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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瘋狂的伊文 誅仙續 [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16:50     標題: 瘋狂的伊文 誅仙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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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無情,地道無常,人道滄桑。  天帝冥石,八凶玄火,血盤出世,重鑄誅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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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1-2-20 11:20 編輯 》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17:29

第一部分 第一章 十年

    青云山’十里之處,烈陽高照,這里崇山峻嶺,密林起伏,樹影婆娑纏繞,山間蟲鳴鳥叫,一番景象,真是好不熱鬧。

    “噶吱。”一位面色黃黑的少年,甩著柴刀用力砍在一棵手臂粗叢樹根部,拔出柴刀,少年直起腰來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將其推倒,憨憨的一笑,接著彎腰將倒地的小樹抗在肩上,放在不遠處一棵老樹旁邊,

    而那里已經有好幾棵了,想來是早前砍好的。

    如此周而複始好一會兒,麻衣少年在推倒又一柯小樹時一屁股坐在地上,拽出腰旁的水袋,

    拔開木栓,仰起頭“咕嚕咕嚕”,狠狠的灌了幾口,

    “呼。”長籲一口氣,少年靠在樹上,身體舒服了不少。

    仰起頭,暮日西垂,滿地赤金,少年雙眼微眯。

    也就是這樣一個傍晚,十年前,當他還是一個少兒時,他見到了他一生都不可能忘記的景象。

    少年閉上雙眼,仿佛在極力回思什麼一般,

    當時村里嫋嫋炊煙,他坐在門前的那棵棗樹旁,好奇的看著天空形態各異的彩霞,

    忽然天地一暗,接著血光耀天,天地間一片血紅,忽然又起白芒,到最後白芒壓過血光,再後來一切都一起消失。

    輕風拂蕩,晚霞依舊,而這一切在這個少兒心中卻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第二天,他跑到村頭老人那里詢問,老人拉著他的手走到院子里,指著遠處那朦朧中高聳入云的山峰說道,:

    “那是‘仙人峰’上的神仙在降妖除魔。”

    睜開雙眼,少年撐著樹站了起來,抬頭遠眺,遠處的‘仙人峰’金霞匹練,有如虛幻。

    “這世間真的有神仙?”少年嘟囔一句

    搖搖頭,走到老樹旁,蹲下身子,麻利的將樹干整齊的排好,打成一捆背在肩上,

    右腳一挑,柴刀順勢飛起,少年一把接住,別在腰間。哼著山歌朝山外走去。

    這里有一個小山村,名字叫做“三葉村”,約十幾戶人家,村邊密林環繞,只有一條羊腸小徑通往鎮上,

    村民均以打獵與買柴為生,此時日落西垂,村里人家紛紛燃起炊煙。

    “阿山啦,打柴剛回來呀!”一位年約五十的老人朝籬耙外的少年喊道,叫阿山的少年停住腳步,朝老人笑了笑,

    “王阿婆好,我正會家做飯呢!”

    “恩,山子你等著。”老人朝屋內走去,不久便出得門來,

    “咯,拿著,娃兒前些天打了頭夜豬,這豬腿你拿著,放久些壞了扔了可惜。”老人拿著棕葉包好的豬腳往阿山懷中塞去,

    “這怎麼行。”阿山連連推拒,

    “拿著吧,我這里多著了。”老人說完往屋里走去,走起路來居然不慢。

    “那謝謝了。”少年低低的說了一聲,聲音微澀,良久,他抬起頭,朝著自己家里走去。

    “老伴呀!你怎麼把我下酒的豬腳給阿山了。”小屋里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哼,阿山那孩子挺不容易的,能幫就幫下吧,你明天去把他那柴給買咯。”這是王阿婆的聲音,

    “胡鬧,干柴伙咱家後院子里堆了一大堆,還買來做什麼?”

    “你這老頭子怎麼這麼沒良心,當年要不是林老大救了你寶貝兒子,你現在能有這麼舒坦嗎?”老頭子話語一窒,

    “你這老婆子胳膊肘老往外拐,哼!”老頭子嘴上雖硬,語氣卻軟了下來,顯然是默認了。

    “哐鐺。”一聲,房門頓開,屋子里漆黑一片,

    阿山輕歎一聲,熟絡的將背上的濕柴放在小屋的一角,摸索著找出油燈,“嗤”,

    燃著火折子將油燈點著。微弱的火光左右飄忽,照亮了整個小屋

    ,屋內很簡陋,一個土灶,一個水缸,灶旁鍋瓢之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是很久沒有動過了,靠里邊放著一張本床,如此而已。

    阿山將王阿婆送的豬腳小心的放在桌子上,走到灶邊蹲下身子,扒開火灰,從中翻出幾個芉頭,

    拍乾淨灰塵,撥開表皮,一股芉香飄了出來,阿山咬了一口,眉頭微皺,

    也是,任它什麼東西吃久了都會覺得發膩,以前他沒的選擇,但是現在……,他放下芉頭,

    打開棕葉包好的豬腳,肉香傳來,阿山抽了抽鼻子,狠狠的咬了幾口,

    由于太急,差點噎住,他連忙抓起木瓢跑到水缸邊,

    舀起一勺清水“咕嚕咕咕”喝下去,這才舒服一點。

    形只孤影,油燈搖戈,看著毫無人氣的房間,阿山的心中一陣淒涼,

    ‘我要早日學會打獵,再娶個老婆。’阿山吃完豬腿心中暗暗發誓,

    他已經不小了,十六的他需要伙伴,但他沒時間去和伙伴玩耍,只能退而求其次學著村里人娶親了,

    至于娶老婆做什麼?他沒想過,在他心里只要有個人陪著說話就行。

    帶著這樣的決定,他吹滅油燈,和衣而睡,

    笠日,遙遠東山之上跳出半個太陽,這正是它一天最溫柔的時刻,顯其貌而不顯其利,

    明亮溫和而隱有光暈。

    整個三葉村清霧繚繞,朦朧幽靜,

    “吱吱,”稚小的麻雀打破甯靜,跳上枝頭,帶起一串串露珠,尋找著做早操的蟲子。

    ‘吱呀’,阿山推開房門,張開雙手伸了個懶腰,今天是個好天氣,他心里想著,

    他每天要做的就是早上賣柴下午砍柴,漱好口的阿山來到後院,他這房子本是村里最大的一座,

    但自他失去雙親後因年久失修,每遭下大雨,屋內便也下起小雨,無奈之下便請人將三間整成一間,

    如此一來,屋子窄了院子便寬了。後院靠牆處整齊的擺放著一排排曬好的干柴,阿山麻利的將其捆成幾堆,

    “山呐,阿山呐。”屋前忽然傳來叫喚聲,

    “是王老爺子吧。”阿山走到前屋,門前站著一位體態佝僂的老者,

    “恩,山呐,有曬好的柴沒?”老者問道,

    “有呢!上次賣您的就燒完了呀。”阿山心中開心順口問道,

    “恩,娃兒他叔在鎮上做豆腐,這柴火用得緊呢!”老者笑著說道,但怎麼看都覺得笑得有些勉強。

    但阿山又怎麼看得出來,還以為他家親戚在鎮上做生意,心里正羨慕著呢!

    “王老您等等,我這就給你送過去。”

    “呵呵,不忙不忙,還是阿山懂事,這次我那娃兒回來你就跟著他學打獵吧。”老者笑容可拘的說道,

    “真的?”阿山心中大喜,“王大叔快回來了嗎?”

    “不錯,他這次出去快半個月了,就快回來了。”老者笑著說道,

    “咯!這是這回的柴錢,你先拿著。”說著伸手入懷掏出幾個銅幣遞了過去。“王老爺子您太客氣了,我這還沒給你送去呢!”

    阿山說道,

    “呵呵,這鄰里近鄉的我還不放心你呀。”老者忍著肉疼,‘大方的’將錢幣塞到阿山的手中。

    “那太謝謝你了,”阿山說道,

    “大小伙子了,矯情個甚?”老者拍拍阿山地肩膀語氣豪邁的說話,接著笑呵呵的往回走去。看著老者的背影,阿山一陣感激。

    不久。

    送完柴回來的阿山靠在家門前的那棵棗樹旁,嚼著昨晚烤好的山芋,怔怔的在想著什麼,

    他今天心情不錯,口里的山芋仿佛也可口多了,

    “嘟”扔掉手中的芋皮,阿山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得干些什麼,’他想著,好一會兒,阿山心里有些喪氣,自己好象除了上山砍柴還真沒別的事可做,

    ‘得,就上山,’做好決定後,阿山心情一陣輕松,

    利索的帶好上山必備,一把柴刀,一劄麻繩,再就是一壺剛注滿的清水,便踏上了攀山之路。

    清晨的林間清幽自然,此時日上樹頭,初陽似線,針芒突現,折射在欲滴的露珠上,發出七彩的霞光。

    在第一聲飛鳥的歡鳴下,樹林間慢慢沸騰了起來。

    這是一條因長年行走而形成的山間小路,兩旁野草簇擁,將本來不寬的小路擠的更加窄小了,

    阿山哼著不知名的調子走在其中,草尖的露珠打濕他的褲腳,而他卻絲毫不在意。

    “嗖。”一只灰毛兔子竄出草叢,豎著尖尖耳朵,前爪不停的擄著嘴須,阿山陡的一下停住了腳步,

    慢慢的弓下身子,雙眼冒光的盯著那只兔子。

    “簌,簌。”沒注意腳下,幾聲草葉摩唆輕響,灰毛兔子倏的一下直起身子,仿佛發現有人在側,身子一縮,

    “嗖”的一下往樹林中竄去。

    “唉。”阿山長歎一聲直起身子,雙眼盯著灰毛兔子那雙彈力十足的後腿。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它怎麼就不抽筋呢?”搖搖頭重新向山上走去。

    以前村里先生在村頭給孩子們講故事時,他剛好聽到了一截,說什麼兔子有時候想不開會撞樹,

    可現在自己天天砍樹,怎麼就沒看到有撞死的兔子呢?兔子屎倒是見到不少,阿山心里有些郁悶。

    來到昨天砍樹的地方,阿山將繩索放在地上。

    抬頭看去,長年累月,這里已被他砍出一塊方圓五六十丈的空地了,村里人說,打柴最好在同一個地方,那些凶猛的野獸看到人為的痕跡一般都會躲的遠遠的,不敢靠近。

    事實上仿佛也的確如此,阿山笑了笑,揚起柴刀劈哩啪啦的砍了起來。他的心情不錯,一會兒便砍了三四棵,

    “啪。”又一棵樹應聲倒地,阿山直起身子長籲一口氣。

    “簌簌。”就在他打算再次攻堅時,旁邊樹林里忽然響起一陣錯枝聲,阿山轉頭看去,

    心里不由的一突,緊了緊握著的柴刀,雙眼死死的盯著那簇草林。

    “嗖。”忽然他眼前一花,一只白花花的兔子竄了出來

    ,“呼,天殺的小東西。”阿山不由的松了一口氣,揮了揮手中的柴刀,

    本以為那兔子看到他會受驚逃跑,哪知他轉身時那兔子還在原地不動。

    阿山轉過半邊的身子一僵。眯著眼睛斜了它一眼,

    ‘這家伙受傷了。’看著小兔子腹部皮毛上的血跡,阿山腦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他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子,慢慢的蹲了下去,生怕不小心把這小祖宗給驚著咯。

    當手觸到地面時,他將柴刀放在地上,慢慢的向小兔子挪過去。

    這時小兔子仿佛也發現了眼前這人不懷好意,雖然它知道這些站著走路的家伙對自己從來都沒懷好意,如在以前倒它根本不將他們放在眼里,可如今……,

    小兔子警惕的向旁邊縱出一兩尺,仿佛牽動了傷勢,白腿兒微微打著顫。

    “嘿!果真受傷了。”阿山心中大喜,當挪到距其一丈遠時,猛的竄出幾步,一個虎撲,

    “砰。”的一聲,阿山雙手肘部火辣辣的痛了起來,而小白兔已經竄出了一兩丈外,縮著身子警惕的盯著他,

    “小家伙跑得挺快的呀。”阿山站起身來皺著眉頭揉了揉肘部,只見剛才一撲之下竟擦掉一塊皮肉,隱隱有血水滲出。

    “今天逮定你了。”說著再次跑了過去,看得准確,雙手一合,

    哪知兔子忽的一竄又跳開去。

    “小兔崽子。”阿山咬咬牙,再次追了過去,

    “嗖。”白毛兔子朝樹林竄去,阿山緊跟著銜尾而上,山間多樹,白毛兔子左突右竄,

    每每在最關鍵一刹那逃脫毒手,但卻甩不掉後面緊逼的阿山,走過叢樹邊,穿過楓葉林,

    阿山靠在一棵參天大樹上,懶懶的看著不遠處趴在地上的兔子。

    “呼,呼,呼。小東西看你往哪跑,哎喲我的媽呀累死我了。”阿山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他抬起頭,透過稀疏的樹葉,老人說的那‘仙人峰’仿佛更近了。

    ‘呀!糟了,這片樹林可是連老獵人都不敢進來的呀。’阿山心里一驚,連忙止住喘息,

    小心的打量四周。只見周圍少有低矮的灌木,大多都是幾人合抱粗的巨樹,看起來年代久遠,

    想必是那老山林了,阿山心里嘀咕,腳下不停的朝趴著的兔子走去。

    就在這時,

    “啊。”只聽一聲悶厚的厲嘯,整個大地瑟瑟發抖,阿山一個不及,

    嚇的他連滾帶爬朝旁邊一棵老樹躲去,耳朵嗡嗡作響,他顫抖著伸出腦袋朝聲音處看去。

    “啊。”隨著又一聲嘶嘯,一道身影從不遠處密林沖天而起,只見他全身青氣繚繞,黑煙翻滾,口中嘶吼不斷,狀若瘋狂,

    忽然只見那人身上金芒一閃,那繚繞在身上的青氣頓時化為幾十縷,有如靈蛇一般纏繞在那些參天巨樹上,其中還有幾縷朝阿山這頭奔來,

    駭得他連忙雙手蓋頭伏在地上。

    “轟,”一聲悶響,無形的妖力將那參天大樹撕得粉碎。

    緊接著“轟,轟,轟……。”沉悶的炸響接連不斷,方圓一里內所有樹木俱被其絞成粉末,移為平地。

    仿佛將所有的戾氣發泄光了一般,那道身影徐徐落地。清風微徐,煙塵漸消,山林重歸甯靜,

    “咳,咳,咳。”突然一陣急咳聲忽然傳來,

    在這靜曠的空地內顯得極為刺耳,阿山剛從木屑堆里爬了出來,忽然眼一花,一道身影突然出現面前,

    樣貌普通,卻雙眼血紅,面色猙獰,來人五指成爪,猛的朝他罩來。

    “撲通。”一股凜然的氣勢籠罩過來,阿山被壓得一屁股坐回地上,呆呆的看著那只猙獰的手爪慢慢及近。

    忽然間只聽“哧”的一聲,周圍的氣勢瞬間消失,那要命的大手停阿山的額頭三寸,

    他仿佛還能感受到從那指尖透出的森森寒氣。

    他茫然的看去,來人臉上金芒黑影來回交錯,一時不著面目。

    忽然那人胸前豪光一閃,只聽“砰”的一聲,那人仿佛斷了線風箏向後倒飛而去,

    “轟”的一聲掉在地上,激起漫天屑塵。

    “呼。”回過神來猛吸一口氣,阿山徹底癱倒在地。

    睜開眼,碧空萬里,剛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夢一般,從死亡邊緣徘徊而折的他,仿佛並沒有初時的恐懼,

    身心在這一刹那陡然放飛。耗盡了全身力氣,阿山的眼皮一陣沉重,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

    微風輕拂,帶起一片落葉,刮過他的身子,落在那個怪人的身上。

    良久,阿山仿佛處在惡夢之中,迷迷糊糊之間的他面容時而恐懼,時而猙獰。嘴里嗚嗚咽咽不知在講些什麼?

    “咚。”一個野果掉在他的額頭之上,

    “啊。”一聲痛叫,阿山陡然直起身子,

    “吱吱吱。”旁邊忽然傳來幾聲奇怪的叫聲,阿山站了起來,

    慢慢回想起了一切,他向前看去,十丈之處有一大坑,

    ‘那人死了沒有?’阿山皺著眉頭揉了揉剛才被野果咂中的地方,

    “吱,吱,吱。”這時,從不遠處的大坑里又傳來幾聲怪響。

    “咦?好象是猴子叫呀?但剛才那分明是個人呀!”阿山自語著,

    “吱。”一聲吱響,一個黑影自坑中飛出,直砸阿山而來,

    “啊,”阿山一聲驚呼,本能的伸手來擋,

    “咚”黑影彈落一旁,阿山抱著手肘直吸冷氣,那里因抓兔子本就有傷,如何不疼來哉,

    阿山心中微怒,朝黑影看去,黃色的木屑上躺著一個鮮紅的野果,色澤誘人,阿山見過,

    當年父親在的時候還吃過,但那是六年前的事了,而後來他雖然見到,卻采之不到,

    村里老說那種樹上一般至少有三四窩毒蛇占據,所以他也只能望果興歎了。五六年不知其味,

    阿山添了添嘴唇,欲伸手去取,忽然想起這是人家拿來砸自己的東西,不由的心中大怒,

    這家伙著實可惡,心想這不吃那不是你的錯,用來砸人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想到這里,阿山大步向巨坑走去,心想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如此暴殄天物,阿山義憤填膺的想著,

    初時的顧忌早就拋到腦後了。

    走到坑邊時,阿山一愣,只見當時的那個怪人躺在中間四肢八仰不知死活,一只灰毛猴子靠在他的腿上正大口的嚼著果實,而在他的腿邊還散落不少。

    “吱吱。”看到有人看向自己,灰毛猴扔掉果核,朝阿山咧嘴一笑。

    它倒不是沒長眼,相反在眉心處還多長了一只,三只眼一齊看向來人,

    看得阿山心里一陣發毛,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

    “吱,吱”灰毛猴子見他害怕,大是得意,手舞足韜叫個不停,

    阿山黑臉一紅,心中又惱又羞,剛要嚇唬嚇唬它,忽然一個黑影飛來,阿山嚇一大跳,

    剛要躲閃,忽見那黑影越過他的頭頂,輕輕的掉了下來,心思微轉伸手急忙將其接住。

    入眼的是一個與剛才一樣色澤紅潤的果實。

    “吱吱。”灰毛猴子又拋了幾個上來,接著又靠在那男子腿邊不理阿山,自顧自的大嚼了起來。

    阿山也不客氣,撕下一片麻布攤在地上,將猴子投上來的野果放在上面,自己抓起一個放在袖口擦了擦,迫不及待的一口嚼了下去,

    果肉酥脆,汁水甘甜,多麼熟悉的口味,阿山幸福得差點流出眼淚,

    當下不顧其他,就地而坐,

    “嗉嗉嘩嘩”的大嚼了起來,頓時果汁四濺,看這架式,比灰毛猴子還要來得凶猛。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17:56

第一部分 第二章 小灰

    “噔。”扔掉最後一個果核,阿山站起身子,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吱,吱。”看到阿山的目光透向自己腿邊的野果,灰毛猴子急得吱吱大叫,立刻將手中剛咬了一口的野果扔掉,

    阿山見罷一陣心疼,猴子手中不停的抓起兩三個野果伸出舌頭一陣亂舔,再將其放下,不一會兒便將腳邊地野果舔了個遍。

    阿山看得直搖頭,心想這猴子也太那個了。他皺了皺眉頭,實在找不出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它好。

    “不吃你的啦。”阿山一陣沒好氣。

    “吱,吱。”灰毛猴子歡騰的一叫,顯然大是得意。

    “他怎麼了?”阿山指著那個躺在中間的怪人問道。忽然臉色一窘,心想我問這猴子干嘛,想想不禁搖頭失笑。

    “吱吱吱……。”仿佛聽懂了阿山的話一般,猴子扔掉手中的果實,手舞足韜的比劃個不斷,

    阿山一愣,心想這猴子莫不是得了羊癲瘋了吧。

    忽然只見那猴子白眼一翻,再次倒回那人腿邊大嚼了起來,顯然對阿山的失望透頂,不再浪費時間了。

    阿山一陣莫名奇妙,

    “我又不是猴子,哪能聽懂你的猴語。”小聲地嘟囔一句,阿山扶著坑邊小心的向下滑去。

    木屑松軟,只聽他“嗖”的一聲落了下去,激起不少屑塵,

    拍了拍身上的木屑,阿山向那人慢慢蹭去,來到近前,他才看清這是一位中年男子,

    面容普通,飽經蒼桑的樣子,

    此時他雙眼緊閉,不知是死是活,

    阿山伸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的向男子鼻孔探去,‘有呼吸。’他松了口氣,可能是昏了吧,

    阿山想著,腦袋中忽然閃過他當時大發神威的情景,不自覺得向後退了一步,‘他是什麼人?怎麼會那麼厲害?’

    想著阿山心里翻騰的利害,

    好象王叔叔曾經提過,在河陽城那邊有些大戶人家都請了高手做護院,那些人可都能在天上飛的喔。

    他看了一眼跟前那個男子,‘不知道有沒有他厲害。’阿山心里暗暗嘀咕。

    抬起頭,已是傍晚了,遙遠極西處還留有一絲暈紅,

    阿山皺了皺眉頭,今晚是回不了了也不能回了,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這個男子,還有那只貪吃得猴子,

    “得找個地方躲躲呀!要不可然到了晚上可就糟了。”阿山自語著,

    “吱吱。”仿佛聽到了他的聲音,灰毛猴子忽然又扔掉野果,揮著爪子朝一個地方猛指,

    而且自己一蹦翻上土坑朝那邊走了幾步,

    又回頭朝他“吱吱”的叫了兩聲,

    “恩!”阿山張大嘴,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這個土坑至少有一丈多高,而且還是斜坡。

    就這樣一蹦而上!莫不是猴精,阿山咽了下喉嚨,不敢再想下去。

    不過這次他倒是似懂了這猴語,

    以前村里老人也說到過,一般的動物都能識途,

    “他的家在那邊?”阿山指著那男子小心地比劃著,心里別扭至極,

    “吱吱吱。”灰毛猴子咧著嘴一個勁的點頭。

    “喔。你等等。”阿山搖了搖手,實在不知道‘你等等’該怎樣比劃,只得訕訕的放下手,

    跑到斜坡旁用手刨了幾個階梯,土木混合,十分松軟,倒沒傷到手。

    走到男子旁邊,阿山蹲下身子,將他扶正背在肩上。

    他如今正當力壯之年,而且因長年打柴,力氣較同齡人大上不少,背著男子倒不太吃力。

    爬上深坑,阿山長出一口氣,一陣輕風拂過,掀起他的幾片衣襟,

    阿山心里吃驚不小,晌午這里還是古樹參天,而如今卻是空地白丈,心里不覺的對那本事有了幾分向往。

    “吱,吱,吱。”灰毛猴子叫了幾聲,向著樹林走去,

    阿山扶了扶身後的男子,跟了上去。

    冷風習習,暮夜垂臨,阿山背著男子踉蹌著跟在猴子後面,山間無路,他也只能憑感覺行走了,

    不知何時,一彎冷月掛上樹頭,撒下點點清輝。林間清冷,仿佛連那些猛獸也躲在窩里不出來了,

    “沙沙沙。”褲腳刮過灌木的聲音起伏不斷,分外刺耳,

    “還有多遠呀!”阿山大聲的向猴子喊了一句,擱在嗓眼的心落下去了不少,也便不管這問得多麼可笑了。

    “吱吱吱。”灰毛猴子從樹上蕩了下來,在他面前比劃個不停,時不時的向前方指一下。

    這一路上他已經知道了這猴子不僅能聽懂人話,還有點小心眼,阿山騰出左手,揉了揉剛才因罵他而被砸中的額頭,

    裝做聽懂的樣子,待猴子停下來時,悻悻的從嘴里吐出兩個字,:“帶路。”

    不久,

    他們在

    經過一堆殘磚瓦碩後,在清冷的月色下一坐小茂屋隱隱可見。‘終于到了’,阿山心中一定

    ,果然,看到那茅屋,那猴子三蹦兩跳的跑到近前,回過身來對著阿山“吱,吱”歡叫。

    走了一兩個時辰,阿山也是累得不行,將那男子靠在小屋前的凳子上,

    “呼”,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由得長出一口氣。

    “汪汪。”屋里忽然的兩聲狗叫,把剛坐下的阿山嚇一大跳。他連忙扶起那男子,

    兩眼死死的盯著門口,

    ‘不會是只兩頭八腳的狗吧。’想起剛才的三眼猴,阿山心里一陣惡寒,站著的雙腿微微的打著顫。

    “汪汪。”又兩身狗叫,房門往里一開,一道黃影飛了出來,

    “啊。”阿山一聲驚呼,連忙向後退了一步,雙眼看著眼前這龐然大物,沒有想象中的雙頭八腿,

    高頭尖耳,毛發油亮,身體足可與大野豬有的一拚,

    “汪汪。”大狗仰起頭朝他狂吠兩聲,駭的阿山雙腿一哆嗦,差點坐了下去,連忙將扶著的男子移到身前,

    意思是“咯,我是你主人的朋友。”“嗚,”大黃狗顯然疑惑,回頭朝小屋看去。房門灰影一閃,

    灰毛猴子跳了出來,看它胸前抱著的野果,想來它剛才是進去貪吃了。“吱吱。”

    猴子來到大狗面前扔下野果,接著雙爪連揮,吱吱怪叫的說起了“猴語。”好一會兒,

    猴子停了下來,屁股一顛坐在地上又吃了起來,黃狗顯然也聽懂了,邁著小步子圍著阿山來回走動,

    撅著鼻子不停的嗅呀嗅。阿山見罷心里一陣發毛。

    看著及腰的大狗嗅呀嗅,狗眼滴溜溜的瞄呀瞄,怎麼看都象是在打量著哪里肉多,方便下手,喔不,是下口。

    “呼呼。”大狗鼻子聳了兩聳,仿佛發現了阿山好久沒洗澡了,懶懶的向猴子走去。將他晾在一邊,

    “通”的一聲倒在那里不動了。“呼。”阿山長出一口氣,這才發現腿已發麻。敲了兩下後忽然覺得心里一陣煩悶,

    閔山呀閔山,你也太沒出息了,整個一天被兩只畜生牽著鼻子走。

    忽然膽氣一壯,心想你們主人還在我手上,還怕你們做什,阿山朝兩只畜生狠狠的瞪了一眼,

    攙起中年男子朝屋內走去。屋內昏暗,一干物品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象,阿山將那男子靠在牆邊的椅子上,

    好一會兒才摸索到油燈,“哧”一聲輕響,阿山將其點著,明紅的燈光照亮了周圍的事物,

    阿山回過身來,這是一間不大的房子,周圍比之阿山的家還要簡陋,中間一張桌子與兩把椅子,

    倒是牆壁上擱著不少瓷瓶罐瓦,里面不知有何物,房間靠里有一房簾,里面是臥室吧,阿山想著,

    “這人倒底怎麼了,還不醒。”阿山嘟囔著將他扶起,忽然那人身子一斜,一道白光自那人胸口滑落,

    “叮。”的一聲掉在地上,“咦?”阿山重新放下那人,彎腰將那東西撿了起來,

    這是一顆發著溫和白光的珠子,表面上纏繞著一層薄薄的白煙,看似輕柔,卻又揮之不去。

    “難道當時他就是被這珠子打暈?”阿山腦中閃過當時這男子被擊飛的那一幕,阿山將珠子放在眼前翻來複去瞧了個遍,

    但依舊什麼都看不到,

    “管它呢!”阿山自語一聲,將珠子重新放回男子胸前,將他扶起往里屋走去。阿山將珠子放在眼前翻來複去瞧了個遍,

    但依舊什麼都看不到,“管它呢!”阿山自語一聲,將珠子重新放回男子胸前,將他扶起往里屋走去。

    里屋不寬,只有一床,阿山將男子扶上床,拉好被子便走到外屋,坐在椅上,伏桌搭鄂眼前***飄忽不定,耳邊‘吱’響若起微伏,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18:23

第一部分 第三章 家

    ,‘雖然同是孤身一人,但他比我強多了。’阿山怔怔的想著,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一幕幕出現腦海之中,‘雖然有很多不如意,但今天仿佛又看到了原來的自己,真實的自己,

    恐懼,憤怒,歡笑,大起大落之間心菲坦蕩,原來是如此舒服,他微微一笑。

    須臾,勞累了一天,疲倦襲來,眼前的***漸漸朦朧,阿山沉沉的睡去。

    清晨,阿山慢慢醒來,

    “我怎麼睡桌上了。”他嘴里嘟囔著伸了個懶腰,

    “好痛。”阿山捏了捏酥麻的後腰眉頭微皺,忽然他的身子陡的僵在那里,昨日的一切襲上心頭,

    “你是何人。”旁邊忽然傳來聲音,不帶一絲感情,阿山慢慢轉過身子,昨日那個中年男子坐在他身後一丈之處,

    雙眼盯著他,

    “林山。”有些局促,阿山低下頭,對方那雙明亮的眼睛另他很不舒服。

    “因何而來?”中年再次問道,阿山心中一突,

    即便自己低下頭,仿佛也躲不開那雙眼睛,銳利的目光直達自己內心深處,

    阿山的呼吸慢慢變得粗重起來,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露。胸口仿佛壓了千斤巨石。

    “啊。”阿山仰頭大叫一聲,

    整個人通然半跪在地,

    “呼呼。”狠狠的喘息兩聲,阿山全身汗如雨下。

    “因何而來。”中年男子如若未見,

    “三葉村……,我上山打柴,…後來…。”阿山有些結巴的將昨天的經過,一一說出,後來慢慢的他越說越快,

    仿佛每說一句心里便輕松一分似的,到最後差點將祖宗八代給報了出來。

    “…到後來,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就這樣,他低著說完一切,中年男子不語,房子里又陷入沉寂,

    緩過神來。阿山心里微微打鼓,

    ‘他會不會殺了我,聽王大叔說,越厲害的人脾氣越古怪,這里又地處老林之中……,’念到此,阿山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吱吱。汪,”門外猴叫狗吠之聲隱隱傳來,

    “走吧。”中年男子收回思緒,開口說道,阿山如釋大赦,踉蹌著往外跑去,

    ‘十年不見生人了。’中年男子看著他的背影,站了起來。

    走到門外,此時正好初陽樹頭,鋒芒初露,清風拂過,帶起男子額頭的一縷長發。“叮嚀嚀,叮嚀嚀。”

    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飄然而至,中年男子身軀微微一震,眼神倏然溫柔,轉過頭,左側屋角橫簷之上,

    翠影飄揚,鈴聲陣陣,在這初晨的陽光之下炫彩奪目。

    一股久違的沖動直襲心頭,中年男子倏然轉過身,幾乎是脫口而出,:

    “回來。”剛走出十丈的阿山聞言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過來。”中年男子再次出口。

    阿山無奈,只得戰戰兢兢的走了回去,

    “我教你法術,你可想學。”中年男子問道,臉色變幻不斷,有期待,後悔,迷茫,但還是期待居多,

    阿山一愣,茫然的抬起頭來,

    “你可想學?”男子並沒有不耐煩。

    好一會兒,阿山還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言不發,中年男子長歎一聲,

    “人之求,所不同,你走吧!”說完轉過身軀,

    “啊,學,我…我學。”阿山突然大聲叫道,聲音之大連猴子大狗也被驚著了,齊齊昂首朝這邊看來,

    中年男子身子一頓,並不轉身,

    “那好,你明早來此,小灰!”男子聲音陡的拔高,

    “吱,吱。”灰毛猴子一蹦兩跳的跑了過來,

    “山間多獸,送他一程。”男子說完便向房中走去。烏云飄過,遮住小屋上的陽光。

    閔山此時的心情,用‘翻江倒海’來形容也不為過,腦海中一下子是男子大發神威的場景,一下子那場景中人換成了自己。

    “吱吱……。”灰毛猴子的叫聲喚回了阿山神游的思緒,

    “走吧。”阿山笑著對猴子說道,心想這猴子真是越看越順眼。

    “汪汪汪……。”這時大狗也跑了過來,朝著猴子吠了幾聲,

    猴子一聲吱悅,身子一蹦便跳到大狗的背上。大黃狗歡吠一聲,撒著狗爪子向樹林跑去,

    “吱,吱。”見阿山沒跟上來,猴子回頭叫了兩聲,

    “它也去?”阿山指著打黃狗,

    “汪汪,”大黃狗不滿了,

    “一起去,一起去。”阿山瞄了一眼小屋,連忙說道,接著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穿山過林,

    猴子大狗好不歡騰,猴子善攀,不時的從樹上扔下兩三個鮮紅的野果,

    阿山嘴里誇獎著猴子聰明厲害,手底下不停的一一笑納,讓阿山吃驚的是那大黃狗也吃野果,

    不過吃的時候嘴里不停的嗚咽著,想來不喜。

    忽然大狗仿佛發現了什麼,放下口中的野果,圍著阿山不停的轉了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珠之不停的轉啊轉。

    阿山心中一突,不由的緊了緊衣兜里的山果,心想你可別來硬的。

    “汪汪。”大狗終于想起了什麼來,朝著樹上蕩來跳去的猴子一個勁的歡吠。

    “吱吱。”猴子落在大狗背上,仿佛是在詢問,

    “汪汪汪汪……。”大狗朝著阿山不停的吠著,不時的磨磨狗牙,流下幾滴讒液。阿山徹底慌了,

    腦袋中閃過四個字:

    “它想開葷。”不由的連忙將口袋里的野果一股腦的全部仍在地上,最後還從腋窩旁掏出一個拳頭大色澤紅潤的大山果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意思是“咯,全在這里了。”阿山可憐兮兮的看著大狗。

    心中卻惡狠狠的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有你好看。

    仿佛明白了大狗的意思,“吱吱吱……”,灰毛猴子也歡叫了起來,

    “嗖”的一聲蹦下狗背,圍著阿山轉了兩圈。

    “合謀。”阿山的額頭滴下一滴冷汗。

    “吱吱。”猴子開心一叫,突的一下竄進灌木叢,阿山看著還在搖晃的樹枝,不由的一愣,

    忽然間腿側傳來異樣,阿山回過頭來,不由得嚇了一大跳,原來不知何時那大狗跑到他的腿邊,

    用狗脖子在他的腿邊蹭來蹭去,嘴里還不停的哼哼著,正眼都沒瞧一下地上的野果。

    “難道誤會它了們?”阿山僵硬著身子瞄了一眼‘撒嬌’的大黃狗,

    “嗚嗚。”大黃狗低鳴兩聲,樣子顯得很溫順,見它並無惡意,

    阿山地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伸出右手,試探的向大黃狗寬敞的脊背摸去,入手松軟滑溜,十分舒服,

    “沙沙。”就在這時旁邊地灌木抖動了起來,‘猴子回來了吧。’阿山心里想著,“吱吱。”

    果然,灰毛猴子竄了出來,爪上搖晃著仿佛還提著什麼東西。阿山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只大野兔,

    “汪汪”大黃狗邁著小步子走了過去,

    “吱,吱。”猴子將野兔扔在地上,一猴一狗排在一起,目光希冀的看著阿山。‘這猴子厲害。’

    阿山心里轉過這樣一個念頭,

    “給我?”阿山指著自己,“吱吱,汪汪。”猴子大狗一起咂頭。

    “真乖。”阿山心里一陣幸福,要是自己養只這樣的猴子就好了,他心里一陣感歎。

    “好,好。”他提起這只份量不輕的野兔連連稱贊,

    “呆會兒給你燉些鮮骨頭。”阿山摸了摸大狗頭,

    “嗚嗚”大黃狗順從得耳朵直伏,

    “吱吱。”猴子不滿了,這可是它的功勞。

    “好好好”他想了想,好象猴子不吃葷,“到時給你烤幾個香芋。”

    “吱吱吱……。”猴子急得大叫,爪子揮個不停,想來是在說它的獨家猴語了。

    阿山頭腦一陣發疼。

    “好了好啦。到時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他徹底投降,心想你能吃什麼?

    “吱吱。”猴子顯然達到了目的,歡叫一聲縱上大狗寬背,在前帶路了。

    阿山剛走出幾步又折身回來,撿起地上那個最大的野果,樂滋滋的跟了上去。

    一路下來,他初時的擔心並沒有出現,‘哪有什麼凶猛惡獸。’他小聲的嘀咕一句,

    ‘村里人講的怎麼大多都是錯的。’結合先前否定兔子撞樹的聽聞後,阿山做出了這樣的定論。

    剛走了一半路程的他忙的不亦樂呼,手里提的,肩上抗的,腋下挎的,清一色的全是珍奇野物。

    還有灰毛猴子不時的往他衣兜懷里塞些禽卵。

    一眼看去,整個人都胖了一圈。

    回到家時,已是下午了,全身酸痛得阿山扔下野物,一屁股癱倒在椅子上,

    “累死我了。”他取過木勺,就著旁邊的水桶舀了一大勺,仰起脖子“咕嚕咕嚕”一陣牛飲。

    “呼,”長籲一口氣,阿山放下勺子,

    “吱吱。汪汪。”一猴一狗精力居然頗為旺盛,

    “別嚷嚷,等我緩口氣。”阿山喘著氣說道,

    “汪汪汪汪。”大狗不停,咬著他的褲角不停的搖晃。

    “死狗還不讓人消停了。”阿山敲了敲狗頭,

    “嗚嗚。”大狗嘴上不放,口里不停的哼哼著,

    “怕你了。”阿山搖搖頭站了起來,洗鍋,生火,燒水忙的熱火朝天。

    青煙嫋嫋,屋內狗吠猴叫,偶爾幾聲人為大喝,給這座屋子憑添了幾分生氣。

    而此時,阿山的惡夢才剛剛開始,

    “還沒熟,死狗站住?”阿山揚著菜勺追了出來,

    “汪汪汪,吱吱吱。”大狗銜著半邊鹿身載著猴子,撒著歡兒遠去了。

    這已是第三回了,回到屋里,看著灶上的半鍋肉燙,阿山心里一陣泄氣。

    “吃吧,吃吧,撐死你們兩個。”發完悶氣後,阿山現實的選擇再次攻堅,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這本來就是那猴子打的,不為過,不為過。’

    “叮當叮當”,屋內再次傳來鍋瓢碗筷的聲音。

    日已西落,只留殘暈,暗幕漸漸垂下,房子之內卻還是熱火朝天。

    終于,在大黃狗與猴子掃蕩六回之後,阿山踏踏實實的吃了一碗熟肉,看著坐在旁邊的大狗猴子,

    阿山終于回過平常心,

    “它們吃哪去了?”看著微微凸出的狗肚猴腹,阿山心里一陣納悶,

    “汪。”大狗看了一眼牆邊最後一只鹿羔,回頭跑到阿山腿邊蹭了蹭,嘴里不時的發出嗚咽聲,

    “自己做。”阿山一陣沒好氣,心想你銜著肉骨頭走的時候怎麼沒著乖順。

    “吱吱。”猴子通靈,見不可為,朝大狗招呼一聲,向外跑去。

    “汪汪,”大狗不甘的看了一眼鹿羔,邁著小步子向外走去。

    “哼,算你們識相。”阿山倒在椅子上敲了敲酸痛的肩膀,忽然仿佛想到了什麼,連忙走出房門,

    “別回去了,晚上危……。”

    “吱吱,”靠在黃狗身上的猴子仿佛發現了阿山,抬起頭向他看去。

    “好,今晚就睡這里。”看到大狗伏在房簷下,阿山便放下心來。

    回到屋里,燈光透影,靠邊的灶上忽閃著幾個未熄的火星,帶來絲絲暖意。

    當眼睛晃過牆邊那只鹿崽時,阿山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猴子厲害,以後倒是不缺肉了。’阿山想著心里便有了主意,奈著疲憊,阿他抗起小鹿,推開房門,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冷月當頭,銀霜遍地,踏在鄉間小路上,阿山心里嘀咕著以後怎麼應付那一猴一狗。

    “王阿婆,睡了沒有?”站在柵欄外,他向小屋喊道。

    透過斑駁的窗戶,可以看到房里還亮著燈,

    “阿山嗎?你等等。”里面傳來一個聲音,是王阿婆的,

    “吱呀,”房門打開,老人小跑著走了過來。“山子還沒吃飯吧!剛好一起吃點。”老人大開柵欄笑呵呵的說道,

    “我剛吃過了。”阿山說道,

    “咦,這是?”老人看著阿山肩頭的小鹿,

    “進去說吧。”阿山笑了笑

    剛一進屋便出來一個聲音,

    “山子怎麼還沒睡呀?”王老爺子頭也不抬的夾起一塊肥肉塞進嘴里,話語不喜。“砰。”

    阿山將小鹿扔在地上,“給你送只鹿崽來。”

    說著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咦,這是,這你從哪撿的?”王老頭突的一下站了起來,兩眼放光,

    “是,是今天打柴時撿的。”阿山撓了撓頭,還不怎麼習慣說謊話。

    “自己留著吃吧,你有這份心就好了。”王阿婆走上前來說道,

    “我家里還有一只呢!”阿山對王阿婆笑了笑。

    “老婆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阿山和我們什麼關系,一家人呀。”王老爺子大急,連忙拉住阿山的手,

    “人家如此好心,你若拒絕,他心里肯定會起疙瘩,長此以往,那對他的身心可是有害地喔,何況這七兒八十斤的你也不怕累壞山子呀。”

    “不累,王老爺子您真有學問。”阿山由衷的道,

    “呵呵,來,別理她,咱爺倆喝一串。”王老頭連忙轉換話題。

    “哼。”老婆子心里無奈,哼了一聲走進里屋了,

    “來來來,這里有娃兒從鎮里帶回的米酒,你也不小了,嘗嘗看。”老頭子樂呵呵的給阿山倒了一小杯,

    又添了一雙筷子。自己便端起杯子輕酌一口,

    “嘖嘖”歎道,“山子你真是好運氣呀!這野鹿在山林中可是跑得最快的幾種野獸之一了。”老頭微眯著眼睛說道,

    “呵呵。”阿山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抓起桌上的小杯子,學著老頭子那樣移到嘴邊,輕嘗了一口,

    米酒暖溫,入口麻甜,阿山不禁又吸了兩口,一齊吞了下去。“咳咳…咳咳。”阿山一個不及,只覺得甜酒入喉辣燙,不禁大聲咳嗽了起來,肚子象火燒的一樣,連忙竄起,

    抱起旁邊的清水一個猛灌。“呼。”

    長出一口氣,這才舒服了不少,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18:52

第一部分 第四章 大勢

    這才舒服了不少,

    “哪有你那樣喝酒的。”老爺子有些興災樂禍,

    “不過和我當年一樣。”老頭子朝阿山看去,心想這孩子越看越順眼了。

    “那要怎樣喝!”阿山虛心的請教,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老頭子難得的賣弄。

    “酒乃祛寒良藥,得淺嘗慢酌方才奏效,象你這般喝法,不僅傷身,而且還糟蹋了這美酒。”

    王老頭說罷,提著眉頭輕酌一口,咂吧著嘴嘖嘖感歎著:

    “好酒。”阿山狐疑著再次坐下,

    端著小杯飲了一小口,慢慢咽下,與上回不同,仿佛適應了水酒,咽下之後,喉嚨之處並沒有辣痛感,反而溫熱舒爽,不由的懸心一落,杯中已是不多,阿山估摸著一飲而盡,

    頓時全身如墜云端,而王老頭還在旁邊侃侃而談當年輝煌,

    阿山覺得沒勁,一把奪過酒壺,自飲自酌了起來。

    耳邊往事飛翔,口中喉舌打顫,阿山心里感歎以前怎麼就不知道世間還有如此良液,

    不由的越喝越起勁。當老頭子回過什來一把抓回酒壺時,壺內已是空空如也,不禁大怒道,指著他道:

    “你這小兔崽子,這可是我最後一壺了。你叫我……,”

    “什麼?你沒有呢?再去賣,再去買。”阿山醉著雙眼道,

    “你………。”老頭子指著他氣的說不出話來,最後吐出兩個字,

    “回去。”

    老頭子連推帶擠將他推了出門,

    “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心里還肉疼著了,眼睛忽然晃過牆邊的小鹿,

    “哼,小兔崽子,”老頭心里憤憤不平。

    少頃,“唉,算了,不看人面,看鹿面吧。”老頭想了想又打開門追了出去,

    果然在不遠處發現躺在地上的阿山,聽他嘴里還嘟囔著什麼,顯然已經醉了。“唉,我老頭子就是心軟。”王老頭感歎著扶起阿山,

    “小子吃了什麼這麼重?”說著將他扶上肩膀,朝著阿山的小屋走去,微風輕拂,隱隱傳來低低的咒罵聲。

    老林小屋,冷月依舊,清輝如常,

    “嗉。”一道豪光從天而降。落在小屋十丈之處,白衣似雪,長發垂腰,面勝冷輝,來人是一冷豔女子,女子皺了皺眉頭,仿佛沒有預料中的聲音響起。

    “他們出去了,進來吧。”屋內響起一男子聲音,

    “吱呀。”房門無風自開,女子走了進去。“很久沒來了。”女子幽幽說道,

    “十天。”男子話語溫柔,

    “小凡……。”

    “陸師姐!”男子忽然打斷,

    “我現在無名無姓,你叫我清遠山人吧。”不錯此男子原名張小凡,又名鬼厲,(詳情見《誅仙》)此女子乃其原門師姐陸雪琪(詳情見《誅仙》)。

    陸雪琪身子一震,“瑤碧清遠停,濕衣淚沾襟,”她低低的念了一句,抬起頭,

    潔白的面孔上閃過一絲痛苦,仿佛褪去了時間的迦瑣,她,清豔依然。

    “為什麼?”

    “今天我見到一少年。”陸雪琪身子再震,

    “為什麼?”

    “我無法放下。”清遠山人仰起頭。

    “我試過。”他的臉龐閃過一絲痛苦。“叮叮叮叮,”小屋外依稀間傳來金鈴清脆的聲音。

    “為什麼?”陸雪琪低下頭,語音顫抖。

    “對不起。”清遠山人黯然道。

    情絲微折,一時間二人陷入沉寂。陸雪琪心中酸楚,這十年來,雖然無法與這個男子長相思守,卻能月月相見,傾其煩思,分其快樂,而現在……,

    就在這時,她的腦海中忽然閃過師父水月的身影,那當年的一番對話仿如耳邊,心中不由的一苦,強笑道:

    “我理解。”

    清遠山人身子微震,卻又說不出話來。心中百難。

    深深的呼吸,陸雪琪拂過眼角的清淚,鎮定道:

    “今日這方為何戾氣沖天。”

    “唉,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清遠山人轉過頭,

    “天道之力,無其匹敵,八年了,自從誅仙劍重回青云起,我便感覺到自身的力量慢慢減退,初時並不在意,到後來無論用何法都止不住它的倒退。”

    他淡淡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不跟我說,”陸雪琪眼神微慌

    “我可以把誅……。”

    “不可,誅仙由驚…林驚羽守護,你若去取,我又有何面目相見于他,再者。”清遠山人灑脫一笑,

    “天道之力于我用處不大,退了便退了,有何惜哉。”

    “可今天?”陸雪琪疑惑的看著他,

    清遠山人眉頭微皺,

    “這兩年來我一直用‘大梵般若’壓制嗜魂之力,只是不能多見血腥,今日之事實乃意外。今後小心應付,便可無恙。”

    “不可能,不可能。”陸雪琪喃喃說道,

    “天道大力何等神奇,怎會輕易消退,其中定有秘密。”

    “這些我也想過,但天下之大,能知其因果者只有一人。”清遠山人腦海中閃過周一仙的身影,

    “我得他之助,方才成道,他當時既不肯相告,定有顧慮,如今就算找到他也是枉然。人生短暫,何必將時間花在這等無聊之事之上。”

    清遠山人緩緩說道,陸雪琪輕歎一聲,

    “如果世人都有你這般想法,這天下也便太平了。”

    “怎麼?遇到什麼麻煩了?”清遠山人眉頭輕皺,

    “十年前一戰,魔教根基盡毀,正道也是元氣大傷,只能勉強將其逼回西北蠻荒,卻不能將其滅之。”說到這里話語一頓,

    仿佛想到了什麼煩心事,陸雪琪秀眉微提,

    “兩年前西北一線,不少門派世家無故被滅門,無一活口,後來費時幾月才查出為‘天門’所滅,到這時,這個神秘門派才為人所之。”

    “誰有那麼大的本事,整合魔…魔教。”清遠山人微驚,

    “不是很清楚,我道潛伏弟子只知門人稱其為‘通天聖君’,道行很是不凡,並且請出多位隱世魔頭,實力比之以前魔教只高不低。”說著微微一歎,

    “初始之時,有多派正道前去討伐,俱是羽鎩而歸。而且事後糟到天門的瘋狂報複,一時間天下小派人人自危,每天上青云請求幫助的不下十派。”陸雪琪微微一歎。

    “其實這些事你不必太擔心。”清遠山人說道,

    “青云,焚香,天音,俱是千年傳承大派,論實力,只需一家全力出手,無人可掠其鋒,特別是焚香谷。”頓了一下,

    “云易嵐為人深沉老辣,每次禦敵都有後手,著實可疑。”

    “不錯。”陸雪琪微微一笑,倩影搖戈,滿室盎然,

    “早在以前我便覺得焚香谷沒安好心,不過這次主張聯合討伐的第一個便是云易嵐。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清遠山人道:“也許大是大非面前,云易嵐能衡量其中利與弊吧,何況這是增加聲望的最好辦法。”

    “應該是吧,前面幾戰焚香谷默默無聞,是因為明知不可敵,便不做出頭鳥。如今……看來云易嵐是等不及了。”

    陸雪琪松了一口氣,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19:21

第一部分 第五章 學藝

    看著眼前這個清麗的女子,清遠山人心里一陣歉疚,

    但,

    自己真的能拂過心中那一抹青萍嗎!

    面對他直直的目光,陸雪琪雙頰微紅,略顯局促的微微低首。

    忽然她想到以後可能這樣的默契,將不複存在,

    因為,他們之間永遠隔著一道無法穿越的屏障,這使她的心里一陣慌亂,

    良久,她抬起頭,毅然的對上他的目光,

    “我先走了,過幾天再來。”陸雪琪轉過身子,

    “對不起,這是我最後一次掙紮,也許,是上天讓那孩子帶走金鈴,斬斷我最後一絲妄想罷了。”清遠山人輕輕說道,

    “到時……,你退出青云吧!”陸雪琪聞言身子一震,

    “當真。”貝齒輕咬,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該有個了斷了。”清遠山人長歎一聲,

    “叮嚀叮叮。”清脆的鈴聲再次響起。是誰?在這個夜里低低輕鳴,也許,這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吧。

    夢里百回,阿山感覺自己在空中飛呀飛,那個快活別提多爽了,突然一下子掉進水里,嚇了他一大跳,

    只能運起看家本領‘狗扒式’用力的蹬腿,忽然間阿山感覺臉上一熱,不禁伸手摸了摸,粘粘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他抬起頭,看看是不是要下雨了,哪知這一看差點把他嚇得亡魂大冒,

    只見一條巨大的黑色大蛇半身入水的俯視著自己,而剛才那熱乎乎的東西好象就是從它口里流出來的。

    “啊。”一聲大叫,阿山閉著的眼睛猛的睜開,

    入眼的居然是一條猩紅的舌頭,和一張血盆大口,

    “啊。”又一聲尖叫從阿山地小屋里傳來處來。

    打破了清晨最後的一絲甯靜,慢慢的,周圍屋舍中隱隱傳來雞鳴牛嗥之聲,

    “咚咚咚,汪汪。”小屋里雜聲一片,

    “哐鐺。”陳舊的木門痛苦的呻吟一聲,阿山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此時的閔山可謂是蓬頭垢面。

    身上衣衫不整不提,連鞋子居然也只穿了一只,只見他兩手插腰對著門口喊道:

    “死黃狗,今天我絕不屈服,想吃肉就給我老老實實道歉,大爺我……。”

    “汪汪,……。”兩聲犬吠,

    黃影一閃,大黃狗“嗖”的一聲竄了出來,

    阿山心里一突,咽了下口水,不自覺的退了一步,卻死鴨子嘴硬道:

    “少發淫威。”

    “哼嗚。”跑過來的黃狗低鳴一聲,又變為乖順的樣子,不停的蹭著阿山的褲腳。“好,好好,知錯能改就好。”阿山連忙說道,

    摸著狗背心想村里老人說的話雖然大多不可信,但有一句倒是挺對的,那就是

    ‘好漢不吃眼前虧’。

    剛才一陣瞎鬧不覺得,這一停下來才發現整個頭腦隱隱做痛,阿山揉了揉太陽穴抬起頭,天亮已有一兩個時辰了,可愛的小太陽已然跳上枝頭,露出紅彤彤的臉龐。看來又是個好天氣

    “好像昨晚喝酒了呀!之後怎麼都不記得了”他鄒了鄒眉頭,如果是以前的話現在應該趕著去鎮上了,而現在。。。。,

    阿山笑了笑,心里不由的微微感歎

    “吱吱。”這時猴子也從房里跑了出來。“唉。”阿山歎息一聲,現在還沒完呢,

    “好了,別催了。”

    他泄氣的走進房子,看著堆了一屋角野物,嘟囔一句,

    “什麼時候得去問問鎮上有沒瀉藥賣。”便開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二次掌瓢偉業。

    等侍奉完兩個小祖宗吃完之後,已是日上樹頭,明陽四射了。

    收拾好一切後,阿山熟悉的穿梭在空氣清新的茂林之中,心里卻是激動不已,他只能哼著不成調的曲兒來平複心中的緊張。

    “噔”阿山接住灰毛猴子扔下來的一個野果,

    “誒?我好象記得那人叫你小灰,那是你的名字嗎?”阿山嚼了口野果含糊的問道。

    小猴子‘噓’的一聲蕩了亞來,

    “吱吱……。”手舞足蹈的跳著,不停的點頭,阿山理會的,轉頭指著在灌木叢中竄看竄去的黃狗問道:

    “那它呢?是不是叫小黃?”猴子一愣,接著扔掉手中的野果,雙爪捶地,

    “吱吱……。”大聲怪叫了起來,阿山心里一陣發毛,這猴子不簡單,他想著,“汪汪”

    這時大黃狗走了過來朝著阿山狂吠兩聲,頸上黃毛根根豎起,

    ‘也太小氣了吧。’阿山連忙陪笑道:

    “不,不是小黃,是老黃。是老黃。”

    黃狗更怒,前爪生澀的刨了刨土地,呲出兩顆碩大卻不鋒利的牙齒,

    “汪汪。”朝著阿山再次怒吼兩聲。

    阿山心里微慌,這家伙喜怒無長,雖然至今從未咬過他,但他絕對不想試一次。

    腦筋一轉,

    “喔,喔,叫大黃,大黃。”阿山連連說道,

    “汪汪。”大黃狗聽了歡吠一聲,又厚顏無恥的貼了上來。

    ‘唉!人說樹皮厚,但能厚過它嗎?’阿山無力的乜了還在撒歡的黃狗一眼。

    半個小時過後,經過那片殘磚瓦爍的廢墟,茅屋的一角在樹葉的錯分之下,隱隱可現。

    ‘叮叮叮。’微風中傳來悅耳的鈴鐺聲,它,仿佛也在歡迎著這個純實的少年。

    “進來吧!”阿山剛一站定,小屋內便傳來溫和的聲音,

    阿山惴惴的推門而入,清遠山人背對著他負手而立,

    “你可想清楚了,修道一途,枯澀無味,如果心有不願,現在還來得急。”清遠山人轉過頭說道,

    閔山向前一步,堅定的說道:“我想清楚了,現在的我無一牽掛,從小我便夢想走出大山,請高人收我為徒。”說著向下跪去,

    “不必跪了。”清遠山人說道,正欲下跪的阿山身子一窒,就這樣仿佛定格了一般,

    “我此生不欲收徒。”說完阿山的身子一輕,又恢複了自如,

    “那……。”

    “我只說教你道法,教會之後你得幫我做兩件事,算是報答吧,你可以稱呼我為山人。”男子的話不容置疑。

    “是。”阿山別無選擇,清遠山人掏出幾張宣紙遞到他面前:

    “這是納氣之法,你仔細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喔。”阿山有些失神的接了過來,清遠山人轉過身朝里屋走去,

    “在左邊再搭個蓬子,你以後便住這里吧。”淡淡的聲音自里屋傳來,而閔山卻惘若未覺。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19:43

第一部分 第六章 親情

    雖然林山沒有搭過茅屋,不過倒底是住了木屋這麼久的人了,一些最基本的挖坑埋屋基還是懂的,

    而且這里樹木林立,于砍樹一行,他可是高手了,卻也正好就地取材,直到日過中午時,一個簡陋的茂屋初見稚形了。

    “呼,”靠在小屋前的松樹旁吃完最後一個野果,阿山長出一口氣,伸手抹了抹額頭的濕漢,

    ‘只差一張床了。’阿山想到,

    ‘山人叔叔怎麼一天都不見人影,’阿山瞟了一眼拉朽的小門,

    ‘聽說高人都可以不吃不喝的,看來是真的呀。’他納納的想著。

    少頃,待歇息夠了,林山站起身子,

    “小灰,大黃,出發咯。”招呼一聲,阿山抗著柴刀再次殺入森林,

    “噔,噔,噔。”低矮的樹林內又響起了輕快的曲子,山間有風,淡卻了烈日炎絲,使人感覺怡然清爽,慢慢的,高懸的烈日伴隨著樹間的摩娑聲漸漸西斜,

    良久

    “呼。”躺在剛搭的木床上,阿山長籲一口氣,閉上眼睛,這一切,仿佛一場夢一般,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拿出貼身放好的宣紙,他激動難抑。他翻了個身子,

    忽然皺了皺眉頭,新砍的木材上雖然鋪了些干草,翻身間依然如梗制肘。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三葉村’的家里不是還有一床被褥嗎,自己以後要在這里長住了,

    順便也和王阿婆打聲招呼,免得她擔心才是。

    想到這里,阿山收好宣紙後費力的爬了起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帶起一猴一狗浩浩蕩蕩的再次殺向‘三葉村’,

    日已西垂,落霞滿天,金燦燦的夕陽將這個少年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仿佛也是在影射他的人生一般,

    “噔噔噔,王阿婆,王阿婆睡了沒有?”阿山敲著柵欄喊道,

    少頃,只聽“嗤”的一聲輕響,陳黑的小屋里亮起微弱的燭光,

    “阿山是吧,等一下。”屋里響起王阿婆疲憊的聲音,想來是已經睡下了,

    “吱呀”一聲,

    “阿山呐,這麼晚了有事嗎?這幾天怎麼沒看到你人影呀!”王婆嘮叨著走了出來,

    “呵呵。”阿山憨笑一聲,

    “這幾天是有點事,咯!晌午又揀了幾只小鹿子,給您捎了一只過來。”閔山湊了湊胳膊,

    上面還抗著一只小灰打的小鹿崽呢!說著向屋內走去,

    “哎呀,山兒這運氣真好,你上回給的還沒吃完呢!你還是拿回去醃著吃吧。”王阿婆慈祥的勸道,

    她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若不是多年前的一場災難降臨到他的家里,也許他也和同齡的孩子娶妻了吧,

    王婆有些惆悵的想著,

    “家里多著呢!”阿山說著“砰”的一聲將小鹿放在屋角,

    “山子是吧,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呀?”這時里屋傳來一個不悅的聲音,挑起房簾,王老漢捏著汗煙杆噓噓咂咂的走了出來,當看到房腳的獵物時,神陡然一亮,

    “阿山真是個好孩子,懂得敬老愛幼,比強子那些兔崽子強多了。”王老頭侃侃說道,

    “王老爺子您過獎了,以前還多虧您老接濟呢。”阿山笑了笑說道,心里感歎那灰毛猴子比大黃有用多了,以後可不能得罪了,

    恩,好好,知恩圖報,與那個。。。唉,虎父無犬子呀!”王老由衷的感歎道,

    “老婆子去炒兩個菜,我跟阿山再喝一串。”他轉頭向王婆說道!

    “愕,不用了不用了,我是有事來知會一聲,還得趕著回去呢!”阿山朝著准備進廚房的王婆連忙說道。

    “阿山!有什麼事這麼急呀!”王阿婆問道,阿山低聲說道:

    “我那遠房來了個親戚,他叫我去他們那邊住一段時間,所以………。”他有些為難,

    眼前的這張慈祥的面孔另他有些慚愧,

    ‘心道謊話還真不好說呀,但那事說出來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唉!也只能這樣了。’阿山心里暗歎一聲。

    “親戚?”王婆一愣,接著輕哼一聲,

    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不禁長歎一聲,

    “也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還年輕,有什麼事多忍耐些吧!”

    “知道了,多謝王阿婆提醒。”阿山笑著說道。

    “出去走走也好。”王老爺子接過話來,

    “阿山啦,如果在外面真的呆不下去了就回來吧。”忽然提高聲音道:

    “我們‘三葉村’雖然窮,但也沒餓死過人。”踮著腳費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爭氣,我老頭子會想你的。”至于想他什麼就不知道了。

    雖然有些莫名奇妙,但阿山還是能體會到二老關切的情意,感動得差點掉下淚水來,

    “恩,好的,請二老放心。”阿山有些哽咽的說道,

    那久違的親情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包圍著他,滋潤著他那枯竭已久的心房,

    “你等等,我給你拿點東西。”王老爺子說著轉回里屋,稍時便走了出來,手中拿了一個水袋樣式的木壺,

    “咯,這是最後一點了,拿著在路上潤潤口,大男孩要不會喝酒可是要落笑話的。”

    他笑呵呵的將木壺遞給閔山,阿山也不客氣,說了句‘謝謝’便接了過來,只覺入手微沉,看是不少,

    心里不禁欣喜異常,自昨夜喝醉之後,他可是一直惦記著那種感覺,早就想在王老爺子這里討點過下癮了,只是不好出口而已。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20:10

第一部分 第七章 過程

    “那我就先走了。”阿山拿著木壺美滋滋的說道,

    “恩,好,外面有點黑,走路要小心了。”王阿婆仔細囑咐道,閔山道了聲謝便走出門來。

    月上樹頭,淡清如水,夜風習習,遍地銀霜,

    當阿山收拾好一切,帶著一猴一狗趕回老林小屋時,已是月上中天了,

    ‘山人叔叔應該睡了吧!’阿山看了看旁邊幽黑沉寂的小屋想到,

    “嗤。”點燃剛帶回來的油燈,阿山將被褥整理好,再次掏出那幾張灰白地宣紙,

    “道之為物,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於,以觀其徼,同謂之玄,玄之又玄………,”注:取自《道德經》他低低的念道,

    這些字雖然枯澀繞口,但來回多念幾回也能了解五六分意思了,而且仿佛早有預料似的,

    山人在一些艱澀難懂的詞語旁邊都做有注解,倒省去了很多的麻煩。

    ‘靜心凝神,五識皆開,納天地靈氣,循引三周,也便是練精化氣,’他低低地喃語著,忽然仿佛想到了什麼,立刻放下宣紙,

    雙腿盤膝,五心朝天而坐,照著所體會出的意思循循而入,

    少頃,他睜開眼睛,濃黑的眉毛微微皺起,抓起面前的宣紙仔細又看了一遍,

    再次合上雙眼,

    “劈拍”房間里響起輕微的燈芯炸響的聲音,明紅的燈光下,這個少年神情輾轉,

    ‘百日迷茫萬刻匆,一朝頓悟,’這個夜,他,注定無眠。

    笠日,萬物俱寂,淡淡的清霧彌漫山林,給這個早晨帶來絲絲寒意,卻又顯得如煙似幻,有如少女的清眸分外地迷離。

    緩緩的睜開眼睛,他依然保持著昨晚的那個姿勢,站起身來,阿山有些詫異,沒想到坐了一晚,雙腿居然並無不適的感覺,渾身也沒有疲憊感,

    ‘難道這就是納氣的好處?’他努力的回思著昨晚的經曆,體內絲絲涼意游走的感覺,仿佛睡著了,

    卻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那種處在半睡半醒的意境,十分的奇妙,

    惹人沉浸,

    “萬物蒼生以養人,天道無情,”林山低聲喃語,這一句是在幾張宣紙最上面出現的,

    “呼。”深呼一口氣,阿山搖了搖有些發糊的腦袋,

    ‘以後慢慢想吧’,他無力的做著打算,昨晚所接觸的東西太多,以至于這個整日只知打柴賣柴的少年有些手足無措。

    新修的小蓬子沒有門,阿山來到小屋外,伸了個懶腰,忽然他的身子一窒,

    迷離的清霧不遠處一道灰色的身影靜靜的佇立著,他的面前不遠處,正是那堆殘磚瓦爍,’

    咦?他怎麼會在這里?’阿山微微一愣,

    忽然啞聲一笑,

    ‘他住在這里,難道還有不可以去的地方嗎?’阿山覺得自己有些神經大條了。

    不禁蹭了蹭額頭抬頭向他看去,清晨有風,吹散了薄薄的淡霧,帶起清遠山人的一塊衣襟,使那道身影變得有些蕭條落寂。

    “山人叔叔。”阿山站在那人身後一丈之處喚道,

    他本想行禮問安,卻忽然發現他並沒有收自己為徒,一時間居然不知如何叫起,

    雖然以前他有所交待,但阿山覺得那樣太過無禮,便在後面加了個稱謂,卻也順口多了。

    清遠山人聞言微微側過身子,輕“恩”了一聲,算是答應,

    淡普的面孔依舊如常,只是掩飾不住眸底的那一抹哀傷。

    忽然他目光一凝,看了看閔山,“不錯。”他兀自說了一句,便又轉過身子,阿山有些莫名奇妙,但不好發問,

    “唉。”一聲輕歎,山人又緩緩轉過身子,仿佛又勾起了什麼往事,良久山人說道:

    “你生性淳樸,悟性也不錯,”頓了一下,“以後中午時分,你便帶著小灰去將周圍的猛獸捕殺乾淨,晚上如昨晚一樣修習便可。”平靜的聲音躍過那道身影傳了過來,

    “啊?喔。”

    阿山連忙應道,聽到他的誇獎,心里不由的有幾分欣喜,可忽然聽到後面那一段,不禁有些惴惴,

    剛想提個醒,哪知山人大步一跨,朝著小屋走去,留下張了一半嘴的阿山在那里愣愣發呆。

    須臾,阿山頹然的歎了口氣,

    這不是找死嗎?他腦子里想著被野獸追趕的情景,不禁腳底生寒,

    就在這是時,一個平和的聲音從小屋內傳來:

    “你莫小看了那猴子,它乃天地靈猴,古佛護獸,豈是等閑,你跟著它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頹喪中的阿山一聽大喜,沒想到那機靈的小猴子還有如此大的來頭,懸著心不由的一落,

    ‘還好以前沒得罪它呀!’他有些郁悶的想著,

    不知那大狗是何來頭,在這里他可是一開始便受它壓迫的,看那一狗一猴的交情,以後也別想反抗了,想到這里,阿山心里不禁一陣憋悶,

    忽然他猛的一跺腳,心想就沖這尊嚴,以後也一定要好好的練習這道法,阿山悵悵的想到。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20:33

第一部分 第八章 烤肉

    晌午的山間清風陣陣,碩大樹葉遮住了天空地驕陽,只在樹影婆娑之間落下點點熾陽。

    艱難的行走在灌木之間,阿山心中苦悶,都小半天了,什麼野獸都沒看到,自己身上倒先被隱藏在灌木中的荊棘刮的傷痕累累,看著在樹上蕩來蕩去的小猴子,他心里羨慕之余,不禁暗歎一聲:

    ‘做人真難。’

    “小灰。”阿山朝著猴子招了招手,灰毛猴子“吱吱”叫了兩聲,只聽“嗖”的一下便落了下來,

    ‘這就是三眼靈猴?’阿山瞅著面前的小猴子暗暗嘀咕著,

    ‘除了多只眼睛,好象還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呀!’閔山圍著猴子瞅來瞅去,實在看不出它個地方有靈了,

    “吱吱。”面前的猴子突然尖叫兩聲,朝著眼前的這個討厭的家伙猛抓一吧。

    阿山嚇一大跳,本能的向後一閃,哪知躲過了猴子的爪子,卻摔了個四腳朝天。

    猴子見了大喜,

    “吱吱吱………,”揮舞著爪子叫個不停,

    “笑什麼笑。”阿山嘟囔著站了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還在怪叫的猴子。

    就在這時,“吼。”一聲獸吼,周圍的樹林忽然一震,

    將剛爬起來的阿山嚇得差點趴下,這聲剛一落,只見一只吊眼白睛的大花斑虎縱出灌木叢,雙眼興奮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

    完了,’阿山心里咯蹬一聲,兩股顫顫的慢慢向後蹭去。

    就在這時,一旁的小猴子“吱吱,”的叫了兩聲,花斑虎碩大的腦袋微微一轉,看向旁邊的‘小不點’。

    突然間,老虎仿佛發現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似的,不安的刨了下土地慢慢後退,突然倏的一下轉過身子,

    夾著尾巴‘嗖’的一聲竄進樹叢中,只見灌木聳動間簌簌幾聲,便不見了身影,居然比剛才來時還快上幾分。

    小灰吱叫一聲,身子一竄攀上枝頭,呼啦啦的朝著老虎消失的方向追去,留下還在愣愣發傻的阿山,

    好一會兒阿山才回過神來,看著只剩黑影的猴子一跺腳,大喊一聲:

    “等等我。”便急匆匆的撒著腳丫子追去。

    枝頭聳肩,綠影纏繞,阿山估摸著猴子消失的方向,追了一大段距離後,終于泄氣了,

    靠著參天大樹狠狠的深吸兩口,他癱坐在地,

    ‘沒想到那能治小兒夜啼的大蟲見到猴子都嚇成那樣,看來山人所說不假呀!’阿山愣愣的想著,

    ‘可這能學到什麼呀?’他望著漫青遍目的樹林郁郁的想著山人的話。

    “吱蹬,”不遠處一團灌木忽然聳動了一下,將還在養神的阿山嚇得不輕,

    只見他“刷”的一下靠著大樹站了起來,雙眼死死的盯著發出聲音的地方,心里乞求著那小猴子快點回來,

    就在這時,只聽“簌簌”幾聲,低矮的樹叢中露出一個灰色的小屁股,伴隨著幾聲“吱吱,”

    “小灰?”阿山拍拍胸口

    只見猴子小灰拖著什物慢慢走了過來,舒了口氣的阿山定睛一看,原來猴子拖著的正是剛才那只大花斑虎,

    只見那碩大的虎頭上還破了個雞蛋大的猙獰血孔,猩紅的鮮血還不停的往外面冒著,看那被拖來拖去的樣子,看來是不活了。

    阿山咽了下喉嚨,他當然不相信這是老虎不小心撞的,看著機靈如舊的小猴子,阿山心里一陣膽寒,

    ‘可千萬別在自己頭上這樣來一下呀!’他苦笑著想到。

    “吱吱……。”猴子的叫聲喚回了閔山地思緒,

    “煮它?”阿山愕然的指著大老虎,猴子連忙點頭,“吱吱”著叫個不斷,

    “可我沒帶鍋瓢勺子呀!何況還要起灶。”阿山雙手一攤,證明自己一無所有,什麼都沒帶。

    “吱吱………。”猴子放下老虎比劃個不聽,一邊在地上抓起根枯枝,做勢插在老虎嘴里,自己卻鼓著腮幫子一陣猛吹

    ,而後便放下樹枝跳到阿山面前叫了兩聲,大有‘看懂了沒’的意思。

    “用火烤?”阿山試探著問道!

    “吱吱。”猴子大喜,歡叫著一個勁的點頭。

    其實阿山也知用火烤著吃的方法,以前聽說長年在外打獵的叔叔們都是那樣裹腹的,

    ‘只是……,自己可不會烤呀!’阿山有些心虛,

    “這里沒刀,拿回去再說吧!”阿山看了下天色說道,猴子暫時是不能得罪的,心想不就是烤肉嗎?放火上燒熟不就可以了,這麼大一只老虎,難道到時還怕學不會?

    夕陽似血,將錯落的灰云鑲上一層豔麗的金邊,映照在這個天地之下,滿地生輝。

    老林之中升起了一縷淡淡的輕煙,仿如水中墨筆,盡情的渲染著這片山林,

    團大的火堆旁坐著三個身影,邊上堆著幾塊黑糊糊的不知名物,散出一陣陣焦味,

    “暾”

    黃狗不耐煩的響了下鼻子,在阿山身上聞了聞,又轉過碩大的狗頭,

    阿山襟若寒蟬的伸出左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他知道那不是因為發熱而流出的,微風吹過,

    “劈拍”一聲,旺盛的火苗輕輕忽閃,宛若山間的妖靈,放肆的扭動著纖纖細腰。一股淡淡的肉香慢慢飄了開去,

    小猴子挪了挪身子,“吱吱……”低鳴一聲,

    “茲茲。”清黃色的香油沿著微焦的肉邊輕輕滴落火中,發出微弱的輕響,肉香更濃了。

    阿山小心地轉動手中的木棍,心神絲毫不敢放松。

    須睨,見差不多了,“呼”長出一口氣,阿山將木棍挪開,

    “應該可以吃了。”他干笑著對著身旁的一猴一狗說道,

    “汪汪。”“吱吱。”猴子大狗相視一眼,這句話它們已經聽了五六遍了,狗眼猴眸里盡是不信。

    最後還是大狗忍不住誘惑,伸出大鼻子聞聞又嗅嗅,這才輕咬了一口下來,

    “汪汪。”吃完後一聲歡吠,顯然味道不錯,猴子也連忙湊了過來分食,

    這邊的阿山沒來由的感到一陣虛脫,‘這兩家伙還真能折騰人呀’,他納納的想著,

    “恩!”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阿山連忙轉頭,原來清遠山人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後不遠處,

    這時大狗跟猴子也停了下來,

    “山人叔叔。”阿山禮貌的問了一聲,清遠山人並不說話,當看到大狗嘴下咬了一半的肉骨頭時,

    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忽然仿佛想到了什麼,不禁長歎一聲,

    “苦了你們倆個了,這兩年來跟著我一起食齋。”

    大黃狗一聲大吠:“汪汪。”便站起來走到山人腳邊一陣摩挲,嘴里不停的低鳴著,

    大有‘沒關系’之意,清遠山人沒來由的一陣感動,

    剛想俯身誇獎兩聲,哪只大黃狗頭一轉,邁著小步子搖頭擺尾的朝閔山走去。

    阿山見罷頭皮一陣發炸,心想你也太不會做狗了,這不是明擺著………。果然,只“哼”,聽山人冷哼一聲道,

    “你以後除了修煉,再管好這兩……這兩條畜生的食物吧。”說完拂袖離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20:59

第二部分 第九章 兩年

    時間有如忙碌的老者,匆匆的賦與一部分人沉重的迦索,卻又剝去一部分人那稚嫩的外殼,

    一切都在靜靜的循環著。

    兩年後,

    河陽城,

    冷月高懸,清輝如水,灑滿整個城池,殘舊的城牆之上,兩道身影披霜帶霧相依而偎,

    “蘭兒。”低低輕喚一聲,男子扶住女子纖瘦的肩膀凝視著她,

    “恩!”女子慢慢長開眼睛,雙眼迷離似幻,她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

    “明天我去向師傅提親吧!”男人面容刀削冷峻,而此刻卻是柔情滿目。

    女人雙頰微暈,

    “青哥,過一段時間吧,現在魔教四處橫行,爹爹這幾天正心煩著呢!”

    “哼,小小魔教,何足掛齒,如今‘青云門’出面討伐魔教,天下正道同仇敵愾,又有‘焚香谷’打頭陣,想那通天老魔也猖狂不了多久了。”

    男子哈哈一笑,夜風吹過,及肩的長發獵獵隨風,盡顯狂放不羈。

    女子癡迷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但還是有些遲疑:

    “可是……。”

    “好,好,蘭兒顧及的是,是我心急了,那就多等半月十天吧。”

    男子環住女子的纖纖細腰,輕輕的擁入懷中。

    烏絲漸順,仿佛如清風也不忍打擾這一對戀人似的,就連月亮也偷偷的藏了起來。

    云山五里之林,

    一陣劇烈的喘息聲突然響起,

    “嗖,”一只體形碩大狀似老虎,口長獠牙的怪獸在荊棘林中忽地一下竄了過去,

    周圍矮小的灌木居然被它所帶出來的勁風壓彎了腰,速度之快簡直匪疑所思,

    但它並不是在追趕獵物,在伴隨著幾聲奇怪的“吱吱”聲後,一道灰影在樹木間隔之間竄來縱去追了過來,

    居然也是來去如風,不多時便漸漸的追上了那只喘氣賽牛的怪獸,眼見獵物步遠,灰影興奮的“吱吱,”叫了兩聲,不錯,它正是三眼靈猴小灰。

    探出手臂,小灰抓著一根韌性十足的藤條猛的一蕩,‘刷’的一下凌空躍起,雙肢張開朝著漸緩的怪獸頭顱,用力的拍去,

    而就在這時,另一道灰影後來先至,

    “嗤”的一聲,灰影半截入腦,激射出來的鮮血將猴子噴個滿面都是,放眼看去,原來那灰影是一把柴刀,

    “哈哈哈哈,這回是我先打到了吧!”笑聲一起,一道黑影有如絕壁靈猿,雙足點樹飛快的縱了過來,

    靈巧之勢比之小猴子居然不承多讓。

    來人正是林山,兩年後的他較之以前更具神采了,濃眉而虎目,那原本黝黑的皮膚在日日不懈的修煉後,

    也變的黃潤豐盈,微笑之間雖有幾分憨氣慝實,卻隱藏不住眸底劃過的那一絲精芒。

    “哈哈,怎麼樣,認輸了吧。”阿山笑呵呵的落了下來,

    小灰胡亂抹了下臉上的鮮血,“吱吱”尖叫一聲,額頭上的第三只眼猛的一睜,

    一束微弱的熾芒射向得意中的阿山,阿山下一大跳,

    大呼一聲,“來真的呀!”連忙伸手一招,不遠處一塊磚頭大小的青石凌空落入手中,

    “轟。”的一聲炸響,頓時勁風四射石屑紛飛,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自屑塵中忽然響起,須猊,灰塵漸消,

    只見阿山滿頭石灰,居然不著面目。

    “吱吱。”猴子一見大樂,揮舞著爪子歡叫個不聽,

    “死猴子!”阿山大叫一聲,再次凌空抓起幾塊石頭朝小灰扔去,猴子一個不慎,被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打個正著。

    猴子痛吱一聲,抓起地上的石子不甘示弱的反扔回去,哪知阿山見一擊得手,立刻怪笑著縱上樹枝,

    幾個輕點,便只剩一個黑影了,猴子見狀也攀上樹頭追了上去。

    “呼啦啦的追了上去。”

    古樹之頂,清遠山人負手而立靜靜的看著打鬧的一人一猴,‘是時候了。’他低低歎息一聲

    (有些喝高了,明天補上。大家多多支持。)(祝大家國慶快樂)

    略顯昏暗的小屋內,阿山將一勺清水放在桌子上面,再從懷里掏出三個狀形拳大,色澤紅潤的山果,放在居中的盤子上,

    看了看沒有落下什麼,他嘴角牽笑,扶好椅子後,便走出門來。這是他每天要做的事,兩年了,他迎著耀眼的夕陽,深深的呼吸。

    須猊,背後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阿山,你過來。”山人不知道何時出現門口,他說完向屋後密林走去,林山心里微愕,卻不好多問,默默的跟了上去,

    他有種預感,今天有事要發生,

    穿過老林,踏經小溪,不遠處一堵絕壁攔住了二人的去路,壁上郁郁蔥蔥藤蔓交織,有如一張大網,

    將整個石壁緊緊裹住,阿山記得,以前山人叫他去老林捕獸,唯獨告誡他不可靠近此地,

    清遠山人站在石壁之前,怔怔的看著,他的眼神仿佛透過那層層綠藤,直入其心,

    阿山也一動不動的站著,

    良久,山人抬足走近石壁,伸手挑起水簾般的青藤,走了進去,原來那後面居然有個石洞,石洞不大,進入二十丈便已到頭,

    周圍人高處都鑲有夜明珠,發出淡清色柔和的光芒,石室旁邊有一張青石桌,三只石凳,

    “坐吧。”山人坐了下來和聲說道,

    “沒事,我不累。”阿山站在一邊並不坐下,

    兩年來山人除了被阿山問及道法疑惑時方說幾句話,其他根本不曾開口,所以阿山對他的映象只停留在第一次見他時的場景,對他是尊敬中帶有三分畏懼,若不是真有無法解開的地方,他從來不去請教。

    山人也不勉強,

    “你來這里有兩年了吧。”山人悠悠說道,

    “恩,兩年零兩個月。”

    “山人問言微一沉吟:

    “如今你驅物境界已然純熟,這後半個多月就住這里吧。”

    “是。”阿山應了一聲,靜心等著下文,

    “相信你也差不多了解了一些了,你現在修煉的乃道家法門。”山人說著頓了一下,

    “天下修煉法門千奇百怪,多不盛數,修真門派世家淵祖也是平地林立。中土有道家三清,佛門梵心之說,南蠻一帶鬼巫之術卻也相當高明,你當年所提的那座‘仙人峰’便是道派之首‘青云門’,”

    說道這里山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佛門也是不凡,有………。”清遠山人侃侃而論天下之勢,阿山心神緊收,靜靜的聆聽著,

    時間在他們之間靜靜的流淌著,

    “那焚香谷是屬于哪一門?”聽完後阿山小心的問道,

    “‘焚香谷’的獨門秘訣‘焚香玉冊’出自南荒異族,古巫術之中有天火一門,世人無一練成,那‘焚香玉冊’便是天火之根,但無南巫其他法門的輔助,卻是走了偏鋒,它既無道門清心之秘,也無佛門悟心之能,練至深處,極易心落偏門,不得善終。”

    “喔。”阿山納納的應了一聲,感歎天下之大之余,心里對山人肅然起敬,對他的身份也不禁多了幾分好奇,

    “我當初不收你為徒,原因有二。”山人的話將阿山的思緒拉了回來,

    “一是我不欲收徒,再者你半月之後得出去替我辦兩件事,更高深的法訣你可自行拜入他門,行走天下亦是出師有名。”

    山人說道,

    “這麼快呀!”阿山不由的低聲一句,習慣了這里的一切,如今卻要突然離開,他心里不由的生出點點茫然。

    石室也一下子靜了下來,山人仿佛不適應這種氣氛,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這個略顯哀寂的身影,平古不驚的心房微微**了一下,

    “好了,這是各門厲害法訣的破解之道,這半個月你好好參詳。”山人掏出一張宣紙遞給閔山,阿山悵悵的接了過來,

    “哼。”山人突然冷哼一聲,閔山身子一震,立刻襟若寒蟬的站直了身子。

    “天地養人,人悟諸法,得道者一時間雖能飛天遁地,翻江倒海,但如今之道,世人只知依托前人,得一法訣便目空一切。須知萬法非圓,皆有破綻。”

    山人徐徐說道。突然話語一凝。

    “但你也需謹記,破解之道,七分實力,三分取巧,用之不慎,定然反遭其害。”

    “是。”阿山連忙唯唯應道,

    “好了,那就這樣,你慢慢參詳吧,半個月後再來小屋。”山人松了口氣站起身來,頓了頓便朝門外走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21:24

第二部分 第十章 離開

    ‘就快要離開了麼‘。阿山看著山人的背影低低的喃語一聲。

    坐在石凳上。阿山將宣紙攤在桌子上。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十個墨跡大字。字體蒼拙肅穆,鋒芒必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阿山的身子微微一震。

    ‘天地不仁。天地不仁。’他茫然抬起頭。這條路真的是對的嗎。

    須臾。他的目光朝著宣紙向下看去,

    而就在阿山閉關時。中土之上正邪兩派決戰空蒼山。

    初一交戰。以正道敗退為結局,魔教的實力。遠超于他們的想象。通天教主不僅完全收伏以前個自為戰的魔頭。

    而且請出隱世的高人更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光一個風邪老祖便能應付正道兩個長老。其他如飛天陰魁。青陽劍客等等。都不是好相與之輩。

    正道方面以焚香谷為首損失最大。各小派急功好名者皆損元氣。青云門與天音寺不知為何倒是損傷甚微。

    焚香谷谷主風亦嵐得知消息後。立刻派出副谷主上官策前去領戰。上官策為人陰沉老辣,剛一到達。

    立刻請來青云門天音寺各大長老商量對策。出來時,天音寺青云門的幾位長老面色微沉。

    爾後上官策又找來各小門派門主商議。直達夜天三更。

    笠日一大早,上官策便領著各派弟子前去對戰,另各派弟子詫異的是。這一行人之中並無各派長老。但礙于焚香谷威嚴。

    他們也不好相問,何況人家上官策親自打頭陣來了。到達空桑山之後,上官策便叫人喊陣,魔教並不怯陣。見正道之士前來挑釁。

    呼啦啦的一下子竄出一大群,在見識過自己一方供奉的厲害後,這些魔教弟子又變回趾高氣揚目中無人了。

    帶頭者是以前長生堂魔頭方見明,他只是出來查看情況,當見到正道弟子人數較之以前稍少時。領頭人又不曾見過,

    心下急功,不在多想。招呼一聲便殺了過去,混戰之中,正道弟子明顯不敵,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而魔教弟子還不斷從山洞里飛出來。

    上官策見時機差不多了。招呼自己人迅速靠攏,以自己為鋒沖殺了出去,魔教等人豈會讓到口的肥肉跑掉。

    一個個怪叫著追了上去,待逃出百里之時,上官策突然長嘯一聲,就在魔教弟子還沒回過神來時,周圍嗖嗖聲不斷,一個個身影瞬間竄出,將魔教眾人團團圍住。劍光血影之下,正道此戰告捷。

    經此一戰。正道士氣大長,爾後的幾場交戰各有勝負,戰局便這樣僵持著,後來三大門派商量後,決定暫時密切觀察其行動,

    萬蝠洞中正道之士根本占不了便宜。只能做罷。

    此戰一收。焚香谷名氣大躁,一時間居然有壓過天音寺之勢。只是參與護道的幾小派從不與之說話,後來有人問之。都不做回應。另世人稱疑。

    老林小屋。

    “你怎麼看。”陸雪琪看著眼前這個男子。

    “上官策行事果斷,處在下風,想挽回聲譽,無疑那是最好的辦法,”

    山人說道,

    “可是那可是幾百條人命呀!”

