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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樂思]千方百計誘拐你(戀愛魔法書1)[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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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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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18 16:06:58
標題:
[陶樂思]千方百計誘拐你(戀愛魔法書1)[全文完]
千方百計誘拐你 【戀愛魔法書1】
作者:陶樂思
哇咧~~獨立自主、專業能幹有錯嗎?
她只是沒交男朋友,居然被說成「沒人要」?!
老實說,她雖然熱愛工作,卻也渴望愛情呀……
想不到才剛在小妹的威脅下施行「戀愛小魔法」,
就馬上有個粗獷豪邁的男人奪走她的吻?!
天啊!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向來作風明快的駱羿哲頭一次在處理公事時分心,
而起因竟是那個僅有過一面之緣的苑海若?!
他原本想以忙碌的工作來沖淡與她有關的記憶,
不料卻反而時時刻刻惦記著她,
就連和部屬討論到與設計相關的話題時,
她的倩影也不期然地躍上他的腦海……
這讓他下定決心,想要更進一步的誘拐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6:09:25
序
小魔法之心酸史
陶樂思
上一套【另類西遊記】系列,不曉得姊妹們看了覺得如何?
完成了四本一套的系列書,心情有點矛盾,既有成就感,又覺得有點悵然,不太有直接的管道能得知這樣的搞笑風格,是否可以獲得讀者們的喜愛?所以如果有什麼建議和鼓勵,歡迎來信給樂思,寄到出版社就能轉交了。
至於這一本,又是一個系列的新開始,以「戀愛小魔法」為題材,裡頭將會穿插一些可愛的小魔法,而樂思依然以輕鬆浪漫的筆調來寫這苑家三姊妹的故事,希望妳能喜歡哦!
這種小魔法啊,相信愛看小說或漫畫的姊妹們一定都曾經聽過,因為大夥兒同樣都還保有赤子之心和浪漫情懷咩!
尤其可愛天真的國高中生,特別對什麼星座、血型、幸運物、幸運色之類的感到有興趣,就算是年紀漸長,也對這有一點記憶吧?
像樂思在寫這稿子時,小魔法就挑起我記憶裡的一個深刻印象,所以還未完稿,我就計劃好這事正好可以當前序的內容,現在就來聽樂思講古唄
事情發生在我國中三年級的時候,有個孫同學,突然與我交好,特別愛在下課時找我一起上廁所、一起去福利社、一起吃便當……
對方這樣親切示好,重感情的我當然是掏心掏肺的跟她搏感情啦!身邊發生的事以及心情都會告訴她,她有什麼好奇的探問,也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荊(是否輕易相信別人的毛病其來有自,這根本是從小養成的啦,偏要栽過跟斗、吃過悶虧才會學乖,唉!)
誰知道……嗚嗚嗚~~請容我大哭三聲,以悼友情的脆弱和幻滅。
有一天,另一位同時與她和我都很好的許同學,偷偷打電話給我,口氣相當沉重,害我以為發生蝦咪大代志!
她說,她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她也跟孫同學很好,可是不能看我呆呆的讓她利用兼耍著玩。
樂思聽得一頭霧水,一問之下,才知道孫同學突然與我交好是另有內情,有目的的啦!
原來啊,她看上了樂思的初戀小男友,這男孩國小和樂思同班,國中也依然同校,純純的愛情在各種原因下早已不知不覺的淡化。而這位孫同學因為某天在操場上看見身為田徑隊員的他風采迷人,然後得知樂思曾和他相熟,所以與我交好,只為了從我這邊多瞭解他,順便套套他和樂思還是不是一對。
許同學對她的目的早就知情,只是樂思神經太大條。
後來,孫同學的暗戀愈演愈烈,送情書給那男孩被拒不說,還開始接觸一些愛情小魔法的書籍,並不惜對麻吉的我做一些小動作。(是否麻吉只是我一廂情願?她根本不當我是朋友!)
她的小魔法有哪些招數我是不太清楚啦,但是她會借我愛用的原子筆,去寫她和男孩的名字,然後把我畫叉叉啥的;或者用她的梳子梳我的頭髮,這樣就能拿到我的頭髮,以驅趕情敵或破壞情敵之類的……
有沒有覺得毛毛的?小小年紀就如此有心機!
許同學本來認為她只是套消息,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接下來的行徑就很過分了,所以只好出賣她,投向無辜的我。
雖然我們都明白小魔法不可能是真的,她自己玩玩,自得其樂也就算了,心機耍到別人身上來,就讓人很感冒嘍!
後來,樂思就疏遠她了,可是說真格的,我脆弱的少女心還有點給它受傷哩!畢竟我是真的把她當麻吉咩。
這些愛情小魔法,不知是從哪裡傳出來的,樂思手中的原始資料是四、五年前從某週刊中節錄出來的,然後這次付諸計劃時,則又從網絡和週遭所認識的人去詢問搜集,再加以篩選,至於有沒有用,嘿嘿,大家心知肚明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6:09:41
第一章
大學畢業四年後首度舉辦的同學會,基於人類好奇八卦的本性,再加上班代積極認真的邀集,大夥兒出席率高達百分百。
依此類聚會慣例,從初級寒暄開始,循序漸進為探聽、比較、炫耀、八卦,好此道者是興奮雀躍,不好此道者便開始覺得枯燥乏味,成為箭靶者則後悔為何沒想到要帶個伴一塊出席?就算是冒牌的也好,最起碼不會成為談論焦點……
此刻苑海若美麗的臉龐上正噙著一抹僵化的微笑,面對同學們由讚美她的成就、轉變,到開始剖析她的單身狀態,然後演變成兩性辯論大賽,議題為女強人為何至今仍小姑獨處、名花無主?
「女人哪,學歷高、能力強,會讓男人有壓力的。」某男方成員說道。
「男人哪,眼界高沒魄力,會讓女人看不起的。」某女方成員酸道。
「女強人這個詞就代表了精明強悍,誰敢接近?」男方再問。
獨立自主有錯嗎?專業能幹有錯嗎?除了專業領域外,其它方面不見得就精明啊!況且她並沒有強悍,只能說在必要時候略微強勢些罷了,沒想到這樣也會讓男人有壓力哦?海若眼角不斷抽搐,心裡不斷OS,卻不敢加入唇槍舌戰中。
「這也好,可以過濾一些沒路用的角色,說不定還能避免那些妄想騙財騙色、靠女人吃飯的渾球啊!」女方吐槽。
說的也是……她同意。
雖說現在高喊男女平等,但是職場上的工作型態仍然有不平等的情況存在,像這種女強人沒人敢要的觀念就是。
男人能幹就大家搶著要,女人能幹就大家忙著閃?全是男人的自卑心理在作祟嘛!
「古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男方這話才起了頭就讓人吐血,立刻被喝止。
「我聽你在放……」對此論調極度嗤之以鼻,女方某人辯紅了眼,被身旁同學提醒形象二字,隨即像消了氣的河豚,話鋒急轉直下。「風箏。」
「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還古人說。」團結是力量,女方立刻有人幫腔。
就是說咩,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她也一點都不認同!苑海若在心底用力地啐。
「說那麼多都沒用啦,海若沒人要是不爭的事實,這證明了我們的論調是對的。」抵擋不住來勢洶洶的娘子軍團,男方口不擇言地直戳苑海若的弱點。
霍地,女方人馬全沈下臉來,陰惻惻地瞪著男方人馬,頓時火花四射。
哇咧~~「沒人要」三字重重擊向苑海若胸口,使得她臉上的笑容已經快要掛不住了。
為什麼好好的同學會竟然會演變成這樣?她沒交男朋友的事情又有什麼好值得討論的?
男方的說法沒錯,女方的說法也對,身為一位室內設計師,所接觸的人的確以男性居多,一直單身似乎說不過去;可偏偏來追求的她不喜歡,覺得不錯的,不知是對她壓根兒沒興趣,還是因為那什麼女強人的觀念,根本沒有動作。
她也很無奈啊!總不能叫她主動吧?
口不擇言的那一位男同學,在如機關鎗掃射的眾多瞪視中自知發言不當,微窘地向苑海若道歉。「海若,對不起。」
「對厚,顧著爭論,都忽略了當事者的感受。」男方人馬良心未泯,懂得反省。
「這跟把一個人圍毆一頓,再向受害者說對不起是一樣的道理。」女方得理不饒人。
「別忘了妳們也是幫兇。」一個巴掌拍不響的。
女方頓時氣弱,歉疚地瞅向苑海若。
「不要緊啦!我知道你們是無心的。」苑海若扯開笑容緩頰。
「哈哈……就知道海若最有肚量、最大方啦!」某同學道。
「呵呵~~」她撐著笑。不然還能怎樣?
「欸,大家可以幫海若介紹男朋友啦!」口不擇言的那位男同學為了減少罪惡感而主動建議道。
「不用、不用。」她可不想嘗試什麼愚蠢的相親。
「對啦,不用!海若,爭氣點,明年同學會就帶個比在座男士強一百倍的男朋友來給他們看!」女同學起哄。
「……」答好與不好都不對的苑海若乾笑著,額際三條黑線和一滴冷汗滑落。
當下,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明年打死也不參加同學會!
炎炎夏日,燥熱暑氣不適得讓人心情難以開朗,尤其以剛經歷一番辛辣評論洗禮的苑海若為最。
將車子駛進車庫中,她熄火下車,甩上車門,按下遙控鎖,拖著慵懶的步伐走進家門。
苑家是一棟仿別墅型的花園洋房,房屋正門有一塊小小的草坪空地,讓住戶們自由栽種植物,房屋後方則是車庫入口,車庫裡設有一道門通往客廳。
這個連接車庫和客廳的出入口在她的巧思下,以一扇木質板面隱於牆後,平時沒注意看的話,不知牆面後別有洞天。
因此,當正入迷地看著恐怖影片的小妹苑海青見到牆面突然被推開時,嚇得差點沒驚聲尖叫尿失禁,落地的零食製造了一地的狼藉。
「大姊,我會被妳嚇死耶!」她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哇哇大叫地抱怨著。
苑海若眸光一轉瞄向電視,沒好氣的開口。「誰教妳比老鼠沒膽還那麼愛看鬼片!」
「什麼比老鼠沒膽?是妳走路開門都沒聲音好不好!」苑海青才不承認自己是膽小鬼。
苑海若懶得跟她抬槓,皮包朝沙發隨意一丟,自己則重重地橫躺進單人沙發裡,光潔勻稱的小腿懸空晃啊晃的。
開了冷氣的屋內溫度舒適,煩躁心情正迅速沈澱中。
「妳還真會享受,開著冷氣看DVD,還有一堆零食飲料……」說著,她伸長手撈來一包洋芋片,卡喳卡喳地吃了起來。
「人家才剛脫離聯考煉獄,享受一下有什麼關係嘛!更何況我有絕對的把握能考上好學校,順利在今年成為大學新鮮人,沒大肆慶祝就不錯了,小小享受哪算得了什麼?」青春洋溢的苑海青表情豐富。
「瞧妳得意的,要是凸槌沒考上,爸媽肯定把妳揪去加拿大,到時可別叫我救妳。」苑海若笑睞了小妹一眼。
苑家的經濟狀況不錯,苑氏夫婦在兩年前移民加拿大,原本是要帶著三個女兒一塊兒過去,但是由於苑海若的室內設計名聲在當時略有起色,不願離開,而老二苑海寧的護校也念到一半,至於老三苑海青,則是因為姊妹情深,兩位姊姊都不走,她當然也堅持留下!
相較於兩位姊姊的情有可原,她的理由就顯得薄弱許多,所以爸媽對她設下條件,要她大學聯考一定得考上好學校,否則就得包袱款款到加拿大去,沒有重考的餘地。
「不會、不會,我有十成十的把握。」苑海青驕傲地揚高小巧的下巴,自信滿滿地說道。
幹掉大半包洋芋片,苑海若吮吮手指,還意猶未盡地問:「青,妳有買麵包嗎?」
打從成為聚會的焦點後,她就食不下嚥了,根本沒吃多少,白白浪費了一頓餐費,回到家才知自己已經餓扁了。
「沒麵包,有蛋糕,在冰箱裡,我去幫妳拿。」苑海青說著便走向階梯。
她們家的餐廳廚房位於一樓半,也就是車庫的正上方。
「有牛奶的話,也順便拿下來。」苑海若揚聲,身子溜下沙發,幫海青稍微收拾茶几上雜亂的殘局。
苑海青拿來牛奶、蛋糕和杯子,一一擱在茶几上,一邊打理著,一邊覺得納悶疑惑。
「咦?不對啊!大姊,妳不是去參加同學會了,怎麼一回來還肚子餓?」將近八百大洋的日式自助餐耶,應該要吃撐了才對,怎麼會是這麼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呢?
接過小妹遞上的蛋糕,苑海若垮下亮麗的臉龐,撇了撇嘴。「別提了!說到這個我就悶。」
「怎麼了嗎?」倒好牛奶後,苑海青趴向面對大姊的沙發扶手,調整好最舒服的姿勢,蹺起雙腿,發揮好學不倦的精神追問。
苑海若瞥了眼一臉關切的小妹。如果不跟最親近的手足傾吐,又能向誰訴說呢?倒倒心情垃圾也好!
在開口前,苑海若先重重地歎了口氣,接著便把一整晚所接受的疲勞轟炸全都說了出來。
「其實,以男生的角度來看,你們班的男生說的也沒錯;但站在女生的立場,你們班的女生說的也很對啊!」苑海青聽完之後,像個小大人一樣頭頭是道的分析。
「這還用妳說,我也知道啊!」苑海若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不是怪他們說的那些,只是聽了之後很有感觸;難道女人注定只能在事業與愛情之中選擇一樣,而不能兼得嗎?」
如果說在工作上能夠獨當一面就稱為女強人的話,那就姑且這麼形容吧!然而,她熱愛她的工作,卻也渴望愛情呀!
女強人並不代表不需要人疼寵呵護,她也渴望有個更結實寬廣的肩膀可以依靠,能和她一塊分享成就、快樂、煩惱、挫折……所有心情啊!
「嗯,這是個很深奧的問題,我要仔細想想。」被問倒了,苑海青故作嚴肅狀,認真地撫額深思。
她那可愛的模樣逗出了苑海若的笑容。「算了吧!等妳想出來,我白頭髮都長出來了。」
苑海青嘿嘿笑,隨即偏著頭,摳摳額角問:「不過大姊,我也很納悶耶,妳到底喜歡哪一型的男生?」
「我也不確定我喜歡哪一型的,但是我想只要我遇到的話,答案自然就會在那一刻浮現了吧?」沒真的心動過,苑海若自己也搞不清楚。
如果單就外型來說還簡單,但這以外應該還包含氣質、感覺、個性……其它因素吧?
「難道妳都不會想談戀愛嗎?」苑海青支著下顎再問。
人家她的高中同學有三分之一都談戀愛了,可大姊已經邁入二十七歲了卻只有幾次煙幕彈而已,好像很怪耶!
「想啊,可是白馬王子不出現,我有什麼辦法?」苑海若聳聳肩。「說不定還在娘胎裡,根本還沒出生哩!」總是遇不上能觸電的對象,她也很無奈。
苑海青翻坐起身,彈了彈手指。「想的話就好辦了!」
苑海若投以詫異的目光。「妳這鬼靈精又在動什麼腦筋了?」
眼珠子靈活一轉,以前曾經沈迷一陣子的興趣,這下可以派上用場嘍!苑海青迅速在腦袋裡搜尋出記憶。「呵呵,大姊,我知道一些戀愛的小魔法,妳可以嘗試看看哦!」
「什麼小魔法?」苑海若挑起秀眉,抱持質疑的態度。
苑海青挨近大姊,一臉神秘的模樣。
「我跟妳說,妳準備五條不同顏色的繩子、五朵玫瑰和一個新的圓盤,把五朵花放在盤裡排成五角形,在中心放一根紅色小蠟燭,晚上十二點時點燃,合掌向月下老人許願,等到蠟燭燒完就大功告成了,姻緣很快就會來報到。」語罷,咧唇笑著等待她回應。
苑海若睨著她,眼神漸漸釋出不屑的訊息,然後冷冷地掀動唇瓣。「小姐,這是什麼爛方法?」
「呃……」熱情驟降,苑海青的表情僵掉。「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咧,說不定有用啊!」
「不要。」苑海若堅定否決。
「不要哦……那我再想想。」苑海青苦惱地皺起眉頭。
未幾,又想出了另外的方法。
「有了!妳用銀色的筆把自己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寫在一張粉紅色紙上,然後折成小小的,用紅線綁成一顆紅球,在每天的早上五點到七點,拿起紅球默念『出現吧、出現吧』,然後隨身攜帶,不久的將來一定可以遇到意中人。」
「早上五點到七點?!」苑海若不可思議地拔高音量,吼得苑海青縮起脖子。「妳以為我是晉代的祖逖啊?」
「嗄?」海青一愣。
「七早八早就聞雞起舞啦!」她沒好氣地說。
「哦……」嘟起小嘴,海青被凶得好無辜,旋即又祭出新的點子。「我記得還有一個!」
「還有苑海青,妳書不好好讀,哪兒看來那麼多阿里不達的東西?」苑海若端起大姊的架子,瞇起眼來逼問。
「哎唷,唸書歸唸書,還是要有課外讀物平衡一下嘛!」心虛的苑海青在沙發角落蜷成一尾蝦子。
「哼!妳這次要是沒考上,看我還會不會幫妳求情!」她雙臂環胸,躺回沙發。
「妳先聽聽看嘛……」苑海青又興致勃勃地湊了過來。
「有一種是讓白馬王子快速現身的小魔法。準備四顆鬱金香種子,星期二把第一顆種在院子的南方,星期三把第二顆種在北方,星期四把第三顆種在東方,星期五把第四顆種在西方,每顆種下後都要以左右腳交叉的方式在土地上踏六下,然後每天澆水,順便對種子說話,請它把意中人帶到妳身邊來。」
「妳叫我跟種子說話?」苑海若嗤之以鼻,開始懷疑小妹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居然提供這麼愚蠢的方法。
「妳念在嘴巴裡就好了咩!」苑海青建議。
搖搖頭,抿起嘴,敬謝不敏。
「院子裡多種幾朵鬱金香也不錯啊,一舉兩得咩!」苑海青再遊說。
別開臉,翻白眼,她才沒那麼勤勞。
「反正試試又不會有損失。」苑海青用力鼓吹。
環起胸,吐口氣,預知將有冗長的勾勾纏,苑海若趕緊起身離開,步回二樓臥室。
「三種選一種嘛!說不定其中一種真的有用礙…」苑海青不放棄地尾隨她上樓。
「小姐,我要洗澡了。」倚在浴室門口,苑海若下逐客令。
「沒關係,妳洗妳的,我講我的。」一皮天下無難事,她有把握說服大姊嘗試。
「我就看妳要講到什麼時候!」苑海若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旋即大方地洗澎澎去。
待會兒她就會口渴,打消念頭了吧?
然而,當她洗完澡,穿著睡衣窩上床,打算舒舒服服睡一覺時,卻不見麻雀停止她嘰嘰喳喳的嘈雜,她終於知道自己低估了小妹的毅力。
「青,妳喉嚨痛不痛?」她輕聲問。
「……不痛。」暫停遊說內容,苑海青分神答了聲,繼續。
「妳的喉嚨不痛,但我的耳朵痛,頭也很痛。」言下之意是請她可以閉嘴休息了。
「那妳就答應嘛!三種選一種?」苑海青賴皮地提出條件。
苑海若瞇起眼瞪她!
這種威脅跟「不給糖、就搗蛋」的意思如出一轍。
今天到底是什麼壞日子?她不但被同學們過度「關心」,還遇上小妹纏人症發作,真是倒霉!
看樣子如果不答應的話,她恐怕是不得安寧了。「選一種,妳就讓我安靜睡覺?」
「嗯嗯嗯。」見大姊鬆口,苑海青眼睛一亮,欣喜地重重點頭。
「好吧,那就什麼鬱金香好了。」她懶懶地挑了一種。
姑且不論有沒有效,最起碼埋下種子會開花,而且她照不照著做就再說嘍。苑海若打著如意算盤,眼前讓小麻雀閉嘴才是當務之急。
「OK,一言為定哦!我會去幫妳買好種子,再盯著妳完成的。」苑海若的妥協讓苑海青好有成就感。
「不用了吧。」某人如意算盤被識破,苦笑婉拒。
眸底掠過狡光,苑海青笑嘻嘻地說:「要要要,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西,何況妳是我親愛的大姊咩!」說得超動聽,她才沒那麼好唬卡呢!
唉~~好無奈的感覺!苑海若無力再反駁了。
什麼戀愛小魔法?
