,幫我做事。”

    “那麼臥室床里暗藏的‘銅鏡’也是你放置的了?”

    “不錯,那銅鏡是外婆在山東研究東夷文化時發現的,一開始我就發現了她巨大的靈力,她可以吸取人身上的陽氣以及陽魄,被她吸取之人,不死也得大病兩年,而我正好所需純陰的女性,就把銅鏡安置在了床頭里。但是我始終沒有想到,這個‘銅鏡’本身就已成了靈體,竟然修入了‘阿修羅’道?卻又不知為何,竟然為了保護你而跟我作對?”

    提到‘銅鏡’我就想起‘許安妮’淘氣可愛的樣子,不由得一陣心痛,我只好叉開話題︰“你玩‘失蹤’之後就躲到了對面?那麼這些年來沒人發現你嗎?”

    “對面本來也曾住過一個女孩,正是我所需要的八字全陰之軀,也是我第一下手而取得的處女之心,這個世界很奇怪,即便憑空消失了一個人,也不會引起別人的關注,就如同她沒有在整個世界上出現過一樣。”

    嗯,我也有過這樣的感覺,人與人之間的確太多的冷漠。

    “之後我就住在了這邊,當然,我不能讓別人認出我來,除了易容術,我還開闢了三度空間之門。這個三度空間不但真實存在,而且和現實世界平行,只是沒有人類,正好是我修煉的場所,30年來你是第一個自己闖進來的人。”

    我看著對面這個魔頭,如果他是普通做學問的,我還真想拜他為師。

    “那麼,上次你和‘銅鏡’大戰之後,就跑進了這個‘三度空間’?”

    “沒錯!其實三度空間的空洞到處都有存在的,比如著名的百慕大三角地帶、英國的北海死亡區、澳洲的魔鬼之谷等等,其實都是一些大的三度空間的空洞,這些空洞,如果不懂開啟方式,等待其自然開啟的機會是非常偶然的,而暹邏讖術中就有開啟這些空洞之門的方法,所以我能來去自如,而你為什麼能進來我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能進來,而且這條隧道在我的夢中已經出現了多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20:30

第二十七章

     

    “好了,小子,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時間也快到了,就讓我送你上路吧。”張三順舉起雙手,口中念到︰“薩拉馬空切賣杜”,雙臂陡然暴長,五指變勾,抓向我的面門。

    電光火石的一瞬,我頭猛得向後一仰,避過手抓,一按電擊棒的按鈕,“ 哩啪啦”一條藍色的電光直接觸上張三順的長臂,立時發出一陣焦臭。

    張三順緊急收回長臂,手中已多了一支人腿骨長棒,化出一道白色弧線,一式“橫掃千軍”直攻我的下盤。

    我大喝一聲道家九字真言︰“臨、兵、列、陣、皆、在、斗、前、行”,張三順出手如電的動作,在我的眼里已然成了慢太極。

    電擊棒一經發電,能力已經幾乎殆盡,我棄置一邊。

    右手拿出一張用朱砂畫的紙符,口中迅速念到︰“乾坤借法,火焚妖魔,疾。”將符丟了出去。說也奇怪,那符變成一朵小火花落到人骨長棒上,立刻如火星入沸油,快速蔓延起來。片刻之間,即將那人骨長棒燒掉了大半截。

    我說過,既然明知此行有危險,我自然不打無準備的仗,除了暗藏的兩本書,我把《九字茅山術》所記載的簡單一點的符咒都拿黃表紙畫了出來,配合相應的咒語,雖不一定能克敵制勝,但也會有一定的功效,還好壽衣店里這些東西還算齊全。

    張三順想不到我有如此準備,兩番強攻不成,面色大變,稍作停頓之後,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一個裝滿了紅色液體的碗,用一支毛筆蘸了一下,然後在自己身上畫起符來了。

    難道這時候他想起紋身來了?