    陸雪琪秀眉輕皺,

    “那算什麼。當年鬼王,。。。”山人突然打住聲音。仿佛又勾起了封塵的往事。淡雅的面孔閃過一絲可惜。只為當年那位擁有睥睨天下王者之氣的人,

    陸雪琪不想勾起他的傷心事。

    輕聲說道。“那少年怎麼樣了。”

    山人目光一清。瞬間恢複過來。

    “他很好。性子純樸堅毅。很有資質。短短兩年便到達玉清五層。”“那你要他投在青云門下?”陸雪琪心里砰砰直跳。

    “看緣份吧。他入哪門哪派。由他自己。這幾天我把應該教的都教了。但願。。。”山人話語一頓。突然說不出話來。轉頭朝她看去。

    陸雪琪也正好抬起頭,四目相對,山人眼中閃電過一絲歉疚。

    他別過頭,“三年,三年後你跟我走吧。”陸雪琪臉上飄過一絲豔霞,雖然早在兩年前他已經答應過了,

    但當他說出來時,她的心里總有些東西呼之欲出,是相思的沉澱,還是無盡的期盼!

    深吸一口氣,阿山緩步走出陳古的石洞,

    道。便是如此!他有些茫然的抬起頭,朝陽成線,照在他的臉上,乍一看去越發的豐神如玉

    ,

    千萬人所凝聚的結晶豈容自己胡加猜忌,他自嘲的笑了笑,

    輕步在古林之間,綠影環繞,遍野婆嗦,也許是因為宿命將要到來了吧。他慢慢的欣賞著周圍的一切,這。只為以後多一分記憶罷了。

    須臾,參天古樹漸漸稀少。山風吹過,樹影錯落間,小屋的一角隱隱可見,

    仿佛發現了熟悉的氣息,趴著的大黃睜開忪醒的大眼,昂起碩大的頭顱朝著小屋樹林看去。

    當看到那道灰色的身影時。忽的一下竄了起來。將靠在它身上睡覺的猴子彈開老遠。

    “汪汪”。大狗歡吠著搖頭擺臀的向阿山走去。醒過來的猴子來不及發怒。當看到阿山時。

    嗖的一聲竄到大狗背上,也跟了過去,

    來到近前,大狗嘴里“嗚嗚”低鳴著在阿山腿邊蹭來蹭去。猴子則嗖的一聲爬上了阿山的肩膀,伸出小爪子在他頭上翻來翻去找著虱子,

    “呵呵。半月不見,都減了幾斤膘了呀!”阿山摸了摸大黃笑著說道,

    “汪汪”。大狗輕吠一聲。忽然仿佛想起了什麼。

    朝著阿山肩膀上的猴子叫了兩聲,猴子會意,“吱吱”兩聲。嗖的一聲跳下肩膀,竄近旁邊不遠處的灌木叢。

    阿山一愣,接著笑罵一聲,“本事倒沒見長。倒是挺會吃的。”大狗一聽不樂意了,輕咬著阿山的褲角搖來撕去。

    阿山心中好笑,仿佛又想起了什麼。不由的神色一暗,慢慢蹲下身子,

    “我說不定快要離開了,也許這是給你們做的最後一頓了!哎!”

    大狗象是聽明白了一樣,請哼著趴在地上,耳朵微伏,身子自緩緩的靠在阿山身上!

    青煙嫋嫋,日上中天,

    “山人叔叔,我回來了。”站在小屋前,阿山揚聲喊道,

    山間有風,吹過小屋,叮嚀叮嚀,清脆的鈴鐺聲在這個幽寂的午時顯得格外清晰!阿山抬首看去,

    屋角橫簷之上,一個金色的鈴鐺隨風飄蕩,朝陽成線照在它的身上,反射出七彩霞光!

    也許他還不知道,當初就是這個鈴鐺才改變了他的一生,

    “進來吧。”山人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吱呀”

    一聲,拉朽的小門緩緩內開,蓄勢的豔陽瘋湧而入,侵占著房間里每一寸地方,

    阿山頓了頓身子走進門來,又反身將門合上,

    房間內清遠山人端坐于首,灰色的長袍正襟方肅,往日微微凌亂的頭發業已理清,束于頭上結發成髻,

    這一切的一切,隱隱預示這將要發生的事必不容瀆,

    阿山一見,微散的身子不由的一正,面容也肅穆了不少,

    “山人叔叔!”

    他上前行了一禮!“恩。”

    山人微微頷首,看著眼前這個半大的男孩,心說終于到了,內心深處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可又忽然覺得少了些什麼,空空如也。

    “你可曾後悔”

    ,山人突然問道,阿山一愣,瞬間便回過神來,

    “我本是一孤兒,如無意外,碌碌一生,百年之後,黃土一杯,而如今得蒙山人叔叔教導法術,已是感激不盡,

    至于修道一途,我根本不曾憂心,天道無情人有情,長生一道。念自無情,可世人根本無人成就過,我也不曾奢望,只求百年修道百年歡,不負此生則足矣!”

    阿山緩緩說道。清遠山人眼中精芒一閃。

    不禁出口贊道。“好。好個百年修道百年歡,你能如此想便好,”頓了一下說道“我要交待你的事並非難事。”說罷從懷中掏出一物,遞了過去。

    阿山一見原來正是當年從山人懷中掉下的珠子。

    “這是?”阿山接了過來。珠身依舊包裹著一層淡淡的白氣,如朦似幻,

    “你且叫他封魔珠吧!”

    山人說道。仿佛在回想著什麼,

    “這珠子與一個圓形法器是為一對。你拿著它替我找到那個圓盤則已。那圓盤周圍刻有不名花紋,圓盤之中有無數塊小玉塊循循而動,也喚做星盤。”

    “找它做什麼呢?”阿山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當回過神來後就有些後悔了。

    山人眼神迷茫,緩緩說道,“那是我欠一個人的承諾。”

    他的腦中又閃過普泓老僧的面孔。而在他的面孔旁又閃過那一絲翠影。

    “這些你不必多問,”山人忽然話語一清。

    “你且記住,此珠距那星盤一里之內便有感應。無論如何,到時你一定要將其奪下。再送回這里。”山人肅聲道。

    “是”

    。阿山連忙應道。

    仿佛卸下了千斤巨石,山人身子後仰,深深的出了一口氣。

    “還有一件事。你等等。”山人說著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須臾,山人返回屋中,不過眼中初時的精神已經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那淡淡的憂郁與哀傷的情絲,

    “這個你拿著。”仿佛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山人緩緩的展開緊握的手掌,兩只金色的鈴鐺串在一起,靜靜的躺在他的手中,發出迷離的光芒

    阿山看了山人一眼並沒有接,而山人仿佛並未知覺,他也在靜靜的凝視這金鈴,

    多少個夜里夢回百折,多少次在心中呐喊,多少次用那脆弱的情絲一根根的勾勒出她的面孔,

    然而,夢中的她義無反顧的將他推開,瀟灑的晗眸而去,卻留下他一人獨品這相思之果!

    是無情,還是癡情,

    ‘既然她讓自己活著,就不會希望看到這樣的結局吧!也許一直是自己沒有明白她的苦心,也許,自己早就該放手了!’清遠山人合上眼睛,

    “拿著。”阿山依言接過。

    山人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轉過身,神吸一口氣,

    “你把它放在身上,當見到,,,,哎!算了吧,三年後你找個沒人的地方將它扔掉便是!”

    他毅然的揮出長劍,斬斷自己最後一絲癡想,卻抑制不住十年成滴的相思之淚。

    阿山輕聲“恩”了一句,

    對于這些感情,他朦朧的知道一些,但他無法體會山人的心情。

    “小灰乃天地至靈,不應該因我之固被束縛在這里,你也帶他走吧。你初涉江湖,萬事小心。如遇困難,可以去狐歧山找一個名叫小白的女子相助,到時你拿金鈴給她看,她自會相助,這里的一切不可向外人提起,世間險惡,你好自為之。”

    山人說完朝里屋走去,落寂的身影,顯得無比的蒼涼。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27:11

第二部分 第十一章 初涉

    河陽城。

    萬富酒樓,

    阿山仰頭看了看風中飄蕩的酒帆,想了想便帶著小灰朝里走去,這是一座中上等酒樓,大堂周圍裝飾奢華大氣,地鋪黑檀香輾,紅木坐椅,老漆鍍邊,

    阿山剛一進去心下便悔,剛轉頭想走,

    哪知小二眼尖,急忙迎了上來,

    “誒!這位公子是吃飯還是住店呀?”店小二訕笑問道!

    阿山只好硬著頭皮轉了過來,手下偷偷摸了下腰間,不由的膽氣一壯,裝做鎮定的吐出兩個字。

    “吃飯。”

    小二一笑,“那您這邊請!”說著將阿山引到窗邊的佳座。這時阿山才發現寬敞的大堂內已經坐了幾桌食客,。

    來到坐位旁,小二擦了擦桌子,利索的幫他倒好一杯茶,嘴里也不閑著的問道

    “客觀您要吃些什麼?本店有清蒸雕花雞、紅燒獅子頭,還有鹵水甜鴨。。。。,”

    小二自顧的報出一串菜名,阿山聽得頭大,卻一個都沒記住,只得強笑一聲,

    “隨便選兩個菜就好了!”

    “吱吱”

    。這時旁邊的小灰叫了一聲。小二才發現這公子還帶著一只猴子,心里納悶。這人不象是搞雜耍的呀。口里卻問道。

    “要不要來壺酒。”

    “酒”

    !阿山眼睛一亮,連忙說道,

    “好好。再來一壺酒,愕,兩壺!”

    看著快要走開的小二又連忙補充道!

    “好的。客官您稍等,”

    小二吆喝著走進廚房,這時猴子忽的一下跳在桌子上,

    “坐老實點。”

    阿山連忙一把將它抱了下來!左右看了看還好沒人發現。

    “這可不是在家里。你給我老實點,小心我以後不給你做吃的!”

    阿山一邊把猴子兩只動來動去的爪子按了下去,一邊‘惡狠狠’的威脅道。猴子小灰吱吱叫著反正抗了兩聲,

    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坐回椅子,不過猴子特性天生好動,雖然身子不能騰上挪下,但那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卻在四處張望。

    阿山也不再說它,稍顯拘謹的喝了口茶,便端坐于椅,目不斜視的等著上菜。

    少頃,

    隨著店小二特有的音調

    ‘菜來咯’。兩盤色澤誘人的燒菜擺在阿山的面前,

    “客官,您的酒。小二說著放下兩個花白瓷壺。”

    阿山‘恩’了一聲,看著酒壺不由的咽了下喉嚨,

    “客官您這猴子要不要給它做些包谷雜物,這些小店是免費的。”

    店小二好心的提醒道。

    “不用了,他來時吃過了。”

    阿山笑了笑說道。‘總不能跟他說這是三眼靈猴!葷素皆食吧!那樣還不被他當瘋子趕出去!’

    “那好,客官您慢用。”

    小二說著便走開了。阿山將一盤紅通通的燒肉移到小灰面前,說了句‘吃吧’,自己則便美滋滋的斟了一小杯酒,

    舉到嘴邊輕喙了一口,入口清麻,舌尖酌爽,兩年不知其味了呀!

    阿山心里微微感歎,不由的仰頭一飲而盡,

    嘖嘖,比王老爺子口中的那佳釀好上不止一籌!阿山晃晃頭又斟上一杯,

    剛要一品良液,

    忽然旁邊傳來輕微的‘嘖嘖’聲,阿山轉頭看去,原來猴子正拿著另一只酒壺,對著蛇形壺口仰灌了起來,

    回頭還咂巴咂巴小嘴,‘嘖嘖’出聲。見它十分享受的樣子。顯然已非初次。阿山一愣,

    回過神來後剛想責罵它兩聲。忽然仿佛想起了什麼。

    不由的大叫一聲,

    “好呀,當年那酒是你偷喝了。”

    這突然的喝聲將猴子嚇一大跳,“嗖”的一聲竄出老遠,但手中的酒壺仍然沒有放下。

    原來在兩年前,王老爺子送給阿山一小壺酒水。而阿山當時舍不得喝,等過了兩天阿山想過把癮時,才發現酒壺已是空空如也,他當時以為是時間久了,那水酒自己揮發了,

    自責之余,不免惋痛了好一段時間!而如阿山今見這猴子如此能喝,斷然猜定當年那酒是這猴子與大黃並奸偷喝的。

    事隔許久,他心中並無怒氣,只是突然之間得知真相,氣驚之下,情不自禁的吼了出來。

    方一叫出,阿山便發現這里不是那深山,任自己為所欲為可以胡亂喧吼的老林。

    但已經來不及了,周圍的目光‘刷刷’的全投了過來,羞的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雙臉也漲得通紅。

    ‘快過來呀,’阿山朝著猴子一個盡的使眼色,但猴子小灰如若未聞,仰起脖子咕嚕一聲又灌了一口,

    完事還咂咂嘴,‘嘖嘖’出聲,顯然很是陶醉,阿山一陣氣結,

    這時周圍仿佛也隱隱傳來低低的竊笑聲,有玩味,也似嘲笑!阿山感覺自己的頭快要爆炸了,就在他竭斯底里時。一個鈴鶯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

    “咦!這小猴子還會喝酒呢!”阿山沒有回頭,就這樣直直的看著猴子,猴子抓了抓頭,不解的看著阿山,

    山洪水勢瞬間退去,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阿山面色瞬間恢複如初,站起身來,他走到猴子面前,伸手將它抱起,

    猴子居然也不再抗拒。任他抱起。

    阿山帶著它再次坐回椅子,也許這只是正視自己的一個開始吧!他怔怔的想著!道法上自己能有諸多悟解,但在生活上他卻停留在那個自卑的少年的位置上。

    深吸一口氣,阿山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喂,你這猴子多少錢,我買了。”

    輕盈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卻多了幾分蠻橫,青影一閃,一道身影大刺刺的坐在阿山面前,阿山一眼看去,眼神不由的一呆,

    只見那少女清面葵形有致,清目描眉,瓊鼻皓齒,乍一看去,給人一中清秀靈動之感。

    只是此刻的她嘴角微微翹起,有點憤憤衍嬌之態。

    “喂!問你話呢!”少女嬌目含吒。

    “愕。不賣的。”阿山連忙說道。

    “不賣?說吧!你要多少錢我都給得起。”

    少女怒目說著朝小灰摸去,“把它嚇成這樣,連酒都不給它喝。真沒見過比你心黑的人。”少女小聲嘀咕著,小灰居然出奇的安靜下來,任由少女靠近它。只是眼珠子亂轉,“吱吱”輕叫了兩聲,看似甚是乖巧非常配合少女的樣子。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27:31

第二部分 第十二章 同道

    “咦。這猴子還有三只眼呀。”當看到猴子小灰額頭上的第三只眼時,少女不由的驚訝出聲!

    阿山一開始見少女語氣蠻橫,心里稍有不喜,但後來知道是在為猴子抱不平時,臉上有些不自然,

    聽到少女的驚訝聲,阿山連忙說道。

    “這猴子生來便是如此”。

    “喔。這樣呀!”少女說著撫了撫小灰背上柔滑的毛皮,口里說道。

    “這猴子真可愛,”

    忽然話鋒一轉。

    “你想想開個價吧,我絕對好好對它,不會餓著它的。”少女語氣柔和了不少,

    阿山心中苦笑,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和藹一些,“這猴子打小跟我,真的不賣。”

    心里卻想,如果山人叔叔知道我一出山便將這古佛護獸給賣了,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一念及此。阿山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微笑。

    少女看在眼里,心中微怒,以為這人想坐地喊價,正要發飆時,旁邊忽然傳來一個清雅的聲音,

    “我看這位小弟掙錢不易,還是賣了吧!”阿山轉頭看去,不由的眼睛一亮,原來又是一位漂亮的女子,

    眉目秀耳跟剛才少女有幾分神似,只是眉宇婉轉輕柔流水,較那少女多了一分嫻柔,

    卻少了一分靈動,配上天藍色長裙稍顯穩重,此刻的她手中正攤著一塊金釘,看似份量不輕,意思卻很明顯。

    少女一見連忙跑過去拉著她的手臂小聲的說道。

    “姐姐。哪里值這麼多。這人貪得無厭,咱可別上了他的當!”聲音雖小。但阿山耳尖,一字不漏的聽了去,

    心下只得再次苦笑一聲。我難道就長得這麼象壞人。知是誤會,對方雖蔑視之行,自己卻不好多做計較,只得再次重複道!

    “真的不賣。”

    藍衣女子面色一僵,沒想到他會斷然拒絕,眼前這少年,眼有風塵之意,年齡尚輕,面容稍顯靦腆卻清朗豐潤,絕非市儈奸猾之輩,自己倒是失察了。

    女子心下暗歎一聲,也暗暗驚訝對方年紀輕輕不曾反譏,倒有容人之量。

    當下便強笑一聲,

    “如此,我們也不勉強了,”接著小聲朝著少女說道,

    “走吧算了。”少女心有不甘,勢欲再次相問,這時旁邊又走過來一女子拉著她的手輕聲道,

    “呵呵,盈兒,下回我去給你買個三條腿的兔子,保證比這個可愛。”阿山循聲望去,原來他們一群人有七八個,三位女子,那邊還坐著五六位勁裝襲身的青衣男子。這位前來相勸的女子一身錦紅明袍,

    有如烈焰之中飛出來的精靈,似有萬般靈動,卻又為塵世所束縛,言行之中鋒芒閃現,卻又兀自強抑,崢嶸中帶有幾分拘束。

    終于,在兩位女子的勸說之下,少女依依不舍看了猴子一眼,方才坐了回去。

    中午時分,食客漸多,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周圍的人開始注意起那三位絕色女子,

    話題也紛紛扯到那上面去了。阿山一壺酒下肚,頭腦也微微有些發沉,小猴子奈不住寂寞,

    喝完另一壺酒後,便開始四處張望了起來,忽然看到不遠處的少女那一桌人,便“嗖”

    的一聲跳下椅子,蹦蹦跳跳的走了過去,阿山也不阻攔,由著它去了。

    那少女正為剛才的事悶悶不樂,忽然聽到腳邊傳來“吱吱”聲,彎腰看去,不由的驚笑一聲,

    “小猴子。”連忙將它抱了起來,抓起桌上的一壺酒塞到它爪中,

    “來來,這里多的是。”少女說著嘌了阿山一眼,小灰也不客氣,抓起酒壺仰頭就是一口,

    惹得一桌食客俱是輕笑出聲。少女心中歡喜,不斷的從碗中拿出燒菜遞到小猴子爪中,猴子胃口大得出奇。

    幾壺酒下肚,居然機靈不減,看得眾人暗暗稱奇!就在這時,周圍一些膽大的食客大肆談笑了起來、

    矛頭直指三位女子,忽然一人站了出來說道,

    “女逗猴,猴勾女,三女一猴不湊五。”另一人馬上接道。

    “不知小猴是公母。”

    “哈哈哈哈。”兩句輕挑之語一出,立刻引來周圍一陣大笑聲。看這架式。如果不是三位女子旁有五六位男子,這些人恐怕會更加放肆!

    “住嘴。”一聲嬌吒,少女刷的一聲站了起來,藍衣女子手快,連忙將其拉住,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

    眾食客不以為意,笑聲一緩,就在另一人剛要再接時。

    突然一聲冷哼傳來,周圍的空氣瞬間仿佛凝住了一般,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27:57

第二部分 第十三章 悲歌(一)

    “撲通”

    剛才兩個那兩個言出輕挑的食客忽然跌倒在地,腚下的椅子“砰”的一聲碎成幾快,

    仿佛有只無形的大手將他們兩人生生按住一般,而不能動彈絲毫,只能勉強從嘴里發出沉悶的哼哼聲,

    阿山心中一凜,這氣勢雖然對自己不起做用,但他知道,能發出這麼強氣勢的人,修為比起自己,只高不低,

    心下疑惑,不自覺的朝少女那一桌看去,只見一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正朝這邊看過來,

    冷冽的眸底閃過一絲驚訝。阿山只覺得周圍忽然一冷,眼睛隱隱有種刺痛的感覺,心下愈驚,

    略一運氣,方才穩住心神。阿山斜眼間見那藍衣女子握著黑衣男子的手,心下了然,看來如果不是她的制止,勢有流血五步之局。

    就在這時,周圍的壓力忽然消失,周圍立刻響起一片喘氣聲,壓的很低很低,生怕又驚到那一桌子的人,而不得自已

    那趴在地上的兩人連忙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大氣都不趕出,灰頭土臉的朝門口跑去,

    那黑衣男子如若未見,看似也不願深咎!

    “吱吱。”這時小猴子眼珠子一轉,抓起一個桌上的空盤子,朝著走在後面的那食客扔去,

    “砰。”那人奔跑中一腳踏在從後飛來的盤子。踉蹌著摔了個狗吃屎。引得大堂里竊笑隱隱。

    在見識過那幾人的厲害後,眾人不敢再多嘴,也無心吃飯,紛紛起身結帳,不一會兒,喏大的大廳內只剩下阿山與那一桌子人,

    須臾,

    那一桌子的人也起身結帳,阿山有心詢問。但因剛才之事,卻又不好隨意搭訕,等到他回過神來時,

    那一桌子的人都走得沒影了,看著空蕩蕩的大堂只得暗歎一聲。

    “吱吱。”

    這時猴子小灰跳上了椅子,此刻的猴子醉臉微紅,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搖晃,顯然喝了不少。

    “萼”。猴子摸著肚子打了個響嗝,阿山一見不由的氣罵一聲,

    “死猴子,只知道吃。”

    忽然發覺自己的猴子還要去別人那里蹭酒喝,頓感臉上無光,只好訕訕收回聲音,也就不好再怪它了。

    午後的陽光毒辣異常,天青色的石板上,斜著眼睛也能看到扭曲的熱浪。坐在湖邊的石凳上,

    阿山還為剛才付的銀子肉痛不已,那是他在出山前用打來的野獸山參換來一些銀子。

    在他眼里,那是一筆不扉的收入。哪知一付起帳來,才知道那是多麼的可笑。

    摸了摸噎巴巴的腰袋,心里頹喪不已,

    “小灰,你說我們去哪里呀!”

    阿山看著眼前的猴子,也是在問著自己,山人並沒有交待要他如何如何,仿佛將一切都交給了上天,

    “天意呐!”阿山敲了敲額頭,看著正在肆意喧泄怒火的烈日,心下一陣無力,

    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聽說正道在空桑山大敗魔教,真是振奮人心呐!”

    阿山轉身看去,原來是幾個納涼的中年漢子坐在一起聊天,只見另一人接道,“是呀,魔教濫殺無辜,這就是報應。”

    “不錯。不錯。。。。。”

    周圍漢子紛紛附和。這時一個敞胸露乳的漢子站了起來,搖了搖手中的大蒲扇說道,

    “聽我侄子說,這次魔教妖人聚集萬蝠洞,對中原意圖不軌,哪知被焚香谷發現,焚香谷谷主云亦嵐立刻號召正道之士一齊衛道除魔,于空桑山與魔教大戰三天三夜,最後將魔教打得不敢出洞。哈哈。”

    中年漢子說完大笑了兩聲。周圍立刻響起一陣長噓聲,想來他們對這事情非常在意,卻有所知甚少,

    忽然得知不免心下感歎一番。中年漢子面有得意。

    忽然其中一人問道,

    “你侄子是天劍門的吧!”

    “不錯,前幾天我那侄子回來時說到過,准錯不了。”

    中年漢子得意的說道,周圍又是一片噓聲,一人歎道,

    “唉,我家那臭小子就不行了,以前整天嚷嚷著要學法術,我也由著他,本想讓他拜在青云門之下,哪知找了半年,上山的路都沒找到,後來跑到‘青陽宗’拜師,哪知那些人說我兒子什麼資質太差,不可塑造,就連這里最近的風樺山上的‘六合門’都不肯收下,到現在只能跟著幾個送鏢的練練手,整天閑在家。”

    那漢子說著又長歎一聲!

    又一人接道:

    “不錯不錯,那些人總是高來高去,神龍見首不見尾,就是送錢都不頂用呀!”

    周圍眾人紛紛應是,

    看來他們也沒少為後一代的人操心!

    “請問風樺山六合門在哪里。”

    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眾漢子轉身看去,原來是一個年輕人微笑著站在後面,在他的肩頭還站著一只灰毛猴子,

    “這位小兄弟莫非想入那六合門!”

    拿大蒲扇的漢子問道,阿山笑了笑說道,

    “不錯,我慕名而來,就是為此。”

    “喔?慕名應該是去找三大巨派呀!”敞衣漢子調侃道。阿山面色微微尷尬。

    “我這不是怕找不到路嗎!”

    “哈哈。。。。,”周圍人一聽都呵呵笑了起來,對他也大生好感,

    “這位小兄弟是不是沒盤纏了!這六合門雖然不大,但收徒弟可嚴著了!”

    一漢子仿佛猜到了什麼笑著說道。阿山一窘,沒想到這些看似大條的人,心倒挺細。只得干笑了一聲,不做回答。那人也不在意,自顧的說道,

    “風樺山在出南門口再走二十里便是,那坐山是周圍這幾座山最高的,山門有幾株百年老樺樹,非常好認,能不能留下,就看你的運氣了。”

    恩,如此那就多謝各位了。“阿山揖了一禮。帶著猴子朝城南門走去。

    暮日西垂,殘霞滿天。羊腸古道之上正行走著一群人,前面三人嬌豔如花,與之並立的是一冷峻男子,

    這一群人赫然正是阿山在萬福酒樓遇到的那一群人,

    “大姐,為什麼不讓我把那只小猴子買下?青衣少女挽著天藍長裙女子的手邊走邊道。”

    “你呀!總是那麼貪玩。”

    藍衣女子戳了戳少女的眉心,“我觀那人天庭飽滿,印堂豐潤,眼神清澈無比,一看便是修道之士,而且我們走的時候那猴子是自願留下來的,你一開始就看錯人家了。”

    “愕!不會吧!我怎麼看他都比那些老商人都滑。”少女摸了摸細膩的額頭爭辯道。心里卻是信了幾分。

    女子不答,轉身朝黑衣男子說道。

    “燕師兄,你看呢!”黑衣男子略一沉吟,

    “那人修為不低,跟風師妹應該不相上下。”

    “哇,姐夫,他有沒有那麼厲害喔,風姐姐可是不比你差多少呀!”

    少女聽了突然大叫一聲,藍衣女子面色微紅,上前揪了她一把,

    “死丫頭,叫你亂嚼舌頭!”

    紅衣女子也是面帶驚訝。藍衣女子仿佛想起了什麼,低歎一聲,

    “唉,這回出師不利,空桑山一戰我門又折損五六名弟子。真搞不懂爹爹在想些什麼!那等計策居然也配合,那晚上上官策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又不肯透露,弄得門下弟子人心惶惶,個個自危!還好現在停戰僵持,不然我們這點實力還不全耗在那里了。”

    黑衣男子微微皺了下眉頭,

    “一開始倒是我看錯了,宏量之人微乎其微,那些大門巨派還不是自私自利之輩。打出響亮的衛道旗號,卻又視別人的生命如敗履。”

    “那也不能怪你。”藍衣女子安慰道,

    “就算你不主張,爹爹也會出力討伐的,焚香谷發出誓帖,任何一正道門派都不好拒絕。”

    “話雖如此,但。。。”

    就在這時忽然間整個天暗了下來,一片黑云猛的移了過來,周圍陰風大做,

    “不好,”

    黑衣男子心中一驚,

    “桀桀桀桀,天助我也,三具純陰之體呐,”

    黑云之中響起刺耳的猖笑聲,

    “何方妖孽!”黑衣男子大喝一聲。右手虛空一抓,一柄赤紅色的仙劍出現手中。

    “咦!曠日神劍,你就是六合門燕青小兒。”黑云中傳來驚訝聲。

    “飛天陰魁!”燕青瞳孔一縮澀聲道。隨後回頭喝道,

    “大家結陣撐住半刻師父定會發現。”

    他身後那幾人道行都不差,聽聞來人是魔教大魔頭之一的飛天陰魁,稍稍驚醒慌之後便穩住了陣形,場中頓時劍光繚繞,

    “桀桀,不錯呀,這回參與圍攻的好象你們一派也出力不少吧,今天我便立下一功,滅了你六合門。”飛天陰魁狂笑兩聲,天空黑云一陣翻滾,

    “嗖嗖嗖。”忽然間黑云之中竄出五六名白衣少女。只是這幾名女子眼神空洞,無一絲生機,方一出來她們緊握的雙手猛的張開,

    “哧哧”幾聲,那光潔的指背上突然彈出烏黑的黑色指甲,猙獰俱顯。

    那幾名少女人在半空,仿佛受到了什麼驅使一般,空洞的眼眶綠芒一閃,身化離弦之箭,將燕青等人圍住,

    素影疾閃之間,雙手瘋舞!化成漫天指影,不斷的刺戳著五色劍幕,交接之處發出刺耳的錚錚聲響,

    那黑指甲也果然了得,即便飛劍刺來,也能將其格開,居然金鐵難斷。今天,一個都別想走,桀桀桀桀。黑云中傳來飛天陰魁猖狂的獰笑聲。

    劍幕之中,燕青持劍而立,目光冷冽雙眼死死的盯著半空中不斷翻滾的黑云。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29:04

第二部分 第十四章 悲歌(二)

    天藍女子眼神微微有些驚慌,她的修為不高,但在看到前面那道偉岸的身影後,女子的眼神瞬間沉寂,

    那是自己的天,一切的困難仿佛只有越過他才能傷到自己。

    倒是身旁的青衣少女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她手上握著一把天青色的短刃,精致而又小巧,倒很配她,

    看勢要不是身著天藍色長裙的女子拉住她,可能他就要上前衛戰了。

    少女口中的那個舞姐姐倒是不凡,只見她右手一翻袖袍一翻,一柄玄青色的玉如意落如手中,左手法訣引處,

    玉如意清光乍放!哪個地方稍顯不支,它便毅然而上,但即便如此,隨著周圍素衣女子愈發瘋狂的攻擊,十色的劍幕不斷出現缺口。

    眼看情勢危不可待,燕青大喝一聲,曠日神劍熾芒爆漲,帶著他的身體,人劍合一朝半空中的黑云斬去。

    “唿唿”,

    黑云一陣劇烈的翻滾,就在燕青剛要斬入黑云時,只見素影一閃,一道白影自黑云中掠出,朝著劍陣飛去,速度之快,只在空中留下淡淡的殘影。

    燕青不以為意,熾紅的仙劍直刺黑云,“嗤嗤嗤,”劍芒剛一接觸,,黑云有如雪遇驕陽,發出嗤嗤聲,

    意外的是熾紅的劍芒絲毫無阻的將黑云斬為兩半,蒸發于空中,熾芒一收,現出燕青的身影來,而應該出現的飛天陰魁卻消失不見,燕青的心,如墜冰窖。

    ,“桀桀桀。”

    果然,飛天陰魁特有的陰笑聲從他身後傳來,最後從黑云中竄出的女子方一靠近劍陣,忽然全身一鼓,

    “撕啦”

    一聲,素衣長裙蕩成粉碎,露出里面墨綠色長袍來,而原本木納的面孔綠影一閃,現出他的本面目

    ,雙臉狹長,眉入柳葉,眸如星月,居然是一難得的美男子,只是那一對纖眉聳動間,媚氣橫生,居然美到妖異,近忽于魅。

    只見他雙手交叉,一層慘綠色的光芒出現掌前。朝著劍幕壓去,

    “砰。”一聲巨響,原本不勝的劍幕化為點點星芒,消逝不見。

    “哈哈哈哈。”飛天陰魁仰天一笑,一個縱身,便閃入六合門弟子之中,雙手連揮綠影閃過,瞬間便有兩人倒地,

    劍幕一潰,陣中等人已是心生怯意,如今一見飛天陰魁如斯凶威,心里更是膽顫,而且周圍不時撲上一個陰魁少女,

    剩下的幾人勉強抵擋一下便連連後退。

    “保護師妹。”燕青心中憤恨大喝一聲,連忙禦劍而回,但陣勢已散,藍衣女子等三位已經被眾陰魁所沖散,

    只能暫時勉強抵住其攻擊。只有那紅衣女子局勢好一些,她本身道行不淺,在則玉如意所發出的光芒似乎對陰魁有所克制,

    清光所過之處,也是逼得那陰魁來回騰挪躲閃,

    青衣少女情勢卻是最為不妙,她手中的短刃雖然能逼出劍芒,但顯然還沒有達到驅物的境界,烏黑的指鋒襲來,只能連連退後勉強抵擋。

    她心里十分後悔,本以為那些少女跟自己相差不大,應該可以抵擋,哪知自己如此不濟,想著想著。忽然眼前一暗,

    一個身穿墨綠色長袍的‘女子’現于眼前,“錚。”

    一聲脆響。少女的短刃被那人用指甲夾住,“桀桀,真是難得。”

    來人怪笑一聲。五指成爪朝少女天靈罩去。而那少女仿佛被震住了一般,愣愣的看著那張透著妖異的面孔,

    就在這時一縷金色的光束忽然及至,射在那只烏黑的指爪上,“轟”

    的一聲。飛天陰魁痛叫一聲飛身挪開。而場上又多出一人一猴,

    “三眼靈。。。”

    飛天陰愧剛一驚叫,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妖孽,納命來。”

    燕青人在半空,緩緩的朝著飛天陰魁劈出一劍,微紅的劍芒仿如微波流水,慢慢的向前移去,

    “刷。刷。刷,”

    忽然間燕青再次連續揮出三道劍芒,“嗤嗤。。”

    後出的劍芒同時擊在第一道劍芒之上,只見那緩行的劍芒忽然憑空凝住,微紅的劍光忽然變成慘白色的冷月狀。

    “月牙刃。”

    燕青大喝一聲。

    冷月劍氣夾著風雷之勢呼嘯著向飛天陰魁撞去,飛天陰魁雖驚不懼,雙手同樣交叉胸前,

    一蓬綠色煙霧陡然出現,停在身前一丈之出不斷翻滾,不時便凝成一面綠色的盾牌,綠光流轉,

    “轟,”一聲炸響,月牙消失,綠芒潰散,飛天陰魁悶哼一聲朝後掠去,

    他本不該如此不濟,主要是因為顧忌三眼靈猴與那個不知身份的年輕人,再者燕青的月牙刃疾若閃電,倉促應戰才顯頹象。

    飛天陰魁急退,燕青見機不可失,曠日神劍再放光輝,乘著對方氣勢頹敗之際,劍芒連揮劍氣如虹,

    將飛天陰魁逼得連連後退,飛天陰魁右手指甲被剛才的熾芒轟斷三根,心里明白這次絕討不了好,

    正思量著如何全身而退,忽然間周身一輕,緊逼的劍芒有如長鯨吸水,盡數吸附在那曠日神劍修長的劍刃之上,燕青雙眼微閉,口中默念法決,

    飛天魁心中一驚,看來這人深藏不露,即便是在空桑山時也沒出全力呀。一念及此,他的去意更濃,

    忽然左手邊藍影忽閃,原來是天藍衣女子正在對敵一位少女陰魁,看她左支右拙顯然撐不了多久,

    “桀桀”

    ,飛天魁陰笑一聲,一個晃身轉到藍衣女子身後,格開她的仙劍,一把將其脖子扣住,看著將要壓過來的曠日神劍冷笑連連。

    半空中的燕青正全心醞釀著這驚世一劍,曠日神劍劍氣收斂不發,劍芒之上波光流轉,劍氣之凝煉仿如實質。

    喝”,燕青怒喝一聲冷目猛張,“嘶嘶,”

    劍芒劃過空氣發出與空氣的劇烈摩擦聲,而在這時,他才發現那承接在自己劍光之下的是那個脆弱的女子,

    而她身後,仿佛隱隱傳來冷冷的嘲笑聲,而此時,想收回已是不及。

    “轟”。一聲劇響,震落的是誰的身影,震碎的又是誰的心房。劍氣之中藍影飄落,在她的身後騰起陣陣血霧。

    在這夕陽的余輝下,仿佛盛開的玫瑰。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阿山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就看見那多夕陽下凋謝的百合,

    “不”

    ,一聲淒厲的喉聲驟然響起。“桀桀桀,六合門,我會再回來的“。刺耳的尖嘯聲伴著一片黑云迅速遠去,

    而他如若未覺,恐怖,無住,顫抖的扶起她的身子,消逝的生命仿佛也無法挽回她的體溫,

    “不怪你的”

    微弱的聲音低低傳來,怒力的牽動著一絲微笑,而他,卻只能用悔恨的淚水來表達一切。猩紅的血水無法抑制的流出,象那勾魂的鬼使,急欲給這條脆弱的生命畫上一個句號。

    而痛苦,表現的卻是一絲溫柔的微笑。蒼白的纖手吃力的抬起,想的,只是感受這個男子最後的溫暖,

    “好好活著。。!”

    微弱的聲音嘎然而止,纖瘦的指尖帶這無限的委婉,頹然下落,忽然間一只大手緊緊抓住它。

    “啊,”一聲淒喉響徹天地,天,瞬間籠罩大地

    “呼呼呼”暗夜冷風中,是誰在那里低聲嘶吼,如那困籠猛獸,不甘而又不馴。直欲刺天

    “師父,真的沒救了嗎?”

    平靜的聲音回蕩大廳,卻有一絲另人窒息的壓里。

    這是一間紅木大廳,廳中橫粱之上掛著一塊額匾,寫有“正氣長天”四個蒼勁大字,大廳上首站有一人,

    長須清目,此人正是六合門門主清易。

    下首站著黑衣而立的燕青,依舊的面容冷峻,較之以前,眼神之中少了一分溫柔,多了幾分冷冽肅殺,

    在他面前躺著一位身襲天藍長裙的女子,此女子是清易的大女兒清蘭,此時的她面容恬靜,卻是生機全無,

    再下首便是紅衣女子與青衣少女還有帶著猴子的阿山,紅衣女子乃清易當年拾到的一孤嬰,名喚風舞,

    青衣少女則是清易的小女兒清盈。

    清易清老的面孔閃過一絲痛苦,

    “魂魄盡散,神仙難回。”

    言罷緩緩轉過身去,偉岸的身子不經間微微顫抖了一下。燕青

    “撲通”一聲,重重的跪了下去,

    “對不起。”說完小心的抱起清蘭,失神的朝著廳外走去,清盈鼻子一酸,剛要說話,

    忽然風舞拉了她一把,緩緩的搖了搖頭。少女情難自禁,不由的小聲的抽泣了起來。

    沉浸中,是誰重重的呼吸一聲,轉過身來,清易說道,

    “舞兒,你再將整個過程說一遍吧!”

    風舞應了聲是,便將如何遭襲,後來阿山突然出手救清盈,(他們不知道是三眼靈猴出的手)還有後來的一切一切。

    良久,

    “飛天陰魁。”清易一字一字念道,話語之中恨意蓬勃。忽然話鋒一轉,朝著阿山和聲道,

    “不知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

    阿山上前揖了一禮,他的心里早就想好了,心說那月牙刃雖然不及神劍禦雷真訣能引動天雷,但法訣亦算精妙有它可取之處,運到自然,一樣可以制敵百丈。

    便上前說道,

    “我叫閔山。”

    “恩,這次多謝阿山相救小女了。”話語一頓接著問道,

    “不知小兄弟意欲何往?”阿山略顯局促的捏了捏衣角。

    “實不相瞞,我這次正是來風樺山拜師的。”

    “喔?”清易有些詫異,“你道法已是不俗,難道還未拜師?”

    “恩,這是家傳道法,後來我家被魔教。。。。”阿山根據山人所提示的編起了謊話來。

    “所以現在只能。。。”

    阿山偷偷看了清易一眼,見他沒有生疑,心下放松了不少。

    “哼,又是魔教,通天老魔真是為害不淺!”接著話鋒一轉,

    “以你修行本可以拜入高門之下,不過你既然願意入我六合門,我門自然不會虧待于你。你暫且住下,拜師之禮壓後幾日吧!“

    說罷微微一歎,堪正的背影,仿佛也微微佝僂了一些,喪女之痛,有如鑽心!

    “是!”

    阿山連忙應道。

    萬蝠洞,這本是當年煉血宗總部,如今卻被通天教主創立的‘拜月神教’所占,曲折通幽的石洞不時可以看到被挖鑿的石室,

    一道身影略顯呆滯的走進石洞,周圍站崗的弟子全都彎腰施禮,那道黑影自顧自的一路向地底走去,

    當來到一扇石門前時忽然停了下來。微弱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來回忽閃,轉過身,他朝著不遠出的黑暗說道!

    “出來吧,死骷髏。”

    黑影發出尖刺的聲音,如嗔帶嬌,居然聽不出是男是女,那方的黑暗微微聳動,一個面容枯槁的矮小老者走了出來,

    看他眼窩深陷不見眼珠,雙頰亦是一樣,雙肩臂骨高聳。仿佛那層滿是皺紋的黑皮包裹的只是一俱骷髏。

    “教主交待近日不可生事,你出去做什麼?居然還受傷了。”叫骷髏的老者黑洞的眼窩里忽然泛起兩抹暗紅色光芒,有如暗夜鬼火,詭異而又恐怖。

    “哼,那些所謂的正道之士怎麼發現的了我,隨便放兩個寶貝就夠他們忙活的了。”

    此人正是飛天陰魁,陰魁說著接著長歎一聲。

    “老鬼呀,這次栽大了,不僅被人圍攻,居然遇到只三眼靈猴。”陰魁仿佛跟骷髏是熟識,但陰魁自然不願被他知道自己為後輩所傷。

    “三眼靈猴?”黑暗中突然響起一個驚訝的聲音,一個樣貌英俊眉目陰沉的男子走了出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夕日魔教‘萬毒門’中有著‘毒公子’之稱的秦無炎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30:39

第二部分 第一十五章 拜師

    “哼,秦無涯,你不在小姐那里伺候著,到出亂跑做什麼?”

    飛天魁陰笑一聲,話語之中譏諷必現,

    “呵呵,我這不是來給兩位供奉解憂來了嗎?”秦無涯哈哈一笑,置飛天魁的嘲笑之語如未聞,

    只是濃眉下壓,愈顯陰沉。

    “哦?你知道那三眼靈猴是誰所駑。”骷髏轉過身子,鬼火般的眼睛盯著秦無涯。

    秦無涯心下一驚,頓感腳底生寒,不自覺的退了一步,當下強定心神說道,

    “不錯,二老可曾聽說血公子鬼厲?”

    “什麼?難道就是那當年那擁有嗜血珠與攝魂的青云判徒。”

    飛天魁尖聲道,接著搖搖頭,

    “不對,今天我所見到的那只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不可能是他。”

    “噢?”

    秦無涯稍感意外,隨後便釋然,冷哼一聲,

    ‘如果真是那人,你焉有命回來。’口中卻說道,

    “雖然那少年不是鬼厲,但他與那叛徒絕對脫不了干系,”

    話語一頓。

    “此事事關重大,傳聞那鬼厲通曉我教鎮教寶典無上天書,通天聖尊應會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

    “如此,我便去稟告尊主吧。”

    飛天魁嘴角邪笑的看著秦無涯。

    “自當如此!”

    秦無涯恭敬的揖了一禮。飛天魁見挑不出什麼毛病,冷哼一聲便走了開去。

    而骷髏不何時已經消失原地,無邊的黑暗虎視眈眈的看著這個男子。

    良久

    秦無涯緩緩直起身子,眼中陰芒一閃而過。“老匹夫,早晚有一天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忽然間冷笑一聲,

    “鬼厲,你也不甘寂寞了嗎?”

    陰冷的目光仿佛傳過重重石心,直沖九霄。他伸出那只左手,輕輕的觸摸著後背,那里,仿佛也被勾出一絲塵封已久的刺痛。

    陰笑一聲,

    “該還債了。”

    黑暗如水瘋狂湧動,瞬間吞沒了他的身子,只留下一串低低的冷笑回蕩在這個幽冷的石洞之中。

    風樺山,河陽城以南三十里,高逾千仞,三面環山,後山臨崖。縱深萬仞,不知其底,

    每逢夕陽落日之時,身臨崖畔,直有踏日禦風之感,便謂落日崖,六合門,高居風樺山之頂,

    山門之前立有兩只上古獨角石獸,兩排百丈老樺樹整齊的縱深延去,由于身處綠山之顛,長年于累月,

    這六合門倒也靈氣充盈,清霧環繞之下,如迷似幻,是有幾分出塵之意,山門之內院室錯落,

    俯居一視,卻也能看清其中蘊味,

    山門西廂院落,這是一棟兩層房的小樓,阿山從入定中醒來,微微一歎,

    ‘這里靈氣較老林多上不少呀!難怪高手都集中在那些門派之中,如此修煉,自然有事半功倍之效。’

    來這里已有兩天了,除了吃飯,好象都沒見到幾個人,一股沉郁的壓力始終籠罩著這座不大的山,每個人都是沉眉斂笑的樣子,

    阿山也不好多說話,以免自討沒趣,只能心下暗歎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咚咚咚,”沉悶的敲門聲驚醒了沉思中的阿山,

    ‘還沒到吃飯的時間呀!’阿山心下疑惑,口里說道,

    “等等。”

    “吱呀”一聲,門口站著一位跟阿山一樣年歲不大的少年,正是他每天送飯的道士,

    名叫韓玉林,乍一聽來雖有幾分女孩子氣,但看他長得眉清目秀倒也配了,他也是這幾天唯一一個能跟他說得上話的人了,可能是年齡相仿的原因吧,

    阿山當下微笑著讓開了身子,

    “進來吧,今天有空偷閑了呀!”

    韓玉林笑了笑,

    “哪敢呀!師傅叫我帶你去前廳,好象有事要宣布,大概是要收你為徒了。”

    “喔,那我們快點去吧!”

    阿山本已猜到了幾分,但從韓玉林口中說出來,他的心里不免有些緊張,

    “不用那麼急的,還要召集師兄弟們呢!”韓玉林邊走邊說道,

    “哦,”阿山聽著不由的舒了一口氣,接著問道:

    “我門中弟子一共有多少呀?”

    “早前有五六十名,現在只有四十幾個了!”韓玉林的神色有些黯然。

    “喔,”阿山小聲的應了一句,從這幾天所聽到的,他也大概了解正邪兩派決戰空桑山的事了,不用說,那二十多名弟子肯定是折損在那里了,

    一時間阿山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的好。

    “聽說這回師父還會收風師姐為義女。”

    韓玉林忽然說道。“哦!”

    阿山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韓玉林仿佛發現了什麼,臉色微紅胡亂的扯道,

    “你比我進師門順多了,我當時可是拖親戚,送禮物,最後還學了兩年拳才被收下的。”

    年輕人性子急,說完後韓玉林才想起阿山的“遭遇”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阿山一愣,好一會兒才想通對方所指何事,心里一陣好笑,卻只好能苦歎一聲,

    “沒事!”

    西廂隔院首不遠,不久後兩人便來到前堂之上,此時的大廳稀稀拉拉的站了不少人,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著什麼。看見阿山兩人進來。不由的齊齊看向了這個未來的師弟,

    其中不乏有人發出低低的笑聲,卻又不知其味,

    “吱吱,”忽然間大廳里響起猴子小灰的叫聲,阿山詢聲望去,站在眾人的前面,清盈雙手抱著小灰在和風舞低聲聊著什麼,

    眼神也不時的瞟向閔山這個方向。只是沒有見到燕青的身影。

    “吱吱,”猴子再次輕叫一聲,

    “嗖”的一下從清盈身上跳了下來,在空中掠過一道灰影,輕巧的攀上阿山的手臂,坐在他的肩膀上。

    周圍的竊笑聲更甚,隱隱夾雜著些許的不屑。阿山微微提了下眉頭,看來即便是修道之士也難以摒棄人性劣根呀!

    也許這是老人們口中的傲骨吧!阿山想想便釋然了一些。就這樣阿山也和韓玉林隨意扯聊著,韓玉林也沒在意,問東答西不在少數,見他眼睛總是時不時的瞟向風舞與清盈那邊,朦朧著仿佛也明白些什麼。

    隨後又陸陸續續的進來一些人,看阿山的眼光也是各有不一。不一會兒,大堂之上已是微微見堪了。

    阿山估摸著數了一下,差不多有四十來人,跟韓玉清說的出處不大。

    “師父來了,”

    “來了。”

    “。。。”

    這時人群一陣聳動。阿山抬頭看去,清易面色如常的從偏房走了出來,只是輕逸的長須微顯凌亂,隱隱預示著這位老者兩天來,為喪女之痛傷心哀惋之深。

    這時周圍眾人不約的安靜了下來,分為幾排站好,顯然經常如此。

    清易走到上首,目光巡視眾人一眼,坐了下來。

    “今天召集大家過來是有兩件是要宣布。”

    清易穩了穩身子說道。堂下眾人立刻響起一陣議論聲,眾人不時的瞟向阿山與風舞,想來他們也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清易定了定喉嚨,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眼光看向阿山。

    “第一件事,這位林山同道相信大家也知道了。”接著沉聲道,

    “魔教妖人殘害天下蒼生,不久前再犯我道,置他于不幸,如今他願意入我門一齊修習,立誓除魔衛道,以後,他便是你們的師弟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31:01

第二部分 第十六章 傳授

    “以後,他便是你們的師弟了,希望你們能夠相互扶持,共同護衛我道家威嚴。”說著話語一頓,

    “此次魔狙之事我已經通告天下各大門派,不久後可能會再對魔教進行討伐,你們這段時間一定得好好修煉,莫不然到時悔之已晚。”

    此話一出,堂下眾人“嘩”

    的一下議論了起來,不少年輕之士神情激動,看似有些迫不及待躍躍欲試的樣子,

    只有在上一次伐戰之中存活下來的人一言不發,神色各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時阿山身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哇,終于能出去了。“他轉首看去,原來是韓玉林雙手緊握,臉色興奮至極,看來他上回並沒有參加,阿山心下疑惑,

    “討伐魔教可是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呀!你不怕嗎!”

    韓玉林聞言臉色一僵,忽然仿佛想起了什麼,面容一正,

    “雖然知道有危險,但我們身為正道之士,本應除魔衛道,如果畏首畏尾,到時肯定會被魔教分刮殘食,如此,還不如堂堂正正以我大道之師進行討伐,說真的,我雖然對同門師兄弟的死有些哀惋,但那不止只有可惜,更多的是尊敬與崇拜。”

    說到這里,這個清秀的男孩已經是面色漲紅,想來這些他已經想到過了,一將說出,不由的全身熱血沸騰。

    即便是在一旁聽著的阿山也不例外,心里對韓玉林不由的有些刮目相看。

    “好了”。

    清易清了清嗓子,眾人紛紛安靜了下了,

    “第二件事,風舞乃我當年所拾一孤嬰,十多年來多有教導,視為己出。”說著笑了笑。看向風舞。

    “但她性子頗為執扭,以無名份之因,處處多有拘饉!如今我打算正式收其為義女。安之以心。順之以願。”

    說著擄了擄長須,露出一絲欣意的微笑,看來也只有這收徒之樂與納女之喜才能補償那痛失的親情吧。

    就在此時,遠在西南關隘之口的焚香谷正處在一片陰蔭之中。

    山河殿。

    云亦嵐雙眼微垂,靜靜的坐在椅子之上,忽然一人走了進來。

    “師父。”來人恭敬的施了一禮。云亦嵐睜開眼睛。

    “洵兒,他說了沒有?”

    來人回道,沒有,

    “南巫之術太過詭異,即便是斷其十指也能繼續昏睡。”來人正是云亦嵐親傳弟子李洵。云亦嵐面色不變。繼續問道,

    “派往異族之中的弟子可有消息。”

    “還沒有。”李洵小心的回道,

    “現在的南疆,處處透著詭秘,我派弟子不僅沒有打探到消息,而且一個都沒回來。”說到這里李洵的頭上已是微微見汗了。

    云亦嵐聞言眼中精芒一閃,稍後閉上眼睛,

    “你上官師叔快回來了,你出去迎接吧。”

    李洵松了一口氣回聲說道,“是。”

    便走了出去,

    良久,云亦嵐站起身子,緩步走出殿門,雙眼遙望著南疆最後一絲晚霞,

    “玄火鑒,獸神珠,天火之密。到底隱藏在哪里?云亦嵐眼神忽閃著微微有些迷茫。

    (今天剛剛寫到一半,看了看書評,心里郁悶的慌,就沒心情寫下去了,只有這一點,明天再補上吧,不知道我倒底寫得怎樣,我看看看也有100多位收藏的,請大家出來在書評里說說吧,那才是我最大的動力)

    清晨的‘風樺山‘如那少女的初妝,淡雅中透出朦朧的韻味,使人一見不免沉醉其中。

    推開房門,阿山深吸一口氣,全身不由的一陣輕松舒爽,初晨獨有的那一分清新不斷的滋潤著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今天是一個好天氣,’阿山看著紅彤彤的太陽不禁想著,一如他今天所要面對的事。

    昨天清易吩咐要他一早便去他的房間,具體的事卻是十分清晰。不外乎傳授道門仙法,

    阿山想想不由的一陣激動,其實他卻是因為另一件事,不知是否刻意還是疏忽,在他離開老林時,清遠山人都不曾跟他談過關于法寶的事,所以至今阿山雖然驅物境界登峰造極,

    卻只能逼出劍氣傷人,山人給他的合歡鈴與封魔珠他不敢亂動,所以在他心里對法寶飛劍的渴望不言而預。

    在前些天他看到韓玉林拿著把飛劍舞來飛去時,他便旁敲側擊的尋問那是怎麼煅造的。韓玉林給出的答案很明白。

    ‘師父送的。’

    阿山理了理頭發,感覺差不多了,回身跟小猴子說了聲,

    “好好待著,我很快就回,”

    便向著清易的房間走去。此時的清霧還未散去,院落之中冷寂肅然,只有阿山淡淡的腳步聲微微散動,在這個冷清的早晨稍顯突兀。

    須臾,阿山停下腳步,一座頗俱氣勢的黑木樓閣立于身前,樓頂飛簷頂翹,周圍雕刻著精致的花紋圖案與不知名的異獸,體態真凝活現,詡詡如生,呈八角之勢,樓前正梁之上掛著一塊紅漆木匾。

    寫有“月宛閣”三個青拙大字,

    “是阿山來了嗎?進來吧。”清易的聲音忽然傳來,

    阿山微愕,接著了然,

    口里說道,

    “是,師傅,”

    定了定神,推門而入。房內寬敞,房間正中擺有三清神相,面前擺這一張香案,青煙嫋嫋,

    看起來倒有幾分磅然氣勢與森冷威嚴。左首邊擺著一張八仙桌,而更里面則是一張床,

    清易此時坐在桌旁,烏黑的長發束于頭頂,結成鬢髻。

    “見過師父,”阿山施了一禮。

    “恩。”清易微微頷首。說道:

    “如今你已是我六合門弟子了,以後就將這里當成自己的家吧。我們是小門小派,規矩不多,凡事不必太過拘謹。”

    “是,”阿山應道。

    “我派在八百年前由塵逸祖師創立,如今已是第五代。我派的法門乃道家正宗三清法訣,與道家至聖青云門多有淵源,雖然厲害的法訣並不多,但利其精妙,便能補其不足,”說著一頓,

    “我派法訣分為‘四象’,‘兩儀’,‘太極’與‘無極’四個境界,每個境界有‘出入’,‘小成’,‘大成’之分。

    以你現在的道行,差不多快突破四象,進入兩儀了。”

    清易微笑著說道。

    “那燕師兄呢?”

    阿山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這幾天他從韓玉林口中也大概了解了一點那位冰冷的男子,

    “他?”清易面色微微異樣,

    “兩年前他便進如‘兩儀’小成了,如今卻是不知道。”

    “喔”,

    阿山應了一句,

    “拿著,這是兩儀的修煉法訣,你仔細看一下!”

    清易遞過一本青色封面的小冊子,阿山接了過來,青面之上白格黑字寫著‘三清’兩個墨水文字。

    字體圓潤內收,鋒芒盡斂。阿山恭敬的說道,

    “謝謝師傅,”

    “恩,你資質尚可,年紀不大能有如此修為亦是非常,只要你虛心忘己,假以時日,成就定然在同門其他師兄之上。”

    清易字字頓句的說道。“是。”

    清易點了點頭。

    “好,那你慢慢參悟,如遇難解之處,可以請教師兄們,亦可直接來問我!切記不可急于求成,修煉之道,本應順理天道人態,不可輕易取巧,以免誤入歧途。”

    “是。”阿山心想看來山人叔叔說的不錯,破解之道亦有三分取巧,難怪他說用之須慎,唯恐自危。

    就在阿山剛要出房門時,清易忽然喚道。“等等”

    “師傅,”阿山意帶詢問。清易略一沉吟,再次從懷中掏出一物,

    “此是我門鎮派法訣的前半部,叫‘月牙刃’,你試著過了四象之後,再慢慢修習,能不能領悟,那就看你自己了。”

    說著便遞了過去。原來是一陳舊的黃色小布,阿山心情澎湃,好一會兒才忙不迭的接了過來,

    口中卻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下去吧。”清易微笑著說道。忽然間阿山陡的一下拜倒在地,

    “我閔山在此發誓,今生是與六合門同生共存,永不叛教,如違此誓,天地不容。”

    清易微微驚愕,片刻後將阿山扶了起來。心中欣慰,口中說道:

    “誓約不能亂下,你有這份心便足矣。”

    “恩!”阿山重重的點下頭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31:25

第二部分 第十七章 一天又一天

  興高采烈的回到自己的小屋,阿山這才想起師傅沒有給自己飛劍,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不過這種心情很快便被獲得月牙刃法訣的激動所沖散。沒有看到猴子小灰的身影,‘應該是去找清盈師姐了吧。’
  阿山心里想著,卻並不驚訝,如果猴子真的老老實實的在家,那才奇了怪了。
  從懷里掏出兩本小冊子擺在桌子上面,“月牙刃呀!”
  阿山低聲一句,腦中不由的閃過燕青施展時的畫面。右手不克制的伸向黃色封面的小冊子,
  就在這時,突然腦中響起師傅的告誡。心中微微一歎,移過手拿起了旁邊的青封書冊,緩緩的翻開了第一頁。
  不知過了多久,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驚醒了修煉中的阿山,睜開眼睛。看來山人叔叔教自己的,如他所說在驅物以前只是普通的修煉法訣,除了那些破解之術。難怪他交待讓自己拜入門派之中,
  只有那種地方才有先人千百年來精華的沉澱,出師有名倒也合情合理了。
  邊想著口中說道,
  “等等,馬上來。”
  “吱呀”一聲,
  “怎麼不……”
  當看到門口不是韓玉林時,阿山連忙停口。
  “師姐找我有事嗎?”原來門口站著的是清盈,而猴子小灰正蹲在她懷中,
  “呵呵,我的小師弟,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清盈沖他一笑說道。
  “愕,啊,可以,可以。”阿山連忙說道。
  “走,帶你去個好地方。”清盈說完抱著小灰朝後山走去,阿山疑惑著跟了上去。出到門外,
  原來已是傍晚了,暮日西垂,霞光滿天,幾縷調皮的金陽透過重重樹蔭,來到這個快被夜幕籠罩的山院,憑添了幾分生氣,
  後山彎路崎嶇,荊棘叢生,看似久不見人來往,剛開始清盈也是一步一步慢慢行走,隨著荊棘的增多,她仿佛也失去了耐心,
  直接踏著樹梢飛縱,阿山不急不緩的跟在後面三尺之處。
  “看來姐夫說的不錯。”清盈忽然冒出這麼一句,阿山有些莫名奇妙,姐夫應該是指燕青了,他對自己的評價,阿山心里一動,剛要發問,清盈卻先開了口。
  “爹爹教你的怎麼樣?”
  “愕,很好,有很多還不太明白。”阿山回道,
  “那有什麼,一看就懂,那豈不是人人都能學了。”清盈仿佛早有預料,口氣卻讓人聽之不順。
  阿山只好訕訕的說道。“是,是。”
  須臾,
  “我們這是去哪里呀!”阿山憋不住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問那麼多干嘛!”清盈心事重重不耐煩的說道。
  “喔。”阿山低聲應了一句,這時清盈仿佛也發現剛才做得有些太過,出口說道
  ,“我們六合門前門之外有‘楓樺林葉紅滿天’之說,後山則有‘夕陽踏日乘風去’一說。我們去的便是落日崖。”
  “原來,”阿山恍然說道,經這一談,周圍的氣氛又融洽了不少。
  “誒!你這小猴子是怎麼得來的呀,我看它子雖小,胃口卻大的出奇。”清盈好奇的問道,
  “它呀!”阿山摸摸額頭,思緒飛轉說道,
  “它是我小時候在山上撿來的,當時它一幅快要死了的樣子,我看他可憐就把它帶回去了。”
  猴子微怒伸出小爪子朝著阿山疾揮,好在一人一猴相隔甚遠,如此便只能當作是不滿示威而已。
  “那它怎麼有三只眼呢?”清盈挪了挪猴子問道。
  “愕,這個,天生便有的。以前不是說過了嗎!”阿山回道。疑惑的看向清盈。
  “哦,對對,對,”清盈連連說道,眼神有些飄忽不定。顯然剛才有些失神。
  忽然間目光一亮,在躍過最後一到坡後,赤金如潮,襲卷而來。金芒所至,處處皆輝!
  “哇!好美!”阿山不由的感歎道,散發著白蒙水氣般的崖徑有如九天銀河,而那光輝四射的暮日隔河而畔,身臨崖上,心中豪氣油然而生,真有那踏日乘風之感。
  “以前怎麼就沒聽說風樺山還有如此美麗的地方,”阿山忘我的陶醉著,金色的霞光照在他臉山散發出奪目的光彩,
  忽然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姐夫,好巧!你也在這里呀。”阿山回過神來詢聲望去。原來在不遠處立有一塊天青色的巨石。
  石頭之上坐有一人,全身籠罩在黑色披風之中,就連周圍一尺之處都被感染了一般,如那暗夜精靈,
  全身透著一股另人窒息的冷冽,即便是那耀眼的夕陽也只能徘徊在外,不得其入,而此人正是阿山幾日不見的燕青,
  清盈邊說著邊走了過去,
  “這幾天怎麼沒看到你呀?風姐姐和師兄弟們正擔心著你呢!”她牽動著嘴角。可怎麼也笑不出來。
  黑影沒有動。仿佛那只是一尊石雕一般。
  “吱吱,”小灰動了動身子,有股氣息另它很不舒服,
  身子一躍“嗖”的一聲跳下懷中,幾步便攀上了阿山的肩膀,清盈如若未覺,依舊慢慢的向著那個黑衣男子走去,
  “其實…,”清盈深吸口氣,“我相信蘭姐姐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黑色的暗影微微一抖,一股冰冷的氣息瘋狂的向四周蔓延,遠在幾丈之外的阿山也不由的心中凜然,
  “蘭姐姐那麼愛你,她不會怪你,但她如果看到你這個樣子她一定會很傷心,她要的是你好好活著,好好活著呀!”清脆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哽咽,原來不知何時,這個天真活波的小女孩已是淚眼噙眶了,
  “我相信,即便是你不去找飛天老魔報仇,她也不會怪你,難道這………。”
  “不可能,此仇不共戴天,”黑影中忽然傳來燕青冷冷的話語,周圍的冰冷有如潮水般飛速退去,
  迷離的霞光照在那漆黑的披風上,發出淡淡的光芒,日,已然西落了,燕青站了起來,向著黑影憧憧的樹林走去,迷蒙的夜色之中傳來他低低的聲音,
  “早點回去。”
  月色初瑩,冷風呼嘯。
  “回去了吧,”不知過了多久,阿山走上前說道,
  “喔,好的,”清盈在轉身之際飛快的拭過眼角,笑了一聲說道,
  “小猴子,來,我抱,”猴子“吱吱”叫了一聲,便縱到她懷里,
  “呵呵,走吧,回去了,”輕聲朝著阿山說了句,輕撫著猴子朝前山走去,
  阿山低歎一聲跟了上去,
  “你說他會振作嗎?”山路之上清盈幽幽的問道,
  “恩?我不知道,”阿山低聲回道,“你早知道他在那里?”
  清盈強笑一聲,“對不起了,”
  “沒有,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安慰。”阿山盡可能的去代入那一份感情,卻依舊是霧里看花,知意卻不曉形,
  “我大姐很愛燕大哥,很愛很愛的那種,燕大哥也只為她微笑,本來他們就快成親了,可是如今卻便成這樣。”
  清盈喃喃的說道,
  “魔教中人真是殘忍惡毒,萬死難贖其罪呀!”阿山腦中閃過那些少女陰魁的身影,據山人講,那些人可是生生被抽去魂魄,用邪法控制其驅體的魁儡!
  “哼,魔教做的惡事多著呢!總有一天他們會遭到報應的,”清盈銀牙緊咬恨恨的說道,
  夜風拂過,黑影中院落簷角已是隱隱可現了,
  “好了,我回去了,如果他……我明天再來找你。”清盈說著兩句摸不著頭腦的話,飛快的消失夜幕,
  阿山晃晃頭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四五天過去了,在阿山心里卻好象是過了十天半月,以前在老林之中一打坐醒來便是好幾天,修為提高的也很不錯,
  如今在風樺山一坐最多十個時辰左右,每每醒來,感覺比老林中打坐好幾天都強,他沒有再感歎門派靈地的良處,而是天天努力的修煉,倒還真有幾分忘我的意味,
  生活中除了清盈與韓玉林常來轉轉之外,大多數人都是足不出戶的閉關,就連與清盈關系比較好的風舞,也是見面不多,一幅風雨欲來的樣子。
  看著眼前陳舊的黃色封面小冊子,阿山心里不由的一陣澎湃,小心的翻開第一頁,映入眼簾是兩副圖案,一彎冷月與一輪圓月,
  “冷月四處皆鋒,功敵千里,圓月無懈可擊。禦敵百步”阿山低低喃語,沉思了片刻,繼續低頭朝旁邊附注的小字看去,
  “月初時分,冷月清輝,懸于九天,有如利劍懸頂,鋒芒必露,肅殺百里。月中時分,暖月清瑩,如那小石投水,波紋蕩漾,生其月暈,周身滑而不阻,意如溪沖巨石,只能繞其而行,撼動不得。”最後的還寫有八個大字,
  ‘觀其形狀,韻其心意,’
  “沒想到這月牙刃之中還是攻守兼備,”阿山低聲一句,‘看來燕青還沒有練到那月圓豐潤之境呀,’他心里思付著。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31:44

第二部分 第十八章 暗夜

 心下思付著,伸手翻開了第二頁,時間如少女溫柔的雙手,緩緩摩挲著周圍的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阿山睜開眼睛,“觀其形狀,韻其心意。”他皺了皺眉頭,
  ‘看來這法訣還是晚上修煉的好,’他心想著站了起來,推開房門,清新之氣迎面撲來,使人為之一爽,
  一縷朝陽穿過重重清霧,柔和的籠罩在風樺山上,湛出迷蒙的七彩水霧,給這座不大的山峰憑添了幾分縹緲之氣。
  “噔噔噔,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由遠及近,阿山轉首看去,不由的一笑,對著來人說道:
  “這里就你最清閑了。”
  “哪有,著幾天閉關悶都悶死了,這下可是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呀!”來人正是韓玉林,幾日不見,
  這個男孩說話變得沉穩不少,清秀的臉龐上玉光瑩瑩,較之以前豐潤了不少,
  “你好象進步很大呀!”阿山說道,韓玉林苦笑一聲,
  “我在這個瓶頸上徘徊有一年多了,前幾日好不容易終于突破,但也只能勉強禦劍飛行,生澀的很,比你可差了不少。”
  阿山呵呵一笑,
  “剛剛進入當是如此,過幾天便好了。”二人邊走邊聊著,
  “現在弟子之中可只有我修為最低了,不知道師傅會不會帶我去討伐魔教。”韓玉林依舊愁眉苦臉,
  “怎麼會,清盈好象還不會禦劍呢!”阿山說道,
  韓玉林皺了皺眉頭,“你不知道,清師姐資質挺好的,只是她一直不在意修行,出了那事之後,這幾天雖然常常能見到她,但她私下底已是下了苦功了,何況還有師傅相助,說不定早就趕上我了,”
  “我怎麼沒看出來呀?”阿山小聲嘀咕,然後問道,
  “這是你猜的吧,你這幾天不是在閉關嗎?”
  “哪里,我是聽風師……,”韓玉林說著連忙打住,當看到阿山似笑非笑的臉後,紅著臉氣急敗壞的說道,
  “總之是真的就是了,”
  “喔,是真的,是真的,”阿山點點頭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
  “好了,說不過你了。”韓玉林無力的說道,
  “誒(讀ei),我問你,師傅給你的月牙刃法訣你學會了沒有?”阿山一愣,然後狐疑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
  “哪會不知道。”韓玉林沒好氣的說道,
  “門下弟子修為過了四象境界的都可修習,我估摸著你也應該過了吧!”
  “喔,原來是這樣。”阿山恍然,微微一沉思,
  “那怎麼上次魔狙之戰只有燕師兄一人施展呢?”
  “切,你以為有了法訣就能學得會呀!要是人人能學,那樣的話我派怎麼會這麼冷清。”韓玉林不以為然
  “那要怎樣才能學會呢?”阿山失神的問道,韓玉林白眼一翻,
  “我可是來問你的呀,怎麼到頭來都是你在問我。”
  “愕,呵呵,不錯,不錯,”阿山微微發窘,
  “我才剛剛看完呢!俱體就是,什麼都沒領悟。”阿山雙手一攤,“要不要我拿給你看看。”
  韓雨林面色一熱,忽然仿佛想到了什麼!面色一垮,
  “算了吧,等我進入兩儀之境再說。”阿山也明白他在想什麼,卻又不好多說,
  “其實應該不會太難領悟才對。”
  “怎麼?你發現了什麼?”韓玉林聽著不由的精神一振,
  “那倒還沒有!不過你想想,當你一聽到這個名字時,你會想到什麼?”阿山緩緩的問道,仿佛也是在問自己,
  “冷冽,肅殺。”韓玉林怔怔的吐出四個字,
  “喔,原來。”阿山若有所思低低的喃語,韓玉林一聽差點背過氣,阿山心中則是一亮,不禁說道:
  “大道至上,在乎于意,如青云門的神劍禦雷真訣,天音寺的大神咒與大明咒,天劍門的烈焰七斬,魔門的五鬼禦靈,吸血妖法,血咒,南巫諸法等等,大都是先本其意,所以不同的人,施展同一個法術,細別之處差別定然不小,是以萬法非圓,皆有漏洞。”
  說完之後心中不來由的一輕,以前山人教他的破解之術一一明晰在心活現于體,
  須睨
  見旁邊久不見聲音,阿山轉首看去,只見韓玉林一副見了鬼兩眼瞪大呆若木雞的樣子,
  “怎麼,我說錯了嗎?”阿山蹭了蹭額頭,剛才一不小心把山人的話也一起賣弄出去了,
  “愕,沒,沒有。”韓玉林結結巴巴的說道,
  “愕,我剛才好象沒聽清楚,你是說青云門的神劍禦雷真訣也有破綻嗎?”韓玉林眨眨眼睛問道,只是臉上的肌肉仿佛快要變形了一般,可能是忍得太辛苦了吧!
  阿山終于體會到了上了架的鴨子是多麼的尷尬,當下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應該是吧!”
  “…………。”韓玉林剛要發笑,就在這時,一道黑影一閃而至,阿山心中一驚,剛要結盾,
  忽然瞟到眼前這個男子正是大師兄燕青,便放下手來,
  “什麼,你說青云門的真訣可破,那你就是會了!”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以至于他緊緊的抓住眼前這個少年的雙臂,指甲深陷而不自知,
  阿山愣愣的搖搖頭再點點頭,旁邊的韓玉林實在忍不住了,別過臉去發出低低的笑聲。
  明紅的豔鐵瞬間落入冷寒的冰窖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燕青這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可笑,
  “對不起”悵然的松開手臂,低低地聲音帶著落寂的身影漸漸遠去,一切仿佛未曾發生,可手臂上的麻痛清醒的告訴阿山,剛才那個擁有冷酷的眼神男子,藏不住的,卻是那慘然的無住。
  ‘山人叔叔不會怪我的,’幽幽的歎息一聲,漆盞松明之下,阿山提起墨筆,中規中矩的寫下十個大子,
  ‘神劍禦雷真訣破解之道’
  無邊的黑暗籠罩著每一寸空間,卻遮擋不住那股獨屬的冰冷氣息,孤寂,無助,彷徨,溶入無邊的黑暗浸透著他每一縷思緒,輕輕的撫摸著那塊伴隨著她的香帕,尋找的,卻只是屬于她的那一絲氣息,而它卻慢慢的消失,仿佛被這個男子化為無盡的相思慢慢的沉澱著,靜靜的等待著爆發的那一天。
  “咚…咚咚,”沉悶的敲門聲斷斷續續傳來,仿佛也預示著他的主人微微的不安,
  “什麼事?”沙啞的聲音低低傳來,
  阿山一把推開房門,一股冰冷的氣息襲卷而來。阿山不為所動,任由著那道冰冷的氣息環顧左右,
  朦朧的月光照亮著窗台的書桌,阿前靜靜的走了過去,將寫好的宣紙放在上面,轉身帶上房門,
  “呼”長長出了一口氣,‘應該沒有做錯吧,’他看著清冷的月光淡淡的想著。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32:02

第二部分 第十九章 魔狙(一)

  過了這件事以後,一切又歸于平淡,韓玉林照常三兩天來走走,清盈的身影也時常在身前飄過,風舞還是那樣的刻苦,日落時燕青的身影也總會出現在那塊巨石之上,眾師兄弟依舊足不出戶。
  看著懸掛著的冷月,阿山心思恍惚,心里好象抓住了些什麼,可仔細一想,卻又什麼都沒有,
  ‘看來是自己眼高了,’他苦笑著想到
  ,月色朦朧,淡雅如霜,夜風拂過,帶來些許的清涼,
  “吱吱。”躺在旁邊的小灰突然醒來,眼睛朝著黑影憧憧的樹林中不斷的凝視,額頭上的第三發出淡淡的金芒,
  “怎麼了,小灰,是不是餓了呀!”這幾天只顧著修煉沒有細心在意灰毛猴子,阿山心里微微有些過意不去,
  “吱吱”,猴子小灰撓撓腮,輕叫了一聲,仿佛沒有聽到阿山的話一般,三只眼仍舊死死得盯著樹林,
  而那里仿佛是被驚醒的夜魔,黑暗一陣翻湧,周圍的月色紛紛退避,阿山心中一緊,三眼靈猴的本事多多少少他也了解一點,身子刷的一下站了起來,雙眼戒備的看著不斷翻滾的黑暗,
  屋頂之處位置頗高,站在上面卻無法看清樹林中的究竟,猴子忽然一縱,攀上阿山的肩膀,“吱吱,”揮著爪子朝著黑暗處憤怒的叫了兩聲,
  “什麼人?出來。”阿山壯著膽子大聲喝道,鏗鏘的聲音在這個清冷的夜里久久回蕩,
  “嗖嗖嗖,”幾道光華忽然升起,在夜中留下了道尾芒落在阿山身邊,
  “師傅。”阿山轉首恭敬的喚了一聲,
  “恩”,清易應了一聲,清澈的目光卻停在那黑暗之處,就在這時,又有數十道光華升起,阿山瞟了一眼,估摸著六合門的第子差不多都到齊了,
  “六合門清易在此,哪位高人請現身一見。”清易凝聲說道,
  黑暗猛的一縮,隱隱傳來不屑的冷哼聲,
  “唰,”忽然間清易旁邊縱出一道赤芒,直取黑暗,
  “轟。”一聲炸響,燕青悶哼一聲倒飛而回,黑暗之中傳來己聲嘖嘖之語,一道身影慢慢走了出來,
  來人是一鶴骨長須的老者,手持一把描金小扇,乍一看去,卻是與周圍的黑暗格格不入,
  “年紀輕輕便有此修為,真是難得,可惜,可惜了。”說到後面忽然搖了搖頭,
  “風邪老祖,你為人非正非邪,為何要與魔門同汙一流,弄得晚節不保。”清易澀聲道,心里卻沒想到魔教來得如此之快,如此大膽,只為這里相隔青云不甚遙遠,
  “嘖嘖嘖嘖,我說的風老鬼你還不信,這些所謂的正道之士只會羅里巴嗦的講什麼大道大義,哪有我們神教做事爽快。”刺耳的聲音是多麼的熟悉,飛天老魁陰笑著走了出來,
  燕青全身一抖,目眦充血,剛要撲上去,卻被清易大聲喝阻,周圍的弟子一陣聳動,
  ‘來者不善呀,光這兩個就夠六合門折騰了,誰知道後面黑暗中還藏有多少魔教幫眾。’不少弟子心里騰出絕望的念頭,
  “三眼靈猴,目行千里,通曉五行仙術。還真有其事呀!”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秦無崖走了出來,
  似笑非笑的看著猴子,阿山身子一震,對方一眼便看出小灰的來曆,莫非他與山人叔叔相識。
  “吱吱,”猴子尖叫兩聲,從阿山的左肩膀躍到了右肩膀,略顯不安。就在清易等人思所秦無崖剛才說的話時,
  黑暗中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還不動手。”居然是位女子,
  風邪老祖瞳孔一縮,手中的描金小山“唰”的一下打了開來,現出上面的圖案,一山,一河,還有一縷清風,忽然間那扇子之中的一縷清風消失不見,而院子之中突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道行弱點的連忙撐起護身盾光,方能定住身形,
  “妖孽休得猖狂。”清易也知道今天難以善了,是以大喝一聲,一柄碧綠色的仙劍直取風邪老祖,
  飛天陰魁一聲尖嘯,黑暗中忽然掠出六七道白影,直奔六合弟子,一時間喊殺之聲不絕于耳,六合門眾氣勢早失,交手不久便只守不攻,想來他們也清楚只有拖時間才有一絲生機,
  人群之中燕青嘶吼一聲,禦氣曠日劍狀若瘋狂的向飛天陰魁掠去,兩人之間赤芒呼嘯,綠隱輕閃,一時間飛天陰魁也被他牽住,不得離開。
  中間的只有阿山不時躲避著白衣陰魁,逼出來的劍氣卻難傷分毫,心里一陣懊悔。
  “你師傅就沒給你法寶嗎?”忽然間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阿山倏的一下轉過身來,
  “你認識山人叔叔?”秦無崖微微一愣,爾後冷笑一聲,
  “我怎麼會不認識他!沒想到他居然不敢收徒,哈哈哈哈。”
  阿山聞言微怒,剛要喝斥,忽然周圍壓力陡增,心下一驚暗道‘不好’,就在這時周身白芒一閃,
  “嘶嘶,”身子周圍突然傳來一陣焰火焚絲的聲音,一些黑色的粉末飄然落地,空氣中充滿焦濁的氣味,
  “木尸粉。”阿山駭然驚道,幸好剛才有封魔珠相護,不然…,他不敢再想下去,
  秦無崖眼中陰芒一閃:“嘿嘿,我說呢!原來還藏私!看來他教了你不少呀,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個”
  說罷拋出一暗黑色的袋子,一陣陣異香飄了出來,周圍的樹葉瞬間變得枯黃敗死,
  “萬毒歸宗袋”,
  阿山心中震驚再也顧不得其它,一把掏出封魔珠,手中飛快的結出驅物法訣,
  “呤。”霎時輕鳴陣陣,迷離地白光將阿山籠罩在內,周圍的異香瞬間驅散,秦無崖面色一變,
  “沒想到他給了你這樣的好寶貝,今天就留下……。”話還沒說完,忽然一道赤芒射來,秦無崖連忙身子一側,
  “轟。”旁邊被炸出一個丈多寬的大坑,猴子小灰凌空一躍,周身劈哩啪啦一陣骨格脆響,小小的身子忽然漲大,柔順的灰毛立如剛針,月形利甲‘哧哧’幾聲彈出爪背,猙獰的獠牙緩緩露出,發出森冷氣,
  “吼啊”三眼靈猴仰天一吼,周圍的大地為之一震,那些陰魁仿佛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五官紛紛溢出血來,倒地抽搐,原來這一吼包容佛門大力,驟然施下,陰魁立刻受創,
  眾人紛紛轉過頭來看著這頭恐怖巨猿,不知道它是敵是友何時到來,但巨猿馬上給了他們答案,只見它輕巧的一縱,諾大的身子突然閃到秦無崖身旁,蒲扇般地巨爪呈泰山之勢朝著他的頭上拍去,看這氣勢要是拍中了,即便是金頭銅腦也得廢了,
  秦無崖心中大驚,他只知道鬼厲身邊有只三眼靈猴,卻不曾見識過他的厲害,只以為其還未成長,卻並不放在心上,可如今……,
  這巨爪還未及至,頓感胸悶難當,心駭之余連忙急退,
  “通。”一聲悶響,秦無崖重重的撞在身後的樹上,他在關鍵時候刻雖然躲過那致命的一爪,卻沒注意他的身後不遠便是一棵大樹,
  而他剛才站過得地方又是一大巨坑,可見這一拍之力何其之大,就在這時,
  黑暗中仿佛受到什麼指令一般,“呼拉拉”的一下子又飛出數把奇形兵刃,六合門的眾弟子這才清醒過來,
  看到巨猿如斯大威,他們的心底又騰出一絲希望,紛紛怒喝著加入戰圈,
  而那高空百丈之處,風邪老祖跟清易戰得如火如茶,清易眼神冷峻,長須飛舞,碧綠色長劍清光陣陣,不時凝成慘白月牙,攻向對方,
  而風邪老祖也是不緊不慢,山河山高懸于頂,風吹山壓,水龍咆哮,一一信手捏來,不帶絲毫羈絆,比其徒弟林鋒強上何止兩倍。
  兩人你來我往打得熱火朝天,看著架式,短時間卻是難分勝負,但清易心系門下,慢慢的有些慌亂。
  燕青依舊狀若瘋狂,只是慢慢的飛天陰魁穩下了局面,嘴里冷笑連連,將燕青的劍氣化解打散,不時伸出利甲的透過重重劍光,
  在這個瘋狂的男子身上留下兩道血口,而燕青卻如若未覺,
  阿山見猴子對上秦無崖大占上風,心里不由的一松,連忙祭起封魔珠朝飛天陰魁攻去,他這一加入,
  局勢為之一變,封魔珠雖然不是佛門法器,卻比其更顯作用,白芒所至,綠影紛紛消散于無行,一時間居然將對方的凶威完全壓制,
  普通弟子之中有風舞壓陣,一時間也不落下風,局面緩緩向著正道方向傾斜,
  夜風拂過,暗影憧憧,黑影之中低低的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勞煩護法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19 14:32:22