嗟!她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生,才不信這一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6:10:07
第二章
夏日的艷陽高照,把柏油路曬得像是煎盤般冒著熱煙,天氣窒悶得令人心浮氣躁。
但開著車前往客戶約定地點的苑海若卻相反的心情愉快,彷彿有什麼好事要發生似的。
大概是今早在海青的監督下種完了四顆種子的關係吧?雖然她嘴裡說不信,卻不可否認心裡隱約有著期待。
「大姊,祝你好運哦!記得最近要多留意身旁出現的男人哈~~」
海青那句元氣十足的祝福叫嚷至今仍迴盪在耳邊,讓她一想起就忍不住揚起笑止息。
或許可愛的小妹才是讓她感染了好心情的主要原因吧!再加上她一到公司就得知之前接洽的一件CASE應該可以在今天確定拿下時,她更是高興得眉開眼笑。
在老闆的鼓勵下,她帶著滿懷的信心前往約定地點,準備和業主戴瑟培先生碰面。
苑海若任職於「品味」空間設計工坊,老闆歐陽謙是業界相當有名氣的資深設計師,對她的天分和才華頗為讚賞,不僅給她機會發揮,還毫不吝嗇地傾囊相授,給予指導栽培。
之前的幾次出色設計加上正好業主報名電視節目拍攝採訪,不僅間接替「品味」打廣告,還打響了她個人的知名度,讓她急速竄起,成為「品味」五位設計師中,最年輕卻也最炙手可熱的一位。
這CASE的業主戴先生就是經由親人介紹主動找上門的,今天的接洽地點直接就約在已半完工的工地,可以讓她實地勘察丈量,無疑擺明了成功的機率有多大,她心裡一直這麼認為的……
抵達工地並和戴瑟培討論了一個小時之後,海若終於發現與對方的洽談已經陷於鬼打牆的狀態,不得不承認她和老闆都錯估了這件CASE,把事情想得太過容易了。
戴瑟培很難纏,談了那麼久,施工的工人們都放飯去了,她不禁開始懷疑,他根本不是想要裝潢新屋!
由於頂尖建設推出的這個社區型高級別墅,是第三代接班人自德國深造回台後首度推出的作品,在預售階段就已銷售一空,所以接待中心早已撤掉,一到午餐時間,附近就變得空蕩蕩的,安靜得只剩他們一來一往的談話聲浪。
從事這個工作以來,她單獨接洽CASE是司空見慣的事,可不知為什麼,今天她特別的不安,心裡莫名覺得毛毛的。
大概是戴瑟培的眼神不夠正派,也有可能是他沒營養的攀談,更或許是他「無意」的碰觸吧!
雖然她已經盡可能避開他的目光,努力把話題導向裝潢風格和空間需求,還施展凌波微步閃躲他的鹹豬手……但就是覺得很不舒服。
「戴先生,其實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的收費是相當合理的,而且這次設計費部分,我會再替你打八五折,這是老客戶才有的優惠。」見他遲遲未決定,海若噙著職業笑容,端出最大的耐性,釋出折扣持續遊說。
「我特別來捧你的場,這樣的優惠太少了吧?嗯?」戴瑟培靠了過來,輕佻地向她挑眉使眼色。
海若清楚看見他作怪的表情,納悶而認真地瞅著他瞧。
他顏面神經失調嗎?或是眼睛扭到?還是他話中有話?
「戴先生,你有什麼想法的話可以明說,我會評估可不可行。」拐彎抹角太累人,想了半天依然弄不懂他的意思,她索性要求開門見山講清楚。
「爽快!我也懶得迂迴了。」戴瑟培露出貪婪的笑容。
對於一名如此出色的設計師竟是這樣美麗纖細的女流之輩,他是相當詫異且驚艷的,因此對她產生高度興趣,想藉此增加接觸機會。
「我們戴家最不缺的就是錢,所以那點折扣我根本不看在眼裡,不過我身邊現在倒是缺了個女人,如果苑小姐肯跟著我的話,我保證讓你吃香喝辣,用不著再辛苦工作,如何?」戴瑟培財大氣粗,包養的意圖還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一點都沒有避諱。
折騰了老半天,苑海若終於弄懂了。
原來這傢伙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在打她的歪主意,這個戴瑟培完全沒有辜負他父母替他取的名字,果然是一個大色胚!
哼!這目中無人的該死沙豬,把她苑海若當成什麼了?居然敢如此輕視她?!
她不屑做這種人的生意,要是讓他住進她設計的屋子裡,那不單是糟蹋了她的設計,還是對她的侮辱。
胸口竄起了一把火,笑容裡的和氣逐漸轉成了戾氣,她開始將方纔記錄用的紙筆給收進包包裡。
「戴瑟培先生,我必須請你搞清楚,這份工作是我的興趣,所以一點都不覺得辛苦。吃香呢通常都是神鬼的習慣,而我是人,所以對吃香沒興趣;至於喝辣,很抱歉,我正巧腸胃不好,一點辣都碰不得,更不能用喝的了。」
說到這裡,海若已經將所有物品收齊,腰桿挺得直直的,平靜的表情不是壓抑的翻騰怒火,目光灼視著他。
她的揶揄令他面子掛不住,戴瑟培睨著她,失去耐性地大聲說:「少跟我玩文字遊戲,你明白我的意思。」
見他全無愧色,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海若實在熾火難消。
「我忘了說最重要的一點,你缺女人,但我不缺男人,就算缺,也輪不到你!所以請你收回你的提議去另請高明吧!」語落,她甩頭就走,挺直的身影彷彿彰顯著她一身傲骨,相對的也嘲笑著戴瑟培的低劣。
戴瑟培踢到鐵板,自尊心受挫的他惱羞成怒,雙眼陰鬱地瞇起,雙手用力地緊握成拳。
「多少錢,你開個價,我戴某人絕對付得起!」他對美麗的苑海若渴望已久,現在更是勢在必得。
「下流!」她回過頭啐了一句,氣得頭頂冒煙,隨即重重地邁開步伐。
然而,當她即將要跨出大門之際,一道蠻橫的強勁力道猝不及防地襲來,硬是將她拖往屋內。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戴瑟培粗暴地把她推倒在牆邊,平時斯文的臉孔此刻已是瘋狂猙獰。
「戴瑟培,你最好放我走,否則我一定會告你!」一陣天昏地暗後海若才意識到戴瑟培竟然對她動粗,驚憤交加的她朝他大吼,費勁欲起身,卻又被他使力拽倒。
「哼,告我?!」戴瑟培輕蔑地揚聲,邪惡的目光在她襯衫領口下的瑩白肌膚流連。
察覺春光外洩,海若羞憤慌亂地攏緊在拉扯間鈕扣飛脫的衣襟,阻隔他無禮的窺視。
「現在這裡只有你跟我,有誰能證明什麼嗎?」色慾薰心的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你——」她氣結,受辱的憤怒令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她暗自打量四周利於逃脫的路線,一隻手偷偷地伸進隨身背包裡,摸索著防狼噴霧器,卻因背包裡的東西太多而產生困難。
該死!她冒著冷汗,暗暗低咒。
「我怎樣?」似乎洞悉苑海若的意圖,戴瑟培搶走她的背包扔得老遠。
「你衣冠禽獸啦!」她邊啐罵他,邊慌亂地搜尋四周有沒有可以拿來當防身武器的東西。
「到時候我還可以說你是為了做成生意或想嫁入有錢人家,所以不擇手段使計誘惑我,然後還想仙人跳,看你以後怎麼在這一行立足!」他戲弄獵物般邪淫地笑著,說明她的劣勢好讓她主動妥協。
「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女人!你要是敢碰我,就算不惜代價,我也要你身敗名裂!」海若拚命往牆角縮,拉開和他的距離,心裡是前所未有的恐懼,但仍堅強的抑住眼淚,強硬地嚇阻他。
「哼,少裝清高了,夠聰明的話……哦!」隨著耐性的消逝,戴瑟培腳步愈加朝她逼近,腦袋瓜卻被一個硬物扔中。
他撫著腦袋,納悶地往後瞧,卻不見身後有任何人出現。
海若趕緊乘機把握時間爬起身。
「別想跑!」戴瑟培一回身就看見海若企圖逃脫,忙不迭伸手抓她,將她整個人扯倒在地之際,後腦勺又被一個更大的東西給K中。
他痛呼一聲,摸著疼痛的後腦勺,低頭看見暗器竟是一個硬實的木塊。
「誰?誰在這裡?」他四處張望,包括之前去巡看過的二樓,全部都不見人影,不禁微慌地大嚷。
該不會……這房子不乾淨吧?!
聽見有第三者出現,海若也下意識頓了一頓,求助的目光環視著週遭。
「媽的,明人不做暗事,有膽偷襲就給我有膽承認,出來!」戴瑟培火大地咆哮,空曠的屋子裡充斥著回音。
之後的幾秒鐘裡,屋子裡詭異的沒了聲音,只有戴瑟培重重的喘息聲。
霍地,一堆雜物從天而降,全都砸向口出狂言的大色胚——
辟哩啪啦、鏗鈴匡啷……木塊、泥塊、鐵釘、沙土,應有盡有。
「啊啊矮~」虧心事做多了的某人,受到嚴重驚嚇,在苑海若納悶的視線中,連滾帶爬地奪門而出。
一片混亂後,屋內又歸於平靜。
戴瑟培自己嚇自己的落跑了,危機解除的苑海若鬆了口氣。
面對那些從天而降的攻擊,她的感覺和那大色胚不同,根本不認為那是「好兄弟」所為,反而知道是有人替她解圍。
因此,她心裡對於隱於暗處的藏鏡人不但沒有半絲恐懼,反而是濃濃的感激和好奇。
「那人已經跑了,露個面好嗎?」她站起身,望著挑高的二樓處,揚聲喊道。
「露面有什麼好處?」
藏鏡人出聲了,性別是海若意料之中的男性,嗓音醇厚低沈,語調輕快中帶有些微戲謔。
「我想當面謝謝你。」海若拉長了脖子張望找尋,那好聽的嗓音讓她莫名升起一種期待,對他更好奇了。
「怎麼個謝法?」藏鏡人似乎覺得這搞神秘的遊戲很有意思,玩得挺自得其樂。
「只要不以身相許,我會盡量表達我的誠意。」他玩味的問法,讓她之前遭受侵犯的恐懼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淡去。
他的一雙俊眉因她機智的回答而微微挑動,嘴角勾起一記淺淺的笑容。
誠意?他覺得有趣了。
「我很好奇,你要怎麼表達你的誠意?」他倚在某處轉角的偉岸身軀栘到了二樓挑高處的水泥牆邊,雙臂撐著身體靠在牆垣,上半身探了出來,深邃黑瞳向一樓俯瞰。
苑海若聽聲辨位地挪動步伐,在屋子中心站定,仰望二樓。
四目相交的瞬間,彷彿有道微妙的電流竄過,激起讓兩人霎時看不清對方的炫目火花。
海若微瞇起眼,這才看清楚藏鏡人的模樣。
汗濕的略長劉海自然地垂在額前,新生的鬍渣點綴在剛毅的下顎,古銅色的肌膚泛著健康光澤,包裹著健碩體格的白色T恤染了塵土,嘴邊還叼了根沒點燃的菸——標準的邋遢元素集合在他身上,卻組合成了讓人呼吸困難又落拓不羈的豪邁男人味!
難道因為知道他是救命恩人,所以缺點看進眼裡全成了優點?人哪!果然有先入為主的毛病!
她的胸口不由自主地烘熱了起來,心跳突然有些脫序,莫非這是之前受到驚嚇的後遺症?
「的確看不出你是個室內設計師,你看起來比較像大老闆身旁的花瓶秘書。」
駱羿哲的目光迅速掃過她美麗的素淨容顏、曼妙的玲瓏身材,眸底迅速閃過一抹驚艷,能夠理解落荒而逃的那個男人為何對她心懷不軌。
「我該把你這話當成是讚美還是貶低?」海若眨眨慧黠美眸反問,他見義勇為的行為,足以掩飾這點小無禮。
駱羿哲聳聳肩,笑著應道:「別太敏感,是我不會說話,純粹讚美。」
「那我得要謝謝你的誇獎。」她牽起一抹輕淺笑意。
「不客氣。」他勾了勾唇,淡淡的笑容讓他看起來更有魅力。
「我們剛剛逛到二樓時並沒有看到人,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二樓?」她納悶問道。
「這裡的二樓和隔壁棟的牆面還沒做好,我正巧回來找打火機,聽到有聲音,繞到這棟來看才知道發生這種事。」他亮了亮手中的打火機,順手點燃香菸。
這裡是他回台灣後首次親自設計的案子,對他來講意義不凡,而且還銷售一空,為了不辜負眾人對他的信任與期待,所以他特別謹慎用心,三五天就會來現場巡視施工進度,監測施工品質。
也幸好他先前來巡視時,一時粗心將打火機遺留在這裡,才會踅回來尋找,繼而聽見這裡的狀況,否則她後果不堪設想。
「原來如此。」海若點了點頭。
聽起來他大概是這兒的工人,不過若是依他沈斂的氣質和精睿的眼睛估測,或許比工人的等級再高那麼一滴滴——大概是工頭或工地主任吧!
駱羿哲蹙眉吸了口菸,再緩緩吐出,深不見底的眸子在煙幕後直勾勾地瞅視著她。
「身為一位嬌滴滴的女性,你這樣單槍匹馬的和男客戶到現場來,未免太沒有警覺性了吧?」他悠然自若地步下樓來,言語中有著責難和背後無人察覺的關切。
「那傢伙在公司接洽時看起來是人模人樣的,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獸性大發。況且我包包裡一直都有準備防狼噴霧,就是為了要以防萬一。」她解釋著,再提起剛才的狀況仍餘悸猶存。
「哈,防狼噴霧?!東西還沒拿出來,就被人扔到一邊去了。」他嘲笑地拾起就在樓梯邊的背包,大掌拍掉上頭的灰塵,準確地投進她懷裡。
接住自己的背包,海若窘得雙頰泛紅,再抬頭,卻又因突然接近的龐大陰影怔住,愣愣地張著小嘴仰視著他。
他果然擁有一副符合他性格外貌的好身材,他真不該當建築工人的,應該去做模特兒,鐵定大紅大紫……
她是怎麼了?心跳變得好亂,呼吸也變得急促,一股熱氣衝上腦門……難道她喜歡的異性類型就是這種粗獷型的男人?!
她一直以為自己應該偏愛斯文型的男人才對,但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粗獷型男人更吸引她啊!
駱羿哲似笑非笑地睇著她傻呼呼的模樣,那圓張的小嘴閃動著水嫩光澤,彷彿誘人採擷,一抹邪念掠過心田。
「你知道要是我沒有剛好回來找打火機,而打火機沒有剛好就忘在隔壁棟,兩棟房子的牆沒有剛好空著,我的聽覺沒有剛好這麼敏銳,你會有什麼可怕的遭遇嗎?」他連珠炮似的說了一串,藉以強調她該對他感激涕零。
「我知道,幸好有你幫我解圍,所以我真的很感謝你。」甩開忘情的凝視,壓下那種一見鍾情的陌生悸動,海若誠懇的致謝。
「是啊,你的確是得好好感謝我,不過你還沒有回答你要怎麼表現你的誠意哩!」
「哦,對了,你應該是這裡的建築工吧?」她直覺的認定,低頭在背包裡翻出名片。「這是我的名片,敝姓苑,苑海若,品味空間設計工坊的設計師,如果有機會,我可以介紹生意給你。」這是表示誠意最直接、最實際的方式了。
建築工?!這個小小的室內設計師未免太不用功了,建築和室內設計可說是息息相關耶,她居然把頂尖建設的現任副總裁看成了建築了?!
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駱羿哲接過她的名片,噙著莞爾的笑容,迅速瀏覽一遍,接著收進牛仔褲的口袋裡,不急著否認。
「你的誠意就是介紹生意?」他挑眉問。
「呃……」這樣還不夠嗎?正把背包斜背在身上的苑海若被他問得莫名心虛,動作頓了頓,急忙再補充。「你吃過飯了嗎?我請你吃飯。」
「吃飯?」他像是很詫異地問,接著又搖搖頭。「真沒創意!」
呦,這人得寸進尺了!她錯愕的瞠眸,差點沒失控地「靠~~」北邊走。
粗獷型男人都這麼大而化之、說話直接的嗎?
好,嫌她沒創意,那她不恥下問行了吧!
綻開無比甜美的笑靨,她開口又問:「那你認為怎樣才是有誠意兼有創意?」
那抹甜笑勾動心弦,血液瞬間沸騰,他眸光一黯,燃起炙熱火苗。
「真想知道?」他低啞地問。
海若肯定點頭,不自覺地眨了眨明媚的雙眼。
「好,那我告訴你……」他俯下頭,健臂伸往她的腰際拉近,所有未竟的話語皆消失在相接的唇瓣裡。
親密的接觸、熱燙的氣息令海若震驚地瞪大雙眼。
他說的誠意兼創意,竟是她的吻?!
她傻傻愣愣的反應正好讓他長驅直入地闖過貝齒,以熱烈攻勢和霸道氣息迅速席捲她的理智,使得她迷醉得陳是飄浮在雲端,陌生而刺激。
原本只想淺嘗即止的戲謔之吻超出掌控,駱羿哲著迷於她的柔軟紅唇、甜蜜氣息,欲罷不能地輾轉流連。
吻勢隨著他心頭湧現的情慾而愈來愈煽情、愈來愈狂亂,青澀的海若幾乎要著魔地勾住他頸項。然而,太過陌生的情潮讓她不禁心慌地捉住岌岌可危的理智,察覺自己的淪陷與荒唐。
她居然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吻得失去矜持?!
像是要證明什麼似的,她不留情地咬了下他的唇瓣,趁他吃痛得鬆懈,從他的懷抱中掙脫。
迷咒霎時消散,兩雙情慾未褪的眼睛互相瞪視著。
他唇上鮮紅的血漬令海若心底閃過罪惡,又因那赤裸裸的侵略目光而渾身熱燙悸顫,清楚感覺到口中還有著他的氣息,身上還有著他擁抱的溫度……
太可怕了!她彷彿變得不是自己!
明明該覺得他輕佻,卻只感受到他危險的吸引力;明明該厭惡他的親吻,卻只感到自己莫名的心動……不行,再待下去,恐怕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
恐慌滲入心間,她狼狽的逃離。
駱羿哲沒有加以阻擋,僅以深深的瞅視目送她離開。
雖然唇瓣被咬了一口是該死的痛,但若不是她那一咬喚回了他的理智,情況很有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費力平息著高漲的情慾,她的離開正好讓他得以冷靜。
緩緩拭去唇邊的血漬,他低頭看了看,饒富興味的笑容躍上嘴角——
他喜歡這個女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6:10:35
第三章
歐陽謙歡歡喜喜地在公司裡等著手下愛將凱旋歸來,誰曉得愛將沒帶回好消息也就算了,還被人佔了便宜,搞得一身骯髒狼狽又失魂落魄,嚇得他心臟無力,差點沒暈過去。
此刻,他們正關在苑海若的辦公室裡,談論方纔的經過。
「王八蛋、王八蛋,告他、告他!」聽完戴瑟培的部分,歐陽謙義憤填膺地罵道,拉起海若的手就要走。「走走走,我們去驗傷,把他告到翻肚!」
沒接到CASE事小,受了侮辱事大啊!
這種男人最可恥,非得讓他受到教訓不可!簡直是丟光他們男人的臉!
「算了啦,反正我沒怎樣就好。」屁股黏在椅子上的海若懶洋洋地抽回自己的手。
「你這是姑息養奸耶!」歐陽謙打抱不平地嚷嚷,比當事者還氣憤。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影響公司聲譽啊!」她趴在辦公桌上,腦袋思緒紛亂,覺得恍惚。
「錯的又不是你,關公司聲譽什麼事?」他兩道眉毛打成了死結。
他歐陽謙雖然開門做生意,但和一般只顧私利又怕事的商人不同,遇到這種事,當然是要保護自己的員工才行!更何況,他平時最疼愛苑海若,兩人的關係不只是老闆和員工,更是超級好「姊妹」。
「哎唷,這次就當作學一次教訓,我以後和客戶碰面會更小心的。」她嘟起嘴說道。
現在更令她心煩意亂的,是那記奪人心魂的激烈熱吻,至今仍餘波蕩漾,讓她的心湖無法平靜。
「真的不訴諸法律?」他坐到她面前,再一次確定。
她肯定地搖搖頭。「以後把戴家的人列為拒絕往來戶就好了。」
「那當然!這種人不配住我們設計的房子。」歐陽謙忿忿不平地拍了下桌子,旋即想到見義勇為的好心人。「對了,你有沒有好好謝謝那位救了你的人?要請人家吃頓飯才不會失禮。」
提到這事,海若的臉色乍紅忽白,一顆心莫名地又慌了起來。
「沒創意。」她拿那人的話來堵歐陽謙。
「……你是說請吃飯道謝沒創意?」沒頭沒尾的,歐陽謙愣了一愣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那怎樣才算有創意?」
很好,謙哥跟她是同樣的反應。海若氣悶地扯了扯嘴角,發現那男人是狡猾的設計這對話,誘她落網。
「把我狠狠吻一頓。」她咬牙切齒地公佈答案。
「嗄?!」歐陽謙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像是在確認她說的話有幾分真實性。
海若洩憤似地死瞪著他,用眼神告訴他不用懷疑。
「他……他不是好人嗎?」他轉不過來。
「他是好人,但也是個狂妄霸道的自大狂!」一字一字從齒縫間迸出,她愈說愈用力,臉蛋也因回想起那記熱吻而愈來愈紅。
縱使他救了她,也不能為所欲為呀!沒徵求她的同意就擅自偷吻她當謝禮,簡直是沒禮貌兼厚臉皮!