    畫了一些符後,張三順盤膝席地做了下來,口中兀自念念有詞。

    我見張三順沒有動靜,正打算走過去看看,卻突然感覺胸口被人重重打了一掌,立時感覺胸內翻江倒海,五髒離位,直摔出去五六米遠,喉頭一舔,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好個陰險狡詐的張三順,竟然使用元神離位來攻擊我。其實人的三魂聚在一起就是元神,一般人根本無法驅出自己的元神,更鮮有能控制自己的元神的,而以元神去攻擊人的就除非是法術了,在《九字茅山術》中記載了驅出元神的方法,但憑我的能力根本就沒有看懂那一部分,沒想到這個張三順竟然可以做到。

    張三順一招得逞,已然將我打傷,而其元神出竅,我肉眼又無法看出他藏在哪里,我立時落于下風。

    所謂陰陽相生相克,一物自有一物來降服,元神出竅攻擊雖然厲害,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這就是我必須激發我的潛能,然後將所有的潛能迫入“靈池”就能開“天眼”,“天眼一開”,無論鬼魂元神,都不能藏于我的眼下。

    人的舌頭遍布各種感覺細胞,其中尤以痛覺神經為主。

    我一狠心,將舌尖咬破,一種鑽心的疼痛如觸電般傳遍全身,我集中力量,將這股極度的痛楚引入“靈池”位置,霎那間,我腦中一片清涼,雙眼如欲凸起一般,一股巨大的漲痛,使得我猛得睜開了眼。

    就在我的身邊,一個白色人形影子正弓起了身子,欲襲向我的頭顱。

    我佯裝沒有看見,腦袋一邊故意轉了一下,手里卻悄悄拿出一張伏鬼驅魔令符,在白影子向我攻擊的一霎那,口中念到︰“乾坤借法,火焚妖魔,疾。”迅速將靈符丟向白影子,白影子胳膊立即著起三味真火,立即返回了張三順的本體。

    張三順一手捂著胳膊站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我研究了30年的暹邏讖術竟然不敵你道听途說的小子現學現賣?”

    我說,“不是誰的法術不如誰,古往今來邪不勝正,這是真理。”我強自說得輕松,剛才中了他元神的那一掌,受傷不輕。

    “哼,你也別得意,使用法術,你還嫩。”說罷,張三順咬破自己的中指,將自己的血甩向了古槐方向,立時,飄過來很多白影子,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樣子,卻感到了一股非常令人胸悶的壓迫感。

    數量眾多的白影子飄到我跟前了,我卻被一種無形的“氣”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些白影子正是一個個面無表情的少女,雖然服飾各異,卻都是一種灰白的顏色,臉上也都是面無表情,目光呆滯,直直板板的,如同行尸走肉。

    這大概就是那些無辜受害的少女,只是數量之多,著實令我驚訝萬分。

    張三順這個魔頭,為了自己的名利,竟然滅絕人性地毀掉了這麼多花季少女的生命。

    眼前的這些行尸走肉,不知道被張三順施了什麼魔法,都紛紛伸出了手臂,向我抓來。

    我想起那房東說的,古槐中伸出許多手臂拉扯他的情景,莫不就是這些行尸走肉所為?

    我再次摸出一張伏鬼驅魔令符,口中念出口訣,然後丟向撲向我的其中一個,三味真火在她身上熊熊燃燒起來,但其他的行尸走肉並沒有停止,更加向我逼近。

    看來這是張三順的人海戰術啊,我再一摸口袋,竟然摸到了一個褲洞,符一張也沒有了。先前疊好的符都漏掉了,後來幾張沒有疊的反而留下了。

    我大駭,符沒有了,而這些行尸走肉已經撲到了我的面前。

    我趕緊舉起右手,口中念出紫薇驅鬼咒︰“驅鬼印結吾掌心,金木水火土照應,百方天兵歸我號令,吾奉紫薇大帝急急如律令……”接著手掌伸開,只見五彩螢光從四周向我手心匯集而來,仿佛水中漩渦一般,在我手心中形成一個五彩小球,並迅速向四周的白影子射去。