第二部分 第二十章 魔狙(二)

  黑暗之中微微一頓,接著竄出一篷黑云,直向半空中的清易籠罩而去,黑云未到,
  忽然陰風大作,與風邪老祖不同的是,這股陰風之中夾著淒厲的鬼哭聲,有如九幽冥河,徹骨冰寒,
  清易面色大變,應付一個風邪老祖已是很吃力了,看這氣勢,來人比起風邪老祖的道行應該只高不低,‘難道天要亡我六合門’
  ,擊潰一條水龍,清易抬首朝著青云山的方向看去,迷蒙的北邊閃過幾絲光亮,是不是來相助的?還來得及嗎?
  “啊,啊……,”院子下面隱隱傳來幾聲慘叫,清易臉色忽然變的平靜了起來,持劍與兩位魔頭對峙著,
  “清易,念在你修行不易,自我了斷吧,至少可以留個全尸。”黑云中一陣翻滾,一面漆黑色的布幡緩緩升起,暗黑的幡面上五個暗紅色的骷髏頭忽隱忽現,冷氣森然,猙獰必現,
  清易面容一正,決然說道:
  “哼,既然是死,還要這臭皮囊做什?還不如多留下一個魔頭,讓天下人少受一分禍害。”
  風邪老祖緩緩退到一邊,他不屑兩聯手。卻也不憤怒黑云中人的插手,
  “如此,那我便成全于你。”黑云中的人低低地說道,仿佛也不願譏諷他道門佛說,
  忽然黑色幡面猛的一抖,那五個血色骷髏呼嘯著飛了出來,
  “嗤嗤嗤……”剛到半空五個骷髏詭異的慢慢的融為一體,形成一個巨大的骷髏血頭,
  “毒血骷髏。”清易澀聲說道,接著慘笑一聲“今日便是死,也要破掉你這門法寶。”
  他昂首,朝天,漫天冷輝如水銀一般傾瀉而下,仿佛停留在他手中的長劍之上,半空之中,
  清易之前,慢慢的凝成一道巨大的月牙劍氣,仿佛是那九天之上的月亮落在他手中,月瑩流轉,鋒芒必現,
  “月牙斬,”黑云中傳來低低地驚歎聲,而清易此時面色煞白,根本無心答話,
  “你也算是塵逸之後的第一人了。”
  “嚓嚓”兩聲,猙獰的骷髏頭之上忽然睜開兩只眼睛,仰天張開血盆大嘴朝著清易噴出一道暗紅血柱。
  “爹,小心呀!”院子里忽然響起清盈的喊聲,清易雙手托住‘月角’大喝一聲:
  “斬”
  “呼。”晶瑩的劍氣呼嘯著向血柱砍去,
  “轟”,整個‘風樺山’為之一震,月牙劍氣周圍血芒蒸發,其勢雖然頓了一下,但稍後立刻恢複,仍舊如破竹一般的向著骷髏頭剖去,
  而就在劍氣剛要砍到骷髏頭時,黑云之中忽然劈來一道湛藍色劍幕,堪堪擋在其中間,
  “轟”又一聲炸響,苦髏頭一聲尖銳的慘叫,瞬間化為五個小骷髏向黑幡隱去,
  “唉,可惜了。”
  看著逃走的血骷髏,清易心里暗歎一聲,一縷血絲溢出嘴角,
  “沒想到你居然是我道門的叛徒,難怪不敢現身。”他心里明白,那道劍幕如此精純,一看便知道是道門法訣,
  仿佛被揭到了傷疤,黑云之中一聲冷哼,
  “叛徒又怎樣,去死吧!”一道黑芒如離弦之箭直取清易,而此時,清易已是真元耗盡無可防禦了。
  “不啊!”清盈哭叫一聲,一道青芒忽然竄起,可是相隔太遠,她又如何能趕得到,清易看著自己最小的女兒,牽動著嘴角,淡淡的一笑。等待著那生命的終結,
  而就在此時,九天之上一道匹練藍光襲卷而下,
  “轟”的一聲,清易搖搖晃晃的被氣浪推開幾十丈,但也由此保住了性命,眾人凝神看去,只見半空中靜靜的懸浮著一把天藍色長劍,散發著迷離的光芒,
  “天铘。”黑云一陣翻滾,沉悶的傳出兩個字,當眾人還在發愣時,
  “砰”又一聲炸響,天空中一朵煙花豁然綻放,緩緩的行成一把長劍形狀。一位白衣少女落在天铘之上,戒備著魔教眾人,
  “青云信號。”飛天陰魁尖叫一聲,雙手忽然朝天結一詭異的魔印。周身綠芒瘋漲,
  燕青已經恢複平靜,知其厲害,跟著阿山連忙躲閃,
  黑暗之中仿佛也在權衡一般,不多時便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撤。”
  魔教眾人來得突然,也去得迅速,不一會兒便去得干乾淨淨,
  夜風拂過,清盈等人扶著清易來到前廳,那白衣女子也跟了進來,剛才夜色迷蒙,眾人尚未發覺,如今一到了***通明的前廳,
  劫後余生的眾弟子才發現救他們的這個女子,居然長得絕色傾城,柳葉彎眉眸秋水,光潔的臉龐上不帶絲毫瑕毗,尖細的下巴配上那修長的身材,真是風姿卓越,
  看她白衣勝雪持劍而立,居然隱隱有股神聖不可侵犯之氣,
  在眾弟子的目光流轉之下,白衣女子略顯局促,仿佛也不是經常遇到這種場面。
  “呼”長籲一口氣,清易定了定神看向女子,
  “這次多謝道友相助了,莫不然……,唉!”說著輕歎一聲,
  “同是正道,理所當然。”白衣女子正了正身子說道,清易沉吟了片刻,看向女子的佩劍,說道
  “久聞天铘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位想必便是青云門小竹峰座下弟子了。”
  “不錯,晚輩小竹峰侍小詩見過掌門前輩。”白衣女子抱手一禮,舉止之間較之剛才從容了不少,處事之力可見不俗,
  “青云門人才濟濟,雄踞天下門派之首,實非偶然呀!”清易不由的感歎一聲,
  “掌門過獎了,天下正道同氣連枝,何來高下之分?”侍小詩微笑說道,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青云門簫劍飛求見六合門掌教清真人。”
  清易想想便知道是見信號來相助的人,轉首對韓玉林說道,“小林,去迎接貴客”
  韓玉林領命而去,
  不多時門外走進五位青衣長袍男子,當前一位面冠如玉,
  是一英俊不凡的青年,只是看他顱頭高昂,面上雖有微笑,但倨傲之色顯而易見,想來此人便是簫劍飛了,
  “晚輩見過掌門!”簫劍飛朝著清易施了一禮,卻不多看周圍眾人一眼。
  “多謝青云門相助了,魔教妖人已被驚走,不見外地話就坐下來喝杯茶吧!”清易微笑著說道,顯然元氣恢複了不少。
  簫劍飛這才掃過眾人,當看到侍小詩時,面色一喜,
  “沒想到侍師妹也在這里呀!”接著轉頭對清易抱手說道,
  “掌門好意,劍飛恭敬不如從命。”
  此次戰中多人受傷,清易稍稍恢複,便出言遣散門下弟子,命其好生休養,不一會兒大廳之上只留下阿山與風舞還有清盈,
  韓玉林四人,還有阿山肩上的猴子,而不知什麼時候燕青已不見蹤影,
  “簫賢侄是拜在哪座峰下呀!”清易喝了口茶問道,簫劍飛微微一笑,
  “青云掌教玄夜(簫逸才的道名)正是家兄。”
  “喔!英雄出少年呀!”清易贊道,簫劍飛並不謙讓,轉首朝著侍小詩柔聲道,
  “侍師妹怎會在此呀?”侍小詩眉頭輕皺:
  “師傅命我下山曆練,回歸之時途徑河陽城忽然發現這方鬼氣沖天,便走過來察看,見‘六合門’遭遇魔教,便發出信號。”
  簫劍飛一聽憤然道:“
  哼,又是魔教,他們也太大膽了,居然欺負到我青云家門口來了。”接著轉過頭來,
  “掌門真人不必擔心,此次回山我一定稟明家兄,諫其出正義之師,再次討伐魔教,以揚我正道威嚴。”
  清易初時一聽簫劍飛將‘六合門’比做‘青云’的家門,心生不悅,但一想到如果不是青云門及時相助,這六合門還得真毀在自己手上,勢比人強呀!他心中暗歎,口中說道:
  “如此甚好,我‘六合門’與魔教除開大義不容其之外,也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此翻討伐,我‘六合門’當傾全教之力與之配合,定要將其趕回蠻荒不得禍害天下。”
  “這是自然!”簫劍飛面現得意,侍小詩一聽心道壞事,現在是在外人身邊,可是代表著青云門呀!以前在青云峰搞得雞飛狗跳尚有人壓住,可如今。。。,
  如此輕率的答應,到時局勢恐怕不受本門控制了。想著剛要提醒一二,
  只聽簫劍飛再次冷哼一聲,
  “上回之戰,焚香谷只顧自家名聲,卻置天下同道為芻狗,虧他云亦嵐枉稱大獲全勝。”
  “咳,…亨。”侍小詩再也忍不住了,小聲的咳嗽了兩下。
  場上眾人面色古怪,這事參與的門派眾人皆知,但知道歸知道,卻是不能說出來的。清易感歎此子天資雖然不錯,但心性太過浮躁,不加以雕磨,難成大器。
  “誒?師妹是否身體不適。”簫劍飛關心的問道,侍小詩差點暈倒,就連風舞跟阿山都忍俊不禁,
  小猴子“吱吱”叫了兩聲,身子一縱,跳到清盈的懷中,
  侍小詩一見是只猴子,並不在意,忽然間仿佛想起了什麼,不禁多看了猴子一眼,沉思著在回憶什麼。卻又想不出什麼,
  這邊廂也難怪,簫劍飛心比天高,這幾天被其大哥管得死死的,好不容易出來一回,一聽魔教相擾,不由的激起心中的豪氣,誇誇其談炫耀一番在所難免,
  “愕,多謝師兄關心,掌門師叔還等著我們複命呢!”侍小詩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哦,不錯,不錯,”簫劍飛恍然大悟的說話,
  接著對清易說道,
  “掌門請放心,我一定說動大哥討伐魔教,到時還請各位多多處力。”說著環顧四周,
  當看到風舞時不由的多停了一下,心下暗道剛才怎麼就沒發現這位不比師妹姿容差得女子,但話已出口,他也不好厚臉久留,對著風舞微微一笑。
  “那我們告辭了。”侍小詩起身盈盈施了一禮,
  “這次多謝姑娘出手,清某在此謝過,既然姑娘事物纏身,我等也不便相挽。”清易起身鄭重的說道,
  “掌門言重了。”侍小詩說完隨青云等人離去。
  見青云弟子走出門外,清易緩緩閉上眼睛,須臾,
  “義父,我們應該怎麼辦?”風舞輕聲問道,
  “唉!你也看出來了!”清易長歎一聲,接著目光一正,決然的說道,
  “魔教勢大,其亡我之心不死,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斃,青云雖能護我一次,但不能讓他護我們第二次。”
  話語一頓,
  “明日我便肅寫拜帖登門青云山,相信青云這回不會在推拒了。”
  清易幽幽自語道。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29:59

第二部分 第二十一章 心動

    笠日一大早清易便召集門下弟子聚集前廳,昨晚一戰又折損幾名弟子,四十多名只亦剩下三十一二名了,
  一股陰云籠罩在風樺山之上,沒有了以前的熱鬧,個個都是面容愁肅,心事重重的樣子,
  破天荒的,燕青靜靜的站在眾弟子之首,
  阿山經過一晚的思考,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麼,昨日聽那魔教男子言語,似乎跟山人叔叔有著仇恨,阿山不憂反喜,
  ‘如此山人叔叔應該是好人吧。’他暗喜中得出這樣的一個個結論。
  清易巡視一遍堂下弟子,心情不由的沉重了幾分,和聲說道:
  “大家都到齊了吧。”眾弟子聞言紛紛站直身子,一起看向這自己命運的領導者。清易面容肅穆揚聲說道:
  “好,今日有件事要宣布。如今之局大家也清楚明了,魔教勢大,非我一家能與之抗衡,所以今天我打算去拜會青云門,號召天下正道之士一起掃除魔教。”說著掃過後邊的阿山,看這自己這個剛收的徒弟,他有種預感,
  一切不會是那麼的簡單,因為自己女兒懷中抱的,是那傳說中的‘三眼靈猴’。
  而自己
才剛知不久。但現在卻是不好多問了,心里微微一歎,
  話語一頓,
  “我離開後,由你們大師兄啟動風樺山外圍幾個‘暗樁’,到時如有魔教來襲,大家便去‘落日洞’中暫避,我等稍後即回。”
  此話一處,堂下“嗡嗡嗡”小聲議論開了,不少人面露喜色,想來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但也有人擔心清易走開之時,‘風樺山’會再次遭遇魔狙,不免面露難色,清易心中明白,
  心下暗歎一聲,說道:
  “大家放心,魔教妖人剛走不久,定會以為有青云門認留駐其中,短時間不會來擾,另外,本次上青云門只帶小女風舞前去,用時不多,
  你們可不能自亂陣腳了。”
  說到後面,清易地聲音陡然拔高,一些還露怯意的弟子連忙噤若寒蟬的站好,大氣都不敢出了,
  清易為人謙和隨意,但發起怒來,自有一番威嚴,無人敢觸其逆鱗。
  看著啞雀無聲的眾人,清易心里也是一痛,平日嬌寵慣了,門下弟子一個個變得目無門紀,松如散沙,在著其中也是有好幾個可塑之材的呀!心下決定過了這事,以後一定得好好整頓一番。
  想罷剛要說話,突然一守門童子走了進來:
  “稟師尊,門外有個自稱是青云峰的同道前來拜會。”
  “喔?”清易略感詫異,忽然心中一喜,‘難道昨天那個簫劍飛真的說動玄夜了?’口中說道:
  “快快有請。”
  須臾,一青衣裝束男子走了進來,
  “在下通天峰慕仁見過掌門前輩。”來人抱手施了一禮,清易微微一笑,
  “不必多禮。”慕仁從懷中陶出一張燙金書帖,遞了上去,說道:“掌教真人差我前來拜會。”
  清易將其打開,不久便露出笑容說道:
  “玄夜真人深明大義,乃天下正道之福,如此,就請稍等片刻。”
  “掌門前輩過獎,實是理當如此。”慕仁謙笑著退到一旁。
  清易站起身來,聲音洪亮的說道:
  “青云門玄夜掌教已于昨天向我正道各門派發出誓帖,號召天下正道之士共同除魔,聚于青云峰商討具體對策,我在昨晚業已說過,此次伐戰,我派一定傾力而出,是以大家回稍做整頓,便隨我趕赴青云門。”
  此言一出,不少人終于籲了口氣,
  這其實是不能用貪生怕死來全論的,讓他們單獨對抗魔門,一開始氣勢上便輸了半截,況且自己隱隱也能猜到結局,知道未來永遠比不知道未來要來得可怕。
  而如今有眾多同道做後盾,即便知道討伐魔教危險至極,卻也無所畏懼。
  走出山門,赤地皆紅,原來氣節已到了雪夜前夕,肅殺之氣迎面撲來,那獨有的冷冽寒風四處咆哮著,豔紅的楓葉飄飄蕩蕩歸于塵土,簫條而又孤冷。
  尷尬的時候總是會有,阿山心里有些惴惴,
  他根本就沒有飛劍,那封魔珠他還沒有時間熟練,哪敢站上去,他也知道去青云山是絕對不能走路的,可韓玉林自保尚可,帶人的話可能有些勉強,燕師兄倒可以,但他卻不敢主動搭訕,其他的師兄們他卻是個個都不熟。想想心里不由的有些悲哀,
  還好到後來清易注意到了這個剛收下的小徒弟,他本想費些時日給他煅造把上乘飛劍,可那要花費的時間必然不短,
  如今也只能讓其他的弟子帶他一帶了。想到這里,清易轉首對風舞說道:
  “舞兒,阿山剛入門不久,還未有法寶,你先帶著他吧!”
  風舞一愣,接著面色一紅,剛要婉拒,哪知清易口氣不停的朝阿山說道:
  “你的飛劍還在煅煉,暫且跟著你師姐風舞吧!”
  阿山一聽師傅正給自己煉造法寶,高興得連連點頭,當聽到後半句時,不由得看向風舞,而風舞也正好看了過來,四目相交,風舞飛快的別過目光,
  阿山地臉‘刷’的一下紅成了個熟透了的柿子一般。訕訕的低下頭輕聲說道,
  “這樣…,這樣恐怕……!”
  哪知等了半天都沒有回音,阿山不由的抬起頭來,一看不禁愕然,原來周圍只剩下風舞一個人了,而她,正莫名的看著自己。
  阿山更窘,
  稍時,風舞強做鎮定的說道:
  “快過來吧!等下就跟不上了。”
  “啊,喔。”阿山連忙跑過去,風舞纖手一招,一柄玉如意浮在半空,散發著淡淡的清光,風舞什子一縱,輕飄飄的飛了上去,
  留下那個還在抓頭撓耳的阿山站在原地。
  “上來呀!”風舞心里一陣沒好氣。看似他比自己還要委屈一般,阿山納納的應了一聲,
  縱了上去,玉如意稍小,風舞站在上面已經占了大半,阿山沒禦過劍,直以為要站上玉如意才行,
  剛一上去,身子一歪,差點又掉了下來,慌忙之中連忙一把抱住眼前這個可人兒,
  風舞一陣輕呼,身子瞬間僵硬,惹的玉如意義陣顫抖,
  深吸一口氣,風舞定了定心神手指捏訣,玉如意這才平複,:
  “可以了,我不好動身子,你,你站穩就可以了。”
  阿山方才回過神來,訕訕的松開了手,風舞法訣一變,輕喝一聲:
  “起。”玉如意陡的向上升去,剛剛站穩的阿山只好再次抓住他的手臂,
  風舞也不再說他,當升到一定的高度,玉如意慢慢的加速,朝著流光消逝的地方追去。
  耳畔勁風呼嘯,鼻間清香纏繞,不知過了多久,當阿山覺得五官稍稍適應了之後,才緩緩睜開半閉著的眼睛,
  這是一個白色的世界,周圍白云浮沉流轉腰間,直讓人有種踏云閑步之感,這時周身白云一陣翻滾,
  忽然間眼睛一清,蔚藍的天空有如浩瀚的大海,藍幕懸天,浪云忽閃,讓人不由得心情澎湃,
  “好美呀!”阿山感歎道,
  空有驅物能,卻無飛劍禦,阿山覺得以前真是太傻了,就算是厚著臉皮,也得向山人叔叔要一把呀!
  如今也不晚。阿山怔怔的想著,一有時間把這個封魔珠熟悉了一樣可以飛天入地,以前倒是自己有些偏執了,山人叔叔不是教自己不要拘泥一格嗎!想著想著阿山心里一陣莫名的興奮,
  抓著風舞的手也不由得緊了一分。
  風舞的手很柔,也很滑,即便隔著一層紅紗輕娜,依舊如親臨觸體,阿山不由的朝她看去,墨烏紛飛,朱紗獵獵,她宛如風中精靈,清豔醉人,
  勁風帶起她額角的一絲長發輕輕的劃過阿山地臉畔,時間,仿佛在這一刹那停止,少年的心,輕輕的一動。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0:23

第二部分 第二十二章 青云

    飛逝在指間的,是那匆匆的光陰,不知過了多久,旁邊忽然傳來的說話聲驚醒了還在夢囈的阿山,

    “呵呵,舞姐姐好慢呀!難道阿山很重嗎?怎麼以前沒有看出來。”清盈踏在青色仙劍上,抿嘴輕笑的看著二人,

    風舞俏臉微紅,說道:“別亂說,這是義父之命。”

    “喔?我剛才說什麼了,某些人好象想歪了吧。”風舞一窒,干脆別過臉不去理她。

    阿山此時已經沒有在抓著她的手了,漸漸的,他仿佛也適應了這種感覺,若不是現在飛得太高,他可能就要拿出‘封魔珠’一試輕云了,

    聽到清盈的調笑,他心里不禁暗暗有些歡喜,嘴里說道,

    “小丫頭,不要胡說,等我有了飛劍有你好看。”

    “吱吱。”猴子輕叫了兩聲,三只眼朝著樹湧綠毯的森林看去,阿山心里也是微微一動,那正是老林小屋的位置,不知山人叔叔怎麼樣了,心下微微蕩起一絲綺漣,仿佛是游子看到家的感覺,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少已經當那里是自己的家了。

    “喂,喂,我可是你師姐,可別沒大沒小的。”清盈故做正經得說道,

    “誒,對了,昨晚出現的那只巨猿是不是小灰呀?”清盈仿佛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風舞也回過頭來,想來她的心里也是有所疑惑,

    ‘終于來了。’阿山心里苦歎一聲,口中說道:

    “呵呵,其實我也是知道不久,以前倒是我疏忽了。”

    “是不是這樣啊?”清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就是這樣。”阿山一口咬定,

    “那它是什麼異獸呢?”清盈摸著小猴子皮毛問道,“吱吱。”猴子嗖的一下竄到阿山的肩膀上,惹得清盈一聲輕呼,

    “好象是‘三眼靈猴吧!”阿山裝出猜疑的口氣。

    “三眼靈猴!難道昨晚那個魔教妖人說的就是它,我當時還納悶來著。”風舞恍然大悟的說道,

    “喔,那這樣的話,那次不是你出手救我的咯?”清盈仿佛想起了什麼,

    “愕,不錯,是它救了你。”阿山撓撓頭訕訕的說道

    清盈剛要譏諷,

    就在這時,一陣悠遠綿長的鍾聲傳了過來,“鐺,鐺………,”仿佛是發自內心深處一般,一股濃郁的肅穆之氣油然而生,眾人抬頭望去,朝陽篷勃之下,通天峰已是隱隱可見了,

    須臾,眾人落了下來,處地之方,周圍霧氣蒸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彎型拱橋,金色的銳陽之下,七彩折射,如那雨後彩虹,豔麗而又虛幻,慕仁領著大家走了上去,笑著介紹道:

    “這是我青云第一景,名喚‘虹橋’。”風樺山雖然有霧氣,給人的感覺是清新寂雅,而這虹橋之圍則不然,云霧蒸騰,厚重而又磅礴,看得眾人連連感歎,阿山沿著橋邊看了看,橋下霧氣翻滾,居然不著面目,

    “小心了,那下邊是無底深崖,不要被迷惑了。”慕仁見阿山一個勁的朝邊上看,連忙說道,

    “喔。”阿山應了聲跟了上來。

    “丟人。”清盈跑道他身邊小聲地說道,阿山一窘,卻又無從反駁,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這有什麼,你看看他們,一個個都只是故做鎮定,想看就看了,有什麼可丟人的。”風舞也是好奇的四處打量,絲毫不覺得不妥。

    “說不過你們呐!”清盈裝做無力的樣子,

    阿山心里微微一喜,朝風舞看去,而風舞已經轉過身,仿佛沒發現他一般。

    “吱吱。”猴子仿佛發現了什麼,眼珠子一轉輕輕的叫兩聲,下了虹橋,旁邊有一個圓形碧青水潭,一只龍頭獅身的怪獸趴在潭邊正打著盹,

    “這可是上古身獸水麒麟?”清易面帶驚訝的問道,

    “不錯。”慕仁微微一笑,

    “這便是當年青葉師祖降伏的神獸水麒麟。”周圍立刻傳來一陣感歎聲,眾人好奇的圍著這頭猙獰的巨獸不斷談論,

    “氚”水麒麟忽然打了個響鼻,睜開那銅鈴般地大眼,不耐煩的朝著圍觀的人低吼一聲,

    眾人嚇得的連連後退,

    “吱吱。”猴子小灰朝水麒麟揮舞著爪子,卻是一點都不怕,

    水麒麟諾大的頭顱微微一怔,低吼一聲,仿佛是示威,接著一樣不耐煩的轉過頭搭著頭繼續睡覺。絲毫不理眾人。

    眾弟子看猴子的目光有些疑惑,因為在他們心里昨天那只巨猿是怎麼來的他們都不知道,只是隱隱覺得跟這小猴子有關。而如今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

    慕仁的目光也帶著一絲驚訝,但立刻恢複,恭敬的朝著水麒麟施了一禮,然後帶著眾人向前走去。這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場上白氣翻騰,云霧繚繞,幾口青銅巨鼎成九宮之勢擺放,一眼看去,盡顯磅然大氣,

    廣場盡頭立有一坐雄偉的大殿,百步玉階,簷角飛翹,橫梁之上圖騰畫舞蒼拙而又古樸,這便是聞名于世的‘玉清殿’。

    “清掌門請,我派掌教正在里面,我先帶諸位去安置一番。”慕仁揖禮說道,

    “好,勞煩了。”清易頷首說道,

    “不敢。”慕仁接著對眾人說道,

    “各位先隨我去吧,另師稍後即回。”說著朝廣場偏院走去。阿山等人跟了上去。

    玉清殿內,七峰首座會聚于此,正中上首一位是一面容穩重的中年男子,濃眉潤面,眼神明亮,抬手之間自由一番氣勢,此人便是青云掌教真人玄夜,

    “上次之戰,雖勝猶敗,焚香谷雖然賺得天下之名,卻失了同道之心,我青云門乃正道領袖,上次之事尚可推給焚香谷,可如果再不站出來,這領袖之名當之有愧呐。”玄夜凝重地說道,

    想來這次誓師而出他也是經過多番深思熟慮才決定的,左首一位開口說道:

    “不錯,正邪早晚有一決,不如等其羽翼未豐時一舉痛擊,以免失我威名,而又養虎為患。”此人是‘風回峰’曾書書,此時的他,

    已不是當年那個只知貪玩的少年了,除了刻畫在臉上的滄桑,還有那眸間閃動的睿智。

    “我覺得可行。”大竹峰首座宋大仁說道,

    “不知掌門師兄有沒有通知‘天音寺’,此等除魔之行,法相應該會樂意出力的。”龍首峰齊昊問道,

    玄夜微微一笑,“此事我已派人前去知會,上次若不是我派暗中告知,恐怕天音寺損失不注,如今我門出戰,法相深明大義,應無問題。”接著轉過頭來對右首白衣女子問道,

    “不知陸師妹以為如何?”陸雪琪略一沉吟說道:

    “此戰不可避免,但‘焚香谷’亦要通知,畢竟他也是三大門派之一,若不知會,恐易落人話柄。”

    “沒錯,沒錯,云亦嵐吃了大虧定會不甘,不過此次以我派為首,相他也翻不起多大浪花,告知無礙!”落霞峰首座伍宴鋒連忙說道,

    落霞峰與朝陽峰弟子不靈,法寶不出,一直被其他幾峰壓在下面,如今的新首座自然不甘落後,想引起重視也是正常駐,

    就在這時,守門的道童走了進來:

    “稟掌門真人,六合門門主到了,正在殿外。”

    “喔!快請他進來。”玄夜說道,

    須臾

    清易走了進來,當看到天下門派之首的掌門年齡不大,心中微感愕然,卻無輕視之心,

    “玄夜未曾遠迎,多有失禮,清掌門一路途勞,還請先坐。”玄夜站起身說道,

    “不敢,玄掌門多禮了。”清易坐了下來,

    微微有些尷尬的是,這里他的年紀倒是最大,不過這幾位主峰首座的氣質修養,清易也是暗暗佩服,淵門巨派,藏龍臥虎呀!

    “此次貴派遭魔教偷襲,我等未能及時而助,實在是對之有愧呀!”玄夜微微痛心地說道,

    “真人言重了,魔教詭秘狡詐,另人防不勝防,此次最後如不是貴派相助,我六合門早已不複存在,愧對之說,真是折殺我教了。”清易說道。

    玄夜說道:

    “不錯,魔教之行,逆天反道,我派已發出戰帖,號召天下正道之士同仇敵概,誓要魔教付出代價,以慰我正道枉死之靈。”

    清易神情一肅,“真人宏願我等自是不願落後,我派淺薄之力願為其差遣,為這除魔之義盡一分綿力。”

    “好,只要能立其志,同其心,小小魔教,不為大患。”玄夜微笑著說道。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1:04

第二部分 第二十三章 是愛

  (主角的名字改為“林山”)
  這是一個獨立地院落,院子中間設有一座小假山,異石之上藤蔓盤紮,流水潺潺,倒也顯得清靜自然。
  “師傅,青云門的人怎麼說?”
  “對呀!”
  “……”清易走進來時門下弟子圍上去詢問著。
  清易微微一笑:“青云掌教已有決定,我們稍等幾日即可,待各路同道趕來青云,便是我等出征之日。”
  說著面容一肅:
  “如今還有五六天時間,希望你們認真修煉,多一分實力,便多一分生機,不可懈怠了。”
  “是……,”弟子們紛紛應道,
  “恩,那好,都散了吧。”接著轉頭對阿山說道:
  “林山,你跟我來。”
  阿山心里惴惴,師父肯定是懷疑了,他微微有些不安,到了內間,清易坐了下來,長長出了一口氣,清朗的面孔看起來疲憊了不少,
  “你也坐吧。”他招了招手,
  “沒事,站著可以。”清易也不勉強,直接了當地問:
  “你的身世跟我說的是假話嗎?”阿山看了他一眼,清易的話語沒有憤怒,也沒有責怪,
  “是。”他答道,
  “為什麼?以你的資質即便拜在青云門下也是不難!為什麼入我‘六合門’!”清易連問兩個為什麼,疲憊的雙眼瞬間變得犀利,
  事到如今,阿山也知道再瞞那是不明智的選擇,索性將自己的真實身世與山林遇高人一一說了出來。
  只是保留了山人交待的事情和位置與姓名,事實上,他也不知道山人的真實姓名。
  “……臨走時他交待我不可泄漏他的一切,所以………”阿山遲疑道,
  聽完阿山的敘述,清易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多慮了,看得出來,他沒有撒謊,清易沉吟了片刻說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呀!好了,為人誠者不怪,這件事就此做罷,你下去吧。”
  “是,”阿山應道,
  “剛才爹找你做什麼?”剛一出來,清盈抱著猴子問道,
  “沒什麼,只是問了下關于猴子的事情。”阿山說道,
  “恩,猴子的來曆這麼稀奇,義父肯定會問的,只是他可能不只問這些吧。”風舞隱隱也猜到了些什麼。
  看著阿山地目光有些異樣,阿山心道‘師傅心中所疑肯定是我與魔教有關,可不能讓她誤會了,連忙說道:
  “另外的師傅都已經原諒我了。”
  “喔?什麼原諒你了?你做了什麼?”清盈疑惑的問道,
  風舞輕輕的舒了口氣,笑著說道:
  “還能有什麼,走,我帶你去欣賞假山里的金魚。”說完拉著不情願的清盈走了出去。
  阿山微微松了口氣,以後就不用老提著心了。
  接下來兩天各事各忙著,阿山漸漸摸清了一點‘封魔珠’的作用,至少駕馭飛行不在話下了,待他在青云山周邊瘋狂了一天之後,漸漸的也感覺到了乏味,
  幾天下來,青云山的人也慢慢的多了起來,聽師兄們說,那些人都是如自己門派一樣的門下弟子,以前熟悉的,陌生的,一張張面孔交織在一起,青云山,也慢慢熱鬧了起來。
  “吱呀”一聲,韓玉林走了進來,
  “去哪里呀?還不抓緊時間修煉。”阿山睜開眼睛問道,
  “嘿嘿,天天這樣都悶死了,你看他們不也出去透氣了嗎?”韓玉林朝旁邊空下的床鋪駑駑嘴,接著說道:
  “師傅叫你過去,好象有事情發生。”
  “喔?什麼事?”阿山疑問道,韓玉林白眼一翻,
  “天知道。”
  “好,好,等下我。”阿山連忙爬下床,收拾整裝。“
  師傅有沒有通知其他弟子呀?”阿山洗著臉問道,
  “好象沒有,可能不是重要的事吧,知通知了大師兄與風師姐。”韓玉林喝了口茶說道,
  ‘風舞’,阿山心中一動,想到韓玉林對她早就心儀,如今想起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故做無意的問道:
  “你和她怎麼樣了,跟她說了沒有呀?”韓玉林臉色一垮:
  “我哪敢呀,門里曾經有幾個跟她表白的都被拒絕了,何況她又沒怎麼注意到我,說了不是自找沒趣。”
  “那你打算怎麼辦?”阿山問道,
  “還能怎麼半辦,等唄,不過希望渺茫呀!”韓玉林垮著臉說道,
  “這些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走吧!別讓他們久等了。”阿山笑著說道,
  “切,你別笑我就好了,我和她看來是有緣無份了。”韓玉林長歎一聲朝外走去,阿山心里五味交雜,也許他便是自己以後的寫照了,有緣無份呐,低歎一聲,晃晃發漲的頭,阿山跟了上去。
  堂屋里已經站了幾個人了,如韓玉林所說,風舞跟燕青都在,清易站在上首沉思著踱著步子,仿佛是在猶豫著什麼,阿山來了他好象也沒看見一般。
  須臾,清易站定了身子,清澈的目光掃過堂下幾人,看到燕青時,眼中不察的閃過一絲哀傷,
  “都到了吧。”
  “都到齊了,師傅。”韓玉林揖禮說道,
  “恩,你也留下吧。”清易說著朝眾人說道,
  “如今快要出戰了,此去是吉是凶難以預料”說著話語一肅,
  “我派曆代傳有一木盒,師祖塵逸告誡:有當一日我六合門自感不保,方可開啟,如今時不待我,你們即刻去將其取回。”接著對阿山說道:
  “我為你煉造的法寶在我書房地底一尺之處,那里是一靈眼,你去將其取出,雖然還未圓滿,但時間緊迫,大戰之時尚可以用。”
  “是,師傅。”阿山興奮道,
  “好了,快去快回,木盒在祖師香位之下,爾等不可莽撞失了禮術。”
  “是。師父。”四人應道,
  “好了,為師有事商議,先走一步。”說完清易便走了出去。
  馳騁于天地之間,乘風于九天之上,那是以種什麼樣的感覺,阿山雖然上次瘋玩了一天,卻沒有好好細細品味,如今再禦清風,頓感胸如浩瀚,可納百岳山川,豪氣油生,直欲仰天長嘯。
  “呵呵,進步挺快的呀!”韓玉林靠過來笑著說道,
  “還說,我可是門下最後一個學會的。”阿山侃道,
  “那叫什麼話,真的比起來很多人還不如你,除了她!”韓玉林朝不遠處的風舞看去,阿山轉過頭,曾經共處一劍的經曆映入腦中,那張清麗的面孔,醉人的芬芳,恍如再次身臨,一時間不由的看得癡了。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風舞俏然側首,四目相對,阿山心中不由的一蕩,封魔珠一陣顫抖,差點掉了下去,駭得他連忙收斂心神,但臉卻羞得通紅。
  云霧慢慢減少,風樺山映入眼簾,
  “嗖,嗖……。”四人落了下來,暗紅的楓葉業已落光,層層疊疊仿佛一床巨大地毯延伸遠處,踩在上面松軟舒適,倒也欣然。
  走進山內,模樣依舊,但走廊上的薄薄灰塵略顯蒼涼。
  “吱呀”一聲,燕清推開供奉曆代祖父的房門,陰暗的氣息壓抑著四人的心房,四張靈牌立在祭台之上,少了青煙的繚繞,看起來有些孤冷森然,
  風舞施施然在旁邊取來四柱香分給阿山等人,清煙嫋嫋升起,四人依次上好香,燕青走到祭台後面,不時便走了出來,
  眾人領會,向外面走去,清易的書房位于風樺山正中,這里四處環繞著門下弟子的寢室,乍一看去,他的書房與周圍的房屋一樣,看不出有什麼不同。阿山等人走了進去,稍一巡視便探察出那處靈眼,
  阿山是第一回聽說靈眼,看著角落里這個圓形土坑,升約兩尺,最底下插著一根小黑木,怎麼看都不象是能生出靈氣的靈眼,一柄青色短劍平置于坑側,看似象插在坑壁,實則是半浮在坑中,仿佛有一股無形之力托住了一般。
  阿山將青劍取樂出來,逼入一絲真元,淡淡的青輝散發了出來,阿山心中欣喜,“好了啦,回去慢慢試,師傅還等著我們呢!”韓玉林笑著說道,
  “喔,不錯,走了。”阿山恍然說道,出得院來,眾人取出仙劍,阿山收好飛劍,掏出封魔珠,剛要施法,
  突然響起一陣怪笑聲。
  “桀桀桀桀,沒想到這里還有人。”一片黑云迅速籠罩過來,飛天陰魁特有的陰笑聲響徹山院。
  “不好,是魔教妖人。”阿山面色大變,燕青眼中厲芒閃過,
  “快走呀!他們肯定還有同伴。”阿山見燕青不動于衷大聲喊道,而飛天魁已經掠了過來,一束綠光直取風舞,風舞纖手一招,剛要抵擋,忽然阿山一把將她推開,
  封魔珠嗤的一聲化掉了綠芒,
  “快帶燕師兄走,在遲就走不了啦。”阿山轉首喊道,手中法訣一變,封魔珠豪光大放,帶著阿山地身子朝飛天魁射去。
  “桀,桀,桀,一個都別想跑。”言罷飛天魁長嘯一聲,遠處幾點光華閃動,迅速的朝這邊飛來,阿山心里大急,
  飛天魁修為比他高上一倍有余,若不是有封魔珠天生克制,使他處處制肘,哪還有他的說話機會,
  “快走呀!師傅交待的事還未完成,失之悔矣!”
  “轟。”一聲大響,阿山胸口窒悶,喉嚨一熱,一絲鮮血溢了出來,燕青身子一震,
  “要走一起走,”說著“唰”的一聲祭出曠日神劍飛了過來,風舞和韓玉林急急追了過來。三人一加入,
  阿山全身壓一輕,而遠處的幾道光華越來越近了,怎麼辦,這樣拖住一個都走不了了,阿山心急如焚,就在這時,黑云中突然掠出一道白影,直奔阿山而來,速度之快,匪疑所思,
  燕青轉過身一聲大喝,紅色赤芒瘋卷而去。“小心。”身後風舞一聲驚呼,“嗤。”白色身影攔腰斷為兩截,灑下一蓬血雨,
  而就在這時,一只綠色鬼爪輕輕的印在燕青的背上,
  “砰,”黑色的身影如受重擊,一個踉蹌,險些栽了下去,“撲。”一口鮮血噴將出來,
  燕青血紅著雙眼盯著黑云,喉若獸吼,
  阿山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個閃身來到燕青身旁,只手輕輕的朝他的後頸砍去。“帶著他走。”
  阿山將燕青放到風舞手中,話語不容質疑,
  “我會沒事。”看著她的眼睛輕輕的說了一聲,抽出剛剛拿到的仙劍,毅然的投向那未知的黑暗。
  “轟,轟,轟。”聽著身後的驚天炸響,
  風聲呼嘯,一萍赤焰飛逝天際,劃落一滴淡淡的晶瑩。
  (主角的名字改為“林山”)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2:02

第三部分 第二十四章 被困

   孤獨,恐懼,無助,化為無邊地黑暗緊緊的束縛著他,他想放聲大喊,卻又發現自己叫不出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茫的睜開眼,站了起來,獨自默默的行走著,忽然間周圍一變,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回到了老林小屋,
  “汪汪,吱吱。”大黃載著小灰撒著歡跑了過來,
  “大黃。”他笑著喚了一聲,大黃蹭了蹭他的手心,朝著小屋吠了兩聲,
  “汪汪。”阿山抬頭看去,山人那偉岸的身影立于房口。
  “山人叔叔。”阿山恭敬的喚道,
  “恩。”‘清遠山人’應了一聲說道,
  “回來就好,我教你的法訣,你學得怎麼樣了。”
  “叔叔期望,阿山不敢有負,自出山之後,阿山拜入‘六合門’,日日勤學苦練………。”阿山慢慢的說著,忽然內心深處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抬首看去,山人的面孔隱隱有些模糊,
  “好,那把我教你的法訣再說一遍,為師要檢查你記得怎麼樣!”山人的話有如催眠之曲一般,恍如千里,卻又環繞耳畔。
  “是。”阿山迷迷糊糊的回道,低著頭慢慢的將山人所教念了出來,念到一半,他的內心深處忽然一震,
  “為師?為師?”他低低喃語一聲,迷茫的抬起頭,而這時一只大手如大山一般忽然壓了過來,迷糊中,他仿佛聽到有人在低聲的交談,然後,他徹底昏了過去。
  “沒辦法了嗎?”一個平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聖君明鑒,此子心神異長堅定,稍遇疑惑便會心生警覺,這催魂術才對他作用不大,或者……。”陰冷的聲音微微遲疑,
  “說吧。”平和的聲音再次想了起來,
  “或者他早有防備,不對,應該是那人早有防備。”須臾,平和的聲音說道:
  “好了,你下去吧。”
  “爹,我有個辦法!”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赫然是六合門遭遇魔狙時黑暗中的那個女子的聲音,
  “太危險了,雙兒,還是另謀它策吧!”女子的聲音微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況我們現在也是情勢危急,此番路順,說不定還有妙用,況且那些所謂的正道之士認識我的不出三個,只要我四下小心,定然不會被其察覺。”
  黑暗中冷哼一聲,
  “哼,上次之戰只因我多方顧忌,才讓那些正道之人占得便宜,如今他們來的正好,我倒要看看正道一方到底有多大能耐。”
  說著話鋒一轉,:
  “你說的亦不錯,好吧,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一有不對,可挾持此子做為人質,”話語一頓,柔和的說道:
  “你此去萬事小心”
  “謝謝爹爹,女兒定然不會讓你失望。”暗,徹底籠罩
  不知過了多久,好象是千萬年,又仿佛是一瞬間,
  緩緩的睜開眼睛,
  “我沒死嗎?”他極力回想著,忽然仿佛想到了什麼,他淡淡的一笑,
  “她們應該回青云了吧!”他低聲喃語,風舞的身影不期然的出現腦中,
  “唉!不知還能不能見到你!”他心下一聲歎息,體內空蕩蕩的無一絲真元,全身更是酥軟無力,阿山試了兩次,不得不接受全身靈力被封的事實,
  深出一口氣,他無力的看著室頂,這是一間略顯陰暗的石室,周圍用暗青色巨石砌成,古樸中透出蒼涼,人高之處置有一盞油燈,微弱的燈光輕輕忽閃著,照亮了石室的一角。
  寂,死一般地寂靜,低沉的呼吸,微弱的心跳聲“咚咚”做響,阿山只覺得胸口煩悶難當,仿佛壓了千斤巨石,
  “有人嗎?有沒有人?”他突然大聲喊道,既已不奢求生還,還不如來個痛快。
  “噔,噔,噔“叮當叮當””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帶著一陣怪異的聲音傳了過來,阿山偏過頭朝門口看去。
  一個黑影蹣跚著走了過來,等到了近處,阿山才分清這是一個女子,頭發篷亂,遮住了大半邊臉孔,從略顯削瘦的雙肩方才看的出來這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身上穿有一件翠綠色的連衣裙,也許是太久不曾清洗了,綠色的花邊都快變成灰色,
  她腳上套著一副腳銬,以至走動之間發出叮當叮當的聲響,女子放下手中的托盤,端起一碗白米飯,
  “張口。”女子說道,阿山沒有動,愣愣的看著她,良久,耳邊傳來的一陣“咕咕咕咕”的聲響方才驚醒了他,他別過臉問道:
  “這是哪里。”
  “萬蝠洞。”女子說道,
  阿山的心,跌落谷底,‘魔教老巢呀!’
  “他們還留我干什麼?”阿山下意識得把這個女子歸為自己同一類的人,仿佛是在問她,也是在問自己,
  “不知道,吃飯,不然我會受罰。”女子說話很好聽,夾起一塊肉放到他嘴邊,阿山想也不想張開大嘴一口吞下,
  ‘想那麼多干嘛!走一步是一步,’他下了定心思不再去理會,加上肚子實在太餓,便來者不拒,風卷殘云似的大塊垛吃了起來。
  女子那篷亂的頭發下,嘴角微微的翹起。
  等阿山吃好了之後,女子略顯笨拙的收拾好托盤,一言不發的朝石室之外走去,阿山張了張口,想叫住她聊聊,
  可以想如今的處境,暗歎一聲,
  望著石青板怔怔的發呆,‘不知道風舞怎麼樣了,我死了他會不會難過呀!’想著不由的自嘲的一笑,也許她會為這個同門的師弟哀傷幾刻鍾吧!
  想著想著,不久後便沉沉的睡去。
  話分兩頭,青云山,通天峰,院落屋頂,勁風呼嘯,一道黑影靜靜的坐在屋脊之上,郁黑的披肩隨風獵獵,刀削的面孔微微的蒼白,
  燕青靜靜的看著遠方的余暈,
  “你在這里呀?”清盈坐在他身旁,雙手抱膝。
  風輕輕拂過。
  “你不用自責,誰都不想這樣的,吉人自由天象,阿山一定會沒事的。”清盈聲音微顫的說道,
  “怎麼可能!”燕青面上閃過一絲謙疚,
  “都怪我。”他低聲吼道,
  “怎麼是你的錯呢?當時的情況……。”
  “不要說了。”燕青突然站了起來,
  “全是我的錯,蘭兒也是,阿山也是,都是,都是………。”他低低嘶吼著,
  “不是的呀!”清盈忽然一把抱住眼前這個男子,哽咽的聲音低低的說道,
  “不是你的錯呀。不是啊!”
  燕青的身子一震,飛天陰魁所致的傷還未痊愈,他頭腦微微一昏,看著眼前這個淚眼婆娑的女孩,仿佛在慢慢的幻化成那張溫柔的面孔,崇拜的眼神,多少次的夢回百轉,而如今,他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他的眼神變得熾熱了起來,
  沉浸的相思化為無邊的欲望有如奔騰的洪水瘋湧而來,他低吼著一把將眼前這個可人兒環住,俯下首,攫取他口中每一絲濕潤,一切是那麼的虛幻,卻又如此真實。
  “啪”清亮的耳光有如悶天驚雷,欲望如潮水般瞬間退去,燕青慌亂的推開清盈,低吼著擇路而逃,
  看著那道狼狽的身影,清盈低低的一歎,一滴清淚劃落腮畔。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2:23

第三部分 第二十五章 二部天書

    時間,總是在盼望中度過,在這個不知外面是白天與黑夜的石室,他總期望著那熟悉的聲音響起,太多的事他想不通,他也盡量不去想,

    ‘也許,這樣才能輕松的度過余下的日子吧!’他閉著眼睛想到,

    “噔,噔,叮當叮當,”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阿山睜開眼偏過頭,看著石門,黑色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放下托盤,女子熟練的端起飯碗,

    一切都是在合理的重複著,

    “這是第幾天了。”阿山吃完飯問道,

    “三天。”女子沒有急著走,坐在一邊說道,

    “你也是被他們抓來的?”雖然隱隱猜到了什麼,阿山還是不禁的問道,

    “恩。”女子小聲地應道,阿山沒有說話,女子繼續的說道:

    “我家乃修道世家,位于空桑山以西兩百里之處,本來一切應該是很美滿的,但是後來被聖,魔教盯上…………。”

    時間在低低流淌著,女子削瘦的肩微微顫抖,聲音也抽噎了起來,

    “……後來我就被他們封了部分靈力,做他們的仆人。”女子以手掩面輕聲抽泣了起來,

    “唉,魔教之行真是喪盡天良呀!”阿山平靜的說道,少了幾分憤恨,多了幾分無奈,

    忽然間心里微微一動,這件事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曾幾何時,自己在那個眉目清朗的老者面前不也是這樣說的嗎?心里暗呼巧合之余不禁感歎道:

    ‘世上還真有如此可憐之人。’口里安慰道:

    “不要哭了,魔教終有一天會得報應得。”

    心里一動,

    “誒?你知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正道中人有沒有打來。”

    女子說道:“就是因為正道中人要來討伐,上面的人無暇顧及,所以我才敢久留。”

    “喔?打過來啦?”阿山心里大喜,忽然一歎,

    “唉,就算打進來也不見得救得了你我二人。”

    “你想出去?”女子忽然問道,阿山無力的一翻眼睛:

    “當然想,誰想等死呀!”忽然眼睛一亮,

    “你有辦法?”女子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問得有些唐突,說道:

    “我在這里呆了兩年了,對這里的地形差不多也熟悉,只是以直沒有機會,如今正道來伐,真是天賜良機呀!”女子說到後面已是非常興奮了,

    阿山面色一苦,“可是我到現在全身還動不了呀,你先出去吧,到時再帶人進來救我。”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不用怕,我在兩年間早就偷到解藥了,我們中的只是以前‘萬毒門’的一種異毒,我中得稍輕,尚可活動。”女子說著從衣服里面拿出一個青色小瓷瓶,倒出兩粒黑黝黝的藥丸,

    自己服下一顆,另一顆放到他嘴邊,

    阿山哆嗦著嘴皮子張口吞下,閉上眼睛,一股冰冷的寒意直下肺腑,陡然間又化為暮春暖流,延伸到四肢百骸,

    “好了。”他低喝一聲,整個人騰猛的睜開眼睛,整個人騰空而起,

    “久違的力量。”

    阿山心中大喜,感受到體內的蓬勃真元,那黑色藥丸仿佛不止有解毒之功呀!他暗呼奇怪,卻又無心多問

    “錚”一聲清響,原來女子已把腳鏈給扯斷了,

    “現在怎麼走,往哪邊?”一出石室看著四處皆通的洞口,阿山一陣頭大,

    “你還有沒有什麼東西那下?”女子突然問道,

    阿山急忙摸向腰間,而那里,已是空空如也。

    “我的珠子跟鈴鐺不見了,還有飛劍。”阿山地話語微微顫抖,那可是山人叔叔臨走時的全部交待呀!

    “你東西還挺多的。”女子小聲地嘟囔一句,

    “跟我來吧!我知道他們將搶來的東西放在哪里。”女子說著向一個石洞走去,阿山連忙跟上。

    黝黑的石洞中幾盞油燈無力的燃燒著,跟黑暗做著最後的拚搏,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阿山在記了二三十個拐彎後,便不再去浪費心思了,

    眼前的這個身影輕巧機靈,拐彎之時不加思索,巡邏魔徒卻又能輕松避過,阿山不禁暗暗佩服起她來。

    鼻間若有若無的傳來些許淬人的清香,阿山的腦中不由的浮現出風舞的身影,內心騰起一股無比的強烈的求生欲望,

    ‘等我。’他在心里暗念一聲,

    忽然眼前的身影停了下來,阿山走上前去,原來這是一堵石門,

    “就是這里了。”女子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異彩,看了看旁邊的阿山,女子輕輕的推開石門,

    眼前突然一亮,柔和的白光籠罩而來,

    這是一間略顯寬敞的石室,周圍鑲著幾顆碩大的夜明珠,將整個石室映得滿室皆瑩,

    一尊白玉石雕立于室首,出塵面慈,淡淡的清眸看著阿山與女子,一輪彎月環于頸後,一股神聖的氣息環于其俟,居然有一股讓人頂禮膜拜的沖動。

    “她是誰?”阿山下意識得問道,

    “這就是他們心目中的月神。”女子的話出奇的平和,仿佛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呼。”深吸一口氣,

    往日的一幕幕回映腦中,

    “哼,善口孽行。”阿山憤憤的說道,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怒火,忽的嫣然一笑,

    “快找找你的東西吧,久了就會被發現了。”

    “喔,對,對。”阿山恍然,急急朝著旁邊的石台走去。

    須臾,

    “找到了。”阿山激動地說道,女子靠了過來說道,

    “你個大男人拿個鈴鐺做什麼。”阿山尷尬的一笑,不便作答,

    “愕,飛劍已折,不能用了。”看著斷為兩截的青劍,阿山心里微微一痛,

    “那有什麼,你那顆珠子不比它好百倍。”女子笑著說道,

    阿山轉過頭,忽然一愣,目子那篷亂的頭發不知何時已擱于耳後,躲在下面的那張絕美的面孔現了出來,

    雙眉狹長銜鬢,鳳眼婉轉含媚,可謂怒時四現英姿颯爽,郁時情綿顛倒眾生!傾城絕色,也不過于斯,

    阿山訕訕的轉過臉,“不能用那個做比較的,這是我師傅送的飛劍。”忽然他身子一震,

    雙眼死死的盯住那面牆壁,面帶不可思議,而那道牆壁上,嚴正肅方的雕著十個大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怎麼可能?”阿山低低喃語義聲,心里可謂是怒海驚濤,他強自定了定神,朝著下面看去,

    ‘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久,

    然天地萬物,皆有其相,眾生沉迷,惑於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以為眾相故,心生三毒三懼三恐怖,不可久矣。

    夫天地造化,蓋謂混沌之時,蒙昧未分,日月含其輝,天地混其體,廓然既變,清濁乃陳。,,,,,,,

    (取自《道德經》《金剛經》《壇經》)’

    女子看這個身前如受雷震的阿山,眼中異彩連連,

    “這邊還有呀!”

    沉浸中的阿山突然被驚醒,帶著莫名情緒失魂的跑到女子身旁,‘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十個肅穆的大字有如重錘一般,狠狠的敲擊著阿山地心房,如果說剛才那部是大體概括,

    那這部便是開始。

    緩緩的閉上眼睛,一個個沉肅的字體一一明晰在心,他忽然發現,以前山人叔叔所教的破解之道與此隱隱相通,

    ‘這是什麼法訣?’唯一的疑問回蕩腦海。

    “我偷聽魔教中人提到,這好象是魔教的物上魔典,天書。”女子的聲音忽然傳來,阿山猛的睜開眼,

    “什麼?你在說一遍?”女子小心地說道:

    “我聽他們說,魔教天書共有五部,這便是其中的一二部。”女子看著他,目光希冀的問道:

    “看起來你好象見過,你知不知道後面的三部?”

    “沒有!”

    阿山失神的說道,女子不甘心的問道:

    “你好好想想,真的沒有?”阿山頭腦一片混亂,

    “真的沒有,我只是感到奇怪,這兩篇口訣包含天地至理,仿佛萬物都是徇此大道衍化而來一般,”接著低聲喃語道:

    “沒想到有五部。”

    “那是當然,我聽他們說佛道二法都是由此衍化,其包容的至理,豈可尺量。”女子情不自禁的說道,

    “哼,這些說不定是從正道偷掠過來的,你不是說這里的東西都是魔教為惡之後所搶嗎?我看就是搶來的。”阿山自信篤篤的說道,

    女子聞言一窒,

    這邊廂阿山心里越想越覺得應該是這樣。不禁笑道:

    “管他那麼多干嘛,這些法訣留在魔教對天下蒼生危害慎深,不如我兩將其毀去,也算是做一件好事。”

    女子一聽大驚失色,連忙拉住阿山已捏法訣的手,口中小聲說道:

    “來不及了,快走,有人要來了。”阿山細細一聽,還真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當下也不敢再想毀天書的事情了,女子手中比劃一下,向門外走去,阿山連忙跟上,

    出門時不禁回頭看了一眼白玉石雕,尊崇的感覺始終壓不過那一絲別扭,低歎一聲,跟著身前的綠影融入茫茫的黑暗之中。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2:54

第三部分 第二十六章生天

    黑暗慢慢的倒退,路,是斜向上延伸著,走了大半個時辰後,遠方的盡頭隱隱忽閃著微弱的天明,

    空氣,也越來越清新,阿山的心里‘咚咚’做響,這一切仿佛是在做夢一般,忽然眼前一亮,

    驟然的光亮刺的阿山連忙半閉著眼睛,

    良久,阿山睜開眼睛,原來已是傍晚了,周圍生長著不少灌木高樹,遙遠的西天霞光普照,帶著晚風拂過錯落的樹梢,映在他的臉上,

    “呼,”重重的呼吸一聲,嗓眼的心終于落了下去,阿山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站著干嘛!快走呀!這里還不安全。”女子的聲音驚醒了還在感慨的阿山,

    “喔,好。”他連忙應道,訕訕的跟了上去

    在疾行了五六十里後,二人停了下來,女子看到一條小溪,驚喜的跑了過去,阿山則是一屁股癱倒在地,

    星空淡藍,月華如水,輕輕的灑落下來,緊繃的內心慢慢松懈了下來,阿山感覺腦袋微微發昏,不久便沉沉的睡去。

    清冷的空氣帶著微微的濕潤拂過臉頰,阿山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全身一陣說不出的舒爽,

    仿佛從來都沒有如此輕松過一般,旁邊有一堆還在冒著火星的炭火,釋放著絲絲暖意,

    女子閉著眼睛坐在旁邊的樹上,洗淨了得臉龐細如凝脂,玉潤腮邊地發絲還帶著濕潤的痕跡,乍一看去,居然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女子仿佛也睡醒了一般,長長的睫毛緩緩分開,

    “你醒啦。”阿山說道,

    遠方的東邊泛起了淡淡的魚肚白。

    “恩。”女子站說著了起來,張開雙手伸了個懶腰,姿態甚是嫵媚,“舒服。”女子喃喃道,

    阿山看得一癡,半響才跟著站了起來,忽然問道: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女子狡詰的一笑,“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呀!你先說。”

    阿山看得一呆,臉色微紅的轉過頭,

    “我叫林山。”身邊立刻傳來女子輕快的聲音

    “我叫無雙,你叫我小雙就可以了。”

    “喔。”阿山應道,想了想說道:

    “那你現在打算去哪里?”小雙臉色一黯:

    “我現在已是無家可歸,大仇得報無望,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阿山心里一陣憐惜,

    “那你入我們‘六合門’吧,我跟師傅說,他老人家一定會同意的。”

    無雙故做思索的樣子,

    “只能者樣了,真是謝謝你了。”小雙撲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阿山微微有些局促,

    無雙的容貌稍下于風舞跟侍小詩,但其婉眉之間,嫵媚橫生,叫人難以自持。

    “那我們現在休整一下吧,等天明後就去空桑山找我師父他們。”阿山說道,小雙眼睛一轉,

    說道:“這樣可能不太好,如今正邪交戰,混亂程度可想而知,如果我們突然冒出頭去,到時被他們當做是魔教中人滅掉那就冤枉了。”

    阿山想想也是,正道聯盟人人之間自有見面,而自己出了六合門,其他門下弟子卻是一人不知,突然出現勢必會產生誤會。

    “恩?”阿山沉吟了一下問道:

    “你說該怎麼辦?”

    無雙問道:“你有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比如親戚。”

    阿山不想有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老林小屋暫時是不能回了,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不由得說道:

    “有了。”無雙一聽大喜

    ,連忙問道:“哪里?”阿山笑著說道:

    “師傅們討伐完魔教之後肯定會回山,我們不如回風樺山等他們吧!”無雙微微失望,微不情願的說道:

    “好吧!”阿山滿心歡喜,根本沒有注意到無雙的不對,嘴里說道:

    “你等等,我去打些吃得來。”無雙微微一愕,剛要發問,阿山已是一頭鑽進旁邊的叢林之中,

    不久後,阿山樂滋滋的左提右抱走了回來,

    “這是?”無雙指著地上色澤紅潤的果子問道,

    “野果呀!你沒見過嗎?”阿山微感詫異,

    無雙臉上微窘,嘴硬的說道:

    “見過,但沒吃過。”

    “喔,”阿山應了一聲,抓起兩個野果,拎著一只剛打來的野雞往小溪走去,

    “看你挺熟練的,你經常吃這個?”無雙也走了過來,

    “當然,我那是在老林……在山里就是這樣的。”阿山差點說漏嘴,連忙改口說道,

    “喔?老林是哪里呀?”無雙裝作漫不經信的問道,

    “就是風樺山呀!”阿山說著遞給她一個剛洗好的野果,

    “嘗嘗,挺好吃的。”無雙狐疑的接了過來:

    “這沒毒?”

    “怎麼會有毒,我經常吃的。”阿山笑著自己也咬了一口。無雙見了呵呵一笑:

    “沒想到你懂得還挺多的呀!”

    “哪里,這些山里的獵人都知道。”阿山不以為意的說道,無雙輕咬了一口野果,聽到阿山的話,輕輕的一笑。

    零星的火花有了新生的加入,慢慢的再次燃燒了起來,一縷青煙嫋嫋升起,明紅的火對旁,阿山熟練的轉動著手中的木棍,精油滋滋炸響,一股誘人的肉香散了開去,

    無雙抿了抿嘴唇,一會兒看看阿山,一會兒瞧瞧燒雞,很難將兩者聯系在一起,但看起來卻又是如此的融洽,

    “你們風樺山弟子就是吃這個嗎?”

    “不是。”阿山心想他們哪有這麼悠閑,

    “我們那里有專門的廚房的,我這個是,是小時候學會的。”阿山說道,

    “喔!我說呢!烤雞我倒是聽過,但修真人士一般不屑做那些事。”無雙說道,忽然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

    干笑一聲問道:“你老家在哪里呀?”

    “家呀!”阿山微微失神,“我家在三葉村。”

    “三葉村?那是哪里?”阿山笑著說道:

    “你不知道的,那是個小地名,很偏僻。”

    “嗤。”一滴香油沿著金黃色的肉邊滴落火中,阿山將其移開,說道:“可以吃了。”

    說著吹了吹氣,撕下一腿雞肉遞給無雙,無雙接了過去,伸出嫩蔥般的纖撕了一小塊下來,側身低頭吃了起來,

    阿山肚中已是微感饑餓,撕開一腿便大口咬了下去。

    不久後一只野雞就被二人分吃完,

    “雖然不怎麼樣,不過湊合著還可以。”無雙舔了舔嘴角的肉屑意猶未盡的說道,阿山訕訕一笑,

    不知道怎麼接話。

    此時大地已複蘇,極遠的東邊探出半個紅彤彤的太陽,迷離地清霧彌漫開來,淡清的露珠滑落葉尖,滋潤著每一分土地。

    仿佛也是在預示著他的人生,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話分兩頭,空桑山,萬蝠洞,原本契漆黑冷幽的石洞光芒四射,轟隆之聲不絕于耳,各種各式的法寶在空中不斷交織爭斗,慘叫喝罵之聲也是此起彼伏,此次青云山也是勢在必得,

    自山派出的精銳便有一百多,風回峰上代首座曾常叔《詳情見<誅仙>》更自薦而出,與天音寺法善為正道之首,率領上千衛道之士會聚空桑,如今一干眾人已攻入萬蝠洞,

    一路下來可謂是所向披靡,魔教的阻擋一觸即潰,即便是地利之優也無法挽回半分,

    “曾道友怎看,如今大勢已定,魔教潰敗無可避免,不如我等也去熱身一番。”巨大的石碑面前,十幾位銀眉長須,氣度不凡的老者站在這里,邊上站著幾名弟子,當前一位正是青云曾常叔,

    ]在他左首邊的一位是天音寺法善,說話之人位其右首。

    此人清眸鶴骨,眉長及須,居然有幾分仙家之氣,氣勢不輸于上手曾常叔幾分,他便是門派之中後起之秀‘天劍門’門主易天陽。

    曾常叔聞言眉頭輕聳,說道:“魔教中人為人出事奸猾狡詐,如今我等雖然占得上風,但魔教一干魔頭巨魁與通天老魔尚未現身,我看還是稍等片刻,以防中計呀!”

    “不錯,魔教中人陰險狡詐,我們還是步步為贏,小心為上。”一個瘦小的老者接口說道,

    余易天心中有氣,曾常叔他尚可忍耐,可別人他從不放在眼睛里,當下冷哼一聲,“哼,你金剛們就師徒二人,當然不會在意,可我等門下幾十弟子還在前面拚死抗敵呢!”

    “你說什麼?”這時一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站在旁邊的石頭走了過去,他最忌諱的便是別人侮辱他師父,也就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了。

    “退下。”大力尊者低喝一聲,石頭嘟囔一句不甘願的走開,

    “哼,目無尊長,野性難訓呀!”余易天譏諷道,大力尊者本不想多事,但對方說話實在難聽,

    剛要爭論,忽然傳來一聲長嘯,曾常叔面容一肅,

    “不要爭了,跟我去會會通天老魔吧。”說完向來路掠去,眾人紛紛跟上,忽然石洞里邊走出一人,喚住走在後面的一位老者,

    “怎麼樣了?”老者正是六合門主清易,

    “沒有找到。大師兄和風師姐發了瘋似的不聽勸告,往最底下尋去了”說話的正是韓玉林,

    清易重重地歎息一聲:“好了,你們在下面小心,上面有變,一有不對,立刻後退。”

    說完朝著曾常叔等人消失的對方追去。

    空桑山半空之上黑云翻滾,血氣蒸騰,一排殺氣騰騰形態各異的魔頭傲然而立,而在他們對面,

    一位女子持劍而立,白衣勝雪,冷面如霜,即便是面對如此之多的魔頭也是凜然不懼。

    “嗖嗖嗖……”幾聲破空,白衣女子身邊出現一排道骨仙風的老者,當首一人正是曾常叔,

    而大戰,才剛剛開始。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3:27

第三部分 第二十七章大戰

    “師叔!”白衣女子微微側首,

    “恩,雪琪你沒猜錯。”曾常叔晗首說道,顯然他們是早有准備,

    “好啊,你們這些老魔頭都到齊了吧,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易天陽大聲喝道,

    “哼,狂妄小輩,老夫成名之時,你還沒出生呢!如此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拜月神教骷髏陰惻惻話語傳了過來

    ,易天陽聞言大怒,袖袍一揮,一柄赤紅色仙劍出現胸前,一股赤熱的氣浪蔓延開來,

    “不知通天老魔何在?”這時曾常叔的聲音突然響起,魔教一方居中一位上前一步,

    “區區賤名,多呈抬愛,本人姓帝,字名星將,久仰青云曾常叔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呀!”

    此人是一灰衣布袍的中年男子,清眉大耳,寬額溫而細膩,眼神異常明亮,有如碧潭清波,仿佛能夠影射天地萬物一般,說話之時面帶三分淡笑,

    面對場上拔劍之勢絲毫不為其所動。曾常叔臉色凝重:

    “久仰不敢當,天道至理人人皆可探尋,我道之士無不克己為人,順應萬物為生,循循而來,可爾等之人為求天道,而不擇手段,逆天反道,至旁人于無物,此等孽行,難道你們就不曾悔悟嗎?”

    帝星將微微一笑,“不然,你等道家至上格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皆為芻狗,所寓之意不期而明,天生萬物,何為道?爾等之道亦非大道,又怎能妄加評論我行之道。”

    “住嘴”大力尊者大喝一聲,

    “滿口妖言,任你舌綻蓮花,今日爾等也是在劫難逃。”說罷瘦小的身子金光大放,

    一根棍仵落入手中,帶著他朝著對方陣營掠去。

    拜月神教一方之中忽然騰出一道青影

    :“小小金剛門,難登大雅,今日便讓貧道試試你家佛法能堪大梵般若幾分。”風邪老祖輕笑一聲,右手輕搖,

    “唰”的一下打開了手中的山河扇。

    “如此,我也當個馬前卒吧”易天陽大笑一聲,胸前赤劍光芒大放,一個縱身便沖了過去,

    骷髏陰笑一聲迎了上去,這樣一來,正道一方門派掌門長老不再矜持,紛紛禦劍沖殺了過去,與魔教眾魔頭混戰在一起,

    清易不斷在穿梭其中,尋找那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桀桀桀桀。”刺耳的陰笑聲忽然傳來,清易瞳孔一縮,朝那邊看去,原來飛天陰魁正與一個手握狼牙棒的大漢戰在一起,

    那大漢正是金剛門唯一的弟子石頭。只見他全身金芒耀眼,怒吼連連,直有幾分怒目金剛的風范,

    但飛天陰魁何等老辣,知道對方的法術對自己有所克制,所以一開始便利用靈巧之便游斗于他,

    而且時不時的凝成綠色陰芒與以偷襲,所以看似石頭氣勢大占,實則是身處被動,極為不利。

    “妖孽休得猖狂。”清易怒喝一聲,身如離弦之箭急掠而來,

    “桀桀,老匹夫,急著送死就來吧!”飛天陰魁冷笑一聲,左手虛晃,一支碧綠色的小旗落入手中,

    只見他單手一搖,碧綠小旗迎風見長,瞬間便漲成一面大旗,大旗之上繡有十二個飛天女子,姿勢形態各有不一,有婉轉垂絲,亦有憤怒嘯天,占居奇星八位。

    隱隱呈一個大陣之勢。

    “桀桀桀,讓你們嘗嘗我的天魁大陣。”飛天陰魁雙手朝天一分,

    “嘶嘶。”綠色旗面上忽然騰起一股綠色濃霧,“嗖,嗖,……”幾聲破空,綠霧之中竄出八名全身皆綠的女子,青眉綠眼,就連頭發也是碧如青苔,使人一看便心生畏懼,

    這恐怕就是飛天魁壓底箱的本領了。

    這些綠魁方一飛出便各自站定方位,做出各種各樣的姿勢,困在心間的清易與石頭只覺得周身一緊,

    仿佛有股莫名之力將其牽住一般,清易知其厲害不再保留,全力催動手中飛劍,一時間月牙劍氣四處飛竄,

    周身方才慢慢緩了下來,

    “喝。”旁邊的石頭大喝一聲,手中狼牙棒金光匹練,超著其中一個綠魁砸去,聲勢著實駭人,

    但就在狼牙棒距其一尺之時,那綠魁雙手一合居然將其抓住,手臂之上綠芒突竄,朝著金芒裹去。

    石頭身子微震,一股陰寒之力直逼過來,當下怒喝一聲,單手結伏魔金剛印,霎時金芒滾波,

    仿佛實質疑般,剛剛蔓延上來的綠氣瞬間被壓了下去,

    “砰。”一聲悶響,那綠魁如敗草般被震出三丈,但詭異的是那綠魁仿佛絲毫未受傷一般,倒下的身子突然躍起,朝著石頭奔來,

    這邊廂法力相差不多,顯然那綠旗大陣未能圓滿,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清易石頭雖然微落下風,短時間卻也無憂。

    半空之上,帝星將負首而立,靜靜的看著光芒四射的戰場,‘

    還是有些低估了正道的實力呀!’他在心里微微一歎,身後的兩團黑氣吞吐不定,左右護法站于其後。

    對面,曾常叔亦是面沉如水的看著戰場,還有那後面的帝星將,陸雪琪靜靜的站在一旁,面冷如霜的看著戰場。

    隨著時間的推移,正道一方漸漸占優,小門派之中的門主何其之多,更何況他們的道法並不低,如清易一般的不弱于一派長老的就有十多人之數,

    到後來便形成為幾位正道合攻一魔頭之勢。

    突然半空一陣清鳴,三只朱雀聖鳥憑空出現,易天陽打出一個奇怪法印,那火鳥朝著骷髏撞去,

    “轟。”一聲炸響,魔教骷髏所幻化的血色骷髏支離破碎,帶起那個瘦小的身子騰起一陣陣血霧。

    帝星將瞳孔一縮,身子忽然憑空消失原地,而就在這時,曾常叔與陸雪琪同時朝骷髏下落地地方飛掠而去,

    但突然之間兩團黑霧攔住去路,陸雪琪長劍一揮,一道湛藍色劍光直劈黑霧,

    “轟。”一聲巨響,

    “恩……!”黑霧之中一聲悶哼,陸雪琪身子一也是向後倒退一丈,就在這時,

    帝星將已然接住了骷髏,陸雪琪不再顧他,手中天铘藍芒吞吐,凝神看著眼前這團黑霧,

    “天铘神劍果然名不虛傳,你就是小竹峰首座陸雪琪吧!”陰惻惻的聲音低低傳來,陸雪琪面色一寒冷哼一聲,

    “裝神弄鬼。”說罷纖手一揮,天铘神劍再放光芒,劍氣晶瑩,凝如實質,堂堂正正朝對方劈去,

    黑霧之人不敢怠慢,鏗澀的咒語低低傳開,周圍天色忽然一暗,霎時陰風呼嘯,鬼哭之聲撕人耳膜,仿佛置身于陰羅鬼殿一般,一團團綠色光影從地下飛出,沒入黑霧之中,

    突然間黑云一陣翻滾,騰出一道黑云,慢慢凝成一個巨型人頭,暗紅色的鬼火在黑洞洞的眼眶里忽隱忽現,甚是駭人,

    而此時那道劍光已然劈到,黑色人頭忽然張開大嘴一口咬住,

    “嗤嗤,嗤”幾聲輕響,碧藍色劍光一寸寸向下刺去,但晶瑩的劍芒也黯淡了不少,當刺入一半之時,巨頭地口中忽然發出一聲尖嘯,

    周圍的黑煙突然沸騰了起來,有如附骨之俎,紛紛朝天铘爬去,陸雪琪法訣一變,天铘清吟陣陣,

    瞬時倒飛而回。陸雪琪一把接住,冷冷的看著半空的黑色巨頭。

    “拘魂煉鬼,真是喪盡天良。”陸雪琪冷喝一聲,再次欺近黑色巨頭。

    另外一方,曾常叔靜靜的看著那團黑云,面上表情複雜,良久他微歎一聲:

    “師兄你這又何苦?”黑云漸漸消散,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身影現了出來,

    “當年之事業已過去,道玄自命清高,那能怨誰,萬師兄已逝十年,我與青云再無瓜葛,如今各為其主,你也不必留情。”

    蒼老的聲音波瀾不驚,此人正是當年龍首峰蒼松道人,

    “真的就再無瓜葛了嗎?”曾常叔悵然說道,

    “當年我青云七人縱橫蠻荒,殺魔頭,論天下,何等的逍遙自在,如今只剩你我二人,逝者身死,但宏願仍在,你如今這般又怎麼對得起我們當年所立下的誓言。”蒼松身子微微一震,曾常叔接著說道:

    “我等余年不多,你若願肯,亦可避世青云後山,你我二人詩賦閑竹,奕棋觀月,亦是了然不無憾了。”

    “轟,轟,轟。”周圍的巨大聲響傳了過來,蒼松迷蒙的眼神倏的一下變得冰冷,

    “不可能了。”他緩緩的搖了搖頭,身邊慢慢騰起黑霧,瞬間淹沒了他的身子,

    “唉。”曾常叔暗歎一聲,‘看來只能以後找機會了。’他心想著,

    “呼呼呼……。”忽然周圍一暗,一片烏云迅速籠罩過來,

    “小心。”曾常叔大喝一聲,他這才看清那烏云是一大群猩紅雙目的蝙蝠,那突出嘴外尖銳的獠牙,帶動著震耳欲聾翅膀拍擊的聲音,氣勢奪人,

    與他呼應的是一句斷喝:“撤。”正道中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蝙蝠弄得一慌神,哪還顧得上追擊魔教眾人,連忙祭起護身盾光,保住周身,

    而此時,已是傍晚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3:50

第三部分 第二十八章異術

    陸雪琪曾經見識過這些凶物的厲害,口中喝道:

    “不要攻擊,集合一起,結成劍幕退回洞中。”那些還在怒聲撕殺的門主紛紛停手,慢慢會聚在一起,朝著萬蝠洞退去,當眾人退過石洞中那條紅線後,

    噬血的蝙蝠這才沒有跟進來,紛紛倒掛在洞頂,不懷好意的盯著眾人,

    “沒想到這些毛畜這般凶殘,又讓那些妖人逃掉了,唉!”易天陽長歎一聲,看著沾了不少蝙蝠汙血的衣袍,心里一陣憋悶。

    眾人在見識過他的厲害亦對他另眼相看,他們只聽說天劍門如何如何厲害,但真正見到他們掌門出手的卻沒有幾個,如今卻是開了眼界了

    “這些蝙蝠何其之多,又悍不畏死,當初不曾知曉,以為無害,但如今我等怎麼出去。”大力金剛說著看向陸雪琪,

    陸雪琪怔怔的仿佛在想著什麼,好一會才發現眾人的目光,冷寒的臉上不禁飛過一絲暖暈,

    “這…這個諸位不用擔心,這些畜生是順時辰周天而出歸的,只須外面天明,我等便可出去。”

    就在這時,“噔,噔,噔。”一陣腳步聲傳來,原來是正道門下弟子趕了過來,

    傳來的是一個好消息,洞內魔教弟子盡數奸滅,逃走的只有一小部分與幾大魔頭,此次討伐,是為大捷。

    清易看了看站在眾弟子身後的燕青與風舞,面色黯然,微微一歎。

    同一時間,南巫苗族彎延的小溪清水緩流,細小的游魚蜷縮在自己的家里,偷偷的凝望這個外面的世界,沒有搓衣拍水底聲音,少了壯夫婦人的吆喝,

    一切,沉寂中帶著一絲詭異,

    云亦嵐負手而立,這塊曾經覬瑜已久的土地,終于又被自己踏在了腳下,火紅的頭發輕風拂展,

    他的身後站著不少焚香谷弟子,一個個手中持劍挾制著壯年老幼,‘這次還得感謝青云門呀!’云亦嵐微微一笑,上官策上前一步,

    “師兄,那祭壇之中只有一人,我等直接上去吧!”云亦嵐眉頭一沉,

    “此人剛接替巫師之位不久,便能整合整個南巫,其中定有機遇,千萬不可冒失,他此刻正在觀察著我們呢!”

    云亦嵐抬頭朝坡頂看去,不知何時,那里已是灰蒙蒙的一片,仿佛連陽光也照不進那里一般,上官策一看不禁眉頭大皺,

    “焚香谷與我族十年不曾往來,如今為何如此相待。”黑暗中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云亦嵐聽後笑容更深,

    “十年前獸神奪我谷中玄火鑒,如今應該將其奉上了吧!”旁邊的李洵大聲說道,

    “哼,玄火鑒本是我南巫聖物,遺失之後被你們所得,你既不知前後,我便不予追究。”

    “你………。”李洵剛要喝問,云亦嵐輕笑一聲,

    “如此,玄火鑒就是在這里了。”黑暗之中一陣沉吟:

    “不錯。”云亦嵐舉手朝前輕輕易揮,兩名普通弟子拖著一位身著黑衣的男子過來,

    “此人在下偶然救得,聽說說他是你族祭祀護法,名叫黑木,不知你可否認識。”

    此話一出,被挾制住的民眾一陣轟動,不少壯年反抗著想站起來,卻怎麼斗得過修為不低的焚香弟子,黑暗之中一陣聳動:

    “不錯,他正是我族護法,還請云谷主將其放了。”云亦嵐淡笑一聲,

    “這倒無防,只需貴族拿玄火鑒與獸神珠前來交換即可。”

    “你怎麼知道獸神珠?”黑暗之中突然問道,

    “這個你不必知道。”云亦嵐說著聲音一冷:

    “你倒底是換,還是不換。”

    “不可能!”黑暗之中斬釘截鐵,云亦嵐袖袍一掃,一位壯年身上突然著火,“啊。”一聲慘叫,那人瞬間消失原的,留下一縷青煙飄逝風中,

    “不要欺人太甚。”黑暗之中怒喝道,接著傳來一陣低低地咒語,一縷紅芒從坡頂竄入云中,天上的白云突然一暗,潔白的云層慢慢變成猩紅狀,仿佛夕陽暮血,向焚香弟子壓去,

    “血靈咒。”云亦嵐瞳孔一凝,一層淡淡的火焰出現在眾人上空,

    “嗤嗤……”血光與紅芒剛一相觸,便發出嘶嘶之聲,刺人耳膜,但那紅芒卻是在慢慢變弱,云亦嵐身子陡然一縱,雙手朝天一合,一縷幽藍色火苗突然竄出,沒入血色紅云之中,

    “呼…。”半空中忽然火光大冒,將血紅色的濃云包裹了起來,不多時那血色紅云被燒之一光,火束也消失不見,現出了蔚藍的天空,

    落下來的云亦嵐袖袍再揮,兩個婦儒被焚為青煙。

    “最後一遍,答不答應。”云亦嵐厲聲道,威嚴的面孔帶著一絲猙獰,

    “獸神珠你可拿去,玄火鑒絕不可能。”黑暗之中仿佛妥協了一般,云亦嵐眼中凶光一閃,一束火焰出現掌心,

    “不要逼我。”黑暗之中一聲大吼突然傳來,整個天仿佛也是一震,一股莫名威壓籠罩而來,南巫族人紛紛伏地,嘴里虔誠的叨念著不知名的篆文,

    “不要逼我。”沉悶的聲音仿佛發自腹中,有如怒海驚浪,滾滾而來,居然與剛才那個聲音截然不同,

    云亦嵐如受雷擊,身子晃了一晃方才站定,好一會兒他才強定心神,低聲說道:

    “好吧。”

    話音一落,一顆黑黝的珠子飛了出來,云亦嵐看也未看,方一接住匆匆交待一聲,便朝來路飛去,

    上官策何等精明,立刻跟了上去。

    坡頂之上忽然飛下一縷黑芒,沒入黑木身中,黑目身子一顫,慢慢站了起來,

    “進來吧。”淡淡的聲音傳了出來,透著些許的疲憊。

    祭堂之內,火焰忽閃不定,威武的犬神雕象毅立不動,雙眼盯著眼前二人,

    “你不該救我的。”黑木看著眼前的黑影說道,

    “你是我族英雄,怎可受制于外人。”清郎的聲音傳了過來,黑木身子一震,

    “英雄!”他低念一聲,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口里說道:

    “獸神珠落入他人之手,必定會為禍天下呀!”