「那你根本是逃出那個狼爪,進了這個虎口嘛!」歐陽謙同情地看著她。「不過,被強吻總比失身好。那人叫什麼名字?我找人去教訓他。」
海若沒好氣地撇了撇嘴。「不知道。」
他的吻太霸道,掠奪她的空氣、主宰她的呼吸,她在被吻得頭昏昏、腦鈍鈍之後,連自己的名字都幾乎忘掉了,哪還記得去問他姓啥名誰?倒是他的模樣已經深深地鏤刻在腦海裡了。
然而,被一個連最基本的姓名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偷去一個吻,實在是愈想愈不甘心!
「啊?!那就真的沒轍了!」搖搖頭,聳聳肩,表明無能為力。「是說……那男人帥不帥?」忽地,歐陽謙的臉因八卦而燦亮。
狂妄索吻……噢!好Man哪!他最喜歡呢!
「謙、哥!」她瞇起眼,受不了地低吼,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體貼細心的謙哥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可惜是個GAY,讓許多女性望之興歎,只能和他當姊妹淘。
歐陽謙搗起嘴巴笑了笑,扭著腰妖嬈的離開。
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好奇人家帥不帥?!真是夠了!海若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的背影。
不過話說回來,撇開那個吻不提,那個男人不但有一副出色的外貌,渾身還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特殊魅力,讓他即使不修邊幅,也令人無法忽視。
但是,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就算吻得她意亂情迷,她也對他一無所知,除非她的名片……
喔,My God!她在想什麼啊?
他明明很無賴,她竟然真的動了心,還不爭氣地期待他會藉著名片再來找她?!
真的是中邪了!
頂尖建設的辦公處是一棟樓高二十六層的嶄新大樓,沈穩氣派的外觀中添加了許多時尚的設計,整體看來相當摩登且富現代感,完全符合頂尖建設內部新舊世代替換的意義。
今天是星期四,二十二樓的會議室裡正展開每週的例行會議——
「……名揚四海的室內設計應該要準備公開招標了。」負責「名揚四海」的幹部報告施工進度後接著提案。
坐在主位,職稱副總裁,實則已全權接管公司的駱羿哲,手中翻閱著關於「皇園」的資料,沈吟了片刻。
「名揚四海鎖定的是上流階層,室內設計案不能馬虎,徵選標準記得提高,你盡快把計劃書擬出來,下星期一上班就交給我。」駱羿哲迅速下達命令。
「是。」幹部簡潔有力的應聲。
「我認為有自己的室內設計團隊才是一勞永逸的方法,否則外包給廠商,光是篩選就要額外花不少的時間和心力,所以室內設計部門有成立的必要。這個計劃我希望最快年底就要進行,除了屆時要公開徵選之外,在這之前,各部門經理最少要提名兩位覺得不錯的設計師交給汪秘書,評估之後如果值得聘用,公司可以在必要時候主動延攬。」
心底已有計劃和想法的駱羿哲侃侃而談,思量間意外浮現一張臉孔。
在座幹部們對於此提案都抱持樂見其成的態度,紛紛下意識地頷首認同。
以前由總裁駱漢升管事時,作風較為保守,但現在他幾乎是掛名狀態,把整個企業交給了獨子,提早退休養老,因此駱羿哲雖然名為副總裁,其實公司的擔子已經全部落在他身上。
然而,他求新求變又敢沖的作風,為已有良好口碑的頂尖建設帶來新的風貌,讓大夥兒也有了活力與衝勁。
「大家對這個計劃如果有意見的話可以提出來。」梭巡的目光雖已在眾人的小動作中得到答案,駱羿哲還是照例問了問。
他是個願意聽諫言的老闆,集思廣益才會有好的效果。
大夥兒而面相覷,皆投贊成票。
確定沒有反對聲浪後,會議也已進入尾聲,駱羿哲突然想起地問:「陳經理,皇園的那一戶情況如何?」
負責「皇園」別墅區的陳經理一被點名,立刻直起身體,推了推眼鏡報告。「F棟的那位戴瑟培先生有再來談過一次,他說希望公司通融將二分之一的訂金退還給他……」
「0K,就這樣,答應他。」駱羿哲彈了下手指,指向陳經理,滿意的笑容一綻放,緩和了面對公事時的嚴肅,自信光采令他渾身散發著特殊魅力。「退訂後,你去向銷售部調出皇園資料,聯絡當初有意購買的客戶。」
自從在「皇園」親眼瞧見苑海若差點被強暴後,他便對那一戶特別留意,也因此得知買家的確就是那位被他嚇得屁滾尿流然後落荒而逃的戴瑟培。
大概是虧心事做多了,小小的惡作劇就讓戴瑟培杯弓蛇影,覺得房子「風水不好」,因此這幾日便以這個理由,表示要退訂,他當然樂得同意。
他寧可不要賺戴瑟培的錢,也不願讓那種齷齪的人任進他用心打造的住宅裡,免得日後頂尖建設所推出的皇園別墅,因某顆老鼠屎犯了什麼刑案而聲名大噪的出現在電視新聞中。
而且現在還淨賺了二分之一的訂金,加上頂尖建造是品質保證,當初「皇園」又是限量銷售,想買而沒買到的人還不少,根本不愁找不到買主。
「好的,我待會兒馬上處理。」陳經理頷首領命。
「如果沒有事情要報告的話,那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散會。」語落,駱羿哲便率先離席。
搭著直達電梯回到頂樓辦公室,駱羿哲棺作休息,心湖因方才乍然浮現的人兒而起了波動。
他竟在處理公事時分心了!而原因居然是那位僅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
他以為過了那麼多天,忙碌會逐漸將屬於她的記憶衝散,但是並沒有。他彷彿時時刻刻將她惦記在心,因而留意著「皇園」F棟的狀況,連稍加提及與她職業相關的話題,她的倩影就會躍上腦海。
從西裝內袋裡掏出皮夾,再從內層抽出那張設計簡約精美卻已有摺痕的名片,粗礪指尖緩緩滑過上頭的三個大字——
「苑、海、若……」他回味地喃念著她的名字,唇瓣揚起一抹不自覺的笑意,陷入那天的遐思中,以致辦公室裡多了一個人也沒察覺。
「副總裁!」
「嚇!」突如其來的大音量讓駱羿哲嚇了一跳,名片從指尖飄落,他忙不迭彎身撿起。「進來怎麼不先敲門?沒禮貌!」瞧見是向來做事認真的汪秘書,他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沒好氣地怪罪。
「我敲了。」汪秘書好冤枉。
他狐疑地皺起眉,不相信自己會沒聽到敲門聲。「那也用不著叫那麼大聲,故意嚇我啊!」
「我沒有故意,我是因為叫了你好幾聲沒回應,又見到你一直在傻笑,覺得不太對勁,才大聲喊你的。」汪秘書無辜的解釋。
「我傻笑?!」像是聽見什麼匪夷所思的話,駱羿哲加大了嗓門。
汪秘書嚴肅又認真地板起臉,再確定不過的點頭,毫無讓人狡辯的餘地。
傻笑被當場捉包的確有損形象,然而既成事實,他也只好趕緊轉移話題,模糊焦點了。
「咳咳……」他清了清喉嚨,正色望向汪秘書。「你幫我查查這位室內設計師的資料,包括設計風格、業界風評等等,盡量詳細。」遞出苑海若的名片。
「好的,請問什麼時候要?」汪秘書接過手,看了看名片抬頭,恭謹問道。
作風向來明快的他既然興起瞭解她的念頭,那當然是——
「愈快愈好。」
頂尖建設是極有效奉的工作團隊,就連內勤的秘書也不例外。
一天時間,汪秘書已完成駱羿哲交代的急件,將苑海若的資料呈上,詳細得只差沒列出祖宗十八代了。
「汪秘書,我不得不對你的辦事效率豎起大拇指。」駱羿哲滿意的讚許。
他發現資料中還附有裝潢雜誌裡的剪報,以及曾經聘任苑海若設計的屋主請電視節目去拍攝的錄影帶,可見汪秘書相當認真,不是隨便交差了事。
「應該的。」汪秘書含蓄一笑。「那我先出去了。」
駱羿哲率先瀏覽苑海若的基本資料,發覺自己竟對她的私人資料比對她的作品和成績更有興趣。
苑家有三個姊妹花,苑海若二十七歲排行老大,兩個妹妹分別是苑海寧和苑海青。她們家環境不差,父母移民去加拿大,在天母買了棟房子讓三姊妹住…
苑海若念的是室內設計相關科系,大學時就很認真的擔任助理學習實務經驗,紮實的專業知識和她設計方面的天分,讓她很快便成為正式的設計師,並受到矚目……
迅速看完書面資料之後,駱羿哲將錄影帶放進機器裡播放,認真觀賞著。
節目內容介紹得十分詳細,還針對她別具巧思的設計部分特別加以敘述,讓人對她的創意印象深刻,也使得他目光中流露的讚賞愈漸濃厚。
隨著人們生活品質的提高,室內設計這個行業也如雨後春筍般愈來愈蓬勃,然而踏進這一行的人雖多,能做出一番成績、闖出一番名號的人卻是寥寥可數,尤其還是個女流之輩,那更是難能可貴了。
「品味空間設計工坊……」駱羿哲撫著下顎沈吟,眸底掠過精光。
姑且不論他所念念不忘的是她這個人,她的才華或許更值得他主動招攬。如果她夠本事的話,那他也不排除把「名揚四海」的CASE交給她,好讓兩人更有機會接觸。
突然響起的私人手機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斂回心神,看了眼手機螢幕,上頭顯示的號碼很陌生,他按下接聽鍵——
「喂。」
『Jay,還記得我嗎?』一道嬌柔女聲傳出。
駱羿哲想了下。「Jane。」
他記得她。大約一個多星期前,他和幾個朋友約了晚上去一間高級俱樂部喝酒小聚,旁桌坐的就是Jane和她的朋友。幾個大男人見了美女自然是流露「本性」,卯足勁搭訕,後來兩桌就並成了一桌,兩掛人變成了一掛人,喝著喝著,酒後亂性,看對眼的就各自發展去。
One night stand就是這麼一回事!
隔夜醒來,他也不意外身旁躺的是Jane。 畢竟她人美身材好,能喝又能玩,作風人膽豪放,一看就知道是「玩家」。
想放鬆的時候,遇到這種玩伴最能盡興,因為沒有負擔。
只是,過了這麼多天,她突然打來,讓他心裡有點小意外。
『我真是受寵若驚,沒想到你記得我。』話雖如此,她對自己卻向來有自信。
駱羿哲低笑出聲。她果然很懂得如何滿足男人的自大心理。
『今晚是週末,你有沒有空?下班後可以請我吃頓晚餐嗎?』她主動提出邀約,不容錯辨的是嗓音裡的曖昧。
Jay是她喜歡的類型,擁有一股與眾不同的魅力,令她難以忘懷,否則一夜情之後,向來是男人要求保持連絡,而這次她卻是一反常態地主動向他要電話。
「今晚……」他瞇起眼考慮了下,確定不需加班應酬。「OK,我去哪裡接你?」沒忘記基本的紳士風度。
Jane喜出望外的把地址告訴了他,開心地收了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6:10:53
第四章
孟真妮是個相當難搞的客戶。
苑海若接觸室內設計工作以來,孟真妮是她第一個遇上的「澳洲客人」,翻案修改的次數多到讓她頭大,腦細胞不知因為這樣而死了多少。
大約一個多月前,孟真妮說因為看到了電視節目的介紹,得知設計那戶房屋的設計師是她,繼而前來洽詢,希望她父親送的二十五歲生日禮物——近郊的一棟別墅,能夠由她來設計。
因為家境富裕的關係,孟真妮在各方面費用和建材挑選上都沒有太大問題,當初也豪爽地允諾要海若放手去設計,所以很快就定了案、簽了約,同事們當時還羨慕地說她運氣好,大ㄎㄚ自己把生意送上門。
然而,開始動工後,問題來了!
這位大小姐好像不太瞭解「定案」這兩字是什麼意思,合約似乎也是簽好玩的,常常靈光一閃,就要求變更原來的設計。
為了秉持著顧客至上的最高原則,她只好含淚更改。
其實尚未動工的部分要更改都不是大問題,頂多麻煩點,向建材廠商陪個笑臉、說好話,可最令人頭大的是她連已經施工的部分也要更動,還改上了癮似的,三番兩次的一改再改。
雖然孟真妮強調錢不是問題,但對苑海若來說,這已經不只是錢的問題了!
施工進度一直延宕,完工日似乎遙遙無期,考驗著施工團隊的耐心,也嚴重影響了大家的Schedule。
但是,都這個節骨眼了,能喊停嗎?
唯有和氣生財,硬著頭皮繼續讓孟真妮摧殘她可憐的腦細胞,試煉她堅毅的包容力。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現在先趕緊打電話跟廠商退掉原先訂的東西。」魯不過孟真妮,確定又要更改,海若連忙先做緊急處理。
她走到屋外,避開施工的噪音,把握下班前幾分鐘打進公司,先交代助理聯絡相關的建材廠商,講了好一會兒電話,趕在手機沒電之前把所有事情交代完,解決之後又踅回屋內。
「孟小姐。」
孟真妮嬌媚一笑。「叫我Jane就行了。」個性外向、作風洋派的她雖然有些驕縱,但只要對了她的眼,就很好相處。
海若笑了笑。孟真妮就是這樣,任性又嬌美,笑著提出要求,即使再無理,那撒嬌的口吻讓人很難真正生氣。
「Jane,那我先走了,最遲後天會趕出新的圖讓你確認。」唉!這個休假日泡湯了!
「哦,好,那麼麻煩你嘍!」孟真妮巧笑倩兮地揮手道別,很明白嘴巴甜可讓別人對她的任性更加包容。
在海若離開後,她察覺工人們開始在收拾工具,下意識看了看表。
「呀,時間差不多了!」她低呼。
已經五點半了,一般公司行號應該已經下班了吧?匆忙步入洗手間整理儀容兼補妝,待會兒地心儀的男人要來接她去吃晚餐呢!
這個CASE的麻煩之處除了上述以外,還包括了地處偏遠,中途有段路人煙稀少,從公司到這兒,不塞車的話來回也要將近一個半小時。
苑海若開著她的小車,眼睛雖然注視著路況,可腦袋瓜全塞滿要如何更改設計的事情。
換個角度想,其實這次的CASE也是個難得的磨練,可以讓她有機會訓練隨時更改設計的應變能力。
霍地,車子頓了一頓,她心中打了個突,秀眉顰起。
還沒反應過來,車子又猛然頓了好幾下,然後就熄火了。
這意外來得又急又快,讓人措手不及。
「怎麼回事?」她嘀咕著,轉動鑰匙重新啟動,引擎發出吃力的聲響,像是病人膏盲的咳嗽,接著便撒手人寰了。
「拜託~~不會吧?」瞠眸瞪著絲毫沒有起死回生跡象的愛車,她錯愕地張著小嘴。
下意識地走下車,繞到車頭掀開引擎蓋,對著一堆根本不知什麼是什麼的機器,認知到自己是多此一舉,海若頹然地垮下肩膀。
怎麼辦?想打電話求救,可手機好死不死又沒電了!
她站在路上前後張望,沒車也沒人,這裡又正好是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那一段……
嗚嗚~~真是天要亡她啊!
擺脫市區壅塞的車潮、緊湊的步調,駱羿哲馳騁在這空曠的路段上,讓累積了一整天的疲 憊和壓力得到了一小部分的紆解。
他按下車窗,呼吸難得的新鮮空氣,恣意享受從耳畔呼嘯而過的風聲,任風速刮走倦意。
驀地,路旁一輛引擎蓋大開的車子攫獲他的注意力。
這一分神瞥視,教他放慢了速度,因為佇於車旁的女子似曾相識。探出車窗,他定睛確認——
「苑海若?!」他的詫異全都顯現在高揚的語調和倏然掉轉的行駛方向上。
他今天下午才計劃著要如何接觸她呢,沒想到這會兒就在這裡遇到她了!莫名的歡喜在他心裡高漲著。
正煩惱不知如何是好的海若看見有車經過,還好心地自動放慢速度,回轉過來察看,內心感激不已。
人間真是處處有溫情啊!
「先生,麻煩你……」車子還未駛近,地已經急急忙忙地趨上前去,開口尋求幫助。
然而在乍見駕駛人的剎那,她瞪大了眼,所有的話都梗在喉嚨,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怎麼會是他?!太巧了吧?
苑海若驚訝的表情非常精采,看見他彷彿是見鬼似的,使他不自禁地勾起莞爾笑容。
今天的她,依舊是素顏、襯衫、牛仔褲,只是粉色上衣搭刷白牛仔褲讓她的氣色更好,粉嫩又嬌媚,同樣讓他眼睛一亮。
「車子拋錨了?」他問。
「欸。」地吶吶點頭。
「叫人來拖吊吧!」他說著,深邃的眼瞳注視她臉龐上泛開的紅暈,此此刻的晚霞還要教人心醉。
「嗯。」她又點頭。「那個……你有行動電話可以借我嗎?」
真尷尬!明明很陌生,卻已經接過吻;明明該討厭,卻覺得臉紅心跳,害她連話都不太會講了。
駱羿哲掏出手機來,卻不是交給地。他一邊按著號碼,一邊對她說:「我有熟識的修車廠。」
「不用了,我……」
「你如果不想被人當凱子削的話,就不要拒絕。」炯亮的眼瞳看向她,口氣不容置喙。
海若抿起嘴,沒反駁,聽著他以低沈的嗓音平穩地向電話那端的人說明。
聽他的口吻,像是經常發號施令的那種人,說話鏗鏘有力,指揮若定,領導者不怒而威的氣勢在他身上清楚彰顯著。
真怪,明明是在工地打滾的人,怎會有這樣的氣質呢?
今天他不但改穿白襯衫和西裝褲,像是坐辦公室的白領階層,矛盾地在雅痞味道中糅合粗獷瀟灑的感覺,還開了輛……嚇!進口休旅車哩!行情未免太好了吧?!
「OK了,待會兒車廠會派人來拖走。」看見她直勾勾的打量目光,駱羿哲綻出一個迷人笑容。
「謝謝,還是請你把電話借我一下,我要叫朋友來載我。」她維持平板的口吻,以疏離的態度來應付他對她的影響力。
因為面對他,傍晚涼爽的天氣卻令她覺得好熱,額頭滲出薄汗。
「用不著捨近求遠吧?」他眉頭一蹙,笑容依然魅力十足。
嘿,我又不是有健忘症,你可是有不良前科的人耶!海若心裡立刻想,但沒有說出口。
「不好意思太麻煩你。」她扯開一抹僵硬的笑容。
「一點都不麻煩。」駱羿哲打開車門走下車,嚇得海若睜圓了眼,心跳猛然加快,下意識地退了幾步。
斜眼瞅著她警戒的模樣,他壞壞地揚唇。「放心,我以我的人格保證,這次不會再突然偷吻你了。」
她愕然眨了眨眼,有點意外他直言不諱地提起那天的事。
好吧!既然他提起了,那她也用不著再ㄍㄧㄥ了;再說,失禮的人是他,沒道理是她尷尬。
「我又不認識你,誰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格。」她別開臉,說這話時不自覺地努著唇。
駱羿哲微哂。「從現在開始認識也不遲。」
她看著他蓋上引擎蓋,頎長的身子彎進她的小車裡,取出她的背包說道:「如果有貴重物品記得拿出來。」
「對哦。」她低喃,爬進車廂整理雜物。
是他心思細膩,還是她粗心大意?要不是他提醒,她根本忘了這一點。
又或者,是他的存在讓她緊張得腦筋打結?
就在此時,駱羿哲的手機鈴聲大響。
「喂?」
『Jay,你在路上了嗎?』Jane來電輕聲催促。
「不好意思,我臨時有事,我們改天再約吧!」駱羿哲不假思索地推掉原來的約會。
「你有約就去吧,我自己行了。」聽見他那樣說,海若忙不迭在旁低語。
他皺起眉頭,用手臂隔開她,往旁邊走了兩步。
『嗄~~你怎麼這樣啦!人家都準備好了耶……』口氣是軟軟的撒嬌抱怨,但電話彼端聽到要被放鴿子的Jane已經是氣得咬牙切齒,心裡訐譙到沒力。
「下次補償你,就這樣,掰。」駱羿哲根本沒心思用拖長尾音的緩慢速度跟她牽拖下去。
他一收線,海若立刻開口,「你沒必要——」
「有沒有必要是由我決定。」她一開口,駱羿哲立刻揚起微笑打斷,完全知道地要說的是什麼。
一來,他放心不下她;二來,見著了她,他突然對Jane失了興致,若不是Jane來電提醒,他幾乎忘了他行經這條路的原因,是因為要赴約。
海若悻悻然地閉上嘴巴,背對著他翻了個大白眼。
拖吊車在這時抵達,兩個大男人跟他打了招呼、詢問過後便開始行動。
真是怪了!她才是車主耶,為什麼對她視而不見啊?
「呃……不好意思哦,我可以坐你們的車一起走嗎?」海若跟其中一位男人問道。
「我們只有兩個位子ㄋㄟ」男人瞥了地一眼,然後揚起了詭異的笑。「不過如果有美女願意當夾心餅,擠一點無所謂啦!」
海若的臉黑掉。看了看那兩個虎背熊腰的男人,退縮地嚥了嚥口水。
駱羿哲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站在一旁的悠然姿態,像是等著她最終還是要落入他手裡。
她苦惱地想了想。「那我是不是可以坐在我自己的車子裡?」
「坐在車裡這樣拖回去,很像遊街示眾哦!」男人咧開一口黑牙,笑得相當促狹。
她腦子裡浮現了遊街示眾的畫面……真的很滑稽!