    周圍的行尸走肉倒下了一圈,但是更多的行尸走肉已經到了我的跟前,我的四肢均被無數僵硬的手給抓住,連喉嚨也讓行尸走肉給捏住了。

    我不但動彈不得,連聲音也無法發出。

    我命休矣!不由得閉上了眼楮。

    胸前紅光大盛,一股極強的灼熱感傳遍我的全身,直令抓住我的那些行尸走肉的手都忍受不了,紛紛放手。

    抓住我的那些手一放松,我立即摔在了地下,我檢視剛才身上被抓的地方,已經有些發黑,看來這些行尸走肉果然是陰毒非常。

    玉發出的紅光亮了一會,慢慢開始黯淡了下來,那些行尸走肉又迅速向我靠近。

    看來銅鏡的一魂一魄終究力量有限,紅光雖然厲害,但終究只能支持一陣子,這些被施了邪法的至陰的行尸走肉,其凝聚的至陰能力的確非常強大。

    而張三順此時已將許多鮮血淋到自己身上,整個人紅彤彤一片,異常恐怖,而整個人卻泛出紫色的光芒,正透過擁擠的尸群,一步步向我走來……

    雖然早作了打算,但終究還是沒有預料到後果是這樣嚴重。

    憑我一知半解的茅山道術和銅鏡的一魂一魄,又怎麼能抵擋浸淫了30年邪術的張三順呢?

    能和銅鏡的一魂一魄死我也心滿意足了,千年之前我們不能成就一番愛情,千年之後我們依然不能生在一起,那麼就讓我們墮入六道輪回,來生做對夫妻吧!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既然我和銅鏡已有千年的緣分,老天,就成全我們吧。

    我手握著紅光漸漸黯淡的玉,眼楮慢慢閉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22:06

第二十八章

     

    突然,我的眼前一個影子飛過,飛到了張三順的面前停住了。

    這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背影,身材婀娜,一頭長發幾乎遮蔽了整個臉,穿了一身華麗的白色緞子衣服。

    我突然覺得有些面熟。

    張三順見了這個女人,身上的紫色漸漸消失了,人也楞在了那里。

    我正感覺奇怪,那個女人,轉過臉來,對著我微微一笑,我幾乎暈厥過去。

    女人的這張臉布滿了鮮血,舌頭幾乎掉了下來,僅僅連著一點,牙齒全被擊碎,反插入口腔內,而嘴卻張大,被一塊尖刺的玻璃上下撐著,所以合攏不起來,另一塊尖細的玻璃穿下額與鼻梁而出,雙目一個已經塌陷,另一個掉了出來,連著一根血絲,垂在了面頰上,就連一只耳朵也被玻璃削成了幾瓣。

    正是我和許雲夢中所見的碎臉女鬼。

    也正是張三順的老婆。

    張三順似乎也很驚訝,連那些行尸走肉一起停止了對我的進攻。

    “你怎麼出來了?白玲的血將你封印了啊?”張三順眼楮瞪得很大,再加上他渾身是血,恐怖的樣子比碎臉女人差不了太多。

    碎臉女人淡淡地說︰“不是你說等你把鏡子找回來後咱們一起走嗎?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誰放我出來的?哼,白玲妹妹,出來吧!”

    又是一個白色的影子,但是相貌卻非常清秀,眼楮是南方人的那種特點,但更顯得有點異域風情,樣子不過十六七歲。

    張三順大驚,“白玲,你瘋了?你怎麼把她放出來了?”

    白玲淡淡地說︰“不是我瘋了,是你瘋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你為什麼要騙我呢?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卻為什麼要騙我,說完成你的大業後就和我在一起?為什麼騙我說姐姐如何害你?”

    張三順手已經有些發抖,“我騙你什麼了啊?”

    碎臉女人說︰“真沒想到你禽獸不如。當年你為了你的學術研究不被損毀,你竟然答應讓紅小兵的頭頭強奸我。還讓我不要聲張,我為你流了多少屈辱的淚?”

    “你自己根本就沒有性能力,去雲南之後,還要騙白玲回來?你跟我說長生不老和我在一起就必須讓我死,拋棄我的肉身,然後我的靈魂再加上白玲的處女之血就可以讓你的靈魂也恢復男人的能力,然後我們就永永遠遠在一起。”

    “可是,我摔死在玻璃上之後,連死了都是一副碎臉的恐怖模樣,你連看都不敢正眼看我一眼,哪里會跟我在一起?還騙我說用銅鏡吸收的陰靈可以修好我的碎臉,真是圓滿的謊話啊,你一來利用了我的怨念去制造整個大樓的陰氣,二來利用銅鏡幫你制作這些獻祭的女尸,其實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