    “這些你不必擔心,那珠子是已被我下了古巫封印之術,沒有本門秘法,或上古神器,根本破其不開。”黑影自信的說道,

    “你找到曆代巫女娘娘傳下來的法術了?”黑木突然問道。

    “不錯,我族巫法上通九天,下禦九幽,何其博大精深,我不過只是略通皮毛而已。”黑木身子一正,

    “你如今已接替祭祀之位,便不用顧忌那麼多,我只希望你能好好保護你的子民。”

    “怎麼?護法不肯留下。”清郎的聲音微感驚訝,黑木苦歎一聲,

    “我巫術盡毀,已是廢人一個,留下亦是無助于你。”

    “呵呵,黑護法不必擔心,那些不難,巫術鳥篆,即便是魂魄盡散亦可回天,何況區區回複之能。”黑影轉過身,此人赫然是小白天狐小白進入犬神秘道前所見到的巫師男子,此刻他臉色蒼白額頭見汗,但眼神卻甚是敏銳,

    “哦?”黑木身子大震,帶著微微的顫抖,他問出了一開始壓在心里的那個問題:

    “傳說中除了召喚八荒火龍之外的那種異術,當真存在?”

    “不錯。”男子微笑頷首。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4:15

第三部分 第二十九章 古巫

    “自冥古以來,一氣混沌化引天地,天地衍生陰陽萬物,風雷水火。太古之初,人類漸漸猿化成形,擁有世間無可比肩的智慧,

    跟周圍洪荒惡獸做著殊死博斗。空篆鳥形文字,上引九天,融合五行異術,殺伐千里,醒悟自身魂魄,下通地府,驅神禦鬼,披靡洪荒,但上古異獸何等強橫,八荒火龍焚盡萬物,凶獸貅移山倒海無所不能,

    當這些異獸一一蘇醒之後,上古修士,也便是黑巫族,慘遭屠戮,幾乎滅族,直到最後,黑巫族之中出現一位絕世英才,他領悟人體之內隱藏最深得奧秘,將其完全釋放了出來。”云亦嵐緩緩閉上眼睛,

    李洵急忙問道:

    “後來怎麼樣了。”“後來天地間出現了一個最可怕的怪物,身高如岳,萬手千頭,全身漆黑的不死之體,他封印了八荒火龍,殺死貔貅,成為黑巫族的第一任巫女娘娘。”

    “獸神,她是女的?”李洵大驚失色,

    “不錯。”云亦嵐說道,仿佛是在回思著什麼,良久才微微一歎:

    “難怪我當時看到獸神的變身是如此的眼熟。”

    “那現在南巫族中的那個人也學會了此門法術?”李洵怔怔的問道,

    “那倒底是什麼樣的法訣?”他喃喃自語著,

    云亦嵐說道:“應該是了,傳說那變身後的怪物名叫‘古巫’。”忽然間頹歎一聲,

    “原本這只是傳說而已,沒想到真的存在,”忽然話語一冷,

    “十年之間若不是青云天音環繞其俟,我早就將那般蠻族給滅了,如今沒想到居然養虎成患。”

    “那現在怎麼辦,那怪物會不會出來?”李洵略顯緊張的問道,

    “應該不會,他與獸神不同。”云亦嵐緩緩拿出獸神珠,

    黝黑的珠子之上彌漫這一層淡淡的灰霧,虛幻迷離,云亦嵐冷笑一聲,面上閃過一絲猙獰。

    這日,烈陽清風,阿山與無雙行至一小鎮,無雙身上的衣服已然洗淨,配上修長的身子,水靈的面孔,

    乍一看去,似那青萍仙子,越發的楚楚動人。

    “進去吃點東西吧!”阿山看著風中搖晃的酒幡,對無雙說道,

    “好啊。”無雙並無異議,微笑應道。

    酒樓之內裝飾古樸,清一色的黑木桌椅,給人一種厚重地感覺,小二眼尖,一眼便看到門口阿山兩人,

    “兩位客官這邊請。”店小二哈腰笑著說道,將二人領至靠窗的佳座,麻利的倒了兩杯茶水,

    “給我們上幾個這里的招牌菜就好了。”阿山坐下說道,

    “喔,你喜歡吃什麼?”阿山對無雙問道,“燒全雞!給我上一只!”無雙眼光閃爍的說道,

    “誒!好的,二位還要不要來壺小酒。”小二殷勤的問道,阿山動了動喉嚨,看了眼無雙,

    韓玉林當初告誡他的話又回蕩耳邊,‘千萬不要在女子面前喊殺喝酒。’阿山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愕,我們不……。”

    “來一壺吧!”無雙突然打斷阿山說道,阿山驚愕的看著無雙,無雙也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你沒喝過酒嗎?”阿山點點頭,又立刻嘟著嘴搖搖頭,

    “倒底會不會呀?”無雙沒好氣的問道,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大男子漢怎麼能不會喝酒。”阿山轉首看去,只見一位白須長飄,鶴骨風仙的老者,威嚴頓顯,阿山一陣臉紅,

    “前輩你說得對,我其實也會一點點。”那老者哈哈一笑,

    “好,是個誠實地孩子。”說著老實不客氣的坐在阿山的身旁,‘“哎呀,小兄弟,我看我們真是有緣,我看你眉濃而不逆,印堂豐潤,此番行止定有大喜呀。要不我給你細細算上一卦,前世將來,皆可了然。”

    阿山頓感受寵若驚,口中問道,

    “要不要生辰八字。”

    “不必,那些都是欺師盜名者濫用的慣法,我所學乃是最上層的觀象之術,九珠神算。”老者腰板一挺,侃侃說道,倒也有幾分仙家之氣,

    阿山心里不由的肅然起敬,無雙則是好奇的盯著白須老者一陣打量,

    二時小二已將幾盤小菜送了過來,當看到老者後微微一頓,也不在意,放下酒壺說了聲

    “客官慢用。”便走開了,

    白須老者不等阿山發話,自行斟滿一杯,美美的一口吞下,阿山危襟正座的一動不動,’

    “不過本仙人出師之時立下一規矩。”老者說道,

    “還請大師明示。”阿山恭敬的說道,無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二人,自己也倒滿一杯水酒,放在嘴邊輕抿一口,

    “愕,這個本仙人每回替人看相都得收取一定的銀兩,以免人惦恩情,循循因果,落下無邊業障。”老者微歎一聲,

    阿山一聽,只覺得此意高深莫策,卻又隱隱在理,心下更是尊敬,口里說道:

    “這是自然,請問前輩道號謂幾?”老者看他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當下微笑道:

    “本師姓周,名字一仙,你且稍後。”說著飄飄然的站了起來,往另一桌走去,阿山轉頭看去,

    原來那一桌已經坐有一女一男二人,女的嬌豔如花,卻似有心事的樣子,當阿山看過去時,她也正好看了過來,憂郁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阿山別過目光,忽然一愣,坐在女子旁邊地那名男子卻是奇丑無比,尖嘴猴腮,小鼻子小眼,黃臉狹長,活似一狗頭,實屬罕見。

    阿山見周一仙跟那女子聊天,不過那女子的眉頭微皺,時不時的瞟了過來,阿山收回目光,

    “你相信那老者?”無雙突然問道,阿山一愕,

    “我看他不象壞人呀!”

    “哼,什麼叫不像壞人,難道誰臉上有壞人兩個字嗎?”阿山語塞,無雙接著自信篤篤的說道:“我看他腳步虛浮,氣血短延,根本不象什麼修道人士。”

    “不會吧!”阿山蹭了蹭額頭疑惑的問道,心里倒是信了幾分,不禁向周一仙看去,

    而他也剛好走過來,阿山仔細一觀察,還真如其事,心里更是相信無雙所說的了,‘看你玩什麼花樣?這種人留著是禍害,要不要為名除害。’阿山在心默默思付著。

    周一仙落落坐了下來,仔細的端詳了阿山一番,銀白的眉頭微微皺起,阿山心里一陣煩躁,剛要怒斥揭穿他,

    周一仙說道:

    “小兄弟,我看你眉心潤光,此乃健康長壽之表現。”說著一歎,

    “但你右臉眉與顴骨之中生有微須,這表明你早年喪母。”

    (注:‘微須’一種介乎于頭發與毫毛之中的一種毛發,色白微透明,傳說是不吉之毫,本人也是道聽途說,大家不必在意。)

    說著看了看他左邊,

    “看你左側亦是如此,看來你父母已不在人世了。”阿山身子一哆嗦,差點沒跳起來,

    “仙人,你說的太對了。”阿山此刻已把剛才對付他的想法拋置九霄,對周一仙全然崇敬。

    周一仙淡淡一笑,“看你命格理應僚倒一生,但你太陽之上後軍突起,與顴骨持平,拖住微須之災,這表明你奇遇貴人,得其相助,從而得以脫池而出,翱游天地。”

    周一仙說完撫須微笑,看在阿山眼里有如真仙下凡,

    無雙也是心中驚奇,她相信自己的目光,但看阿山的表情,卻也知道他說准了,她疑惑的朝周一仙那一桌子的人瞧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4:43

第三部分 第三十章 小環

    無雙疑惑的朝周一仙那一桌的兩人看去,心里疑云更增。

    這邊廂阿山滿心崇敬的看著周一仙,心里更是感歎山人叔叔說的不錯,天下能人異士多不勝數,世間果真藏龍臥虎,

    周一仙微笑著輕飲美酒,姿態甚是灑脫,阿山問道:

    “那大師可否能夠預測我和她此行怎樣?”周一仙撫須說道:

    “當然可以!”阿山一聽大喜,

    “還請大師賜教。”周一仙喉嚨里哼哼兩聲,以手摸了摸腰袋,阿山一愣,接著恍然大悟,

    連忙把身上的銀兩拿了出來,細細數了一下,才八兩紋銀,阿山微顯局促的遞了過去,

    “大師您見諒,出門時未曾多帶,也就只有這些了。”周一仙大笑一聲:

    “無妨,我看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今日就破例低價為你卜上一卦。”

    說著一把抓過阿山手中的銀子,嘴里模糊著嘟囔了一句,

    抬頭問道:“你二人是否此往東方?”阿山想了想,點點頭,

    “不錯。”周一仙裝作沉思的樣子,

    “恩,生辰戊火,遙東主水,以水克火。你們此去雖有坎坷,但凡事皆會化險為夷。”扔下這樣一句話,

    周一仙將手中美酒一飲而盡,瀟灑的走回自己的桌子,留下還在苦思的林山。

    “爺爺,你怎麼又騙人家。”周一仙剛一坐下,

    桌旁的女子無力的說道,此人正是小環,旁邊一位則是野狗道人(詳情見《誅仙》)

    “這哪里叫騙了。我講的可都是你看出來的呀!”

    周一仙不以為意,

    “你們呐!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呀!”接著霎有其事的感歎一聲,抓起盤中最後一只雞爪往嘴里塞去,初時的儀態蕩然無存,

    “你個死野狗,也不給我多留點。”周一仙含糊不清的罵道。

    “哼,誰叫你去蹭酒喝。”野狗理都不理他,

    “嘿呀,你個沒良心的,……。”

    “爺爺,你就不要惹事了,瓶兒姐姐都去了好幾天了,會不會出事呀!”小環皺著眉頭說道,

    “怎麼會呀!”周一仙嗤笑一聲,

    “她本來就是魔教中人,如今再入魔教,有什麼好擔心的。”

    “哪有你說得那麼簡單,瓶兒姐姐不想跟他們走的,她肯定是為了我們的安全才會妥協的。”小環越想越是,

    原來在幾天前,秦無崖帶人找到她們,之後跟金瓶兒密談了稍息,最後金瓶兒交待了幾聲,便跟他們走了。

    “切,什麼為了我們安全,要是真為了我們安全她就不應該跟著我們,象野狗倒還能幫我老頭子干點粗活,她呀……!”周一仙哼哼兩聲,

    “她那嬌滴滴的樣子只會添亂。”

    “爺爺,都過了那麼久了你還記仇呀!瓶兒姐姐也幫了我們不少忙呀!”小環說著話鋒一轉,小聲地說道,

    “我觀剛才那少年命象有點奇怪。人的命格分兩種,一種是聲與俱來,無法改變的,

    另外一種則是突遇某些事情,從而改變的,他面相普通,還時有小災,理應碌碌一生,

    可如今他眉心正中皮下之處隱有五色暈心,這是命格中五大不測之相中的‘弑魔’。”

    周一仙臉色微變,“我怎麼不知道有五大不測之命?”小環沒好氣的說道:“還好意思說,那九珠神書上面都有記載的。”

    “喔?原來,不過爺爺老了,學也學不會,還不如成全我乖巧的孫女。”周一仙嘿嘿笑道,

    “別侃了,五大部測之相分‘生魔’,‘孽魔’,‘亂魔’,‘弑魔’還有‘太衍’之相,這些命格十分難解,也許只有通會‘九珠神算’後才能一窺究竟吧!”小環喃喃自語的說道,腦中不期然的閃過現出鬼厲的身影,憂郁的眼中帶著一絲迷離。

    “你聽懂他說什麼了沒有?”無雙見那一桌三人走後突然問道,

    阿山茫然的搖搖頭,

    “還沒明白。”

    “我看那三個人挺古怪的。”無雙疑心未解,心癢癢的厲害,

    “古怪是有點古怪,但他剛剛都說准了,應該有些本事,也許我們道行不夠,根本沒看出來。”阿山若有所思的說道,

    須臾,阿山暗歎一聲站了起來,

    “好了,我們也走了吧,一路之上聽說此次伐戰大獲全勝,指不定師傅他們都快回山了。”將剛才那些不解煩心事通通拋置腦後,阿山微微有些激動。

    無雙也站了起來,

    “誒?你要的燒雞怎麼沒動呀!”阿山看著全封不動油湟湟的燒雞忽然問道,

    “吃飽了,沒味口。”無雙眼神閃爍的別過目光,忽然狡詰的一笑,

    大聲喚道:“小二,結帳。”店小二哈著腰跑了過來,

    “兩為客官,一共三兩二錢銀子,就收三兩吧!”店小二朝著阿山說道,

    阿山下意識的往腰間摸去,忽然臉色一僵,轉頭強笑著對小二說道:

    “這位小哥,我的銀子都給剛才那一桌子人了,我可不可以賒半天。好回去拿錢。”

    阿山說完心里盤算著,等一下去多打些珍貴野獸賣掉才是。哪知店小二笑容一收,腰板立刻挺得溜直,嘿嘿說道:

    “不會吧,你說你有錢給他們,居然沒錢付帳?糊弄人也要說得象一些呀!”

    這時旁邊幾位食客紛紛議論了起來,阿山臉色漲得通紅,忽然一個悅耳鶯聲響了起來,

    “小二,你看這個夠嗎?”無雙笑著拋起一小錠銀子,店小二麻利的接住,輕輕的掂量了一下,

    黃臉擠笑得象朵菊花,連連說道:

    “夠了,夠了,還能找姑娘二兩。”

    “不用了,剩的當賞錢吧。”無雙說道,看著旁邊臉色陰晴不定的阿山,心想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山間古道,郁郁環繞,林間山鳥清鳴樹影婆娑,

    “生氣啦?”無雙笑著問道,

    “有一點點。”阿山老實地說道,

    “大男子漢怎麼這麼小氣呀!”無雙笑著說道,

    阿山歎息一聲,“不是,我有些怪自己,面對一些事情,總是把自己搞的措手不及,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喔?”無雙微感驚訝,接著氣哼哼的說道:

    “那你當時知道我點的燒雞不好吃,還揶揄我。”

    “愕。”阿山一愣,“沒有呀!我沒吃過怎麼知道。”接著恍然,難怪她當時的表情那麼古怪,

    “真的?”無雙凝視這阿山的眼睛,

    “真的,我不騙你。”阿山認真的說道,心想‘原來剛才她生氣了呀,唉,也是自己粗心了。’

    “呵呵,說實在的,你燒的很好吃,我喜歡。”無雙嫣然一笑,頓時滿山盎然,阿山看得一呆,

    “你以後只准燒給我吃,聽到沒。”無雙嘻笑著說道,阿山有些局促的低下頭,
下意識的說道:

    “好。”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5:13

第三部分 第三十一章 天狐(上)

    豔陽高掛,輕風拂蕩,日過已三。

    當阿山與無雙行至一小鎮邊時,“嚶嚶。”旁邊叢林中忽然傳來小聲的抽泣聲,阿山二人停住腳步,

    “好象有人在哭。”阿山看著不遠微微晃動的灌木說道,

    “過去看看吧!”無雙說著朝樹林走去,穿過衣片荊棘叢,原來是一個衣衫襤褸身子瘦小的小女孩坐在地上掩面抽泣,

    “小妹妹,為什麼在這里哭?快回去呀!這里很危險的!”無雙看著小女孩身上被荊棘刮出的血痕,不禁秀眉微皺,

    小女孩忽然聽見聲音,仿佛被嚇了一跳,身子往後挪了挪,戒備的抬起頭,當看到無雙時,

    輕輕的松了一口氣,接著哽咽的說道:

    “我哥進黑森林了,大姐姐大哥哥幫我救救他好嗎?求求你們了。”小女孩說著眼眶里又泛起淚光,

    無雙心里一陣不忍,蹲下身來,

    “小妹妹別哭,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你哥哥去黑森林干什麼了,黑森林是什麼地方?”小女孩吸了吸小鼻子,

    “我家就我跟我哥,我叫小楚,我哥叫大山。黑森林就在前面不遠處,那里面有很多怪獸,哥哥為了打野獸給我吃,就跑到黑森林里去打獵,如今已有一天了,但他還沒出來,我怕……。”

    小楚說著眼眶蒙起了一層淡淡的水霧無雙回頭看了一眼,阿山點點頭,無雙微微一笑,

    “好了,小妹妹,我們幫你去找你哥,這里很危險,你先回小鎮吧。”小楚一聽大喜,連忙說道:

    “好,我聽大姐姐的,不過你們也要小心,聽老人說那黑森林里有很多怪獸,還有妖精。”無雙撫著她的頭呵呵一笑:

    “我們不怕怪獸的,咦?那里有座廟,你先進那里去吧,我和大哥哥立刻去救你哥哥。”無雙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土廟說道,

    阿山一看,果然不遠處立有一座鄉間土廟,隱隱間還有青煙飄出,想來香火極其鼎盛,

    “哦,我知道了,你們一定要把握大哥哥帶回來呀!”小楚可憐兮兮的說道,

    “放心吧,我們保證把他帶回來給你。”阿山上前說道,接著對無雙說道:

    “走吧,多耽擱一刻,大山就多一分危險。”說到後面阿山也不禁宛爾,

    “呵呵,你們挺有緣份的,一個阿山,一個大山,不知道誰的山大一點。”無雙調侃道,

    “當然是他的山大一點。”阿山摸摸鼻子的說道,

    “呵呵。”無雙輕笑一聲,忽然笑容一收,凝重地看著眼前的山林,

    這是一個不大的山坪,站遠一些幾乎能將其全貌納入眼底,但這片樹林卻極其詭異,

    不聞一絲蟲鳴鳥叫之聲,整個樹林死寂一片,環繞其俟時居然有股壓人心魄窒息的感覺。

    “好濃郁的戾氣!”無雙說著從袖中抽出一把碧綠色的匕首,阿山也暗暗握住封魔珠,心下奇怪,問道:

    “你那是什麼法寶?”無雙臉色微微一變,笑著說道:

    “這是在‘萬蝠洞’臨走時順手拿的,我給它起名字叫做‘淚痕’。”說著纖手一晃,碧綠色的短刃上清光乍許,薄薄的刀刃上碧波流轉,一看便知其非凡品,

    “嗖。”忽然間一道白光從天而降,

    阿山與無雙“唰”的一下祭出護身盾光,眼神戒備著,白光風逝,阿山看清來人時不由的一愣:“侍小詩。”

    來人正是青云小竹峰侍小詩,無雙面色一緊,慢慢的向左移開一小步,侍小詩似乎也沒想到這里還有人在,驚愕過後,當看到其中一位是六合門阿山時,面上不禁閃過一絲喜色,

    上前說道:“上回你被魔教抓去了,你師門中人急得不成樣子,特別是你師姐風舞跟清盈,還有一個叫韓玉林的弟子,沒想到你已經逃出來了,咦?這位是?”說著狐疑的看著無雙,

    阿山當聽到風舞時,心里微微一陣激動,

    “愕,這位叫無雙,她也是被魔教妖人抓去的,後來當正道之士進攻空桑山,魔教無人顧及時,我便與她一起逃出來的。”阿山說道,

    “哦。”侍小詩看向無雙,不由的在這個容貌不下于自己的女子身上停留片刻,

    “你也參加伐魔之戰了嗎?後來怎麼樣了,你這麼快就回來了,那我師父他們不是回山了?”阿山緊張的問道,

    “沒有。”侍小詩回過目光說道:

    “師傅沒讓我前去,如今她已提前回來,正好這邊有小派求助我青云幫忙來這‘小池鎮’除妖,我師傅便許我前來相助。”

    “喔,那個鎮叫‘小池鎮’呀!難道這森林里真的有妖怪?”阿山與無雙對視一眼,心說小楚並沒有誇大,

    “應該是有的,怎麼他們還沒有到呢?”侍小詩皺了皺眉頭,接著好奇的問道:

    “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阿山一笑,“這就巧了。”接著把偶遇小楚,與受他所托一一道來。

    “喔,原來。”侍小詩恍然,

    “那我們先進去吧,就不等他們了,我留個記號,到時他們一看便會明白,你說的沒錯,多擔擱一時,那少年便多一分危險。”

    侍小詩說完走到一棵醒目的大樹前,

    抽出負背長劍,揮劍如蛇,“蔌蔌”幾聲,便刻出一把長劍形狀,劍指黑林,再刻下‘青云’二字。

    “天铘!”這時無雙小聲突然驚呼道,阿山早已知曉,卻不想無雙一眼便能認出,好奇的問道:

    “你也知道天铘神劍?”無雙沒好氣的說道:

    “修士之中有幾個沒聽說‘天铘’威名的呀!”

    “這位姑娘手中的匕首也不差呀!”侍小詩盯著無雙手中的法寶眉頭輕皺,無雙緊了緊手中的匕首,將其收置背後,明顯是不讓她多看,口中不善的說道:

    “哪能跟你們的比呀!青云巨派!”

    “好了,好了,咱們快些進去吧。”阿山見二人沒完沒了的樣子急忙說道,

    “哼……。”二女同時輕哼一聲,

    阿山碰了一鼻子灰,卻又發火不得,當下悶哼哼的自己拿出封魔珠,一言不發的往黑森林走去。

    侍小詩跟無雙俱是一愣,但誰也不想輸了氣勢,都裝做沒看到,

    須臾,無雙慢慢恢複理智,知道自己還不能離開阿山,輕哼一聲便朝阿山走的方向走去,

    侍小詩心里也很後悔,心想‘我這是怎麼了,跟她較什麼勁,這麼沉不住氣,’

    但她生性高傲,要她退讓那是不可能的。當看不到無雙底背影時,她反手插回天铘,跟了上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5:35

第三部分 第三十二章 天狐(中)

    “吼。”一只體型龐大的四眼劍尺虎竄出樹叢,突然撲了過來,林山抬手一擲,封魔珠白影一閃,呼嘯著撞了過去,

    忽然一道碧芒後來先至,“嗤……,”一聲輕響,劍尺虎凌空被劈成兩半,灑落一道血霧,重重地落在地上,

    “怎麼回事,這里的野獸仿佛都是異種,連三條腿的蛇也有。”無雙皺著眉頭走了過來,阿山也是心中驚疑,

    這一路下來,他已記不清殺了多少只怪形野獸了,

    “不錯,這些怪獸悍不畏死,卻又不敢出這黑森林,著實可疑。”

    “這里怪獸如此之多,恐怕那少年………。”侍小詩說著身子忽然一怔。

    “咦?那里有個石洞!”阿山與無雙詢視看去,果然在不遠的前方有一個漆黑的石洞,洞口依山而側,穴壁之上隱隱還能看到鋤鏟挖掘過的痕跡,想來是人為所掘,

    “進去看看吧,畢竟還有一絲希望。”阿山堅定的說道,

    心里已是相信了侍小詩剛才所說的話,但他害怕看到小楚絕望的眼神,固此即便希望渺茫,他也要一探究竟,

    ‘是為那份承諾的一個交待,也是為那一絲可笑的心安理得。他苦歎一聲。

    “我也答應小楚了,自然也得進去瞧上一瞧。”無雙說道,接著二人看向一旁的侍小詩。

    “別看我,此次我是奉師命前來除妖,即便你們不進去,我也得進去看看。”侍小詩看也不看二人,素首一昂,當先走了進去。

    無雙冷哼一聲,跟了上去,阿山訕訕的跟在最後面。

    石洞之內干燥舒適,沒有一絲冷森的氣息,阿山三人各自祭出護身法寶,周圍的黑暗潮湧後退,

    “噔,噔……,”微弱的腳步聲在這個死寂的洞中格外的清晰,輕輕的敲打著三人緊守的心房。

    忽然前方的侍小詩停住身子,無雙與阿山走上前去,原來路已到了盡頭,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是一道垂直向下懸崖,

    “沒路了。”無雙皺了皺眉頭。

    一陣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使人如沐春風,

    “下去看看吧,下面應該不是死崖。”阿山提議道,內心深處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一般,手中的封魔珠忽然一陣發燙,清鳴陣陣,白芒耀眼。

    “怎麼了?”無雙看出了不對勁問道,

    “不知道,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阿山連施法訣,封魔珠才漸漸歸于平靜,但也始終散發出一蒙迷離的光芒,

    而那繚繞在珠子表面上的一層白霧,越發的稀薄了。阿山突然想到了什麼,大叫一聲:

    “我知道了。”無雙與侍小詩嚇一大跳,

    “唰”的一下轉過身,怒眼含吒的看著他,阿山自知理虧,訕訕陪笑道,

    “沒事,沒事。”心里卻是激動不已,握住封魔珠的大手也隱隱滲出汗濕。

    “下去吧!”侍小詩撇了阿山一眼,祭起天铘,身子一飄,穩穩的站在了上面。慢慢向下落去。

    與此同時,一個豪光耀眼的石室之中,青石桌上面的一個玉盤忽然一陣顫抖,

    “嗑嗑嗑。”玉盤之中游走的小玉塊飛速轉動,發出陣陣豪光。其上的古拙的字體也是忽明忽暗,

    “咦?”低低的驚訝聲忽然響起,一個白衣女子仰起頭,沉靜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驚疑,還有一絲喜色。

    無邊的黑暗過後,微弱迷蒙的光芒點綴著周圍,淡淡的清香繚繞附鼻,

    “這好象不是妖怪住的地方吧。”在阿山心里,妖怪的洞穴應該是冷骨森然,妖氣沖天,而這里……。

    阿山靠近一個泛著白光的小洞穴,凝神看去,狹窄的洞中盛放著一種不知名的白色花朵,而它的根部居然是吸附黑色的石頭之上,

    洞壁之上鑲嵌著細小精致的水晶,泛著迷離的光芒,兩相成映,如蒙似幻,

    清香,也越發的濃郁了。

    “也許是一個愛美的妖怪吧!”無雙嘴里喃喃說著,睜大著雙眼,四處尋找體形稍大的水晶,女孩子心性將其摳了下來,

    放在手中來回把玩著,全然沒有來時的凝重與警惕,侍小詩也頗為心動,但大門派所浸出來的修養與警惕壓過了心中的悸動,

    看到無雙小女孩狀不由的輕哼一聲,轉過身戒備著周圍。

    無雙心情大好,並不在意,反而覺得這個能讓對方生氣的方法十分有趣。還不停的拉著阿山左看看,右瞧瞧,將侍小詩晾在一旁。

    阿山雖然知道二女心有芥鏑,但也不什在意,這也許就是老人們常說的八字不合吧,阿山暗暗想著,

    感受到周圍的迷蒙景色,繃緊的心神慢慢松懈了下來,當再次下落幾十丈之後,

    即便是侍小詩也不由得為之震撼了,清澈的眼睛慢慢迷離,

    瑞光慢漸盛,周圍,四面八方,俯首,仰頭亦是如此,一個個居大的石洞霞光璀燦,

    如那繁星綴空,有如身處無邊浩瀚的銀河之中,星嶼震魂,磅礴的氣勢迎面撲來,直攝心神,讓人不能自已,

    “太壯觀了。”阿山顫抖著聲音喃喃說道,

    “沒想到這里居然別有洞天,真不知道何人有此本領。”無雙陶醉的說道,侍小詩身子一震,眼眸瞬間恢複清明,凝聲說道:

    “小心了,這里肯定有妖怪,或者是人。”在她心里似乎也有些動搖,

    阿山與無雙身心神俱是一震,理智慢慢恢複過來,想起此行的目的,不禁有些自怨,也有一絲後怕,

    “咱們到邊上去看看,那些洞里倒底是何古怪。”無雙定了定神說道,揮手馭起‘淚痕’朝一個石洞掠取,

    阿山侍小詩跟了上去。

    “咦?這里比外面怎麼熱!”剛一進來,敏銳的侍小詩便發現了不同,摸摸漆黑的石壁,頓覺觸手溫熱,心中微微驚訝,

    “這是什麼?”阿山看著一顆赤紅色閃閃發光蒸騰著熱浪的石頭問道,

    “紅炎!”無雙驚訝道,

    “還沒凝成炎晶,有什麼好稀奇的。”侍小詩輕笑一聲,

    “是嗎?”無雙冷哼一聲,

    “你見過什麼地方有這麼多的紅炎。”侍小詩聞言一窒,紅炎雖然不珍貴,但用來裝飾石洞卻是少見,而且是如此之多,

    “那這下面應該就是座火山了。”阿山插口說道,山人雖然告訴他很多種靈物的辨認方法,但這種還未成形的靈石卻沒有加以又細說,

    聽了阿山的話,無雙和侍小詩均是一愕,但立刻便想通其中關節,

    “這里每個洞口應該都是相通的,也許,,,不管下面有什麼,我都不會半途而廢。”阿山凝重的說道,

    三人心里都明白,能搞出如此大動靜的人絕對不可小覷。下去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而在阿山心里更重要的是,山人叔叔第一件交待的事,肯定與下面之人有所聯系。

    事關生死,阿山不得不沉著對待,

    但二女根本不領其情,頗有默契的一齊朝他冷哼一聲,轉頭向石洞走去。

    阿山也明白剛才所說不屬明智,但他不後悔,倒是這個結果另他十分高興,見二女沒了身影,忙不迭的大喊道:

    “走慢點,等等我呀。”接著屁顛屁顛的追了上去。

    石洞之內迂回曲折,不遠便有紅炎置于洞頂,溫熱之余倒也光亮通明,旁邊石縫之間居然長有不知名的花朵,異香陣陣沁人心肺。

    隨著向下不斷行走,周圍的氣溫逐漸升高,偶爾也有溫熱的氣浪迎面撲來,預示盡頭不遠可至,

    阿山三人呈三角之勢,小心翼翼的戒備著周圍,

    “吼。”忽然一聲沉悶的龍吟聲滾滾而來,“小心。”阿山低喝一聲,封魔珠倏的一下飛到眾人頭頂,灑下一道漏斗形白色護罩,

    在修習天書一二部之後,阿山感覺駕馭封魔珠越來越得心應手,心喜之下是以逢空必修,絲毫不曾懈怠。

    “大家小心,我們可能已經被發現了。”阿山看著不遠處灰暗的黑洞說道,

    那里灰蒙蒙的一片,不知是此主人的刻意為之,還是它的孤傲不容光亮一絲侵犯,

    醉人的芳香漸漸濃郁了起來,聞在鼻中沁人心肺,使人直欲沉醉其中,低低的清語突然響了起來,似怨女低泣,亦似哀歎,

    “小竹里,淚何干,對尊前,憶前歡,曾把梨花寂寞哀,苦思飲,看青山………。”

    幽怨的聲語仿佛兒時母語,又如傷女的情綿,醉人心神,惹人沉浸。封魔珠的光芒逐漸黯淡了下來,

    “叮。”神劍天铘視堅硬的石塊于無物,半截而入,而它的主人,已經倒向一旁,

    “大神咒。”

    ‘轟’阿山內心深處一聲悶響,眼神突然清明,周身之上詭異的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芒,

    “咦?”黑暗之中傳來低低的驚訝聲,

    阿山一把扶住快要倒下的無雙與侍小詩,忽然自己的身子也是一個踉蹌,好不容易扶住旁邊地石壁,

    “花香有毒。”他死死的盯著那黑暗處,

    “花香沒毒!”清亮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一位白衣女子緩緩走了出來,

    “你是人是妖?到底想要怎樣?”阿山腦子一迷糊緊張的問道。

    “沒想到第一回施法便失敗。”白衣女子不顧阿山所問,低歎一聲,阿山剛要怒咤,忽然眼前一花,

    一只白纖細嫩的手掌印向自己的額頭,“睡吧!”慵懶的聲音輕輕響起,阿山只覺頭腦一暈,全身不由自主的癱了下去,

    他,昏了過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6:00

第三部分 第三十三章 天狐(下)

  低低的聲音如魔魘夢語,忽遠忽近,仿佛相隔千里,卻又似銜唇耳語,近在咫尺,帶著無邊的誘惑,引導著他走向那無邊地黑暗,
  但心中的那份牽掛是如此的刻骨,以至于徘徊在黑暗邊緣的他做出最後的反抗。“呔。”
  一聲悶吼,阿山猛然睜開眼睛,
  身子“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醒了。”淡淡的聲音傳來過來,阿山這才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石室,周圍白色磚石發出璨麗的瑞光,整個石室仿佛是一個白色的世界,也包括那個女子。
  “你到底想干什麼?”阿山看著那道白色的背影警惕的問道,身子微微一運氣,全身居然毫無異樣,
  忽然仿佛想起了什麼,阿山連忙掃視周圍一圈,當看到無雙和侍小詩躺在他不遠之處時,不由的松了一口氣,雖然她們緊閉雙眼,但阿山還是能感覺得到她們沒有生命危險,
  在她們旁邊還躺這一位皮膚黝黑的少年,亦是雙目緊閉,不過他身上沾有不少血跡。
  “你把她們的怎麼了?”阿山戒備著女子朝二女移去。
  “她們和你一樣,只不過你比她們早已刻醒來罷了。”白衣女子轉過頭來,豔麗的容顏帶著一絲成熟的韻味,使人心生敬畏之心。
  “這顆珠子你如何得來。”她展來手掌,嫩白的手心上躺著一顆白色的珠子,赫然是山人給的封魔珠,
  阿山身子一震,手中暗捏法訣,可封魔珠居然絲毫不動,
  “沒用的,老實說吧,這珠子你倒底從何得之。”白衣女子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的說道,
  “我親人給的。”阿山頹喪的說道,
  “是嗎?”女子忽然輕笑一聲,拿起桌上的一個圓盤:
  “那你的親人有沒有告訴你這是什麼?”阿山臉色一變,幾乎是脫口而出:
  “星盤。”白衣女子冷笑一聲:
  “看來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呀!”雖然早有預料,但真正見到時阿山還是激動不已,聽到女子的冷笑聲,他的希望突然冷卻,自身都難保呀,他心中苦笑。
  “嚶叮……。”旁邊忽然傳來微弱的夢語聲,阿山剛一轉頭,無雙與侍小詩突然竄起,當看到是阿山時,稍稍松了一口氣,
  “你們沒事吧!”阿山問道。
  無雙低聲說道:“沒事。”
  侍小詩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並無異樣,只是眉頭微微皺起,仿佛很難相信自己會突然暈倒,
  “你們為什麼會來這里?”白衣女子的聲音忽然響起,侍小詩無雙猛然轉頭,倏然發現自身的法寶已不在身上,不由得微微色變,
  “你是這里得主人?”侍小詩問道,白衣女子微微一愣,微笑道:
  “算是吧!”
  “他是你抓來的?”侍小詩指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少年再次問道。
  “不錯。”白衣女子好象並不著急,饒有興趣的看著侍小詩,
  “你是什麼妖怪?”侍小詩忐忑的問道,
  “九尾狐。”白衣女子回答道,
  不錯此人正是九尾狐小白,(詳情見《誅仙》)
  旁邊的阿山聞言身子一震,有些不敢致信,但事實上卻又與山人叔叔描繪的一模一樣,長長的籲了一口氣,他輕輕一笑,吊在嗓眼的心慢慢落了下去,
  而侍小詩與無雙聞言則是臉色大變。她們對天下妖怪自然是了若直掌,對于九尾天狐的威名又怎會不知,芳心不由的跌落谷底,
  侍小詩強定心神,“盛傳九尾天狐獨辟一世,少與人類來往,也不曾沾染血腥,為何你卻要傷害無辜。”如今三人的生死已是掌握她人之手,侍小詩也不得不搬出大義來講。
  小白輕笑一聲,“你們是信傳說還是信我。”
  “那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侍小詩冷然說道,雙手並劍,淡淡的藍芒吞吐不定,既無生還之望,還不如拚上一拚,也是無憾了,
  小白一愣,接著冷哼一聲,
  “看在你師傅陸雪琪的份上,你走吧!”說著素手一揮,插于一旁的天铘驚起一抹藍芒,飛向飛向對方,
  侍小詩心里一陣驚愕,但他立刻回過神來,一把接住天铘,
  “你認識我師傅?”
  “自然認識!”小白輕聲說道,一道灰影掠過腦海,塵封已久的心房,輕輕的蕩起一層綺漣。
  “那這個人我們也要帶走。”無雙指著還在閉目昏睡的少年說道,小白身子微微一顫,眼神瞬間恢複清明,
  “我說過要放你走了嗎?”小白從袖口中拿出一柄碧青匕首,正是無雙起名的那把‘淚痕’,
  無雙身子一震,臉色陰晴不定,
  “這把匕首應該是魔教‘萬………。”
  “這是我們從魔教‘萬蝠洞’偷出來的。”阿山突然插口道,接著靜靜的說道:
  “你叫小白是嗎?”三道目光“唰唰唰”的投在他的身上,有驚訝,有慶幸,也有凝重。
  其實阿山也是經過一深思熟慮才打算說的,山人叔叔既然提醒他如有應付不過來的事,便去找‘狐歧山’的小白,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她住在這里,但聽山人叔叔的口氣,應該與其關系不簡單,他們之間必然十分了解對方,所以在她面前一切,都不需要隱瞞了。
  至于無雙與侍小詩他卻沒有顧及太多。
  “看來你還是真的知道不少呀!”小白冷笑著說道,心里不再大意,
  “你應該認識這個吧!”阿山展開緊握已久的右手,一個金色的鈴鐺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白光清淡如許,金芒似針折耀,小小的金鈴周圍折射出一層迷離的五彩霞光,有如少女披紗。
  “金鈴。”小白身子一震,緩緩走過去,帶著點點不敢至信,輕輕的將它拾在手中,
  “他肯放棄了嗎?”她喃喃自語,沒有人回答,周圍的一切仿佛定格了一般,
  時間,靜靜的流淌著,侍小詩眉頭輕聳,她隱隱感覺到這其中與自己的師傅有關,但這種事情饒她聰明絕頂,卻也只能徘徊緋側,
  無雙靜靜的看著,嘴角輕輕挑起,一切,仿佛比她預料的更好,
  須臾。小白轉過身子,
  “他還好嗎?”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淡顯蒼涼。
  “山人叔叔他很好。”阿山說道,
  “唉!”低低地一聲歎息,帶著些許的猶豫,小白問道:“他還是一個人嗎?”
  “是。”阿山應道,
  “噗嗤。”小白突然輕笑一聲,“我這是怎麼了。”她自嘲一笑,轉過身,
  “這星盤是他的囑托嗎?”小白凝聲問道,
  “不錯。”阿山點點頭,
  小白微一沉呤,“那好,你拿去吧,先把這顆珠子收好。”
  說著走到山面前,低聲交待了幾句。無雙微微側耳,卻什麼都沒聽到,不禁眉頭輕皺,
  這邊廂阿山聽完也是眉頭微微皺起,
  “他你們也帶走吧!所幸我遇見得早。”小白看著那少年微顯失神的說著,
  “如今已沒什麼大礙了,休息幾天便會無事。這個給你。”說完朝無雙拋出一道碧影,無雙面帶喜色伸手接住。
  小白轉身將星盤用灰布包好,交到阿山手中,
  “注意了。”她低聲提醒,阿山小心的收入懷中,
  “謝謝,我知道。”
  “恩,,,,,,有機會替我向他問好。”小白側首說道,
  “我會的。”阿山說著示意無雙與侍小詩,二女會意,朝出口走去,阿山將大山扶上肩膀,快步跟了上去,
  “等等。”身後突然傳來小白的聲音,阿山愕然側首,素白地背影輕輕一顫,
  “他…他在哪里?”平靜的聲音仿佛承載著所有的勇氣飄了過來,
  “青云山十里老林。”低沉的聲音回蕩石室,
  石道之中,與侍小詩並肩行走著的無雙微微一笑。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6:42

第三部分 第三十四章 帝星將

    “十年了。”低低地歎息回蕩石室,小白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忽然她輕笑一聲,

    “是該出去轉轉了。”沉寂已久的星眸里閃過一絲期待。

    看著周圍成千上萬的光團,阿山心里一陣感慨,沒想到結果竟會是如此,如此之好。

    壓在心里的石頭終于消失了一半,深吸一口氣,他握緊雙手,居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穿過沉郁的黑森林,無雙侍小詩也不禁輕舒一口氣,

    “快點了,小楚可能等不及了。”阿山輕笑一聲說道,腳下加快步子朝不遠處的鄉廟走去,侍小詩微一沉吟,也跟了過去,

    “哥!”忽然一聲大喊,阿山抬山首看去,坐在寺廟門口的小楚疾奔過來,當看到大山雙眼緊閉時,突然小聲抽泣了起來,阿山微笑一聲,

    “放心,他沒事,找個地方讓他好好躺椅下,過會兒就會醒來的。”說著背起少年往鄉廟走去,

    小丫頭也急急忙忙的跟了過去,無雙輕笑一聲:

    “小心摔倒了。”跑了一半的小楚忽然停住,返身回來甜甜的叫道:

    “謝謝姐姐。”當看到侍小詩時,微微一愣,但小女孩似乎並不怕生,拉著二女便往小廟奔去。

    鄉廟不大,周圍牆邊整齊擺放著兩張長凳與不少用稻草編織的圃團,想來是節日時分拜神之需,

    小楚甚是乖巧,剛一進來便抓來幾個圃團拼在地上,阿山微微一笑,將少年放在上面,小楚連忙湊了上去,拉了拉大山皺起的衣襟,關切之情言于溢表。

    阿山在一旁看著感觸良深,看著重逢的二人,心里沒來由的一陣輕松,濃郁的沉香拂過鼻間,他慢慢抬起頭,祭抬之上擺放著一個略小的銅鼎,竹鍍紅漆,插滿其中,明紅的火星,青煙嫋嫋。

    忽然阿山身軀大震,臉色一變,帶著不可致信,他閉上眼睛,猛的再次睜開,依舊如此,

    迷蒙的輕煙後面立有的三尊石雕,其中一尊赫然是自己在老林中遇到的清遠山人,手持一黑色木棒,

    左首一位濃眉怒目,手持狼牙巨錘,如那執法金剛,右首則是一青衣美麗女子,纖手負腰,一枝潔白的花朵夾于指間,有如九天萍蹤瑤池仙子。

    “怎麼可能?”阿山喃喃自語,

    “咦?”這時無雙與侍小詩也發現了異同,二人一起走了近來,

    也難怪,一般的小廟都是供奉土地,閻王,小鬼什麼的,而這里卻一個都不是,侍小詩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哪位大神是拿木棒和狼牙錘,

    無雙看著女子手中的那朵潔白的小花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

    “聽村里老人說,當年有妖怪出來抓人吃,後來這三位神仙從天而降,幫助村里降伏了妖怪,所以村里人就照著他們的樣子雕了三尊神象。”小楚突然說道,眼中帶著點點向往,

    “這三位大神很靈驗的。”完了之後她忘補充道。

    “哦,原來。”阿山聽完隱隱也猜到了個大概,

    “你認識他們?”侍小詩疑問道,

    “怎麼會,呵呵,只是好奇而已。”面對她清澈的眼眸,阿山一陣不自在,

    侍小詩見對方說話時眼神左右躲閃,心里知道其中定有隱情,卻又不好再問,

    “恩哼………。”這時旁邊忽然傳來悶哼之聲,

    “哥哥醒啦。”小楚欣喜的喚道,阿山三人靠了過去,

    “先躺著吧!你的腿上傷得比較重,得休息一段時間。”阿山連忙制止勢欲站起的大山,

    “對呀!哥哥,先躺著呀。”小楚小聲勸道,大山仿佛想起了什麼,身子一顫,臉現恐懼之色。當看到阿山幾人時,面色稍稍緩和,

    “是大哥哥,大姐姐救了你的。”小楚眼睛泛紅的說道,

    “乖,小妹別哭。”大山牽動著嘴角,擠出一絲笑容,

    “多謝三位救命之恩了。”

    “不用客氣,你先養好傷才是。”阿山略一沉吟,他這個樣子是不能做事了,自己幾人也不可能久留,想著到這里,阿山抬首向無雙望去,

    無雙一愣,接著輕笑一聲,阿山不由的臉上發燙,無雙走到小楚身邊說道:

    “小妹妹,大哥哥大姐姐還有事情,不能久留,這些你拿著。”說著從袖口中拿出一大錠銀子,

    小楚何時見過如此之多的錢,一時間被驚得愣愣的不知所措,

    “不可。”大山突然說道,

    “救命之恩我們未曾報答,又豈能再受人恩惠。”無雙眉頭微皺,他最討厭不通情理之人,當下搶白道:

    “那你如何生存,你能看著小楚陪你活活餓死嗎?”阿山張口欲言,哪知被無雙一眼狠狠的瞪了回去,

    “拿著吧。”無雙將銀子塞到小楚手中,

    “等你以後賺了這麼多,屆時再還我。”大山低低歎息一聲,閉上了眼睛。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嘲雜的聲音,侍小詩眉頭一皺,轉身往外面走去,阿山想象也跟了上去。

    “你們准備好銀子,我派已經請了青云門相助,一定幫大家把妖怪除掉,還諸位一個安甯環境。”剛一處門,一個傲慢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山一看,前面三人身著青色道袍,面帶居傲之色,在他的身後跟著一群樸質打扮的鎮民,當前一位留著尖尖的山羊胡,看似是他們的鎮長,

    “這是自然,有勞各位仙人了。”老者恭敬的說道,

    當看到站在廟門口的侍小詩時,眾人一頓,當前三位面色一喜,沒想到如此荒涼之地居然有這等貌美的女子出現,

    居中一俊俏青士走上前來,微笑著抱手說道:

    “五淮門鄧超,不知道友何往呀!”當看到女子身後的阿山時,臉色微微一變,

    侍小詩冷哼一聲,

    “我便是你們請來相助的青云弟子。”這名叫鄧超的男子一聽,臉色不由的微微泛白,在他身後的兩人也是面帶尷尬,眼神飄忽不定,

    “沒想到道友來的如此之快。”鄧超仰面打了個哈哈,眼珠子一轉說道:

    “這些鄉親聽聞我等前來除妖,立刻湊了些銀子,非得我等手下,我三人也是推之不過,只好先行答應,屆時再與青云來人一起斟酌收與不收,不知道友你看如何?”

    他如此一說,等于將青云也拖下水,侍小詩心生厭惡,

    “黑森林里的妖怪我們已經解決,此事告一段落,你們回去複命吧。”說著朝後邊的鄉親說道,

    “以後只需不靠近黑森林便會沒事,希望大家謹記。”說著一頓,

    “廟里有位少年傷了腿部,暫時不便行動,看在同鎮的份上,希望大家能加以關照。”

    “真是謝謝你們了。”山羊胡子的老人走了上來,

    “我村之人多是以打獵為生計,常有人誤入黑森林,一去不回,這才起了請高人相助的想法,如今此事解決,還請諸位去鎮上一坐,以表我鎮之人對諸位的感激之情。”

    侍小詩面色一緩,“大家好意,我們心領了,但山中實有要緊之事,請各位見諒。”說著微微側首,

    阿山領會,轉身進入廟中,不久無雙也走了出來,

    “走吧。”侍小詩招呼一聲,祭起天铘飛縱而起,阿山無雙跟了上去。眾鄉親見罷一陣唏噓.

    小廟前,

    “師兄,怎麼辦?”看著消逝的三道光芒,青衣修士問道,

    “還能怎麼辦,回山。”鄧超冷冷說道,轉首間一縷陰芒閃過眼眸。當這三道身影消失時,一道黑影突然竄出小廟,迅速的沒入周圍的樹林。

    一切,歸于甯靜.

    月華如水,傾泄而下,曲曲輕吟,獸吼彼伏,蒙白的老林喧鬧扉然,

    “吱呀”一聲,素白的身影施施行出,山人側門而盼,

    “我先走了,明天再來。”陸雪琪嘴角含笑,

    “好,路上小心。”山人輕聲囑咐,

    “嗖。”一道豪光沖天而起,直入九霄,山人微微一笑,慢慢轉身,突然周圍的聲音突然消失,山林之中陰風起伏,

    山人身子一頓,帶著莫名的情緒:

    “出來吧。”緩緩轉過身子,月光之下,三道身影憑空出現,站在山人身後十丈之處,

    “深夜造訪不知何事。”淡淡的聲音,山人凝視著中間的那位中年男子。

    “拜月神教帝星將有請聖門鬼厲屈居本教負教主之位。”帝星將靜靜的看著這位傳奇般的男子,

    “你們找錯人了,這里只有清遠山人,並無鬼厲。”山人淡淡的說道,

    帝星將微微一笑,“夕日青云的張小凡,憤世不公,熾情為烈,毅然投入聖門之中,蛟化成龍,雖然聖門于十年前沒落中土,但如今我拜月神教志在天下,希望血公子不要沉迷孽俗池中,耽誤一生。”

    山人面色不變,“我已說過,鬼厲已死,山間閑茶,無物可待,諸位請便。”說著慢慢轉過身子,

    “站住。”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響亮,帝星將旁邊的骷髏緩步走了出來,

    “鬼王宗已滅,如今大勢不同,你入我拜月神教情何難堪。”山人腳步不停,骷髏冷哼一聲,

    “你窩居在此,為的是什麼?你真的甘願了此一生?還是癡心妄想再入青云。”山人身子一震,停了下來,骷髏嗤笑一聲:

    “你殺人無數,血染全身,青云門敢冒天下之大不為接納你嗎?別做夢了,他們不了解當年那個輕狂的少年,更不知道十年前那個殺自己岳父拯救天下………。”

    “住口。”清遠山人猛喝一聲,單足一跺,

    “呼啦。”一層看得見的氣浪朝骷髏瘋卷而去,帝星將瞳孔一縮,淡淡的血芒擋在三人身前,

    “砰。”一聲悶響,兩道無形之物轟然相撞,灑下漫天煙塵,帝星將身子輕輕一晃,面色微變,山人輕歎一聲,朝屋內走去,

    “你不顧林山的死活了嗎?”骷髏惱羞成怒的喝道,嘶啞的聲音刺人心神,山人駐足門內,

    “他如果喪生爾等之手,那是他技不如人,怪不得別人,只是那孩子曾經叫過我一聲叔叔,我雖不才,但也得讓他含暝而去。”陳舊的木門帶著淡淡的蒼涼緩緩合上,

    “帝君,怎麼辦?”帝星將深深的看了小屋一眼,

    “走”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7:15

第三部分 第三十五章 回家

    南蠻之口,焚香谷,以前宏偉的玄火壇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火紅色的圓形石室,寬達幾十丈,上通九天,並無室頂,

    周圍都是用赤紅色的岩石堆砌而成,而腳下,則是沸騰的火山岩漿。

    “怎麼可能?”陰沉的聲音響徹石室,云亦嵐雙手微微張開,眼神凌厲。

    黝黑的獸神珠靜靜的飄浮在他額前一尺之處,一層灰蒙霧氣始終繚繞不散。

    “怎麼可能!”他再次低聲喃語,手中法訣連連變幻,但獸神珠依然無動于衷,靜靜的飄浮著,仿佛也是在嘲笑著這個無知的老者。

    “哈哈哈哈。”云亦嵐忽然一陣大笑,笑聲一頓,臉色忽然變得猙獰而恐怖,

    “可惡的蠻族,竟然會封印之術。”

    少頃

    “上古神器曲指可數,渺茫無途呀!”他暗歎一聲,腦中突然閃過誅仙的劍影,緩緩的搖了搖頭,

    “看來得出去走走了!”低低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他抬首,湛藍的星空如那幽藍的深海。一切,渺茫而又不可測。

    烈日驕陽,碧空萬里,三道霞光呼嘯著竄過樹梢,留下一串長長的殘影。

    “此事一了,你打算去哪里?”阿山對侍小詩問到。

    侍小詩微一沉吟說道:“回山。”

    “但願師傅他們平安無事就好,”阿山緩緩說道。

    “放心啦,聽說這次正道大獲全勝,六合門應該損失不大。”無雙靠過來說道。

    侍小詩聽完不禁眉頭輕蹙。微微側首朝無雙看去,心想她似乎對魔教並無惡感,言語之間透露著憤憤不平。

    而此時無雙也正好看了過來,接著又是兩聲輕哼。阿山無奈的搖搖頭。假裝沒看到,以免自討沒趣。

    抬起頭,清風拂鬢,河陽城那宏偉的輪廓隱隱可現了。

    “累了,下去休息一下吧。”旁邊忽然傳來無雙的聲音。

    阿山也覺得渾身有點累了,已經疾行了一天,他轉首看向侍小詩,

    “下去休息片刻怎樣?”阿山問道,

    “恩,”侍小師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7:39

第三部分 第三十六章 偶遇

    烈日炎炎,微風佛鬢

    河陽城,繁華依舊,街道之上人群擁擁攘攘,這已是阿山第二次身臨城中了。心情較之以前卻是輕松了不少。

    剛一進城,三人在街邊隨意找了一家客棧,便坐了下來,

    一路之上侍小詩與無雙的絕美容顏大受親睞,周圍不時傳來一陣陣唏噓聲。面對城中群眾的評頭議論,二女竟是出奇的從容,

    侍小詩白衣清眸,如那雨中青蓮,儀態端莊聖潔,讓人不可逼視,

    無雙則是青萍秀腕,有如暗夜精靈,惹人憐愛,可謂是各有風姿,

    倒是阿山有些不自然,雙手垂下目不斜視戰戰兢兢的走在中間,好不容易看到一間客人頗少的客棧,

    看似隨意。但阿山可是卯足了勁,引著侍小詩與無雙進去。

    剛一坐下,阿山端起茶水一飲而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舒服”他倒在椅子上哼哼道。

    “瞧你那沒用的樣子。”無雙撇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水幽雅的輕飲一口,

    “這什麼跟什麼?那個是不能相比的。”阿山極力的辯解著。卻顯得多麼的蒼白無力,

    只好岔開話題,朝侍小詩看去。

    “侍姑娘,聽聞青云誅仙劍陣,威震宇內,直有誅仙滅神之能,不知可否替我們講述一番,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阿山希冀的問道,

    山人在給他的破解之法中對誅仙劍陣所提甚少,大多是褒贊之言,這另阿山心里癢癢的厲害,直想一窺究竟,卻苦無機會。如今見到侍小詩方才想起這一茬來。

    無雙眉頭一動,身了微微一緊,手里繼續把玩著白瓷小杯,

    當看到侍小詩秀眉輕蹙時。阿山連忙說道:

    “不用為難,我只是好奇而已,呵呵。倒是有些唐突了。”

    “沒有。”

    侍小詩苦笑一聲,“誅仙之密曆來由掌門所持,即便是各山首座也是知其甚微,更別談我們這些普通弟子了。”

    “喔,這樣呀!”阿山喃喃說道,雖有失望。卻也在意料之中。

    “不過十多年前我曾目睹過一回誅仙的風采。”侍小詩突然說道。阿山心中一動,

    “十三年是嗎?”他問道,侍小詩微感詫異。

    “不錯,難道當時你也目睹過?”

    “沒有。”阿山呵呵一笑。“我是猜的。不過看來運氣挺好。”

    “恩。”侍小詩低聲應了一句,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當時我還小,由眾師姐帶著,那時魔教鬼王宗煅煉出一絕世凶陣,引出九幽修羅之力,意圖橫掃天下,青云自是首當其沖,當時已經攻占到玉清殿了,

    正道群龍無首,掌門失蹤,誅仙劍也跟著一起消失,就在大家絕望等死之時,忽然一人手持誅仙自我宗後山沖起,萬丈光芒堪比太陽。”

    侍小詩面露向往。頓了一下,

    “最後那人用誅仙劍破了鬼王宗的修羅大陣,重創鬼王。後來傳聞鬼王傷勢過重。死于狐歧山。”

    講到這里。侍小詩忽然神色一黯。“我太師傅也是在那次血戰中喪生的!”

    一時間場面微顯沉寂。阿山一時間也不知從何安慰,忽然疑問道。

    “狐歧山?哪個狐歧山?”

    “只有一個狐歧山呀!”侍小詩緩過神來,

    “以前是魔教鬼王宗的老巢。聽師傅講,這回魔教敗退也是朝狐歧山的方向而去。十有八九是要在那里重建魔教總堂了。”

    “哦。”阿山若有所思的應了一句。心里卻是亂成一團麻,

    ‘狐歧山,魔教,小白,山人叔叔,還有土廟里站在山人身邊的二人,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有何關聯,’

    他揉了揉發麻的額頭,既然理不清,他就干脆不去想。當下輕笑一聲,問道。

    “那十年前那場大戰中手持誅仙的人是誰呢?”

    無雙一聽秀眉一舒,細膩的嘴角微微勾起,

    “應該是上代掌門師尊吧。”侍小詩遲疑的說道。

    “怎麼?你當時沒見著嗎?”阿山疑問道。

    “恩,當時誅仙一出,萬劍齊鳴,山中的靈氣全部化為劍芒,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手持誅仙之人處在豪光最深處,即便是法力高強的弟子也只能看到一個隱隱的輪廓。”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而且,後來主峰傳來消息,上代掌門師尊力抗妖魔,雖重傷對方。但自身也是油盡燈枯,不幸仙逝。應該不會有錯。”

    侍小詩說完輕輕歎息一聲,也是在為那個拯救蒼生的人低低的默衰。

    “十年之前的那件事我也知道一點。”

    這時旁邊的無雙突然開口說道,阿山侍小詩驚訝的側過頭,無雙微微一笑,

    “其實大多都和侍姑娘所說相徑不大,”

    侍小詩輕哼一聲,“是嗎?那你知道的哪些與我所說不同。”阿山心里也是非常好奇,催促道:

    “是呀,哪些不同。”無雙狡詰一笑,“持誅仙之人!”侍小詩臉色微微一變,阿山卻是心中一喜,連忙問道。

    “你知道是誰?難道不是青云門上代掌門?”無雙看著侍小詩肯定的說道,

    “當然不是,”接著話鋒一轉,

    “不知侍姑娘可曾聽說二十多年前有一少年叛出青云?”侍小詩眉頭緊皺,“有。”她回答道。無雙接著說道,

    “聽說那少年後來投入魔教鬼王宗,而他,正是為了鬼王的女兒才叛出青云門。後來……”“噗。”侍小詩忽然嗤笑一聲打斷了她。

    “難道你想說的事,是那叛徒最後出現救了天下蒼生?”她何等聰明,說了這麼多自然能猜出個大概,

    無雙臉上似笑非笑一語雙關的說道,

    “也許是,也許不是!畢竟是傳言。其實我也甯願相信最後出現的是道玄真人。”“哼,謠言止于智者,這種荒謬的事我倒是第一次聽到,當年那少年定是為魔教妖女所惑,方才干出這種不忠不義之事,

    我派鎮山之寶誅仙之劍需太清境界方能驅動,如此謠言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空穴來風。

    阿山聽完亦覺得有理,

    “不錯,魔教妖人詭秘狡詐,我正道中人一個不慎還真容易被其所誘,說來說去都是邪教害人不淺呀。”阿山一陣感歎,

    無雙一陣氣結。心想‘你那個什麼山人叔叔就可能是她口中那個不忠不義的人,’到時看你怎麼辦,口中卻是分辨不得,只好低頭悶聲喝茶,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聲,一群青衣著束的人走了進來,阿山轉首看去,突然驚叫一聲,“師傅”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8:16

第三部分 第三十七章 示愛

    來人之中當首一位赫然是阿山的師傅清易,一行人可能因拔涉長途,每個人都是面稍顯容蒼桑疲憊。

    阿山的這突然驚喝,將眾人震的一愣,清易最先回過神來,當看到的確是自己剛收不久的徒弟林山後,疲憊的面容一喜,快步走了過來。

    “阿山,你沒事?”清易關心的問道,

    “恩。”阿山用力的點點頭。

    “好,好,好。”清易開懷一笑連聲說好。

    “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這時旁邊忽然傳來清盈輕快的聲音。阿山轉首一笑,“那當然,我的運氣向來不差。”

    “哼,打蛇隨棍上,真不害臊,虧風姐姐和姐夫那麼擔心你。”

    清盈小鼻子一皺,眼神飛快的瞟了旁邊的燕青一眼。阿山心里一熱,抬頭間,風舞那妙曼的身姿映如眼簾,

    紅袍依舊,卻伊人憔悴,阿山心里一搐,滿腔腹言生生卡于喉間,投出去的,只是一個溫柔的眼神。

    風舞一開始見阿山安然無恙,心中已是激動不已,當看到對方那深情的眼眸,不由的雙頰生暈,略帶艱澀的低下頭。

    無雙一見心里沒來由的一陣翻騰,

    “見色忘義,”她小聲嘟囔,本來高興非常的韓玉林一怔,他就算再傻也看得出其中的不簡單了,強笑一聲,

    “你是怎麼跑出來的?門中上上下可是擔心不少。”

    “愕。”阿山猛然回過神來,他沒有察覺韓玉林的不是,干笑一聲說道,

    “這話說來就長了,來,咱們坐下慢慢談。”阿山讓開身子,好在店中客人不多,一干人坐下來還有空位。趁時間,阿山細細數了一下,心里不由的一黯,

    初時的三四十之眾的弟子。如今只剩十幾位,還有幾位身負輕傷。此戰對六合門又是一創呀。阿山低歎一聲回到座位上。

    “咦?侍姐姐也在這里!這位是?”清盈驚詫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周圍的弟子紛紛轉首,

    他們這才發現與阿山在一起的還有兩位豔麗的女子,其中一位正是曾經救過六合門一次的青云侍小詩。另一位卻不曾見過,

    風舞也是一愣,清眸之中閃過一絲莫名。一絲慌亂。

    阿山笑著坐了下來,

    “其實這件事還真是巧了。”接著阿山將自己初遇無雙與趁魔教不備一起逃跑的經過一一說了出來。

    周圍的眾人聽完一陣唏噓。“還好是有驚無險了。”清易凝聲說道。他側首看向無雙,眼神忽閃不定,

    阿山心知其然,卻又幫不上忙,上回自己撒謊剛被原諒,如果師傅要是真的那麼容易就相信了無雙那才奇了怪了。

    好在面對清易的目光,無雙也頗為鎮定,清易心中也是犯難,他自然不會輕易相信無雙,

    但阿山所說頭頭是道,況且他此次被擒還是源自自己的決策失誤,對阿山,他這個做師傅的心里還是有些愧疚的。

    他頷首說道,“既然如此,如果無雙姑娘不嫌棄我六合門廟小坎低,那以後就留下來吧。”

    “多謝掌門收留。”無雙站起盈盈施了一禮。

    “恩。好,拜師之禮回山再做計較。”清易說著轉首朝侍小詩問道。

    “不知侍姑娘怎麼與小徒相遇的呢?”侍小詩微笑著說道,

    “我奉師命前去小池鎮除妖,剛好遇見阿山他們兩人,所以就結伴一起同行了。”她將進入石洞除妖的過程一語帶過,亦是為了自己門派的清譽,畢竟她不了解天狐,沒必要惹人猜疑。

    “喔。青云門人才輩出,兼有行義之心,匹夫草莽有求必應。正道之領袖真的是當之無愧呀。”清易誠心的說道,

    “掌門謬贊了。”無雙笑著說道。清易朗笑一聲,

    “侍姑娘不必過謙,此次伐戰大獲全勝,一舉壓制魔教氣焰,我方正道士氣大振,青云門居功至偉呀!”

    “這可是天下正道共同齊心努力的成果。我青云門不過是在穿針引線罷了。”侍小詩謙聲道。

    “哈哈,侍姑娘真是舌能巧簧,好了,我也不多嘮叨了,什麼時候有空去我風樺山一座,也好報答上次之恩。”清易笑著說道,

    “掌門盛情,此次事情已了,我得回山複命,以免時久師傅擔心,下次有空,小詩一定登門拜訪。”侍小詩微笑著說道。

    談笑之中,一頓食飲很快便過去,另阿山奇怪的是猴子小灰居然不見身影,清盈的回答是在他被擒的那幾天失蹤的,

    為此,清盈還連說對不起。阿山幾句話便打消了清盈的愧疚,

    ‘三眼靈猴豈是等閑,說不定它已然在家等著我們呢!’清盈想想也有道理,臨走時拎了不少美酒,看來她是全然相信了。

    乘風在天地之間,倒映天藍,勁風鼓蕩,阿山的心情大暢無比,佳人在側,阿山惴惴的轉過頭,

    風拂額鬢,垂絲繞耳,她的容顏依舊是那麼的讓人砰然心動,

    頗有默契的。風舞也轉過頭,很意外。她先開口了,

    “上次你受傷了沒有?”聲音很輕,很柔,阿山怔怔的說道,

    “沒有!”他不自覺的向她靠了靠。風舞轉過頭,及腰的長發拂過阿山的鼻間,仿如夢間,

    “當時我好怕。”她低聲說道,

    “我也以為我回不來了。”阿山撓撓頭說道。

    “那你有沒有後悔過。”她輕咬著嘴唇看著他。

    “沒有。”他回答。看著他清澈的眼神。風舞深深的舒了一口氣,仿佛是將內心所有的沉澱呼出體外,

    忽然間她嫣然一笑,“以前,我天天想著要好好修煉,讓師傅認同我,看重我,能做他的女兒,是我最大的夢想,”說著一頓,

    “自從認了義父以後,我突然有些迷惘。仿佛失去了目標了一般,”風舞輕聲訴說著,阿山靜靜看著她,

    “直到後來,”她抬首,

    “我發現找到了一些東西,新的東西,從來沒有想過的那種,”

    “找到什麼?”阿山下意識的問道。

    “傻瓜。”風舞突然輕笑一聲,往師傅追去,帶起天空中一串長長的紅戈倩影,留下那個還在愣愣發呆的阿山。

    “她喜歡你。”不知什麼時候無雙靠過來一針見血的說道。

    “真的?”阿山驚喜的問道,“恩,春意繞眉,眼帶迷眸。這是有意中人的表現,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你了。”無雙老成的說道。

    “是不是真的呀?”阿山雙耳發熱的重複道。

    “我不想跟沒理智的人說話。”無雙搖搖頭,撇了阿山一眼,飛開欣賞風景去了。阿山還沉浸在無比的喜悅之中,腦子里昏昏噩噩如漿糊一般。

    清盈早在風舞反常時就看出了不簡單,小女孩情竇初開,對感情的事極其敏感。看到阿山風舞眉來眼去,心里酸溜溜的。

    眼睛老實不自在的朝燕青看去,披風獵獵,眼神中冷峻帶著一絲欣然,清盈知道那是見到阿山後才有的。

    她不自覺的靠了過去,“我說過阿山沒事的吧。”清盈賣乖的說道。燕青轉過頭,面容不變,但聲音卻是出奇的溫柔,

    “不錯,小盈兒未卜先知,倒是姐夫我庸人自擾了。”

    “不准加小字,我可不小了!”清盈挺了挺微凸的胸脯不滿的說道。

    “在我眼里你永遠都是個小女孩。”燕青說道。

    “哼,姐夫總是欺負人。”清盈撅起嘴角說道。燕清心中一動,眼神驟然變冷,清盈仿佛也意識到了什麼,偷眼瞟了燕青一眼。見他沒有發火,垂首低聲說道:

    “其實,其實我很早就喜歡你了。”

    少女的心事輕快的飛舞在空中,卻被無情的冷風擊碎在他的耳畔三寸之處。

    “什麼?”燕青轉過頭,對上那冰冷的眼神,清盈心中一慌,連忙別過目光,

    “沒,沒什麼。”燕青緩緩轉回頭,

    冷風如刀,勁風刮面,就在各自暗懷心事時,風樺山,隱隱可現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8:43

第三部分 第三十八章 黃菱幕巾

    推開房門,落日已西斜,燦麗的夕陽透過重重樹蔭,在這個略顯昏暗的院中落下點點金芒。

    “天書包羅萬象,果真是神奇無比!”阿山低頭喃喃說道,

    已經回來有兩日了,果不其然,猴子小灰真的在‘六合門’中,不過卻是將整個山院搞得一團糟,而廚房更是慘不忍睹,

    看到它的身影,清盈大喜過望,她根本不計較那些,眾弟子也只能在心中憤憤。

    這邊廂仿佛下了決心一般,在接下來的一天,清易時刻督促著一眾弟子刻苦修煉,還刻意定下了不少門規,

    並且將自己所領悟的一些法門適時相授,瞧這陣勢,他下定決心要重整六合門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他輕念一句,腦中思付,往院中緩步走去,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阿山抬首看去,原來是清盈與風舞談笑結伴而來。猴子小灰正蜷在清盈的懷里。阿山心中一喜,連忙迎了上去,

    “我的小師弟,象你這樣悶在房里修煉可不行,某些人可是整天掛,,,,,!”人未至,清盈的俏笑之語已傳了過來。旁邊的風舞緊拽著她的手,生怕從她的嘴里又蹦出什麼驚人之語,

    “師命不可違呀。”阿山搬出擋箭牌。風舞眼神微微一黯,阿山一見連忙說道,

    “其實我早就想去找你們了,這不,剛打算去你們的院子,哪知這麼快就遇到你們了。呵呵。”阿山訕笑一聲,

    “是嗎?”清盈似笑飛笑的看著他。

    “當然啦,我怎麼會說假話。”阿山蹭了蹭額頭朝風舞看去。

    “無雙姐,你怎麼也來了。”這時清盈突然驚叫一聲。阿山風舞轉首看去,無雙正往這邊走來,兩天的時間,清盈與無雙性格相合,已然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清盈更是以姐姐相稱。相處之快,阿山也不禁愕然。

    “吱吱。”這時小猴子輕叫一聲。忽的一下從清盈凌空竄到阿山的肩膀上,揮舞著小爪子,“吱吱”叫了兩聲,似乎並不喜歡無雙一般,

    無雙輕笑一聲裝做沒看到,“怎麼?我就不能來嗎!”

    “嘻嘻,能,怎麼會不能。”清盈嘻笑著轉回頭,接著裝模做樣的感歎一聲。

    “呀!什麼時候我的小師弟成香餑餑咯。”阿山風舞微帶窘意,無雙也是一陣不自然,

    “別亂說,我是去你那里沒見著人,心想你會來這里,方才趕過來這里的。”

    清盈也發現不是連忙提議道,“喔。那好,既然來了,咱們就一起去落日崖。”

    “好呀!”阿山見勢連忙附和說道,清盈拉著無雙率先向後山走去,風舞阿山對視一眼,齊步跟了上去。

    殘霞似血,渲染滿天,天上的云朵各姿怪異,金邊閃閃,霎是壯觀。

    落日崖,

    燕青孤獨的身影靠坐石上,看到阿山幾人的到來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稍後便恢複平靜。

    看來小丫頭是早有預料的,扔下阿山三人,清盈緩步走了過去。阿山對這個大師兄還是心尊敬的,

    他與清蘭的事,阿山多多少少也耳聞了一些,心里除了暗歎老天不公之外,對他也多了一分同情,倒是清盈的舉動頗為耐人尋味。

    阿山怔怔的想著,轉首朝旁邊的風舞看去,佳人楚楚,清風拂面,在夕陽折射下,

    她的身姿有如九天仙子一般,神聖而又甯靜。伊人翹楚,一時間,他不由的看得癡了。

    無雙遙望著仿佛咫尺的落日,心里無比的驚歎,以前的生活陰暗而又焦慮,那時在她心里,那樣便是最好的生活,但這幾日下來,心情慢慢的放松,整個人變了一樣,仿佛自己本就應該如此一般,‘如果能這樣下去多好呀!’

    她低歎一聲,“阿山…”她笑著忽然轉過頭,突然她臉色一僵,眼神瞬間變得清明。

    最後一縷光芒消失天際,蓄勢的黑暗瘋湧而上,瞬間吞沒這個孤獨的女子。

    “咚咚咚。”沉悶的敲門聲驚醒了打坐的阿山,睜開眼睛,一絲精芒倏然閃過。“等等,”

    深吸一口起,阿山站了起來。吱呀一聲,韓玉林出現門口。

    “誒(念:ei)你小子怎麼有空來這里啦,前兩天怎麼鬼影都沒見到一個。”阿山驚詫的問道,韓玉林強笑一聲,

    “這不是師命難違嘛。”阿山聞言一窒。沒想到自己剛用的擋箭牌這麼快就被別人用了。

    “得了吧。”阿山沒好氣的讓開身子,韓玉林連忙說道,

    “師傅叫你過去,我只是來傳話的,記得是在‘月宛閣’。我得走了。”韓玉林說完快步走開。

    阿山一怔,看著他倉促的背影,阿山心里一動,良久,他苦笑一聲向清易的書房走去,

    “對不起你了,”淡淡的聲音回蕩走廊,不遠的石柱後,無雙的身影慢慢走出。

    宏偉依舊,阿山推門而入,

    “師傅,”阿山揖禮喚道。

    “恩,好,都來齊了。”清易頷首說道。阿山抬頭看去原來燕清風舞跟清盈都在。他心中疑惑,不由的看向風舞。風舞緩緩的搖搖頭。證明她也是剛被喚來,什麼都不知道,

    這時清易開口了,“上次伐戰之前我命你等回山取回祖物以防不測。”清易的目光瞟向阿山,閃過一絲謙意,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漆黑狹長的木匣。

    阿山凝神看去,那是一個天然黑木制成的木匣,前後左右渾然一體,想來是一段樹干挖鑿而成。

    燕青三人也是疑惑的盯著木匣。清易微微一笑,慢慢將匣蓋揭開,從里面拿出一個黃色布劄。

    “黃菱幕巾”阿山驚呼一聲,清易微笑一聲,“不錯,”

    ‘黃菱幕巾’乃一種厲害的護身法保,對邪術更有不測之妙用,山人叔叔曾經跟他提到過,此法保異常難煉,須天時地利之便,加上施法之人的法力高強,而且多半還未能成功,但妙用卻是多不勝數,一般的人都是用其纏在身上防身之用,所以剛一見到,阿山不由的驚呼起來,

    清易解掉兩頭的布拴,指訣一引,‘黃菱幕巾’緩緩飛到半空,灑下一道黃色潤光,慢慢形成一幅圖案,

    “你們過來看看。”清易喚道。好奇之下,清盈輕快的走了過去,風舞于燕青微一遲疑,也走了上去,

    阿山心里激動不已,到如今他自然知道師傅已不將他當外人看待了,這是一種信任,也附帶著相應的責任。

    深吸一口氣,他走了上去,“這是一幅山勢圖。”

    清盈看了下說道。阿山凝神看去,果然,黃色的光芒慢慢凝成扭扭曲曲灰色的線條,勾畫出來的河川地勢漸漸明晰,

    “這是青云山。”燕青指著一片大山脈中的七座高峰說道,阿山朝那方看去,果然,在那片蔭影中映出兩個模糊的“青云”,那片山勢虎踞中原上北正中,俯視西北死澤,延深南蠻邊荒,可謂是扼天下之咽喉。地利之優不明而顯。

    “焚香谷在這里,還有天音寺,”清盈略帶興奮的說道。

    “那個天劍門在什麼地方?”清盈伸手在圖中比來劃去。

    “不用找了。”清易微笑一聲,

    “那時天劍門還沒存在。”

    清易說著在橫跨青云山的洪川之上微微一打量,接著將手指著洪川下游的一處寬河處。

    “天劍門雖然開創才十年之久,但實力卻是除了三大門派最厲害的。”清易說著一頓。

    “傳聞天劍門門主易天陽是一沒落小派的弟子,出山曆練時途經洪川,偶然得到了一件什麼法寶,到後來曆經幾年的領悟其中奧密,便自立門戶開創天劍門,聲勢居然空前強盛。”

    “不會吧!”清盈撅嘴說道,“我看那易天陽性格急躁,所持的仙劍也只屬上品神兵,怎麼可能是在那種法寶之中領悟!”

    清易說道,“這個大家都明白,傳聞亦是如此,半真半假,國之利器不可示人。他自然不可能將全部真相說出來。”

    “恩,不錯,義父說得有理。”風舞說道,

    “這是我風樺山吧!”她手指按住離青云不遠的一條山脈,

    “咦,這里怎麼有個月形標記。”阿山皺著眉頭指向風舞按住的靠後一小塊。風舞愕然的移開手,

    “真的呀!”清盈驚叫一聲湊了過去,“這是哪里?”

    她低聲喃語,纖指在地圖上來回比較著,燕青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

    “那是落日崖。”清易凝聲說道。

    “落日崖?”三人同時驚呼,阿山左瞄瞄右瞅瞅,還真是那個位置,

    “難道有什麼東西在那底下?”風舞疑聲說道,

    “那下面不都是巨毒瘴氣嗎?”清盈睜大著眼睛。

    “難道師祖所指便是崖底?”風舞也是頗為驚訝,“應該是吧,你們看這四句彥語,”清易指著地圖的角落上。

    “夕陽獨暈,念彩晨朝,潭底清明,雙石守洞,心誠所貴,化險為夷。”風舞輕聲念道。

    “這前兩句是我派法決之中的納氣之法,要解後面幾句可能是要下到崖底去才能清楚了。”清易篤定的說道,

    “師父意欲如何?”燕青問道,清易話語一正,

    “明日一早,你們幾人與我一同下去一探究竟。”風舞阿山幾人對視一眼,齊聲說道。“是。”

    ‘也許,六合門的命運能從此改變吧,’清易轉身怔怔的看著半空中的‘黃菱幕巾’。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9:12

第三部分 第三十九章 玄火

    清晨,淡淡的霧氣迷離似幻,彌漫著整個風樺山,遠方的地平線上泛起一絲迷蒙的光暈,

    乾坤煥然,大地複蘇。

    落日崖,清易負手而立,緊紮的發髻一絲不苟,清冷的晨風徐徐吹過,帶起他銀白的長須仙然脫俗。

    站在他身後的清盈輕輕撥弄著小灰的毛發,眼睛時不時的瞟向一旁孤冷的燕青,

    阿山與風舞俱是勁裝閣褸,眼神清亮透著英氣篷勃。

    落日崖中仍舊灰蒙蒙的一片,比起那傍晚居然還要濃郁幾分,偶然會蕩起幾個氣流漩渦直沖上來,森森寒骨,

    清易靜靜的站立著,仿佛一尊石雕一般,

    良久,一縷金芒劃破重重清霧,籠罩大地,落日崖中的灰氣一陣翻滾,

    有如惡龍攪海一般,云龍齊湧,場面居然空前壯觀,“好壯觀呀!”

    清盈睜大著眼睛驚呼道,《上章改改小會不喜歡無雙》

    阿山風舞也是唏噓不已,以前只知落日的炫麗的景象,沒想到這日出時分也有此一景,就連燕青也微微動容,

    不過如此的景象維持不長,少頃,灰霧漸漸平複,原本濃灰的霧氣變成蒙白色,

    “好了,可以下去了。”清易深吸一口氣,袖袍一掃,一柄湛青色仙劍憑空出現,清易身子一縱,穩穩的落在上面,

    “跟緊了。”他回首說道,手中法一變,周身忽的一下泛起一個圓形清光護罩,帶著他的身子慢慢的向下降去,

    阿山等人紛紛祭起護身法寶,

    “吱吱,”這時猴子小灰突然凌空一躍,縱到阿山的肩頭,額頭第三只眼猛的大睜,一層淡淡的金邊出現眼眶,

    “坐好了。”阿山輕笑一聲,封魔珠緩緩向下降去。

    清風拂過,沐浴在朝陽下的落日崖璀燦而又甯靜,“嗖。”一聲輕響,一道碧影飛縱而來,風逝殘影,現出無雙俏麗的身影來。

    靜靜的看著白蒙蒙的崖徑,無雙臉色忽閃不定,突然她仿佛下了什麼決定一般,

    回首朝不遠處的森林做了一個古怪的手勢,接著纖手一晃,一把碧綠色的短刃落入手中,

    瑩光流轉,鋒芒寒骨,而那精致的短柄上赫然刻著三個蠅篆小字,“斬相思。”這便是當年萬毒門的斬相思神匕,無雙恐為暴露,便將其改名“淚痕,”

    她沉面微一思付,手中捏訣,祭起‘斬相思’投向茫茫霧海。

    話分兩頭,南荒之地,高亢的歌聲回蕩在黑巫族的上空,夕陽下苗族民眾忙碌在肥沃的土地上,一片和諧自然,

    以前的五分之局業已消失,苗族祭祀收伏其余各族民眾,其再次統稱黑巫族。大山之中的三十六異族也歸于平靜,沒再越雷池半步,

    高坡的祭台之上一位青年負手而立,玉面清眸,漆黑的法袍迎風鼓蕩,給人一種狂放不羈卻帶有一絲神秘的感覺,

    當年的護法黑木垂首站在他身後,“不知祭祀喚我前來有何要事。”黑木問道,聲音渾厚,看來以前的傷勢已經恢複了。

    “黑護法乃後任娘娘所倚重的十大勇士之一,論資輩,比我大上不少,以後還是叫我烏岩吧。”黑衣男子轉首說道,

    黑木話語一肅,“不可,祭祀之職堪比娘娘,理應受子民的敬仰,這才是對保護他們的神靈最好的報答。”

    說到後面黑木語氣微微加重幾分。

    “黑護法心有不岔。”叫烏岩的男子轉過身淡淡的說道。黑木沉吟片刻說道,

    “在下只是有一事不明?”