「算了,當我沒說。」她搖搖頭,甩掉那丟臉的念頭。
「你就這麼不情願讓我送你一程?」駱羿哲終於再開口,語氣中有著淡淡的不悅。
唉!真是愈混愈回去了,自願當司機,還被人嫌棄!
「我——」她為難地看向他。
也不是不情願啦,之所以排拒是因為……她不喜歡一路上心律不整、呼吸困難、渾身燥熱的感覺。
洞悉她的猶豫,他特別綻開牲畜無害的閃亮笑容,抬手按住左胸,嘹亮的眼睛鎖定她的眼眸。「我保證。」
聽他意有所指地說著只有彼此才知道的小秘密,海若的雙頰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人家好意載她,又再三保證,她如果再堅持下去好像就太不上道了!況且眼前接受他的幫助才是最明智的決定吧?
她神情軟化,解除警戒。「好吧,先謝謝你了。」
「這樣才聰明嘛!」他帥氣地揚了揚下顎,內心竊喜。
雖然不同於上次的野蠻無禮,海若一上車,他就自我介紹的禮貌顯得文明許多,但搭乘這樣一個性格中帶有土匪特性的男人的車,還想要全身而退——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一開始他就問了她的地址,可是車子卻不是往她家的方向開。
「你現在要載我去哪裡?」陌生的路況教她隱隱不安,口氣警戒,進入備戰狀態。
發言的同時,柔荑已悄悄探進了背包裡。
有了上次被非禮的經驗,她隔天立刻增加裝備,除了防狼噴霧以外,還有電擊器,固定擺在背包的內層裡,一伸手就摸得到,不像之前還得摸索半天。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了,甚至還跑去報名學習女子防身術,要是再有壞人敢對她動歪腦筋,非得把對方電得金細細不可!
雖然她對他的魅力無法抗拒,但也不能隨便任人吃豆腐的。
當她滿腦子想著對付他的方法時,他卻這麼回答。「都來到這裡了,不去吃頓好料的,就太可惜嘍!」
「我不餓。」一絲意外閃過心底後,她客氣的拒絕。
「可是我餓了。」他側過臉來,用著請她配合、體諒的表情看了她一眼。「我本來是要去吃晚餐的,可是為了你,我把約會取消了,所以於情於理,請你陪我去吃一頓飯應該不為過吧?」他有恩於她,所以名正言順地勒索她的陪伴。
海若語塞。是上天在捉弄她,三番兩次的派他來出手相助,讓她欠他人情,不能說不,真是令人氣結!
然而一絲絲的勉強在見到一處宛如世外桃源的美麗庭園時,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被驚艷的心情所取代。
這是一間佔地廣大的庭園餐廳,園藝造景是匠心獨具,以迷宮為主題,半個人高的矮小灌木叢做為走道路線,餐桌椅就設置其中,空間像是開放,卻有巧妙的區域分隔。
夜色已晚,歐式街燈和點綴在葉問的閃爍燈火,讓這裡充滿一種童話般如夢似幻的氛圍。
在她為美景讚歎的同時,令駱羿哲著迷的是她柔媚的嬌顏。
「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這裡。」她眼底的驚艷,讓他好驕傲,像是討好了她是件多麼了不起的事。
「的確,我不得不承認你很有品味。」她環顧週遭環境,捨不得收回視線。
心底的認同令她神情柔和,笑容在暈黃的光線下像是鑽石般璀璨奪目,教駱羿哲有片刻的恍惚,直到服務生前來帶位,他才回過神來。
來到座位前,駱羿哲展現了紳士風範,從容為她拉開椅子,令海若有些受寵若驚地心悸了下。
好吧,看在他這麼有心的分上,她就不計較之前的事了。上次他救了她,而她被他偷了個吻,算是扯平,所以這次是她欠了他的人情。
接過服務生遞上的menu,兩人不約而同都點了主廚推薦的排餐。
「紅酒喝嗎?」駱羿哲徵詢她的意思。
「喝。」海若同意。這裡氣氛這麼好,讓她緊繃的心情和壓力都放鬆了,喝點紅酒也無妨。
「太好了。」他旋即點了瓶紅酒。
她看他一副識途老馬的模樣,不禁又對他的身份產生好奇。一般建築工人不可能這麼講究,點紅酒的口吻就像是點一罐可樂那樣習以為常。
算了,身份不是重點。她甩開好奇。
「這頓晚餐你要讓我請客才行。」服務生一離開,她立刻開口。
「哇,那我還要再多點一些才能撈本,剛才點太少了。」他煞有其事地故意說道。
她不禁困窘地顰起秀眉,低聲問:「這裡可以刷卡吧?我怕現金帶不夠。」
他朗聲大笑,她的反應真可愛。「擔心現金帶不夠的人,還敢大聲說要請客?」
「你不知道現在有種叫做信用卡的東西嗎?」有什麼好笑的!她白了他一眼,紅著臉辯駁。
「可惜這裡不提供信用卡的服務。」他看著她眼角抽搐卻故作鎮定的表情。
「那、那你剛點的那瓶紅酒會不會很貴?」她開始用力回想今天出門時,皮夾裡放了多少錢,又花了多少錢,還剩多少錢。
「放心吧,我不會留你在這兒洗盤子的。」戲謔口吻中蘊含著不易察覺的寵溺意味。
他雙肘撐在桌上,雙手交疊,下巴靠在手背上,染著笑意的目光就這麼懶洋洋地瞅著她,瞅得她心慌,視線開始閃避他,眼睛滴溜溜地轉,卻不知該往哪兒看才好。
他的眼神帶電,還具有一種穿透力,被他專注看著,會腦袋當機、心跳失速、呼吸紊亂……不行,她害怕這種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
「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很不自在。」她忽地瞪向他,直接抱怨。
「我喜歡看著你。」他從容回答,並沒有因為她的抱怨而收斂目光。
直言不諱的答覆害海若愣住,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接著,心跳開始鼓噪。
「我發覺你很喜歡搞曖昧,總是做或說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事情,你一定是個很花心的男人。」她忍不住指責,帶著酸酸的口吻。
不知為什麼,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眾多被調情對像中的其中一位,她心裡竟覺得有點悶。
「你錯了,我一點都不花心。」他正經八百的否認。「沒有用心,何來花心?」
為了接班,他一直努力充實自己,心思都擱在事業上,還沒遇到一個能讓他分心的強烈吸引。
「歪理。」她撇嘴,意外他居然坦白自己不用心的感情態度。
她一直覺得他是個危險的男人,現在更確定了,這令她沒來由的一陣恐慌。
服務生這時送上了紅酒,將標籤秀給駱羿哲看,確定沒錯後以開酒器抽出軟木塞,再遞給駱羿哲嗅了嗅,倒出一口的量讓他嘗了嘗,待他點頭才替她斟了酒。
他朝她舉杯,等她也舉起杯子來,似笑非笑地睇看著她。「敬你給了我兩次日行一善的機會。」
他幽默的說法害她噗哧地笑了出來,粉頰渲染了淡淡的紅,眉眼含笑地淺啜了一口酒。
「其實我小時候一直都是童子軍,行善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他再掰,逗她笑,看她比光還燦爛的笑靨,在夏季的夜晚猶如一陣宜人的和風拂過他心頭。
引出她笑容的成就感,竟詭異得足以比擬完成一棟高樓建築!老天,他是著了什麼魔了?!
「我才不相信咧!我從你的樣子判斷,就知道你小時候一定是皮得要命的那種死小孩。」她不給面子地吐槽。
「死小孩?!」他瞪大了眼。「你居然這樣形容我?!」
海若哈哈大笑。
氣氛變得輕鬆,兩人邊吃邊抬槓,言談間拉近了不少距離,這頓晚餐吃得是出乎意料的愉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6:11:42
第五章
「哇,居然十點多了!」不經意看了看表,海若詫然驚呼,沒想到自己和駱羿哲竟會這麼有話聊!
「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我有長舌的天分。」駱羿哲自我揶揄地說。
他的話引她發噱。「這麼說,好像我也很長舌。」
「那正好,可以再繼續。」他很意外對苑海若會有欲罷不能的感覺,真想時間就這麼停止,一直愉快的聊下去。
慘了,會讓他產生這種奇怪的想法,一定是喜歡她的程度更加深了!
「繼續?」她訝異揚聲。「可是……很晚了耶!」
她垮下了小臉,卻不是因為為難,而是理智告訴她該適可而止,可內心深處卻不希望就此結束。
這第二次的碰面,他不但徹底扭轉了她對他的印象,還讓她好感激增,真是有一套。
「今天是週末,十點才是夜生活的開端。」他揚了揚眉,那口吻像是覺得她太落伍。
「我還有一件CASE要修改……」他的提議很令人心動,她不夠堅持地說著理由。
「假期還有兩天。在這兒坐了那麼久,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走走。」他繼續遊說,故意用神秘的笑容誘惑她。
海若苦惱地咬唇,好猶豫。
他反應快、口才好,和他聊天很愉快,時間在消逝真有那種一眨眼就過去的錯覺。
而且他說話很直接,有時會令她招架個住,卻又令她不禁悄悄喜歡起那種若有似無的曖昧,一顆心受到撩撥,整個晚上嘴角一直維持上揚的角度,心情沈浸在一種酸酸甜甜的感覺之中。
「別想了,走吧!」沒有馬上拒絕就代表立場已動搖,這個時候就該強勢霸道些。他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腕就走。
「喂喂喂……啊!」他突如其來的拉扯動作,害她腳一拐,向前仆跌。
「小心!」駱羿哲眼明手快,健臂一伸便撈住了她,隨著撲鼻而來的幽香,落入懷中的是一具柔軟纖細的身子。
「對不起。」猛地撞上他胸口,她忙不迭站穩身子,窘赧地道歉。
他結實的胸瞠、熾燙的體溫、迷人的麝香味,像有電流般,穿透她的肌膚,直襲她不設防的芳心。
「謝謝。」他牛頭不對馬嘴地道了聲謝,熠亮的眸子鎖定地嬌羞的臉龐。
「嗄?謝什麼?」她愣住。
「軟玉溫香主動投懷送抱,當然要道謝啦!」他耍嘴皮子。
「我才不是投懷送抱咧!」她橫睇他一眼,他輕快的語調讓她不至於那麼羞窘了,可一張臉還是又紅又燙,像是煮熟的番茄。
將她羞澀風情看進眼底,駱羿哲挑了挑眉。「那算是我撿到便宜嘍?!」
這個苑海若啊,像是上天特地派來要擄獲他不安定的心,隨便一顰一笑就像是施展了什麼魔法,教他心動著迷。
或許這種不想讓她太早離開的感覺、情不自禁的索吻和強勢霸道的拉她同行,都是源自於對她的心動。
他想有她在身邊!這佔有的慾望來得又快又強烈——
「苑海若。」他突然低低地喚地。
「幹麼突然指名道姓的叫我?」她仰首抬眸,不期然地迎上他炙熱的眸光,沒了嘻笑,神情好認真,軟她心跳漏了拍。
「我喜歡你,當我的女朋友吧!」他一手握住她肩膀,力道堅定。
海若怔住,澄澈的眼睛眨了又眨,像是懷疑耳朵所聽到的。但是他的掌心熱得像烙鐵,他的目光亮得像星辰,在在呼應著他感性的告白,讓她不得不正視。
「我沒聽錯吧?」她緊張得喉嚨乾澀。
「沒聽錯。」
「那肯定是你喝醉了!」
「兩個人喝兩瓶紅酒,我想要醉也很難。」
「那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他定定看著她,彷彿能夠看穿她費力掩飾的心慌意亂。
「別鬧了!」她逃避地掙脫他的箝制,一顆心狂跳不已。「嚴格來說,我們才見過兩次面,你就提出這種要求,太輕率了!」
「這證明你很有魅力啊!」他勾起笑容,眼裡有著濃濃的喜愛。
她斜睨他一眼。她那麼認真,他卻不夠嚴肅!
「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接吻,第二次見面就約會,不交往的話就太枉費上天安排的緣分。」他似是而非的補充。
「你還真敢說耶!也不想想閣下所說的接吻是偷吻,約會也是因為情勢比人強,我不得不同意的。」她氣鼓鼓地瞪住他。
「你說的我不否認,可那都代表了你對我的吸引力,才讓我情不自禁地吻你,強拉你約會也是因為不想錯過這次偶遇。況且你也不能否認我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晚上吧?」他大方表達自己的心情,也很清楚地對他是有意思的。
她的確不能否認!對他的坦白,海若心弦震動,個禁語塞。
「怎樣?給我們一個機會吧?不答應你會後悔哦!」駱羿哲彎下身子來,眼睛與她平視。
他囂張的口吻令她失笑,忍不住瞠睨向他。「你都這樣追女孩子的嗎?」
「女朋友這個位置是第一次開放給你。」
「才怪!」她不相信地皺起俏鼻,別開了臉。
他捏住她尖潤的下巴,將她的螓首轉了回來,俊臉俯向地,近得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教她驚愕得心如擂鼓,大氣不敢喘。
「不要堅持了,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就這麼說定了。」
她皺起眉,有人求愛這麼霸道的嗎?
「什麼說定了?」她忽地吊高嗓子,隨即發現太大聲了,忙降低音量。「不行,我還要考慮。」
「要考慮多久?」他追問,心下暗喜。在他的觀念裡,沒有立則拒絕,就代表很有勝算。
「多久當然就得看你的表現嘍!」她驕傲地昂起下巴,不讓自己洩漏太多心動的痕跡。
他們相視一笑,她眸中有著躍躍欲試的期待,他眼底充滿勢在必得的決心。
月兒彎彎、星子熠熠,相互吸引的情愫在這夏夜星空下滋長延燒……
星期六的下午,海若窩在臥室另辟的書房裡埋頭苦幹,認命地為孟真妮的設計圖做第N次修改。
無所事事的苑海青和難得放假返家的苑海寧小手拉小手,一同晃進海若的臥室。
聽到聲響,海若滑動椅下的滾輪,拉長脖子探頭察看。
「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看見海寧,她驚喜地漾開笑容,立即起身走出書房。
「我中午回來的,青說你在畫圖,我就沒有上來吵你。」苑海寧說話輕輕柔柔的,是三姊妹中最文靜內向的一個。
「大姊,你已經畫完了嗎?」苑海青咚地跳上她的床,隨手捉起一個抱枕摟在胸前。
「還沒,畫得我頭昏腦脹的,你們來了正好,我可以休息一下。」海若疲累地伸了伸懶腰,柔荑揉捏著頸項。
貼心的海寧立刻靠上前,接手按摩的動作,關心地問:「大姊,你是不是睡眠不足?」
「款?你怎麼知道?」太神奇了!海若驚訝地扭過頭來看她。
「哈,兩圈黑輪那麼明顯,誰看了都知道。」海青雙手各圈成圓,貼在兩眼前面。
「是嗎?」海若後知後覺地奔到梳妝台前照鏡子,一看,嚇得倒彈。「失眠的下場真可怕!」她捧住臉驚呼。
「失眠?!」兩個妹妹同時都捕捉到重點。
「喉~~你昨天那麼晚才回家,居然還失眠?」海青瞇起眼指著海若,那鬼靈精的模樣像是滿腦子已想入非非了。
海若臉色一變,彷彿做了什麼虧心事被逮到一般。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白目小妹還誇張地迭聲發問。
一連串的問號敲得海若窘迫了起來,臉蛋一下子就變得像蘋果那樣紅。
「失眠就失眠,哪還有為什麼?」她將一綹頑皮的髮絲撥到耳後,四兩撥千斤的回答。
事實上,她失眠是因為駱羿哲。他說的話一直盤踞在她腦海,擾亂地的心,整夜都揮之不去,害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你車子沒開回家,表示有人送你回來……嘿嘿,一定有問題!」海青沒大沒小,一個箭步挨向海若,露出八卦嘴臉追問。
「大姊,你是不是——」海寧也好奇了,可話還沒說完,就彼心虛的某人給打斷。
「不是。」海若回答得太快,下一秒就覺得自己的反應根本就是不打自招露了餡。
「哈哈,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海青賊兮兮地瞅著她,連海寧也忍不住竊笑,海若沒轍地歎氣聳肩,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過了。
「大姊,青提供的小魔法有沒有用?」海寧親暱地拉著海若到床鋪坐下,三姊妹感情融洽。
「對對對,都大半個月了,有沒有什麼動靜?」海青湊了過來。
當兩個妹妹丟出問題的同時,海若的腦中自動浮現駱羿哲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心底湧出騷動。
難道……他就是她所期待的白馬王子?
小魔法真有這麼神奇,讓她心想事成了?!
現在回頭想想,她好像就是四顆鬱金香種子全埋進土裡的那一天就遇上他的耶!
想當初,她還曾質疑那小魔法說不定是某種不降頭的巫術,否則怎會害她在那天差點被戴瑟培強暴,又被駱羿哲偷吻,倒楣到不行?
可現在這想法不能成立了,因為就是有了那天的初次邂逅,她和駱羿哲才有昨天的延續,而昨天……昨天他們對彼此來電的感覺更明確了!
「怎麼樣嘛!到底有沒有?」苑海若臉上又是迷惘又是甜蜜的神情看在眼底,兩個小女生巴著她手臂搖晃追問。
尤其海寧,對小魔法的效用好奇極了;如果有用的話,那她也要拜託海青教她幾招才是。
「好像……有耶!」海若抿著唇,羞答答地笑了。
在親愛的妹妹面前,她很難自欺欺人,否認自己深受駱羿哲吸引。
「哇——」海寧、海青興奮的哇哇大叫兼蹦蹦跳跳,爭先恐後地提出問題。「姓什麼、叫什麼?年紀多大?長得怎樣?帥不帥、高不高?什麼職業?哪裡認識、怎麼認識……」
聽說,只要有三個以上的女孩子湊在一塊,很難安靜得下來,往往都會吵翻天,由此可見苑家的熱鬧。
「等等,一下子問這麼多,我怎麼回答啦!」海若大聲喊停,雙頰染上瑰麗的戀愛色澤,模樣更添嬌媚。
「好,我先問,什麼名字?」海青像小學生似的舉手發問。
「駱羿哲。」海若光是念著他的名字,就感覺到心跳速度的不同。
「換我問了。」海寧關切地勾住她的臂彎,把握發言的權利。「你們已經開始談戀愛了嗎?」
「還沒啦,要再觀察——」海若還沒說完,手機鈴聲就突然響起,活潑好動的海青馬上跳起來,聞聲四處找尋手機的所在,接著在書桌旁找到手機,沒經允許便逕自接聽。
「喂,誰找苑海若?」她元氣十足地大聲講。
沒料到電話一接通竟是這麼宏亮的嗓音,駱羿哲有些愣住。
「呃……我姓駱,請問海若在嗎?」
「啊~」海青驚喜地尖叫。「駱!姓駱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聽見是剛剛的話題男主角,海寧和海若同時奔向前,前者是純粹好奇想湊熱鬧,後者則是急著想奪回手機。
「還給我啦!」海若緊張兮兮的哇哇叫。丟臉死了,海青的反應會讓他知道她曾向家人提過他的!
要是會乖乖聽話,她就不叫苑海青了!
皮在癢的海青跑給海若追,海寧則助紂為虐地阻擋海若。
「駱先生,你找我大姊有阿貴幹?」海青很厲害,邊跑邊問,還不忘以有禮的態度來包裝她想探知隱私的濃濃好奇。
「我替她把車子從修車廠開出來了,現在在你們家門口,請你——」駱羿哲未竟的話語又被她突然拔高的聲量給打斷。
「門口?!」海青瞠大眼睛,看向兩個姊姊。
「款……」駱羿哲遲疑地應了聲,隨即耳膜受到嚴重摧殘。
「啊啊啊~他來了,就在門口!」海青鬼打到似地大吼大叫,還連海寧也傳染了,兩人叫了一陣,手機胡亂塞進主人手裡,乒乒乓乓地衝下樓,急欲看看讓大姊動心的男人長得什麼模樣。
腦袋被吵得一團亂,海若一時反應不過來,反射地拿起手機接聽。
「駱羿哲?」
被剛剛的吵鬧搞得有點錯亂了,他不確定地問:「你是海若嗎?」難道他撥錯電話,或是跳號接到龍發堂了?