    白玲等著她說完了,嘆了一口氣,“我這麼相信你一個做學問的人,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而你為了給我一個假希望,就跟我說是你老婆勾結奸夫才把你迫害成這樣,所以我一開始答應幫你復仇,幫你害死你老婆,甚至願意拿我的血去封印她,原來我真是太傻了,你自始至終就沒有愛過我,而且你還利用了我對你的愛,我恨你……”

    白玲已經嗚咽著泣不成聲了。

    張三順陰謀被揭穿,臉上已經無法看出是什麼表情了,胸前因激動而起伏有些打,“你……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我胸前的紅光一閃,幻化出了“許安妮”︰“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殊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先告訴了白玲,又和白玲一起破除了詛咒,將你老婆放了出來。”說罷,“許安妮”卻深情地看了我一眼。

    “哈哈哈……”張三順磔磔地笑了起來,入耳令人異常難受。“你們知道了又能怎樣?時辰馬上就要到了,‘九陰轉魂’大法就要煉成了,你們幾個孤魂野鬼阿修羅,能奈我何?”

    的確,張三順的老婆和白玲本身是鬼魅,陰攻上對張三順作用不大,而“許安妮”乃阿修羅道中物化之人,沒法與人道得升者完全抗衡。

    而我雖然身處人道,但茅山道術一知半解,也不能發揮最大作用。

    一時間,戰起來之後,雙方人手雖然4︰1,但實力也相差不大。

    張三順淋滿全身的鮮血,正是暹邏讖術中的“血降”一法,威力無窮。

    幾個回合下來,張三順一掌拍向他老婆的頭骨,碎臉女人登時摔在地上魂飛魄散。

    而趁張三順的手的空檔,我的一記紫薇驅鬼咒也拍到了張三順的腿部,立時燃氣三味真火,將張三順燒傷。

    而銅鏡幻化出的“許安妮”畢竟只有一魂一魄,法術能力大打折扣,傷不到張三順的關鍵部位。

    張三順有“血降”護體,與我們交起手來顧忌不大,在避過了我的一記伏鬼驅魔令之後,張三順泛著紫色光芒的雙手拍向了“許安妮”的後背。

    我已是無法轉身回救。

    危急時刻,白玲飛了過來,硬生生承受了張三順的雙掌。

    大概張三順也沒有想到白玲會過來擋這一掌,一事件竟然愣在那里。

    “許安妮”焦急地扶著白雲,“好妹妹,沒事的,堅持住,我一會把你的魂魄收進銅鏡中,以後你輪回或者永居銅鏡中都可以……白玲妹妹……”

    白玲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整個人魂飛魄散消失了,“許安妮”兀自兩手托著,傷心萬分。

    狂風突然大作,天上“九星連珠”之星大亮,其光輝蓋過了月亮的光輝,北斗七星竟然換位組合,遠遠望去,竟似組合成了大大的“九字”。

    “哈哈哈……時辰到了,‘九陰轉魂’……”張三順瘋狂大叫起來,“獻祭!”

    所有的行尸走肉突然跪了下去,一人提著一顆自己的心。

    張三順突然瞅見了古槐下病床上昏迷著的許雲。

    許雲還沒有被剖心獻祭。

    張三順大步跑了過去。

    救人要緊,我和“許安妮”也跑了過去。

    “許安妮”本為魂魄,自然不受肉體限制,最先飛了過去,擋在了許雲的前面。

    張三順已如發瘋一般,大喊︰“擋我者死。”雙掌間紫色光芒暴長,勢必是全力一擊。

    而我的速度依然追不上了。

    天上,“九星連珠”,與北斗七星光芒相接,產生了一個巨大的耀眼火球,直奔古槐樹擊來。

    在張三順雙掌拍到“許安妮”的同時,耀眼火球也同時擊到。

    “轟隆!”如同近距離的炸彈爆炸,我被氣浪高高拋起,又重重摔下,整個人昏了過去。

    白色的房頂,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

    難道是在天堂?

    白色的影子?嗯?

    怎麼又是白色的影子?難道又是那些行尸走肉?

    我揮起拳頭擊向靠近我的一個白影子。

    我的手被牢牢地抓住了,我掙扎不動……

    我無法反抗,我想哭……

    我救不了你們,“安妮”、“許雲”……

    “林東,醒醒!”