    “說。”烏岩許道。

    “相傳我族古巫秘法通神徹地,即便是八荒火龍亦是不懼,祭祀為何容那云亦嵐如此猖狂。”黑木沉聲問道,

    烏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不錯,我族巫術的確超脫萬物,神鬼不懼,但它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陷。”烏岩回過頭,仰望著赤霞的云朵,眼神微微有些迷蒙,

    “喔?”黑木大吃一驚,“那是……。”剛要發問,忽然明白這不是自己可以憑加妄語的,所以他立刻停住。

    “唉!你是我族唯一的長老,這些事情,理應知曉。”烏岩的聲音緩緩飄來。黑木身子一震,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表明了一切。

    “密典記載,我族古巫之術是以怒氣結合巫咒催動自身體內最神秘的力量。那是一種毀天滅地的神力,自身的思緒很難左右于他。”

    烏岩說著一頓。

    “即便我那日將焚香谷一眾全部殺死,但卻無法保證自己的子民不被殃及。”說完他微微一歎。

    黑木心神巨震,“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烏岩肯定的說道,

    “古巫分黑巫與祖巫,還有魔巫。密典記載,當能化身祖巫之時,便能用意念掌控,而我只是剛剛能化身黑巫而已。”黑岩輕歎一聲。

    “那魔巫呢?”黑木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上面所提甚少,但應該不比我弱。”烏岩眉頭輕皺。話鋒一轉,

    “今天我叫你來所為之事與此也是大有關系。”黑木一愕。

    “請祭祀明示,”

    “恩。”烏岩轉過頭來,眼中精光閃爍,

    “你可知天帝冥石。”黑木臉色一變,沉聲說道,

    “略有耳聞,當年獸妖命魚人一族上死澤便是尋找此物,倒底是何做用,卻是不知。不過看其關心程度,此物應該不同尋常。”

    烏岩點頭說道,“太古祖巫將八荒火龍封印于八凶玄火陣中,需玄火鑒做為陣眼方能召喚,但八凶玄火陣的布陣之法早已失傳,即便是密典之中也未有記載,古洞之中的那處已經埋毀,所以………。”

    烏岩目光炯炯的看著黑木,

    “難道與天帝冥石有關?”黑木惴思著問道,

    “不錯。”烏岩說道,

    “我族其他巫術雖然厲害,但中土法術也不可小覷,古巫術不到萬不得已定然不能施展,而‘天火’一術卻為‘焚香谷’所盜,剩下的,只有八凶玄火陣了。”說著一頓。忽然輕笑一聲,

    “世人只知其乃一死陣,卻不知上古時代,我族祖先便尋的一塊天外隕石,用大法力將八凶玄火陣刻于其上,命神獸黃鳥時刻守護,以防萬一。已然成為一絕世活陣。但後來天帝冥石不知為何流落中土,最後音訊全無。實為扼腕。”

    烏岩接著正色對黑木說道,“我族雖然人多,但做為祭祀我不能讓他們沾染血腥,我不便離山,真正能讓我倚重的只有護法你了,此次我便是希望你能夠去中土走一遭,覓得天帝冥石,讓它重歸我族,護我子民。”

    黑木神情一肅,“是。”

    “好,多小心。”這個你拿著,烏岩說著拋過一物器,黑木伸手一接,突然驚呼一聲,“玄火鑒”接著疑惑的看著少年,

    而烏岩已轉身朝里屋走去,“拿著吧,到時自有用處。”低低的聲音飄了出來。

    夕陽沉寂,當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天際時,夜,徹底籠罩大地。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39:41

第三部分 第四十章 青龍

    落日千仞,霧影連纏,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周圍都是白蒙蒙的瘴氣,一片死寂,目光所及,只限三尺,有如身處牢籠一般。另人窒息。

    已經降下幾十丈,但依然不見谷底,阿山心里不由的有些緊張,白色的護罩外時不時的傳來輕微的嘶嘶聲,那是周圍毒瘴所侵蝕而發出來的聲響,

    放眼看去,白茫之中除了瘴氣之外,偶然也會詭異的形成一個小小漩渦,緩緩的碰了過來,激得護罩一陣顫抖。

    阿山定了定心神朝旁邊看去,紅衣飄飛,風舞眉頭輕蹙,看到阿山的目光時,展眉纖眉輕挑,微微一笑。

    阿山心里一熱,霎時感覺天下雖大,卻無物可懼的樣的,身子不由的朝她靠了靠,情絲繞指,情眸默默。

    隨著身子慢慢的向下,周圍的溫度也隨之慢慢降低,就這樣再次下落幾十丈,而周圍的溫度已經冷寒徹骨了,

    即便是清易幾人也不得不分心防禦,

    “小心了。”清易的聲音忽然自下方傳來,

    阿山四人突感眼睛一亮,周圍居然再無一絲瘴氣,抬首看去,白蒙的瘴氣輕輕翻滾,

    仿佛被一層無形之力生生隔開了一般,

    ‘終于到崖底了,’阿山輕舒一口氣,

    “哇!”旁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阿山連忙轉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圓碧青色水潭,寬達方圓十幾丈,

    潭壁水平線鑲有不少發光亮石,將整個崖底映得波彩迷離。潭水深藍,無一絲琦漣,有如一塊湛藍翡翠,深邃中神秘居顯,

    而此時清盈正興奮的打量著那些發光的石頭,

    “吱吱,”猴子小灰自阿山的肩膀上一躍而下,三步兩竄的跑到清盈身旁,伸出小爪子不時的摳弄著發亮的石頭,

    嘴里“吱吱”歡快的叫個不停。

    “師父,這里周圍一眼可及,並無異常之處,我到是看這個深潭大有古怪。”阿山走到清易身旁說道,

    “‘潭底清明’應該指的就是這水潭了。”風舞念出‘黃菱幕巾’上面的彥語肯定的說道,就在這時,

    “啊,”嘻笑的清盈突然一聲痛呼傳來,清易幾人急忙走過去,原來清盈在摳弄小石仔時,纖指不小心觸到了水里,

    “好冷。”清盈深吸一口氣,指尖青芒一閃,剛剛凝結的冰層被彈飛,但指尖依舊被凍成紅通通的,

    “這是什麼水,居然如此冰寒?”清盈心有余悸的問道,

    阿山等人心里也是驚訝不已,清易沉吟片刻凝聲說道:

    “這是千百年受陰寒之氣淬養而成的湮水!”

    “什麼是湮水?”阿山疑問道,

    “傳聞弱水在成形前便叫湮水。”清易緩緩說道,

    “弱水?世上真有弱水?”風舞驚聲說道,

    “應該是有的。”清易說著深吸一口氣,“也許再過百千年便無人能下去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清盈皺著眉頭問道清易臉色變幻不定,最後他眼神一正,

    “既然來了,就得下去一探究竟,里面之物師祖肯定見過,我們既然打開了木匣子就要將這個迷團解開。”接著轉首對清盈說道,

    “此番下去凶險無比,你法力稍低,還是留在上面等候吧。”

    “不行。”清盈急忙說道,

    “與其讓我擔心你們,還不如讓我意同前往,而且我已能自保,爹爹你不能扔下我呀!”小丫頭說著眼眶已是微微泛紅了,

    清易心中一軟,說實話把她一人留在上面他更不放心,當下點頭說道,

    “那好,到時你在中間,萬事不可慌亂。”說著袖袍一揮,一幕黃影突然閃過,阿山定睛看去,

    清盈腋部以下已然裹著一塊黃色綢布,赫然是那‘黃菱幕巾’,清易稍稍放下了心,接著凝聲對燕青三人說道:

    “好了,你們注意了,此次下去凶險無比,一有不對立刻後撤,不必管其他人。”

    三人一聽心中雖有不解,但還是齊聲應道:

    “是。”卻不知清易心里也是矛盾不已,此番決定是帶有一定私心的,如有不測當然要力保其他人無事,‘但自己又何嘗不是為了重振‘六合門’’,

    輕輕的歎息一聲,清易再次撐起盾光,慢慢向潭中飄去。。。。

    剛一潛入,周圍壓力陡增,阿山心中驚訝,手中法訣一變,封魔珠清鳴一聲,護身真罩慢慢凝煉增厚,

    但還是有絲絲寒意穿透進來,‘湮水’之冰,可見一般,

    “吱吱,”肩上的小灰突然不安的挪了挪身子,

    “別怕。”阿山微笑說道,在刻苦修習兩部天書之後,他的道行已非夕之態,在他感覺,對上大師兄,應該也是勝負兩分之局。

    漆黑的暗水之中五團光華慢慢下降,周圍依舊是死寂一片,生氣毫無,冰死之態,抑人心神。

    不知過了多久,五人先後落如潭底,泰然壓力瘋湧而來,即便是阿山也是冷汗濕襟,

    清盈早已躲身在清易的護罩之中,燕青面色不改,風舞臉色則有些微微的蒼白,阿山一見,連忙閃進她的護罩之中,

    深吸口氣,以手貼背,緩緩度輸真元,風舞身子微微一震,微白的臉頰上蕩起一絲暖暈,

    須睨“這邊有個石洞。”一個沉悶的聲音忽然傳來,清易面帶一絲微笑,站在一個丈高的石洞前朝阿山兩人做著手勢,

    阿山微微發窘,不過被師傅看到後心里忽然一陣坦然,心神居然輕松了不少,下意識的牽著風舞的手走了過去,風舞微一掙弄便處然了。

    這是一個天然的石洞,周圍的石頭俱是青黑色,姿態猙獰怪異,走了一段後,五人發現周圍的壓力慢慢在減輕,

    這是一個微微傾斜向上的石洞,也許,答案就在黑暗的不遠處。清易的臉色慢慢變的凝重,

    手中暗捏真訣,周身的護罩一變,青色的光芒慢慢變成瑩白之色,自遠處一望,仿佛是一輪豐潤的滿月緩緩游走在黑夜之中。

    阿山一見心里羨慕不已,這才是‘月牙訣’中的‘暖月無懈可擊’呀。

    突然清易的身子一窒,眾人靠近一看,原來已到了盡頭,一堵青黑色石壁擋住去路,

    而此時,周圍的壓力已是微不足道,清易慢慢抬首,一絲激動閃過眼眸。

    “大家小心,就是上面了。”清易轉首看了幾人一眼,周身劍芒一收,有如倏鷹沖天般,直沖而上,

    阿山幾人連忙跟上,“嘩啦啦。”幾聲轟響,黑暗中五道身影站立實地,淡淡的光芒慢慢強盛,周圍的黑暗紛紛退避,

    這是一個寬闊無比得石洞,周圍怪石林立,而在石洞的盡頭,那是一扇洞開的宏偉大門,大門之下有一塊平整石地,跟這頭的亂石參差散落不同,

    石地之上一塵不染,周圍的石壁或是光滑平整,或是雕翎刻篆,古樸之氣迎面撲來,

    一條深深的石槽將其與這邊分開,仿佛是兩個折疊的世界一般,清易五人緩緩走近,

    踏上那平整的石地,周圍仿佛微微一亮,眾人這才看清,巨門之簷盤踞這兩條天青色的石龍,兩顆猙獰的龍頭正好俯視平地,龍鱗怒眼,栩栩如生,

    清易五人身子俱是一震,不由的同時退後一步。

    “鬼斧神工,真是鬼斧神工……,”清易喃喃說道,阿山幾人也是心神劇震,

    深吸一口氣,清易定了定心神,

    “能見如此奇觀,此行已是不冤。”清易自語道,抬首看去,大門之後,黑暗盤踞,依舊什物不見。

    “吱吱。”這時猴子忽然揮著小爪子朝龍頭怒叫一聲,自阿山的肩頭飛縱而下,在空中劃過一道灰影,朝著大門飛快的掠去。

    阿山猛然回過神來,剛要制喝,突然異變陡生,龍頭之上,四只龍目陡然一亮,猩紅的血光閃爍其間,

    四到赤芒同時激射而出,直取猴子小灰,

    “小心。”阿山急忙喝道,小灰亦是不凡,見那赤芒襲來,身子急忙騰挪移開。

    “轟。”一聲炸響,霎時煙塵彌漫,石屑紛飛。平地之上被炸開一個丈來深寬的大坑,

    猴子大怒,“吱吱,”朝著龍頭揮著爪子,腳下一蹦,忽然凌空竄起,

    “劈啪劈啪。”一陣脆響,

    “嗷。”猴子仰天狂嘯,第三只眼睛金芒大放。

    而此時,“吼”一聲嘹響,兩條盤踞的石龍喉間突然發出一陣清吼之聲,周身的麟片輕輕一顫。莫名威壓凌空罩來。

    “不要。”清易失聲大喊,阿山身子一閃,一把抱住快要變身的小灰,快速的退了回來。

    “呼。”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阿山心髒仍舊“砰砰”劇烈的跳個不聽,

    而當猴子一退來時,石龍再次恢複平靜,猩紅的眼眸漸漸消失,

    “這是上古神獸青龍。”清易駭然說道,“沒想到呀,居然是真龍。”他喃喃自語的抬起頭,猙獰的龍頭盡顯桀驁不馴,睥睨世間,

    輕歎一聲,朝著小灰說道:“你雖是上古異獸,但此處卻又兩條青龍,而且里面之物定時不凡,冒然硬闖,太過凶險呀。”接著回首看著大門內蟄伏的黑暗,

    “難道要止步于此嗎?”他的聲音,帶著點點失落,與些許的不甘。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40:06

第三部分 第四十一章 天帝冥石

    “難道要止步于此嗎?”清易的聲音,帶著點點失落,與些許的不甘。

    “會有辦法的。”風舞喃喃說道,腦中再次閃過黃菱幕巾之上的彥語。‘雙石守洞,心誠所貴,化險為夷’

    。她低念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異彩,低首放眼朝石門周圍掃去,突然仿佛看到了什麼,她眼睛一亮,

    抬步朝左首邊走去,阿山凝神看去,原來陰暗的腳落旁整齊的擺放著幾個圓形草墊,不知是何做用。

    “咦?這個用來干嘛?”清盈拿過風舞手中的一張草墊好奇來回打量著。

    “這是拜菩薩土地用的蒲團。”阿山看了一下肯定的說道。以前在家里時他也用過,自然認識。

    心里仿佛也明白了些什麼?不由的向風舞看去。看到阿山詢問的目光,風舞輕輕頷首。

    “能行嗎?不可輕易冒險呀?”清易眉頭緊皺的說道,

    “試試總是無防,而且相隔如此之遠,即便那赤芒襲來,也可從容而退。”風舞說道。

    良久,清易重重的歎息一聲,

    “好吧!如果當真不行,那也是天意如此,強求不得。”

    “恩。”風舞心會領神,他自然知道義父心中所想,稍一定神,她抬步向大門走去。

    當行至大門十丈之處時,黑暗中四盞猩紅鬼火再次亮起,妖異中攝人心神。

    風舞身子一窒,努力的平緩心情,回頭報首欣然一笑。

    阿山緊緊握住封魔珠,目光凝練的盯著高昂的龍首。心情比風舞還要緊張幾分。

    風舞垂腰將蒲團放在地上,朱裙輕擺,盈盈的跪了下去,接著雙手和什,緩緩伏身下去。

    “吟”,陣陣清鳴忽然響起,猩紅的龍目慢慢轉化成深藍之色,與此同時,大門之內忽然一聲“嗵”響,

    兩盆巨大的火焰突然升起,照亮了那個浩瀚的通道,

    緊接著“嗵,嗵,嗵,……”沉悶的聲音接連不斷,兩側的火盆相繼燃起,有如兩條巨大的火龍延伸遠方,肅首其俟,

    整個通道霎時***通明,纖塵可見。

    而清易五人卻還是停留在大門之外,面對如斯景象,情難自已也是理所當然

    良久,

    清易沉聲說道:

    “進去吧。說完率先朝大門走去。”風舞早已站起,微一沉思便與眾人並肩一起往大門之內走去,

    剛一踏入大門,周圍的氣勢忽然一變,沉郁陰冷的氣氛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浩然與大氣。

    這是一條由暗黃色巨石砌成的寬闊走道,石壁上星羅密布刻有不少奇異的花紋圖案,或蒼勁古拙,或婉轉猶身。

    乍一看去凌亂無譜,細細觀察方才覺得里面所包含所廣可謂是費疑所思,

    再上面,丈高之處都立有一個圓形巨大的火盆,熊熊大火蒸騰而起,讓人好奇里面究竟是什麼能讓它們如此蓬勃。

    “吱吱”猴子小灰一早便跳了下身去,延著石壁好奇的看著,不時的用小爪子搗鼓兩個,倒是開心得很,

    “這里到底是什麼,怎麼以前從未耳聞。”風舞緊皺著眉頭邊看圖壁自語著。

    “的確,這些壁畫字篆從未記載,世間之大,果然無奇不有呀!”清易說道。接這肅聲說道,

    “不要耽擱了,咱們去看看前面到底是何事物,時久恐有生變。”阿山等人紛紛收回目光,

    “義父說的不錯。”風舞贊同到,必竟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阿山幾人也無異議,

    猴子時也跑了過來,小巧的身子凌空一躍,便跳入清盈的情中。就這樣,幾聲呼嘯,眾人祭出法寶疾行奔去,

    看著周圍飛速後退的火盆,五人心里都在暗自揣思。

    不遠的前面,究竟是什麼,在靜靜的等待著他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眾人思付時,前方的清易突然停住身子。

    ‘終于到了,’阿山風舞幾人走上前去,看著眼前的景象,眾人臉色微微一變。

    這是一個大殿般的石室,圓潤的石柱林立兩旁,石柱之間都擺放著一尊石象,猙獰的石象姿態各異,有狼首人身背長雙翼,亦有鱗甲披身頭長雙角,等等等等,細算之下,一旁有六尊之數。全身漆黑,高約兩仞,看似邪神,卻又有磅然之氣。

    詭異的是這些石象無一被五人所熟識,而再里面,那里是一座呈八卦之行的祭台,層層階梯延向八方,而祭台之中卻是一柱白色豪光,

    悅耳的清鳴陣陣傳出,淬人心脾,身處在外卻無法看清其中之物。

    “這是什麼雕象,怎麼從來沒見過。”阿山將目光再次移向兩俟的石雕。風舞燕清幾兩人也是心有疑問,一同看向清易,

    他乃一門之主,見識自然比他們要多的多。但這此他們注定要失望了。清易搖搖頭,“為師走南闖北民從未見過如此之物,就連聽都不曾耳傳。”接著長歎一聲。“這里的一切也許不該被人發現。”

    “為什麼?”阿山疑問道,清易望著祭台說道,

    “這里應該是上古遺傳下來的痕跡,應當永遠沉睡地底,但如今已被我們喚醒,那便是靈物顯象呀!究竟是福是禍?”這時很少說話的燕青突然開口了。

    “師傅不必擔心,靈物雖已顯象,但還未現出于世。我們只需好生守護,等到有緣人到來即可,不過事在人為,我倒想看看里面究竟為何物。”

    清易微微一愕,忽然沉聲說道,“不錯,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此物能取更好,不然只有好生守護莫讓其落入心術不正之人手中則已。”

    “吱吱。”猴子小灰突然輕叫一聲,三只眼滴溜溜的一轉。

    “嗖,”的一聲從清盈的懷中竄落,一蹦兩跳的朝漆黑的石象走去,清盈嚇一大跳,生怕這些石雕眼中再次射出真芒,連忙跑過去將調皮的小灰硬拽了回來。

    接著五人小心翼翼的朝祭台靠去,阿山眼睛警惕的打量著這些不知名的石雕,懷中的星盤突然輕輕一顫,

    但他卻並未在意,還道是不小心衣服抖動之果。而此時,眾人都未曾發覺,一縷幽芒自十二尊石象的眼中一閃而過。一股奇異的氣氛充斥大殿。

    清易五人站立在祭台台階的最下方,

    忽然周身沒來由的一陣清爽,他們似乎能感覺的到絲絲靈氣流經體絡的感覺。

    “好濃郁的靈氣。”風舞驚訝道。清易如若未聞,雙眼緊緊的盯著祭台之上的那柱豪光。

    阿山等人抬首看去,豪光之下,模糊間隱隱能夠看見一尊石象沐浴其中,體形碩大,面貌卻不甚清楚。

    清易抬起腳,踏向第一個台階。就在腳步落下時忽然一窒,清易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但他並沒有因此收回腳步,而是帶著點點僥幸,腳下緩緩發力,一層湛藍色潤光忽然出現腳底,狠狠朝著石階壓去,

    “轟,”一聲悶響,清易的身子向後一晃,風舞和阿山連忙扶住。放眼看去,石階之上絲毫無損,

    “還是不行”清易失落的說道,

    而此時旁邊的小灰的身上突然泛起一層紅光。清盈不由的驚呼一聲。阿山跑過去一看,臉色大變,只見猴子小灰臉現痛苦之色,兩排牙齒咬得‘咯咯’做響,

    一團金芒紅影糾纏不休,阿山一把抱過小灰,

    “怎麼了,小灰,到底怎麼了?”阿山大聲問道,猴子慢慢的睜開第三只眼,一束金芒激射而出,

    “轟,”室頂被炸了一個大洞,而此時阿山突然感覺猴子小灰的身子慢慢變的發燙,而它身上的紅光也越來越濃厚。

    “嗷。”猴子一聲長嘯,一層無形氣浪將阿山生生推開三丈。“劈啪劈啪,”一陣骨骼脆響,小灰的身子慢慢漲大,油亮的灰毛有如剛針一般根根直立,金色的眼眸下森森獠牙緩緩探出,

    “嗷嗷……”狂吼之聲接連不斷,巨大的猴身上紅芒大放,尖嘯之聲刺人耳膜,即便是清易等人也不由的掩耳撐盾。

    一道赤白色光芒自巨猿之口直沖頂宵,隱隱跟祭台之上的那道光柱遙相呼應,奇異之極,

    而就在此時,巨猿的嘴中,一枚四方透明的小晶石緩緩旋轉著飛了出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50:52

第三部分 第四十二章 遇襲

    光柱中,一枚小巧頭明的四方小石緩緩升了出來,周圍的豪芒一陣顫抖,接著如長鯨吸水一般向著小石潮湧而去,

    清鳴停止,強光一收,

    清易五人連忙撤去盾光,“吱吱。”小灰的叫聲適時傳來,眾人凝神看去,

    猴子已然恢複常態,三只眼滴溜溜的一陣亂轉,靈動依然,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一般。

    阿山快步跑過去一把抱起小灰,緊張的左瞧瞧,右看看,當看不出異樣時,仰頭長長的舒一口氣,

    “嚇死我了。”

    “咦。那是什麼?”清盈走到小灰剛才呆過的地方,彎腰拾起一塊精致的透明石子左右打量著。

    阿山幾人靠了過去一看,都是面現茫然之色,清易疑惑著接了過來,左右觀察了片刻,喃喃說道,

    “這塊石頭質地從未見過,但靈氣十足,應該是上好的法寶材料,可為什麼驅其不動呢?”

    清易轉過目光看了小灰一眼,心中疑團更甚。

    “吱吱,”猴子掙脫阿山的手臂,跳在地上揮舞著爪子,不時的指著自己的小口,做喝水狀,不時的做著一些奇怪的動作。

    這一架式倒是把眾人唬得一愣一愣的。須兒,清易朝阿山問道,

    “它想說什麼?”風舞燕青也同時投來疑惑的眼神,阿山頭皮一陣發麻,干笑一聲小心的說道,“它好象是在說那石頭是它嘴里吐出來的!”

    “還有呢?”風舞看著灰毛猴子還在蹦蹦跳跳的樣子問道。

    “還有………!”阿山蹭了蹭額頭所性將手一攤,“暫時還沒看出來。”

    這時清盈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它好象是在說一只大鳥,還有一條大蛇。”

    “吱吱,吱吱,”猴子聽到縮回半截舌頭,猴臉擠成一團,一個盡的點頭。忽然身子就地一蹦,飛快的竄到清盈的懷里。

    回頭還不忘朝阿山翻翻猴眼,看來對他剛才的表現十分不滿。

    阿山大感羞愧,好在眾人都沒注意他,這邊廂清易一時間也理不出個頭緒來,當下沉聲道,

    “好了,此物與我等無緣,強求不得,以免適得其反。”說著一頓,

    “我們下來很久了,門下第子可能能心有疑慮了,快些上去吧。”眾人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無其他好辦法,圍著祭台觀察了一段時間確定無機關後。

    一行五人轉身往出口走去。倒是清盈笑聲不斷開心不已,拿著那塊精致透明的小石仔來回翻看,小女孩心性,

    不由的越看越喜歡,忽然仿佛想到了什麼、伸手取出腰間香囊,從中取出一根紅繩,三兩下便編織出一個活套,

    再將四方小石別在活套中間,將其掛在白晰的勃子上,小石觸體冰涼,隱隱仿佛有絲絲涼氣鑽入體內一般。

    清爽在身,怡人在表。看來此行收獲最大的就數她了。

    穿過長長的通道,五人重新停留在那兩條巨龍之下,抬首仰視,猙獰的龍頭依舊是那樣的桀驁不馴,

    “走吧。”清易招呼一聲,眾人轉過身。

    忽然周圍一暗,阿山等人轉首看去,兩條婉延的火龍慢慢熄滅。巨門之內,黑暗靜靜的蟄伏著,有如蓄勢的洪水,等待著暴發的那一天。

    清易轉過身,重新祭起護身盾光,“撲通”一聲落入冰冷的湮水之中。

    少頃,隨著周身的壓里慢慢減緩,抬首望去,微弱的光亮隱隱可現了,

    “吱吱。”猴子小灰忽然抬起頭輕叫了兩聲,第三只眼泛起一層微弱的金芒,仿佛透過了重重湮水,直達九宵。

    “怎麼了,小灰?”清盈輕撫著猴子油亮的灰毛問道。“吱吱。”小灰不安的挪了挪身子,

    聲音中帶著一絲懷疑,一絲焦慮。

    “呵呵,你該不會是肚子餓了吧。”清盈輕笑著說道。伸手摸了摸頸部的小石頭,眼神不自覺的向那到冰冷的身影望去。

    “嘩啦啦。”幾聲嗵響,五人重新站在粼光閃閃的碧潭旁邊。此行雖然沒有得到什麼天材異寶,但幾所見識到的,卻是前所未有的東西,

    看似收獲不大,實則受益匪淺,光在那些石壁上所見到的圖雕,就足已另人深思沉浸了。

    看著上面輕輕翻滾的灰白瘴氣,眾人心里各有感慨。在阿山心里,這些東西連山人叔叔給他灌輸時都從未涉及過,想來真的如師父所說,那是上古留下來的古跡,

    石壁上的浮雕篆字一一閃過腦海,他忽然發現,這些所表達的意思跟自己所看過的天書隱隱有相通之處,

    但細細一琢磨仿佛又是各有天地,風馬牛不相及。‘嗨,回去慢慢想吧。’他晃了晃發麻的腦袋深吸一口氣。

    淡淡的清香拂繞鼻間,風舞矜持的靠了過來,阿山心里一熱,食髓知味的牽住她細膩的小手,煩心事一掃而光。

    四目相對,脈脈柔情流淌其中,可謂戀語嫌多,只需一眸。

    不時,清易的聲音傳了過來。“好了,我們上去吧!“說著祭起盾光沖天而起,融入灰蒙蒙的瘴氣之中,

    燕青祭出曠日神劍,赤芒閃過,快速跟了上去,清盈臨走是見阿山風舞還愣著不動時,不由的輕哼一聲,接著壞笑著消失在迷瘴之中。

    醒悟過來的風舞嗔了阿山一眼,如意飛出,帶著那道朱紅豔影飛向半空,阿山抓了抓腦袋追了上去。

    迷蒙的瘴氣無處不在,這是一個壓抑的世界,但有了身旁的那道倩影,一切,仿佛都是色彩繽紛一樣。

    時間,靜靜的流淌。不知過了多久。

    “吱吱。猴子再次輕叫一聲,”帶著明顯的焦躁的情緒。清盈心里暗暗打鼓,放眼周圍看去,

    都是渾然一體的顏色,只有爹爹與燕大哥幾人的黑影參差丈余。不可能有什麼事呀!他輕蹙著眉頭向阿山靠去。

    “清丫頭,你過來干嘛?”阿山停住身子悶聲問道,顯然他還記著剛才的捉弄,清盈哼了一聲說道,

    “本師姐不跟你計較,”接著疑問道:

    “你看看小灰這是怎麼了。”

    “吱吱,”猴子“嗖”的一聲竄到阿山肩膀上,第三只眼金芒大放,朝著頭頂上面不段的揮著爪子,

    而那里,是清易與燕青消失的方向。

    阿山心頭一驚,大聲說道。

    “不好,上面可能出事了。”風舞與清盈俱是一愣,就在此時,幾聲悶喝傳來,隱隱夾雜著清易的怒吼聲,

    “快上去。”阿山招呼一聲,全力祭起封魔珠向上沖去。

    剛走出不遠,突然後面傳來兩聲驚呼,阿山連忙轉頭,只見兩道黑影迅速的接近風舞與清盈,

    不得已,他只好倒轉回來,哪知自己剛一轉過身子,身後突然傳來兩道破空聲。大驚之下手中法訣一變,三道純白色豪光擋在身後,

    “轟,轟,轟”幾聲炸響,一股巨力猛然壓來,阿山不由的向前飛出幾丈,這才緩過身來。

    剛一站定,他倏的一下轉身,三道黑影默默站在不遠十丈之處,

    “沒想到小小六合門居然有如厲害的弟子,真是失算呀!”中間為首一人森然說道。顯然阿山能接下他們聯手一擊吃驚不小,

    “又是魔教。”阿山咬牙冷聲說道。

    “轟轟…,”身後突然傳來幾聲炸想,阿山身子一震,收斂心神再不多話,祭起封魔珠直沖過去。

    人在半空,封魔珠豪光大放,周圍的瘴氣紛紛退散,突然間豪光一收,一枚月牙形劍氣出現他身前,阿山大喝一聲,

    “月牙刃,”“呼。”月形劍氣劃破空氣發出一聲銳利的尖嘯聲,朝著左首一人飛速撞去。

    黑衣人周身黑氣一陣翻滾,一把黑氣直冒的短劍擋在身前。

    “轟,”一聲巨響,黑衣人一聲悶哼,一陣血霧噴將出來,整個人搖搖晃晃的朝下載去,

    中間為首那人目光一凝,身子一晃便將重傷之人扶住。阿山腳步不停,向著右首那人掠去,而他心里,卻已是焦急萬分。

    因為在那身後,還有一個自己應該守護的女子,剛才招‘月牙刃’是他新招小試的一擊,

    雖然不出所料威力極大,但真元所耗之快,另他吃驚不已,而對方,見識過阿山的厲害後,

    右首邊的黑衣人明智的選擇不觸鋒芒,一彎暗紅色的異刀左右忽閃,避其鋒芒,攻其弱點。

    阿山一時也無好辦法,雖然將對方逼得連連後退,但短時間卻傷他分毫不得,但偏偏自己想去幫助風舞時,他又附骨而來。十實在另人頭痛,阿山心里大急,思緒急轉,

    忽然一咬牙,一把接住封魔珠,手中法訣緊握,渙散的豪芒再次內斂,慢慢的形成一彎冷月,

    黑衣人一見臉色大變,剛要轉身逃避,哪知周圍的氣機已經牢牢將自己鎖死,已然是必戰之局。

    黑衣人面色慘白,忽然間仿佛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猛然向身前的法寶噴出一道血霧,暗紅兵刃一陣尖嘯,有如厲鬼蒼嗥。

    一束血光流轉的刀氣瞬間形成,迎著月牙刃直撞而去,一時間聲勢居然不落,

    “轟。”一聲悶響,周圍瘴氣一陣鼓蕩,所化成的氣浪將阿山的身子推出幾十丈方才停住,

    但也由此,他距風舞二人更近了,對面的黑衣人如受重擊,身子頹然下落,阿山再不顧他,轉身向風舞掠去,

    忽然一道黑影自左邊疾撞而來。阿山一驚,封魔珠傾力撞去,“轟。”又是一聲悶響。

    黑影如敗草般向下落去,阿山一愣,他這才看清那黑影是自己第一個所傷的妖人,而此時,看他面色枯槁的樣子,想來在撞上來時,已是死去之身了,阿上心底一驚。

    而就在此時,一束黑氣毫無聲息的從背後向他襲來,“吱吱。”猴子小灰急叫一聲,一縷赤芒激射而出,‘轟’的一聲炸響。

    阿山身子一個踉蹌,退出老遠方才站定,為首的黑衣人陰笑著站在他不遠處,“哼,魔教妖人就是魔教妖人,陰險狡詐不說,居然連自己同門也不放過!此等行徑簡直是豬狗不如。”阿山譏笑道,身子暗自運氣。

    剛才轉身之際他已看到風舞清盈能夠勉強應付,當下也不再著急,想等稍稍恢複後再做計較,

    哪知為手的黑衣人眼光老辣,一眼便看出林山真元不繼的窘態,更何況一開始他便打算用兩位手下消耗對方,有豈會被輕易瞞過,

    當下陰笑一聲,“這你就錯了,我們聖教中人最講情義,這不,我替他們報仇來了。”

    說著祭出一柄黑煙直冒的長劍,口中低低的念叨著鏗澀的咒語,周圍忽然一暗,原本灰蒙的瘴氣仿佛越發的濃郁了,鬼哭之聲乍然響起,周圍不時的有點點綠光竄入黑煙之中,發出一聲慘嚎之聲,不時便歸于平靜,“拘魂術”阿山冷聲說道,“真是喪盡天良”心里卻是吃驚不小,

    看來此人比剛才二人的道行高出不少,連忙收斂心神,催動僅有的真元,祭起封魔珠警惕的戒備著,就在這時,那蓬黑煙一陣翻滾,

    一道綠芒自黑煙中竄出,朝著林山飛快的刺去,阿山目光一凝,右手虛空一招,一道白色光強擋在身前一丈之處,

    “嗤,”一聲輕響,綠芒一聲慘嚎,幻化成一張中年男子的面孔,痛苦中帶著一絲釋然,慢慢化為塵飛虛無,點點消逝。

    “咦?”黑衣人一愣,接著面色一變。這些拘來的鬼魂雖懼劍芒,但從不會如此輕易被消滅,但如今不僅被化掉,而且對方絲毫不受其影響。這樣的局面可是從未有過的,黑衣人再也難以自持了。

    而在阿山心里卻是理所當然,山人曾經跟他提到過,封魔珠亦正亦邪,用在正途可抑魔辟邪,比起佛門聖物也不承多讓,真有封魔之能,

    倒是用在邪途有何後果,山人卻沒有說,想來他也不知道吧。阿山心里暗想,

    這邊廂黑衣人業已回過神來,只聽他冷哼一聲,手中法訣連連變幻,身前的黑煙一陣翻湧,“嗖嗖嗖……。”

    五六道綠芒突竄而出,呼嘯著朝林山沖將過去,阿山心中已是大定,左手將小灰托在手中,輕聲說道,“小心了,”

    接著將其向清盈拋去,清盈對上一個黑衣人也是左支右拙了,忽聽一聲“吱吱”傳來。抬首看去,不由的驚呼一聲,“小猴子”

    看著來勢洶洶的鬼魂,阿山毫然不懼,封魔珠萬般變幻,在周圍形成一道圓形護罩,撞上來的綠芒化為虛有紛紛消逝,

    不時旁邊不遠處傳來一聲嬌吒,幾聲巨響過後,有了猴子的幫助,圍向風舞二人的黑衣人很快被擊落崖底。

    阿山一見大喜,心里再無擔憂,封魔珠受意念驅使,白色光罩突然一收,緊接著豪光大放,驅動體內最後一絲真元朝黑衣人轟去,

    他這一動,黑衣人一陣欣喜,他等的就是這一刻,表面上卻裝做慌亂之狀,禦起身前黑煙直冒的飛劍迎了上去,

    而他放在腰後的那只手輕輕的一顫,一縷黑氣慢慢融入周圍的瘴氣之中,而那附在黑劍之上的人仿佛被抽去生命了一般,呆呆的往封魔珠撞去,

    “轟。”一聲炸響,阿山身子搖晃著退出一丈開外,而‘黑衣人’帶著那把黯淡的黑劍往崖下落去。

    阿山欣喜之下忽感身子一陣乏力,轉首看去,風舞馭起玉如意往這邊趕來。不由的露出一絲微笑,

    抬起頭,心說不知上面師傅他們怎麼樣了,忽然想到自己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顧那麼多做什麼,並且師傅與大師兄的道行都不弱于自己。

    想著不禁搖頭失笑。

    突然一聲驚呼傳來,“小心。”赫然風舞的聲音。阿山心里一驚,忽然身後傳來一聲破空。

    一股冷寒之意侵襲而來,他勉力撐氣一個微弱的護盾,轉過身來,黑衣人那陰冷的面孔映入眼簾,

    “嗤,”一聲輕響,護盾應聲而碎,漆黑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林山的胸口上。

    “撲,”一口鮮血疾噴而出,“撕啦啦”幾聲脆響,他胸前的衣服盡數震碎,白影閃過,一塊圓形玉盤滑落出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55:01

第三部分 第四十三章 戾氣

 白影閃動,一塊圓形玉盤滑落衣間,黑衣人面露狂喜,一把將其接住,就在這時突然從上面飛下來兩道黑影,
  停在為首的那人身邊,好像在輕聲說著什麼,
  這邊阿山全身冷寒四竄,已然受了重傷,人在半空已是連噴了幾道血霧,風舞早知不對,
  如今見阿山遭受重創更是心急如焚,那下清盈急忙朝下落的阿山追去,終于在他降下十丈之時將其扶住,
  “怎麼樣了,你不要有事呀!”看著林山胸口那道漆黑的掌印與沾滿血汙的臉龐,風舞語帶顫抖的說道。
  全身僵硬的阿山根本無法說出話來,只能勉強的睜開眼睛,這時緊握的封魔珠忽然傳來一陣暖意。
  阿山頭腦一清,搖晃著站了起來,
  “星…星盤。”他吃力的說道,眼睛死死的盯住不遠處的黑衣人,
  看著林山那雙冰冷的眼眸,黑衣人心里一搐,忽然冷笑一聲,
  “看來留你不得了。”說著將手一揮,身旁的二人快速沖了過來,風舞心中大急,此時她根本放不開身子,
  對上兩人,局勢基本上朝一邊倒,果然,那兩人的聯手很快另風舞左支右拙,
  “不能死在這里。”風舞咬牙想到,手中玉如意清光爆漲,頓時將二人生生逼退,
  而經過稍息的運氣,阿山稍微有些好轉,
  轉過頭,看著這個自己傾心的男子,堅定的一笑,此時她需要的是時間,畢竟這里是風樺山,她想到
  好在此時清盈已然趕了過來,對上了其中的一個黑衣人,風舞頓感壓力大減,玉如意倒轉之間,
  她朝為首的那個黑衣人看去。而那里卻什麼都沒有。風舞心中一驚,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怪笑,
  “桀桀桀桀,去死吧。”風舞快速回首,那柄之前掉下崖的黑劍黑光大冒,正呼嘯著朝阿山刺去,而他還全然不知。
  “不要。”風舞急呼一聲,赤影突閃,阿山只覺得身子一緊,淡淡的呼吸噴在臉上,
  抬起頭,那張夢中徘徊的面孔近在眼前,帶著一絲微笑,一絲悵然。
  “砰,”一聲悶響。二人的身子急劇下降,“撲。”一道血霧緩緩罩來,遮住了他的整個世界。也模糊了他的雙眼,
  “不啊…。”他嘶吼一聲,
  無窮的怨恨充盈全身,喚醒了心底沉寂已久那絲戾氣,有如九幽惡魔,重臨世間,“啊。”他仰天長嘯,
  封魔珠一陣銳嘯,緊接著血芒瘋漲,肅殺之氣直沖九宵,周圍的人紛紛停住了手,驚懼的看著那個狀若瘋狂的男子,
  漫天迷瘴崩然消散,現出了蔚藍的天空。
  “吼。”一聲低吼突然響起,一個黑衣眼前忽然血影一閃,接著只聽,“砰。”的一聲便轟然撞向崖壁,看這架式真是神仙難活了,
  “啊。”又一聲嘶吼,站在清盈不遠處那個還在發愣的黑衣人瞬間被封魔珠所發出的血芒罩住,
  等他回過神來,能做的,只是扭曲自己那張痛苦的臉龐,
  “哧嗤。”幾聲嘶響,無形的魔力生生將那人撕成碎片,騰起漫天血霧。
  “啊。”清盈一聲驚呼。轉過身捂住小嘴不停的嘔了起來。
  而此時的林山面目扭曲,深眸血紅,鮮血灑滿全身直若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鬼,
  為首的黑一人率先回過神來,一聲口哨,立刻全力朝崖外竄去。兩個走得慢一點的黑衣人依舊被狀若瘋狂的林山追上,
  在封魔珠凶威之下,兩條幽魂消逝世間。
  就在林山低吼著再去追擊時,驟然間一聲大喝。“住手。”阿山身子一震,茫然的抬起那雙血紅的雙眼,逝去的思緒潮湧而來。忽然天地一陣旋轉,他,昏了過去。
  半空中,那道淒寂的身影有如斷線的風箏頹然掉落。忽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掠過飛掠而過。
  燕青抱著阿山的身子走到清易面前。“師傅。”他低聲喚道,帶著無盡的森然之氣,恨意蓬勃。
  清易側首看了一眼重新彌漫瘴氣的懸崖,仰頭深吸一口氣。“先回去吧!”
  無邊黑暗之中,恐懼如網,將他緊緊困住,是什麼,在心底輕輕呐喊,那道赤色倩影,慢慢飄過身前,深情的眼眸,帶著一絲微笑。
  卻突然扭曲成那些死在自己封魔珠下的鬼魂,尖嘯,白骨,鬼火。有如身處無邊的煉獄,他茫然的抬起頭,一個低低的聲音繚繞耳畔,‘放棄吧,沉淪吧,這樣才是真正的自己,只有這樣你才可以忘記那些刻骨之痛,也只有這樣,你才可以重生。
  他慢慢站起來,向前邁出一步,踏入無邊的黑暗中。
  狐歧山,以前的深溝裂縫已然不見,荒瘠的土地上重新長出了碧綠的青草,山風吹過,樹影搖戈,山鳥清鳴,郁郁蔥蔥的山頭之下一派生機勃勃。
  山腰之處不時響起沉悶的機括聲,石門上升,一個個年輕的弟子進進出出。忙碌景象昭然顯世,曾經的鬼王宗,如今卻已變成拜月神教了,
  忽然幾道黑影飛快的掠來,那些弟子紛紛抱手施禮,那些黑衣人如若未見,毫不停歇的往石洞中走去。
  外面的弟子習以為常,等黑衣人走後,該做什麼的繼續做什麼!忽然又一聲破空,一團綠芒瞬間及至,綠芒一散,
  現出飛天陰魁那妖異的臉龐來,不過在他身後背著一個漲鼓鼓的麻袋,不知裝有何物,
  眾弟子一見再次施禮,口中恭敬的喚道,“尊者好。”
  飛天陰魁顯然心情大好,怪笑的著說道,
  “各位辛苦了。”說罷還不忘朝其中健壯的少年‘溫柔的’瞟去,駭得那幾人腿跟子直打哆嗦,臉色瞬間慘白。
  飛天魁大感暢快,怪笑著朝石洞走去。惹得周圍一群弟子雞皮直掉。
  寬敞的石室內,珠光清冷,帝星將負手而立,一個黑衣人恭敬的垂首站在後面,此人赫然是偷襲清易一干人等的黑衣人,
  良久,帝星將開問道,
  “雙兒還不肯回來嗎?”
  “是,小姐說好不容易取得‘六合門‘的信任,此時退出,前面的付出便白費了。”黑衣人回道,
  帝星將輕歎一聲,“唉,她還是那麼的固執,”話鋒一轉,
  “你們此次行動太過冒失,如今正道中人怨氣未散,很容易又捏成一股,你可知小姐為何有此一策?”
  “屬下不知。”黑衣人恭聲道,“小姐只命我等埋伏于落日崖,其他的並未多說,只是聽小姐的口氣。好象清易一行人下崖是去尋寶,小姐另有交待便是盡量搶奪一個使用珠子法寶少年身上的一件法寶。”
  “林山。”帝星將瞳孔一縮,慢慢轉過身來。“那可否成功?”
  黑衣人點頭道,“幸不辱命。”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團灰布包裹住的硬物,雙手上托,
  帝星將緩緩接過,突然眼中精芒一閃,
  “好了,你回去告訴小姐,萬事謹慎小心。一有不對,爾等不惜任何代價立刻護她平安回來!”
  “是。”黑衣人沉聲應道。
  帝星將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灰布,眼神忽閃不定,不時,他伸手將灰布所打的活結解開,
  淡淡的暖白擴散開來,一塊圓形玉盤出現眼前,蒼勁的紋理刻畫,星羅密布,無數古篆字體的小玉塊慢慢的流轉,隱隱遵循著某種軌跡,看似雜亂無章,毫無術理,但卻從未有過碰撞,
  而且玉仔沉浮之間仿佛隱隱遙相呼應,此起彼伏,有如大海疊浪,層層推宇,又如日月交替,大衍天象。
  帝星將的眼神慢慢變得迷蒙,忽然旁邊傳來一聲輕嗯。帝星將身子一震,眼神豁然清明,他仰頭深吸一口氣,
  “布師,你可認識此物?”一道黑影不知何時站已在他身旁,“未曾見過。”那道叫布師的黑影說道,
  帝星將忽然感歎道。“唉,中土果然地大物博,居然能出此等物器。”接著喃喃說道,“真不知那傳說中的誅仙是何等風采。”深眸之中閃過一絲期待,一絲熾熱。
  布師深深的看了眼前這個男子一眼,接著再次將目光投象圓形玉盤,一絲熾熱同樣閃過他的眼眸。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一個不滿的聲音回蕩石道。飛天魁看著裂縫猙獰的牆壁冷聲道。
  “講究那麼多做什麼?”骷嘍袖袍一揮,“轟隆”一聲,擋在門邊的兩塊巨石炸成粉碎,激氣漫天屑塵。
  “咳咳咳,死老鬼成心跟我過不去呀!”飛天魁手捂著嘴吧不滿道。進入其中這才發現這是一間不小的石室,周圍牆角的碎石業已清理乾淨,想來只有門口的那幾塊大石普通的弟子還未來得不及清理。
  飛天魁將背上的麻袋扔在地上,打量了一下周圍說道,
  “真不知道當年的鬼王是怎麼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的。”
  “哼,那還不是敗在誅仙之下。”骷髏陰聲說道,接著疑問道。
  “你又出去擄人了?”
  “不錯,”飛天魁仿佛想起了什麼。面帶興奮,
  “如今天魁大陣已有十一妖魁,等我齊聚十二魁之後,煉成十二天煞魔陣,屆時正道能堪其敵手的恐怕就只有誅仙劍陣了。哈哈哈哈。”說罷便放聲狂笑了起來,
  “哼,就你擄的那些士門小姐,能煉成天魁陣就不錯了。”骷髏冷笑道。飛天魁一窒,
  不錯,他擄的的確都是道行低微的女子,因為道行不錯的女子一般都是成群而走,他也怕一擊不成反受累,聽到骷髏的譏諷,當下氣急說道,
  “哼,就算是天魁陣也照樣能將那些兔崽子們給收拾咯。”
  “喔?是嗎?上回是誰被那個頭老簡單的大個子給打了一錘的。”骷髏難得的調侃道,
  原來上次正道伐魔之戰,清易與金剛門石頭聯手對擊飛天魁,魔教在最後撤退時飛天魁一個不慎被石頭的狼牙棒打到了肩膀,雖無大礙,但飛天魁卻視為奇恥大辱,敢當面說他的骷髏數第一個,這叫飛天魁如何不羞怒,
  當下惱喝一聲。
  “死骷髏,”手中綠影一晃,一束綠芒朝骷髏射去,而骷髏早有預料,綠芒一出,他就隱入周圍的黑暗之中,慘綠的劍氣毫無阻礙的射在剛才骷髏呆過的地方,“轟”的一聲炸響,剛剛砌好的石牆被炸出一個大窟窿,
  “以後有你好看。”飛天魁恨恨的說道。剛一轉身,忽然身子一怔,迷蒙的灰屑慢慢飄散,
  淡淡的青光倒映進這個略顯昏暗的石室內。絲絲寒氣襲透而來,飛天魁慢慢轉身,凝神朝自己轟的窟窿看去,
  淡淡的青光下,冷氣彌漫,一個模糊的身影靜靜的躺在一張玉床之上。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57:29

第三部分 第四十四章 迷茫

    迷蒙的冷輝下,隱隱能夠看到一道綠色的身影躺在一床玉台之上,飛天魁臉色慢慢變得凝重了起來,

    他左手凌空虛晃,一層淡綠色的光盾出現身前,接著緩步朝那個猙獰的窟窿走去。絲絲冷寒透過堅韌的光盾襲透而來,

    飛天魁矮身鑽入洞口,站起身,冰冷的氣息迎面撲來,而那道身影也越發的明晰了,

    飛天魁動了動喉嚨,戒備的走了過去,

    翠綠的裙擺,清麗的面孔雙眼緊閉,居然是一絕色女子,一雙纖白的小手收于腹部,掌心內斂,仿佛在拿著什麼東西,仔細一看卻無任何事物,

    飛天愧一愣,忽然面露狂喜,慢慢坐在冰冷的玉床旁,俯身伸出左手,細長的指甲劃過女子白晰的脖頸。

    仿佛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般,忽然他一把握住女子的雙手,細細的觀察了聲來,“純陰之體,僵死之身,五法俱全。真是天助我也。真是天住我也,哈哈哈哈“帶著明顯的顫抖,陰冷的狂笑響徹石洞,久久不能平息。

    冰冷的感覺充盈全身,黑暗中,一個孤獨的身影靜靜的行走著,路,在腳下,卻不知通往何方,

    但他仿佛並不計較這些,依舊是慢慢的走著,也許只有這樣那些沉浸的思緒,才不會驚醒,

    也許只有這樣,一切將會好起來。

    忽然周圍一亮,他抬起頭,原來不知不覺他已回到了老林小屋了,陳腐的殘磚瓦碩上已經長滿了青草,

    小屋懶懶的曬在太陽底下,自己所搭的那個小茅蓬搖擺著身子沐浴在暖風之中。讓人擔心他會不會隨時倒塌。

    “汪汪汪汪。”熟悉的吠聲忽然傳來,黃毛大狗邁著輕快的小步子搖頭擺臀的走了過來。

    “大黃。”阿山開口喚道,“嗚嗯,”大黃嘴里低鳴著不停的蹭著他的小腿,模樣甚是憨巧,

    阿山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回來啦。”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阿山抬起頭,清遠山人站在門口看著他。

    “是的,山人叔叔!”他走過去禮貌的回道。“恩,你此次都做了些什麼?“山人問道。

    阿山想了想說道,“早晨時在東山邊殺死一只雷虎,還有在回來時殺了一頭雪豹,後來……,後來不小心誤將村里的一只耕牛給殺了。”接著連忙又補充道,

    “後來我把那只一只雪豹賠給了老人。”說完他慢慢的低下頭。

    “那老人怎麼說?”山人淡淡的問道,

    “不知道,我放下就走了。”阿山的頭垂得更低了。山人輕歎一聲,

    “一只血豹能抵十頭耕牛,你做的不錯。”阿山歡喜的抬起頭。山人接著說道

    ,“但你為什麼要跑呢?害怕?還是不敢面對?人生在世為人處事原則向來置首,不求盡善盡美,但求問心無愧,”說著一頓,接著一字一語的說道,

    “最重要的是你做了什麼,就要敢于面對,去承擔那份屬于你的責任。如此你才能心安理得,如此你才能問心無愧。”山人的話有如一記悶雷,

    狠狠的炸響他的腦際,‘面對,承擔,責任,還有問心無愧。’

    他無助的抬起頭,山人的面孔漸漸模糊,

    暗如潮水,再次將他吞沒,低低的嘶吼響徹黑暗,撕心的痛楚瘋湧而來,燕青,清盈,清易………,一張張面孔晃過眼前,

    最後,風舞慢慢自黑暗深處走來,“對不起。”低低的哽咽帶這無盡的後悔,阿山雙手緊緊抱頭,身子輕輕顫抖。

    風舞靜靜的看這他,接著慢慢消失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悠長的呼吸之後,那道身影慢慢站了起來,‘是該面對了。’低沉的聲音慢慢傳開,

    燈戈倩影,風燭殘蝕,迷糊中,他緩緩的睜開雙眼,熟悉的屋頂映如眼簾,卻帶著一絲蒼涼的色彩,

    忽然胸口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阿山不由的輕‘嗯’一聲。

    “呀!你醒啦。”身旁突然響起一聲驚呼,清盈連忙走了過來,見阿山勢欲站起急忙制止道。

    “先別動,爹爹說你傷的挺重,得歇息幾天才能複原。”

    “幾天了?”阿山看著屋頂說道,

    “你已經昏睡七天了。”清盈小聲的說道,看林山的眼神多了一絲不自然。

    她無法將眼前這個溫和的師弟與七天前的那個惡魔聯系起來。“七天了。”阿山喃喃自語道,忽然平聲問道。“她怎麼樣了?”

    清盈眼眶一紅,“爹,,爹爹已經派出全山的弟子去找了,但到現在還………。”

    “好了。我想靜一靜。”阿山突然打斷說道。輕輕的閉上雙眼。

    清盈低歎一聲往門外走去。“他醒了?”剛一出房門,無雙走過來問道,

    “恩,剛醒!”清盈失神的說道,“喔。”無雙輕聲應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忽然清盈一把將她抱住,“嗚嗚,大姐走了,風姐姐也走了,燕大哥也不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低泣之聲,另人心碎,天真的外殼下,她,卻是如此的脆弱。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無雙輕拍著她顫抖的肩膀說道,眼神茫然的看向遠方的落日,

    ‘錯了嗎?’那個冰冷的“大師兄”,眼前的這個無助的女孩,還有屋里那個善良卻又嫉惡如仇的少年。‘一切都錯了嗎?’一絲悵悔湧上胸口。低低的歎息隨風飄逝。

    迷蒙的瘴氣之中,一個黑影急速的穿梭其中,沉亢的呼吸仿佛困籠惡獸,不孜而又不倦的尋找著那個通向光明的出口,

    阿山從來沒有想到過那個只有里方之寬的崖底之上居然是如此的寬廣。崖深千仞,怪樹石窟多不勝數,

    崖徑方圓連綿十幾里,緩坡激流蟲毒怪獸亦不在少數,加上迷瘴遮目,身在其中危險之大不言而預。

    已是三天了,依舊是沒有找到,那道倩影,總是繚繞腦際,

    充斥在胸口的那一份壓抑越來越重,也越來越大。

    終于,在耗盡最後一絲真元後,一道身影自崖下沖天而起,“通”的一聲,重重的落在巨石之上,

    夜風輕輕拂過樹稍,‘沙沙’做響,低沉的嘶吼隱起忽平,艱難的翻過身子,仰天,重重的呼吸一聲,

    月銀如水,漫天冷輝傾泄而下,灑在他的臉上,泛起點點水霧。‘你到底在哪里?’他在心底輕輕呐喊,

    回答他的,只有那呼嘯的冷風與高懸的月彎。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57:57

第三部分 第四十五章 下山

    灰白的天空,昏昏噩噩中,時間慢慢的流逝,

    六合門上下弟子在這這一段時間忽然變得煥然一新了,一個個彩神奕奕,以前的頹態一掃而光,

    原來清易自那日看到落日崖下面的古篆文字後,回去的幾天結合自身所學苦思參悟,居然獲益匪淺。

    他早有心重整六合門,便將所領悟的精妙法訣因人而亦的傳授給門下弟子,時間不久,這些弟子也明顯的感覺到了與以往的不同,

    門下弟子的整體道行都上了一個台階。看到諸多徒弟的改變,清易也是老懷大慰,心底的那一絲傷痛也淡化了些許。

    落日崖,殘霞似血,映紅滿天,炫麗的夕陽針芒似線,將整個落日崖籠罩在內,燦麗宏偉。

    一道灰影默默的靠坐在巨石之上,面向深崖,怔怔的看著遠方的落日,山風拂過,一道青影慢慢走了過去,

    “在想什麼?”無雙坐在他身旁,夕陽霞瑞之下,她的面容越發的奪目。

    “沒什麼!”阿山靜靜的說道,無雙眉頭微蹙,忽然想到了什麼,面上閃過一絲愧疚,她強笑一聲說道,

    “風師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阿山突然轉過頭,顫抖的說道,

    “不錯,她不會有事,不會,如今只是失蹤而已。”看著那張憔悴面容,無雙心里更不是滋味,

    “不會有事的,”她輕輕的說道。

    “肯定不會有事。”看著遠方的夕陽,他,仿佛也在逃避這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怔怔的看著遠方,

    “過幾天我們可能要下山一次!”旁邊傳來無雙淡淡的聲音。

    “出了什麼事,”阿山轉過頭,

    “好事!”無雙沖他狡詰的一笑,林山站起身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說來聽聽。”他,露出了久違的一絲笑容。

    無雙呵呵一笑,“我還以為你變木頭人了呢!”接著正色說道。

    “你沒發現吧,師傅為了重整六合門,將所會的法訣悉數傳給門下弟子,現在眾師兄們個個朝氣蓬勃,法力大有增長。師父恐他們急進太快,根基有所搖擺,所以命我們過幾日下山曆練一段時間,以求磨練心性,也好增長人世閱曆。”

    接著轉頭問道,

    “你會去嗎?”阿山一愣,面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接著苦笑一聲,

    “自然是去了,師傅可能對我失望透頂了,再這樣下去我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了。”他搖搖頭,心里不由的低聲一歎。

    “呵呵,你想通啦,想通了就好,一個大師兄冷冰冰的已經夠了,如果你也一厥不振的話,那整個門下我就沒說話的人了,”無雙笑著說道,

    “想通了,”阿山輕笑一聲,

    “我不能讓師傅失望,她為了救我,我更不能對不起她,我與魔教之間,拋開大義不說,這份恩怨,已是不,共,戴,天。”恨意瘋湧,連帶著他的身子也是微微的顫抖。

    無雙的笑容一僵,一絲苦澀閃現嘴角。

    良久,

    看著遠方的落日余暈,阿山微笑著轉頭對無雙說道,

    “謝謝你,我沒事了,臨走時記得通知我。”說完朝樹林走去。看著那道漸漸融入黑暗的身影,

    無雙的神色慢慢恢複平淡,樹葉摩娑,‘沙沙’做響,夜風中,一聲低低的歎息緩緩傳開。

    七日後,六合門前廳之上,看著梁上‘正氣長天’這四個鋒芒畢露的大字,阿山心里不禁暗歎一聲,

    入門已快一年了,這其中所發生的事,已將曾經那層稚嫩的外殼漸漸磨掉,

    日子在繼續,而他也只能將那抹傷痛深埋心底,因為,還有很多事等著自己去完成,

    輕舒一口氣,“吱吱,”猴子的叫聲傳了過來,小灰從清盈的懷中跳出,飛快的爬上阿山的肩膀。

    伸出小爪子在阿山的頭上不停的翻找著什麼。依舊是當初那幕情景,不同的是再無一人發出譏笑。

    周圍的人看他的目光多有疑惑,那日所見到的那個有如魔神般的人真的就是自己的師弟嗎?

    雖然師父說他當時是被魔教偷襲而走火入魔,但仿佛師父也有提到過走火入魔的人最後不是一直瘋狂,便是法力盡失,是為廢人。

    可眼前這個小師弟不僅沒有瘋癲,而且一眼看去,越發的淵深似海而不可琢磨了,這是怎麼回事?

    是以在他們心里,這個小師弟也越來越神秘。

    此時無雙跟清盈並肩站在不遠處,少了幾分靈動,清盈那稚嫩的外表看起來多了一絲成熟,

    轉首間韓玉林的身影映入眼簾,微顯蒼白的面孔顯示著這個少年在這幾天仿佛並不如無雙所說的那樣神采奕奕,而這時他也正好抬起頭來,

    看到林山後,他面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接著急急的別過目光,阿山心中有愧,也跟著偏過目光,

    這時人影一陣聳動,低竊之聲不時傳來,

    “師傅來了,………”“來了……。”阿山抬首看去,

    果然,清易面帶微笑從偏房走了過來,看他清面拂風,腳步輕快的樣子,顯然心情大好。

    清易走上堂首,目光巡視一周,當看到林山時,微微一愕,接著面上閃過一絲欣然。

    他定了定身子微笑說道,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今天召集你們前來所為何事了,”眾人一陣低語,不少弟子面帶興奮,想來這次他們都受益匪淺,連帶著信心也是大增,恨不得立刻遙殺敵人于千里之外,

    如今聽清易如此一說,他們有些迫不及待了。清易心中大慰,出言說道,

    “前幾日接到‘蕪云鎮’與‘三黑塘’的求助,言說他們附近有鬼祟妖怪隱沒,是以來我風樺山相請,”說著一頓,接著肅聲說道,

    “當日我已許諾來請之人,七天之內定會遣徒趕至,”清易環視一圈,

    “除魔撫民乃我道中人份內之事,今日召大家來便是命你等前去這兩處地方為民除害,以護我道家威嚴。”

    “是,但聽師傅吩咐。”眾人回道。清易撫須接著說道,

    “好,你們記住,妖魔鬼怪皆有過人之處,此次出行,希望你們不要妄自尊大,以免悔之晚矣!”

    “是。”眾人再次齊聲應道,清易忽然看著韓玉林說道,

    “你祖籍是在蕪云鎮吧!”“是,師傅。”韓玉林聲音微微激動的應道,想來他也是在擔心著家里的親人。

    “唔,那好,此處于你定然熟悉,”接著抬首對一年長的弟子說道,

    “余揚,你是他們的二師兄,這次由你帶玉林與一干弟子前去蕪云鎮,切記遇敵謹慎,不可大意。”那名名叫余揚的弟子抱手應道,

    “是,請師傅放心,我一定不會丟本門的臉面。”

    “好。”清易頷首說道,接著轉首對其他弟子問道,

    “你們哪些願意隨二師兄去蕪云鎮?”眾弟子一陣低語,不知是韓玉林的人緣好,還是蕪云鎮的名字好聽一些,出人意料的,

    除了燕青,無雙,清盈,林山站著不動外,其他眾弟子居然全部往他那邊靠去,

    開始時阿山也是猶豫不絕,但一想到自己與韓玉林如今的關系,最後還是站著不動。

    清易仿佛並不奇怪有此局面,他向燕青說道,“你帶小師弟與小師妹前往‘三黑塘’吧,”

    “是,,…,”“我也要去,”清盈忽然說道,眼神堅定,清易暗歎一聲,

    “好吧!青兒你替我好生照看到她,一定不……。”清易說著突然一停,接著說道,“一定不能大意,‘三黑塘’位于河陽城以西兩百里處,與‘洪川’中游,也就是‘天劍門’呈合角之勢,距我風樺山不甚太遠,亦可不必著急趕路,”

    接著抬首對眾弟子說道,“好了,你們回房整束一下,不日立刻下山。”

    “是!”眾人齊聲道。

    暖日高掛,冷風漸起,河陽城,依舊繁華,街道之上人聲鼎沸,不同的是人人都是棉襖夾身體態臃腫,瀟冷的肅殺淹沒在一張張笑臉之中,

    燕青四人慢步在大街之上,清盈一手抱著小猴子,一手拿著一串冰糖葫蘆,不時的取下一顆往猴子嘴中塞去。

    “這個冰糖葫蘆雖然好看,但不怎麼好吃呀!”清盈試嘗了一顆再也不吃第二顆了。小猴子“吱吱”兩聲,猴臉笑成一團,不時的指著自己的嘴吧,

    吃的“嘖嘖”有聲,看來大是享受。

    “那個是小孩子吃的,你看那麼多糖,多膩人。”無雙走過來說道!

    “吱吱,”猴子朝無雙揮了兩下爪子,做憤怒狀,接著再次咬下一顆冰糖葫蘆大嚼了起來,再也不看她一眼了,

    無雙討了個沒趣,再者她心里也有鬼,不敢多做計較,納納的走到一邊。清盈微微尷尬,她沖無雙一笑,

    “聽說這東西吃多了就覺得好吃的,可能小灰打小就吃這個吧。”

    “喔!看來你也喜歡吃冰糖葫蘆呀!”無雙忽然對林山說道。

    “什麼?“阿山頓感莫名,

    “哼,你不喂它,它怎麼會愛吃那個!”無雙氣哼哼的說道。

    “這什麼跟什麼?再說吃冰糖葫蘆有錯嗎?我小時候想吃都沒的吃呢!”阿山沒好氣的說道,

    “你沒錯,哼,都是我的錯,總行吧。”無雙悶聲說道。阿山一窒,干脆當做沒聽到,轉頭欣賞風景去了。

    “誒!那邊有座酒肆,咱們過去歇歇吧。”阿山突然瞟到不遠出的一座客棧不禁提議道,

    燕青微一沉吟說道,

    “好吧。”接著轉頭看向清盈于無雙,“我聽姐夫的。”清盈嬌聲道,無雙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如此,一行人便向酒樓走去,剛到門口店小二便迎了上來,客棧大堂甚是寬敞,角落出坐著幾桌客人,看起來有些冷清。

    阿山等人挑了一張靠窗的座位便坐了下了,

    “四位吃飯還是住店?”小二哈腰問道。阿山看了燕青一眼,抬頭說道,

    “吃飯,上幾個招牌菜,再上兩壺…喔,兩壇好酒。”阿山瞟了猴子一眼改口說道。

    店小二聞言微微一愣,不過立馬恢複過來,口里說道,

    “好的,客官您稍等,菜馬上到。”臨走時心想這幾人可真能喝。當店小二走後無雙首先投來驚訝的目光,

    “要那麼多的酒你喝得了嗎?”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清盈忽然接口說道,她指著小灰說道,

    “它的酒量大著呢!兩壇呀,還不算多呢!”

    “這倒是沒想到呀!”無雙饒有興趣的看著林山,阿山心道又來了,干脆低頭悶聲喝起茶來。

    無雙頓感沒勁,遂低頭與清盈小聲的聊了起來,

    “呀,小兄弟,我們真是有緣呀!”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歎,阿山轉頭看去,

    一位白須鐃腹,道骨風仙的老者出現身後,此人不是周一仙又是誰,

    “周前輩!”阿山驚道。

    “咦?小灰!”就在這時旁邊又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阿山側目看去,周一仙身後一女子眼神驚訝的看著清盈懷里的猴子。

    而此人,正是周一仙之孫女小環。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58:26

第三部分 第四十六章 香魂

    “你認識小灰?”阿山驚訝的問道,這時猴子小灰也發現了小環,口中“吱吱”歡叫兩聲,

    忽然從清盈的懷中跳出,三下兩竄的蹦入小環的懷中,

    “它怎麼在這里?”小環顯然比林山更為驚訝,接著快速的環視整個大堂一周,但並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清麗的面孔閃過一絲失落。

    忽然想起了什麼,她抬頭對林山抱歉的一笑,

    “對不起,多有失禮了,我與小灰早就熟識,只是多年不見,一時情難自禁罷了。”接著輕聲問道。

    “不知道你和他主人是什麼關系?”

    “來,來,來,先坐下,坐下來再說。”一旁的周一仙迫不急待的說道。

    阿山立刻回過神來,心想這女子肯定認識山人叔叔,口中連忙說道,

    “不錯,坐下聊。”小環定了定心神,盈身朝阿山一桌走去,阿山這才發現那個面似狗臉的道士也在後面,連忙又多加了一張椅子。

    “你是他徒弟?”剛一坐下小環試著問道,林山知其所問,口中回道,

    “不是,我叫他叔叔。”

    “喔,看來他還沒有變呀。”小環失神的喃喃說道。

    燕青自飲自酌,清盈與無雙愣愣的坐在一邊,對他們的談話更是不知所然,只有無雙那迷惑的眼神下多了一絲期待。

    “你和山人叔叔是什麼關系?”不時,阿山疑問道,

    “算是多年的老友吧,”小環苦笑一聲,“沒想到他改名字了。”

    說話間店小二已將飯菜端了上來,並且放下兩壇重重的美酒,當看到忽然周一仙三人時,心里不由的一喜,哈腰笑著再次問道,

    “諸位要不要再添一些?”“要!”周一仙大聲說道,

    “喔,這位老仙人還想要些什麼?”小二的臉笑得象朵菊花。周一仙笑著悠閑的拂了拂銀白的長須,灑脫的說道。

    “再來條清蒸寇魚,一只甜蓮烤鵝,還有香舌乳鴿,再來一份蔥爆熊掌吧。”

    “喔,好的。好的,”諸位客官再稍等片刻。小二說著利索的往後廚跑去。

    回過神來的小環不由的面帶尷尬,她瞪了周一仙一眼,笑著說道,

    “他還好嗎,是…一個人?”“恩,山人叔叔很好。不過有只大狗陪他。”阿山笑著回道,

    心想怎麼這女子問的問題與小白如此相似,莫不是………。阿山想著心里不由的越發好奇起來,

    看來山人叔叔當年所結識的人還真不少,尤其是女子居多,阿山腦中不由的晃過土廟中的那尊美麗的女子雕像。

    “喔。”小環微感詫異,應了一聲低頭沉思著什麼,

    阿山轉首向周一仙問道,“不知周前輩此次是去往何方呀?”周一仙飄灑的喝完一杯酒笑著說道,

    “本仙人居無定所,浪跡天涯,以解世上有緣人之惑為宏願,是以此次還未決定去往何方。”接著又連忙說道,

    “我與小兄弟初次見面便如逢知己,如今再次相遇,這乃是天意呀,看來我與小兄弟你福緣甚深!”說完自斟了一杯美酒,仰頭一飲而盡,銀眉輕展,想來大是舒坦,

    “不錯,我與周前輩緣份還真是不淺。”阿山由衷的說道,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周一仙大聲笑道,須眉齊飛,倒也有幾分仙家之氣。

    “不如讓本仙人為你卜上一卦如何?”周一仙終于拐到了正題上。

    阿山不加思索的回道,“那就有勞前輩了!”周一仙呵呵一笑,

    “好,好,規矩不變。”說著在白色袖袍里搗鼓了一下,摸出三枚月牙形如羊角樣式的卜器,

    “今日破例為小兄弟用我這‘陰陽乾’來卜上一卦,這可是淬煉幾十年才成形的陰陽靈呀,保准能預知你身後十年之運。”周一仙笑容可拘的說道。

    這時小環已然回過神來,清盈無雙二人吃不准周一仙的斤兩,但她這個做孫女自然是清楚的很。

    若是平常人,而且爺爺不做的過份倒也算了,可這個少年與自己心里那個人關系不淺,怎麼好意思糊弄了第一次,如今又來糊弄第二次。

    當下連忙朝周一仙打眼色,哪知周一仙仿佛鐵定了心思要宰林山一般,愣是昂起頭裝做沒看到,

    只見他雙眼微眯,口中念念有詞,那‘陰陽乾’也非凡物,居然輕輕的飄上了半空,

    接著滴溜溜的有如砣螺般一陣旋轉,看的周圍眾人目不暇間,

    周一仙大感暢快,眼睛斜了一眼旁邊的野狗道人,野狗道人白眼上翻,桌下的法訣一收。

    剛好周一仙停住念誦,三枚卜仔便往桌上掉去,忽然猴子‘吱吱’一叫,倏的一下凌空竄起,

    居然將三枚卜仔盡數接住。周一仙一愣,接著勃然大怒。

    “死猴子,盡欺負我老人家。”

    “吱吱,”猴子歡叫一聲,雙爪輕輕一扳,只聽“噔”的一聲脆想,那周一仙口中的靈物便化為兩截,

    一旁的阿山連忙喚道,“小灰,不得無……,”仿佛想到了什麼連忙改口道,“快,快拿過來。”哪知猴子根本不理他,“噔噔”兩聲,余下的兩塊也夭折成四塊。

    周一仙砰的一聲站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說道。

    “呀,你個臭猴子,真是不知好歹,今天………。”忽然兩道黑影急速飛來,正在發飆的周一仙大驚之下連忙伸手去擋,

    “咚咚,”兩聲悶響,一顆黑影打在他的手肘上,另一顆好巧不巧的打在他左臉上,

    疼得周一仙咧嘴直吸冷氣,原來那兩道黑影就是扳斷的‘陰陽乾。’

    “我跟你沒完。”周一仙臉色通紅的抄起那根仙人指路的竹竿,氣沖沖的朝小灰走去。哪知一個不慎,一腳重重的踩到了掉在地上四處棱角的陰陽乾,

    痛的他身子一個踉蹌,好不容易才站,而布幡已然掉落在地,看他白須凌亂狼狽不堪的樣子,哪還有什麼仙家之氣。

    “吱吱吱吱,”猴子一見大樂,小巧的身的在地上蹦來跳去,不時的雙爪捶地,怪叫連連。看得清盈一行人苦笑不得,沒想到這猴子還真是……,真是可愛,清盈好不容易才想出這個名詞來形容他。

    “不要在鬧了!”阿山朝猴子喝了一聲,連忙將周一仙扶好,接著俯身去揀那根竹竿,

    “叮當”一聲,一道金芒忽然自林山懷中滑出,阿山連忙一把接住,將竹竿交到周一仙手中,

    阿山心里微微有些過意不去,但現在猴子已經跳回小環懷中,自己也不好多喝罵它了,只好婉聲說道,

    “老前輩真是對不起了,此劣猴多因我管束不周,多有怠慢,還請原諒。您損失的那三枚寶物不知……,不知……。”

    阿山說著不禁有些為難,那寶物自然不用銀兩來衡量,但用法寶來賠自己又無余物,這時突然傳來小環的聲音。

    “呵呵,那些只是祭煉過幾日的穆羚角而已,不值什物的。”說著一頓,“我叫小環,不知你叫什麼名字?”小環問道。

    “恩,六合門,林山,那位是我大師兄燕青,師姐清盈,還有師妹無雙。”阿山介紹說道。“喔!”小環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不知能否將剛才那顆金鈴借我一看!”阿山身子一正,面上閃過一絲警惕,忽然又想起了什麼,

    伸手將金鈴遞了過去。小環慢慢接過,置于掌心,緩緩將手合上,閉上眼睛。

    這時清盈幾人也湊了過來,疑惑的看向林山。阿山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不過在他心里卻是相信小環的,那是一種感覺。不可言預。

    須臾,睜開眼睛,小環忽然問道,

    “她是你什麼人?”

    “哪個?”阿山有些迷糊,“里面這個。”小環搖了搖鈴鐺,“叮當叮當,”清脆的聲響傳來開去,悅耳十分,

    阿山一震,驚聲問道,“金鈴里面?”小環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時,她點點頭

    ,

    “不錯,一位女子的三魂七魄。”剛一說出,小環心中也是一動。漸漸的,她仿佛回想起什麼來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58:54

第三部分 第四十七章 三黑塘

  金瓶兒的話回蕩耳畔,“他一直在為一個女子。”漸漸的,她,仿佛也回想起什麼來了,淡淡的惆悵浮上面孔。
  而林山心里卻是疑惑不已,看得出來,當時山人叔叔將其交給自己時非常的掙紮,以前他體會不了那種感覺,但自從風舞離開自己後,
  忽然間,那種感覺卻是如此的明晰,痛苦,不舍,哀惋,那份掙紮痛徹心髓,
  而自己,不已經經曆過了嗎?
  難道這鈴鐺里面索住的靈魂是山人心愛的人,那他為什麼要交給自已呢?阿山的也里疑團重重,
  一旁的無雙做恍然大悟狀,接著看小環的眼神不由的多了幾分疑惑,幾分興趣。
  良久,
  “能不能將她放出來?”阿山問道,對于鬼道一途他了解不多,山人也沒灌輸有關這一方面的見聞,是以金鈴雖然在身多日,卻不曾知道其中還困有一人的靈魂。
  “能,不過放出來之後她立刻會變成野鬼,不是被鬼使抓回九幽,便是消散于天地之間。”小環回過神來說道。
  接著輕聲問道,“這金鈴是他給你的嗎?”
  “不錯。”阿山回道,
  “那可不可以將她救活。”阿山再次問道,忽然覺得這話有些多余,如有辦法山人叔叔又豈會坐視一旁。
  “當然可以,只要找到這魂魄的肉身,再施展回魂術,便可以起死回生。”小環說道。
  “肉身,回魂術。”阿山不禁皺了皺眉頭。
  看來此事急不來的,星盤被魔教中人所搶,自己力單勢薄,很難再奪回來,而此事又為私事,
  自然不能將剛剛喘口氣的六合門搭進去,看來是該回老林一趟了。阿山想道。
  “他給你金鈴時有沒有囑托什麼?”小環心中惴惴的問道,
  “愕,沒有。”阿山說道,接著又補充道。“山人叔叔只是交待兩年後找個無人的懸崖扔掉。”
  “喔?”小環一驚,“他真是那樣說的嗎?”
  阿山狐疑的看了小環一眼,點頭說道,
  “不錯,山人叔叔是這樣交待的。”小環被他看得臉色微紅,不由的偏過頭去。
  阿山卻沒有發現小環的不是,忽然間他心里一動,對小環說道,
  “你幫我看看這個”接著伸手入懷,緩緩展開手掌。一顆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珠子躺在阿山的手心之上。
  看仔細點就會發現那柔和的白光周圍始終繚繞著絲絲血影,有如附骨之俎,雖然輕如煙云,卻又揮之不去,
  “請問這珠子是何古怪?”阿山問道,
  他早就看出封魔珠有所異變,本想找個時間請教師傅,但此次下山匆忙時間不待,所以只有請教眼前的小環了,看得出來,眼前這位姑娘雖然年齡不大,但閱曆豐富,重要的是她跟山人叔叔是為朋友,所以阿山也勿需顧忌太多。
  小環疑惑的看著封魔珠。慢慢的,她平和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須兒,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此珠乃天下不世之物,靈力之純,鮮有堪比之物,”說著一頓,
  “此珠靈性冰冷,亦屬太極陰性,應該與另一物是為一對,陰陽並濟,世間莫敵呀。”她低聲感歎道。接著向林山投去疑問的目光。
  阿山面色一黯,“另一物幾日前為魔教妖人所搶,我正在想法奪回。”無雙眼珠子一轉,看著封魔珠眼中異彩連連。
  “此物也是他給你的嗎?”小環問道,“是。”阿山投去疑惑目光,不知她為何有此一問,
  “那他應該對你提過這珠子吧!”
  “不錯,山人叔叔說此珠名叫‘封魔珠’,亦正亦邪,要我好生使用。“阿山說道。
  小環面帶沉思。“不錯,此珠亦正亦邪,俱有莫大法力,正時可辟萬邪惡毒,邪時亦可毀天滅地,所以說此珠即可封魔,亦可封神。只憑施為者一念之向而已。”
  說著一頓。
  “如今這封魔珠周圍纏繞著絲絲血毒戾氣,顯然是你因恨成怨激起心底沉寂的戾氣從而影響了它,使它的變得充滿了張狂凶戾,如此下去,不出一年,世間便會再多出一顆嗜血珠。”
  阿山臉色一變,他本已隱隱想到封魔珠之變與上次之事有關,此刻聽小環這麼一說心中更是肯定了。“嗜血珠。”林山低念一聲。
  在門中相處這麼久,一些大善大惡之人自然有所耳聞,而嗜血珠與黑心老妖他自然也知道一點,
  旁邊正在大塊剁頤的野狗道人身子一震,看著發愣的林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當看到旁邊抱著酒壇狂飲的小灰,不禁低歎一聲,再次埋頭大吃了起來。
  感覺著手中冰涼的封魔珠,阿山期藉的問道,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將凶戾之氣化掉?”
  “辦法倒是有”小環輕笑一聲,
  “天音寺無量金佛的手掌之中乃大慈大善之力所化,你只需將其置于佛掌三十日即可。”
  “這恐怕有點難。”阿山苦笑一聲說道。
  “此為上選,你若離它不開,就只能對敵時謹慎小心了,不可以妄念而驅之,你只要心存浩然正力。以無邊正氣淡化那絲凶戾之氣。不過所需的時間卻是多去不少。”
  小環補充道。阿山心中一喜說道,
  “多謝姑娘賜教,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阿山,你那珠子有沒有她說的那麼厲害呀!“這時清盈湊過來問道,
  ”大概差不多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阿山腦中不由的想起小白所告知的事情,心里對封魔珠與星盤更是好奇。
  “哼,騙人,就知道裝神秘。”清盈小鼻子一哼朝無雙湊去。
  ‘不知道是誰在裝深沉呢!’阿山小聲的嘀咕道。
  一頓酒飯在阿山的的詢問中悄悄度過,周一仙倒是吃得是須眉齊飄,仿佛早前的不堪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
  野狗與燕青言談不多,只是低頭悶吃,偶爾也會酌茶凝神傾聽阿山兩人的談話,
  雖然有些年齡的差異,不過同受猴子喜愛的小環與清盈很快便聊開在一起了,無雙的話也不多,
  倒是不時的舉杯向周一仙敬酒,樂的周一仙連呼,“此女知人善禮,不象某些某些人,只知道往自己碗里夾菜,也不想想是誰點的。”說著急忙朝野狗筷子上的鵝腿截去,
  哪知野狗早有防備,筷子一抖,伸手一把抓住腿骨,接著嘶啦啦的大吃了起來,氣得周一仙一把將盤子移到自己面前,
  但低頭一看,潔白的盤子上卻只剩一具乾淨的骨架了。
  大街之上,天地昏沉,冷風游蕩,阿山與周一仙三人並肩行走,
  猴子小灰可能是很就沒見小環了,一直賴在她身上,小環幾日來心情郁郁不歡,如今可謂是遇知幾了,小手不停的逗著懷中的猴子,清盈也在一旁樂的‘咯咯’直笑。
  輕笑間的小環忽然想起了什麼,伸出右手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紙包,輕輕的將其展開,幾顆鮮紅欲滴的冰糖葫蘆現了出來,
  小環拿起一顆放到小灰的爪子上,自己也含了一顆享受的吸吮了起來。
  旁邊的清盈一愣,接著轉頭朝無雙吐了吐小舌頭,表情怪異之極。無雙也是一愕,接著輕瞟了旁邊的阿山一眼,嘴里小聲的嘟囔了一聲什麼。
  “你們此行是去往‘三黑塘’嗎?”小環忽然問道,阿山一愣,敢情是清丫頭說的吧,接著點頭說道,
  “不錯,聽說那里有妖怪做祟,師傅命我們前去相助除妖。”小環微微一笑,
  “‘三黑塘’有一座不小的湖泊,依山而成,水呈深黑色,水中的石頭也是黑色,還有水里的魚蝦都為黑色,圍繞的小鎮固以取名叫做‘三黑塘’,不過鎮民取水捕蝦卻無病害,很是奇異。”
  “喔?居然還有此事。”阿山心中微訝,
  “呵呵,不過那里周邊正道環繞,相信不會有太厲害的妖怪出沒的。”小環笑著說道。
  阿山聽著心里也覺得有理,不由的點頭笑道,“恩,但願吧。”
  這時周一仙湊過來說道,“小兄弟,我看我倆福緣實是不淺,本仙人今日就免費送你一張護身法寶。”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遝黃綠相間的符紙,捏出一張黃色的遞到林山手中,阿山低頭一看,橙黃的宣紙上歪歪扭扭的畫了不少奇異的圖案,倒是很象村里捉鬼用的符錄。
  “這個…這個怎麼用。”阿山遲疑的問道,
  “這個你大可放心,本仙人所繪的仙符無須咒語催持,只要在你危險時它自會顯靈。”周一仙眉毛一飛,高深莫測的說道。
  阿山心里雖有疑問,但也不好多說,口里感激道,
  “多謝周前輩。”說著將符紙放入懷中。
  “恩。”周一仙含笑點頭道,“緣起緣散,皆因蓋果,不可多做強求,此番就此別過,有緣之時自會再次相見。”
  這是小環也停住了身子,
  “吱吱。”猴子小灰輕叫一聲,身子一悅跳入清盈懷里,
  “那我們就先走了。”小環不舍的看了小灰一眼,對阿山笑著說道。
  “好的,有緣還會相見。”阿山說道,“恩,”小環輕聲應道,
  “如果,如果你回去見到他,叫他不要忘了當年那個愛吃冰糖葫蘆的小女孩。”說著小環的面色慢慢黯淡。
  “好,我一定幫你帶到。”阿山堅定的說道,看得出來,小環喜歡山人叔叔,但山人叔叔仿佛另有所愛。
  不過阿山卻不用想太多,那些事自己根本左右不了什麼,只能盡人事了。
  看著周一仙三人遠去的背影,阿山心里感歎,山人叔叔那神秘的面紗慢慢一層一層的褪去,心中的疑惑,應該也很快揭曉了吧。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09:59:34

第三部分 第四十八章 蟬(上)

    三黑塘,

    乘風在天地之間,俯視之下,深黑的湖泊有如巨貓黑瞳,散發著一股妖異的魔力,窺視著這個世間,倒是與小環描述的相差不多,

    “先下去吧。”燕青看著不遠的小鎮說道。

    阿山幾人紛紛點頭。這是一處不大的小鎮,外邊崇山圍繞,寬廣的山道上,車輪馬跡隨處可見,不時也有一兩輛馬車匆匆的晃過身旁,

    伸出車外的腦袋帶著明顯的警惕與焦急。看到阿山幾人時偶爾也會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里好象的確有些不對勁。”阿山皺著眉頭說道,猴子小灰仿佛也發現什麼了一般,三只眼滴溜溜不停的朝周圍的樹林望去。神態疑惑。

    燕青沉聲說道:“先進去再說。”阿山與無雙對視一眼,加快腳步向道路盡頭走去。

    只有清盈好象什麼事都未發生一般,還不時的逗弄猴子小灰。燕青冷峻的面孔上閃過一絲異樣,

    走出不遠,鎮頭的簷角映入眼簾,白木紅漆,雙角簷梁飛翹,正中紅底黑漆寫有‘三黑塘’三個古拙大字,

    走近了便會發現長年累月下風吹雨打留下的朽洞裂痕隨處可見,顯然也是曆經蒼桑了。

    行步而入,鎮內屋簷相擠,兩旁商鋪酒肆多不勝數,此鎮看似不大,但左通河陽城,右臨乾陽城,成為商仆鎮民必經之地,倒也繁華異常。不過可能是天氣的原因吧,大白天的,冷風蕭條下,鮮少有人來往,一切看起來有些冷清

    屋舍兩旁,一條大街將整個三黑塘分成兩塊,不時有些許的陽光透過重重厚云懶懶的揮灑在這個略顯沉悶的大街上,憑添了幾分生氣,

    周圍不時傳來陣陣魚腥,放眼看去,路邊的竹架上掛著一條條還沒醃好的游魚,怪異的是那些魚的肉色呈郁黑色,頗為怪異。

    “小環說的不錯呀!”眾人對視一眼,只有無雙的眼神飄忽不定,眼睛的余角不時的往古道的樹林瞟去,

    “誒,那里有一群人,咱們過去看看。”清盈忽然說道,阿山抬首看去,果然,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聚集著十幾個年長的老人。

    “過去看看。”燕青說著朝那方走去。來到近前眾人才發現原來是幾個黑衣老者向一個白胡子老者訴說著什麼,

    語言激動,白胡子老者連連勸慰,但臉上的皺紋也是越擠越深了。只聽一老者愁苦著臉說道,

    “保長,昨日我那侄子到臨鄉押運貨物,理應昨晚就回來了,但如今還是不見人影,而那邊已告知我侄子他昨天晌午就出發了。這,…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呀!我那可憐的侄子才十六歲呀!你叫我怎麼向他爹娘交待!”]老者說著已是喉嚨哽咽目眶濕潤了,周圍的灰衣老者紛紛說道。

    “不錯,不錯,我那仆人五六天沒消息了,,,,”

    “現在我們都不敢出鎮了,鳶魚積壓都壞了。”

    “…不錯,不錯,”

    “……。”最後一個人問道,

    “保長你說的那些高人要什麼時候才能到,再這樣下去鎮上的人非得搬遷了。”

    白胡子保長連連點頭,

    “知道,知道,我明白大家的難處。”

    白胡子保長苦著臉說道:“前些日子我本遣人前去相請‘天劍門’的高人,但他們自稱忙著修煉,無暇幫助我們,所以我只好前去相請百里之外的‘六合門’了,所幸那六合門的掌門已經答應七日內前來幫助除妖了,所以大家再忍耐兩天吧。”

    “唉,只能這樣了,”周圍的老者黯然的點者頭,臉上的無奈另人惻隱,

    阿山低憤一聲,“該死的天……。”

    “師弟。”燕青忽然叫住他,阿山一愣,‘是呀。在他們心里,有什麼比提高修為更緊要的呢!’