「我是。」第一次接到他電話,海若心裡又驚又喜,再加上妹妹們一搗亂,她更慌張了。
「你家發生命案?」那可怕的尖叫聲令他忍不住調侃。
她一愣,隨即知道他在揶揄她,不禁笑啐。「亂講。」
「不然是有人在殺豬嗎?」他又笑。
「呵,你當心,豬仔沒被殺死,現在正發狂亂衝,目標一樓大門口。」她跟他抬槓起來,口中的豬仔就是比當事者還興奮雀躍的兩個妹妹。
她話甫落,駱羿哲就見苑家門大開,奔出兩名神情興奮的女子,他只能急急丟下一句話——
「你還不快出來解救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6:12:24
第六章
對於兩個妹妹輕易被收買,迅速呈現一面倒的情況,苑海若不得不承認,駱羿哲真的是個超有魅力的男人。
他不但在短短時間內讓她動了心,還讓兩個妹妹在經過一頓晚餐外加一次KTV後就對他讚不絕口,當起小紅娘,幫他說服地答應兩人交往。
他的確有心,自動自發地替地去修車廠處理她的車,讓她避免了一般女性駕駛因不懂車而被個肖車廠當成凱子削的可能,還親自把車開來交給她,讓她省去了不少麻煩。
再三欠他人情,相對的,也再三堆積起對他的好感。
她發現他很狡猾,分明是有計劃性地要她習慣有伴的感覺,在有困難的時候會想起有個胸膛可以依賴。
她是希望能夠有伴,在有危難時能依賴,在有問題時能商量,但卻沒預計會是個渾身充滿危險氣質的伴。
她是喜歡他,但她也明白他是個不易捉摸的男人,要真愛上這樣的男人,會落得怎樣的下場,她根本無法想像。
或許她在專業領域裡精明幹練,小有成就,但在愛情面前,只不過是懵懂生澀的初級生,招架不了任何難題,所以她要好好地把持自己,不能讓心繼續淪陷。
可偏偏一味支持駱羿哲的妹妹不斷對她疲勞轟炸,害她無法安寧地過了個魔音穿腦的週日。
終於安然熬到星期一,她可以出門上班,擺脫那考驗她意志力的洗腦遊說,而更值得高興的是,歐陽謙在午休過後突然奔進辦公室告訴她一個超級好消息——
「海若,頂尖建設主動找上我們了!」他喜出望外,樂得不得了。
「找上我們?!是什麼樣的CASE?」海若從設計圖中抬頭,雖然意外也高興,但相較之下冷靜許多。
「是他們近期要推出的超級豪宅『名揚四海』哦,這CASE要是能搶得到,對於我們公司的形象和獲利絕對是大大的提升。」歐陽謙一臉錢相,算盤打得震天價響。
購屋者若想裝潢斬屋,一般都會以建設公司所配合的室內設計公司為首選,除此之外,購買豪宅的人都是金字塔頂端的族群,想當然耳,建材的採用和設計費用的預算部不會大斤斤計較,他們自然就有賺頭了。
「是找我們參加徵選還是特別指定?」海若很納悶,像頂尖這種大公司,向來都是公開徵選的,怎會突然找上他們?
「是特別邀請我們去參加徵選,可是這就代表了勝算很大啊!」歐陽謙樂觀地想。
她點點頭認同這種說法。「這麼重要的CASE,你得親自出馬哦!」
「NO、NO、NO。」他伸出食指,跟搖頭的動作一起晃來晃去。
她投以狐疑的眼神,靜待下文。
「對方指定要你前往洽談。」他道出重點。
「我?!」她詫異地指著自己。
「沒錯。」
「這怎麼可能!」她充其量只不過是剛崛起的設計師,就算不是指定由大師級的歐陽謙出馬,公司裡名氣和經驗高過她的設計師也大有人在啊!
歐陽謙笑嘻嘻地說:「別懷疑,對方口齒很清晰,說了請苑海若小姐兩天後到頂尖公司面談。」愛將受到矚目,他也與有榮焉。
海若受寵若驚,愣到外太空去了。
真令人不敢相信!她是走了什麼好運?
一早,坐在辦公桌後頭的駱羿哲,一邊批閱公文,一邊聽著汪秘書報告今天的行程。當她念到在下午兩點有苑海若的預約時,他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中的筆,平靜的心情自然而然起了波動。
「交代接待處,苑小姐來的時候,請她搭專用電梯直接上來。」汪秘書報告完畢,駱羿哲隨即交代。
到今天為止,苑海若竟然還沒有發現他駱羿哲就是頂尖的副總裁,神經線實在比電線桿還粗!既然如此,他可不希望她在臨見到他前才突然發現,剝奪他欣賞她驚訝表情的樂趣。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汪秘書旋踵離開。
厚重的門扉一關上,他便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想到今天能夠見到苑海若,那期待見面的雀躍心情,竟輕易讓繁忙工作所帶來的沈重壓力得以紆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腦袋被她的形影所霸佔,一有空閒,就會自動想起她,幾天沒見面,思念欲成災。
在過往的女伴當中,懂得獻媚勾引的不在少數,他卻從未真正對誰動過心,偏偏這個苑海若什麼都沒做,就教他神魂顛倒、為之著迷。
看來,他是陷入情網了。
所以他製造機會,希望她能有好的表現,然後雀屏中選,好讓他除了蠶食她的私人時間以外,還能名正言順地併吞她的工作時間,方便兩人時常見面。
這樣,應該不算假公濟私吧?
就算是,頂多也只能算一點點,畢竟采不採用還是得經由公司內部討論票選,他並不打算獨自裁決。相信以苑海若的良好風評,不會讓他太失望才對!
收斂思緒,他帶著愉快的心情投入工作中,期待下午的見面。
踏入頂尖建設的辦公大樓,苑海若立刻被它出色的設計深深吸引,一路為新穎的巧思暗歎。
倘若頂尖人才濟濟,有這樣的能耐設計出如此令人眼睛一亮又不禁讚歎的大樓,渺小如她,又怎麼能夠從中脫穎而出呢?
她滿懷不安,質疑起自己的能耐。
是誰這麼看得起她,還主動邀請她參加設計案的徵選?
隨著接待小姐的指引,搭上前往最高樓層的專用電梯,兩扇門向左右滑間後,一名穿著灰色套裝的女子已等在前方。
「苑小姐您好,這邊請。」
沒有多餘的客套話,海若只來得及頷首示意,便戰戰兢兢地跟上。
汪秘書敲了敲門,向裡頭通報:「副總裁,苑小姐來了。」隨即又側過身請地進入,自己退了出去。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室簡約時尚又不失氣派的裝潢風格,辦公位置設於落地窗前,而背著光的那位副總裁此刻正緩緩抬起頭來,朝她綻開無比親切的笑容,可她卻覺得無比驚嚇——
「駱羿哲?!」她呆了呆,不由自主地吊高了嗓門。
他好整以暇地端坐著,饒富興味的眸子與她詫異的目光相望,順道將地不同於平常的妝扮納入眼底。
許是場合的關係,今天的她穿著一襲蘋果綠套裝,搭配白色的襯衫和低跟鞋,烏黑的長髮束在腦後,那張向來不施脂粉的漂亮臉蛋抹上了淡淡的彩妝。不僅更添嬌艷,整個人看來容光煥發還充滿了知性美。
每見一次面,她總是能讓他有驚艷的感覺。
「海若,好久不見。」他不疾不徐的將她從出神狀態中給喚回來。
「你你你……怎麼……」她舌頭打結,心跳開始加速,呼吸開始不穩。
這幾天不見,她不否認曾想念過他,可還不至於想念過度產生幻覺吧?!
他泰然自若的等她把話說清楚,欣賞她吃驚的可愛反應。
相較於他的悠然,她顯得太驚慌失措了!海若忙不迭鎮定自己,找回正常的表達能力。「我太驚訝了!」
「是你太粗線條了!」他笑睇著她。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頂尖的副總裁?」她走向前,下意識要看清楚到底有沒有認錯人。
「你又沒問我。況且我追求你跟我的身份無關吧?」
「那你今天找我過來,是為了什麼?」
「第一,親自告訴你『名揚四海』設計案明天一早就會公佈徵選辦法;第二,親自邀請你參加競選;第三,想親眼看看你驚喜的表情……」他有條不紊地列出,話至此卻突然被不認同的打斷。
「什麼驚喜,是驚嚇好不好!」她沒好氣地瞠啐。
他莞爾,故意忽略她的埋怨,精睿眸光一敘,隨即升起款款柔情,接著再開口。「第四,我想你。」
海若的心怦然一悸,頓時說不出話來,也不知如何反應,唯有那乍紅的臉龐洩漏了她的羞澀。
「我、我是來談公事的。」她心慌意亂,目光昀動不定,就是不敢迎向他灼熱的視線。
「那請坐,沒人要你罰站。」
駱羿哲拿了一個卷宗,從辦公桌後繞了出來,抬手示意她在一旁的沙發區坐下,將卷宗擺在她面前,然後落坐。
就在這時,汪秘書敲門而入,送上兩杯冰蜜茶後又離開。
「那是徵選辦法,你帶一份回去,省得再跑一趟。」他拿起飲料啜了口,閒適地靠上椅背。
翻開卷宗,海若認真詳讀,他卻在一旁悠哉凝視,漸漸的,她被瞧得渾身不自在,無法全心專注。
「駱羿哲,這樣子看人很不禮貌你知道嗎?」她紅著臉,忍不住發難了,可渾然不知自己的模樣竟有幾分的嬌嗔。
「人家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果然一點都沒錯。」他逕自讚美,享受這種打情罵俏的氛圍,更對於她沒有因他身份不同而更改稱謂感到相當滿意。
突如其來的讚美,害她又不知該怎麼接話了,只能撇撇嘴,將視線挪回紙張上,努力忽略他那讓人渾身燥熱的灼視。
她瀏覽著,突然低低地說:「我可不希望你徇私哦!」
「看不出來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啊?」他性感帶笑的聲音逸出唇瓣。
「才不是,我只是不希望因為和你有特別的關係而有特別的待遇。」她猛抬頭,急急否認兼解釋。
「喔?你說了『特別的關係』,這是不是代表你默許了我的追求?」他賊兮兮地瞇眼瞅著她,立刻逮住話裡透露的曖昧。
海若一怔。「哪有!」
老天,她怎麼老被他逗得一愣一愣的,一直臉紅心跳個沒完,都個用擔心血液循環會不好了。
「還沒有?」他佯裝受到打擊地揚高了嗓音,旋即又改為有恃無恐的口氣,裝出一副奸詐大野狼的表情。「不要緊,我有海寧和海青這兩個支持者,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嘿嘿嘿~~」
「你神經啊!堂堂一個副總裁耶,還這副德行!」她又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
「副總裁也是個男人啊!」他笑瞇了眼,電力高達百分百。
別說兩個妹妹看好他了,就連她也承認心被他誘拐去啦,只是嘴巴不知道還在ㄍㄧㄥ什麼罷了!
不過,她雖然口頭上沒有正式應允兩人的交往,心裡卻好甜,整個人就像是浸在蜜糖幻化的海洋裡,噙著快樂的笑容甘願往下沈淪,再也找不著浮上海面的力量了……
「忙得過來嗎?」歐陽謙關心地來到苑海若的辦公室探視。
「忙不過來也得想辦法啊!」海若閉眼揉揉眉心,凌亂的模樣足見地近日的疲累。
「你手上事情太多了。」他搖搖頭。
她恬然一笑。「還好啦,有得忙其實還滿有成就感的。」
「還好?要準備頂尖的設計案……」他伸出一指,打算細數。
「這是目前最最重要的。」她輕應。
「還有孟真妮那個難搞的CASE。」再加一指為二,孟真妮這個案子已經是全公司有名的trouble了。
「唉!應該快解脫了,她改到現在也沒啥好改,我預估再兩星期地那邊就可以結束。」
提起孟真妮,海若只有兩個字——無奈。
「其實算算也就這兩件罷了,只不過恰巧都不是能等閒視之的CASE。」她又說。
「不只吧?另外還有一項是最重要的!」歐陽謙伸出第三根手指頭,賊不溜丟地笑著挨近她。
「什麼啊?」地莫名其妙地睞他一眼。
「駱羿哲啊!」他相當肯定地說道。「還要忙著約會談戀愛吧?」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一臉曖昧八卦。
毫無預警的話題,讓海若怔了下。
這樣天天和駱羿哲碰面、打電話,是否就算談戀愛了?
打從在頂尖大樓見過面之後,這一個星期以來,即使彼此都很忙,駱羿哲依然不斷積極示好,千方百計地挪出時間,好讓兩人可以見見面、聊幾句,哪怕是幾十分鐘也好!
她的確難逃他的手掌心,因為無法抗拒他的魅力、拒絕不了他霸道又不失溫柔的邀約,情不自禁地深受吸引。若不是因為有了愛意,她不可能硬是為了他抽出時間。
提起駱羿哲,羞澀甜蜜自然在她美麗的臉蛋上現形。
「你看你,明明被工作操得半死,可是雙頓紅潤、眼帶桃花、嘴角含笑,完全是戀愛中女人備受滋潤的模樣。」他一點一點的指出。
「真的假的?」他每講一點,她就伸手去摸了摸。
愛情真有這麼神奇的魔力?
不過這段時間心情特別愉快倒是無庸置疑的,一抹淡淡的甜笑悄悄地躍上她姣美的唇瓣。
「嘖嘖嘖,一臉春意哩!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家吃掉了啦!」歐陽謙哇哇大叫,沒有祝福,卻有幾分警告意味。
笑容凍結在嘴角,海若微顰秀眉,單手撐起一邊臉頰,橫睇著他。「謙哥,你那什麼口氣啊?」害她一顆心都高高懸起了。
「呃……」他頓住,話鋒轉為保守。「擔心的口氣咩!」
因為知道駱羿哲追求海若,所以這兩天他有特地打聽過。回國才一段時間的駱羿哲是建築業界的話題人物,除了他出類拔萃的才能,亮眼傲人的成績外,他的感情世界也令人津津樂道。
聽說他事業心重、企圖心強,從不花費多餘的心思經營感情,因此海若的這段戀情未來堪慮啊!
但是嚴格來講,聽說而來的既定印象雖然令人憂心,實際上駱羿哲卻似乎對海若頗花心思哩!又是偷吻,又是修車,還邀請參加徵選,匿名送花送禮,三不五時就熱線你和我……所以有些事情不是絕對,他也不好妄下斷言啦!
海若釋然一笑。
還好,歐陽謙說的是擔心,而不是其他,畢竟初次動心談感情,好友擔心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話說回來,要是他想動她什麼,她懷疑自己能聽得進幾分?
對駱羿哲的喜歡在心裡蓬勃滋長著,真能還容得下其他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7:17:28
第七章
週末,海若窩在家中苦思頂尖的設計案,客廳沙發邊堆了好幾疊像小山似的設計雜誌,茶几上散置著好幾張紙,有的空白、有的只有幾筆素描的痕跡,鉛筆成了髮簪斜插在髮間。
初秋了,氣溫還是悶得讓人受不了,牛仔短褲和挖背小可愛的夏天服飾依然是她在家中的選擇,尚未收進衣櫃深處。空蕩蕩的屋子裡開著冷氣,營造出一室的舒適。
暑假結束,海寧回宿舍去了,海青也成為大學新鮮人到南部唸書去了,整棟四層樓住宅只剩她一個人居住,令海若突然覺得不太能適應,幸好駱羿哲的偶爾出現還能替她排解一些寂寞感。
只不過當他也在忙時,她難免覺得孤單。像這兩天,他就到中部去巡視工地,除了電話,無法見面。
思及駱羿哲,她就想起臨走之前曾再三給她加油打氣的海青,她說希望寒假回來時,能聽到她和駱羿哲穩定發展的好消息,所以留下了一個新的愛情小魔法讓她嘗試——
對著星星倒著念出他的名字五次,就能跟喜歡的人變得很要好。
「哲、羿、駱,呵呵……」她低低咕噥,唇瓣逸出甜美笑容。
因為邂逅了駱羿哲,她對小魔法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排斥,反正嘗試去做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當是無聊打發時間就行了。
苑海若立即付諸行動,找出快結蜘蛛網的望遠鏡,步上四樓陽台,尋找都市裡難得一見的星子。
很幸運的,今天天氣不錯,給她覓著了一顆星星,旋即雀躍地把握時間,倒著念五次駱羿哲的姓名。
完成之俊,她悠哉地四處觀望,卻不經意瞧見樓下停了一輛眼熟的休旅車,她攀在陽台邊,不確定地睜大了眼。
步出車子的駕駛讓地綻開了開心的笑容,忘情地朝一樓大喊——
「駱羿哲!」
正打算掏出手機撥電話通知她的駱羿哲愣了一愣,環顧四周不見人影,最後才抬頭看見掛在陽台上,拚命揮手叫喚的她。
海若衝著他笑得此陽光還燦爛,熱力將他長途奔波的疲 憊給蒸發得無影無蹤。天色明明已暗了,他卻覺得她像自然發出光亮般無比耀眼。
愛戀的情愫滲進他心坎、躍上他雙眸,勾起他唇角。
揚揚帶來的東西,他招手要她下樓。
「你今天不是在中部巡視工地嗎?」迎接駱羿哲進屋,驚喜之情堆積在海若亮麗的臉龐。
正愁無聊呢,沒想到才完成了小魔法,他竟然就在她眼前冒了出來?!該說是巧合,還是小魔法奏效?
「難得週末,忙完就趕著回來了。」他的出現讓她歡喜,而她的歡喜讓他覺得再累也值得。
「你趕什麼?又不是隔天得回公司上班,明天還是假期啊!」她沒意會他想把握的是什麼。
「你比我還忙,我不趁假日找你,我們根本就沒有多少相處的時間。」他說得好哀怨。
自從接手公司後,他的生活一直以工作為主,超時工作已是習以為常,他原本以為自己夠拚命了,沒想到海若比他還要誇張。
她不是一般只有美貌卻腦袋空空、只會利用原始本錢來獲取好處的女子,她獨立自主、認真能幹,這讓她的美益加散發出令人心折的光芒。而愈瞭解她,對她的戀慕則會愈加深刻。
聽出他的在意,海若眼珠子滴溜一轉,漾出甜柔笑意。
「是你邀請我參加徵選的啊,指定送件日也剩沒多久了,我當然要全力以赴。」她邊說邊將桌上的凌亂給收拾好。
他明白,她是個公事上專業能幹、驕傲自信,私底下卻保有純樸特質的甜美女子。
「知道你認真,所以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他坐到她身邊,獻寶似地呈上沈沈的提袋。
海若拿出袋子裡的東西,眼睛登地亮了起來。
駱羿哲帶來的建設、設計雜誌是國外出版,有著最新、最時髦的風格和設計,台灣沒有經銷商,很難買到。
「哇,你在哪買的?這些國內沒有進耶!」她愛不釋手的立刻翻閱。
「既然國內沒進,那當然是向國外訂的啦!」他得意地說。
這樣千方百計花心思,可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認真哩!他的目的只有一個——討她的歡心,博得佳人一笑,好讓她早日投入他的懷抱啦!
他的用心讓她卸下了笑容。「謝謝,這是很有用的禮物。」
「不客氣。」他笑瞅她小女人的模樣,那沾了蜜的笑容讓人想品嚐一口,大掌不禁寵愛地揉揉她的頭。
「你回程應該還沒吃飯吧?」她突然想起地道。
「我想抵達的時間如果不是太晚,你應該也還沒吃,所以就空著肚子一路飆回來了。」有她作伴,胃口會更好啊!
「為了回饋你的禮物,給我三十分鐘,我做白酒蛤蜊面給你吃。」說著,她立刻動作,準備大展身手,卻被他攫住了手腕。
「那就先給我三分鐘的開胃菜吧!」他一個使勁,嬌軀跌進懷抱,熱吻烙上唇瓣。
海若沒有抗拒,驚訝過後即融化在他懾情的挑逗裡,生澀羞怯地回應他的熱切糾纏。
他那股混合著陽光與菸草的氣味漫進她鼻尖,他熱切激情的吻勢燃燒著她的感官,他的一切都足以迷惑她心智。
愛上這個男人,是多麼的輕而易舉呵!
感覺她的溫馴和柔媚,他收攏雙臂,將她鎖得更緊,在這一刻終於明白她願意敞開心胸接受他。
在他寬闊的懷抱裡,工作上獨當一面的她卻顯得嬌小脆弱,這樣的她更惹得他憐愛疼惜。
看來,他對地投注的愛意,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多了。
隨著情慾的堆疊,誰還記得什麼三分鐘?開胃菜只能塞牙縫,根本止不了飢餓的慾望,主菜當然急著上場了。
情人間不斷攀升的熱情指數哪是那麼容易驅得散、熄得滅啊!
小魔法效力十足——跟喜歡的人變得「很要好」,果然得償所願耶!