    一聲溫柔而又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使勁睜開了眼楮。

    一雙美麗的大眼楮正盯著我看。

    許雲!

    我一高興,想扶著坐起來,卻發現自己幾乎沒有力氣。

    “林東,坐著別動!你都昏迷了四天了,身體還沒恢復過來呢,躺著,多休息!”

    什麼?我昏迷了四天?

    許雲告訴我,四天前,我和許雲被發現昏迷在那兩棵古槐樹下。

    許雲當天就醒了,只記得有個醫生給她打了一針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而我一連昏迷了四天。身體很好,就是莫名其妙地昏迷,就如同當初許雲一樣。

    許雲一直在我耳邊嘟囔著讓我把一切經過講給她听。

    我卻怎麼也組合不起當時的一些畫面。

    我有時候感覺耳朵有些疼,在醫院檢查後說是我的耳膜受了巨大聲音的震動,但不是很嚴重。

    慢慢地,我恢復了一些記憶,想起了最後似乎那個閃亮的大火球下來的時候,張三順、“許安妮”以及那些行尸走肉全部都被熾化成了灰燼……

    我不由得眼淚流了下來。

    我沒有告訴許雲,只說我腦子受了震蕩,什麼都不記得了。

    住院的第五天,我就出院回家了。

    我沒有告訴許雲和許雲的家人。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臥室,看那面銅鏡。

    結果,在我拿起銅鏡的那一刻,整面銅鏡碎成了無數的碎片。

    我大哭起來,淚眼迷蒙中,仿佛又看見了“許安妮”對著我調皮可愛地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7 14:28:07

第二十九章 尾聲

     

    我回到公司繼續上班。

    請了好多天的假,要加班補上。

    每晚我都很疲憊地回家倒頭就睡。

    我沒有時間想任何人。

    期間,許雲給我打了好多個電話,說她已經說服自己的父母要繼續留在北京了,想約我出去談一下,我都以工作太忙為由拒絕了。

    那天許雲到公司里找我,非得要見我。我讓前台小王以我開會為由,沒有見她。

    許雲等了我2個多小時,最終走了。

    後來,小王給我一張許雲留給我的字條。

    “林東,

    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錯了什麼,你躲著不見我,本來我想留在北京的,可是現在看來,我也沒必要留在北京了。我知道你喜歡安妮表姐,我本來想聯系她,想讓她回來,可是她已經和當地的一個華人富商訂婚了,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我已經辦了美國的簽證,我明天就去那邊參加表姐的婚禮了。如果你還當我或者安妮表姐是個朋友的話,明天我在出租屋等你,我去收拾幾件衣服,我們見最後一面。

    許雲字。”

    我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輕輕噓了一口氣。

    我依舊穿那套只在公司的年會上才穿的衣服,又特意噴了一些古龍。

    途中我依舊去了那一家名字叫做“駱駝花房”的花店,店員竟然還記得我,問我要什麼花,我就讓她再來一束跟上次一樣的花。

    她就很熱情地幫我挑了一大捧粉紅的風信子和幾支香水百合,並加了一些滿天星做點綴,扎成了大大的一捧,非常漂亮。

    開車進小區的時候,小區比平時多了很多人,正在議論著什麼。

    原來,小區里的兩棵古槐突然枯死了。我找了一個小區的老太太問了一下,古槐枯死的那天正是我昏迷的那一天。

    許雲對面張三順偽裝居住的房門緊閉著,門上落了一層土。

    許雲的房門半開著,我直接走了進去。

    許雲的臥室收拾得干干靜靜,已經打包好了一個行李箱,不過許雲竟然沒有在臥室。

    “林東!”那間空無一物的房間傳來了許雲喊我的聲音。

    我趕緊走了過去,推開了虛掩著的門︰

    許雲穿著一身華麗的緞子衣服,正在對著一面銅鏡梳理自己的一頭長發。我甚至從銅鏡的反光中看見了她在對著我笑。

    一切是那麼地自然,仿佛以前就有過這樣的情景,仿佛這場景是那麼地熟悉,仿佛我是久離家門的游子剛剛回來。

    “林東,你終于回來了……”許雲幽幽地說,嘴角上浮現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我的手一抖,整束的花都掉在了地上,四散開來……

    <全文結束>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