    阿山輕笑一聲,“沒事了。”“恩。”燕青應了一聲朝白胡子老者走去。

    “我們就是六合門弟子,謹師命前來除妖。”燕青開門見山的說道,還在低聲議論的老者紛紛轉過頭來,

    驚訝的看著阿山一行人,有疑惑,有期盼,也有懷疑,

    “你說你們就是六合門的高人?”其中的一位老者疑惑的問道,顯然燕青等人的形象與他們心目中的高人相徑太大。

    燕青也不說話,抬腿猛的一跺腳,“嚓”的一聲。深青色的街石上幾條拳頭寬的裂縫以看得見的速度飛快的朝鎮外的一棵大樹蔓延而去,

    “轟隆”一聲,凋零的枯樹轟然倒地,激起一陣黃塵。那幾位年長的老者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幾條猙獰的裂縫,

    半響才回過神來,剛剛出眼發問的老者面帶尷尬的道歉說道,

    “真是對不起,老頭子年紀大了腦子有些不好使,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見怪。”

    “無妨。”燕青說道,老者訕訕的退到一旁。白胡子保長走過來說道,笑著說道,

    “沒想到各位高人到得如此之快了,我代表本鎮民眾感謝你們的到來了。”

    說著深深的彎腰下去。周圍忽然響起一片議論聲,原來剛才的倒樹聲將周邊的鎮民都驚動了,聽到來人便是自己鎮上久等的高人,激動之聲不絕于耳,熱鬧的氣氛將繚繞在小鎮之上的陰蔭化解于無形,不少張黯然的面孔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大伯您不用客氣了,降魔除妖本是我道中人份內之事,如此禮遇倒是讓我等汗顏了。”清盈連忙扶助白胡子保長彎下的腰微笑著說道。

    這時就連林山也是驚訝不已了,或許,這個小姑娘真的變了,

    “不為過,不為過,只要各位高人能幫我們除去鬼祟,再大的禮遇都不為過。”白胡子保長顫抖的說道,是激動,也是解脫,

    清盈感受著那份異樣的感情,心里微微有些發酸,是什麼能讓一個年邁的老者承受住如此之大的壓力,是責任?

    隱隱間,她仿佛也感覺到自己肩山也多了一份不能推卸的責任。須臾,白胡子保長慢慢鎮定了下來,他自我介紹道,

    “我是本鎮的保長范柯,”這位是鎮長嚴鄆,他指著剛剛那個問燕青的老者說道。接著轉身朝身後的鎮民說道,

    “如今高人已經請來,大家可以放心的回去睡個安穩覺了,大家都散了吧,明日該准備什麼的就要准備好,具體的事情由唐鎮長安排。好了,都散了吧。”說到最後,他那枯槁的面孔上也慢慢舒展開來。

    “這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阿山聞著熱氣蒸騰茶水問道。

    這是鎮上最好的客棧,而此間居室更是富麗堂皇,柔軟的熊皮地毯,檀木桌椅,牆壁飛龍走畫,蒼古雄勁,一看便知必非凡品,香爐嫋嫋,

    窗外臘寒冽風,屋內卻是暖室清香,即便是修道中人,阿山也覺得能如此享受之人實未多見。

    “事情還得從上個月說起,那一陣子正好楓雪交際(又名秋冬交際)可突然不知怎麼回事,鎮旁所放牧的牲口一只一只失蹤,剛開始以為是野熊為了儲雪之食而偷,鎮民也未放在心上,”

    說著一頓,“因為往年也有過此事發聲,一般多加人手看管即可,可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即便增多牧人,牲口依舊莫名奇妙的消失,我鎮民眾這才意識到了不對。便將在外邊的畜牧悉數回籠,如此,便沒有出現失蹤的情況。”

    范保長說著輕抿了一口香茶,“我們本以為此事以過,哪知後來居然又出事了。”阿山幾人靜靜的聽著,只有小灰不甘冷寂,三只眼滴溜溜的一陣亂轉。

    范保長說道,“此節氣是一年來通貨最繁忙的時客,大多居北羊戎需要途經此地,運至河陽以南等地。最開始是途載畜牧的商旅莫名奇妙的消失,出事後不少客商人心惶惶,後來每次行走都遣派多人保護,但一樣毫無做用,”范保長低歎一聲。

    嚴鎮長插口道,“當我們趕至時,那里只剩下貨物了,人和畜牧全部憑空消失了一般,因為沒有打斗的痕跡,所以我們相信那不是人為。而是妖精吃的。”說到後面這位嚴鎮長不時的低頭左右瞧瞧,想來也是十分畏懼那什物.

    “但那這種事只會發生在晚上,”嚴鎮長補充道,

    “沒有一個活口嗎?”無雙疑問道,“沒有。”范保長沉重的搖搖頭,

    “我鎮周邊崇山綿延百里有余,少有驛站,途商一般都有在半路過夜的習慣,這也是我三黑鎮雖然不大,但也繁華不弱其他的原因。”

    這時有仆人端上一盤盤菜肴來,頓時熱氣蒸騰,魚香四溢,最後還放下兩壺美酒來。

    “來來來,這是我‘三黑塘’特產‘生燜鳶魚’取三尺活魚清餓兩天二十四個時辰,不必放血直接生燜,加入三十多道調料,鮮美味純,便求給諸位高人一填底腹吧。”

    范保長呵呵笑道。

    眾來看去,表花圓型的海碗里躺著一條黑色的大魚,正是阿山幾人來時在路邊看到的‘鳶魚’。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0:43

第三部分 第四十九章 蟬(下)

    范保長笑呵呵的介紹道,當阿山幾人還在遲疑時。旁邊的燕青抓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便吃了起來,看他面容不變依舊冷峻的樣子,

    阿山無雙才稍稍放下心來,這時抱著小灰的清盈忽然嘻笑一聲,

    “小師弟小師妹好象不敢吃呀!”說完也豎起筷子夾起肉來,阿山無雙對視一眼,面色都有些不自然。

    “呵呵,這鳶魚雖然肉質呈赫黑色,不什中看,但口感極好,且無病害,而這鳶魚頭骨還有藥用的價值。”范老放下筷子緩緩說道,

    “據本鎮曆書記載,我三黑塘古族源于兩千多年前的東海漁民,因海龍王經常發怒,時常有大水沖蔓延至村落,沖毀房屋良田,所以才遷至此地。”

    “那那個湖泊里的水怎麼會是黑色的呢?”阿山說著將郁黑色的魚肉夾入口中,頓感香滑潤口,舌口彈津,美得阿山差點將舌頭都吞了下去。

    “好魚,”他由衷的贊歎道,

    “呵呵。”范保長開懷一笑,“這事倒沒有記載,不過千百年下來好象都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刻意去求證這湖水是怎麼變黑的。不過關于那湖泊倒是流傳下來一個傳說。”

    “喔,什麼傳說。”清盈喂了小灰一杯酒好奇的問道。

    范老好奇的看了猴子小灰一眼說道。

    “相傳九天彩荷仙子下凡人間,與人間烏妖相戀,天神知道後大發雷霆,最後將烏妖囚禁于九幽地心之谷,而彩荷仙子則被罰看管瑤池金蓮三千年。”

    范老說著淺嘗了一口美酒。

    “後來呢?”無雙眼睛發亮的問道,

    “後來彩荷仙子趁天將疏忽偷偷下凡,以莫大法力開山融石,直降九幽地心之谷,然而剛下到九幽地谷見到烏妖時便被天神追上。”

    “那最後怎麼樣了?”清盈急急的問道,

    “後來天神將彩荷仙子關入天牢,准備用九天神雷將黑妖處死,”

    “那他們一開始怎麼不知道逃呀!”無雙忽然氣哼哼的說道,阿山幾人一愣,接著不由的轉頭看向無雙,

    這時她仿佛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微感窘異的咳嗽兩聲,故做鎮定的問道。

    “那最後怎麼樣了。”范老會心的一笑,

    “最後就在雷神即將行刑時,天之聖母———媽神,架著七彩心蓮飄然而至,他制止了雷神,以人間聖情感化天神,最後天神懲罰彩荷仙子私下凡間之罪,將其打回原形,待其功德圓滿之時方可重新羽化,而彩荷仙子被貶時剛好落在三黑塘的那個湖泊之中。”

    “黑色的水就是黑妖守護彩荷仙子所化的咯。”清盈接口說道。

    “不錯,黑神為了守護彩荷仙子,他將整個湖泊都化成深黑之色。”范老微笑著說道。

    “好感人呀!”無雙喃喃說道。

    “呵呵,傳說而已,我在湖里捕了一輩子魚,還沒看到過一株蓮花,不過這湖里的湖水從沒有見過底倒是事實。”嚴鎮長笑著說道,

    “恩,大概我們已經知道了,我等便去會會那妖怪,不管有出了什麼事,或者聽到什麼聲音你們都不可離鎮半步。”燕青忽然站起來說道,

    “好好,這些我們都理解,不管出什麼事我絕不讓鎮民離鎮半步。”范老站起來堅定的說道。

    “好。”燕青應了一聲朝其他幾人看去,阿山等人會意,紛紛站起身來,

    “出發吧。”燕青說著朝屋外走去,阿山三人跟了上去,

    “吱吱,”剛走出不遠時猴子小灰突然跳起折身而回,清盈一愣,

    須臾,

    “吱吱吱吱,”猴子小灰一陣歡叫,只見它一爪提著一個白瓷酒壺,走路時還不忘灌上兩口,咂巴著猴嘴,“嘖嘖”有聲。

    清盈一陣好笑,“你呀!只知道吃。”說著笑呵呵的將它抱了起來,

    “吱吱,”猴子不以為意,依舊左一口“嘖嘖,”右一口“嘖嘖”,惹得眾人一陣宛爾。

    “師兄,我們先去哪里?”出到街下阿山疑問道,燕青看了下天色沉呤片刻說道,

    “先去買幾頭羊。”阿山幾人一愣,接著恍然,森林如此之大,如果他們不出來,即便是飛在半空也找不到,還不如設一誘餌引其上勾來得有效實際,

    少頃,灰云壓頂,天色漸漸昏暗,冷風呼嘯,不時卷起陣陣枯葉,淒涼蕭條,光杆的樹枝“吱嘎”做響,

    兩旁的樹蔭黑影憧憧,有如蟄伏的惡獸,另人心悸,

    寬闊的走道上,五六只雪白的小綿羊兩股顫顫的緩步行走著,不知是畏懼寒冷,還是畏懼那莫名的主人,

    四道黑影慢慢跟在後面,阿山手中拿著一根趕牧用的竹鞭,“啪”的一聲,一只剛想轉頭的綿羊“氨氨”的尖叫一聲,接著老老實實的轉回身子。

    這是他們從一個商人送的,本來是想用錢買,哪里知道他們一說用途,那商人死活都不肯收,完了後還多送了兩頭,阿山等人也不客氣,

    按照原定的計劃將幾只小羊趕至古道。可好景不長,這些看似無害的小綿羊一出牢籠,便像脫了缰的野馬,滿山亂竄,還好阿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來一根竹鞭,三兩下抽打後,這些白白胖胖的綿羊方才老實。

    “你說,他們能上勾嗎?”阿山問道,手中的竹鞭越用越感順手,“嘩”的一聲抖出一個漂亮的鞭花,嚇得前面的綿羊顛著屁股爭著向前竄去,

    “干什麼?你嚇著它們了。”清盈不滿的說道。“多可愛的小羊羔呀!”她心疼的看著那些白花花小綿羊,狠狠的瞪了林山一眼。

    阿山訕訕的收回鞭子,旁邊的無雙調侃道,

    “沒想到我這個師兄還真是個放牧的料呀,片刻便把這些鬼精靈馴的服服貼貼的。”

    阿山張了張嘴,忽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想來想去都沒搞明白她這是誇呢還是貶,只能轉過頭當做沒看到。

    天地皆蒙,萬般寂籟,風,漸漸的停了,周圍偶爾晃過一兩只巨大的蝙蝠,幽冷而又鬼異,

    “好了,我們就去那邊吧!”燕青指著不遠處的一塊空地說道。

    眾人慢慢走了過去,這是一塊方原二十多丈的寬地,周圍不時可以看到生過火的土坑,顯然以前常有人在此留駐過。

    “我們躲在哪里?”阿山將綿羊用法術定住好直起腰問道。

    燕青打量了一下周圍,忽然仰起頭,冷峻的面孔上嘴角輕輕一動,眾人抬首看去,俱是面露喜色,

    晚間的黑云壓得很低,躲在其中只要收斂住劍芒很難被人發現,

    “這辦法好。”無雙贊歎道,燕青身子一縱,腳下亮起淡淡的熾芒,不時便淹沒進茫茫黑云中不見蹤影了。

    阿山,無雙,清盈跟著飛身而上。

    靜靜的伏在灰色的云氣之上,淡淡的呼吸繚繞耳邊,阿山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旁邊的無雙卻好象未曾發覺,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黑暗中的六朵“白花”。

    “你說他們會不會猜到這是陷阱。”阿山輕聲問道。

    “那又怎麼樣呢?等他們發現時,我們已經發現他們了。”無雙轉頭笑著說道,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

    “呵呵,你說的對。”阿山說著窘迫的轉過頭,

    看這這個自己傷害過的少年,無雙心中複雜不已,一切已無法挽回,如果知道了真相,他將會是第一個殺自己的吧。

    ‘唉,自己已經沒的選擇了。’她心下低歎一聲,看著林山的目光閃過一絲徘徊,與掙紮。

    良久,黑云沉浮,絲絲寒意襲透而來,已經三個時辰了,阿山心里暗暗嘀咕,‘莫不是森林太寬那家伙沒發現吧。’

    他直起腰,燕青伏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至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一絲,仿佛是一尊冰冷的石雕一般。

    阿山心里一動,慢慢的重新伏好,仔細的觀察起下面的動靜來,“吱吱,”猴子小灰忽然輕叫一聲。

    第三只眼泛起淡淡的金芒,盯著左首位的不遠出。“咦,”清盈轉首驚疑的看著一團飄浮在森林之上的黑霧緩緩的移來,

    與周圍不同的是那團黑霧翻滾間隱隱有青芒白影閃動。這時阿山幾人也發現了不對,

    一齊警惕的朝那一團黑云望去,護身法寶緊握手中,時刻准備著突襲而出。

    “小心了。”燕青低喝一聲,那黑霧已然移至眾人的下方,一股冷寒之意直侵而上,

    修為如阿山等人也感覺到有絲絲冷意襲來。而就在此時黑霧之中掠出一道白光,直取那呆立的羔羊。

    “妖靈。”林山與燕青同時驚呼道,不約而同的,二人又是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那是什麼?”無雙與清盈疑問道。燕青看了林山一眼說道。

    “那是野獸化妖不成因而死亡所化的一中鬼魂,乃純陰之氣所化,法力低微,不可見光,白天極易消散,一般活不過七日。沒想到這里居然聚集了如此之多。”他的心里,也是微微驚訝。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1:12

第三部分 第五十章 螳螂(上)

    “他們怎麼沒有發現那綿羊是被施法定住的呢?”無雙看著那道白色狼形光團罩向其中的一只綿羊心中疑惑的問道。

    “妖靈只是一種沒有思想的靈本罷了。”阿山看了一眼說道,

    “它們一般是本能的去做某些事情,不過倒是從來沒有傳聞妖靈會吞噬活物?”

    說著他朝燕青看去,而燕青也正好看了過來,雙方均能感受到對方的疑惑。

    而就在此時那一團白光已然將其中的一只小白羊裹住,接著忽然白光一陣顫抖,狼形光影疑惑的左右瞧了瞧,

    接著慢慢朝灰霧隱去,看似並沒有要吃小綿羊的樣子。

    烏云之上的阿山臉色微微一變,“師兄,好象不對勁,我對羊群施展的法咒一般的妖靈根本不可能靠近,而且這只妖靈魂魄凝聚穩固,有一定的判斷能力,應該是修煉已久的靈體了。”

    “不錯,能聚集在一起,便表明這些妖靈與眾不同了。”頓了一下說道,“純陰之地易生妖氣,而這周圍根本沒有妖氣濃郁的地方,這些妖靈倒底是怎樣修煉的呢?”燕青眉頭緊鎖的說道。

    “他們要走了,”清盈小聲的提醒到。

    阿山俯視看去,白花花的綿羊已經不見,那團閃動著白光綠影的灰霧慢慢向來路移去。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無雙問道。燕青沉吟說道,

    “這些妖靈捕抓羊群顯然不是為自己而食,他們背後肯定還隱藏著需要這些羊群的存在。”

    “而我們,就是要把他揪出來。”清盈接口笑著說道。“不錯。”燕青嘴角動了動,露出一絲欣然的笑容。

    “好了,那我們跟上去吧。”阿山說著身子輕飄飄的朝眾妖靈追去,他的心里也是好奇不已,前面的不知名處,倒底是什麼在靜靜的等待著他們。

    幽冷的風輕輕的拂過耳邊,帶來些許的濕潤,林山一行人就這樣靜靜的跟在妖靈上空,

    低沉的烏云成為最好的掩飾,已經過去四五個時辰了,那團灰霧依舊是飄浮在樹梢之上,不時的從中竄出一只妖靈,朝地上的野獸卷去,

    阿山發現,他們所抓的對象一般都是靈性較高的野獸,一路下來竟有百數之多,就連灰霧也漲大了不少,

    因為時刻需要收斂全身真元,四人一路下來也是微感疲憊,

    “他們還要抓到什麼時候呀?”無雙小聲的嘀咕道。阿山笑了笑說道,“放心,最多還有不過兩個時辰,他們就會帶我們去見他們宿主了。”

    抬起頭,遙遠的臨東天際依舊是蒙蒙的一片,黎明的拂曉,蠢蠢欲動。

    “呵呵,沒想到小師弟知道的挺多的呀!”清盈抱著猴子輕笑著說道,

    “那還用說,你才發現呀!”阿山鼻子一哼的說道,

    “哇,才發現我這小師弟的臉皮刀劍不懼呵!”清盈也跟著嘻笑了起來。阿山一窒,接著疑惑的問道,

    “我經常看到你和小灰嘰嘰喳喳的說話,難道你真的能聽懂它說的話。”

    “吱吱,”猴子輕叫著朝阿山揮了一下爪子,顯然對他很不滿,

    “什麼嘰嘰喳喳的呀!”清盈白了他一眼,接著嘻笑著道,

    “你是不是怕我搶了你的小灰呀?”“什麼話呀!”阿山裝做不屑的說道,

    “這小家伙做什麼都不勤快,就是吃厲害。它跟了你,我還巴不得呢!”

    “吱吱。”猴子小灰怒吒一聲,第三只眼忽然張開,嚇的清盈趕緊用手捂住,

    “好了好了,以後別理那個沒良心的了。”清盈說著嘴角帶笑的瞟了林山一眼,眼中滿是得意。

    “小心,”旁邊的燕青忽然說道,

    “這是什麼味道。”無雙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芳香忽然傳來,清而不郁,沁人心肺。

    林山心中也是驚訝不已,凝神朝周圍看去,忽然一愣,

    “那是什麼?”他指著不遠處說道,迷離的灰霧後一圓濃黑色的地毯靜靜的躺在三里之外。

    “三黑湖?”清盈眉頭輕蹙的說道。

    “是那湖泊!”燕青肯定的說道,原來不知不覺一行人已經來到了‘三黑湖’的一角。

    這是一處寬闊的湖坳,方圓竟有十里之廣,不過與寬湖連接處卻是狹窄異常,周圍都是參天大樹,沉郁中帶著陰冷。

    如果不是身在半空的話,很難發現這處深坳,誰會知道深湖的一角波瀾不驚的躺在這里,

    隨著湖坳的越來越近,清淡的芳香慢慢變的濃郁了起來,即便如此,卻依然沒有膩人之感。

    “這倒底是什麼香味,”阿山喃喃的閉上眼睛,感受著絲絲靈香流經體絡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落日崖之下的那個祭台之旁。

    他猛的睜開眼睛,心中驚訝莫名,“師兄,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感覺這香味與天地靈氣如此相似,而且濃如流水。”

    燕青眉頭緊皺,忽然低歎一聲,“我也沒聽說過世間有如此異香,大家打起精神,不要被發現了。”

    無雙和清盈也是驚訝無比,八道目光一齊射向停駐湖邊的那團灰霧,而他們,仿佛也在等待著什麼!

    一只只抓到的野獸不斷的掉在湖堤之上,“咚,咚,咚………”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一把重錘,不斷敲打著半空中幾人的心房,

    沉悶的等待中,“唧唧嘎嘎”那些灰霧中不斷傳出興奮的歡鳴聲,有如夜鬼淒嚎,悸人心神,

    不知過了多久,阿山艱澀的抬起頭,遠方的天邊泛起一層蒙白的光芒,黎明終于到了,他深吸一口氣,

    俯首看去,而這時,那些妖靈仿佛也感覺到了什麼,灰霧翻滾不斷,焦躁的妖靈不時竄出灰霧,

    躲避著那至命的亮光,隱身在旁邊的樹蔭下,卻遲遲不肯離去,

    是什麼,能讓他們甘願冒著消散的危險而等待,“來了。”燕青突然低喝一聲,伸手一把握住曠日神劍,

    眾人放眼看去。平滑如鏡般的水面上忽然蕩起一層鱗離的綺漣,緩緩的推向岸邊,如此般一個接著一個,到最後居然慢慢的形成一個巨大的漩窩,

    水聲隆隆,陰風襲卷,伴隨著妖靈的尖嘯,直如閻羅鬼殿。

    阿山幾人的心緊緊的提在嗓眼上,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到深陷的漩渦,忽然“嘩”的一聲,一條巨大的“黑龍”騰出水面,直奔岸邊的野獸。

    無雙眼中厲芒一閃,剛要出擊,燕青猛的一把按住他,眾人凝神看去,駭然的發現那“黑龍”居然沒有眼睛與口,

    就在眾人驚愕時,那“黑龍”已如靈蛇一般卷起一只野獸飛快的朝水中隱去。

    “蜮蠓。”林山臉色大變。

    燕青聽後也是臉色一變,“此話當真,”他凝重的問道,

    “應該錯不了。”阿山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說道,

    “據上古奇人蕭鼎的《神魔志義》異獸篇記載,蜮蠓:上古守護神獸,太陰之靈,全身皆觸,無骨,八目,巨口。全身漆黑。為‘曼陀羅之果’的護獸。”

    “什麼是曼陀羅?“無雙激動的問道,真是天助拜月,她心中忽然生出這樣的念頭。

    林山回憶的說道,“傳說‘陀羅之種’生于極炎之地‘莫名之塔’,千年成株,千年開花,千年成果,果實白胡橢圓。食者………”

    就在這時,漩渦中忽然轟隆一聲,五六只幾百丈的觸手倏然伸出,三兩下便將岸邊的野獸悉數卷起。

    緊接著一個黝黑的怪頭緩緩浮出水面,阿山驚訝的發現那怪頭居然有十幾丈之寬,光滑的頭頂上錯宗著八只海碗大的眼睛,

    “嗷噢。”蜮蠓低吼一聲,頭頂一側忽然裂開一道猙獰的大口,居然占了整個頭部的三分之二,只見那幾條觸手輕輕一揮,百十只野獸“呼啦啦”的全部落入口中,蜮蠓咀嚼著緩緩合上大嘴。

    “唧唧嘎嘎。”這時那些樹蔭下的妖靈尖嘯著飛向蜮蠓,

    蜮蠓仿佛早已知曉,悶吼一聲後忽然張開大嘴,一陣濃黑的云霧噴將出來,冷寒之氣直沖九霄,半空中的眾人不由的一個冷顫,

    而妖靈們仿佛見到久違的食物一般,紛紛歡快的融了進去。

    就在此是,燕青大喝一聲,手中熾芒爆漲,一招力劈華山朝黑霧直斬而去,

    “嗤嗤,”熾芒剛一觸及便發出紅鐵入水的聲音。

    那些還沉浸在陰氣中的妖靈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瞬間便淹沒在茫茫赤影之中。“嗷嗷。”水中的蜮蠓怒吼一聲,中間的巨頭“轟”的一聲沉了下去,就在燕青俯身追擊時,洶湧的黑水中幾道觸手急竄而上,“嗤。”一聲脆響,一道觸手半截而斷,灑落一陣血霧,“撲通”一聲巨響落入水中,而燕青也被反震之力推了回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阿山幾人沖出去時,燕青正好退了回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1:41

第三部分 第五十一章 螳螂(下)

    “怎麼辦?姐夫。”清盈等人站立在半空之上,

    漆黑而又洶湧的湖面隨著‘蜮蠓’的沉落而慢慢恢複平靜,而空氣中的芬芳經過剛才的打斗也越發的濃郁了,

    “難道真有曼陀羅之果?”無雙小心的問道,

    “雖然是傳說,但如今這香味仿佛也只有這個答案才能解釋吧。”阿山口中說道,他心里也是微微發惴,‘如果真的是曼陀羅的話,應該馬上就會成熟了吧。’

    而此時清盈仿佛也想到了這一點。

    “如此異香不可能長期存在。莫不是小師弟口中的異果快要成熟了吧。”清盈疑問的看向林山。

    阿山看了她一眼說道,“如果水中真有‘曼陀羅’之種的話,出現異香的十天內便會成熟,這才能解釋,為什麼蜮蠓本是性格暴躁的護獸卻在受傷的情況下回避忍讓,雖然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傷害。”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其實《神魔義志》中的——‘神草篇’對‘曼陀羅’亦有記載,曼陀羅成熟之時,十里飄香,天顯瑞兆,守護神獸蜮蠓千眠蘇醒。”

    “這果實真有如此神奇?”無雙眼中發亮的問道,

    這時燕青忽然開口說道:“蜮蠓雖非凶獸,但葬生其腹的冤魂不知凡幾,我等受命而來,即便是它退避也不能讓它逃脫,至于異果真實與否,除掉蜮蠓後自然便知。”

    阿山蹭了蹭額頭說道,“大師兄所說不錯,我們說得再多亦是猜想,等過了蜮蠓那一關一切自然明了。”

    “但如果他躲在水里不出來我們該怎麼辦?”清盈眉頭輕蹙的問道,這倒是個難題,總不能下到水里去吧。阿山心想著朝燕青看去,

    燕青此時也是眉頭緊皺,顯然就是他暫時也沒想出什麼好的辦法。

    無雙眼神複雜的悄悄退後一步,放眼四周,

    黎明已過,大地複蘇,迷離的清霧灑滿林間,除了初露滴落葉尖的微弱聲,周圍靜悄悄的死寂一片,

    透露著瞬間的和諧,是那暴風雨來臨前的刹那甯靜。她慢慢轉回頭,仿佛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

    無雙對燕青說道,

    “大師兄,不知這個可不可以幫到我們。”她伸手從腰側裙下取出一個麟光閃閃的金色紋路的布袋遞了過去。

    燕青疑惑的接到手中,金光閃閃的布袋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可以猜出里面裝的是小顆粒物器。

    他打開那個精致的活結,往手中倒去,忽然間燕青的身子一震,眼神瞬間變得凌厲,“焚天麟。”

    阿山一眼看去,只見三顆尾指大赤紅色的小圓粒靜靜的躺在燕青的手中,

    “這就是號稱火性暗器中最厲害的‘焚天麟’?”

    阿山好奇的問道,他雖聞其名,卻從未見過焚天麟的真正威力,是以在他心里好奇大過驚訝,

    “不錯。這就是芬天麟。”‘燕青深吸一口氣肯定的說道。

    這時無雙忽然大聲驚道,“這真的是焚天麟?”清麗的面孔上盡是不可思議,

    “你不認識?”燕青皺著眉頭問道,

    “我不知道呀。”無雙滿眼無辜的說道,

    “自從和阿山逃出來之後我一直都沒弄清這是什麼。”

    “阿山?”燕青聞言轉頭向林山看去,阿山也是一愣,剛要說什麼,只聽無雙不滿的說道,

    “你這麼快就忘了上次逃出‘萬蝠洞’時我帶你去的那個石室啦,在你拿回你的法寶後,我見這匕首與錦袋漂亮,便順手拿了出來,”接著喃喃自語的說道,

    “真沒想到這里面裝的居然是‘焚天麟’。”

    “喔,不錯,不錯。”阿山恍然說道,“那里盡是魔教妖人劫掠而來的法寶,我還後悔當時沒多拿呢。”

    燕青聽完稍稍松了一口氣,接著面上浮現一絲笑容。

    “‘焚天麟’乃‘焚香古’百年前崛起的莫大功臣,不知焚煉過多少道法高強的魔人,後因世人評價其太過陰狠,所以在成為三大門派後,焚香谷谷主便將剩下的焚天麟煉入玄火壇中,世人本以為天下已無此利器,沒想到魔教之中居然還有如此之多。”

    燕青搖了搖袋子,怕不是有二三十粒之多。

    “恐怕魔教中人也不認識此物呢!”清盈笑著說道。“也許吧。”燕青動了動嘴角,

    “我也是在師傅的講述中偶然聽到的,據其所講,這焚天麟極難煉制,只有焚香谷有其煉制之法,火之三昧,毒附髓。雖然有些誇大,但也差其不遠了。”

    “那我們今天就把這湖水煉干,到時看那‘蜮蠓’往哪里躲。”無雙松了一口氣說道,那‘焚天麟’是帝星將給他最厲害的護身法寶,就算身份真的被拆穿,她只需隱身入這些焚天麟所發出的火焰中便可無恙,因為在她腰間的錦囊之中,還有放有一顆避火神珠。

    阿山笑著說道,“我想那倒不會,這‘蜮蠓’倒底是上古神獸,它真正的力量豈可小覷,如今它只不過是誘惑占據上風,方才回避,說不定一顆焚天麟就能將其激出水面。”阿他心里是這樣想的,不過事實卻根他說的相反。

    燕青掏出兩顆焚天麟,雙眼緊緊盯著湖面,忽然他手指用力一彈,兩顆赤紅色光珠劃出一到紅影朝湖面落去,就在離水面三尺之時,

    燕青手中法訣一動,“嗤”的一聲,焚天麟忽然燃起,一簇青色的火焰迅速的朝周圍蔓延而去,

    就在阿山幾人凝神戒備‘蜮蠓’偷襲時,平靜的水面上忽然蕩起絲絲白氣,瘋狂蔓延的火焰突然一窒,

    接著慢慢的回縮,幽藍的火苗也黯淡了些許,

    “怎麼回事。”阿山驚訝的看著回縮的火焰。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

    “不好,這‘蜮蠓’是太陰之體,所發出的冷寒之氣恐怕並不比焚天麟的火焰弱。”

    燕青眼中厲芒一閃而過,“既然如此,那看它倒底能支撐多久。反正此物留之無用。”

    說著他將布袋一揮。幾十道紅影激射而出,阿山剛要提醒。忽然覺得師兄說的不錯,此物到底是焚香所出,不知為何流入魔教而已,如果真在外人面前使用,如果被認出來,麻煩可能真的不小。

    而就在此時,那二十多顆焚天麟已然到達湖面,只見它們滴溜溜的一陣旋轉,接著猛的一顫,

    阿山只覺的眼前一花,接著一股熾熱的氣浪直沖而上,瘋湧的在力猛的推來,帶起他的身子直退二三十丈方才停下。

    回過神來的阿山這才發現燕青幾人也在身旁不遠,顯然他們也受了很大的影響,俯首看去,

    漆黑的湖面已然不見,幽藍的火焰不時騰起一陣陣白色的豪光,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氣渦,滋滋做響,駭人心志,

    沉浮間陡然逆沖而上,即便相隔如此之遠,阿山依然能夠感覺的到一陣陣熱浪迎面襲來。

    而周圍的參天大樹,也不見烈火燃燒便慢慢的枯死,不遠出的窄湖處,黑色的湖水以看得見的速度朝這方湧來,

    “嗷噢,”低沉的吼聲透過重重火焰傳了上來,看來‘蜮蠓’真的是發怒了,阿山心中一突,就在這時湖面青色的火焰忽然一顫。

    一條黑氣繚繞的巨大觸手突然刺出水面,接著有如一把橫天黑刀,“嘩”的一聲將纏繞成一團的青色火焰劈成兩半,久久不能全攏。

    而那一條觸手也瞬間被火焰包住,不時便成為一根巨大的火柱,消失于無,而此時,有更多的觸手從剛才的劈出的缺口中伸出,一下,兩下,青色的火焰被分成無數小塊,

    慢慢的,黑色的水面再次出現眾人眼中,淡淡的血腥昧隨風吹來。‘蜮蠓’那猙狩的巨頭慢慢浮出水面。

    而大戰,才剛剛開始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2:08

第三部分 第五十二章 黃雀(上)

    此刻的‘蜮蠓’顯然是暴怒異常了,那分布在頭部的八只大眼呈妖異的血紅色,齊齊怒視這半空中的阿山等人,

    “哐嗷。”蜮蠓張開血盆大嘴怒吼一聲,周圍的湖面一陣翻滾,有如惡龍攪海一般,

    接著“嗖,嗖,嗖”的幾聲通響。一條條水桶般粗的黑色觸手如黑龍升空般朝中人襲卷而去。

    發在相隔甚遠,阿山等人早已有了防備,不過那觸手之長,顯然也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只見那些騰空的觸手忽然一彎,接著如一根鞭子一般朝眾人狠狠的抽去,速度之快,激得周圍的空氣一陣銳嘯。

    見對方來勢洶湧,阿山等人連忙躲閃,‘蜮蠓’的觸手雖多,但空中也是遼闊無比,所以躲避起來,

    他們也是從容了不少,待稍一緩過勁來,阿山手中捏訣,封魔珠閃耀著陣陣豪光朝那些觸手擊去,

    燕青等人也相繼祭出法寶,霎時間,天空上豪光四閃,劍氣縱橫。

    燕青一行人雖然占據地利之優,但出人意料的是,這些觸手與最開始的那一根斷掉的截然不同,

    韌性之強,簡直匪夷所思,除了燕青的‘曠日神劍’與無雙的‘淚痕’能對其造成傷害外,阿山與清盈的法寶一般都是被反震而回,

    清盈雖然法寶有所不濟,但她有‘黃菱幕巾’護身,除了自己騰挪格擋外,肩上的猴子小灰出力甚大,時不時的激射出一束赤芒,將橫掃過來的觸手戳出一個小洞,比普通的劍氣居然強上不少。

    而林山的‘封魔珠’本不下于燕青二人的法寶,但他的封魔珠是圓形之態,普通情況下只能橫碰硬撞,是以很難對其造成太大的傷害。

    “轟。一聲悶響。巨大的反震之力將林山推出十幾丈方才停下。

    回過神來的阿山目光掃過戰場,燕青與無雙仗利器之便,不一會兒就有五六根觸手被劈斷,

    但他們的臉上也是凝重無比。想來就算是占據上風,也是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黑色的湖面中時不時的又會伸出幾根觸手夾著厲風,狠狠的抽掃來,讓人不禁聯想到那深色的湖水中倒底還有多少的觸手在蓄勢待發。

    然而即便是斷了那麼多的觸手,水面上的‘蜮蠓’仿佛也沒受多大的影響一般,猙獰的巨嘴不時的咆哮兩聲,顯然極是憤怒。

    ‘這樣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如果偷襲它的頭部應該重創它吧。’阿山眼珠子一轉,左右看了看,忽然朝遠方縱去,當行出一里多時,他飛快的往茂密的樹林隱去。

    山間迷霧繚繞,阿山的身子如靈猴一般飛快的騰越著。在老林的兩年多,這些騰挪飛縱的身法他已經練得隨心所欲了,形如鬼魅,回如靈蛇。

    即便是比起猴子小灰來也是不呈多讓,聽著頭頂不斷傳來的轟隆巨響,他緩緩屏住呼吸,

    身子如蜈蚣一般貼地而行,沉悶的怒吼漸漸清晰,阿山隱身在一棵巨樹之後,慢慢的伸出半顆腦袋,

    ‘蜮蠓’八只眼依舊怒視著半空,周圍的水面翻滾不斷,

    隱隱間閃出絲絲七彩霞光,只是剛一出現,瞬間就被灰色的冷寒之氣所掩蓋,

    阿山心中一動。難怪,剛才身處半空,才沒發現水中有霞光閃動,看來傳說是真的了,

    想著想著,阿山心里一陣澎湃,

    “吼嗷,”就在這時,一聲悶吼突然傳來,阿山心中一驚,偷眼瞧去,只見‘蜮蜢’張開大嘴怒吼連連,

    半空之中一截巨大的觸手掉落下來。“撲通”一聲嘩響,濺起一道十丈水幕,剛好擋在林山這方,

    水幕漆黑,有如暗壁。‘真是天賜良機’,阿山心中大喜,身子有如離弦之箭飛縱而去,

    “嗤,”一聲輕響,青色的身影穿過漆黑的水幕,‘蜮蠓’那猙獰的面孔出現眼前,

    林山身在半空大喝一聲,接著手指連揮,“嗖,嗖,嗖,”空氣之中一陣尖嘯,十道青色的劍芒同時劈出,

    停在蜮蠓一丈之出,“月牙刃。”他猛喝一聲,包裹住封魔珠的最後一道劍芒瞬間即至,

    一彎慘白色的月形劍刃電閃而去。直取蜮蠓,

    林山的出現本來就出乎意料,而且‘月牙刃’速度之快萬法莫及,看著籠罩而來的劍芒,

    蜮蠓本能的朝水中潛去,但此時這一舉動顯然為時已晚。“哧”的一聲悶響,一道赤紅色的血柱怒噴而出,

    “哐嗷!”蜮蠓慘嚎一聲,半空中的觸手忽然纏繞成一張黑色大網朝著林山罩來,

    看來它是不顧半空的幾人,一心想殺掉這個偷襲的人了。

    看著遮天蔽日的大網壓來,阿山也是一慌,本以為剛才那傾力一擊能將其殺死的,卻沒想到這怪獸如此凶悍,

    當下想也不想朝水中縱去。‘撲通’一聲,阿山只覺得眼前一黑,周身如墜冰窖,冰冷湖水冷徹骨髓,他強定心神,用力的往水下潛去,

    他知道只要多耽擱一時,便有葬身‘蜮蠓’之腹之險。“轟,”頭頂之上傳來一聲悶響。

    阿山心中一緊,再也不敢撐盾,閉上眼睛伸手直接一招‘狗爬式’拚命的往下鑽去。

    黑暗,冰冷,孤寂,無邊的恐懼迫人心神,感受到身後越來越翻滾的湖水,阿山心中一陣絕望。

    一切,都完了嗎?忽然他腦中一沉,一道赤色倩影閃現其中,淡淡的微笑,溫柔的眼眸,

    “舞兒,”他動了動麻木的嘴角,輕輕的低念一聲,睜開眼睛。

    黑暗深處的一束霞光忽然籠罩而來。阿山腦中一清,周圍的壓力潮湧而退,逝去的真元滾滾而來。

    “呔。”他大吼一聲,周身忽然亮起一道護身真罩,帶著他的身子朝著光束的盡頭飛掠而去。

    那是一個七彩的光球,沉浸在無邊的黑暗之中,它的聖潔理應高居九天之上,卻又被一張漆黑的巨網牢牢束縛,只能在那縫隙之中頑強的抵抗著。

    ‘就是那里了,’阿山微微激動的想到,身後的觸手已然趕之不及,‘到達那中間就不會有事了。’

    深吸一口氣,他催動著‘封魔珠’疾速沖去。就在林山快要到達那個七彩光團時,那張緊裹的大網忽然一顫,

    接著有兩條黑色的“水線”慢慢抽出,接著飛速朝林山卷來。

    不愧是上古神獸,在看清那張大網後,阿山頭皮一陣發炸。原來那是由無數根觸手盤結而成,

    然而此時已不由他多想,兩條觸手已經裹來,匆忙之間他一咬牙,身子如跎螺般旋轉起來,

    如一根雙頭錐刺般朝觸手紮去。“嗤,嗤,”兩聲輕響,阿山順利的穿過第一根觸手,身上鮮血飛濺,

    但身形卻緩了來,看著裹來的第二根觸手,他心里一陣無力,‘由天吧。’他低歎一聲緩緩閉上眼,

    傾力刺去。“嗤,嗤,嗤,”輕響不斷,忽然間阿山只覺得身子一輕,睜開眼,原來自己已經到達了光柱之中,溫潤盈身,卻是無比的舒服。

    他抬首看去,周圍吸附在光團上的觸手無力的慢慢退去,結成一個環形肉盾將光團圍住,顯然還不願放棄。

    阿山心中驚訝,‘剛才怎麼回事,’他感覺自己應該無力逃脫了呀,就在這時,周圍忽然一顫,

    他連忙收回心神,四下看去這才發現這是一處平整的實地,平地中間有八塊棱形玉石圍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圈,

    一棵人高青色的樹木生長其中,枝節勻稱,葉寬肥綠,樹干上部掛著兩棵橙黃色的果實,圓潤晶瑩,陣陣郁香吹拂而來,

    “這就是曼陀羅之果!”阿山瞪大眼睛喃喃自語的說道。

    “嗡。”忽然一聲清鳴,果樹旁邊的八塊玉磚一聲清鳴,脫去束縛的光芒直沖而上,

    “轟,”一聲砰響。七彩霞光震開上邊的黑色湖水,沖散層層濃霧,現出蔚藍的天空來。

    阿山抬首看去,燕青三人凌空百丈之處,面有痛苦之色,不知是為蜮蠓所傷還是為逝親之痛,周圍的肉壁依舊未動分毫,

    直到此時,阿山才看清這上古之獸的原形,觸手上千,所盤結的肉壁高達五十多丈,

    那個猙獰的頭部已無當初之凶態,三只眼被刺瞎,兩只被轟掉,剩下的也是鮮血滴滲。

    而那平滑的頭部也是傷痕累累,其中一道長及丈余,磕動之間隱隱能夠看到里邊的森森利齒,此番傷害也使得這上古異獸凶性大減,十幾只觸手慢慢將頭部好好圍起來,只露出幾只眼睛俯視著光團中的異果,垂涎之色呼之欲出。

    “阿山,你沒事?”清盈歡喜的大聲喊道,燕青的臉上也是輕輕的一舒,只有無雙的眼色有些複雜,

    “沒事!”阿山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心里思忖著怎麼出去,

    就在這時,一縷金陽自九天之外籠罩而來,玉磚之中的小樹一陣搖擺,最下面的一片綠葉慢慢下垂,生命之色慢慢褪去,

    接著“吱”的一聲飄落下來,而上面的兩顆果實卻是黃光繚繞,泛起淡淡的暈絲。“嗷哦。”蜮蠓一聲低吼,焦慮的挪了挪身子,一束束黑色的湖水激射而出,阿山心中一緊,

    抖動間的肉牆居然有著莫名的威壓,居高臨下,讓人在它面前心生渺小之感,如果蜮蠓拚死攻來,不知那光罩還能不能抵擋,阿山心里盤算著看向半空,

    燕青等人焦急無比,他們三人燕青與無雙真元損失得最為厲害,好在異果成熟,靈氣十分的充沛,

    在經過少時的調息後,都已經緩過身來,但面對如此龐然大物,一時間他們也是無計可施了。

    而此時那曼陀樹上已經掉了三分之一的葉子了,周圍的靈香居然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阿山感覺周身萬千毛孔一齊呼吸,手臂之上清涼如許,他愕然的凝神看去,沾滿血汙的傷口居然在慢慢複合。

    “怎麼會?”他心中驚喜萬分,接著臉色大變,抬首看去,蜮蠓那猙獰的傷口也在慢慢複合,

    而此刻它仿佛也發現了這一點,“哐嗷,”它巨吼一聲,兩條黑煙直冒的觸手飛快的抽出,

    接著狠狠的刺向實地周圍的七彩光柱,看來它是等不及了,“轟。”一聲巨響,七彩光柱一陣顫抖,

    而那兩條觸手卻被震得粉碎,灑下漫天血霧,隱隱間,那沾染上血汙地方,七彩光芒慢慢黯淡了下來,但這一切卻沒人注意,

    身折的蜮蠓顯然並不在意,“嗖嗖嗖”幾聲蔌響,五條更為粗壯的觸手騰空升起,

    如靈蛇般在空中滑過一道怪異軌跡,接著再次狠狠的向五彩光柱刺去,“轟轟轟。”

    幾聲炸響後,周圍再次血霧陣陣,阿山戒備的向後退去,忽然,一條觸手穿過重重血霧朝林山奔來,阿山瞳孔一凝,

    封魔珠化出三道光幕擋在身前,就在這時,忽然他眼前一花,

    半空上的無雙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阿山轉頭看去,原來那觸手不知何時已繞到了他的身後,飛快的朝那樹上的果實卷去。

    阿山怒喝一聲,五指並刀凌空朝觸手疾砍而去,一道青色刀芒激射而出。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3:16

第三部分 第五十三章 黃雀(下)

    “嗤,”一聲脆響,黑色的觸手裂開一道巨碗口寬的傷口,猩紅的血液噴湧而出,那卷向曼陀羅之果的方向也是微微一偏,

    剛好撞在其中一個果實之上,“噔”的一聲輕響,橙紅色的果實帶著一絲眷念,頹然的往下掉去。

    “嗷喔。”‘蜮蠓’怒吼一聲,黑色的觸手再次一卷,飛快的將下落的果實接住,而此時,林山已經緩過神來。只見他雙手法訣連連變幻,

    封魔珠一陣清鳴,一彎月形刀芒飛快形成,他雙目一瞪,大喝一聲,“斬,”凝練的刀芒電閃而去,

    瞬間追上後退的觸手。“哧。”一聲悶響。諾大的觸手應聲而斷,那卷起的曼陀羅再次往下掉去,

    阿山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柔軟的果實晶瑩亮澤,阿山欣喜若狂,

    忽然間,他面色一僵。仿佛失去了生命維持一般,曼陀羅自根部慢慢的消失,僅剩的一點黃潤果皮慢慢消失,露出里面晶瑩的果肉來,

    阿山心中一驚,‘曼陀不紅,摘其下來將會化為五行之氣,消失于天地。’這段文字飛快的閃過阿山的腦際。這是《神魔志義》上所記載的原話。

    而此時手中的果實只剩三分之二了,而空氣中的靈氣仿佛實質一般濃郁得另人窒息。

    阿山想也不想哆嗦著嘴皮子一口將余下的果實一口吞下。絲絲涼氣直入肺腑,他摸摸頭,感覺並無異樣,

    欣然中帶著一絲失望緩緩的輕舒一口氣。‘蜮蠓’眼見到嘴的鴨子飛了,猛然狂吼一聲。“哐嗷”,

    周圍的肉牆一陣聳動,五六根碩大的觸手飛快的朝光柱插去,

    “妖孽休得猖狂。”恢複過來的燕青大喝一聲,‘曠日神劍’赤芒暴漲,

    而就在此時,異變陡生,一團黑云突然自旁邊的樹林飛出,瞬間朝蜮蠓的頭部罩去,

    “轟。”黑霧中一聲震響,整個大地也為之一顫,“嗷噢。”護獸‘蜮蠓’慘嚎一聲,圈住七彩光柱的觸手猛的一收,

    “撲通”一聲悶響沉了下去,黑色的湖水一陣翻滾,慢慢的,漆黑的湖面再次歸于平靜,

    七彩光柱依然萃燦耀天,周圍的湖水卻只能徘徊在護罩之外,不得寸入半分,人高的小樹也不複當時的翠綠,周圍的葉子已經全數凋零,只剩五六片肥大的葉子掛在樹稍,僅剩的一顆曼陀果實散發的迷離的潤光,

    而這一切,卻吸引不了他們的目光。沒有‘蜮蠓’的威脅,阿山馭起封魔竹朝燕青三人飛去。

    “蔌蔌”的輕響不時傳來,阿山四人凝重的盯著十丈之外的那一團黑霧,“吱吱,”猴子小灰焦躁的輕叫一聲,爬上清盈的肩膀

    一股不好的預感慢慢爬上眾人心頭,無雙眼神複雜的退後一步,手中的斬相思清光乍許,散發著迷蒙的光芒。

    燕青側首看了林山三人一眼,深吸一口氣說道,“不必藏頭露尾了,出來吧。”

    “沒想到呀,沒想到。”一個清朗的聲音自黑云中傳來,黑云漸退,一位中年男子慢慢現出,

    濃眉方額,眼神清亮凌厲,抬手之間自生一股睥睨之氣,使人一見便心生敬畏。

    “沒想到世間居然有如此異果。”中年男子雙眼精芒閃爍的盯著七彩霞光中的曼陀羅,仿佛沒有看到林山等人一般。

    “帝星將。”燕青澀聲說道,眼神之中射出刻骨的仇恨,旁邊的林山也是身子一震,

    蜇伏的怨氣再次伸出它猙獰的觸手,就在這時,忽然胸口一熱,緊接著腹中傳來一陣錐心之痛。

    “啊,”不防的阿山痛叫一聲,雙手猛的擊向腹部,“砰,”一聲震響,擊去的手臂非快的反彈而回,

    一層淡金之色從他胸腹間迅速的朝周身蔓延而去,“怎麼回事?”燕青抓著他的手臂驚聲問道,

    忽然間他感覺手中一麻,一股熾熱的氣息從林山身上發出,燕青驚駭的松開雙手,“沒,……,沒事。”阿山彎著腰痛苦的說道,丹田中仿佛著火了一般,熾熱的感覺夾著陣陣刺痛侵襲而來,

    他咬緊牙關,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滴落而下。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忽然傳來,

    “何必多受其罪,就讓老夫送你們一程吧。”風邪老祖“唰”的一聲打開手中的‘山河扇’,接著輕輕的一拂,一陣狂風猛的吹來,

    “照顧好師弟。”燕青交待一聲祭起曠日神劍迎了上去。

    清盈心中也是焦急不已,此番處境對己方已是極為不利了!‘這魔教中人還真是附骨之俎呀!’他急切的看了阿山一眼,

    伸手摸了摸頸前的透明方石,眼中神色猶豫不定。

    帝星將的目光穿過戰場看向無雙,威嚴的面孔上閃過一絲欣慰,接著看向旁邊的清盈與小灰,微微的皺了下眉頭,

    “瓶兒,那小丫頭交給你了吧。”

    “是,義父。”黑云中嫋嫋走出一為身著鵝黃色衣裙的女子,眉如柳葉,眸若桃花,一見便使人心生憐意,神眷思凡,魔拜石榴,可謂媚倒眾生。

    此人正是帝星將剛收不久的義女,當年的‘合歡派’有著‘妙公子’之稱的金瓶兒,

    金瓶兒說著裙下亮起淡淡的紫色光芒,帶著他的身子朝清盈縱去,清盈知難善了,銀牙一咬說道,

    “無雙姐姐,阿山交給你了,”說著祭起青色的短刃朝金瓶而劈去,

    “喲,小妹妹好凶呢!”金瓶兒嬌笑一聲,鵝袖纖擺,“砰”的一聲,輕松的將飛來的仙劍蕩開,依舊慢慢朝清盈靠去,

    清盈本不寄望能傷到對方,她只是想拖延時間而已,當對方的聲音傳入耳朵時,居然有種面對燕青時的羞澀感,

    小小的心靈忽的一蕩,眼神慢慢變的迷離,

    “吱吱。”這時猴子小灰突然吼叫一聲,清盈腦中“轟”的一聲,眼神瞬間恢複清明,

    看向金瓶兒的眼神變得無比的凝重。“咯咯,沒想到在這里能遇見老朋友呀!”當看清清盈肩上的猴子真的是三眼靈猴時,微微的驚訝後金瓶兒慢慢恢複鎮定,臉上依舊含笑如花,

    “吱吱,”猴子小灰對她並無好感,怒叫兩聲後第三只眼突然射出一道青芒,金瓶兒心中一驚,

    心想這猴子仿佛比以前厲害了不少,當下也不敢硬接,匆忙間側身躲過。

    “看來你主人沒教好你呀!”金瓶兒笑容不變的說道,身子快速的閃到清盈身後,一道紫色劍芒飛快的劈去,

    “吱吱,猴子急叫兩聲爪子朝那個方向一揮,清盈來不及多想,身子一側,險險的躲了開去,

    “咦?”金瓶兒愣了一下笑道,

    “有意思,看來這猴子早該換主人了吧。”

    “哼。”清盈冷哼一聲,也不多話,手中緊握法訣,祭起青色仙劍再次攻去,

    仿佛也是失去耐性了一般,金瓶兒臉色一寒,手中虛晃,一把怪形刀刃落入手中,朝著清盈連劈三刀,

    她道行比之清盈高上何止一籌,且手段殘辣,雖然有猴子小灰相助,但依舊不敵對方,片刻之後清盈已是節節敗退了。

    無雙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手中的斬相思青芒吞吐,卻始終沒有抬起。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身體仿佛不屬于自己一般,阿山睜著眼睛盯著戰場,看著燕青與風邪老祖的斗法慢慢變成下風,

    心里的焦急無以言喻,‘怎麼會這樣,’他不止一遍這樣問著自己,可任何的答案都在無盡的疼痛中湮滅。

    忽然一個黑色的身影映入眼簾,英俊的面孔帶著一絲陰沉,阿山記得他就是那個使用‘萬毒歸宗袋’的魔教男子,

    而且跟山人叔叔有著間隙,隨著那道身影的移動,阿山的心,跌落谷底。

    後退中的燕青怎麼也不會想到此時還會有人偷襲,然而看到的人,又能做些什麼呢!

    阿山眼中目眦充血,即便是死,又有何懼。他忽然想到。

    “啊,”他仰天怒吼一聲,彎下的腰陡然直起,“轟,”他的胸間一聲悶響,無數股熾熱的激流有如開閘的洪水瘋湧奔出,

    肆意的竄入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陣陣豪光將他包裹住。“嗨!”他大喝一聲,身子在空中劃出陣陣破空厲嘯,電閃般出現在燕青身後。

    “轟,”一聲巨響,燕青倏然轉過身來,

    “阿山,你沒事?”他驚喜一聲,

    “沒事,”多謝大師兄關心了。

    林山笑著轉過身,“今日便讓這些魔教妖人知道我們的厲害。”

    “不錯,今日便讓他們知道我六合門不是任意欺負的。”燕青朗聲說道,頹黯的眼神中重新燃起無邊的戰意。

    這邊廂秦無炎驚訝的被震出十多丈,劍氣消散,一個青衣少年站在他不遠處,雙眼凌厲戰意瘋湧,

    “喔?不錯,沒想到你道行精進如此之快。你師傅看見了,他一定很驚訝吧。”秦無炎淡笑著說道。全然沒有偷襲被發現的窘意。

    努力的壓住體內瘋竄的真元,阿山深吸口氣著說道,“我很想知道我叔叔跟你這魔教妖人有何恩怨,看看你們累累的惡行外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哈哈,好一個魔教妖人。”秦無炎大笑一聲,忽然笑容一收,冷冷的說道,

    “你師傅是青云弟子,你不知道吧,他當年卑鄙的偷襲我一棍自然也不會告訴你了,”接著陰笑一聲,“嘿嘿,還有他便是你口中………。”

    “哈哈。”林山突然大笑一聲打斷了他,

    “說得再多亦無用,”接著冷笑著說道,

    “當年我叔叔能打你一棍,今日我便也能刺你一劍。”

    “好,好,好。”秦無炎氣極而笑,“今日殺了你,我倒要看看他還會不會龜縮不出。”說著祭起‘萬毒歸宗袋’沖了過來,林山長嘯一聲,再不壓抑體內真元,‘封魔珠’清鳴陣陣,豪芒耀天。

    “上回倒是我看走眼了。”帝星將看著大發神威的封魔珠感歎道,

    “還是小姐睿智聰慧,才會發現這個秘密。”黑云中走出布師的身影,看著半空的封魔珠,眼中神彩連連。

    “神助我教呀。”心想著曼陀羅與封魔珠盡歸己手,帝星將不由的朗笑一聲,

    湖水之央,霞光依舊,樹上最後的幾片葉子萎縮的越來越慢,曼陀羅之果已經紅了一大半。

    這里瑞光陣陣仙氣四溢,而半空卻是腥風血雨慘烈異常。

    “砰。”一聲悶響。一道青色的身影重重的往下掉去。

    “盈兒。”燕青急呼一聲,剛要施救,但風邪老祖又豈會讓他得呈,

    “砰,砰,”兩聲悶想,猴子小灰如地瓜一般滾出老遠,“吱吱,”它輕叫一聲迅速的朝清盈跳去,

    “嗖。”一道清光忽然落下,“怎麼樣了清兒。”無雙扶起清盈問道。

    “我真沒用。”清盈苦歎一聲。

    忽然胸口一悶,“撲”的一聲噴出一道血霧。

    “來,吃了它。”無雙眼神複雜的拿出幾顆療傷藥喂去。

    “吱吱。”這時猴子突然急叫一聲,無雙抬首看去,一道巨大的紫色劍芒迅速罩來,范圍之寬,連她也包裹在內。

    “雙姐姐,快躲。”清盈心知無生,猛的推了她一下,無雙一個措手不及,踉蹌的向旁邊栽去,等她定好身形,

    那紫芒已然劈至十丈之處了,“不要。”無雙大喊一聲,而就在此時,一道湛藍色光幕後來先至毅然的擋在中間。

    “轟。”一聲巨響,清盈的身子被氣浪推開二十余丈,無雙連忙跑過去將她扶起,二人驚訝的看向半空,煙塵消散,一道素白的身影出現眼前,

    “侍小詩。”無雙清盈同時驚道。

    “還好來得及時,”侍小詩強笑一聲,顯然接下剛才一擊也並不輕松,

    ‘難道你們都隱退了嗎?’看著侍小詩手中的天铘,金瓶兒心中忽然生出一陣淒涼之感,接著冷笑一聲,

    “我就不信你們不出世。”說完祭起紫芒刃朝侍小詩攻去,霎時半空中紫芒藍影糾纏不休,但顯然紫芒占據上風。

    “怎麼辦?時間久了她會撐不住的。”清盈焦急的說道,哪知心中一急再次牽動傷勢,一口鮮血噴將出來,

    “會有辦法的,會有的。”無雙腦中掙紮不休,

    “唉”清盈閉上眼輕歎一聲,殷紅的鮮血滑過凝脂般的肌膚,慢慢滴落頸前,滲入鮮豔的紅繩之中,

    裹住那塊透明的方色小石,“嘶嘶,”輕輕的聲音忽然響起,殷紅的血液詭異的流入小石之中,

    一絲一絲勾勒出一幅幅細小的圖案,呈太星方圓之勢。細細一數,正好八幅。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3:59

第四部分 名叫出山 第五十四章 出山

    待看清來人之後,林山驚喜的喊道。“山人叔叔。”

    清遠山人看著他微微頷了下首,忽然一聲“砰”響傳來,清遠山人轉頭看去,

    原來金瓶兒正如風如火的朝侍小詩攻去,她手中的‘紫芒刃’比對方的‘天铘神劍’差之不多,

    不過他本身道行之高勝之對方不知幾籌,並且紫芒刃浸淫已久,使用起來侍小詩自然不是敵手。

    見對方連連敗退,金瓶兒心里突然生起易主神兵之意,鬼厲的到來雖然另她驚訝,但她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因為,她並不是一個人。

    “砰。”又一聲悶響,純紫色的劍芒狠狠的撞在天铘之上。巨大的氣浪將侍小詩向後推去,

    半空中的她悶哼一聲,一絲痛苦閃現臉龐,遠處的林山等人急忙朝這邊飛來,但相隔太遠,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又一道紫色劍芒排山倒海般壓去。

    看著壓頂而來的劍芒,侍小詩心中苦歎一聲,此次天劍門之行還真的是阻難重重呀!

    垂目間,她手中法訣連變,最後定格蘭花訣,‘天铘神劍’重新亮了起來。

    勝利之手仿佛在眼前輕輕的搖晃,金瓶兒的嘴角慢慢的勾出一絲微笑。

    就在此時,一道碧青色劍幕忽然降下,夾著風雷之勢朝金瓶兒劈去,勢之凌厲,激得周圍的空氣一陣尖嘯。

    金瓶兒臉色微變,攻向侍小詩的劍氣勢頭一轉,逆空向上朝劈來的青芒撞去。“轟。”一聲炸響,

    騰起漫天霧芒。金瓶兒被巨大的沖力推得連連後退,直出十丈之時方才站定,嬌豔的面孔微微泛白,

    眼中閃落一絲驚駭,抬首蒼穹,

    一位絕世驚豔的女子束腰而立,白衣勝雪,長發瀑布,清麗面孔冷若凝冰,讓人心生肅然而不起半絲褻瀆之意。

    “陸雪琪。”金瓶兒詫異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茫茫,

    不知何時,這些曾經與自己修為相當的人變得如此高深莫測了。

    “師傅!”侍小詩驚喜的喚道,接著面色一黯。

    “徒兒有負師命,請師傅責罰!”陸雪琦看了金瓶兒一眼說道,

    “能在夕日魔教……,能在紫芒刃之下走出百余招,已是難得了。”

    說完目光朝清遠山人看去,冷冽的眼神有如冬雪春融,遠遠的凝望著那道身影。

    侍小詩微微一愣,眼帶疑惑的朝那個陌生人看去。

    趕過來的阿山等人見突然有人相助,而且此人正是侍小詩的師傅,不由的同時放下心來,隱隱能夠猜到這位冷豔的女子就是青云門小竹峰的首座陸雪琪。

    卻沒想到她居然是如此的年輕,有傳青云門各脈首均是年之翹楚,看來所傳非虛呀!阿山暗暗的想著。

    這邊廂帝星將心中實在是猶豫不絕,‘陀羅之果’與‘封魔珠’眼看就要到手了,但如今出現的這兩這個人將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稀爛,

    ‘勢比人強呀,’他心下低歎一聲,抬頭朝清遠山人朗聲說道。

    “既然如此,今天這異果便歸先生所有,我那日提出的意見希望你能好好思量,拜月神教的大………。”

    “你們走吧!”半空中的清遠山人打斷他突然說道,趕過來的阿山心中疑惑,難道山人叔叔認識他們。

    帝星將深深的看了鬼厲一眼,轉身而走,

    “慢著。”一聲冷喝突然傳來,帝星將眼眸一縮,眼神冷冽的看著不遠處的陸雪琪,殺機一閃而過。

    可陸雪琪的眼神比他更冷,她側首朝清遠山人看了一眼道:

    “奉勸你們一句,若想留在中土,最好潛心本份,不要惹得人神共誅。”

    帝星將看了一眼遙東的青云山冷哼一聲道,

    “帝某記住了,以後一定登門拜訪,青,云,門。”

    說完帶著眾人禦風而去,臨走轉身之際,飛快的瞟了一眼不遠處的無雙,眼神之中透著濃濃的擔憂之色。

    看著魔教眾人離開,場上忽然安靜了下來,只剩濃郁的芳香陣陣飄來。

    “吱吱吱吱。”這時猴子的叫聲忽然傳來,阿山轉頭看去,原來清盈已經收起了八凶玄火陣飛了上來,

    不過是由無雙扶住,看她臉色蒼白身子微微顫抖的樣子,顯然剛才受傷頗重。而猴子小灰不知何時已經跳上了山人的肩膀。

    “嗡。”忽然一聲清鳴,湖中的七彩光柱慢慢變得黯淡,而曼陀羅樹上的最後一片葉子輕輕的飄落樹稍。

    那顆唯一的果實已然變成潤紅之色,慢慢的,伴隨著輕輕的一聲噔響,這顆完全成熟的果實掉落枝頭。

    一只纖白的玉手透過重重光幕將它接住,與此同時,沒有了光柱的阻礙,周圍黑色的湖水一擁而上,瞬間將這個脆弱的女子吞沒。

    阿山等人靜靜的站在半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湖面,

    只有無雙與侍小詩的眼神飄忽不定,不時的打量著旁邊的清遠山人,而清遠山人如若未覺般愣愣的盯著湖面,仿佛在沉思著什麼。

    “嘩,”一聲水響,陸雪琪面色不變的駕云而上,她的手中托有一物,正是僅剩的那顆曼陀羅之果。

    陸雪琦眼睛看著清遠山人,有詢問,也有戀絲。

    “你留著吧。”清遠山人和聲說道。

    忽然昂首遠方,遙遠的天際,巍峨的青云山輪廓模糊,隱隱有幾點流光正向這邊飛速趕來。

    “我該走了。”他對陸雪琪說道。帶著點點失落,

    “晚上我再來吧。”陸雪琪嘴角微微含笑。

    清遠山人低歎一聲說道,“如今世間風云暗湧,我想將曾經未了之事一一了結,屆時我會再回小屋的。”他抬起頭,雙眼默默的看著陸雪琦,

    “你又要走。”陸雪琪微笑著掩飾眼底閃過的那一絲慌亂,

    清遠山人深吸口氣說道。“不會太久的。”

    “恩。”陸雪琪應了一聲說道,“我在小屋等你。”

    “此番動蕩恐怕青云也難以獨善,你要好生提醒掌教一二,這事其實倒是我疏忽了。”

    清遠山人想起剛才抵擋自己的那個怪陣,心里隱隱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而發出那個陣勢的,正是自己當年所持的那個星盤,還有那個八凶玄火陣。想著他朝清盈看去,妖異的方色紅石正掛在她的頸前。

    “怎麼了。”陸雪琪眉頭微蹙,忽然仿佛想起了什麼,柔聲說道,

    “魔教蠢蠢欲動,我明日請命掌門前去打探。”

    清遠山人想了想說道,“此事有待商量,青云經十年那場大戰已是元氣大上。”說到這里他的面容微微一黯。

    “如今雖然恢複了不少,但各脈首座年歲不大,鋒芒有余而老氣不足。能壓得住的人不多,有你在能幫上不少的忙。”

    陸雪琪想了想沉吟說道。“那你小心了。”

    “呼呼。”細微的破空隱隱傳來,清遠山人點了點頭,

    “你也保重。叫我張小凡吧,碧瑤無生,清遠不複,保重。”

    說完轉頭朝阿山幾人道,“走吧。”說著朝著河陽城的方向飛去。阿山心中雖然疑問重重,

    但也不好急問,看著山人漸遠的身影,禦起‘封魔珠’與燕青等跟了上去。

    看著熟悉的身影漸漸消失,陸雪琪絕美的面孔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師傅!”侍小詩輕聲喚道。

    在她的印象中,這個年輕的師傅從未有過一絲笑容,雖然她並不嚴厲,有時候她有些懷疑自己的師傅更本不知笑為何物,而今天………。

    她看了一眼還在出神的陸雪琪。心中她忽然一動,抬首看去,林山他們的身影已經消失了。但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期待。

    “小凡。”陸雪琪低喃一聲,忽然朝侍小詩說道,“回去了。”說著朝青云飛去,清冷的寒風中響起一個朦朧的聲音:

    “小凡,你終于回來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4:57

第四部分 名叫出山 第五十五章 離開

    這是一處不大的山坳,山間小溪流水潺潺,周圍百年長青樹依舊是郁郁蔥蔥,

    偶然也會竄出幾只灰色的野兔,警惕的撥弄著地上發黃的野草。尋找著度過雪夜的食物,

    “呼。”一聲破空突然傳來。驚慌的野兔無頭似的朝深林奔去,其中一只稍小的兔子一個不慎,

    居然一頭撞在了一截斷裂的樹樁上,接著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張小凡怔怔的看著那只暈過去的兔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肩上的小灰猴眼一轉,“吱吱吱吱,”的歡叫幾聲。

    身子“嗖”的一聲凌空竄起,朝撞暈的兔子奔去,

    林山在身後看著也是多有感慨,若是當年那只兔子不小心撞暈了的話,此時的自己,說不定正在集上賣柴火呢!

    “阿山,你過來一下。”張小凡回頭朝林山說道,接著緩步向小溪走去。

    林山沖燕青等人抱歉的一笑,便跟了過去。

    “山人叔叔。”他看著張小凡的背影喚道。

    “恩”張小凡應了一聲問道,“那‘星盤’是不是一開始便在魔教手中?”

    “不是。”林山黯然說道。

    “哦?”張小凡微感詫異的轉過身。

    林山苦笑一聲說道,“星盤最開始是出現在小白身上。”

    “小白,”張小凡微感驚訝,腦海之中不由的晃過那到素白的身影,有那麼一刹那,他也是微微的失神。

    “你在哪遇到她的?”張小凡低聲問道。

    阿山想了想從頭說道,“我出了老林後便入了‘六合門’,後來不慎為魔教所擒,所幸遇到無雙,得以一起從‘萬蝠洞’逃了出來,回來的路上經過一個叫‘小池鎮’的小鎮。在那里…………。”

    接下來除了隱去了落日崖之秘外,林山將一路下所發生的事盡數說了出來。

    “……後來意外間發現了這曼陀羅之果,哪知魔教妖人如此大膽竟敢現身這里,還好山人叔叔你及時趕到,要不然………。”

    “魔教現身此地的確蹊蹺。”張小凡掃視了一眼不遠處燕青幾人說道,

    “曼陀羅乃不世奇果,我也是循著點點蛛絲馬跡方才找到這里。”說著一頓。看著眼前的林山,臉上露出一絲欣慰,

    “你資質不錯,出老林之時還不過驅物後階,如今你道行精進之快連我都感到驚訝不解,若論青云境界,你此時已經達到玉清第九層,即便是這個境界,也已經是登峰造極了。”

    林山聽著心里一陣歡喜,自來能得到山人叔叔的稱贊便是他最大的期盼,冷靜下來後他尋思著,

    自己的道行自己自然清楚不過,精進快速除了刻苦修煉外,最大的助力便是得益于天書一二部的參悟。

    忽然他心里一動,蹭了下額頭對張小凡道:

    “不瞞山人叔叔,其實那曼陀羅之果有兩顆,其中一顆在爭斗中未熟便落了下來,我見它不時便會消失,便把它吃了。”

    張小凡一愣,接著面帶微笑的說道,“原來,我道剛才看你太極道法比之以前稍有不純,還以為你另修他門之法了,這曼陀羅之果秉天地靈氣而生,納五行之氣,以至你太極之法未純,雖未成熟,但食之依然有莫大功效,這倒是你機緣所至了。

    ”說著心里暗暗感歎,‘當年他這個年級也可能只有琪兒與驚羽能與之相比了。’

    他卻不知道林山道法不純的緣故雖有曼陀羅之故,但更多的卻是修煉天書所至,只不過阿山道出了曼陀羅之果,先入為主的觀念下,他也就沒有再懷疑其它了。

    “山人叔叔,星盤之事現在怎麼辦?”林山問著將手中的封魔珠遞了過去。

    張小凡看著阿山親中的封魔珠,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慢慢接了過去,

    忽然手中金光大放,一個凝練的“卐”真言緩緩從他指間滲入封魔珠,

    “大梵般若!”林山驚訝道。

    燕青三人也同時看了過來,一絲驚疑掠過眼眸,只有無雙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小凡看了他眼沒有說話,耀眼的金芒忽然一收,阿山凝神看去,那繚繞在封魔珠之上的那一層血霧已經消失不見,

    瑩亮的白芒吞吐不定,已然回到了從前的樣子,

    “你拿著吧!”張小凡抬手朝林山拋去,

    “星盤之事你不必操心了,既然已經知道它落入魔教之手,我自有辦法奪回。”

    阿山心中一驚,“你要一個人去魔教?”

    “這些你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張小凡淡淡的說道,看著林山關心的眼神,心中蕩起一絲細微的綺漣。

    “那金鈴呢?”林山急聲問道。

    張小凡身子一震,平淡的面孔閃過一絲茫然,一絲懺悔,還有一絲痛苦。少時,

    他低歎一聲道,“放你那里吧,我以前怎麼跟你說,你就那樣做便是。”

    見林山意欲再言的樣子,張小凡皺著眉頭說道,

    “好了,就這樣,以後的路怎麼走你自己把握。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說完腳下金影忽閃,載著他的身子破空而去。

    留下還在發愣的林山。吱吱吱吱。猴子小灰一把扔掉手中的兔子,朝著消逝的那道流光揮著爪子一陣急叫。

    良久,回過神來的林山將猴子抱起,朝燕青等人走去,

    “師兄,如今我們去哪里?”林山略顯失神的問道。

    燕青看了下昏暗的天色皺著眉頭說道,“大家都累了,今晚就在此地過夜吧。”清盈已經恢複了不少,心中本有很多的疑問,但看著那山那副失魂的樣子,還是沒有上前打擾。

    暗幕漸垂,冷冽的寒風所發出的呼嘯著不時傳過耳邊,但好在這里山坳避風,清冷中倒也甯靜了不少。

    “嗤哧,”一聲輕響,明紅的火焰飄飄不定,林山與清盈還有無雙三人靜靜的坐在火堆旁,耳邊不時傳來一陣水響,一個黑暗的身影蹲在小溪旁,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噔”的一聲脆響,阿山將斷為兩截的枯枝拋入火中,火焰之中一陣“劈啵”炸響,趨漸黯淡的火光再次升起,

    山風輕拂,騰起的火苗有如暗夜妖靈,搖擺不定,映得林山的臉龐忽明忽暗。

    無雙與清盈二人仿佛習慣不了這種氣氛,不時便低聲交談了起來,猴子小灰蜷在清盈懷里津津有味的吃著一串鮮紅的冰糖葫蘆,三只眼不時的朝發愣的阿山看去,

    就在二女打算問問林山時,阿山突然站了起來,之前的沉郁一掃而光,

    他微笑著對無雙二人說道,“我沒事,很多事我也不清楚,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訴你們。”

    說完不等二人開口,立刻朝溪畔的燕青走去。無雙清盈雙雙對視一眼,驚訝之情言溢于表。

    “嘩。”一聲水響,燕青將皮肉模糊的兔子撈出水面,再次朝一片粘著的碎皮扯去。

    “師兄,我來幫你吧。”林山走過來忽然說道。燕青微微一愣,接著將“傷痕累累”的野兔遞了過去。

    阿山麻利的接了過來。

    稍時,兩只肉色剔透的野兔橫在了火頭之上。

    沉默之間,金黃的野兔被四人分食完畢,林山微笑著朝眾人道了聲早息,便倚在不遠處的樹上睡了起來,

    枯葉卷地之時,均勻的呼吸聲漸漸傳來,激斗了一天,燕青等人早已疲憊不堪了,見林山睡著,眾人紛紛和衣而睡。

    夜風習習,冷絲潺潺,不知過了多久。一片干枯的樹葉磕磕碰碰的被冷風帶到趨滅的火堆之上,

    “嗤,”一聲輕響,搖擺的火焰釋放了它最後一絲生命。點點星火忽起忽滅,

    夜,徹底籠罩,而與此同時,一雙眼睛同時亮起,

    阿山心歎一聲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張宣紙,找了塊石土將它壓在樹旁,看著模糊的幾個身影他默默的說道。

    ‘我不能看著山人叔叔單獨冒險,我先走了,等找回星盤,我會再回來的,保重。’

    說完轉身朝山蔭深處走去。山間的濕氣輕輕拂過臉頰,阿山慢慢行走著,發生過的往事一幕幕在腦中閃現,

    風舞,燕青,清易,清盈,韓玉林,侍小詩,無雙,還有山人叔叔與三葉村的王老夫婦。這些面孔一一浮現腦中,

    ‘絕不能看著他們身犯險境而不顧,除了他們,自己有什麼呢!’他迷茫的抬起頭,冰冷的暗夜星月無存,

    隨著周圍的樹木減少,遙遠東天漸漸泛起了一層白迷之氣。‘又是一天了。’他低歎一聲,行走的身子忽然一窒。

    迷蒙的晨霧中,一個模糊的身影遙望著遠方,阿山苦笑一聲走了過去。

    “你怎麼知道的。”綠色的身影回過首,輕笑一聲道,

    “我當然知道了,你那點小伎倆能瞞得住誰呀!”此人正是無雙。

    阿山皺了下眉頭說道,“你回去吧,我不久後會回來的。”

    “要回一起回,其實燕師兄也發現你走了,只是顧及你的面子所以沒有在當時叫住你。若不是他要我來,我還不想跟來呢!”

    無雙沒好氣的說道阿山一愣,心里忽然一陣感動,但一想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心里發惴,緩和著語氣說道。

    “好了,你回去吧,此事不關‘六合門,’了結了之後我自會回去的。”

    無雙氣哼哼著說道,“什麼叫不關六合門的事,你不能看著你叔叔以身犯險,難道我們能看到你身犯險境而不管?”阿山話語一窒,忽感鼻子微微發堵,

    “此去之地是魔教老巢,我………。”

    “好了,好了,大男人的怎麼婆婆媽媽的,我決不托累你便是了。”

    無雙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朝前方走去。

    阿山沉寂的心沒來由的一熱,看著無雙快要消失的身影,連忙追了上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5:23

第四部分 名叫出山 第五十六章 臨天塔

    “泰遠鎮,”這里周邊群山圍繞,一條山道橫穿而過,

    此時北風呼嘯,天地冷寒,寬闊的山道上林林散散的走著幾個衣著雍腫的商客,他們身上腰間俱是揣著漲鼓鼓的布袋,天地肅寒,他們的臉上,蒼桑中透著一絲無奈,

    步入小鎮,孤冷的氣息一掃而光,吵鬧聲,吆喝聲不時傳來,這是距‘狐歧山’最近的一個小鎮,

    這是自以前的鬼王宗覆滅後慢慢形成的一個小鎮。

    ‘來福客棧’是此鎮最大的一座酒肆,說它最大,卻不是最好,這是專門用來供長途行走普通的旅商打尖的地方,

    茶水酒飯價錢不高,很受旅商們喜歡。此時的這里依舊喧鬧沖天,斗酒聲與小二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將最後的一絲冷意沖淡無蹤。一個灰衣裝束的中年男子坐在靠里邊的位置上,不時的端起桌前的熱茶淺飲一口,

    而更多的時間則是在看著牆壁發愣,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店小二也是見怪不怪了,

    在他這里歇腳的人月以萬計,什麼人沒見過,看中年男子沉思不說話,他也懶的多做招呼。

    這時,忽然周圍酒客中一陣聳動,一個光著半邊膀子,面容粗獷滿面胡茬的大漢站了起來,

    他先是端起大海碗一陣牛飲,接著“砰”的一聲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憤憤的大聲說道。

    “***,這日子沒法過了,哥幾個看來得改行了。”接著再次端起大碗一陣猛灌,

    他身邊的幾個大漢個個低著頭,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這時人群中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

    “大老虎,你也會遇到硬樁子呀!”酒客們轉首看去,一個身子瘦小黝黑的商客正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個大漢,

    “哼,老子不跟你爭。”大漢瞟了瘦個子一眼說道,接著重重的坐回凳子上。

    歎聲說道。“這次大家的飯碗可能都得砸了。”

    “你是說狐歧山那里的強人嗎!”一個老者皺著眉頭問道,

    “除了他們還能是誰呀!”大漢頹聲道,

    “怎麼?狐歧山又有強人盤踞?”瘦個子急聲問道,顯然剛才的調侃只為取樂而已,真的關系到生家糊口時,他也不免為之擔心。

    “應該不會吧。”一個富態商客遲疑的說道,

    “前幾日我打那里經過時他們也沒太為難我們呀!只是多要了些銀兩,聽他們說要建什麼‘臨天塔’來著。”

    一個八字胡的中年人加道,“傳聞他們是拜月神教的弟子,”接著小聲說道,

    “也就是魔教呀!”