當愛情逐步升溫,想和彼此膩在一起的念頭就會愈漸強烈。
對於這樣甜蜜的情況,海若覺得幸福,駱羿哲感到滿足,兩人都是事業愛情兩得意,滿面春風。
海若所負責最棘手的CASE——孟真妮,也將於近日完工,這讓她大大的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好好專心應付頂尖的設計案。
因此這幾天她幾乎都往現場跑,而駱羿哲的身影自然也就會在那兒出現。
其實孟真妮這件CASE之所以後期能夠順利施工,沒再改東改西,最主要也是因為她出國玩了一趟,直到今天才有時間過來視察狀況。
「Jane,你看看哪裡還有問題,趁最後這幾天可以再修正,師傅們大後天就準備收尾了。」海若領著她巡視每一處,說道。
「嗯,大致上沒有問題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海若。」明媚眼眸環視著整間屋子,孟真妮揚起嬌媚笑容道。
「哪裡。」海若客氣回應,這時掛在胸前的手機正好響起,於是她向孟真妮打了聲招呼。「不好意思,我到外面接一下電話。」快步邁向屋外。
「海若!」
手機接起的同時,她就聽見一聲熟悉的叫喚,心頭一悸,才抬眸,果然看見駱羿哲噙著迷人的笑容,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你怎麼又跑來了?」驚訝之餘,她忍不住嗔道,可臉上洋溢的笑容卻是掩不住的歡喜。
之前要過來找她,他都會事先告知,今天卻說來就來了,也不擔心她可能不在。
「我待會兒有事,會忙到很晚,所以先來看看你,免得今天沒辦法見面。」走近她,順勢摟上她的腰,看著她因興奮而亮晶晶的眼睛,駱羿哲整個心情都跟著開朗起來。
「一天不見有什麼關係,你不用非得特地過來不可。」話雖如此,她卻覺得窩心甜蜜,反手勾住他的臂膀。
她是優秀的職場女性,事業正值高峰,縱使可以從成就感中獲得滿足,但從沒有像現在挨著他這般安心滿足的感覺。
「在我面前,你可以更依賴一點。」他側首凝睇她,替她拂去額際垂落的髮絲,眼底儘是對她濃濃的寵愛。
她和他從前所接觸的女人不同,不貪玩、不纏人、不愛慕虛榮……讓他更加打從心底疼惜她。
她但笑不語,這是個性問題,一時難改。
施工的師傅們都在房子裡忙著,駱羿哲趁著四下無人,迅速在她粉嫩的臉龐輕輕啄吻。
「喂!又偷襲!」摀住被偷襲的地方,她臉紅抱怨。
要是被人看到就糟了!設計師需要具有一點威嚴的,尤其是歧視女性的這一個行業。
他像偷了腥的貓兒一樣,勾起滿足的嘴角。「沒人看見!」
「海若……」就在這時,孟真妮正好從屋裡出來。
「看吧,還說沒人!」海若瞠瞪了駱羿哲一眼,趕緊走向孟真妮,把他丟在身後。
駱羿哲和孟真妮的目光皆下意識朝突然出現的人望去,詫異同時閃過眼底。
世界可真小啊!這想法不約而同地竄進兩人腦裡。
駱羿哲這時突然串連起來——
第二次遇見海若,就是在要去接Jane的路上……該死!原來海若這個案子的屋主就是Jane!
孟真妮本來很高興與駱羿哲不期而遇,但敏銳察覺到他臉色細微的變化,隨即穩住情緒,暗自揣測著他跟海若的關係。
「這位是……」盂真妮是見過世面的女人,即便是相當意外,也能維持神色自若的應對態度。
發覺孟真妮的視線越過了自己,海若回頭望了望駱羿哲,將他拉近,立刻回過頭來幫他們介紹。「Jane,他是我男朋友,駱羿哲;羿哲,這是Jane,這件案子的屋主。」
駱羿哲判斷情況對自己不利,不知孟真妮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只得不動聲色的靜觀其變。
她到今天才知道Jay的本名叫做駱羿哲呢!不過……男朋友?!孟真妮挑了挑經過修飾的完美眉形,一抹異樣情愫滑過胸臆,令她眸光悄悄變了變,忽覺這個名詞有點刺耳。
「駱先生你好。」孟真妮巧笑倩兮,別富深意地瞅了他一眼。
「你好。」駱羿哲生疏的頷首。
很好,看來Jane很上道,想佯裝成兩人不曾相識,這令他緊繃的心情霍地鬆懈開來。
「海若,工作還有男友來探班,你好幸福哦!看得我好羨慕耶!」孟真妮的偽裝功夫一流,為免被察覺,注意力很快就從駱羿哲身上轉向苑海若。
海若靦腆一笑,單純的地絲毫沒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以你的條件,哪裡需要羨慕我。」海若真心說道。
孟真妮艷光四射,家境富裕,才是人人稱羨的天之驕女吧!
紅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孟真妮不著痕跡地瞥了眼駱羿哲。
是啊,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不計其數,哪裡需要去羨慕一個小小的設計師呢?可偏偏眼前這個就是漏網之魚!
一夜貪歡之後,地對他念念不忘,首次約他就被放了鴿子,後來頻頻釋放好感,他卻不再領情,真教人氣結。
「有好條件不見得找得到好男友啊!」她向海若俏皮地眨了眨眼。「駱先生有好對像介紹給我嗎?要像你這樣的哦!」故意又逗了逗駱羿哲。
一絲不悅從駱羿哲眼底掠過,成了這種被貓逗弄的耗子,感覺很不舒服。
「看Jane小姐的樣子就知道一定交遊廣闊,應該用不著我介紹。」他皮笑肉不笑的回應。
「呵呵……」看出他目光釋放的危險訊息,孟真妮假意嬌笑,不再瞎耗。「不好意思哦,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好的,那我們保持聯絡。」海若噙著笑容跟她道別。
「0K,沒問題。」孟真妮風姿綽約地邁開腳步,當她與駱羿哲擦身而過時,狐媚的眼眸投去一記意味深長的目光,話中有話地做了Ending。「駱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不疑有他的海若和駱羿哲一塊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卻不知纏繞在駱羿哲心裡的複雜思緒。
剛剛還暗喑讚許她是個上道的女人,可他現在並不這麼想了,她的話和眼神在在說明了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過去。
其實為數不少的現代都會男女,對於那種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已經習以為常,無須感到罪惡,若是以前,他也大可不必擔心她有何動機用意,然而現在他有了摯愛的女子,已是今非昔比。
他在乎海若,所以之前的荒唐讓他產生了心虛及罪惡感。
傍晚,天空染上了灰暗的色澤,彷彿像駱羿哲的心情籠罩著一層陰霾,壓在胸口的大石,是令人窒悶的不安……
不出所料,三天後,孟真妮果然找上了他。
抱持著好聚好敗的心態,駱羿哲答應了她的邀約,利用中午的用餐時間,和她約在公司附近的一間coffee shop見面,打算講清楚、說明白,杜絕一切可能的糾纏。
孟真妮穿著一襲黑色的V領性感小洋裝,肩上隨意披了件Burberry經典格子羊毛披肩,手拎了一個Hermes凱莉包,全身上下都是名品,突顯她高人一等的優渥環境。
在得知他的真實姓名後,她便查出駱羿哲並不是泛泛之輩。
當初和他發生一夜情,純粹是看他相貌堂堂,而且彼此感覺都不錯,至於家世背景,她從他的衣著談吐和交通工具推測過,應該是一般環境不差的富家子弟,但就是沒想到他竟是台灣建築業首屈一指的頂尖建設領導人。
這教她震驚極了,可又覺憂喜參半。喜的是自己幸運遇到了個與眾不同的男人,憂的是自己不夠積極,讓到手的金龜又爬了出去,被苑海若給撿走了。
所以她今天找他出來的目的,就是要試探他對她是否還有意?
孟真妮刻意遲了十分鐘,抵達時,駱羿哲面前那已喝了半杯的飲料,讓她有一絲得意。
「Jay,我以為你會先找我呢,沒想到等了兩天都沒等到你的電話。」向侍者點過餐後,她立刻嬌嗲地開啟話題。
「你從哪一點認為我會先找你?」駱羿哲淡淡地勾唇。
沒料到他會這樣反問,孟真妮愣住,耳根子轟然一熱,覺得面子掛不住,火氣竄了上來。
「因為你運氣不太好,一夜情的對象和女朋友撞在一起了。」她語帶嘲諷。
即便她沒有說明,駱羿哲卻聽出了其中蘊含的威脅,表面上雖然平靜無波,但不悅已在心庭醞釀。
「既然稱為一夜情,本來我們就不應該再有交集,會互留電話是因為我們都欣賞對方,這份好印象你不打算保持?」他也在試探,不確定盂真妮的意圖到底是什麼。
「我想保持啊,但我更希望能再進一步。」她含笑的媚眼一拋,話申明白透露著企圖。
搞清楚她的目的,他的臉色沈了下來。「你明知我現在有海若了,還這麼說有什麼意義?」
「如果你願意,我不反對和她共享一個你,而且……」她挑逗地覆上他擱在桌面的大掌,曖味地輕撫。「還能幫你保密哦!」
她提出願意發展地下情的主意,認為以男人貪婪好色的本性一定會樂於接受,更暗忖不負責任的地下情,不但可讓自己既能保有自由身,又能夠從駱羿哲身上得到更多可以揮霍的好處。
駱羿哲俊眉一皺,冷冷地把手縮回,看著她的目光匪夷所思。
「你不反對,但我反對!Jane,要是你還想結交我這個朋友,那一夜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不要再提。」
嫵媚的誘惑表情頓時尷尬地僵在孟真妮精心雕琢的臉上。
可惡!她一直都是大家捧在手心裡的公主,從來沒有一個男人令她這樣丟臉過!她憤然地暗咒,卻不認為這是她自取其辱,主動提出荒謬的要求,才會有此丟臉的下場。
「我一直以為,你是喜歡我的。」她咬著牙,抑住心底的失望和受傷。
「喜歡和愛是不同的,更何況你今天的話扭轉了我對你的觀感,原有的好感人打折掃。」他坦承不諱。
當初會和孟真妮看對眼,絕對是存有喜歡的成分,這一點他不能否認。但喜歡本來就還位於愛的底下,需要有機會和空間才能發展成愛,孟真坭和他就是缺了這些。
相反的,他對海若就是由喜歡發展為愛,迅速而確定。
「你不怕這麼說會惹惱我,然後把你和我的事情告訴海若?」紅唇揚起一抹冷笑,她維持冷靜地威脅道。
或許地得讓他明白他正處於劣勢,所以他應該好聲好氣地應付她,而不足如此自負驕傲。
很好,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駱羿哲眼色一凜,低哼了聲,薄唇上扯出一抹嘲諷。
「Jane,我不可能傻得讓你日後一直拿這件事來對我予取予求。況且一夜情的定律是你情我願,互不相欠,像你這樣資歷比我深的玩家絕對相當清楚,現在再來威脅勒索,未免太卑鄙!」
這種威脅肯定是有一就有二,所以現在就說清楚,不論她想怎麼做,一次解決,圖個痛快,也可以一勞永逸。
再說,如果要清算她夜夜笙歌的各個床伴,那恐怕可以坐滿一架波音七四七客機了。
「Jay!」地氣結的低嚷。
「抱歉,上菜。」侍者中斷了他們的談話,將一份簡餐送至孟真妮面前,隨後退開。
「該說的我都說了,怎麼做就看你吧!」駱羿哲拿起帳單,偉岸的身子站了起來。「你慢用。」從容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被單獨丟在Coffee Shop裡的孟真妮,低頭瞪著桌上的簡餐,僵直著身體,難堪得雙手緊握成拳。
他根本沒有打算和她一起用午餐,應邀前來只是敷衍!
得不到他沒關係,反正天涯何處無芳草,但是她絕對嚥不下這口氣!
強烈的不甘心籠罩了她的思緒,一股惡作劇的念頭洶湧而來,燃亮了她的眼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7:17:54
第八章
駱羿哲在弄清楚孟真妮的企圖後,即使他在她面前表現得那樣鎮定而無畏,可是坦白說,不擔心是騙人的,畢竟他是認真看待和海若的交往。
他看得出孟真妮的個性驕縱,相當不服輸,也有預感她不會善罷甘休,只是不知她究竟會要什麼手段來搞破壞?
雖然和她的露水姻緣是邂逅海若之前的事,但他總覺得還是別讓海若知道的好,以免破壞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和信任。
因為介意著這件事,讓他時常心不在焉,連海若都察覺了。
「有心事啊?」柔荑輕輕揮散他膠著的視線,帶著溫柔笑意的妍麗臉龐映入他的雙眼。
他們此刻正在一間PUB裡,她剛剛欣賞著舞池裡忘情熱舞的男男女女,誰知回過頭來,就看見駱羿哲盯著已經空了的酒懷發愣,眼睛眨也不眨的,分明是神遊太虛去了。
「沒有!」他拉下她的手,牽握在大掌裡,送上一抹安心的笑容。「累不累?要不要回家了?」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有點晚了,到PUB來走走只是放鬆一下近來因工作而過於緊繃的心情,不適合再造成體力和精神上的負擔。
「好啊!不過我先上個洗手間。」
「那我先結帳,順便把車開過來等你。」駱羿哲體貼的安排。
「嗯。」她沒有意見,拿起包包離開。
上完廁所,海若走向洗手台,卻意外撞見了孟真妮。
「咦?這麼巧,你也來這兒玩?」遇到熟人,海若漾開燦爛笑容。
「是啊,你……跟誰一起來啊?」孟真妮故意這麼問,事實上她剛剛早就發現了她和駱羿哲,只不過他們沒瞧見她罷了。
昨天她的房子已經完工,而今天下午她也到苑海若的公司付清了尾款,最後兩次碰面,海若都不是單獨一個人,害她找不到適當時機嚼舌根。
方才看到駱羿哲和她出雙入對,溫柔體貼的模樣頓時又激起了她破壞的念頭,所以她一直伺機而動,想看看海若會不會落單。
終於,讓她逮到機會,尾隨海若進入洗手間。
「跟我男朋友。」海若邊洗手邊說。
「駱羿哲?哦,是啦,他滿常泡夜店的。」孟真妮把握時間,不打算太拐彎抹角。
「嗄?」海若眨眨眼,愣了一愣。「你怎麼知道?」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Jane的口吻好像跟駱羿哲很熟似的。
她紅唇一勾,笑得無限曖昧。「其實駱羿哲和我早就認識了,而且就是在夜店裡,所以我才知道呀。」
錯愕讓她張著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話。
她還記得那天在孟真妮的房子碰面,他們兩人都一副很陌生的樣子啊!為什麼都沒說出他們早就認識了?
女人與生俱來的直覺告訴她,這之間一定有問題!
「你一定想問,為什麼我和他都沒有坦白告訴你,還要裝出不認識的樣子吧?」孟真妮洞悉她的想法。
海若凝著地,不禁抿了抿唇。 被一個已經不知是敵是友的人猜中心思,感覺很不好。
她睨了她一眼,逕自績道:「那是因為我和他的關係非比尋常。」
「什麼意思?」地曖昧的形容令海若心口一窒。
「我們上過床。」孟真妮狠狠地丟出炸彈,噙著不懷好意的笑,注視著她的反應和表情。
海若瞠大了眼,腦袋被轟得一片空白。
她詫異震驚的表情令孟真妮感到愉快,得意地勾唇一笑。「前兩天,我們也出來見過面。」再加重劑量,刻意含糊其詞,製造想像空間。
血色從海若臉上褪去。
是剛剛喝太多,所以酒力發作嗎?否則她怎麼突然覺得天旋地轉?
在他們交往期間,他還跟孟真妮牽扯不清嗎?是的,一定是的,不然為什麼要隱瞞她,還在她眼前作戲,佯裝陌生?
如果說他們早認識了,那麼她和孟真妮,到底誰才是介入的第三者?
「既然一開始要瞞我,你現在為什麼又要告訴我?」海若六神無主,只能從一堆厘不清的問號中找出一個。
「你說得對,其實我大可不說的,可是畢竟我們同為女人,我不忍心看你一直被蒙在鼓裡,還以為自己是幸福的。」她還裝出好人的姿態。
在沒有利害關係的前提下,她欣賞苑海若的才華:但現在不同,她對苑海若只剩嫉妒。
「謝謝你告訴我。」心痛教她扯不出半點笑容,沮喪地邁開了沈重的步伐。
「海若。」孟真妮喚住她。
「還有事嗎?」她停住腳步。
「我是出自好意,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大可以繼續裝作不知情,偷偷觀察他。」地還提出這麼個似是而非的做法。
這樣的話,一方面可以讓他們產生更大的裂痕,另一方面,始作俑者的她也不會太快被駱羿哲發現。
猜測和惶惑吞蝕了她對駱羿哲的信任,也傷害了她的心。海若木然地繼續邁步離開。
身後,孟真妮露出得逞笑容。
打從那天從PUB回來之後,駱羿哲發現海若似乎變得不太對勁。
「海若,你人在哪裡?」他們已經整整三天沒見面了,這創下交往以來的最久紀錄。
『在車裡。』海若的音調平板,跟機器人沒兩樣。
「我的意思是你在什麼地方?」額際滑下三條黑線,駱羿哲重新發問。
『在大馬路上。』她是故意的!因為心煩,所以不想跟他說話,而且他是罪魁禍首,沒跟他大吵大鬧就已經算是夠理智、識大體了。
頭上飛過一隻烏鴉。「我想問你的確切方位,我才可以去找你,我待會兒大概有一個小時的空檔。」一直以來,他們都會在忙碌中找機會碰面,即便時間短暫,也覺得滿足。
『但是我待會兒很忙,恐怕沒辦法待在一個定點等你。」她婉拒,乍聽之下沒什麼,可細心點就能察覺到她的態度冷淡。
「那……你什麼時候會有空?我盡量挪時間。」為了見面,他只好找辦法。
愛情讓這個驕傲的男人變得認真在意。
『你忙我也忙,不用勉強挪時間,再說,交件日快到了,我需要摒除一切雜念才能專心。』她的理由合情合理,可他聽著卻連連皺眉。
什麼勉強挪時間?他何時成丁雜念?
「海若——」他還想再說什麼,她卻搶在前頭髮言。
『好了,就這樣,你去忙吧,我也不方便再講電話。』語罷,不給他討價的空間,便直接收線。
駱羿哲錯愕地瞪著話筒,好半晌才回神掛上電話。
他可愛的小女人變了樣了!是什麼原因讓她變得這麼冷淡?
女人的情緒從未影響過自己,但海若的喜怒卻牽動了他的心。
他做錯什麼了嗎?還是……他心頭一驚,猛然想起孟真妮。
假設是孟真妮付諸行動了,那也應該是去PUB那天之後的事才對。可她在PUB時都還好好的,出了PUB就開始怪怪的不愛說話,還老是瞅著他瞧,所以說,時間點銜接不上啊!
不論如何,她也不能這樣莫名其妙就避著他,悶不吭聲的,好歹也要讓他知道她到底在不高興什麼,才能解決事情嘛!
滿腦子揣度臆測,滿肚子焦躁怒火,教他怎麼有辦法專心處理公事?
好,她要避著他可以,他也有對付她的好辦法,那就是——
守株待兔。
品味空間設計工坊的某間辦公室內,此刻坐了一男一女,正大眼瞪小眼地互視著,氣氛凝重。
歐陽謙瞅著苑海若,對她剛才結束的那通電話充滿疑惑,等著她自己開口解釋;苑海若迎視他探究的目光,知道他一張臉寫滿了好奇,考慮著要不要把這幾天來厘不清的苦悶愁緒向好友傾吐。
未幾,沒耐心的歐陽謙還是先開口說話了。「明明在辦公室裡發呆,為什麼說謊?」
「我不想和他見面。」心情低落到極點,地還是選擇把心事告訴好友,以免悶出病來。
「為什麼不想和他見面?」看來是一言難盡,歐陽謙雙手撐住下巴,打算洗耳恭聽。
海若瞅向他,心酸委屈一湧而上,事情還沒開始說,眼眶就了浮現水霧。
細心的歐陽謙立即察覺情況不對,忙拿來面紙盒,預防水庫潰堤。
「怎麼了?駱羿哲欺負你嗎?」他關切地問。
唉!早聽說駱羿哲風流了!還以為他之前對海若那樣花心思,是因為心中地位不同,沒想到還是有問題……
「有天,他來探我的班,遇見了孟真妮……」抽起一張面紙拭淚,她開始娓娓述說所有情形。
「其實,如果他和孟真妮的關係是在我們認識以前,我可以不介意,但令我生氣難過的是,他不但隱瞞我,還和孟真妮在我面前演戲,假裝互不認識,讓我覺得白己很愚蠢,被他們要得團團轉。」未了,她做結論。
「是啊,一個正常男人,而且又是這麼優秀的男人,不可能沒有戀情的啦!重點是他當不選擇隱瞞欺騙,破壞了你對他的信任。」歐陽謙客觀地說。
「就是這樣!」她不顧形象的大擤鼻涕。「如果只是過去,為什麼當時不敢承認兩人早就認識?就算當時不承認,事後也可以告訴我啊!」面紙揉掉一張又抽一張,地說得抽抽噎噎。
甜蜜的戀情讓她快樂得像置身於天堂,可完全沒料到情況會急轉直下,彷彿瞬間跌入了谷底,她所以為的幸福在意外之下隱沒。
「唉!我就說吧,好男人都死光光了!」歐陽謙那儼然像怨婦的哀歎口氣已經把自己同化成女性。
「可是,他到現在還以為我不知道,跟平常一樣對我很好。」言下之意是她不能否認駱羿哲是好男人。「只不過我已經對他不信任、對他失望,我不知該怎麼面對他才好,只能沒用地選擇逃避。」
「其實哦,你應該跟他談談才對,不然他也覺得莫名其妙,不知自己錯在哪啊!」他提供意見。
「幾天前他跟孟真妮有見面,居然也沒告訴我!總之,我現在不想見他!」她負氣地說。
嗚嗚~~駱羿哲騙她,她好傷心啊!
除了被欺騙,喝了一缸醋是無庸置疑的,再怎樣也得讓他受點教訓!而在混亂中,她想得到能教訓他的方法,只有冷戰罷了。
歐陽謙看著她哭紅的眼睛,知道她拗起來跟牛沒兩樣,無奈一歎。「也好啦,女孩子要擺點高姿態,免得被壓到底。」他拍拍她,給予支持。
「謙哥,下班找個地方聊聊天吧!」兩個妹妹都不在身邊,感情出現問題的苑海若感到特別無法忍受孤單。
「好啊!我之前做的那個美式酒館的CASE這兩天開幕了,那業主有給我貴賓卡,正好可以捧捧場。」歐陽謙爽快應允。
好友心情郁卒,他當然義不容辭啦!