    “又是魔教?”不少人一聽俱是臉色泛白,

    “應該就是那群些天殺的了。”外號‘大老虎’的漢子灌了口酒憤聲道,

    “聽說他們無惡不做,殺人不眨眼,專門抓年輕的姑娘與小孩,此時他們可能剛剛到來,不敢大張旗鼓的干壞事,等過一段時間……,哼哼。”

    大老虎仰起脖子‘咕嚕’一聲,‘啪’的一聲將大碗摔個粉碎,

    圍著的食客俱是臉色大變,一個個都呆呆的愣在那里,接著仿佛發現了什麼,齊齊仰著頭驚駭的看著半空,

    熱鬧的大堂出奇的安靜了下來,大老虎痛快的發泄了之後,心里也舒坦了不少,看他眼睛發蒙的樣子,想來是有些微微上醉了,

    見眾人不說話,他不滿的嘟囔一聲,

    “怕個什麼,趁他們還沒有拿我們開刀時,大伙走個精光,看那些人能拿我們怎麼樣。”

    “喔,是嗎?”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大老虎醉眼一清,身邊的幾個大漢騰騰的站了起來,四處張望,卻沒發現異樣,當發現周圍的人都看著自己的頭頂時,

    幾個大漢連忙抬起頭,只見一把黑煙直冒的仙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橫梁之間。大老虎臉色大變。瞪著大眼死死的盯著門口,

    “這位兄台嘴可真利呀。”伴著聲音,三個黑衣男子出現門口,

    當前一位臉色陰沉的看著大老虎,大老虎忽感眼睛一痛,不自覺的低下頭來,

    “你們想怎麼樣?”他低聲道,雙肩也搭攏了下來。

    黑衣男子冷笑一聲,“當然是兄台去我神教做客一行了,看看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大老虎身子一震,

    這時,旁邊忽然傳來‘噔’的一聲輕響,原來那個一開始調侃大老虎的那個瘦小的漢子正小心的朝後廚退去,

    不知怎麼的碰到了一只桌腳,見已被發現,瘦小漢子不再顧忌,腳步連行,朝著後門奔去,居然速度奇快,眼見要拐入小門時,

    忽然腳根一麻,接著整條腿都失去了知覺,連帶著身子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啊。”瘦小漢子痛叫一聲,

    一股鮮血自小腿疾噴而出。回過神來的他連忙死死的按著小腿,口中不停的呻吟著,

    “想逃?不自量力。”黑衣男子冷哼一聲,接著伸出纖白的手掌撫摸著手中的黑劍,一絲鮮血慢慢滲入劍刃之中,

    不遠處的中年男子身子忽然微微一震,一絲金芒飛速掠過眼眸,一閃即逝,

    “很久沒飲血了吧!”黑衣男子看著眼前的黑劍興奮的說道,

    “好了。”忽然一聲大喝,大老虎盯著黑衣男子說道,

    “我跟你走,放了他。”

    “放了他?”黑衣男子邪笑著問道,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連同著他身後的兩個隨從也發出低低的譏笑聲,

    “他死定了。”黑衣男子玩味的看著大老虎,仿佛是黑貓玩弄著將死的老鼠一般,手中的黑劍一聲清鳴,接著如離弦之劍一樣朝瘦漢子刺去,周圍的不忍的閉上了眼睛,

    “噗,”一聲脆響,意外的,居然沒有慘叫聲傳來,商客們睜天眼睛,定睛看去,只見大老虎怒目圓睜的抓住黑色飛劍的劍刃,

    詭異的是居然不見鮮血流出,反倒是黑劍不斷顫抖黑芒大盛,只見大老虎面帶痛苦之色,紅潤的臉龐慢慢的黯淡下來,

    “哈哈哈哈,愚人一個,如此,就讓我的法寶把你吸干吧!也讓你們兩個路上做個伴………。”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眾商客只聽“砰”的一聲,還在大笑的黑衣男子如敗草般倒飛出去,道道血霧灑落地板,

    他身後的隨從臉色大變,匆匆的環視一周,連忙追了出去。

    “叮。”一聲脆響傳來,驚醒了還在發愣的商客們,眾人回首看去,那被大老虎握在手中的黑劍居然斷為兩截,

    繚繞的黑氣飛速的褪去,不時便剩下兩截漆黑的斷鐵躺在地上。

    而大老虎也是“啪”的一聲癱倒在地,豆大的汗珠滴落臉頰,他卻仿佛沒有感覺一般,

    周圍的商客見黑衣人走了,紛紛結帳走人,不時,諾大的客間就只剩下他們一行人與中年男子了,

    “死老虎,這次多謝你了。”回過神來的瘦個子感激道,

    “謝個什麼,嚇死我了。”大老虎喘口粗氣說道,忽然手中傳來一陣劇痛,幾縷血絲流出指縫。

    大老虎忍痛翻了翻內衣,發黃的褡子汗臭陣陣,看來是不能包紮了,大老虎想著,剛才的轉變太過突然,他也沒心思多想,留下條命就是賺了,他暗想著站起身來,

    “你也快點離開這里吧!”大老虎對瘦子說道,

    “這還用說,真的不行,咱躲到青云腳下去,看他們還敢不敢來。”瘦子跛著腳恨聲道,接著緩緩朝門口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大老虎暗歎一聲,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這里有快醫布,你拿去包紮一下吧。”大老虎轉頭看去,一位中年男子手里拿著一塊白布正看著自己,

    “好,謝謝了。”大老虎道聲謝便接了過來,

    中年男子也不說話,錯過大老虎的身子朝門口走去,

    感受著手心傳來的絲絲涼意。大老虎驚訝的轉身朝門口看去,而中年男子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臨天塔。”遙望著遠方的‘狐歧山’,張小凡低念一聲,

    朦朧中,遠出的‘狐歧山’與以前已經不一樣了。一道黑影有如擎天柱一般直入九宵,而那上面,究竟隱藏著什麼呢?

    “多事之秋呀”,低低的歎息,隨風飄逝,

    冷風瑟瑟,纖角拂鬢,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6:01

第四部分 名叫出山 第五十七章 大老虎

    ‘狐歧山,’

    天地皆蒙,冷冽的寒風不時呼嘯而過,讓這座不大的山峰看起來陰森了不少。

    幾個模糊的黑影在冰冷的石道間不時閃過,留下一串低低的交談聲回蕩其中。

    幽暗的山頂之上已沒有往日樹木林立的樣子了,一塊塊青黑色岩石將這里包裹住,肅穆魄人,

    山頂的正中央突兀的豎起一根方圓十幾丈的石柱,高不見頂,直入云端,

    一道黑影祭出法寶慢慢向上升去,不時便消失在濃郁的烏云之中,

    感覺到周圍的灰暗,黑衣男子盯著冰冷的石柱小心翼翼的向上升著。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忽然一亮,

    黑衣男子抬首看去,漫天星辰閃閃成輝。石柱的頂端赫然是一只猙獰的巨爪,而這石柱仿佛就是他的手臂一般,

    有如九幽惡爪破土嘯天,凜冽的煞氣迎面撲來,而那光亮正是從巨爪之中傳來。

    黑衣男子動了動喉嚨,慢慢朝巨爪飛去,

    須臾,黑衣男子飛入石爪之中,落下地來,身在其中卻又是另一種感覺,這里好比一個寬闊的廣場,

    周圍高高的聳立著五根巨大的黑色石柱,當中一之上古篆龍飛的刻著三個大字,

    ‘臨天塔。’

    廣場正中搭有一個丈高的祭台,十二團白色光輝高高的將其圍住,冷輝盈盈,

    一道黑影站立在祭壇之上,仔細一看,此人赫然是上次與張小凡對決中受傷的布師,

    此時的他已然恢複如初,平古的面孔肅穆的昂首朝天,一塊圓形玉盤靜靜的漂浮在他頭頂三尺之處,

    隨著布師雙手齊舞,圓盤之中豪光陣陣,直沖宇外,周圍居高的十二個光團也是慢慢膨脹起來,

    隱約間,九天之上懸掛的繁星輕輕的一顫,緊接著一閃一閃的明亮了幾倍,

    一縷縷銀輝如雨絲般朝巨爪潮湧而來,接著慢慢的融入周圍的十二個光團之中,

    黑衣男子凝神看去,那些光團深處漸漸形成一個個古怪的獸形,猙獰畢現。

    “尊主!”黑衣男子收回目光恭聲喚道,

    祭壇旁的帝星將輕“恩”了一聲問道,“我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

    黑衣男子小心的回道,“這幾日青云門並沒有什麼反應,也沒見有什大的動作,一切與以前一般無二。”

    帝星將了然的輕哼一聲,“所謂的正道領袖也不過如此。”

    “不世異果,青云門怎會拱手讓人?”布師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帝星將面帶忿色,“此次若不是鬼厲攪局,我拜月神教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布師的臉也突然冷了下來,“帝君放心,此次恩怨來日一定要他翻倍償還。”

    說著一頓,臉色漸漸緩和,“與我預料不差,這玉盤正是上古神器中的‘星盤’,它與‘辟魔珠’是為一對,上古星空根據異獸之靈衍化十二星相,故而有‘天羅大陣’之稱,亦正亦邪,皆由‘辟魔珠’所引。”

    說著一歎,“那由月之精華所凝聚的十二尊神雕早已失傳,而‘辟魔珠’則在小姐身邊的那個少年手中,所以一切都必須重來。”布師說著眼中精芒閃過,

    “上次我催動全身精元,強行催動天羅大陣,可恨那鬼厲道行實在高絕,居然能全身而退。”帝星將聽著忽然一笑,

    “這倒不奇,天書五部從未現世,我教推其至聖,自然有其過人之處,那鬼厲機緣得到,定是與眾不同,但他身處眾矢之地,即便他道行再高,我教也絕不怕他,只是………。”帝星將盯著布師字字頓句的說道,

    “只是這‘天羅大陣’可否媲美青云的‘誅仙劍陣’。”

    布師身子輕輕一顫,一絲狂熱閃過眼眸:“能。”

    話分兩頭。‘泰遠鎮’以南十里之處,此刻風干云淡,久違的太陽重新籠罩大地,給這個原本清冷的早晨增添了幾分暖意,

    寬闊的古道上林山與無雙輕快的行走著,此地距魔教老巢已是不遠,為了遮人耳目,他們二人選擇徒步行去,

    三四個行色匆匆的商旅再次錯身而過,阿山疑惑的轉過頭向無雙說道,

    “他們應該不是單純的急著趕吧!”

    無雙點點頭道:“不錯,普通的話不可能全部都是這麼急。”

    原來這已經是他們一路行來所遇到的第六股行色匆匆的商旅了,

    “走快點吧,看看前面倒底發生了什麼事。”阿山皺著眉頭說道,接著腳步輕提,與無雙飛速的向道路的盡頭趕去,

    走出不遠,遠處的林間忽然傳來一聲慘叫,林山無雙連忙停住身子,雙雙對視一眼後,

    飛速的朝發出慘叫的樹林縱去。

    不時,穿過松林的阿山與無雙齊齊停住,一股濃烈血腥味迎面撲來,低低的呻吟聲于喝罵依稀傳來,

    阿山兩人放輕腳步慢慢的靠了過去,樹枝錯落間,兩道黑影映入眼簾,在他們的腳下躺著兩三俱血肉模糊的尸體,

    而在他們的身前不遠出,一個虎目粗獷的漢子躺在地上不停的咒罵著,見他全身浴血的樣子,顯然已經受傷,卻不致命,想來是黑衣人故意為之。

    只見地上的大漢粗聲罵道,“你們魔教的人真他娘的不是東西,無原無故殺老子的兄弟做什,他們又沒惹你,有種就沖老子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張小凡所救的大老虎,而那兩個黑衣人顯然是當時三人中的那兩位隨從。

    “嘖嘖,大老虎的精神還是那以的好呀!”左首邊的黑衣人搖著頭邪笑著說道,手中飛劍凌空一劃,一道淡淡的劍芒朝大老虎的大腿刺去。

    “嗤,”一聲輕響,大老虎緊咬著牙關悶哼一聲,愣是沒叫出聲來。

    黑衣男子冷笑道:“昨天果然有神秘人混在其中,我道你這小小的鏢師真的長了本事扮豬吃虎呢?我們頭領已死,如今只有拿你的人頭回去交差了。”

    “我呸。”大老虎一口血水噴在左首邊黑衣人的袍子上。

    “賤東西,找死。”黑衣人怒喝一聲,就在他剛要取大老虎性命時,忽然一聲驚呼傳來,

    黑衣人還未來得及轉身,只覺得一股大力轟然撞來,“砰”一聲悶響,黑衣人的身子掠過大老虎,重重的摔在一棵大樹上。,“撲。”一團血霧噴灑而出,見人兩眼翻白的樣子,顯然是不活了,

    剩下的黑衣人與大老虎驚訝的望著不遠處的樹林,不同的是這個黑人面帶恐懼之色,

    兩道身影慢慢走出,林山雙眼怒視著那個呆立的黑衣人,黑一人身子一顫,忽然驚訝張大嘴,“大小……。”

    忽然胸前一涼,驚愕的聲音戛然而止,黑衣人張大著眼睛低下頭,一柄精致小巧的匕首盡根而沒的插在自己的胸口。

    “撲通”一聲,黑衣人至死都不明白大小姐為什麼會殺他。

    見無雙殺掉黑衣人,林山連忙走到大老虎身邊問道,

    “這位壯士,你怎麼樣了。”

    “沒事,皮外傷。”大老虎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無雙走到黑人面前,瞟了不遠處的阿山一眼,輕輕的將黑人雙目合上,默默的抽出斬相思。低歎一聲朝林山走去。

    “你家在哪?我們送你回去吧。”林山說道。

    “我就光棍一條,沒家!”大老虎說著忽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請高人收我為徒。”

    阿山心里一驚,“此事我做不了主!”說著彎腰去扶,

    哪知大老虎鐵了心一般愣是不肯起來,阿山怕加重他的傷勢,也不好太用力,

    大老虎沉聲說道。“我從小父母全無,是從哪來的都不知道,到如今好不容易結了幾位兄弟,卻被那些魔教弟子給殺了。你如果不收我,我干脆死了算了,反正我也是了無牽掛了。”

    阿山苦笑一聲,“我自己還是徒弟呢!”忽然計上心來,和聲的說道。

    “這樣吧,你先去我‘風樺山’,就說是我讓你去的,到是掌門收不收你就看你造化了。”

    大老虎想了想點了下頭站了起來。“好,我就聽你的。不過我要跟你們一起回去,我怕一個人找不著路。”大老虎遲疑的說道,

    “你傷的不輕,先服下這個吧。”一旁的無雙遞過一顆丹藥說道。大老虎看著無雙微微的一愣,接著耳根子一紅,略顯局促的接了過去。

    見大老虎服下丹藥,阿山正經的說道,“我們此行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不能帶著你,”

    忽然疑問道,“你們是怎麼惹了魔教的人?”

    大老虎清了下嗓子說道,“我叫陸天選,也是路由天選的意思,別人都叫我‘大老虎’,昨日我與幾個兄弟…………。”接下來大老虎將‘來福客棧’發生的事情慢慢的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阿山與無雙對視一眼,俱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詫。

    看來世間還真如山人叔叔所說的藏龍臥虎呀!林山心里暗暗想道。

    稍時,阿山正色道,“此次我們要去辦的事情十分危險,你只要去河陽城打聽一二便會知曉的。所以你只能自己去找了”

    大老虎低頭沉思,其實他也知道跟著他們才能順利的入山,可如今………。

    “你們是不是去‘狐歧山’?”大老虎突然問道,

    林山微感驚訝,“你怎麼知道的。”大老虎憨笑一聲,“猜的。”

    無雙點點頭看著他說道,“不錯,我們正是去往狐歧山。”

    大老虎遲疑的說道,“我知道有一條秘道可以通往狐歧山底部。應該沒人發現得了。”

    “什麼?”林山微感驚訝。

    大老虎不好意思的說道,“以前在那里路經多了,時常聽到那座山是以前魔教的巢穴,我們心想既然是魔教老巢,里邊肯定有價值不菲的珍藏,

    因為大多數入口都被掩埋,所以我只能邀兄弟一起尋找其他的入口,最後在狐歧山一里之處尋到一個山洞,走進去居然別有洞天,最後到達盡頭,我們發現居然來到了狐歧山的中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後來在里面找了幾天,寶貝沒找到,倒是差點被鬼給嚇死,還好在進去時請道士做了幾張符,這才平安出來。”

    林山微一沉吟說道:”能不被發現,自然更好。“無雙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這樣的話,我就在‘泰遠鎮’等你們吧。”大老虎急聲說道。

    說到這份上阿山也不好再回拒,遲疑下說道:

    “那你在‘泰遠鎮’養幾天傷吧,三天之後如果還沒有看到我們回來,你就自己去往‘風樺山’吧。”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6:34

第四部分 名叫出山 第五十八章 秘道

    “三天之後,如果不見我們回來,你就自行前往風樺山吧。”林山鄭重的說道,

    大老虎連聲應道。“好,好,一言為定。”

    當下林山三人將大老虎已身死的同伴放在樹林里埋好,

    爾後,無雙意外的提出將那兩個黑衣魔教弟子也一齊埋了。當看到阿山疑惑的目光時,她解釋道,

    ‘荒尸野外容易產生疾病怡害普通百姓,再者逝者已去,再大的過錯亦可原諒,就算是積份陰德吧。’

    林山想想也是在理,便在不遠出挖了個坑將兩個魔教弟子一齊埋了,

    到是陸由天面有異色,卻沒說出來,阿山看在眼里也不做多說,

    須臾。處理好一切之後,抬起身來,西垂的斜陽金芒匹練,給內里陰沉的樹稍鍍上一層鮮麗的金邊,閃閃成輝。

    “走吧。”阿山說道。

    大老虎臉色沉重的叢墳頭站了起來,無雙在一旁低頭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山想了想朝大老虎問道,“你說的那個入口在什麼方向?”

    “愕,偏北一方,不停行走的話,明天早上估計能夠到達。”陸由天說道。

    林山眉頭微皺,“最好是晚上到達,這樣才能減小被發現的機會。到時我帶你吧。”

    接著看了下遠方的落日,對無雙說道,

    “天黑之後我們暗暗潛入進去,能夠找到星盤最好,實在不能的話就埋伏在里面,山人叔叔行動時我們也可以與他呼應。”

    無雙強笑一聲答道,“好啊。”阿山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怎麼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哪里不舒服嗎。”

    “愕,沒有,有些緊張而已。”無雙笑著說道,

    林山沉聲說道,“這樣吧,你………。”

    “不用勸了,我不可能留下的。”無雙亮眼閃閃的說道。

    看這她堅定的面孔,阿山感動之外,內心深出忽然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來,這讓他有些史料不及,

    “好,好…,那我們走吧。”林山目光飄忽不定的說道,

    接著轉頭朝狐歧山的方向走去,大老虎抓著腦袋,嘴里輕輕的嘟囔一聲:

    “原來高人也會害羞呀!”走在後面的無雙身子微微一頓,看著不遠處那道金陽環繞的身影,輕輕的低歎一聲。

    當日落西山時,二人祭出法寶,由林山扶住大老虎,三人選了條行人稀少羊腸古道,低空飛速的向前掠去。

    看著雙眼緊閉瑟瑟發抖的陸由天,阿山心里慶幸自己能遇到山人之外,也更堅定了此次幫助他的決心,

    一彎冷月高懸于頂,淡淡的清輝遍布漫野,兩道流光在黑暗的樹林中突隱突現,瞬時百丈,看著不遠處的狐歧山,

    林山與無雙慢慢緩下身形,大老虎早已適應了勁風撲面的感覺睜開了眼,雖然他的臉部已經麻木,

    在左右瞧了瞧之後,他伸手朝狐歧山北面的山蔭指去,阿山領會,轉首看了無雙一眼後,

    帶起陸由天輕提腳步飛縱而去,這里是一處幾里寬的緩坡石山,猙獰的巨石四處散落,

    一條小溪蜿蜒在亂石之中,冷風之中不時傳來幾聲餓狼的長嘯聲,孤冷而又寒森。

    陸天由一人當先走在前面,不時的拐入只容個人穿過的石縫,阿山與無雙靜靜的跟在身後,

    凝神戒備著周圍。看著遮天蔽日高聳的巨石,他倆心里也暗暗佩服大老虎他們能為了金錢找到這里來,這份執念也是著實了得。

    不知過來多久,周圍的氣息漸漸的變的陰冷,這是一種透骨的寒氣,前面的大老虎嘴巴哆嗦個不停,

    “以前沒這麼冷的呀!”他邊走邊哈著氣說道,

    林山上前搭住他的肩膀,緩緩的度送真元,陸由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著放開手腳全力向前辯走而去。

    稍時,三人站定一亂石前,“就是這里了!”大老虎面帶喜色的指著亂石堆說道,“我們以前離開時用這些石頭堵住,如今看來還沒有被人發現。”說著他便上前搬挪亂石,須臾,一個橢圓形洞口顯現出來,陣陣陰風直湧而來,森冷駭人。

    “好。”林山看了一眼輕舒一口氣。

    “如果三日之後我們能平安出來,到時我一定保你入我六合門。”

    陸由天點頭笑道。“恩,好。那我就在泰遠鎮候著二位了。”說完輕車熟練的朝來路快速退去。不時便消失無影了。

    少時,林山對無雙道,“我們進去吧。”無雙看著石洞輕“恩”了一聲,

    阿山不疑有他,沉聲說道,“你跟在我後面,一有不對,立刻後退,勿須理我。”說著不待無雙回答便彎腰朝黑黝黝的石洞走去。

    無雙眼神複雜的跟了上去,剛一進入,周圍忽然一暗,以他二人的視力也只能目及三丈,低低的呼吸時起彼伏,

    黑暗伸出它猙獰的觸手,將這兩個入侵者輕輕的擁入懷中。隨著慢慢的深入,陣陣陰風不時傳來,發人清醒。卻另人窒息。

    林山明白,只有習練歹毒陰法的魔人才能發出這種陰風,看來陸由天並沒有說錯,遠處的中心必然是魔教的老巢,

    等待自己的,是崢嶸的重生,還是無盡的恒眠。

    他凝重的向前走去,卻是毅然不懼。

    青云山,小竹峰後山,

    冷輝如許,月勾怡人,一道白色倩影停駐崖畔,冷面沉浸,怔怔的望著咫尺的月牙,

    崖風呼嘯而來,帶起她的雪白衣襟獵獵起舞,如那凌波仙子,直欲乘風而去。

    ‘你還是走了。’低低的一聲歎息,陸雪琪清麗的面孔帶著淡淡的失落,那張熟悉的輪廓在不斷徘徊腦海,

    換來的,卻是相見無期。

    “師傅。”一聲低喚,陸雪琪漸漸收起飄散的思緒,輕聲問道,

    “什麼事?”

    侍小詩定了定神說道,“主峰再次派來弟子詢問那天所發生的事。我已經打發他們回去了,不過我看似他們並沒有死心。”

    “喔。”陸雪琪秀眉輕蹙.低頭沉吟了片刻轉過身來,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問道,

    “你說我該不該告訴他們!”

    侍小詩一愣,接著說道,“弟子以為,通天峰是我六脈之首,如此………如此重大的事情也理應讓其知道,弟子不敢妄加批論掌門師伯,但這幾年也從未見他有過任何錯處,青云名聲在前段時間魔狙之戰後也是盛極一時。壓過其他兩派不少,弟子不明白師父為何……為何……,”說道這里,侍小詩也是猶豫不絕。

    “為何瞞其不報,而且兀自藏珍是吧。”陸雪琪靜靜的說道。

    “不是…沒有,弟子不敢。”侍小詩急聲說道。

    “唉!”陸雪琪低歎一聲轉過頭,眼睛看向迷蒙的遠處,

    稍時,侍小詩慢慢抬起頭,眼前的師傅雖然近在咫尺,給她的感覺卻有如相隔億萬星河,

    以前她自以為她是最了解師傅的,而如今卻正好相反,

    而這一切的改變都源于幾天前的那一場‘曼陀羅’之爭,‘陌生的男子,師傅的微笑,還有如今的反常。’一切的一切化為層層迷紗,將原本清晰的師父漸漸圍繞起來。讓她變得飄忽而不可捉摸。

    太多的疑惑繚繞心頭,到頭來她失落的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這個年輕的師傅,

    一切都只是自己自以為是罷了,想到這,侍小詩不由的苦笑一聲。看向陸雪琪的眼神也漸漸變得迷離。

    月上中天,兩顆調皮的星星忽然跳了出來,一閃一閃的圍繞在月牙一側,饒有興趣的看著沐浴在自己光華之下的這師徒二人,

    良久,陸雪琪重新轉過身來,迷傷的面孔再次恢複冷漠。

    “你說的不錯,一切都是為師多心了。”說完便朝崖側自己練功的石洞走去,“明日一早你隨我一起前去通天峰。”淡淡的聲音隨風飄來。

    侍小詩驚愕的看著陸雪琪的背影消失崖側,一絲喜色浮上臉龐,

    她忽然又發現以前的那個師傅,又回來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7:06

第四部分 名叫出山 第五十九章 困龍闕

    幽冷的石道綿延無極,

    這里怪石突兀,裂縫石筍更是多不勝數,獰態畢現,許多的地方只容一人通過,很顯然,這不是人工開鑿的石道,而是天然形成的。

    兩三個時辰過去了,依舊不見任人影,低低的腳步聲在這個壓抑的走道中顯得格外刺耳,

    蘇醒的黑暗睜開他溫柔的眼眸,靜靜的注視著這兩個入侵的男女,

    終于,林山與無雙停住了腳步,擺在面前的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一個分叉口靜靜的躺在身前,一條平伸而去,而另一條則是徐斜向下,

    阿山發現,平延而去的那一條石道地上有明顯的踩蹋痕跡,估計是大老虎他們一行人所為。另一條則是石灰遍地,無絲毫踩動的痕跡。

    “我們走哪一條?”林山轉頭問道。

    “你說呢?”無雙將問題又拋了回來。

    阿山沉吟片刻說道,“據陸由天所講,他們是直接走到以前的狐歧山老巢中心,而此時想來那里已經被魔教盤踞了,我們不熟悉里邊地形,冒然進去肯定很容易被發現,所以………。”

    “所以我們走另一條吧。”無雙笑著說道。

    “恩。”林山點點頭,“這條斜向下延伸,可能到達的應該是魔教底部,這樣被發現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接著笑道,“如果真的走不通的話,屆時再折將回來也是一樣。”

    “有道理。”無雙贊同道,

    “好,我們走吧。”阿山說著轉身朝向下的石洞走去,

    後邊的無雙看了平伸的石洞一眼,接著快步跟了上去,

    隨著向下慢慢走去,林山愕然的發現當時的陰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他警惕的握緊‘封魔珠’,慢慢的向下探去。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的黑暗之中,幾點光亮若隱若現的沉浮著,阿山轉頭看了無雙一眼,

    無雙緊握著斬相思微微一笑,阿山心里輕一陣輕松,接著身子半伏的朝盡頭潛去,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華,頑強的驅趕著周圍的每一絲黑暗,它的力量本不只此,卻被一道石壁無情的擋住,

    林山慢慢的湊到石縫邊朝外看去,那是一條開鑿過的石道,暗青的石壁上插著一根燃燒的火把,

    不時的發出一兩聲“劈啪”炸響,給那個死寂的石洞帶去些許的生氣。

    “那邊好像沒人!”林山收回目光說道,

    無雙探首看了一下點點頭,表示贊同。

    林山想了想說道,“進去看看吧!看到有人再退回來。”

    無雙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接著笑道。“要不然外面翻了天,這里說不定也不知道。”

    “恩,不錯。”阿山笑了著五指並刀,湛藍的劍芒脫手而出。

    “我來吧。”無雙忽然說道。

    阿山一愣,接著恍然。

    無雙抽出‘斬相思’,輕輕的在石壁上劃出一個圓圈,

    “噔。”一聲悶響,圈中的石塊忽然一震,

    林山連忙一把扶住,接著慢慢把它移開,一個圓形窟窿顯現出來。

    無雙小心翼翼的從窟窿中穿了過去,林山緊跟而出,接著返身將那塊圓形石塊堵上。

    乍一看去,還真不容易發覺,阿山滿意的沖無雙一笑,“可以了。”接著朝右首邊指了下,

    無雙會意,接著二人躡手躡腳的朝前探去,走出不遠,一個三叉口擺在面前,林山選了中間一條向前走去,

    隨著不斷的向前行走,林山驚訝的發現這里居然如‘萬蝠洞’一樣石洞迂回交叉,也不乏石室住所。

    連帶著周圍也不時有普通的魔教弟子走過,但二人俱是有驚無險的避過,

    不時,又一個三叉口擺在面前,林山卻邁不開步子了。他苦笑一聲對無雙說道,

    “我們不能向前走了,到時候真的找不到回路了。”

    無雙看著石洞秀眉輕蹙,思索了片刻說道,“那我們先回迷道再做計較吧。”

    “恩。”阿山點頭應道,

    二人說著轉回身來,忽然黑影一閃,一個普通的魔教弟子摸著腰帶從不遠處的一個石洞閃出身來,

    剛好對上轉身的林山二人,阿山一愣,心里不由的一緊,那普通弟子也是一愣,當看清無雙時,連忙說道:

    “大……。”哪知剛吐出半個子,林山已經搶在無雙前面撲了過去,

    “砰。”一聲悶響,緊接著一聲慘嚎,“啊。”不防的黑衣人倒飛而回。重重的撞在暗青色的石壁上。

    “怎麼了?陳老三。”不滿的喧喝聲隨著凌亂的腳步聲傳來過來,顯然人數不在少數,

    一擊得手的林山來不及多想,抓起無雙的小手,放開腳步朝來路飛奔而去。

    聽著從後面傳來的越來越近破空聲,林山整顆心都提在嗓眼里,忽然面容一肅,仿佛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

    手中豪光突閃,‘封魔珠’憤然祭出,接著身子一縱,

    “呼,”一聲破空銳嘯,‘封魔珠’帶著二人的身子電閃而去,

    漸漸的,身後嘈雜的聲音漸趨平息,阿山慢慢緩過氣來,他這才發現拉著無雙的手心已經濕透了,

    “好險呀!”他轉頭強笑一聲。無雙納納的“恩”一聲,看著前面的洞口直發愣,

    阿山轉回過頭來,胸中“咯噔”一聲,心道‘完了’,

    不遠處正有三四個魔教弟子結伴而來,顯然已經發現了林山二人。警惕的慢慢靠了過來,

    阿山一狠心,緊了緊無雙的小手,面色不卑不亢的走了過去,

    妖異的火苗飄忽不定,照得整個過道忽明忽暗,

    “劈啪,”一聲輕響,黯淡的火焰陡然升起,

    四位魔教弟子齊齊站住,但他們還是晚了一步,就在火焰升起的那一刹那,

    林山手中的‘封魔珠’白芒暴漲,微顯昏暗的走道猛的一亮,蓄勢已久的‘月牙刃’倏的揮出,

    “砰,”一聲轟響,整個石洞輕輕的一顫,

    細小的石屑簌簌著滑落身旁,“呼。”林山強提一口氣,拉著無雙一個縱身,融入茫茫的煙塵之中,

    “在這里,…,”

    “快追……。”

    “………。”尖銳的破空再次響起,嘈雜之聲也越來越近了,無雙回過頭看了一眼,

    周圍的黑洞中不斷有道道光華呼嘯而來,而她心里也是掙紮不已,

    她明白,早在‘曼陀羅之爭’時自己就應該離開了,可鬼使神差的自己又留了下來,

    ‘自己只是留戀這種日子而已,’這是她給自己找的理由,‘可如今………,’她看著不斷喘著粗氣的林山,還有被他緊握的手,

    心里忽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不會的,不會的,這只是還因風舞欠下的債而已,’她閉著眼睛搖搖頭,努力的讓自己不去追根究底。

    “呼,”一道流光忽然從旁邊的黑洞中疾刺而來,無雙單手一抖,‘斬相思’碧芒吞吐,

    “錚,”的一聲將飛來的流光斬斷,也將心中生出的一些異念一同斷開。

    須兒,飛馳中的阿山忽然停了下來,雙眼靜靜的看著無雙,微白的面孔上帶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離秘道不遠了,我擋住他們,你快走。”說著將她朝通道推去,

    ‘封魔珠’重新落入手中,潔白的珠面上泛起一層迷離的白芒,

    “要走一起走,我答應大師兄要將你帶回去的。”無雙不理阿山的話慢慢祭出‘斬相思。’

    “別胡鬧了。”林山突然大吼一聲,“再耽擱你會死的。”

    無雙身子一震,晶瑩的雙眼對視著林山靜靜的說道,“你也會死!”

    深吸一口氣,阿山轉過身子平靜的說道,“我與你不同,我的命早該隨她一起逝去了。”嘈雜的破空漸漸清晰,無雙心里忽然莫名的一搐。

    接著倔強的說道,“那我陪你吧,我的命不是也有你一半的功勞嗎?”

    短暫的平靜後。林山忽然輕歎一聲,“唉!真拿你沒辦法。”說完拉起無雙的手腳下猛的一跺,“砰,”堅硬的石塊龜裂成網,

    而林山的身子已在十丈之外了。“如果這次能平安出去,一定要用門規罰你個不從師兄之命之罪。”淡淡的聲音回蕩石道,雖然身後有魔教的追趕,但他的心里仿佛輕松了不少。

    “好呀!”無雙嘴角勾笑的說道,接著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我好象是奉了大師兄之命行事的。”

    阿山一窒,接著不服輸的說道,“天知道你是不是奉了燕師兄而來的。”

    聽著身後不斷傳來的吒喝聲,阿山看了一眼秘道上的那堵圓形石塊,不由的輕歎一聲,

    只能硬著頭皮朝石洞的盡頭奔去,“呼,”一聲破空忽然自身後傳來,

    林山身子一竄,凌空跳到了石洞的另一邊,“轟,”一聲巨響,炸起的碎石四處激射,

    阿山身法連施,靈巧身子如懸崖靈猴般忽左忽右,不時又那下一段距離,

    但由于周圍石洞中不時有魔教中人偷襲,漸漸的,後邊的弟子又緩緩的靠了上來,‘被纏住就真的是死定了。’阿山心念急轉,

    就在這時,周圍的忽然一暗,原來旁邊的石壁上已經沒有火把了,

    冷冽的陰風呼嘯而來,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林山心中一動,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但此刻的的情形已來不及讓他多想,抬頭看去,

    不遠處的盡頭,血色紅光若起暗伏,黑暗終于張開它凶戾的血盆大嘴,獰笑的看著那團白影奔了過來。

    看著唯一的出口,阿山喘息著飛奔而入。

    “困龍闕。”三個冰冷的大字突然閃過林山的眼眸,

    下一刻,他見到了一生中最難忘的一幕,那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石槽,一團腥紅無比的血云盤踞其中,血色蒸騰,翻滾不斷,

    不時的顯現出一張張不同的面孔,老人,壯士,痛苦的,哀愁的。相同的卻是煞氣沖天,

    “怨靈。”林山驚駭一聲,無雙臉色也是蒼白無比,

    與此同時,翻湧的血云忽然一停,一張張面孔朝上忘去,

    接著,一聲厲嘯陡然傳來,不同的面孔同時獰笑了起來,紅色血云一陣翻滾,幾條猙獰的血紅觸手猛然伸出,朝著半空中的林山二人卷去。

    阿山朝無雙低喝一聲,“拚吧。”接著一把將她抱住,體內真元全力催動,

    無雙一聲驚呼,蒼白的面孔飛起一抹暈紅,掙紮了片刻便閉上眼睛,林山不敢多想,心中意念急轉中大喝一聲:“太極清風鑽”

    接著,二人的身子慢慢的如陀鏍般旋轉起來,腳下的‘封魔珠’旋轉中一聲清鳴,接著豪光大放,一層層將二人包裹其中,有如一條白色的蒼龍,咆哮著朝血海紮去,

    “轟,轟,轟,。。。。”沉悶的巨響滾滾而來,站在‘困龍闕’之外的魔教弟子一個個面帶冷笑,

    當首一位大漢譏笑著說道,“如此,還少了我等一翻手腳。”旁邊走出來一位瘦個子黑衣人說道,

    “年老大說的不錯,這‘困龍闕’里面封住的怨靈都是以前鬼王祭煉‘四靈血陣’所震死的弟子產生的亡靈,怨氣極大,合成一股世上根本無人能逃其毒手,如今只不過又憑添了兩條亡靈而已。”

    “那是自然。”年老大冷笑一聲,接著面色微沉的說道,“聖尊忙于‘臨天塔’之事,無暇前來煉化這些怨靈,我等在這段時間再多抓一些回來,到時候聖尊一高興,少不了大家的好處。”

    “是。”周圍的弟子笑著齊聲應道,

    “退下吧!今天的事情就不用報告尊主了,免得惹他老人家煩心。”年老大擺擺手說道,

    周圍的弟子這才唯唯喏喏的退了下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7:56

第五部分 第六十章 亂世

    年老大慢慢抬起頭,神色不定的看著暗青色石壁上,鋒芒畢露的三個大字,

    “困龍闕。”他咬牙低念一聲。單手倏然緊握,青筋綻露。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一堂之主,風光無限,雖然日漸沒落,但自己相信總有一天會握住‘嗜血珠,’重振煉血堂夕日雄威,

    但事與願違,‘嗜血珠’雖然出現眼前,但卻是握在敵人之手,而更諷刺的是,這個手握‘嗜血珠’的男子就是覆滅煉血堂的人,

    試問天下誰人能受得如此屈辱,每次功醒之時,自己總會幻想著將他踩在腳下的那一幕,

    但勢比人強!自己也不得不放棄光明正大的打敗對方的計劃了。年老大漸漸松開手掌,一絲陰毒閃過眼眸。

    周圍的黑暗一陣浮動,一個陰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年老大仿佛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慢慢的轉過身子說道,“兩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已經被我殺了。”

    說著一頓,“秦無崖,你的計劃倒底有沒有用?不要到時功敗垂成。白白的搭上了大家的性命。”

    來人正是秦無崖,只見秦無崖肅聲道,

    “這個你放心,秦某無十成把握絕對不會冒然實施。”接著憤聲道,“可惡的是那些老不死的,帝星將隨便給他們一半‘天書’便讓能他們死心踏地的賣命,著實可惱。”

    稍時,他轉身疑問道,“帝星將的獨門秘法‘濕羅印’與‘天書’。你打聽到了多少?”

    年老大遲疑首說道:“‘濕羅堂’的弟子極少跟我們說話,極難滲入,‘天書一二卷’更是看守極嚴,暫時……暫時進展不大。

    “哼,既然是獨門秘法,他豈有不嚴防之理。”金瓶兒冷笑著走了出來,

    “‘天書’落在他們手中更是如虎添翼,我看你們還是死了那條心吧。”

    秦無崖淡笑一聲,“莫不是帝星降收了你做干女兒,你對他還真生了父女之情吧。”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驟然一冷,年老大右眼一瞪,本來就不小的眼瞳仿佛也在慢慢的變大。

    金瓶兒不為所動的冷笑一聲,“哼,我只不過不想陪著你們一起送死罷了。”

    說完蓮步輕擺,慢慢的融入周圍的黑暗之中。

    看著金瓶兒消失的身影,秦無崖淡笑的面孔漸漸變冷,眼眸之中一絲厲芒突閃而過。

    感受著周身的溫軟,林山有些遐意的睜開眼睛,血紅的天空潮湧起伏,直若九幽地獄,

    ‘死了嗎?’林山愣愣的看著不斷翻滾的血云,逝去的記憶漸漸恢複,

    ‘應該是吧。’他動了動嘴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淡淡的失落,只因那張熟悉的面孔沒有出現,他轉動了一下脖子,

    突然白影一閃,兩個黑幽幽的洞口剛好對著自己。碩大的獠牙冷白森森,

    “啊,”林山駭叫一聲做勢欲起,卻愕然發現沒有移動,

    這時一聲輕語忽然傳來,“嚶嚀。”回過神來的阿山低首看去,縛住自己的居然是兩條纖藕蓮臂,

    無雙慢慢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而又親切的臉龐,她微笑著緊了緊手臂,再次慢慢的合上眼眸,

    忽然她臉上的笑容一僵,接著兩扇小窗猛的打開,

    “呀,”一聲驚呼響徹石洞,還沒回過神來的林山已被重重的甩飛,

    “砰。”一聲悶響,落地的阿山痛叫一聲,“被你摔死了。”

    這邊廂無雙慢慢理清迷糊的思緒,看到林山的樣子嗔罵道:“活該。”

    忽然有仿佛想起了什麼,微白的面孔紅霞飄飛,

    阿山自知理虧,訕訕的說不出話來,忽然無雙驚呼一聲。

    “呀!這是什麼?”阿山看了一眼隨口道:“獸骨吧!”

    “什麼野獸這麼大呀?”無雙疑問著走到林山旁邊,

    “不知道。”阿山看這頭頂的血云皺眉說道,

    無雙也跟著抬起頭來,“這些怨靈怎麼不下來呢?”

    林山調侃道,“你希望他們下來呀!”

    “什麼呀?”無雙瞪了他一眼,“我只是奇怪而已。”

    阿山凝神看了下說道。“好象是被氣罩擋住了,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了。”

    “恩。”無雙應了一句朝周圍看去,這是一個方圓二十來丈的石桶,四周都是暗紅色岩石,腳下的石粒居然也呈褐紅色,十分詭異,

    “仿佛只有上面那一條出口,我們該怎麼辦呐?”無雙皺著眉頭自語道,

    “好象是沒別的出口了!”阿山低聲說道,

    “你上次用的那一式叫什麼來著,還可不可以施展呀?”無雙目光期冀的看著林山,

    “不行了。”阿山頹然說道,“那一式是山人叔叔所創,我給他取名叫‘太極清風鑽’,但這一式耗用真元太大,此時如果強行使用,可能還沒沖上去便被這些怨靈給吞了。”

    無雙仿佛想起了什麼,興奮的說道,“我這里還有療傷藥。”說著從懷中模去,不時一個白瓷玉瓶出現手中,

    忽然她臉色一僵,阿山放眼看去,無雙那纖小的手心中,一顆碧青色丹丸靜靜的躺在她手中,而那瓶中已是空空如也了,

    林山認識,這只是一顆普通的療傷丹藥,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另外想辦法吧!”阿山安慰道,

    無雙強笑一聲,“試試吧!說不定可以。”說著將丹藥遞了過去。

    阿山看了她一眼微笑著說道,“好。”接著仰頭一口吞下,

    無雙看著輕輕一笑,她卻沒發現在林山仰頭那一瞬間,一道碧影飛快的射入他那闊大的衣袖之中,

    少時,短暫的調息後,林山慢慢睜開眼睛,無雙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阿山苦笑一聲,

    “別看了,另外想辦法吧。”接著站起身來走向最近的一堆骨架,這俱森白色的骸骨與周圍的最為不象,整具呈弧形線狀,

    周圍散落著黯淡的鱗片,半身入土,乍一看去,仿佛是一條白色的大蛇伏在地上,猙獰而又駭人。

    “這好象是條蛟龍。”無雙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阿山看著顱骨前的兩條黃須說道,“應該是條龍吧。”

    “龍?”無雙驚訝一聲。

    林山點頭解釋道,蛟龍只能生存在河道湖泊之中,性子暴虐,其與龍主要的區別在于龍爪與龍須。雖然看不見這俱遺骨下有幾爪,但它顱骨前顯然有龍須。所以應該是龍。”

    說著阿山自己心里也是微微一驚,旁邊的無雙聽著聽著又坐回了原地,可能是緊張而且壓抑太久了吧,稍稍放松後,不時,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阿山暗歎著看了龍骨一眼,也慢慢的坐回地上,呆呆的看著頭頂翻滾的血云。

    與此同時,‘狐歧山’三十里之外的一個山坡上,月上繁星,可這里依然昏暗一片,仿佛天上的星星只是幻覺一般,

    黑木仰頭站在一塊巨石之上,冷冽的寒風呼嘯而過,但他卻沒有絲毫的動彈,有如一尊陳老的石雕,靜靜的佇立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收回目光,平靜的聲音漸漸蕩開,

    “曾經的豪氣哪里去了,犯得著躲躲藏藏嗎。”

    “哈哈哈哈,果然厲害,看來那家伙沒少教你東西。”豪爽的聲音突然響起,云亦嵐緩緩從林中走出,

    熾熱的紅發卻掩蓋不了眼中的冰冷,云亦嵐淡笑著說道,“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

    “不錯,是沒想到。”黑木冷冷的說道,云亦嵐如若未見般說道,

    “你我曆屬同宗,不可生分了,不知道黑護法你此次出族所為何事呀!”

    黑木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云亦嵐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就在他琢磨著要不要擒下對方逼問時,

    黑木突然開口了,“你可知那是為何?”接著伸手指天。

    云亦嵐警惕的退了一小步,接著慢慢抬起頭來,疑惑的表情後忽然臉色大變,沉面澀聲道,

    “什麼法器如此霸道?居能吸盡百里之內的月陰精華。”忽然仿佛想起了什麼,驚訝的眼神慢慢變得熾熱了起來,

    “去看看就知道了。”黑木冷笑一聲說道,

    接著黑色的身子沖天而起,朝著狐歧山的方向飛去,不時便融入茫茫夜色之中,云亦嵐低頭沉思了片刻,接著也飛身而去。

    破空漸逝,灰暗的山坡再次恢複安靜,寒風呼嘯,冷樹交錯,

    不時,樹林暗影之中,一道麗白倩影緩慢度出,看著云亦嵐消失的半空冷笑一聲,此人正是九尾天狐——小白,

    只見她慢慢仰起頭,清眸之中閃過一絲疑惑,接著是一絲恍然。

    須臾,小白那平靜的面孔上閃現的卻是濃濃的擔憂。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8:24

第五部分 第六十一章 大戰(一)

    迷迷糊糊中,林山慢慢的睜開眼睛,血紅的天空依舊如斯,沉郁而又抑人心神,迷茫的心使他朝唯一牽掛看去,

    旁邊的無雙已然醒來,此時的她正靜靜的盯著頭頂翻滾不斷的血云,眼神黯淡而略顯空動,

    阿山心里一陣不是滋味,

    “啊。”發愣的無雙忽然大叫一聲,接著捂著耳朵喊道,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看著她失常的無雙,

    阿山黯然說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誰怪你了!”無雙回了他一句,接著憤聲說道,

    “我只是不甘心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里,若是戰死的話,我心服口服。”

    說著身子無力的歎了口氣垮坐下來。

    其實她心底更是欲哭無淚,千算萬算,卻沒想到回了家卻是一只腳踏入鬼門關,而自己的父親卻毫不知情,

    稍時,焦慮的無雙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她朝旁邊低著頭的林山問道,“誒,呆子,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呀?”

    阿山抬起頭平靜的說道,“會,”接著反問道,“你怕不怕。”

    “怕,我當然怕啦。”無雙氣哼哼的瞪了他一眼說道,“不過好在拖下了你,要不然本小姐多不劃算。”

    “是我拖累你了。”林山長歎一聲說道,

    無雙一時無語,周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血云翻滾的嘶嘶聲與白森森的骸骨相映成輝,

    讓這個寬敞的石槽生起一股窒息的味道。無雙抱緊雙手用腳踢了林山一下,

    “在想什麼?說話呀!”

    阿山笑了下說道,“我在想師傅與燕師兄,還有清盈。”

    “喔。”無雙輕輕的應了一聲,換了個姿勢以手托腮,慢慢的仿佛也陷入了沉思。須臾,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其實自拜入六合門以來的這一段時間,是我一生中度過的最快樂的時光,以前的我以為自己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了,卻不知道我當時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

    說著說著,無雙的嘴角慢慢露出一絲回味的笑容,

    阿山淡笑道,“因為你那時被關在萬蝠洞呀!”忽然間心里一動,接著眼神疑惑的朝無雙看去,

    此時的無雙仿佛也意識到了剛才的不對,強笑一聲岔開話題說道,“你還有沒有什麼願望?”

    問完之後自己心里忽然生起一陣疲憊,‘都快死了,卻還要繼續裝下去,’為的。只是給他一個好的印象吧。

    她怔怔的看著阿山的面孔。“願望?”林山低念一句,“曾經有過,如今沒有了。”

    無雙聽著眼神微微一黯,雖然沒有掛在臉上,但他偶爾間的一個眼神,都流露出對那個人的深深思念。

    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會怎麼樣呢?無雙怔怔的想著,一股莫名的恐慌忽然襲上心頭,

    當看清如今的處境後,又不由的苦歎一聲,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果吧。她看了看周圍暗暗想著。

    初時的恐懼化為點點欣然,塞滿心房,

    沉寂的時光慢慢流淌著,看著漸漸熟睡的無雙,林山慢慢站起身來,周圍事物一目了然,

    暗紅的細沙透著干燥的氣息,“三天了吧!”阿山低歎一聲,沒有水,再過幾天就死定了。

    林山焦急的想到,在他心里,總有一絲希望繚繞心頭,那就是山人打拜魔教,到時也許有一線生機,

    但他不敢跟無雙說,因為這聽來太過很荒誕,到時候不僅給不了她希望,說不定還會更另她失望,

    而這,卻不是林山想要看到的,疾步走到那俱龍骨之前,阿山用手敲了敲碩大的龍骨顱頭,

    “咚咚。”空蕩的脆響證明里面一物無存,倒是圍繞在龍骨周圍一絲奇異的靈動輕輕一顫,

    與此同時,十丈之頂的那層氣罩也跟著一蕩,附在上面的血云一陣洶湧翻動,

    而林山卻只發覺龍骨身邊的異樣,稍一驚愕後便不再好奇,因為厲害的靈首在死亡後,

    他的魂魄依然會守在周圍不會離開,但卻無多大靈力,至少一般的無什厲害之處,翻完這個之後,

    緊接著,他又朝旁邊的骸骨走去,

    在費了大半的體力後,林山一屁股坐在松軟的沙土上,他的面前躺著三個巨大的奇形骸骨頭,

    林山定定神,希冀的朝第一個骸骨頭走去。“咚咚咚…………,”一陣悶脆響過後,

    阿山再次坐了回來。不同的是,此是的他已經面若死灰了,

    “天意麼?”他喃喃著仰起頭,眼神無奈中透著絕望。

    不時,安靜的周圍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喘息聲,“不,不要。”低低的聲音若起若伏,

    閉目的林山雙眼猛的一睜,身子豁然站起,朝著無雙疾步走去。

    只見無雙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黯淡,急促的夢囈時斷時續,“不要……,阿山……不。。。。。”

    阿山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低聲安慰道。“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但說到後面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那是自己的聲音了。

    好在無雙漸漸的平息了下去,只是面白依舊,閉目不醒。短暫的平靜過後,

    阿山心里忽然泛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艱澀的伸出手掌朝無雙的額頭撫去,淡淡的灼熱感傳入手心,

    阿山身子微微一震,“水,水……。”輕緩的夢囈再次傳來,有如催命之符,狠狠的敲打著阿山的心房,

    他無助的抬起頭向四周望去,最後他慢慢低下頭,堅定的目光定格在自己手臂之上。

    淡淡的清涼襲卷手臂。阿山深吸一口氣,緩上勁來的他從袖中拿出之前無雙給自己的丹藥,

    扳開泛白的嘴唇,他輕輕的將那唯一希望喂了進去。

    “聽天由命吧!”他慢慢抬起首來,迷蒙的目光仿佛穿過重重石層直升九宵。

    與此同時,明淨的九天之上,猙獰的巨爪依舊桀驁的聳立著,漂浮的十二個光團比之以前大上一倍有余,

    怪異的獸象已經初俱形狀了。布師莊態威嚴,面容肅穆的單手托著星盤,只手凌空疾點,“錚錚錚,”清脆的聲響回蕩不息,

    一個個古篆字體慢慢升起,漸漸朝周圍的光團獸象融去。

    帝星將目光閃閃的看著一篷篷綢密的月陰之絲湧入星盤之中,一股泰然豪氣油然而生,仿佛天地山河盡歸腳下一般,俯瞰眾生萬物之威,霸氣由顯。

    看著靈力噴湧的‘天羅大陣’,就連布師那千古不變陳古的面容,也是漸漸的舒緩開來,

    就在這時,盯著半空的帝星將陡然轉首,目光冷冽的看著巨爪之外的星空。

    而那里,冷清的月光下,一個灰色的身影靜靜的佇立著,周圍的清光仿佛與他是為一體,輕輕的摩挲著他的身體,

    “等你多時了。”帝星將冷笑一聲,錦色天袍挾著風雷之勢沖天而起,

    冷月之下,張小凡看著‘臨天塔’淡淡的說道,“沒想到你們居然能悟晰‘星盤’之秘,如果不違人道天合,卻是世間一大良益。”

    帝星將冷聲說道,“夕日鬼厲的冷酷哪里去了,怎麼如今也變的如那些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正道中人一般無二了。”

    張小凡從‘星盤’上收回目光,看著帝星將不為所動的說道,

    “今日我來此的目的只為它。”說著伸手一指星盤。

    帝星將面色一沉,那就先過了我這一關吧。

    “好。”張小凡點點頭,一絲異彩閃過眼眸,“久聞魔教帝星將有通神之力,早想神交一回,如今卻是了了心願了。”

    “哼!”帝星將冷哼一聲,“那傳說中修習過‘五部天書’的人,我倒要看看有多大的本事。”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8:55

第五部分 第六十二章 大戰(二)

    “好。”張小凡點點頭,一絲異彩閃過眼眸,“久聞魔教帝星將有通神之力,早想神交一回,如今卻是了了心願了。”

    “哼!”帝星將冷哼一聲,“那傳說中修習過‘五部天書’的人,我倒要看看有多大的本事。”

說完帝星將眼瞳猛縮,周身血芒暴漲,朝著四周瘋狂的湧去,一把二尺余長的烏黑色彎刀在血影中沉浮不定,凶煞之氣充盈天地,

    “魘魔刀,”張小凡沉吟一聲,面色慢慢變的凝重起來,

    也不見他什麼動做,一縷金芒自他眉心豁然綻放,襲卷而來的血芒有如紅鐵入水般一陣輕“嘶”,

    接著慢慢停住,相持在張小凡十丈之處,

    帝星將冷聲說道,“難道你要空手與我對敵,久聞‘嗜魂’乃天地至凶至邪之物,就讓它跟我這魘魔刀一比高下吧。”

    張小凡不為所動的說道,“能用它時我自會驅之,不勞你多自費心。”

    “哼,找死。”帝星將冷哼一聲,手中袖袍一掃,

    ‘魘魔刀’無聲無息的自血云中飛速射去,

    張小凡單手張開結‘伏魔金剛印’,慢慢移至胸前,只聽“嗡”的一聲梵音陳頌,

    一個佛門真言“卐”旋轉著自他指尖飛出,立于身前三丈之處,

    而黑氣繚繞的‘魘魔刀’已然及至,耀眼的金芒絲毫阻止不了它前進的腳步,

    “嗤,”一聲輕響,‘魘魔刀’狠狠的釘在真言之上,烏黑的刀聲半截而入,隨著帝星將不斷催持,‘魘魔刀’慢慢的向里寸入,

    張小凡身子微微一震,一股熟悉的凶戾之氣迎面撲來,他低喝一聲,腳下退出一步,手中印訣再次一變,

    五指豎立,結‘不動明王印’,金色的光芒再次騰起,沉亢的梵音連綿不絕,一股莊嚴的氣勢迅速籠罩戰場,金芒凝練,有如實質,

    佛家真言一聲清鳴,接著緩緩的旋轉起來,慢慢寸入的魘魔刀輕輕一震,前進的步伐更加緩慢了起來,

    而此時,‘魘魔刀’修長的刀身已過大半,

    “大梵般若。”帝星將凝聲說道,看著倒卷而回的血芒,他絲毫不為所動,冷寂的眼眸死死的盯著‘魘魔刀’,

    手中指訣也是連連變幻,但‘魘魔刀’依舊緩如龜爬,就在這時,帝星將面容忽然一正,

    手中的指訣已然收起,只見他向前邁開一步,接著單膝向下跪去,虔誠的聲音淡淡傳開,“魘魔”。

    話音一出,那‘魘魔刀’一聲厲嘯,有如萬鬼齊嘯,凶煞之氣,更勝從前。冷森的氣勢與金芒互為極地,修長的刀身上黑氣瘋湧,

    一縷縷黑芒如靈蛇一般朝佛字真言‘卐’鑽去,不時那耀眼的真言便被侵蝕了一大塊,

    張小凡面色微變,右手凌空疾揮,一個圓潤的太極圖案瞬間形成,接著快速的朝著佛家真言重疊而去,

    “呤。”一聲清鳴,太極雙魚跟著佛門真言一齊旋轉,霎時清鳴陣陣,金氣蒸騰,清光大放,有如身臨聖家殿堂一般,

    被侵蝕的真言慢慢恢複過來,而此時的‘魘魔刀’已經徹底停住了前近的腳步,隨著清光與金芒的不斷凝練,

    ‘魘魔之刀’發出一陣怪異的嘶嘶之聲,帝星將臉色也是跟著一變,

    原來那周圍的金芒正一絲絲的朝刀身滲去,雖然片刻便被黑氣吞噬,但金色的勁芒依舊潮湧般的往上面附去,

    帝星將沉喝一聲,‘魘魔刀’一陣嗚鳴,與此同時,張小凡也是一聲大喝,金青之芒徹底融合,

    凹進來的‘魘魔刀’仿佛是一把蓄力已久的利劍,被佛道真言狠狠的反震了回去,

    “呼,”一聲銳嘯,‘魘魔’刀夾著風雷之勢倒飛而回,將濃郁的血芒劃出一個幽黑的深洞,久久不能閉合,

    看這架式,顯然刀靈已被震傷,就算是帝星將一時間也驅其不動了,

    果然,看到電閃而來的‘魘魔刀’,帝星將臉色再變,接著指訣再施,周身的血海一震翻滾,

    忽然間,一條血柱猛的升起,朝著飛來的魘魔刀裹去,身在半空,翻滾的血柱慢慢凝成一條猙獰的血龍,

    張牙舞爪,獰態畢現。“轟。”一聲驚天巨響,血色巨龍豁然炸開,經此一頓,‘魘魔刀’也是緩了一下,帝星將飛身上前一把將其抓住,

    入手間,一股渾厚的浩然正氣襲卷而上,帝星將身子一震,蟄伏的陰寒之氣立刻迎難而上,

    饒是如此,他整條手臂一時間也是難受異常,僵硬難動了。

    就在這時,布師那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帝君小心。”

    帝星將豁然抬頭,一面百丈血壁凌空壓來,而它之後,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推湧而來。

    “可惡,”帝星將憤恨一聲,只見他單手一揮,周身錦袍見風暴漲,不時便形成與血影一般高大的布牆,

    “轟。”一聲巨響,凜烈的氣浪朝四周襲卷而去,帝星將狼狽的倒退十里,冷然抬首,

    張小凡靜靜的站在金芒之中看著這邊,神態淡顯無常,看不出有何異樣,不過從那袖中微微顫抖的手指上來看,顯然接下剛才那驚世一擊,也並不是他表面上那麼輕松的。

    猙獰的血云不斷的幻化成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林山愣愣的仰著頭,微白的面孔無任何表情,看不出他倒底在想些什麼!

    “嚶嚀。”一聲夢囈,無雙慢慢的坐了起來,“我沒死嗎!”

    她摸了摸額頭,卻感覺一切都恢複了不少,“你怎麼能比我先死?”林山眼帶笑意的說道,看著如初的她,阿山深眸之底不由的閃過一絲淡淡的喜悅。

    “什麼呀!”無雙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接著沉思著低下頭,

    須臾,她抬首看向林山平靜的問道,“那顆丹藥你沒吃是不是?”

    阿山強笑一聲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卻是知道瞞不過的。

    無雙低頭歎息一聲,“你這人聰明的時候太過聰明,傻的時候呢!就象頭豬。”

    阿山低頭一時盡也無話可說,無雙自顧自的說著,忽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了過來,或者說她到此刻才發現吧,

    慢慢的,沉寂的記憶再次蘇醒,無雙的臉色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林山見她久久不說話,輕聲問道,“怎麼了,還不舒服嗎?”

    無雙擠出一絲笑容問道,“你給我喝了什麼?”

    林山一愣,偷瞧了無雙一眼後,接朝周圍看了一眼,低歎著說道,“血。”

    短暫的平靜後,一聲尖叫忽然響起,“啊”,

    阿山茫然的抬起頭,無雙正好迎面撲來,阿山一個不及,被推倒在地,無雙仰起小拳頭就是一頓亂捶,

    “大豬頭,死豬頭,給我喝你的血干嘛。髒死了。腥死了。”說著連呸了兩下,繼續在他身上亂捶,

    “髒死了,髒死了,誰叫你救我的呀,誰叫你對我那麼好。嗚嗚。”低低的哽咽忽然想起,林山歉然的抬起頭,

    不知什麼時候,無雙已經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單薄的細肩輕輕的聳動著。

    “誰要你救我的。”再次揚起那纖小的細拳。阿山輕輕的接住,無雙慢慢抬起頭,迷蒙的眼睛清露含滴,

    看這那只還留這干涸血跡的大手,她輕聲問道,“還痛嗎?”

    阿山笑了笑說道,“沒事了,小傷。”

    無雙低著頭小聲的說道,“以後不准在做啥事了,知道嗎?”

    “恩。”阿山左右看了看應了一聲。

    一時間周圍又陷入了甯靜,時間靜靜的流過二人身旁,無雙動了動發酸的腿腳,卻愕然的發現自己的小手還在林山的手掌之中,淡淡的溫熱如棉似水。她略帶羞意的低下頭,

    熾熱的感覺來得如此洶湧,清麗的臉龐漸漸紅豔欲滴,她靜靜享受心房悸動的刹那。沉浸不思。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9:19

第五部分 第六十三章 大戰(三)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不是很適應這二人的沉寂,阿山挪了挪腰坐正了身子,

    當他准備開口說話時,這才發覺手中緊握的細潤小手,一切是如此的自然,不帶絲毫牽強。

    驚愕過後,他略顯尷尬的松開了手掌,無雙瞟了林山一眼,默默的收回小手,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失落。

    沉靜過後,她輕聲問道,“你還想她?”

    阿山面色一黯:“想。怎麼可能忘?”

    “什麼時候想?”無雙低頭問道,

    “冷靜的時候。”阿山說道。

    無雙忽然抬起頭來,豔麗的面孔透著些許的猶豫,她輕咬貝齒的問道,

    “如果找不到她怎麼辦?”

    阿山的面色一僵,接著慢慢的埋下首去,無雙身子輕輕的一顫,明亮的眼神漸漸迷蒙,

    她靜靜的轉過身子。壓抑的氣息再次籠罩二人,淡淡的迷傷繚繞不散,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聲悠長的歎息響了起來。肅穆的面孔消失,阿山苦笑一聲說道:“我們都命不久矣,說這些只會徒增傷懷。”接著深吸一口氣。

    靜靜的說道,“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個人在自欺欺人罷了,風舞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

    他的臉上無奈中有著淡淡的哀傷。“只是我不敢面對而已,她為我放棄生命,我無法忘記那一刻。”

    “那如今呢?”無雙忽然轉過頭來問道,深眸之中閃過一絲希冀。

    看著無雙那對水靈的眼睛,阿山不自然的別開目光,低聲說道,“她為我能放棄一切,自然是希望我好好的活著,如果我一輩子活在自責之中,她若泉下有知,也不會暝目了。”

    “你真的這樣想?”無雙輕舒一口氣,嘴角含笑的問道。

    “不錯。”阿山點點頭,雙眼與她一對,眼前的這個女子已然成了自己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雖然無數次他都在刻意的壓抑著,但這份感情從來沒有變淡過,直至她跟來狐歧山之後,這種感覺,也越發的明晰了。

    如今他將風舞的心結解開,那份壓抑已久的感情也終于暴發,但天意弄人,剛走出精神困境的他卻又落入生命的困境。

    林山左右環顧一周,低歎一聲,“但如今又能怎麼樣呢?我們只能坐視生命的終結而已。”

    無雙突然平靜的說道“當然不一樣。”接著面帶笑容的站了起來,

    慢慢的張開雙手,“啊。”她突然一聲大叫,仿佛是將所有的不快發泄出去了一般,接著長長的呼吸一聲,慢慢的閉上眼睛,嫻靜的臉蛋漸漸舒緩,淡淡的笑容煥發出從未有過的光彩。

    阿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幾日下來沉郁的心情一掃而光,仿佛一切,都不是那麼可怕了。

    這時無雙忽然睜開眼睛,小跑到林山身邊拉起他的手朝石壁走去,阿山看了一眼二人緊握的雙手,微笑著隨了上去,

    一切是如此的自然,來到石壁前,無雙柔聲說道,“把你的名字刻上去!”

    阿山看了她一眼,不知她何意,卻也不問,徑直走向石壁,二指凝劍向上面劃去,

    “沙沙沙,”沉悶的聲音不時想起,

    牆壁之上石屑蔌蔌往下落去,不時,林山退了回來,

    粗糙的石壁上,顯現出兩個筆跡工整的石字--————-林山,

    無雙滿心雀悅的抽出‘斬相思’,

    在‘林山’兩個大字旁,細巧娟秀的刻上無雙兩個石字,乍一看去,林山二字粗放豁達,

    筆尾上翹鋒利畢露,無雙二字卻是嬌巧玲瓏,淡顯柔情之意,與林山二字相映得彰,讓人一看,心生祥和之意。

    無雙頗為滿意的一笑,她轉過頭對阿山問道,“這里叫什麼名字?”

    阿山心里一動,開口道,“困龍闕。”

    無雙手臂一窒,接著慢慢的收回‘斬相思’,疑惑的轉身環視一周,

    阿山疑問道,“你也聽過四靈血陣?”

    無雙點點頭,接著恍惚大悟的指著那些白骨說道,“我知道那些是什麼了。”

    阿山疑問道,“是什麼?”當時在老林時,山人對四靈血陣敘述的並不多,所以他也只是知道以前的魔教有這麼一個凶陣。

    無雙指著那條蛇形白骨說道,“那應該是‘燭龍’的骸骨了。”

    接著走到林山挖出的三個巨形顱骨前,稍一打量便指著其中一個頰骨狹長,耳側生有雙角的顱骨說道。“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雷神坐騎--————夔牛。”

    “‘夔牛’?”阿山心中一動,無雙接著走到一個狀似鳥頭,嘴有掾骨的顱骨前說道,“這應該是帝藥守護者‘黃鳥’。”

    林山身子輕輕一震,腦中仿佛抓到了一些什麼,可仔細一想,卻又毫無發現。

    最後,無雙停在一個顱面布有四個眼窟窿的顱骨之前,“這個應該就是‘龍之九子’中的‘饕餮’凶獸了。”

    一旁的阿山愣愣的看著那些白骨,始終不發一言,

    無雙見他久久不說話,疑惑著轉過頭,看著發呆的林山問道,“怎麼了?”

    林山如若未聞,依舊愣著張臉出神。

    無雙心里一慌,緊張的說道,“你可別嚇我呀!”接著伸出手朝他的額頭撫去。

    忽然間阿山一把抓住無雙的手臂,激動的說道,“我們有救啦。”

    無雙愣愣的看著失常的林山,顯然還沒回過神來,

    林山激動著自顧自的說道,“天地鴻蒙之時,混沌之氣化引五行,金,木,水火,土,衍生萬物,乃天地最根本的元氣,與萬法諸訣相輔相成,就拿道門來說,許多厲害的法訣都是以太極之悟引動五行之力,方才翻江倒海無所不能。”

    說著一頓,看著慢慢回過神來的無雙說道,

    “‘夔牛’乃雷神坐騎,久居千里深海之下,雷屬金,水自生。‘黃鳥’乃九天神鳥,終年停留在‘天靈樹’之上,守護著‘天帝寶庫’,吏屬‘木性’,‘燭龍’乃蠻荒獸,久居土黃地底,是為‘土’性,而‘饕餮’性格暴躁,乃上古凶獸,怒時可噴‘毒炎’。是屬火性。”

    接著釋然說道,“上古異獸何其之多,傳聞中的‘四靈血陣’能齊聚,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獸想來亦有不凡之出。”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無雙期盼的說道

    “這個先不用擔心,你只須全力恢複法力則行。”接著抬頭看著不斷翻滾的血云眼神閃爍的自語道,

    “成敗在此一舉了。”

    九天之上,張小凡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帝星將,金芒漸許,不停的朝周圍蔓延著,

    帝星將目光冷冽的盯著張小凡,左手的不適已經退去了不少,但心底的痛又怎會如此容易消失,

    看著金光纏繞的張小凡,帝星將陰沉著臉說道,“佛道之法能被你運用的如此嫻熟,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

    張小凡沉吟說道,“‘魘魔刀’乃陰羅之物,沒想到也現世了。”

    “‘魘魔刀’有‘夢魘’之力,若非我還沒領悟要詣,又豈會任你猖狂。”

    張小凡不為所動,慢慢側首而過,不知何時,周圍已經圍滿了魔教高手了。

    冷靜的星空下,一團團黑云有如暗夜妖靈,不斷的翻騰著。

    而張小凡卻是絲毫不懼,他回頭對帝星將說道,“我與你本無恩怨,你只需將‘星盤’交出即可。”

    帝星將冷笑一聲,“大言不慚,你以為你還跑的掉嗎。”

    接著雙手成爪猛的張開,“呼嗤。”一聲銳嘯,帝星將兩旁忽然分出無數道一模一樣人影,迅速的將張小凡圍在中間,

    緊接著周圍的人影一齊做一古怪動作,‘雙手朝天,交叉,手指不斷變幻著,接著陡然分開,’

    “呼。”一聲悶響,那些人影周身血影瘋湧,瞬間便將那些人影吞沒。

    化成一個巨大的血輪將張小凡圍在中間,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09:54

第五部分 第六十四章 大戰(四)

    “呼。”一聲悶響,那些人影周身血影瘋湧,瞬間便將那些人影吞沒。

    化成一個巨大的血輪將張小凡圍在中間,忽然間只聽一聲“嘩”響,一只猙獰的血爪從血輪之中探出,

    緊接著“嘩,嘩………,”隨著悶響的不斷發出,血輪之中巨爪狂舞,凶戾之氣再次蘇醒,但出它猙獰的觸手,

    一只只虎視眈眈的圍著張小凡,就在這時,一聲“嗡”響突然傳來,仿佛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

    飛舞的血爪一聲厲嘯,接著齊齊朝眼前這個獵物撲去,猙獰之態,駭人心志。

    而此時,張小凡也動了,只見他雙手虛空一抓,接著猛力一掃,

    周圍的金芒仿佛蠶絲一般瘋狂的旋轉起來,沉悶的梵音再次響起,如那金剛怒吼,雷音滾滾,比之以前強上一倍不止。

    下一刻,張小凡的身影徹底沉沒在金色的旋風之中。

    而此時,那飛撲而來的血爪已然及至,“嗤嗤嗤………,”刺耳的聲音不斷響起,猙獰的血爪剛一觸及,

    便被金色的旋風傾刻蒸發,但潮湧而來的血爪何其之多,不一會兒,那金色的光芒終于消失在茫茫血海之中,

    周圍旁觀的魔教中人一個個睜大著眼睛盯著那翻滾不斷的血爪,

    曾幾何時,他們之中局部分的人就是栽在這個怪異的血陣之中。

    如今再次施展,他們自然希望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飲恨于此。但事實總與願違,就如他們當時不肯臣服一般。

    “嗡,”一聲驚天梵音忽然響亮,

    血海之中一道耀眼的金色旋風飛速升起,緊接著又一頭紮了進去,而原本血色潤澤的巨爪已無當處凶威,

    被金色旋風所戳出的血洞久久不能愈合。任憑那金色的旋風肆意來去,

    就在這時,一聲悶吼自血海深處忽然響起,巨爪之上的血芒陡然一亮,盤紮的巨爪再次舞起,

    與此同時金芒之中一聲低喝,“嗨。”金色的旋風沖天而起,

    清風微拂,金芒淡許,慢慢的現出張小凡的身影來,

    此時的他呼吸起伏不定,淡然的眼神出現少有的凝重。

    見金芒升起,血輪之中的巨爪並未追去,而是慢慢的循著一條條奇異的軌跡盤結起來,

    一個古怪的魔印“爿”出現在血輪中心,如那遠古的圖騰,古樸肅穆,承載著莫名的凶力緩緩升起。

    悠長的深呼一息,張小凡單手結印,佛門真言‘卐’再次亮起,接著只手凌空疾揮,

    一個清光凝練的太極圖象迅速出現手中,

    緩緩的閉上眼睛,清光剔透的太極圖案緩緩朝佛門真言印去。

    而下方的血盤再生異變,身著青色錦袍的帝星將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那血盤之上了,但見他雙手張開,他面容肅穆的看著不斷明亮的魔字真言,

    絲毫不理頭頂千丈之處的張小凡,隨著“爿”字真言不斷的升起,帝星將面色慢慢變得潮紅,

    忽然間“爿”字真言上一抹流光倏然滑過,

    帝星將怒目一睜,猛喝一聲,“血羅濕盤————----嘬。”

    “嗵。”一聲悶天巨響,魔家真言陡然放大一倍,天地間日月星力為之一顫,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血色羅盤夾著破天之勢逆沖而上,激起周圍的空氣陣陣尖嘯。

    而此時的張小凡也是雙目一睜。一絲冷電閃過眼眸,

    眉心處突然竄出一縷細小的黑氣,接著電閃般沒入胸前糾纏不休的兩團光暈。太極圖案與佛家真言同時一震,

    “波”一聲輕響

    金清之光倏的一下忽然消失,一股灰白之氣憑空出現頭頂三尺之處,張小凡雙手大開豁然舉起,

    灰白之猛然一漲,有如一面遮天巨蓋,隨著他雙手牽引,灰白之氣瞬間凝成一個古怪的圖形,

    ‘大地蒼輝,纖云額首,巨斧橫蓋,地,水,風,火一切的一切,隱隱包含著天道至理。’

    張小凡雙手托住朝著逆沖而上的血羅濕盤直壓而下。

    “混天烙”一聲斷喝,

    巨形圖輝脫手而出,

    “轟………………,”

    震響之始天地一暗,噴湧的勁芒朝著周圍肆虐而開,激起無數勁風旋渦,周圍的魔教中人一個個急忙祭出護身盾光,

    但饒是如此,巨大的勁力還是將他們推出幾里方才定住,驚駭過後的魔教中人齊齊朝半空中那團不斷蒸騰的灰霧看去,

    帝星將此刻由布師扶住,蒼白的臉孔上帶著一絲難以置信,銳利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張小凡停留的位置,

    細沉的呼吸微微響起,魔教中人一個個摒住呼吸,慢慢的朝中間靠去。

    冷月懸頂,清風吹拂,繚繞的灰霧帶著絲絲不舍,輕輕的隨風飄逝,

    “嘶嘶嘶,”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眾人凝神看去,一團金紅交錯的云氣停駐半空,

    血影之中金色的光芒不斷閃爍,‘嘶嘶’啡響刺人耳膜。

    布師轉頭疑惑的問道,“聖君,這怎麼回事?”

    帝星將緩緩的搖了搖頭。就在這時,一縷細小的熾芒如波濤泛絲一般扭曲著朝灰霧紮去,看似緩慢,卻又是瞬間及至,

    當魔教中人發出驚疑之時,那熾芒已然紮入。

    “嗤。”一聲輕響瞬間即逝,翻滾的霧氣忽然一窒,

    一聲悶哼突然傳出,接著那金色的光芒忽然黯淡了下來,血色之氣瘋湧而上,徹底將金芒吞沒。

    忽然間,周圍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咚咚咚,”低沉的心跳聲帶著一股窒息的感覺自眾人心里升起。

    “嘩”一聲銳響,血云猛然暴漲,一股絕世的凶戾瘋狂的朝四周肆虐而去,魔教眾人驚駭著臉紛紛退後,

    這時帝星將兀自鎮定的朝不遠處說道,“看了這麼久,是該出來了吧。”

    兩聲破空過後,

    云亦嵐與黑木現出身來,不過黑木卻是謹慎的于云亦嵐保持著幾十丈的距離,帝星將看了二人一眼沒有說話,

    繼續將盯著血氣翻騰的云霧,云亦嵐眼神炯炯的看了布師手中的星盤一眼,眼眸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接著側首朝包裹著張小凡的血云看去,

    忽然間,一聲大笑突然響聲,“哈哈哈哈。”血云慢慢分開,

    慢慢的現出里面的張小凡出來,此時的他面色猙獰,目眦血紅,有如九幽惡鬼重臨世間,

    一根烏黑色的棒子從他肩頭緩緩冒出,凶煞之氣更勝從前,

    赫然是張小凡的成名兵器————‘嗜魂’。但卻不知何時已被他收入體內。

    只見他狀若瘋狂的大笑道,“哈哈哈哈,統統去死吧!”

    接著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最近的一個魔教弟子之前,‘嗜魂’凶威之下,

    男子那驚慌的面孔慢慢的干噎下去,

    接著朝云亦嵐閃去,人在半空,張小凡獰笑一聲。“焚香谷云亦嵐。”

    嗜魂棒灰白之氣突閃。一個‘混天烙’迅速形成,

    云亦嵐知其厲害不敢輕視,向後退確一小步,雙手捏訣,母指內摳,做火焰燃燒之狀,

    “呼,”一篷幽藍色火焰忽然竄起,擋在身前三丈之處,

    “轟。”一聲巨響,凶煞的戾氣迎面撲來,

    全身的精血為之一顫,勢欲脫體而出,云亦嵐雖驚不慌,腳步連晃間連退幾步拉開了距離。

    張小凡狂笑一聲,“再接我一式,”

    說著嗜魂棒一聲銳嘯,有如萬鬼齊嚎,一個猙獰的血骷髏出現棍頂,森然之氣噴勃而出,

    云亦嵐眼中厲芒一閃,雙手一抖,就在這時,張小凡突然轉身,

    “轟。”又一聲炸響,企圖偷襲的魔教骷髏倒飛而回,有他這一加入,周圍的魔教高手也紛紛加入。

    也是不甘寂寞的祭出法寶,紛紛圍了上去,張小凡見罷仰天狂笑,

    手中嗜魂魔棒黑氣蒸騰清光大放,鬼哭厲嘯之聲不絕于耳,有如身臨無邊煉獄之中,迫人心神。

    “轟,轟,轟…………,”劇烈的砰響接連不斷,

    半空之中各色罩氣糾纏不休。

    “轟。”又一聲驚天炸響陡然響起,劍氣之中數聲悶哼低低傳出,圍攻而入的眾魔教高手紛紛駭然倒退。

    血芒之中張小凡模樣依舊如斯,只是扭曲的額頭上隱隱一個‘爿’形黑印在他的額間若隱若現,

    帝星將看的真切,眼神驚異莫名,而此時袖中突然一陣低鳴,

    帝星將驚愕的將‘魘魔刀’拿出手中,此時的‘魘魔刀’顫抖不已,不斷低鳴著直欲脫手而飛,

    帝星將驚訝之下連施法訣才將其定住,忽然帝星將身子一震,

    遲疑著,他凝神朝‘魘魔刀’那修長的刀身看去,一個個細小古篆的字體從平滑的刀面上慢慢凸顯,

    有如萬蟻突行,一個個附滿刀身,而圍繞在刀身中心的,赫然是那自己領悟的獨門秘法中的那個陰羅圖案,‘爿’

    帝星將緩緩的抬起頭來,雙眼平靜的盯著血氣翻湧的張小凡,忽然間他昂首大笑一聲,

    “真是天助我也。”周圍之人紛紛投去疑惑的目光,他卻絲毫不以為意。

    黑木,此時的他不知不覺已經探到了戰場的最外面,在發現吸取星月之力的法寶不是‘天帝冥石’後,

    他一直在思量著怎麼全身而退,而剛好當時云亦嵐正好被張小凡牽住,這對他來說這機會再好不過了。

    緊緊的握著玄火鑒,眼神警惕的看著前方,在發現左右無人注意自己後,

    他倏的一下轉身,而就在此時,忽然眼前一亮,一道白影剛好與他對個正著,

    黑目心中大駭,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玄火鑒,一道明紅的火焰激射而出。

    原來久伺一旁的天狐小白正打算前去制止張小凡墜入魔道,早在來觀看的時候,她便已將注意力從云亦嵐二人移到了張小凡身上,

    是以一時間誤認為黑木只是普通魔教弟子而已。

    明紅的火焰劃過星空朝著小白飛速射去,而她的眼神卻停在那古老的玄火鑒上,凝重的面容上閃落一絲欣喜,

    只見她纖臂輕擺,五指陡然成爪,明亮的白光籠罩住整只手臂,接著身形不變的電閃般朝黑木欺身而去,

    “嗤”一聲灼響,淡淡的焦味隨風飄逝,而此時小白已經來到了黑木的身旁,

    黑木突臨異變,本能的發出玄火鑒赤焰之力,本以為對方會閃身躲避或者停身抵擋,

    哪知對方竟強行突入,等他回過神來已然不及,鑽心的刺痛突然襲來,緊接著握住玄火鑒的整只手臂倏的失去了知覺,

    驚駭之下,黑木平首看去,

    一個美豔絕倫的白衣女子輕輕的將自己掉落的玄火鑒一把接住,接著朝血芒中的那個男子飛去,

    “天狐。”黑木面色大變,而此刻的小白已在百丈之外了。

    看著血芒中的那個男子,她的心中一陣酸楚,誰會想到十年之後,再次相見時會是如此局面。

    低歎一聲,她迅速的收回思緒,周身泛起一層瑩白色光芒,朝張小凡背後飛速掠去,

    而這時張小凡仿佛也發覺了什麼一般,猛然轉過身來,‘嗜魂魔棒’悄然落入手中,

    當看清偷襲之人後,張小凡猙獰的面孔忽然一怔,而就在這一刹那,

    小白握著‘玄火鑒’電閃般朝張小凡的胸口印去,‘砰,’一聲悶響,張小凡緩緩低下頭,

    看著胸口的玄火鑒,一絲痛苦閃過臉龐,接著周身的血芒潮水般向‘嗜魂’退去,

    而他,也慢慢的閉上眼睛,舒緩的面孔上帶著點點欣然。

    一只纖白小手環過他的腰際,小白扶起他冷冷的向周圍的人看了一眼,接著身化流光朝遙東之方飛去。

    帝星將與云亦嵐各懷心思,居然無一人出手相阻。倒是黑木思索了片刻,一跺腳禦風跟了上去,

    看著消失的九尾天狐三人,云亦嵐冷笑一聲,慢慢的,他的目光重新移到布師的手中。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1:08

第五部分 第六十五章 碧瑤

    與此同時,‘困龍闕’之底,

    猙獰的四具白骨呈三合一之勢擺放,不知是湊巧或者說是天意,當林山將挖出的頭骨放回去的時候,

    所呈現出來的位置正好與他腦中所想的一模一樣,要不然光將些些巨型骸骨挖出來也夠他們受的了,

    林山笑著對無雙說道,“老天也在幫我們呢!”