為了實踐守株待兔的計劃,駱羿哲今天一下班就直奔海若家,守在她家門口,等待兔子回籠。
這種愚蠢的行為是他破天荒第一遭!商場上的意氣風發一遇上海若彷彿派不上用場,但這也足以證明海若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然而,原本預計可以很快逮到人的雀躍,在時間的流逝下,逐漸被等不到人的心浮氣躁所取代。
時序已入秋,夜涼如水,杵在這兒雖不致冷死人,免不了會得場傷風感冒。
駱羿哲覺得自己狼狽又淒慘,吹冷風、餓肚子、猛抽菸,活像餐風宿露的流浪漢,就連路過的野狗都會向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快十點了,海若居然還沒回家?他居然還堅持等在門外?更可惡的是,她的手機居然打不通?!
然後,這些也都算了,老天居然像嫌他個夠衰似的,滴滴答答地下起雨——菸被雨淋熄了,他的火氣卻燒得更旺了。
天氣更冷,處境更狼狽,駱羿哲臉上神情更加陰鬱,宛若地獄來的惡魔——
「媽的,#$%&……」一連串粗話精采爆出。
心情不好的人喝酒特別容易醉?
這話常聽人說,但歐陽謙現在認為,那不是容不容易醉的關係,而是喝法不同的影響。
心情不好,一杯接一杯的牛飲法,不醉才奇怪咧!
不過他倒是有了一點新發現,那就是——心情不好的人,喝醉後酒品奇差無比,堪稱「世界無敵大盧王」。
或許你會問,真有這麼可怕嗎?苑海若平時可是個冷靜知性的職場女強人耶!
別懷疑,她的醉後盧功已經出神人化到讓歐陽謙想要撞牆死一死的最高境界。
而且他還深刻瞭解到,他的這位姊妹是那種工作能力一級棒,遇到感情卻像智障的女人。
「唉~~要喝怎不喝到不省人事就好,要掛不掛的最難搞了!」
歐陽謙駕著車,還得分神看顧副駕駛座上那個喋喋不休一整路、三不五時會大哭的女人,自己也忍不住碎碎念。
「再喝,我不要回家~~」海若閉著眼睛還哇哇大嚷,亂揮舞的雙手啪地從歐陽謙的正面巴下去。
「噢!」歐陽謙痛呼。「你坐好啦!」
嗚~~整張臉被巴得熱辣辣的,好痛!現在換他想哭了!
油門給它催下去,趕緊把她送回家,免得自己被搞得傷痕纍纍。
很快的,車子在苑家門前戛然而止,歐陽謙刻不容緩的下車,迅速從後車廂取出一把傘,連忙幫海若開門,扶她出來。
「幹麼?去哪?還要續攤嗎?」
喝醉了的海若嗓門很大,她腳步顛躓,瞇著眼睛走路,一下倒向東、一下歪向西,嚇得歐陽謙跟著她手忙腳亂,為了要扶她,一把傘撐得歪歪斜斜,根本遮不住雨絲,兩人不一會兒就被淋成了落湯雞。
「續個頭啦!」他拉住她,卻又被掙脫。「別亂走,你家是左邊,不是右邊!」
「不回家、我不回家~~」她像吵鬧的孩子,開始竄逃。
受不了,他快瘋了!提議跟她去喝酒,真是他生平最錯誤的決定!
邁開長腿迅速逮住她,歐陽謙為了禁止她的行動,幾乎是把她鎖在懷裡,卻惹來她的抗議和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喊半天他還是不放開,海若開始亂亂叫。「綁架啊~非禮啊~」
歐陽謙的俊臉整個黑掉,驚慌失措的四處張望,考慮著要不要把地敲昏算了。
拷!他怎麼覺得自己像正在犯案的歹徒?
現在這樣子要是讓別人看到,一定以為他是想要非禮她的色狼——天知道,他對女人是壓根兒沒有興趣啊!
「厚,不要亂講!我會被你害死啦!」
歐陽謙的預感一點都沒錯,他和苑海若的情況在別人眼中看來,就是那種會登上社會版的犯罪案。
遠遠的,駱羿哲看見一輛騷包的法拉利駛近,且停在苑家對面那戶的門前,不禁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
率先下車的是一名高瘦的斯文男人,匆匆忙忙拿傘繞過另一頭,接出一名女子,兩人拉拉扯扯,又彷彿卿卿我我。
其實看到這裡,基本上他應該不會再理會才是,畢竟他今天心情超不好,沒心思多管閒事,可偏偏那女子的聲音和他苦等一晚的女人超、級、像!
他從屋簷下的陰影中走出,闃黑的夜色和雨幕影響了視線,他瞇起眼,仔細打量那對男女的身影——很好,連那女子的身形也超、級、像!
在苑家門前出現一個和苑海若聲音、身形都超級像的女子,那還會是誰?
她說很忙,要準備設計案,不能跟他見面,卻和別的男人出去,甚至連自己的車子也沒開,就搭人家的車回來?!
難道,她這三天的疏遠,是因為另結新歡?
駱羿哲陷入震驚、錯愕、憤怒……五味雜陳的情緒中,一顆心被翻攪得無法正常思考,尤其當他看見那兩人彷彿嫌他不夠火大似的,親密地擁在一起——
他怒瞠著眼,雙手緊握成拳!長那麼大從沒遇過這種情況,他一時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
然而,當他聽見她大喊綁架、非禮時,之前的所有顧慮和憤怒便全都拋到九霄雲外,雙腳自有意識地往前衝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7:19:49
第九章
砰!
一記猛拳不由分說地朝登徒子的臉頰狠狠擊去,一聲哀嚎響起後,被挾持的受害者重獲自由。
「你該死了你!」怒意雷霆萬鈞地進射,駱羿哲一個箭步再揪起他,打算好好給他一頓教訓。「敢動我駱羿哲的女人,不要命了!」
突然被攻擊的歐陽謙還處在莫名其妙之中,這會兒聽見熟悉的人名,慌亂間趕緊喊饒命。
「別打別打,我不是壞蛋,也不是你的情敵!」他雙肘護住臉和頭,知道照剛剛海若亂亂喊的情形,要是不趕緊表明身份,恐怕會被眼前這頭狂獅給揍得躺進醫院。
尚存的理智讓駱羿哲聞言頓下了動作,拳頭停在半空中。
歐陽謙立刻把握時間說明。「我是海若的老闆歐陽謙,同時也是她的好朋友,不信你可以問她!」
他空出一手指向證人,他們這才發現海若狼狽地扶著電線桿狂吐,駱羿哲忙不迭趨向前關切:「海若,你身體不舒服嗎?」
隨著距離拉近,酒味撲鼻而來,駱羿哲反射地皺起眉,健臂攙扶著海若,俊臉兇惡地轉向歐陽謙。「你們去喝酒?!」
雖然他已解除武力,但歐陽謙還是被那氣勢給嚇住,不敢坦白講。「一、一點點啦!」
「一點點會這樣醉?!」他咆哮,激動得語尾分叉。
「是多喝了一點點啦!」某人此刻化身為「俗辣」,搗住疼痛的半邊臉頰,硬把話拗過來。
夭壽哦!下手那麼重,他帥帥的臉一定腫起來了啦!
「對,才喝一點點,所以我還要喝~~」嘔吐完畢,全身虛脫無力,可海若嘴巴還不肯休息,開始嚷嚷著追酒。
她的幫腔讓駱羿哲不悅地抿了抿嘴,鐵青著臉摟住她癱軟的嬌軀,沒再追究歐陽謙。
「呃……那個,是不是應該先進屋去,現在下雨ㄋㄟ!」歐陽謙怯怯提議。
這種淋法,鐵定有人會破病。
「嗯。」駱羿哲沒好氣地應了聲,一邊扶著海若,凌厲黑眸還不忘斜瞥著歐陽謙。
媽的!他最討厭不男不女的娘娘腔了,原來品味的老闆竟然是這副德行!
得到應允,歐陽謙快步走向座車,拿出海若的包包,從裡頭翻出一串鑰匙,率先開啟大門。
「來來來,快進來……」他慇勤招呼,熟稔的模樣讓駱羿哲看了超不順眼。
「你該不會以好友之名,行追求之實吧?」歐陽謙緊摟著海若的情景浮現,駱羿哲升起危機意識,因此在經過他時,陰側惻地開口問道。
「不不不,絕對不會!」歐陽謙一顆頭搖得像是博浪鼓,驚恐地揮著手再三保證。
「最好是真的不會!」他耍狠地瞪了他一眼。「海若是我的,別想打她的主意。」隨即越過他往屋裡走去。
「怪了,明明這麼緊張人家,幹麼還要騙人家?」歐陽謙跟在後頭自言自語的嘀咕。
聽覺敏銳的駱羿哲聽到了,倏地止住腳步,停在大門屋簷下,轉頭過來斜睨著他。「你說的是我?我騙誰了?」
歐陽謙瞅著他,腦袋飛快運轉,心想反正海若醉成這樣,沒法溝通,他就替她說了吧。
「你呀!你騙了海若,害她心情不好,才會喝得爛醉。」他理直氣壯了,講話大聲了些。
「海若跟你說過什麼?」或許眼前這個娘娘腔可以提供更多線索,讓他提早搞清楚她到底在不高興他什麼。
「你自己做過什麼還不知道哦?」現在是他得求他透露消息,所以歐陽謙膽子也大了起來。
「駱羿哲是大壞蛋!」像附和似的,昏昏欲睡的海若忽然大罵一聲,接著又靠在他肩上。
挨了罵的那個人表情一僵,臉色乍紅忽白。
「不要跟我打啞謎,把話說清楚。」他杵在門前,大聲威喝,把不悅遷怒於眼前的男人,沒讓他進屋。
「讓我先進去……」可憐的歐陽謙就站在屋簷下,接受滴答落下的雨水。
「先把話說清楚。」他專制霸道,沒得商量。
他抱了海若讓他很火大,即使是好朋友也應該要保持距離,何況海若已是他的女朋友。
這人分明是惡霸!
歐陽謙很哀怨地瞅著駱羿哲。「你們去PUB的那天,海若在洗手間遇上了孟真妮,她說出你們剛碰面時一起裝作不認識對方,其實連床都已經上過,而且後來還瞞著海若見過面。海若很不能接受你居然欺騙她,就這樣,夠清楚了吧?」
他說完就想閃身進屋,一張大掌卻抵住他的胸膛,冷冷的、無情的嗓音穿透雨聲,飄了過來。
「清楚了。謝謝你送她回來,明天海若要是沒準時上班,就是打算請假半天,就這樣,再見,不送。」駱羿哲迅速確實地說完,便退進屋子裡,不給他任何置喙的餘地,關上大門。
「喂~~小氣鬼!連想借條毛巾擦擦頭髮和身體都不行?」歐陽謙錯愕地拍著門板,裡頭卻沒人再搭理他。
「都說了不是他的情敵,還對我敵意這麼深做啥?什麼嘛,我都沒先計較他那一拳了,居然把我關在外面?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我認識海若的時間可是長過他耶……」他阿婆式的碎碎念伴隨著他的腳步,漸行漸遠,直到法拉利在雨中揚長而去。
安置好醉得像灘爛泥的苑海若,駱羿哲看著她,不時聽她冒出醉語相夢囈,是既心疼又愧疚。
大掌撫上她細嫩的臉頰,愛戀地輕輕摩挲。
等了她一個晚上,像是等了一世紀那麼長,真想她,她的笑靨和聲音已經成了他每日工作的精神食糧。
想起這幾天她想盡理由推拒他的邀約,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吧?
他可以理解得知這種事會令人多麼不快,她大可以找他興師問罪,可她卻選擇生悶氣,悶到借酒澆愁。
如果她是要用這方式來懲罰他的話,那他必須說,她還真是用對了方法!歉疚是固然,但是看她把自己灌醉,心疼的感覺讓他的胸口揪得好緊,痛恨自己一時錯誤的判斷,讓她這樣傷心。
可惡的孟真妮,達不成目的就搞破壞;可惡的自己,都怪從前不甘寂寞,才會夜路走多遇到鬼。
最該懊悔的是,當他和孟真泥重逢時,不該演那場戲。
唉~~他得好好想想怎麼去除海若心裡的疙瘩才行。
「唔……」臉上的搔癢擾得海若嚶嚀抗議,她扯下他的手掌,一個翻身,枕於頰下,繼續呼嚕嚕地睡。
駱羿哲抽不開手,寵溺一笑,索性就在她身旁躺下,將她馥柔的身子摟近,望著天花板,想著要怎麼解釋,讓她原諒。
燦亮朝陽灑進屋內,海若幽幽醒來,身體開始出現宿醉的症狀。
「喔,天~~我的頭好痛……」她呻吟,皺眉睜眼緩緩起身,從鏡子裡看見本來美美的臉現在皺成了一團,跟肉包子有得比。
啊,提起肉包子,就想起飢餓的肚子。才清醒,嘰哩咕嚕交響曲便開始慷慨激昂地大聲奏起。
啊,想起肚子餓,鼻間就飄進了食物的香氣,是幻覺還是實際?
趿著脫鞋,迅速刷牙洗臉,估計是善於烹飪的妹妹海寧回家來,才有這樣的香氣,否則換了小妹海青,香氣就會變成了焦味。
海若換上休閒服,拖著傭懶的步伐下樓,往餐廳報到。
她不納悶自己是怎麼回到家,因為有謙哥同行,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寧,你回……」赫然見到廚房那個昂藏背影,未竟的話語全都被嚇得消失無蹤。
駱羿哲轉過身來,對她綻開燦爛笑意:「你醒啦?早安!」
海若眨了眨眼,懷疑自己在作夢,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手持鍋鏟、身著圍裙,一副賢慧模樣的男人。
「你怎麼在我家?」她腦子突然一團亂,醉了的那段時間是一片空白,完全銜接不起來。
「昨天我在門口等你回家。」他邊說邊熄火,噙著笑意將鍋子裡的炒蛋盛進盤子裡。
她緩緩攏起秀眉,注視轉成了瞪視,方才因乍見他而忘記的不滿這會兒又迅速升起。
不對!她還在生他的氣,她還不想看見他!思及此,她已衝動地轉過身快步離開。
「海若!」察覺異樣,他趕緊追出,大掌一撈攬住她的軀體。「早餐都煮好了,你要去哪裡?」
「哪裡都好,就是不想看見你!」她徒勞無功的掙扎,負氣大嚷。
「這是你家,要走也是我走。」他霍地鬆開她,用落寞的表情,遲緩的動作卸下圍裙。
突然被放開,海若反而怔了怔,看他一副可憐兮號的模樣,她竟覺得自己很過分、
駱羿哲邁開腳步,用一種很失意的速度作勢離去,心裡大喊——留我,快留我啊!
可偏偏苑海若整個人怔住,思緒紊亂,懊惱地咬著唇,一時不知該怎麼決定。
不行,只剩幾步就要走出大門了,她竟還不開口留他?!不然就再加點料好了。
「早餐我都準備好了,有你最愛吃的起司火腿,還有現搾的柳橙汁……」駱羿哲打量她的表情。
款?光瞅著他看,卻沒反應?好,繼續。
「另外還有新鮮的生菜沙拉,我一早去菜市場買的,反覆洗了好幾次,絕對不會有農藥殘留……」
這樣還不行?虧他想了一整晚,打算扮演居家男人,再裝可憐,唉,失敗!
「蛋剛炒好,你趁熱吃吧!」拖著頹然腳步,他知道,海若是打定主意不理他了!
就在他舉步跨出門檻之際,她終於淡淡地開口了。「你弄那麼多東西,吃完了再走吧。」
YES!某人心底大聲歡呼,表面平靜感恩地漾出笑容。
既然都坐下來面對面了,那就乾脆攤開來談吧,一直悶在心裡也解決不了事情,反而心情受影響,工作做不好。
「這樣獻慇勤,莫非做了虧心事?」冷冷的口吻,外帶一雙要將他看穿的冷靜眼睛。海若感覺他的討好太諂媚,或許是他昨天相謙哥有碰過面,而謙哥把事情都告訴了他。
「對,我要贖罪。」駱羿哲坦承不諱。
他想了整晚,哪有什麼好辦法?誠實才是唯一可行之路,然後再由她來提出他要如何補救的方法。
「喔?你可知你所犯何罪?」她訕訕地問,瞟去一眼。
呵,這語氣像不像古代官員升堂審案?
「我犯了欺瞞之罪。」他以充滿懺悔的目光注視著地,一瞬也不瞬。
「只有這樣?」她質疑。
應該還有淫亂之罪吧?
「嗯。」他誠實點頭。
「我很生氣。」看他一副坦然,她不禁強調。
「我知道,所以你三天不理我。」
「我不只三天不理你,我本來打算很久很久都不理你,是你……」她皺起秀眉,愈說胸口的起伏就愈大,像是火氣在升高,駱羿哲趕緊截斷她的話,以免她愈說愈氣。
「是我厚臉皮,擅自跑進你家裡,不過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要打破僵局。」他伸手要牽住她,可她閃得超快,像是他渾身都是細菌似的。
海若坐到他的對面去,以防他用那種小人伎倆,先把她吻得昏天暗地,然後全部擦掉重來不算數。
「我給你機會解釋,快說。」她是明理的女人,只要他有辦法說服她,萬事好談。
挫敗的他只得按捺住,就伯欲速則不達。「好,我承認,我跟孟真妮有過一夜情,但那是在認識你之前,這一點,你不能怪罪我。」
「嗯哼。」她應了聲,用力戳戳生菜沙拉,表情不太甘願,但又不得不表現大方。總不能苛刻要求他在遇上她之前要守身如玉吧?
「而且,我跟她只見過三次面。」他招供。
「只有三次?」她懷疑。孟真妮的口氣像是跟他關係匪淺耶!怎麼才只見過三次面?
駱羿哲再確定不過的點頭。「第二次就是你在場那天,第三次則是她找我出來談判。」
「談判?!」她語調揚高了。「談判什麼?」
「她拿一夜情要脅我繼續交往,甚至不反對當地下情人,否則要把事情告訴你。」他一臉被欺負的委屈模樣。
她瞪了他一眼。「結果呢?」都怪他風流,才會惹上麻煩!
「她找上了你,當然是因為後來我拒絕了她啊!」
噢!他真佩服自己現在的專情哩!這一切都是因為遇見了真愛,都是因為海若的關係啊!
原來孟真泥被他拒絕後懷恨在心,才故意說出來挑撥他們的關係。她似乎有點釋懷了。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還要在我面前裝作完全不認識?」這是她最介意的。
「這又不是多名譽的事,當然能不提就不提嘛,更何況哪個男人會願意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知道以前的風流史呢?」他皺鼻。
心愛女人這詞很中聽,他的說法也是人之常情,海若心底的酸澀苦楚被甜蜜沖淡。
「可是你也不該這樣和孟真妮聯手唱雙簧啊!」隨著心防的撤下,她口氣呈現瞠怨。
「我就是知錯了,所以現在負荊請罪。」他試探地坐近她,見她沒有抗拒,心喜地立即得寸進尺,握住她的手。「海若,別再生氣了,這次是我不好,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海若抿起嘴,心情矛盾。
她認為這樣就原諒他好像太簡單了,可是又覺得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這樣緊張無非是因為在乎她,否則也不用如此降低身段賠不是,倘若她再拿喬,似乎就太得理不饒人了。
「煮頓早餐就算負荊請罪了?」她故意驕恣地揚起下巴,雖然鬆了口,但還是打算小小修理他一下。
「再加午、晚餐?」他眨眨眼,主動加碼。
「沒誠意兼沒創意。」她努努嘴,拿他以前的話吐槽。
「那你認為怎樣才是有誠意兼有創意?」該不會也是熱吻一枚吧?他笑咪咪,很樂意。
知道他的歪腦筋,她也回他一記甜美笑容,給他意料之外的答案。「家裡沒人打理,我需要一名台傭。」
「沒問題,我立刻請。」他答得爽快,雖然不是熱吻,但也很簡單嘛!
她苦惱地搖搖頭。「我不相信外人。」
「那……」欣喜之情降溫,他不太懂了。
「原來你的誠意是需要假手他人?」她壞壞地挑起眉,話中有話。
啊咧~~他明白了!這小女人氣還是沒完全消,想要修理他!
「好,我來。」牙一咬,接受,只要她能消氣。
堂堂副總裁淪為台傭?為了哄心愛的女人高興,他認了。
「我還缺司機。」她笑嘻嘻地打蛇隨棍上。
「好,我來。」拳一握,同意,只要她能開心。
「最好還能有……」得意了,她當真軟土深掘。
「喂,你想操死我啊?」他霍地打斷她沒有節制的懲罰,趁勢將地拉近自己。
「對,我要磨光你的時間,耗光你的體力,讓你不能再有機會去搞七捻三。」海若嘟起嘴,皺起鼻,故意任性地宣告。
「我再提供你一個耗光體力和時間的方法。」得到赦免,駱羿哲又開始誘拐地了。
「什麼?」她又落入陷阱了。
吻落下,熱情點燃,一切在激情纏綿中進行……
他願意把一生的體力和時間耗在她身上啊!
愛情就是如此的無法掌控,再怎樣驕傲頂尖的男人,只要遇上了摯愛,有誰能不一頭栽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7:20:06
第十章
終於到了頂尖建設「名揚四海」一案的指定送件日,經過初步的資格篩選,參加的公司只剩十二間。
這天,頂尖的高層全都聚集在大型會議廳裡,去接見參與徵選的設計師或代表。除了各種設計圖之外,還得針對其設計理念、報價資料……等等,進行計分和評估,過程相當冗長。
由海若所代表的「品味」空間設計工坊也是其中之一,身為老闆的歐陽謙也和她相偕出席。
歐陽謙能言善道,海若的作品在他的報告下完整呈現,兩人配合無間。
然而他們都很清楚,這次的設計雖保持了水準,但還是差強人意,倘若對手弱一些,那或許還有贏的機會,可要是對手強勁,恐怕就得鎩羽而歸了。
試想,有能耐參加頂尖的設計案,怎麼可能太弱呢?為此,設計之路一向順遂的海若覺得很挫折。
當天傍晚,盡責的司機準時來接她下班,便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低落。
「怎麼了?心情不好?」駱羿哲就是那盡責的司機,負責範圍不只接送,還包括照顧她的情緒。
「唔,我覺得這次設計得不夠好,一定選不上。」海若歎了口氣,對自己不滿意。
她對自己的要求頗高,一直在反省作品不夠好,這是創作者在過程中就可以自我感受到的,可是礙於時間有限制,明知有缺點卻不容許她重來,就這樣交出去,感覺很扼腕。
他安慰一笑,寵溺地拍拍她臉頰。「得失心別太重,盡了力就好,更何況結果還沒出來,到底怎樣也不知道啊!」
「那你呢?以你個人的看法,覺得怎樣?」她捉下他的手,趨近他,眼巴巴地要聽他的看法。
「我覺得啊…」他注視著路面,還故意擠眉弄眼的,看得海若的心七上八了。
「要老實說哦!我不想只聽好聽話。」她趕緊先聲明。
「我說實話會不會被編派更多苦工?」他打趣道。
下了班的駱羿哲擁有多重身份,舉凡台傭啦、司機啦……想得到的全讓他包辦了,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哪!這說明了人是不能做錯事的。
粉拳朝他肩膀槌了一記抗議,不痛不癢像按摩,他嘿嘿笑。
「沈穩氣派的設計雖然符合『名揚四海』的訴求,不過在我上台後,頂尖注入不少新血,公司形象在扭轉,推出的案子大家都希望能讓人眼睛一亮,但你這次的設計感覺上太過保守,新意不夠。」他坦白評論著。
海若聽完,隨即像洩了氣的皮球,整個肩膀垮了下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自己也這麼覺得。」她撇了撇嘴,雖然心中有數,但從別人嘴裡說出來,還是很沮喪。
「過兩天經過大家討論和投票,結果才會出來,別那麼快就洩氣。」他微笑著安慰她。
車中一陣沈默,半晌,海若突然哇哇嚷。
「都是你害的啦!」太懊惱,地噘起嘴開始怪罪。「要不是你惹上孟真妮,讓我傷心又生氣,害我心情不穩定,注意力不集中,人家就可以更認真一點,不會這麼遺憾啦!」
「說起來,好像我真的該負一點責任耶!」他佯裝自責地苦笑。
「什麼好像?本來就是!」在他面前,職場女強人的形象完全褪去,成了愛撒嬌的小女孩。
「好好好,都是我害的。」駱羿哲大笑投降。
她瞠睞了他一眼,眸光中流轉的儘是嬌媚風情。
感情經過小小波折,反而更能添加甜蜜。
紅燈停車,他轉頭看向她,見她在深切愛意的包圍巾散發幸福 光采,心中湧現一股濃濃的滿足。
「要是沒選上的話……」他頓了頓,像是抵擋心中的衝動,未幾,衝動迅速沈澱,有了決定。「我會送你一個更棒的驚喜。」
「什麼驚喜?」他那充滿玄機的口吻令她好奇極了,急著追問。
「說了就不叫驚喜了。」盈滿愛意的眸子睨了她一眼,繼續賣關子。
海若努努嘴。「糟糕,因為你說的驚喜,我反而希望選不上了。」
他但笑不語,款款深情漲滿胸臆。
寵她,已經是不假思索的事情。
比稿結果如何?
連創作者本身都有的自知之明,結果當然是落敗啦!
當消息傳到品味空間設計工坊來時,善解人意的歐陽謙馬上體貼的給海若安慰。
「啊,沒選上不要緊啦,以後還有機會咩!」他呵呵笑,一隻手不斷拍撫著海若的肩背。
「謙哥,對不起,損失了這筆生意。」當事者難免心情低落,低頭咬唇很自責。
「哎唷!我們公司生意本來就不錯了,少一個頂尖的案子,無所謂啦!」歐陽謙樂觀開朗,是個大肚量的老闆。
「是啊,反正我們自己的CASE都忙得不可開交了!」另一位設計師同事也加入安慰行列品味是個人情味濃厚的大家庭,在歐陽謙的領導下,所有人都相處得相當愉快。
「嘿咩,重要的是……你有大收穫啊!」歐陽謙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故意話中有話地調侃她。
海若橫了他一眼,噗哧一聲重展笑顏。
「好啦好啦,別氣餒,為了提振士氣,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去唱歌啦!」歐陽謙拍了拍手,扯開嗓門宣佈要請客,頓時整個辦公室齊聲歡呼,熱鬧不已。
在歡笑中,歐陽謙搭上海若的肩膀,兩人噙著笑容互視,好姊妹情誼在目光中傳遞。
「夠意思吧?」他挑了挑眉。
「謝謝你啦!」她明白他的鼓勵和打氣。
「晚上可以請那個野蠻人一起來。」他突然老大不爽地說。
「什麼野蠻人?」她斜睨他一眼。
「駱羿哲啊!不由分說地揍了我一拳,還把我關在門外,不是野蠻人是什麼?」就算駱羿哲賠過不是,他還是記憶深刻,有點記恨咧!
「之前你不是說他很Man?」她故意揶揄,可沒忘記早先謙哥是對他的狂妄霸道嚮往不已哩!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他沒好氣地撇嘴。
海若憋著笑。駱羿哲會誤會他,主要是不知道謙哥的性向跟常人不同,可後來雖然解開誤會,謙哥還是氣不過地叫駱羿哲野蠻人,而駱羿哲也不甘示弱地叫謙哥娘娘腔,兩人就這麼槓上了,一有機會就鬥個沒完,她卡在中間是又好氣、義好笑,非常無奈。
「哇~~海若,有人送花給你!一定是駱先生哦!;一大門口傳來呼喚聲,所有人看過去,是一大束足以遮住一個人的百合花。
「哈,野蠻人也懂得送花哦?」涼涼嘲諷飄出來。「不過送一大束還真聳!」
「哦?你之前不是說他送花是很浪漫?」她吐槽。
「誰叫他要得罪我!」歐陽謙哼的一聲,跩著臀,耍脾氣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海若看了看他的背影,搖頭失笑,隨即前去接收那束百合花。
她知道那一定是駱羿哲怕她太沮喪,送來安慰她的。
不過說實在話,她也沒多失望啦,因為他說的驚喜,讓她很期待哩!
晚上的KTV,駱羿哲陪海若一起參加了,本來他是打算兩人吃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然後製造一場驚喜,結、果——
「娘娘腔,我搞不懂沒選上你還慶祝個什麼勁?」破壞他的計劃!駱羿哲粗聲粗氣地說。
自從那一拳結下樑子,他被海若硬押著道歉卻遭他沒完沒了的碎碎念後,他也火大不客氣了。
「我這叫做鞏固軍心,連這都不懂,你怎麼當副總裁的?」包廂裡,充斥著五音不全的歌聲,歐陽謙說話只得用吼的。
「你們怎麼又在吵了!」海若才走開一會兒,拿了罐飲料回來,就見他們又槓起來了,實在頭大。
海若一回來,在他們中間坐下,兩人就一左一右地撇開臉。
這時,螢幕正好換上一首歌——
「嘿,任賢齊的再出發,誰點的?」上一首演唱者拿著麥克風等人換手。
「我!」不約而同的,駱羿哲和歐陽謙一塊應聲。
厚,犯沖哦?真邪門!
海若可以作證,這首歌是她幫駱羿哲點的,不是故意跟謙哥搶。
「連唱歌你都要破壞!」
「是你學我!」
兩個大男人各握一支麥克風,拾槓到進歌,唱起歌來像互嗆,比較誰大聲。眾人耳朵被荼毒,太陽穴跟著高分貝噪音一陣陣抽痛。
真是夠了~~
受不了的海若趕緊轉移駱羿哲的注意力,免得兩人飆歌飆到最後打起架來。
「別唱了,羿哲。」她矯滴滴地挽住他的手臂,順勢拉下麥克風。「你不是說沒選上的話,要給我一個驚喜?」
「對啊。」他沒好氣地應道,還沒從激昂情緒中抽離。
媽的,第一次唱歌唱到火氣愈來愈大!
海若皺眉笑睇著他。「別跟謙哥鬥氣啦,我跟他是好朋友,而且他是我老闆呀!」
「我強烈懷疑,他是仿冒的GAY,他想用假身份來破壞我們。」他瞇起眼嚴格打量他。
「不會啦!我跟他認識很久了,這一點不用懷疑。」她附在他耳邊悄悄說。
「危險。」他下結論。「所以我跟你說,頂尖要自己成立室內設計部門,你過來幫我統籌規劃。」
「嗄?你說真的假的?」她驚訝地揚聲。
「當然是真的,我們還沒交往之前就在計劃了,現在正好,我身邊有了你。」他親暱地環住她的腰。
「可是,品味怎麼辦?」她猶豫了,對公司有感情。
「品味有那娘娘腔在,倒不了。」提到歐陽謙,他的臉色就好不起來。嘖,那傢伙雖然不是情敵,對他也還是具有威脅性:「可是我需要你。」一轉到海若,壞臉色又轉為好深情。
「這就是你說的驚喜?」她沒有很高興耶!反而有點躊躇遲疑。
「還有一個。」他勾起更俊朗的笑意。
「一起說啊。」她急著知道。
「現在?」氣氛不對哩,又吵又鬧的,還有歐陽謙在「哭餓」。
「嗯。」她重重點頭。
駱羿哲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像是凝聚勇氣似的。「好吧!」
他嚴肅的態度令她也跟著嚴肅了起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他,等著仔細聆聽。
他倏地按下卡歌鍵,卡掉歐陽謙的鬼吼鬼叫,又伸手在西裝口袋裡摸出一個粉紅色的絨盒。
「誰卡我的歌……」歐陽謙正想大罵,卻見駱羿哲忽地單腳下跪,海若嚇得往後一彈,他趕緊搗住自己的嘴巴,大夥兒的目光也全都集中了過來。
「海若,嫁給我吧!」他很老土地打開絨盒,一顆鑽戒在盒子裡綻放璀璨光芒。
經典的求婚場面耶!一干同事們頓時發出羨慕的呼聲,海若是驚訝得呆掉。
「建築和室內設計是最麻吉的搭配,我們倆工作型態相近,興趣也相近,個性上也契合,嫁給我後,你可以繼續從事你最喜歡的室內設計,我們的未來會有共同的遠景,再也沒有人比我們更合適了。」駱羿哲掏心掏肺,誠摯地打動著她。
「對哦,這樣嘟嘟好耶!」同事們頻頻點頭,認同他們是天作之合。
海若低頭看著微赧的他,自己也羞澀得臉蛋乍紅,心跳劇烈,有點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
「我被你嚇到了,害我沒有心理準備。」
「我前兩天就預告了,不是說要給你驚喜嗎?」他笑瞇了眼,用超強的男性魅力誘惑地。
厚,對耶,他已經允說了,只不過她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是求婚!
「我、我可不可以考慮?」太突然了!她不安地看著四周的同事,心情好緊張,連講話都結巴了。
她居然對超級金龜婿的求婚猶豫不決引同事們差點沒全體暈倒。
「哎唷!不用考慮啦!答應、答應……」大家起哄了。
「我會罩你的事業、挺你的興趣、愛你的一切。」駱羿哲乘勝追擊,在眾人面前做出承諾。
「喔買尬!好動聽的一番話哦!」歐陽謙咬住顫抖的唇,雙手按住胸口,被駱羿哲的感性和誠意打動,不計前嫌地幫他說話,也替好友把握幸福。「快答應吧!他很不錯啦!」
的確動聽,的確感動,他灌注的甜蜜幸福已高漲到滿溢的地步,教海若紅了雙眼,動容地凝視著心愛的男人。
他遞高鑽戒,深情的注視盛滿期待。
「我願意嫁給你。」她伸出手,感動得熱淚盈眶,卻噙著一抹無敵美麗的動人微笑。
他將鑽戒套十她的無名指,低頭吻住她的手背,封緘他的諾言,將佳人抱個滿懷。
包廂裡,掌聲響起,歡呼祝福此起彼落。
幸福,正張揚著、渲染著,強力放送。
未來,有愛人相伴,在哪都是美麗的風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7:20:48
尾聲
繼去年的首次同學會之後,今年的同學會對海若來說,顯然比上一次愉快許多——因為有了駱羿哲的陪伴。
「哇!紅色炸彈!」受到紅色炸彈攻擊的同學們,現在不再分男女兩派,反應如出一轍。
「禮不用到,人一定要來。」駱羿哲態度大方,一派瀟灑地說道。
海若微笑地勾住他的臂膀,渾身充滿新嫁娘的嬌羞風情。
經過兩家人的討論籌劃,她和駱羿哲的婚禮決定在六月舉行,因為她嚮往當美麗的六月新娘,而他們位於陽明山別墅區的新家,由他們兩人親手打造,分工合作地負責建蓋和室內設計。
「厚!席設在五星飯店還免包禮金,這麼好康哦?」同學A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
「啊你是重聽哦,人家剛剛都說了咩!」同學B怕情況生變,忙不迭一掌巴向A的後背,害得他差點沒得內傷。
「看看啦,配得起女強人的男人就是這樣風度翩翩,器宇不凡啦!」同學C看準駱羿哲非池中之物,開始讚揚。
「女強人?」駱羿哲挑眉,看向海若。
海若虛弱一笑。「是他們誇張啦!」
「她在我面前只是個需要呵護的小女人。」駱羿哲毫不避諱地耍浪漫,讓海若窘赧得臉爆紅。
「說得出這句話,難怪你能擄獲我們海若的心啦!」同學D佩服。
「請問……駱先生在哪兒高就?」有人提出大夥兒都很好奇的問題,估計駱羿哲一定條件極佳,才有辦法讓海若點頭交付一生。
駱羿哲動作有點慢地拿出名片夾。三十幾個人耶,要一個一個發很奇怪,所以才索性不拿出來,況且他也沒帶那麼多名片啊!
「呃……不好意思,帶不太夠。」他歉然一笑。
反倒是海若,因為和大家都熟,便大方地說:「他是頂尖建設的總裁啦!」
自從決定要結婚後,駱羿哲的爸爸就把最高職位交接給他,不再掛著總裁頭街了。
總裁這個特殊的職稱讓所有人都瞠圓了眼,唰地盯著駱羿哲看。
「我家就是頂尖建設的房子耶!」
「我去年才買的啊!」
「哎呀,我們要是早點認識就好了,這樣我買房子就能便宜點了!」
「果不其然哪!不同凡響的男人才有辦法娶到女強人啦!」
巴啦巴啦巴啦……一陣靜默之後,大夥兒開始展開七嘴八舌的討論。
嘈雜聲中,海若望向駱羿哲,兩人十指交握,相視而笑。
嫁到好枉,真的會有點小小虛榮哩!而且她相信,能夠和駱羿哲一直幸福下去。
至於去年那個「女強人為何至今仍小姑獨處、名花無主?」的議題,也終於在今年有了答案。
結論很簡單,不過就是緣分未到罷了。
世事無絕對,哪有什麼定論咧?
【全書完】
編註:
☆關於苑海寧和齊之恆的愛情故事,敬請期待【戀愛魔法書】系列之二——《挖空心思吸引你》。
☆關於苑海青和溫川閔的愛情故事,敬請期待【戀愛魔法書】系列之三——《誤打誤撞電到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2-18 17:21:22
後記
被B型流感嚇破膽的陶樂思
陶樂思
前陣子,樂思跑醫院像進自己家,只因最心愛的陶小子破重病,差點沒讓我嚇破膽、哭掉一缸眼淚,至今仍餘悸猶存。
流感疫苗也無法預防的B型流行性感冒發生在陶小子身上,以四十點五度的高燒揭開序幕。
流行性感冒平時都帶往診所診治,醫生開了藥讓他退燒,全家提心吊膽地照料,心情也隨著他時高時退的體溫而起起伏伏,奇的是,這次感冒陶小子老喊腳酸,雙腿無力,大夥兒心想,大概是那種會筋骨酸疼的感冒吧?
可是,他喊的頻率愈來愈密集,大人們心裡也愈來愈惶恐……這麼嚴重,該不會是小兒麻痺吧?!
隔天,幸好某報恰巧針對當時正流行的此種B型流感做了詳盡的介紹,原來B型流感會有腳酸、腿無力等這些症狀,有好多小患者甚至得坐輪椅或由父母抱著去求診,看過報導增加了一些知識,也產生了一些安撫作用。
當晚,陶小子似乎有點好轉,從無力地臥病在床,到可以出到客廳看卡通,這讓我終於可以彌補一天一夜的難眠。
然而,又隔天,一大早陶小子情況突然又惡化,開始畏寒,明明蓋了三條棉被、身體也發燙,卻活像身處冰庫似的,不可自抑地皮皮剉。
當下樂思覺得事態嚴重,一般感冒到診所看過之後就能好轉,可現在卻變得如此嚴重,所以毅然決然地把他送住大醫院急診。
醫生聽完症狀、做完初命的診察之後,立刻判斷需要住院,這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本以為看過急診,待個一天半天就會沒事,沒想到得住院。
在等待住院安排期間,陶小子打點滴、驗血、驗尿,然後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等候,精神看起來還0K,起碼會說說笑笑,甚至於沒像在家時那樣虛弱。誰知不到半小時,那位醫生(好像是實習醫生,樣子像菜鳥)又過來了,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又宣佈了一個更糟的消息——弟弟的情況需要住進加護病房哦!
第一個反應,也是我們的共同反應——嗄?!
第二個反應——怎麼會這麼嚴重?!
我知道大家都慌了,六神無主、晴天霹靂……那種心情真的筆墨難以形容。
陶小子向來是健康寶寶啊,怎麼這次一病就病得這麼重,住院也就箅了,還住加護病房?!
加護病房,一聽起來就是重症病患待的地方,在樂思的印象裡,大多是進得去、出不來,我承認,我有加護病房恐懼症,我比要住進去的陶小子還要害怕。
於是,我的第三個反應——開始飆淚。
我想當個堅強鎮定的媽媽,但是鼻酸和眼淚真是不由自主的,恐慌漫上心間,卻又無能為力。
我們一方面擔心他的病情,一方面要擔心已經上幼稚園的他會吵著要找家人,孤單待在加護病房裡,沒有家人在旁守候,還要忍受病痛的難過,光想,就教我整顆心揪得好緊、好痛!
在醫生的解說下,我們瞭解到陶小子腎功能急速衰竭,驗血驗尿的結果都是異於標準,甚至有血尿現象了(茶色),再遲些就醫,恐怕就得採取洗腎的治療方式。另外,肺部右下葉有發炎現象。(明明沒怎麼咳,竟然也發炎?)
洗腎耶!急性腎衰竭會以洗腎來做為緊急的救治方式,雖然不一定是長期,但光想就教人膽寒。
至於會急性腎衰竭的原因,則是區為B型流感會有肌肉酸痛的現象,嚴重者會變成肌肉炎,肌肉炎會造成橫紋肌溶解,溶解後所釋出的毒素會對腎臟產生極大的影響,腎臟無法排解毒素,就會引發急性腎衰竭。
後來,在我們內外夾攻下(內是陶小子的哭鬧、外是我們家屬的懇求),加護病房特別通融我們可以留一個人在睡覺以外的時間待在病床旁照顧。
所幸這間兒童醫院的醫療品質相當優秀,陶小子的腎臟科醫生和胸腔內科醫生不但醫術佳,態度也非常的和善,就連護士小姐也都個個親切和藹(我從前的印象中有半數是晚娘臉孔的),在他們細心的治療和照料下,陶小子在五天之後,情況穩定地轉到普通病房。
這下終於能鬆了口氣。一開始本來感覺住院就很嚴重了,這會兒能從加護病房轉出來,即使還是住院狀態,也覺得阿彌陀佛了!
再來,普通病房住了四天,在醫生允許下,陶小子總算平安歸來。
這九天啊!真的是過得水深火熱,來回奔波不說,心情上的不安堪稱煎熬哩!尤其樂思在這方面的神經很小條,因此在很累的情況下卻又無法安眠。
孩子是父母心頭肉,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在他病得那麼嚴重時,我真希望能由我代替,好歹大人的忍耐度會強一點吧?起碼我住進加護病房,也不會吵著要找媽媽呀!
經過這次的驚嚇,樂思好感慨,要養大一個孩子,要擔多少心、受多少驚?而相對的,為母則強,人在遇到危難時會激發潛力,更遑論身為一位要保護孩子的母親。
寫著,突然覺得自己好偉大,簡直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哩!呵呵~~
啊,正好,再不久就是母親節了,在這充滿慈暉的五月,樂思提醒大家,要讓媽咪知道你對她的敬愛和感謝哦!
欸,如果你已經有寶寶了,那就學學我,自己對自己頌揚一番,或定強迫陶小子大聲說我永遠愛媽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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