    “是啊!”無雙露出一絲笑容,但眉宇之間卻有著淡淡的失神,

    “你在想什麼?”阿山疑問道!

    “愕,沒……沒什麼。”無雙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只是怕出了困龍闕到時候有落入他們之手。”

    阿山輕聞言不由的輕舒一口氣,眼前的她總是纏繞著一股淡淡的神秘,但仔細一想卻又合情合理,阿山只道自己太敏感了。

    當下微笑著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這四只古獸已只剩白骨了,五行之力所能凝成的‘太極印’應該不會太厲害。”

    接著輕笑一聲,“不過至少能將這些怨靈轟出去便矣,到時候少了‘困龍闕’的束縛,這些怨靈應該會很開心才是。”

    無雙眼睛一亮,“到時候我們乘亂就可以跑出去了。”

    林山笑道,“不錯,”接著仰頭看著不斷出現的面孔說道,“不善始者不善終,該讓他們嘗嘗自己種下的苦果了。”

    “那出去後我們怎麼辦?”無雙遲疑的問道,

    “出去再說吧!”阿山深吸一口氣收回目光對無雙說道,“你退到邊上去一點,我來施法。以免傷到你了。”

    “恩,”無雙應了一句朝石壁走去,新鮮的雕痕落入眼中,無雙微仰起頭,看著石壁上的‘林山’與‘無雙’四個字體,不由的輕歎一聲。

    阿山緩步行至中央的‘夔牛’的骸骨旁,

    接著盤膝而坐,五心朝天,眼簾微垂,眼觀鼻,鼻觀心,

    周圍忽然間也安靜了下來,就連頭頂的血云也停止了翻滾,一張張面孔疑惑的朝著下面望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呼,”一聲蔌響,‘燭龍’的頭骨之上忽然騰起一縷淡黃色云氣,

    當升至十丈之處時忽然停下,與此同時,閉目的阿山緩緩張開雙手,五指舒展,置于胸前,接著如履輕絲般慢慢的畫出一個圓圈。

    莫名的氣息輕輕沉浮,頭頂的那一絲黃氣也跟著慢慢旋轉起來,以首銜尾的化成一個淡淡的圓形光暈,

    “呼,”一縷紅色云氣自‘饕餮’頭骨上升起,慢慢的融入那淡黃色的光暈之中,“呼,”

    又一縷青色升起,緊接著只聽,“呼,呼,呼……,”淡淡的蔌聲不斷響起,

    一縷縷五色云氣有如雨絲倒升般平地升起,慢慢的融入十丈之處的那團巨大的光暈之中,

    雖著一縷縷云氣的不斷變淡,頭頂的那一團光暈更加凝實了,有如一個灰白的圓盤不斷的旋轉,

    而且,轉動的速度也是愈來愈快,如那深眸水旋渦,惹人沉浸而不可自拔,

    蒼白的臉孔上,豆大的汗滴隨著阿山輕輕的一顫,劃出一道濕路,滴落臉畔。

    無雙緊緊的盯著那道身影,細密的汗珠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她的額頭,垂下的小手慢慢緊握,蒼白的顏色附滿手背,

    忽然間一絲清風徐徐吹來,凌亂了她的發絲,

    抬起頭,

    疾速旋轉的光暈陣陣悶響不斷傳來,“著。”一聲斷喝,林山雙目猛的睜開,頭頂的光暈中心陡然一亮,

    混濁的云氣漸漸分開,清則更清,濃則更濃,慢慢的繪成一個太極雙魚不斷游走其間,

    而周圍的光暈也慢慢變化成八卦之形,不時,一個清光陣陣的太極印出現頭頂,勁風肆虐,清鳴陣陣。

    “浩。”一聲大吼,阿山雙手猛然上舉,‘太極印’一陣銳嘯,夾著風雷之勢朝血云撞去。

    “轟,”一聲巨響,周圍的石壁一陣顫抖,無雙祭起‘斬相思’與林山急忙朝上沖去,

    在他二人腳剛離地時,那四具骸骨亦如飛灰般沉瀣風中,消逝天地。

    團團茫霧中,阿山與無雙跳出‘困龍闕,’周圍不時有道道流光竄過,尖銳的鬼哭聲在整個石道中回蕩不絕,

    喝罵吒斥之聲隱隱傳來,阿山于無雙相視一眼,均是同時松了一口氣,

    “走吧,乘他們還沒回過神來。”阿山輕笑著說道,

    “恩。”無雙點點頭,

    林山拉起無雙身子一縱,循著記憶朝當時的退路探去,

    勁風呼嘯,漆黑的山洞中不時響起陣陣炸響,流光竄動,喝斥飛天,

    二人終于有驚無險的來到進入時的那個秘道入口,一路上好在那些怨靈並不為難他們,

    偶爾遇到的幾個魔教弟子也讓他們輕松搞定,看著眼前的圓形窟窿,林山還真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輕輕的將洞口合上,阿山對無雙輕聲道,“走吧。”無雙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二人並肩朝出口行去,漫長的黑暗過後,

    阿山二人站在出口處的巨石之上深深的松了口氣,

    晚霞赤金,襲卷而來,徐徐清風掠過二人,吹向遠方,

    看著不遠出的狐歧山,林山感歎道,“真是沒想到呀!”

    “沒想到什麼?”淡淡的聲音傳來,

    迎著晚霞,無雙清眼微垂,雙手張開,她的臉龐在夕陽的余輝下燦麗中帶著一絲聖潔,怦人心動,

    見旁邊久久沒有聲音傳來,無雙睜開眼睛疑惑的朝阿山看去,正好對上林山失神的眼睛,

    “我漂亮嗎?”無雙嘴角帶笑的問道,

    “漂……,很漂亮。”回過神來的阿山不自然的的微微側首說道,

    無雙嫣然一笑,接著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沒想到呀?”

    阿山笑了下說道,“沒想到我們還能活著出來,而且,毫發未損。”

    無雙莞爾一笑,“這叫什麼來著。”

    阿山接口道,“大難不死,必有………。”

    就在在時,忽然間他臉色大變,急忙拉起無雙朝森林中縱去,

    無雙剛要說話,忽然一陣怪笑傳來,“桀桀桀桀,兩個小娃兒哪里跑。”

    ‘飛天陰魁,’無雙腦中飛速閃過這個身影,

    而此時飛奔的阿山突然停了下來,原來飛天魁已經攔在身前,

    阿山左右看了看,見只是飛天魁一人,便稍稍放了下心,

    待看清阿山之後,飛天魁陰笑一聲,“喲,小兄弟好閑情呀,沒事跑到這里來了呀!”

    接著嘿嘿笑道,“既然來了,就入我拜月神教算了,反正你已經無門可歸了。”

    “什麼?”阿山身子一震,當下大喝一聲,“魔教賊子,休得胡言。”

    站在阿山身後的無雙聽完,身子也是輕輕一震,心中一時慌亂不已,

    這時只見飛天陰魁一陣怪笑,“桀桀桀桀,本天師煉成無上大陣,清易螳臂擋車正好給我試陣,既然你們也不信,那本天師就成全你們,送你們去陰羅地俯見你們的師傅去吧。”

    說著法訣一引,綠芒之中一面小旗漸漸升起,赫然是飛天魁的得意法寶‘天魁旗’,

    就在阿山凝神戒備時,只聽“嗖嗖嗖………,”破空之聲接連不斷,

    綠色身影到處閃動,飛速的站定一個玄異的位置,

    阿山看得真切,不由的驚駭一聲,“陰魁陣,”心里更是劇烈砰動,

    之前飛天魁的話也不由的信了幾分,

    急心下,見那些綠魁還未全部站定,連忙拉起無雙朝天飛去,

    忽然間眼前白影突閃,匆忙之中阿山只好放下無雙祭起‘封魔珠’撞去,

    “轟,”一聲炸響,阿山退後一步,

    凝神看去,一個黑發綠眼的少女站在不遠之出,頭發與別的陰魁卻是有著幾分迥異,但眼神依舊暴虐無情,一朵白色異花出置于她的掌心之上,

    阿山身子一震,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因為眼前這個女子與小池鎮那土廟中的那尊女雕像一模一樣,‘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阿山心中一亂。“啊”,就在此時一聲驚呼突然傳來,

    原來周圍的綠魁已然擺完陣勢,無雙瞬時被定在陣中動彈不得,

    眼見無雙受制,阿山大喝一聲,‘封魔珠’白芒耀天,帶著他的身子折身而回,

    剛一落下周圍壓力猛增,林山身如‘陀羅般’帶起一陣旋風朝無雙裹去,

    哪知已初具成形的陰魁陣威力奇大,旋風剛剛裹住無雙,林山的身子也是一震,接著朝下墜去,周身冰冷徹寒。

    這種陣勢是以陰魁極陰之氣所彙成的一種不世大陣,極陰之氣,凝如實質,寒如漠冰,可畏毒辣異常,

    阿山因在‘困龍闕’中耗力太多,以至真元不濟,方才手受置于陣,

    不得不說張小凡教他破解之術中的那‘太極清風鑽’精妙絕倫,事實上阿山也是百試不落,

    但再厲害的真訣也需法力支持,此時的阿山也只能暗自歎息了。

    就在此時,剛才阻擋林山的那個陰魁飛速的欺身而近,十指並掌朝阿山的胸腹間印去。

    “砰,”一聲悶響,巨大的沖力將林山的身子高高拋起,一擊得手後,

    那陰魁仿佛並沒有放棄的樣子,身化流光,如鬼魅般再次附骨而去。

    而林山顯然已無招架之力,人在半空,胸間辣痛陣陣襲來,他絕望的閉上眼睛,逃出生天,卻又夭折于此,任誰都會心有不甘,

    帶著淡淡的留戀,他朝無雙看去,“不,”一聲痛呼,無雙臉色慌亂的喊著,

    卻是對著飛天陰魁,但顯然已趕之不及,纖白的手掌再次臨近,帶著另窒息的冷冽之氣,

    就在阿山垂目時分,一道金芒劃落胸前,在夕陽的余輝下散發著炫麗的色彩,

    “叮當叮當,”清脆悅耳的鈴聲在這個冰冷肅殺的戰場上顯得格外的突兀,

    眼看就要印上阿山胸膛的小手忽然一窒,

    黑發陰魁仿佛突然間失去了生命一般停在原地,空洞的眼神倒映著兩顆小巧的金鈴,

    周圍的十一個陰魁連帶著齊齊停住,冰冷的肅殺潮湧而退。

    “砰。”阿山的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但見他輕喝一聲,身子又飛速竄起,面容冷峻的一把接住金玲,

    接著電閃般朝無雙縱去。失去陰魁陣的束縛,無雙早已向阿山這邊掠來,

    二人站定後,馭起法寶默契的朝著遙東一方疾飛而去。

    身在半空,阿山神色凝肅的回頭看了那個還在呆立的陰魁一眼,心里的某些東西,仿佛更加明晰了。

    清風漸起,輕輕的吹過呆立的十二位女子。

    看著遠去的流光,飛天陰魁並未追擊,他緩緩走到為首的那陰魁身旁,陰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須臾,飛天魁轉首朝阿山二人消失的方向看去,陰惻惻的說道,

    “真沒想到呀。”低低的冷笑漸漸傳開,黃昏的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天地,

    夜,徹底籠罩。

    青云山,通天峰,寬敞的玉清殿中淡香迷離,各脈首座端坐一排,幾位弟子站于一旁,目光卻齊齊朝上首位置看去。

    聖嚴的‘三清神象’前擺放著一紅漆木盞,一個紅潤果實躺在其中,散發著晶瑩的暈光,

    赫然是那不世奇珍‘曼陀羅之果’,青云門掌教玄夜真人肅首而立,朝著威武的三清神像抱手施禮,

    不時,玄夜真人轉過身來,英俊的面孔較之當年穩重初顯,明亮的眼睛神光閃閃,緩緩在上首位置坐下,

    他微笑著對小竹峰首座陸雪琪說道,“此次還多虧有陸師妹巧合趕至,若不然這異果被魔教所得,剛複平靜的天下又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陸雪琪眼簾微垂,淡聲道:“掌門過獎。”

    玄夜微微一笑,接著隨意的問道,“當時魔教那通天老魔也出現了嗎?”

    “不錯。”陸雪琪回道,

    玄夜沉吟問道,“當時只有六合門…………。”

    “掌門師兄不信?”陸雪琪忽然說道,周圍的空氣一窒,那幾名低聲交談的弟子腿根子一涼,連忙閉上了嘴,整個玉清殿陡然間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玄夜哈哈一笑,“陸師妹多心了,師兄怎會有懷疑之心,只是這通天老魔能收伏一干桀驁不馴的魔頭,定然有其過人之處,單聽陸師妹所說的那些人能將通天老魔等人驚跑,實在太過牽強。”

    此話一畢,周圍幾位首坐俱是凝神側耳,他們心里早就發現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了,但卻無一敢人提出異議,因為那不是他們最在意的,而且他們也不想在這個冰冷的女子面前自討沒趣,

    玄夜此言一出,大殿內再次安靜下來,不時,

    陸雪琪冷冷的說道,“‘三黑塘’周圍正道環俟,魔教敢現身已是冒險,被我等發現而驚走,有何不妥嗎?”

    旁邊‘龍首峰’首座齊昊贊同道,“陸師妹說的不錯,相信魔教也知道被牽制住的後果。”

    ‘風回峰’首座曾書書說道,“有理。”

    大竹峰宋大仁點點頭,表示贊同,

    玄夜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剛待說話,

    陸雪琪忽然凝聲問道,“不知掌門怎麼處置此異果。”

    周圍眾人眼神一亮,顯然這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玄夜眼睛微眯,反問著說道,“不知陸師妹有何好的建議!”

    陸雪琪面色不變的說道,“師兄乃一門之主,理應自斷決策,如今此事已傳開,我只希望掌門在行事前以青云為重。”

    說完站起身子朝殿門走去。侍小詩緊跟而去,就在陸雪琪剛要踏出殿門時,

    玄夜沉靜的聲音突然傳出,“是不是那人趕走通天老魔。”

    陸雪琪身子一震,停住了腳步。

    殿內的幾位首座面色不一,有疑惑,期待,還有一絲欣喜。玄夜深深的看了陸雪琪的背影一眼,“希望師妹自重身份,不要讓做師兄的為難。”

    短暫的平靜過後,侍小詩身子突然一震,周圍的空氣仿佛千斤巨石一般壓來,冰冷的肅殺之氣從身前的女子身上滾滾湧出,

    而殿內眾人依舊泰然而坐,玄夜低低的說道,“陸師妹走好。”

    少頃,周圍的空氣忽然一輕,侍小詩愕然抬首,身前那個白色的身影,不知道何時,已是去得遠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2:13

第五部分 第六十六章 決定

    泰遠鎮,崇山峻嶺中,兩到身影飛速的穿梭而過。

    清風中,帶出一串淡淡的殘影,突然間其中一道灰影突然停住,“撲。”一篷血霧飛濺而出,

    無雙扶住林山的身子,急切的問道:“你受重傷了,有沒有事?還痛不痛?”

    阿山拂去嘴角的血跡強笑道:“沒事,淤血而已,現在舒服多了。”

    說完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氣,清風淡涼,清清的拂過發鬢,泰遠鎮在茫茫的樹叢中依稀可見了。

    “這里離小鎮不遠,我們去到鎮上再行歇息吧!然後馬上回山!”阿山沉吟著說道。

    “好吧……,”無雙有些遲疑的應道,

    阿山說道,“此行主要是去查看陸由天走了沒有。”頓一下說道,“你大可放心,不會被魔教中人發現的,我們在暗他在明,小心應付應該不會有事。”

    無雙點頭道:“好吧,不過還是等天黑再潛入的好,回山的事不必急于一時,你先恢複一下身子,我去弄點吃的。”

    經她這樣一說,幾日未曾進食的林山頓感腹中饑轆不已,連同著疲憊之感一起湧了上來,

    雖然擔心師傅的安危,但此刻他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了。

    想了想點頭說道,“好吧,你小心點,記住別離開太遠,以免被魔教發現。”

    “恩。”無雙輕聲應道。接著朝深林中飛縱而去。

    阿山收會目光,左右環視一周後,在一條小溪旁找了塊略顯平坦的實地盤坐下來,

    五心朝天,眼簾漸垂,去除心中所有雜念,靜心默訣,慢慢的進入了渾然忘我的道修境地。

    清風徐徐,日上中天,霞影西斜,暗幕漸臨,時間靜靜的流淌而過,清新的冷風帶著淡淡的濕潤拂過臉頰,

    阿山緩緩的睜開眼睛,‘二部天書始之初蒙,包羅萬相,果然神奇無比呀。’心里感歎一聲,他收回沉浸的思緒,

    忽閃的赤影映入眼簾,不遠處無雙正圍在火堆旁專心的搗弄著什麼!阿山緩步走了過去,

    “醒了呀!”無雙回過頭來說道,接欣然笑道,“這個還是你來,我不會弄!”

    說完拋出一道灰影,阿山一把接住,俯首看去,原來是一只肥大的‘山狸’,此刻山狸身上的毛皮血肉模糊,看來無雙費力拔掉了一部分,剩下的卻不知如何下手了。

    “看什麼看,快去做呀!”無雙臉紅的嗔道。

    “好,請大小結稍等片刻。”阿山難得的調侃道,接著提起山狸往不遠處的小溪走去。

    無雙拿起幾個野果跟了上去,“出了什麼事呀,看起來你的心情挺不錯的,”阿山剝著獸皮說道,

    眼前的無雙仿佛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至于是什麼地方他卻說不上來。

    “這不好嗎?”無雙笑著問道,接著拿起一瓣果肉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張開口。”

    阿山吞下果肉低低的說道:“這次行事太過魯莽,希望山人叔叔與師傅不會有事。”

    “放心吧!師傅他們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有事的。”無雙安慰著說道,深眸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與歉疚。

    子夜時分,阿山與無雙悄息探入‘泰遠鎮’,冷暗之中幾盞殘燈掛在大街一旁,在冷冽的夜風之中搖戈不定,越顯淡涼,

    ‘泰興客棧,’是整個小鎮唯一具有住宿的客棧,兩盞大紅燈籠掛在門簷之角,給這個冷寂的夜里帶來一絲孤暖,

    在整個小鎮轉了一圈後,阿山與無雙再次駐足在客棧門外,

    “只有這一家。”林山看著無雙說道,無雙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進去看看吧。“

    阿山應了一聲,二人並肩朝店內走去,挑起門簾,一陣暖洋撲面而來,

    幾根蠟燭靜靜的燃燒著,寬敞的大堂內寂靜漠然,幾盆爐火不時發出一聲‘劈剝’輕響,

    案台之上伏這一位頭戴灰帽的老者,應該就是這間客棧的掌櫃了,阿山走過去輕輕的敲了一下案台,

    那掌櫃倒還有幾分警覺,立刻站了起來,當看清林山二人時微微一怔,接著訕笑道:“二位是吃飯還是住店呐!”

    阿山和聲說道,“我們住店。”接著問道,“不知這里有沒有住著一位名叫陸由天的漢子,”

    見掌櫃面帶沉思阿山又補充道,“他外號叫‘大老虎’。”

    掌櫃老者恍然笑道:“喔,你說是‘大老虎’呀!他在這里住了兩天,不過幾天前已經走了。”

    接著暗自歎道,“如今很多人都離開小鎮了,商客也改道了,我這店也開不了多久也要搬咯。”

    阿山微微一愣,接著了然,這里離魔教最近,事因也肯定源自他們了。不過此時林山已無心計較那些了,

    當下說道,“那給我們開兩間上房吧!”

    “好好。”掌櫃連連點頭,這時樓梯間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阿山抬頭看去,一位白衣女子緩步走來,

    “小白?”阿山驚訝一聲,

    這時白衣女子也發現了林山二人,小白憂郁的面孔露出一絲笑容,“真巧了,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三位認識?”掌櫃突然出聲道,

    小白說道:“不錯,麻煩掌櫃給房間添一盆溫水,呆會兒再給他們看房間吧!”

    掌櫃老者連聲道:“是,是,溫水馬上送到,請姑娘稍等片刻。”說著轉身朝偏屋走去。

    “上來吧!”小白輕聲說道,接著折身朝樓梯走去。

    阿山與無雙對視一眼,抬步跟了上去。

    走到一間門前,‘吱呀’一聲,小白推門而入,

    林山二人相繼而入,剛一進入,阿山身子突然一震,驚訝的看著床上躺著的男子,“山人叔叔,”他驚呼一聲,

    此時的張小凡雙目緊閉,一塊圓形赤色玉塊靜靜的懸浮在他胸口,灑下道道赤芒將他包裹其中。

    “這是怎麼回事?山人叔叔他怎麼了?”阿山緊張的問道,接著仿佛想起來什麼,“是不是被魔教中人打傷的?”

    小白看了他一眼說道:“放心,他不會有事,世上能傷他的只有他自己,魔教還沒那個本事。”

    阿山舒了口氣說道:“那他怎麼………?”

    “小傷,不會有事的。”小白皺著眉頭打斷道,

    接著疑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阿山想了想,便將曼陀羅之後所發生的事一一敘述了一遍,

    須兒,小白微笑道:“你倒是有心了,他沒看錯人呀!“阿山臉上微微有些發熱,小白看了無雙一眼,見她眼神不時停在林山身上,便明白了幾分意思,當下笑著說道,

    “你們現在打算去哪里呀?”阿山沉吟說道,“明日便起程回山。”接著問道,“你跟山人叔叔呢?”

    小白看著張小凡說道:“他現在還不能走,等過幾天我帶他回青云山下吧。”

    “你知道那個地方嗎?”阿山疑問道,

    小白微微有些失神的說道:“自然是知道的。”

    阿山忽然心中一動,接著伸手入懷拿出一物,凝聲問道:“這里困住的是不是山人叔叔至愛的魂魄!”

    小白身子輕輕一震,眼神怔怔的看著林山手中金鈴,仿佛陷入了無邊的回憶之中。

    須臾,她苦笑一聲:“不錯。”接著看向張小凡的臉龐喃喃說道:“他們都是苦命的人呐!”

    阿山心中一松,果然不出所料呀!抬首看向臉色平靜的張小凡,心里默默的說道,‘星盤之事我無法挽回,我能做的,也就是把這件事做好了。’

    深吸一口氣,林山對小白說道:“那我們就不做叨擾了,明日再來辭行,到時我再回老林看望山人叔叔了。”

    小白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怔怔的站著,阿山看了無雙一眼,二人輕輕的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笠日,林山二人同小白辭別後,匆匆向風樺山的方向飛去,看著漸漸消失的兩道流光,

    小白慢慢的回過頭,“出來吧!”淡淡的聲音聽不出絲毫喜怒。

    一道黑影自走道轉角處緩緩走出,此人正是‘黑巫族’護法黑木,自叢‘玄火鑒’被奪之後,他一直隱匿在小鎮周圍,

    奈何小白寸步不離那個男子,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其實他與小白倒是有過幾面之緣,

    只從未搭話而已,對這只修為高深的九尾天狐,他還是有些忌憚,但此刻他別無他法了,

    好在二人從未結怨,這讓他心里放松了不少。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黑木沉吟說道:“敝族聖物‘玄火…………。”

    “不行。”冰冷的兩個字將黑木生生打斷,小白秀眉輕蹙,

    黑木身子一震,垂下的手掌慢慢緊握,小白如若未覺,周圍的空氣仿佛凝住了一般,壓抑的另人窒息,

    須臾,小白低歎一聲:“罷了,罷了,看在我與你黑巫族還有幾分香火情的份上,等他恢複後再來取吧。”

    黑木漸漸松開手掌,眼神猶豫的站在原地,小白臉上一陣厭煩,轉過身朝房間走去,冷冷的聲音躍過那道身影傳了出來,

    “半月之後在行來取,這段時間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留下那個孤單的身影停在原地,良久,黑木動了動身子,朝著鎮外走去。

    床紗輕擱,小白慢慢的坐在床頭,眼神憂郁的看著閉目的張小凡,嘴里埋怨道:“好了吧!當初要你扔了那棍子你不聽,如今它可要你的命了。”接著輕歎一聲,眉間愁云凝聚,喃喃說道:“沒想到這嗜魂如此霸道呀!”

    她輕輕的抬起首來看向窗外,光潔的樹丫子上,不知何時已經點綴著些許的綠苞了,生氣繚繞。

    “到底該怎麼辦呢?”低低的歎息隨風遠蕩。小白慢慢轉回身子,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異彩。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2:49

第五部分 第六十七章 無奈

    三日後,林山與無雙二人到達河陽城,在這三天時間中二人除了必要的休息,其余時間都是腳不沾地的一路疾行。

    乘風在天云之間,阿山歸心似劍,即使是熟悉的街道映入眼簾也帶不出絲毫的歡喜,

    “走吧!”阿山對無雙招呼一聲,便朝‘風樺山’的方向走去,看著林山急匆匆的身影,無雙低歎一聲跟了上去。

    不久,參天般的老樺樹列隊兩旁,阿山與無雙落下山門,抬首間,屹立千百年不倒的宏博方匾落入眼簾,

    ‘六合門’三個紅漆大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微微黯淡了。

    柔風吹過,帶起絲絲發梢,整座山峰卻是死寂一片,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窒息,一絲陰影悄然爬上心頭。

    阿山面色一緊,匆匆的招呼無雙一聲,他連忙朝山內跑去,進入大廳,里面卻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桌面薄薄的灰層預示著有一段時間沒人駐留了。阿山心里‘咯噔’一聲,接著電閃般朝清易的書房掠去。

    穿過幽寂的走廊,飛過干涸的假山,‘月宛閣’的簷角影綽可見了。

    當躍過最後一轉角時,一陣怪聲突然傳來,

    “吱吱吱吱。”阿山心中一喜,還沒來的及說話,兩道身影映入眼簾,

    “清丫頭!”阿山開心喚道,忽然他身子一震,

    “陸由天?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原來走在清盈身後的大漢正是‘大老虎’陸由天。

    當看清眼前林山時,清盈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大老虎也是面帶喜色,想來只為能看到他平安回來吧。

    這時無雙也走了過來。清盈露出一絲笑容,“你們沒事就好!”

    “吱吱。”猴子小灰自清盈肩頭躍下,飛快的躍上林山的肩膀,伸出小爪子不停的撥弄著他的頭發,

    阿山呵呵笑著模了模了它油亮的皮毛,“好久不見了,在山里吃得好吧。”

    “吱吱。”猴子輕叫一聲,也不知道它倒底聽懂了沒有。

    這時阿山忽然發現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轉首對清盈問道,“師父呢?他在哪里?還有眾師兄們回來了沒有?”

    清盈神色一黯,慢慢的垂下了首,阿山心中一突,抬頭朝陸由天看去,陸由天迷糊的搖搖頭,

    阿山一把抓住清盈的手:“說呀?倒底發生了什麼事?”

    忽然間手背微微一涼,一滴淚澤自流海中悄然滴落。

    阿山身子一震,松開清盈發了瘋似的朝月宛閣沖去,“哐當”一聲,陳老的木門痛鳴一聲,決然的分開兩邊,

    一陣沉香撲面而來,屋內昏暗迷蒙,淡淡的輕煙繚繞不絕,仿佛在歡迎著歸來的游子,

    艱難的邁開一步,阿山緩緩的融入無邊的昏暗之中,陳老的木門緩緩的展開,“砰”的一聲將所有的光亮徹底隔絕。

    黑暗中,誰的心在輕輕的顫抖,帶著憤世之怒,化做無邊的怨恨,點燃了心中那絲沉寂已久的戾氣,

    黑暗之妖終于露出它猙獰的獠牙,低低的咆哮滾滾如雷,肅殺之氣直充云宵。

    門外的無雙三人俱是身子一震,冰冷的氣息牢牢的將她們纏繞著,散發著嗜血的渴望,

    陸由天慘白著臉直哆嗦,清盈看著閣樓低歎一聲,伸手在陸由天的肩頭輕輕的一拍,

    陸由天身子一震,慘白的臉龐迅速恢複血色,看著冰冷的閣樓眼中充滿敬畏與渴望。

    不時,仿佛發泄完了一般,黑暗之妖迅速的收回他猙獰的觸手,冰冷的氣息潮湧而退,

    無雙幾人齊齊輕舒一口氣,這時只聽‘吱呀’一聲,陳老的木門再次緩緩打開,林山面沉如水般走了出來,

    來到清盈身旁他平緩的問道:“師傅臨終前說了什麼?”

    清盈黯然說道:“我和姐夫回來時,爹……爹爹就已經仙逝了。我們只找到他留的紙條,知道他是被飛天老魔所害。還有就是傳掌門之位于姐夫。”

    林山仰頭深吸一口氣:“果然是他。”

    接著問道:“師兄弟們還沒回來嗎?”

    “他們回來過了。”清盈面上閃過一絲失落,

    “怎麼回事?”阿山皺著眉頭問道,

    清盈低歎一聲說道:“在我和姐夫回來兩天後他們就回來了,聽到爹爹的遭遇不測後,都挺難過的,在安葬爹爹後不知是誰突然傳出爹爹死因蹊竅的傳言,一時間眾師兄弟們紛紛猜測,最後…………。”

    “不用說了。”阿山打斷道,深吸一口氣問道:“他們是不是走了?”

    清盈點點頭道:“他們說要找出師傅真正的死因才肯回山,姐夫從不解釋,也不挽留,所以如今山上只有我們五個人了。”

    “韓玉林也走了嗎?”阿山低低的問道,

    “恩。”清盈應了一聲,剛想說出自己的猜測,但看到阿山的那副落寂的樣子還是將話吞了回去。

    不時,阿山疑聲問道:“燕師兄此刻在哪里?”

    清盈秀眉輕蹙的說道:“他在落日崖底那個秘寶中心修煉,已經有好幾天沒看他上來了。”

    “恩,我知道了。”阿山點點頭朝後山走去,忽然仿佛想起了什麼回頭問道:“燕師兄答應收陸由天為徒了嗎?”

    清盈緩了下說道:“答應了,他說只要他肯留下。”

    這時陸由天突然說道:“留下,我當然要留下,呵呵。”接著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

    林山點頭道:“那你要刻苦修煉了,我‘六合門’注定不會安甯,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後悔。”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轉身欲起,

    “等等我。”無雙突然喊道,

    阿山稍一沉吟便說道:“好吧!”心想也如今沒必要計較那麼多了,想著心下暗歎一聲,抬頭看向清盈。

    “我在上面教他法訣吧,你們幫我把姐夫帶上來就好了。”清盈強笑一聲說道。

    “好的。”阿山點點頭,接著與無雙一齊往後山走去。

    ‘狐歧山,’幽冷的石室中帝星將負手而立,

    一個黑衣男子恭敬的垂首一旁,“她真是這麼說?”淡淡的聲音透著些許的疲憊,帝星將慢慢轉過身來,

    黑衣男子微微一震,接著恭聲說道:“回帝君,大小姐所囑在下不敢有絲毫遺漏。”

    帝星將沒有說道,石室中忽然安靜了下來,黑衣男子額角微微滲汗,卻又不敢動彈分毫。

    須臾,帝星將低喃一聲,“林山。”聲音平淡無喜,卻有帶著一股迫人的壓力,

    黑衣男子動了下喉嚨說道:“屬下當時也是力勸小姐。但…但毫無作用。”

    帝星將忽然大笑一聲:“無妨,你退下吧。”

    黑衣男子如釋大赦,恭禮後急忙退下。

    帝星將笑容一凝:“林山。”他冷哼一聲:“憑你,也配跟我搶女兒!”

    這時一陣腳步聲突然在門口停住,帝星將冷聲說道:“什麼事?”

    燈光之下黑影一晃而入:“稟帝君,焚香谷云亦嵐在外面求見。”

    “云亦嵐?”帝星將冷笑一聲:“這世道還真是變了。”

    接著低低自語道:“他還不死心,莫不是真以為我教拿他沒辦法?”

    黑衣男子忽然說道:“此次他好象帶了什麼東西過來,他說這是一個交易。”

    “交易?”帝星將眼中精芒一閃,

    “好,我們就去看看他能給我們帶來什麼驚喜吧!”帝星將冷哼一聲,陰沉的身子慢慢的融入幽黑的石道中,低低的冷笑聲隱綴起伏。久久不息。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3:58

第五部分 第六十八章 打算

    穿過迷蒙的瘴氣,阿山與無雙駐足在碧潭一旁,

    看著平如明鏡的水面,阿山心中暗歎一聲,微微失神的對無雙說道:“此水極寒,你要當心了。”

    無雙笑了一聲應道:“恩。”接著裝做好奇的問道:“入口在下面嗎?”

    阿山身子微震,眼神慢慢恢複清明,看著無雙,臉上不由的閃過一絲歉意:“不錯,入口在下面。”

    阿山微笑一聲拉起無雙的小手朝水中落去。入水間,無雙微蹙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來。

    無邊的黑暗中,兩顆心輕輕的砰動著,低低的竊語融入迷離的光暈中,輕輕的摩娑著相依的二人。

    讓這個冷寂的潭底不再孤寒。

    須臾,只聽“嗵”的一聲嘩響,兩道身影破水而出,

    阿山領著無雙朝內走去,宏偉的巨門堪比天橋,任何人在它面前都顯得渺小而不值一提,

    猙獰的龍頭俯瞰眾生,凌然霸氣迎面撲來,無雙身子一震,不自覺的向後挪動一步,

    阿山一把拉住她,微笑道:“不要怕,沒事的。”

    無雙定了定心神強笑一聲道:“沒事。”

    “咦?”這時林山忽然驚訝一聲,原來在那塊平整的實地不知何時已變得一片狼籍了,

    坑坑窪窪的石坑隨處可見,顯然是因打斗而形成的。

    “有人曾經在這里打斗過?”無雙疑惑的看向林山,

    阿山低歎一聲:“應該是飛天魁了。”

    “飛天陰魁?”無雙驚訝一聲:“那大師兄………。”

    “不會。”阿山輕笑一聲朝巨門一旁的莆團走去,

    不時,林山拿著兩個莆團走了過來,

    “這個有什麼用?”無雙疑惑的從阿山手中接過一個草莆團,

    林山神秘的一笑,“自有妙用!”說著朝大門走去,當走至大門五十丈之處時,

    周圍忽然響起一聲清鳴,龍頭之上空洞的雙目緩緩的燃燒了起來,阿山一把拉住還欲向前走的無雙,

    接著將手中的莆團放在地上,虔誠的跪了下去,無雙愣了一下,接著也跪了下。

    短暫的甯靜後,周圍忽然一亮,一道道火團迅速的朝里面延伸而去。

    “走吧!”阿山碰了碰發呆的無雙說道,接著“嗖”的一聲祭起‘封魔珠’,

    回過神來的無雙尷尬一笑:“愕,好。”

    接著祭出‘斬相思’與阿山朝石洞盡頭飛去。

    漫長的遂道飛速後退,無雙好奇的四處打量著。

    不時,二人便走到豎立著十二根石柱的大殿,

    當那十二具整排列的異獸雕象映入眼簾時,阿山心中微微一動,隱隱覺得在哪里見過一般,細細一想卻又毫無發現,

    只得搖搖頭朝最前面的祭壇走去,耀眼的豪光依舊如斯,將周圍映成一片白色的殿堂,

    但卻有一道黑影靜靜的團座其中,有如茫茫白云中的一縷黑煙,孤獨中顯得格外的刺眼,

    阿山與無雙慢慢走了過去,燕青並沒有睜開眼睛,周圍的白芒彙成一個個細小的漩渦,在他身旁圍繞不散,

    那是因為吸收靈氣過快所導致的氣璿,如此強行修煉好壞參半,皆取自修煉者的運氣,

    若是平安渡過則修為大增,反之就會走火入魔瘋癲而死,

    阿山心里微微焦急,左思右想後卻又無什良策,就在這時,旁邊的燕青忽然一聲悶吼,身子不斷顫抖著,臉色傾刻間變的慘白,

    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阿山心中一緊,忽然想到‘封魔珠’有抑魔之效,連忙祭起封魔珠罩了上去,

    “嗡。”一聲清鳴,‘封魔珠’灑下一道光柱將燕青籠罩其中,晶瑩的白光點點滲入他的身體,周圍的氣璿慢慢消散,

    不時,燕青的身子也平靜了下來,慘白的面孔慢慢恢複血色,淡氣拂過,他那冷峻的面孔隱隱變得溫潤瑩亮了。

    “呼。”阿山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你們回來了。”燕青淡淡的說道,“是的,我們剛剛回山。”林山說道,心里突然范起一陣不好的感覺。

    “唉”,一聲歎息忽然傳來,燕青低低的說道:“你們走吧,‘六合門’已不複存在了。”

    站起身來,那悲寂的身影顯得無比的孤落。

    不知何時,那個桀驁不遜的男子也變得如此滄桑無力了。

    林山身子一震,難以置信的說道:“大師兄,你甘願放棄嗎?這可是師父的心血呀!”

    “還能怎麼辦?”燕青低低的歎道:“門下弟子已經**,大仇難以得報,我有什麼臉面去見師父。”

    “這是什麼話。”阿山大吼一聲:“師兄們走了我們可以再招,師父的大仇也不必急在一時,等我們有了一定的力量便可聯合天下正道一齊伐之,可你現在就打退堂鼓,

    孤身一人前去魔教送死就對的住師傅了嗎?那樣他只會更傷心!如今的路雖然難走,但至少我們還有五個人,如果你走了,清盈怎麼辦?你難道希望看到她整天以淚洗面嗎,清醒一點吧!”

    林山一把抓住燕青的肩膀:“逃避是沒用了,讓我們一起將‘六合門’延續下去吧。那樣才對得住死去的人。那樣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回報”阿山慢慢放開他的肩膀,

    燕青迷茫著雙眼怔怔的看著身前的石柱,冷靜下來的林山心中不由的有些惴惴,剛才那一番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過後想想他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這個冰冷孤傲的師兄面前,他還真沒把握再說第二遍。

    就這們,周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燕青如雕像般一動不動的站立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窒息。

    阿山與無雙對視一眼,二人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深深的無奈,就在這時,周圍突然一冷,

    林山身子微震,側首看去,燕青迷茫的眼神再次恢複犀利,冷峻的面孔透著以前從未有過的堅定,

    “你說的不錯。”燕青低聲說道,接著深吸一口氣說道:“師父之死對我影響太大,幸虧你能開導我,如不然我自己都原諒不了自己。”

    阿山笑了一聲說道:“你能想通就好,如今的‘六合門’離開不了你,相信以後一定會好起來的。”

    “恩。”燕青點點頭轉身道:“上去吧,盈兒肯定很生氣了。”

    阿山面露喜色的看了無雙一眼,拉起她的手歡快的朝原路走去。

    良久,阿山一行三人趕至‘月宛閣’,低低的交談聲忽然傳來,拐過屋角,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侍小詩?”阿山驚愕道。場中一白衣女子輕輕轉過身來,此人正是‘小竹峰’侍小詩,

    “林山。”侍小詩回過頭抱以微笑,

    “你終于肯上來了。”清盈跑到燕青身旁低聲說道,燕青動了下嘴角,輕撫了一下她的頭發,

    接著朝侍小詩望去:“不知侍姑娘有何事造訪。”

    侍小詩低聲說道:“貴派之事我已聽聞一二了,此事…………。”

    “侍姑娘無需內疚,此事冤頭債主錯不關你。”燕青打斷說道,

    侍小詩低歎一聲瞟了林山幾人一眼,接著正色道:“此次我是奉掌門之命前來拜送請帖的。”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紅帖遞給燕青,

    燕青面無表情的接了過來將其打開,不時,燕青將紅帖合上,冰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彩。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4:23

第五部分 第六十九章 還魂術

    燕青疑惑的看向侍小詩:“這‘曼陀之會’倒底是因為何!”

    侍小詩微笑一聲:“上次之戰,我派偶的‘曼陀羅之果’,掌門知曉後覺得此異果乃不世之物,應為有緣人得之,所以拜請天下正道之士會聚青云,以武會友,得勝者將成為‘曼陀羅之果’的真正主人!”

    一旁的阿山心中一動,估模著也猜出紅帖中的內容了,當下疑聲問道:“青云真舍得將曼陀羅之果讓出?”

    剛一出口他便有些後悔了,

    聽到林山之話,侍小詩不以為忤,微笑著說道:“掌門宏願,有能者得之,‘曼陀羅之果’靈氣蘊厚,效能起死回生,增強法力。我青云雖然奪得,卻不敢獨享,所以掌門才想出此條良策。”

    燕青身子一震,聲音微顫的問道:“曼陀羅果有起死回生之效?”

    侍小詩心中剔透,瞬間便知他為何有此一問,接著遲疑的說道:“傳聞中‘曼陀之果’是有回生之能,但其萬年難得一見,所以是真是假卻無從考究。”

    這時林山說道:“傳聞的確如此,許多古籍也略有所提,應該不會有誤才是。”

    燕青面色一定,接著對侍小師說道:“這上面比試規則為一派之中自選四位,亦包括掌門?”

    侍小詩心中一陣不忍,但也無可奈何,只得沉聲說道:“不錯,任何人都能參加。”

    “好,多謝侍姑娘相告,六合門屆時一定到訪。”燕青凝聲說道。

    侍小師笑了聲道:“好!到時我在青云恭候各位!”

    說完朝院門走去,

    “我送送你!”清盈笑著跟了上去,侍小師轉身微朝眾人微笑著點點頭,接著與清盈低語著向外走去。

    看著二人的背影,林山對燕青說道:“師兄,青云這次可能………。”

    “你不用說了。”燕青打斷道:“青云門此番動作是想名利全收,名正言順的獲得‘曼陀羅之果’,名聲也自然會再次大盛,正道第一無人能撼。”

    說低歎一聲:“但我不可能看著機會白白跑掉,哪怕只有萬分之一,也必須得試他一試。”

    “好。”林山堅定的說道:“如此我們就盡力一拼,說不定有奇跡出現。”

    “恩!”燕青輕輕點頭,僵冷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傍晚時分,日影西斜,淡淡的余暈將天際的云朵映的多姿妙彩,讓這個午夜的黃昏顯現出少有的祥和。

    眨眼間,數道流光呼嘯而過,拖出長長的白色云霧,更添色彩。

    青云後山,綠影簇擁,蜿蜒的山路上一個黑影慢的行走著,低低的蟲鳴聲不時傳了過來,山蔭之處不知何時已經泛起了淡淡的清霧,

    暗夜蟄伏,迷離的灰霧中玄夜駐足在那個陳古的三叉路口上,抬起頭,幽冷的幻月洞口岩角隱現,

    “誅仙呀誅仙。”低低的歎息飄逝在徐徐的夜風之中,玄夜轉身朝另一個路口走去。

    暗幕漸垂,夜冷風高,不時,樹影間屋角飛簷已然落入眼簾,低低的‘沙沙’聲隱隱傳來,

    玄夜面色一肅,腳下加力快步向前走去,忽然眼前一清,寬闊的石坪後祖師祠堂靜靜的默座著,

    瓦爍層疊暗黑,橫梁雕紋淡色,幾千年的風雨洗禮,使這座宏偉的殿堂蒼桑中透著幾分陰沉,讓人心神壓抑而如履薄冰,

    平坦的石塊上,一個青衣男子持帚輕拂,此人身材修長,生得劍眉星目,臉龐英俊豐神如玉,

    堅毅中透出泰然穩重。而‘沙沙’之聲,也是自他腳旁傳來。

    男子此時仿佛也發現了玄夜,抬起首來,清澈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喜色。

    “林師弟,辛苦你了。”玄夜微笑著走了過去,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與張小凡一起拜入青云的林驚羽。

    <詳情見《誅仙》>

    “掌門師兄言重了!”林驚羽淡笑一聲,“龍首峰有齊昊師兄打理日漸昌盛,我自然放心,而且此地靈氣醇郁且,清靜如隔世,實乃修行不二之選地,能留在此地還多呈掌門應允。”

    玄夜呵呵一笑:“有有林師弟守護我青云二大重地我自然放心不過。”

    接著長歎一聲:“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十多年了。”

    “是呀,十多年了。”林驚羽低聲念道,聲音之中帶著點頭感歎與蒼桑,

    一時間,二人都沉浸到往事的回味中去了。

    須臾,玄夜輕笑一聲:“你看我這是怎麼了,整天只知道長歎短噓,年少的銳氣都被我們丟光了。只有你不受世俗羈絆,逍遙自在。倒是另人羨慕。”

    林驚羽正色說道:“掌門師兄言過了。你身擔一門之責,謀萬人之福,身系天下,倒是另我等不甚汗顏。”

    玄夜一愣,接著大笑一聲:“好了,咱倆不說那些文縐縐的客套了。”

    接著肅聲說道:“我到是有一段時間沒來了。”說著朝幽冷的祭堂走去。

    林驚羽微微一笑,將掃帚放置一旁,便跟了過去,

    昏暗的祭台前玄夜焚好香恭敬的伏下身去,低低的禱詞融入迷離的清煙之中,慢慢散開,

    不時,玄夜直起身來,上前三步將香柱插好,嫋嫋清煙後幾個紅漆小字若隱若現,‘青云第三十四代掌門道玄之位。’玄夜深深的看了那張靈牌一眼,

    接著轉身朝門外走去。“此次前來是有事情與你相商!”剛一出來玄夜忽然說道,

    林驚羽微微一笑:“其實我也正好有事要跟掌門商量,還請掌門先說!”

    玄夜收起笑容說道:“我派前先日子偶然得到一顆‘曼陀羅之果’!”

    林驚羽面色微變,靜靜的等著他說下去,玄夜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此果乃我派與魔教相遇時偶得,天下正道已經全部知曉,我打算………。”

    接著玄夜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須臾,林驚羽沉吟說道:“師兄此法是為上策。難道還有什麼不妥?”

    玄夜微微一笑:“沒什麼不妥。”接著凝聲道:“不過我想請林師弟能夠參加。”

    林驚羽一怔,接著低頭不語,臉上神色閃爍不定。

    玄夜不急不緩的問道:“不知林師弟有何事要跟我商量?”

    林驚羽低歎一聲:“過幾天我想下山一趟,希望掌門師兄能派幾個弟子前來看管一二。”

    “喔?”玄夜驚訝一聲:“去哪里?”

    林林驚羽沉吟道:“南荒。”

    “南荒?”玄夜疑惑的看著林驚羽。

    “我是去尋找一種法術!”林驚羽說出了最終目的,

    玄夜目光一凝:“是何法術?”

    “還魂術!”林驚語沉聲說道,不過聲音比剛才卻是大了幾分。

    玄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低頭沉思了起來。

    少頃,他抬起頭微微一笑:“林師弟放心,此乃小事,明日我便安排弟子過來。”

    接著肅聲說道:“武會之事還請林師弟多加思量,此番決定,我這個做掌門的也是身不由己,希望林師弟能夠諒解。”說完朝來路走去。

    清風淡懶,徐徐吹過,暗夜中一聲低歎,林驚羽緩步返身折回屋內。

    瑩白的珠光迷蒙似幻,充盈著整個暗道,層層石階斜下地底,林驚羽一步一步的行走著,

    腦中卻是回思著剛才的問題,暖白輕盈,周圍的潤光有如少女的手,輕輕的撫柔著他的身子,

    絲絲白氣若起若沉,不知何時,周圍已然成為一個白色的世界,晶瑩的冰柱根根聳立,刺骨的森寒不斷冒出,已然成了一個冷冰走道。

    林驚羽卻視若無睹,依舊淡顯失神的朝前方走去,不知過了多久,

    他來到一個寬敞的冰室,周圍都是晶瑩的冰塊,在他的身邊還擺放著一張精致的冰桌和一張椅子。

    而冰室的正中間卻擺放著一快巨大的碧綠色的冰晶,林驚羽慢慢的坐在冰椅之上,銳利的眼神依舊掙紮不已,

    良久,他輕歎一聲:“前輩,你說這樣做,對嗎?”

    抬起首來,巨大的綠色冰晶映入眼簾,綠晶深處朦朧中顯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4:52

第五部分 第七十章 再臨青云

    稍後的幾天里,‘六合門’僅剩五人每日都前往‘落日崖’之底修煉,那里靈氣淳蘊非常,堪成流水之態,

    即便是剛探門徑的陸由天,幾天里在刻苦的修煉下,也生生突破到‘驅物’前段,能夠化氣為芒斬金截鐵了。

    林山幾人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神氣精純,脫胎換骨了一般,經過幾日的瘋狂修煉,洞底原本濃郁的靈氣也變得稀薄如常了,

    而與此同時,天下門派紛紛湧動,一齊朝青云山奔去,

    青云此舉可謂是一石擊起千層浪,各小門派風風火火的前去奪寶,舉派前往的也不在少數,

    大有立志非奪不可的樣子。而這之中也大有明白之人,他們心里清楚此次武會只是青云用來息天下悠悠之口的辦法而已,

    最終的贏家肯定是他自己,但他們還是忍不住一起湧上青云,不為別的,只為一開眼界,看看這曼陀羅之果神奇在何處,

    並且希望在比試中能夠得窺到別門的法術,說不定對自身有莫大良處也說不定,畢竟青云正派之首的名號不是叫出來的。

    如此一來,各為心思湧上青云的正道門派更是多不勝數,很多也是不請自來,大出青云所料,

    通天峰已然擁滿,但來者是客,而且是當著如此多的正道面上,他們也不好勸其退回,只得硬著頭皮將多出的弟子安排在另外五大峰的空屋之中。

    小竹峰卻是例外,因為那里全部居住的是女性弟子。玄夜不好相說,陸雪琪也是終日不見人影,所以就屬它最清靜了。

    ‘天音寺’乃出家之人,所以只是派出幾名得意弟子前去道賀,也算是禮數周到了,

    奇異的卻是‘焚香谷’未有一人前往,雖然有心人能看出些許的不是,但也不太放在心上。只道他不甘仰青之鼻息。

    七日後,以燕青為首的六合門正式趕往青云門。

    浮上白云,林山五人慢慢的平穩身子,不急不緩的朝青云飛去。陸由天未到驅物境界,暫時由林山帶著,

    禦風天地,白云沉浮,突然眾人目光一清,抬首看去,碧藍色天空汪洋如海,腳下群山波濤起伏,疊起層層樹浪延向遠方,

    林山身子微微一震,原來不知何時他們已經到了老林之上了,憑著記憶他凝神朝下看去,

    不時,他的目光定格在一簇深綠色樹海中,層浪晃動間隱隱能夠看到零碎的片角茅屋。

    “怎麼了?”,無雙靠過來柔聲問道,

    阿山微笑道:“沒事。”

    “是不是在擔心武會的事呀?”無雙笑著說道,

    林山看了燕青一眼說道:“盡力吧,現在擔心也沒用。”

    “那倒也是!”無雙點頭道:“此次青云舉行曼陀羅武會正道門派大多數都來了,恐怕到時候青云也控制不了局面。”

    林山笑道:“那可就難了,青云派屹立千年而不倒自有他過人之處。”

    接著輕笑一聲:“不過凡事都有意外,如果真能那樣,對我們卻是有利。”

    無雙笑了聲應道:“恩!”

    “鐺,鐺,鐺。”這時幾聲悠揚的鍾聲突然傳來,林山幾人抬首看去,豔陽之下,一座雄偉的山峰直插天際,

    耀眼的瑞光自山頂襲卷而來,道道流光在山頂來回閃動,倒也是熱鬧非凡。

    而那里,正是青云六脈之首,通天峰。

    須臾,燕青五人落了下來,平階之上五六一群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看到燕青幾人落下也不在意,

    仍舊各聊各的,只是目光不時的在無雙與清盈身上閃過。

    阿山心中暗暗驚訝,這前山散地便有如此多的弟子走動,那里面豈不更勝。這時一個聲音突然想起,“真巧了,你們來了呀!”燕青幾人轉首看去,

    一位白衣女子緩步行來,此人正是‘小竹峰’弟子侍小詩,在她的身邊還跟著幾位年輕的女子與三位男子。

    隨著他們的聲音響起,周圍弟子的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燕青禮貌應道,“侍姑娘。”

    “咦?這不是六合門的弟子嗎?怎麼沒見他們的掌門?”一個男子的聲音忽然傳來。

    阿山抬頭一看,原來說話之人正是‘青云’掌門玄夜的弟弟蕭劍飛。

    此話一出,場上空氣一僵,侍小詩面帶尷尬的回頭瞪了他一眼,接著朝眾人歉意的一笑。

    這時燕青忽然說道:“家師已經仙逝,由燕某暫代掌門之位前來參加武會。”

    “喔,清掌門死了呀!”蕭劍飛恍然說道,

    燕青身子微微一震,一絲冷芒閃過眼眸,“吱吱。”清盈肩上的小灰突然輕叫一聲,

    還待說話的蕭劍飛眼前一花,驚得他連忙祭起仙劍護在身前。

    “噔,”一聲脆響,蕭劍飛身子退後一步,

    接著急急朝仙劍之上看去,一顆紅豔欲滴的冰糖葫蘆正粘在自己的劍身之上,蕭劍飛勃然大怒,

    當看到不遠處猴子爪中那串冰糖葫蘆時,更是羞憤難當,

    “臭猴子,找死!”蕭劍飛厭惡的彈飛附在劍上的暗器,大喝一聲。手中仙劍陡然亮起,

    “住手。”這時侍小詩忽然冷喝一聲。

    蕭劍飛身子一震,轉頭看了一眼慢慢圍過來的弟子,哼了一聲心有不甘收回飛劍。
上一
    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猴子,奈何猴子小灰比他多只眼,惱得他連帶著看燕青幾人也是越來越不順眼了。

    侍小詩苦笑一聲對燕青五人說道:“武會明日召開,幾位一路勞頓先行休息片刻吧!等會兒我再帶燕掌門前去會見掌門師叔。”

    燕青冰冷著面孔說道:“但聽侍姑娘安排!”

    “恩!”侍小詩應了一聲回頭對那幾位女弟子說道:“你們先行回去,我天晚再行回山。”

    “是。”幾位女子輕聲應道。

    侍小師看了林山幾人一眼說道:“由于此次前來之人超出預計之數,通天峰已無暫身之出,所以只能讓幾位棲身其他峰頂了。”“恩!”林山點點頭表示理解。

    侍小詩微笑一聲祭出‘天铘’,慢慢向長空升去。

    燕青幾人紛紛祭出法寶跟了上去。

    云淡纏絲,清風佛面,侍小詩低聲說道:“剛才真是對不起了。”

    清盈挽著她的手臂笑道:“哪能怪侍姐姐,是那蕭劍飛太過乖張罷了。”

    侍小詩搖搖頭:“他的修道之路太過平坦,才會變的浮躁自大,胸襟狹窄。”

    無雙冷哼一聲道:“那也是門規無教吧!”

    侍小詩微愣,接著面色一冷,林山一見連忙插口問道:“不知這次來了多少門派?”

    侍小詩輕哼一聲說道:“估計不下五十個,還有很多無門無派的散修也來湊熱鬧,我們也只能一一接納了。”

    說到後面她的話語也帶有淡淡的無奈。

    “那比試規則呢?”林山問道,

    侍小詩微笑道:“比試規則不變,他們的目的只是想一睹曼陀羅之果而已,並且他們也有自知知……。”說道後面侍小詩忽然一語帶過,面色有些不自然。

    看著燕青幾人的眼神也不由的閃過一絲歉意與無奈。

    阿山幾人早就明白其中因果,如今侍小詩能對他們說出已是極為難得,從此也可以看出她是以朋友真心相待。

    如此一來倒變成他們有些不自然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場面中微微帶著些許的沉寂與無奈。

    不過清盈倒底與他相熟最甚,一見氣氛微妙,連忙岔開話題說道:“那我們此時是趕往哪座山脈呢?”

    “大竹峰!”侍小詩含笑說道。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5:17

第五部分 第七十一章 爭奪的前夕

    清盈聽完呵呵笑道:“你們青云門七脈之中有一個‘小竹峰’,又有一個‘大竹峰’,可真是有趣呀!”

    侍小詩一愣,顯然以前並沒太在意一山之名,如今聽來覺得中間還真是巧合。當下微笑著說道:“新竹淡雅,多數修道之士最易在竹浪之中靜下心來,從而專心至志。我‘小竹峰’後山特產一種青色細竹,竹面凸起如露滴,乍一看去就如淚滴一般,謂名‘淚竹’,其杆細長,可能山名也是得從此來吧!”

    頓了一下說道:“不過這‘大竹峰’之名由何而來,我就不得而知了。”

    林山等人心里紛紛認同,身處竹林之中的確容易靜下心來,是以一般的散修隱士都是尋找竹林來做為棲身之所,

    就連‘六合門’後山也有一片小竹林,但由于太過稀松平常,所以一般也無人前往沉思悟道。

    須臾,

    侍小詩看著不遠處忽然說道:“到了。”

    林山等人抬首看去,一座沐浴在山澗霞霧中的山峰映入眼簾,沒有‘通天峰’那般的崢嶸挺拔,這座山峰平緩中帶著淡淡的祥和,更顯平靜。

    待落下地來時,山門之前剛好迎出一位美麗的女子,

    眼如清泉,眉如遠山,嘴角含笑從容,配上天藍色長裙頓顯成熟之韻味。

    “文師叔怎麼出來了呀!”一見女子侍小詩連忙上前喚道,

    此人正是‘大竹峰’首座宋大仁的妻室文敏。文敏柔笑著說道:“老遠就看到山前有藍芒閃動,我估摸著應該是你來了,所以前來看看。”

    侍小詩拉著她的手對林山等人說道:“這位是‘大竹峰’首座結發文敏。”

    “恩。”阿山幾人點頭會意。

    文敏含笑對燕青五人說道:“幾位同道是來參加武會的吧!”

    “不錯!”燕青沉聲說道:“叨擾貴山了。”

    “哪里的話!”文敏含笑著讓開身子:“先進來吧!”

    “吱吱吱吱。”這時清盈肩上的猴子小灰突然叫喚一聲,

    文敏身子一震,當看到三眼靈猴時,臉色微微的變的有些不自然,清眸的雙目左右忽閃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文師叔?”侍小師疑惑的輕喚一聲,

    文敏瞬間回過神來,接著微笑一聲:“沒事,進來吧!”

    說著轉身略顯失神的向內走去,額下山黛般的細眉輕輕一蹙。林山等人微感莫名的跟了上去。

    進到山內,三個圓潤平奇的字體落入眼簾‘守靜堂’,給人一種清靜自然的感覺。

    不時,一行人入到堂內,文敏招呼眾人坐下,接著微笑著道:“我去請夫君出來,各位請稍侯片刻!”

    “恩!”燕青點了點頭。

    文敏轉身緩緩步入偏房,侍小詩眉間疑云密布,忽然間她覺得周圍有很多事自己都不知道,

    而這一切的開始,都是由上次那個能讓師傅微笑的男子出現而發生的。他到底是誰?

    侍小詩疑惑的看向林山,而此時的阿山也如墜霧里,很明顯剛才那個叫文敏的女子認識小灰,

    從而也應該認識山人叔叔,但這個女子似是不願提起,他們倒底是什麼關系?

    阿山越想眉頭皺的越緊,到最後忽然輕歎一聲,干脆就不想了。轉首看向與小灰低語的清盈。

    這其中只有無雙眼神最為平靜,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一般,就在眾人心底揣測的時候,

    一陣奇怪的聲音突然響亮,“汪汪汪汪。”阿山身子一震,熟悉的聲音來得如此突兀,

    他瞪大著眼睛向房門看去,一道黃影忽閃而入,“吱吱吱吱,”猴子小灰歡叫一聲跳落清盈的懷中,

    三兩下躍上黃影的背上,一雙小爪子不停的在它的背上撥弄著,

    “大黃!”林山難以置信的喚道,大黃狗這時也發現了林山,

    “汪汪,”兩聲歡吠,大黃搖頭擺尾的邁著小步子走到林山腳邊。伸出碩大的腦袋不停的蹭他的小腿,

    “你怎麼會在這里?”林山撫摸著它油亮的毛皮問道。

    “汪汪汪汪。”大黃朝著大門吠了幾聲,仿佛是想說什麼一般,但林山實在沒有弄明白,

    “汪汪”大狗白眼一翻,載起猴子飛快的朝門外跑去,顯然是不想理他了。

    回過神來的阿山做勢欲追出去,忽然醒悟這是人家的山院,才納納的坐了回來,

    隨著‘吱吱汪汪’聲的不斷減小,它們已是去得遠了。

    無雙幾人一個個疑惑的看著林山,但他只能裝做沒看到。這時一個爽郎的笑聲突然傳來,

    “哈哈,讓各位久等了!”隨著聲音,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子走了出來,

    此人想必就是大竹峰首座宋大仁了,收回思緒的林山暗暗想到。

    燕青站起身來說道:“宋院主言重了,倒是我等多有勞煩了。”

    “無妨,無妨。”宋大仁呵呵笑道,眼神不時掃過一旁的清盈身上:“此次貴派能夠勞頓前來,已是我青云莫大的榮幸!何來老煩之說。”

    說著面色一肅:“貴派幾日前發生的事我‘青云’其責難辭,怪只怪我派未料到魔教如此大膽,才讓另師遭遇不測,實在是罪責難辭呀!”說著低聲一歎。

    “宋院主言重了!”燕青沉聲說道:“魔教之行詭秘難測,錯不在人。我派與魔教不共戴天,到時還多有仰仗貴派出面抗之。”

    “這是自然!魔教人人得而誅之,我青云自然願當第一個。”榮大仁肅聲說道,

    接著和聲道:“各位一路奔波,先休息片刻吧!我先替各位安排住處,”

    燕青點頭道:“麻煩了。”

    宋大仁頷首朝門外喚道:“吳晗。”

    “在,師傅。”一個年輕的弟子快速跑來,

    宋大仁囑咐道:“你帶他們去西院休息吧,到時再將膳食送去。”

    “是。”叫昊晗的輕年連忙應道。接著微笑著對林山等人說道,“各位跟我來吧。”

    “恩。”燕青幾人紛紛站了起來,

    這時宋大仁突然響了起來:“侍侄請等一下,敏兒說有私事與你相商,你過去看看吧!”

    “好!”侍小詩應了一聲,接著朝清盈等人說道:“待會再來找你們。”

    “恩。侍姐姐先忙吧!不用管我們的。”清盈微笑道。接著轉身跟著那吳晗往偏房走去,

    園樹簇擁,這里光線微微昏暗,走廊曲折而幽深。

    抬首間,瓦爍層疊,屋脊平延飛翹,橫梁之上刻古紋花,古樸之中歎顯浩然,

    一路上阿山總是左顧右盼,希望能看到猴子與大黃的身影,但遺憾的是一路下來,不僅沒有看到它們的身影,

    就連它們叫聲都不曾聽到,在他心里倒不是擔心他們的安全,對小灰的本事他還是有一些認知的,只是心中的疑惑太多,壓抑著老不自在。

    走出不遠後,周圍房舍之中忽然傳來低低的交談之聲,

    “你們大竹峰也住了別派弟子嗎?”無雙忽然開口問道,

    吳晗略顯局促的說道:“不錯,除了‘小竹峰’之外,各大山脈多多少少都別派弟子暫住。”

    談話間他們已經穿過了幾座獨立的小院,但周圍房舍依舊多如山菇,

    “你們‘大竹峰’有多少弟子呀?”無雙仿佛挺有興趣的問道,

    吳晗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除了五位師叔,就只有兩名普通弟子。”

    “這麼少呀!”清盈驚訝道,忽然間她仿佛想到了什麼,吐了吐小舌頭沒有說話了。

    吳晗說道:“師叔們平常不下山,師父也有令不准胡亂收弟子,所以才會導致人丁單薄。”

    無雙聽著呵呵一笑:“如此專一授徒總好過他人參差全收,而誤人子弟的好。”

    吳晗呵呵一笑,也是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這時旁邊的房中突然傳出幾聲蔌響,“吱吱……,嗚嗚……。”

    “小灰。”林山驚叫一聲,猛的推開旁邊的房門。

    走在前面的吳晗臉色一變,接著急聲呼道:“不可。”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5:43

第五部分 第七十二章 出發

    “小灰。”林山驚叫一聲,猛的推開旁邊的房門。

    走在前面的吳晗臉色一變,接著急聲呼道:“不可。”

    但林山已經推門而入,

    環首看去,這是一間普通的房間,上首牆壁上掛有一張青色宣紙,正中寫有一個巨大的‘道’字。玄機字暗。

    旁邊擺有一張圓桌幾把椅子,再往里邊就是一張靠牆而置的木床,普通稍顯簡陋,而傳出聲音的地方正是那張靠牆的木床上,

    “小灰,大黃。”阿山急聲喊道。

    正在打鬧的小灰與大黃一起轉首看了過來,‘吱吱吱吱,’猴子歡叫著跑到林山身邊,三兩下邊攀上了他的肩膀,

    大黃則不急不緩的跟在後面。看到它們沒事,阿山也是長舒一口氣,

    這時吳晗走過來急忙說道:“這位道友,這是我派禁止出入的一個房間,我們還是出去吧。”

    “愕,好,好。”回過神來的阿山連忙答道,

    待阿山退出房間後,走在後面的吳晗在里面左右瞧了瞧方才恭敬的合上門!

    出到門外阿山摸了摸小灰的腦袋歉意對吳晗說道:“事出突然,失態了,真是對不起!”

    吳晗疑惑的看了小灰一眼笑道:“沒事,只要不被幾位師叔看到就好。”

    “我看那房間很普通呀!怎麼會禁止門人出入呢?“阿山一邊行走著疑問道,

    無雙幾人也是心生好奇,走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吳晗微笑著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明白,剛入山門時師傅與師叔交待普通弟子不得進入此房間,只派了師兄張遠南每日進來打掃衛生。”

    說到這里吳晗忽然停住,接著面色變得有些古怪,原來他這才想起山上普通弟子除了張遠南仿佛只有自己一人,而這規矩貌似只是約束自己一人!

    想到這里,他的臉色不禁變得有些不自然,不過顯然林山等人並沒有想到這一點,見吳晗不說話,

    阿山問出了一直埋在心思的疑惑:“這大黃狗是你們養的嗎!”

    “這個我也不太明白,不過想來應該是吧!”吳晗苦笑一聲,

    看著大黃的眼神閃過一絲畏懼與無奈:“不久前它忽然出現後山,師傅與師叔們看見他都非常開心,估計是以前走丟了,而現在又回來了吧!”吳晗如是說道。

    “汪汪汪汪。”一旁的大狗忽然朝著吳晗一陣吠吼,吳晗臉色一變,不由的往林山身後挪了挪。

    “汪汪。”大狗一見十分得意,搖晃著大頭顱在旁邊低矮的樹叢中不時的竄來突去,卻是玩得甚歡。

    阿山疑惑的問道:“你好象有點害怕它的樣子!”

    吳晗面帶岔色說道:“它來了之後師傅要我照顧它的伙食,哪里知道這只死狗不僅食量大得驚人,而且還挑三揀四,沒有吃飽就跑到師傅那里亂吠,害我老是被師傅罰,罵又沒用,打又打不得,別提有多氣人了。”

    阿山一聽不禁莞爾,當初在老林剛剛遇到這大狗時,自己比他都要慘,一念及此,不由的對他大生好感。

    談話間他們又來到一座獨立的院落,木格兩層,紅窗扶手雕刻精致,讓人心生遐意之情。

    吳晗停下腳步推開房門,接著含笑對眾人說道:“你們暫且住在這里吧!上面一層還有三間空房。”

    燕青點點頭:“多謝小兄弟了。”

    “不用客氣。”吳晗笑著說道:“你們先歇著,等會我將飯膳端過來。”

    說完便退了出去。

    燕青五人圍坐下來,阿山垂頭沉思,

    清盈幾人對他的過去越來越是好奇,但卻又不好相問,

    須臾。阿山抬起頭來對燕青道:“師兄,你們應該也猜到了,上回爭奪‘曼陀羅之果’時出現的那個中年男子就是教我法術的人。”

    燕青身子眼神一動,阿山接著說道:“其實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感覺他應該與魔教有怨,與青云門也有瓜葛。”

    說著深吸一口氣:“如今說出來只是不想各位疑惑而心生壓抑。至于他住在何處我卻是不能說了,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燕青低歎一聲道:“其實你不用說的,早在你被抓的那次,師父就不把你當外人了,你的出處我們雖然心有好奇,但無論如何都絕不會改變我們之間的情義。”

    “是呀!”清盈笑著說道:“你那個山人叔叔既然不收你為徒,定然也是為你著想,不想用他的過去來影響你,所以不管他是誰都改變不了你是我小師弟的事實。”

    “當然。”林山欣然一笑,內心深處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是夜,燕青趕赴通天峰會見青云掌門,與來參加的各大掌門商議武會之事。

    大竹峰,明紅的燭光閃爍在守靜堂內,宋大仁眼帶笑意的看著一旁打鬧不停的小灰與大黃,

    文敏束腰坐在他的一旁,“你說他是不是離開了!”文敏輕聲問道,

    宋大仁微笑道:“應該是吧,不然大黃也不會回來。”

    接著疑問到:“那個與小灰相熟的小姑娘與老七是什麼關系。”

    文敏不滿的瞥了他一眼,宋大仁干笑一聲:“習慣了,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

    “你呀!被主峰的人聽到了又要折騰個沒完。”文敏輕聲說道:“聽小詩講,這猴子是他們其中一個叫林山的弟子所養,我想估計這個叫林山應該就是他的徒弟了。”

    “喔?”宋大仁微感詫異,接著淡笑一聲:“什麼時候我去見他一見。十多年了呀!”

    文敏說著輕聲歎道,“一切本不該如此的,他為青云,為天下做了那麼多事,難道還不能彌補當初所犯的錯嗎?”

    宋大仁面色一正:“什麼當初的錯,他根本就沒錯,要是我,我就………。”

    “你有那麼出息就好了。”文敏出口搶白道。

    宋大仁干笑一聲:“我哪能跟老七比,雖然他進門比我晚,但資質上佳,而且性子特犟,不,是性格堅毅。一看就是百年難的一見的修真奇材。”

    文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顯然不滿他如此貶低自己,接著輕聲氣道:“主峰上的人也是,明著不認也就算了,暗地里也居然還不准我們與他來往,連我那陸師妹居然也被他警告,真想不通掌門年紀不大…………。”

    “敏兒。”宋大仁忽然打斷道,接著低歎一聲:“掌門顧及本派名聲沒有錯,這些話我們自己可以言談,但不可為外人道,”

    “知道啦!”文敏嗔了他一眼接著說道:“不知這次武會掌門有沒有什麼好的對策,各大門派人才濟濟,特別是‘天劍門’年青一輩中那個叫易天星的弟子,道行之深不可小覷,不要到時候這異果真的被別派奪了去。”

    宋大仁微笑道:“這些掌門應該早有預料,我們就不必操心了。”

    接著饒有興趣的說道:“我倒是很期待老七的徒弟能能帶來驚喜。”

    “還驚喜,你不是說掌門有安排嗎?”文敏笑著說道,

    “這個……,”宋大仁臉色一僵,忽然輕笑一聲道:“能帶來驚喜也不一定是要取得最後的勝利呀!”

    文敏一愣,接著掩嘴失笑道:“就你嘴滑。”

    燭光綽綽,倩影嫋嫋,情眸如絲嘴角勾,如此燈下美人,

    宋大仁看著心中不由的一蕩,愣愣的站起朝她走去,看著那對深情的眼睛,文敏雙頰一熱,略顯羞意的垂下首來。

    笠日,林山五人起了個大早,一個個梳洗整齊聚于院中,今天是比試的第一天,他們的心中也是激動不已,

    燕青看了看眾人一眼說道:“我派人數不多,而本此比試的名額每派四名,陸由天進門時日較短,根基不甚沉穩,所以此次就當是去開開眼界了。”

    “我知道。”陸由天笑了聲說道,他本來就沒打算參加,倒不是說他不敢,而是他知道此次門中每位弟子都是任務重大,而且他也有那個自知知明。

    “恩。”燕青點點頭,

    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忽然響起,“都起來了呀?”眾人轉首看去,

    一身陳黃寬袍的宋大仁面帶微笑快步行來。

    “勞煩宋院主親自前來催促,實在抱歉。”燕青沉聲說道,

    宋大仁一愣,接著呵呵笑道:“燕掌門言重了,我只是來看看大家住不住得習慣。”

    說著朝眾人掃視一周,當掠過林山時,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異彩。

    “既然各位都准備妥當了,那一起出發吧!”

    “恩!”燕青點點頭算是應允。

    “吱吱吱吱。”這時猴子小灰忽然從屋內飛竄而出,在空中掠出一道灰影,兩下便坐在林山的肩膀,

    爪子里卻拿著一串鮮紅的冰糖葫蘆,嘴里不斷‘嗞嗞’的大嚼著,

    轉首而回的宋大仁眼睛一亮,接著含笑朝山前走去。

    須臾。當燕青一行人走到山門之外時,俱是一怔,

    寬闊的石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衣著各扮的人,阿山看了一眼,估摸著已有百十之眾,

    多數為年輕弟子,也有年長須白的老者,想來是他們之中的前輩吧。

    當看到宋大仁一行人走出來後,眾人紛紛停住交談,幾位年長的湊在一起走了過來,

    “宋院主……。”

    宋大仁快步迎了上去,“余掌門,楊掌門……。”

    林山五人看了看,找到一處人少的地方低聲交談了起來,

    清晨的山間迷霧纏繞,淡淡的濕涼不時拂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遙遠的東方一縷金芒劃破重重迷霧籠罩而來,

    而此時石地之上又多出二三十人了。

    阿山愕然的發現至少有五道目光不時的掃過自己,確切的說,是掃過他肩上的猴子。

    當自己看過去的時候他們並不閃躲,而是含笑示意,倒是將林山搞得頭大不已。

    終于,出發的時刻到了。

    宋大仁朗聲說道:“武會在即,大家出發吧。”說著寬袖一拂,腳下赤光流轉,載起他的身子當首一人向半空飛去。

    各門弟子見罷也紛紛祭出發寶破空而上,阿山燕青幾人也追了上去,一時間半空之中流光疾閃,

    有如夜空星雨,彙成一條長長的白龍飛向遠方。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6:26

第五部分 第七十三章 開始

    不久後,以宋大仁為首的一行人到達通天峰,穿過虹橋,眼前的景象不禁讓眾人為之一呆,

    浩瀚‘云海’之上不知何時已經搭起了八座寬闊的擂台,呈太八卦之勢。周圍圍滿了各式衣著的年輕弟子,一眼看去盡是望不到邊,

    而人數最多的就屬‘玉清殿’旁邊一塊貼有紅紙的‘石碑’面前,

    燕青昨晚回來時便提到過,那上面陳列的是此次比試的名單,以樹叉方式進行晉升,

    也就是一號對決二號,他們中的勝出者對決三號與四號的勝出者。在就是前四號第二輪的勝出者對決五到八號第二輪的勝出者,後面的比試均是以此類推,

    每一大輪比試一天,到達前四名時便改為一天一場,直至最後一名。

    ‘今天便是第一輪!’林山不禁想到,

    “我去看看。”他回頭說了一聲,帶著微微激動的心情,加入到石碑前洶湧的人海之中。

    無雙與清盈是女兒身,看著一個個昂起的腦袋,她們也只能站在人群之外徒歎奈何了。而此進,燕青早已與那幾位掌門進入‘玉清殿’中。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無雙與清盈無聊的朝周圍漫無目的掃視著,陸由天自己本就是個悶葫蘆,在兩個美麗的師姐面前,他能保持不失態已是難得,更別提找出適當的話題了,

    抬首間,淡淡的云翻滾不斷,不可否認,即便是人潮湧動的‘云海’,依舊是那麼的令人心情怦動,

    轉首間,無雙的面色忽然一僵,帶著一絲疑惑,她再次朝‘云海’旁一處偏僻的擂台看去,半高的云氣來回湧動,幾名弟子慢慢走過那里,仿佛剛那一撇出現的黑影只是幻覺一般。

    “怎麼了。”看著無雙微聳的眉頭清盈疑惑的問道,

    “沒。,沒事。”無雙笑著說道。心道自己太敏感了吧。失笑的搖搖頭,她將目光看向林山消失的地方。

    不時,阿山面帶笑容的擠出人群,無雙三人連忙迎了上去,

    “怎麼樣,怎麼樣?看到了沒有?”無雙略顯緊張的問道,

    阿山長舒一口氣,接著笑道:“當然看到了,無雙你第一輪對一個叫孟柯的弟子。”

    說著看向清盈,“你的對手是一個叫馬洪濤。”

    “那你自己呢?”無雙連忙問道。

    “我呀!”林山呵呵一笑:“我的對手叫張途,也不知道是哪門哪派的。”

    “姐夫呢?”清盈輕聲問道,

    阿山正色道:“師兄的對手名叫馮志遠。”

    “喔。”清盈低聲應了一句,

    這時無雙含笑說道:“我們還是做好准備吧,比試應該快開始了,雖然是第一大輪,但也說不准會遇到一個厲害的。”

    “恩,雙兒說得不錯。”阿山頷首道。“特別是盈兒你那個法陣,千萬不能在比試的時候使用,它戾氣太重,被別人誤會就不好了。”阿山說完看了一眼清盈頸前的那方紅石,

    “恩,我明白。”清盈點頭道。

    須兒,圍在石碑之前的弟子漸漸散開,一張張臉上表情不一,有期待,有高興,也有失落。

    繚繞的云氣慢慢散開,不知何時,蓬勃的朝陽已經爬上樹稍,柔和的光芒慢慢變得耀眼起來,

    就在眾人閑聊之時,一陣宏亮的鍾聲忽然響起,“鐺,鐺,鐺………。”

    悠揚的鍾聲在浩瀚的云海之上回蕩不絕,眾人一齊停聲駐首,接著紛紛轉首朝玉清殿看去。

    一群眉修清骨的修士一齊步出,當首一位面容英俊,眉宇之間方正嚴明,抬首跨步之間自生一股威嚴之氣,此人正是‘青云’掌門玄夜真人。

    左首乃一位鶴骨銀須的老者,眼神精亮明銳,一頭白發一絲不苟的盤于頭頂,結成發髻,此人正是‘天劍門’門主易天陽,

    也算是青云最近的鄰居了,右首邊則是三位和尚,灰布麻衣,手握碧珠眼而微垂,一切顯得平淡無奇,

    但在場之眾確無一人小覷于他,因為他們是天音寺後輩中最傑出的三位弟子,有著‘伏魔,睿珠,涅天’之稱。是為年輕一代的後起新秀,但此次他們卻不參與比試。

    再邊上大多都是長須銀發的老者,一個個眉飛須舞,倒是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樣子,

    他們都是一門之長,此次比試也是帶著莫大的信心趕赴而來,

    不過這其中也不乏年輕一點的掌門,但他們俱是黑須及腹頭結道髻的老者,所以身在其中的燕青無疑是最刺眼的,

    雖然他站的位置並不是那麼的顯眼,但‘云海’之上的弟子何其之多,他們片刻便發現了那個雞立鶴群的男子,

    伴隨而來的大多都是驚訝,好奇,但也不乏冷眼譏笑者。

    當行至最落差最高的那個台階時,玄夜微笑著停住身子,‘云海’之上的眾人緩緩的靠了過去,

    鍾聲一頓,玄夜朗聲說道:“各位同道賞臉不遠千里敢赴青云山,我玄夜在此誠心謝過。”

    此話一出,云海之上的交談聲漸漸平息,一眾弟子俱是聚精會神的側耳聆聽。玄夜見罷微微一笑,

    清朗的聲音再次傳開:“此次發出請諫是因此次發出請諫拜請各位前來,是因前些日子本派首座偶然中自魔教手中奪得一枚奇果,後來才發現那是便傳說中的上古不世奇珍————‘曼陀羅之果。’

    說完緩緩從袖中拿出一個一尺見方的錦色木盒,‘云海’之上的弟子一陣聳動,千百道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玄夜手中的木盒。

    就連他身旁的一干掌門也是突然屏住呼吸,清銳的目光恨不得立刻將那木盒轟個稀巴爛,而一睹仙果之容。

    玄夜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著手中的木盒,絲絲精芒不時閃過眼底,接著他將錦色的木盒向上提起,

    周圍突然間陷入一片死寂,云海之上的弟子也跟著一起屏住了呼吸,道道目光從四面八方射向玄夜的手中,

    在那里,潔白的玉碟之上靜靜的擺著一顆紅潤晶瑩的果實,迷離的暈光在它周圍繚繞不絕,

    淡淡的清香不知何時已經充盈整個云海,看著一幅幅癡醉的眼表情,玄夜那英俊的嘴角不由的輕輕勾起。

    “傳聞‘曼陀羅之果’藥能起死回生,法能通神造化,乃天地間萬載難求之奇珍。”玄夜侃侃而道,接著用蓋子緩緩將其合上,

    一聲悠長的呼吸聲自云海低低傳來,迷醉的臉龐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卻是那瘋狂的熾熱,

    玄夜接著道:“異果出世本會自召有緣之士,但魔教傷天害道,妄圖以力取之,幸好被我派發現而奪回。但………。”

    玄夜聲音陡然一提,眼神變得堅定而龐然:“但異果未途,我‘青云’自然不能視為已有,是以召集各大門派會聚一起,通過比試來決定此珍果的最終歸屬。”

    此話一畢云海之上“嘩”的一聲交談了起來,不少弟子面帶激動,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

    林山幾人靜靜的相視一眼,眼神慢慢變得堅毅起來,這時玄夜低聲咳嗽一聲,眾弟子再次安靜下來,

    他微笑著道:“比試的規則我已經跟各位的師傅言明,在這里我要說的是比試之時切勿傷及和氣,亦不可持勢咄咄逼人。”

    “是………。”云海之上一陣呼喝,

    “如此,比試開始,祝各位好運!”玄夜微笑著轉回身子,

    與眾掌門招呼一聲便朝玉清殿走去,一部分掌門跟著進入玉清殿,

    而大多數掌門卻是走向自己門下弟子之處,

    因為,比試馬上就將開始。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6:57

第五部分 第七十四章 爭奪(一)

    巨大的擂台旁不知何時已經擠滿了圍觀的弟子,八場第一小輪中,無雙的比試在‘坎’字台上,

    林山幾人的比試還要在後幾輪,所以他們都一起前來為無雙加油打氣,圍觀的人雖多,但比試的人還是有專門進入的渠道,

    林山幾人也就不必費力的去人群中推擠了,進到擂台里側他們才發現圍觀的弟子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

    里三層外三層的不留絲毫縫隙,一眼看去,竟是黑壓壓的一片,聳動的,是一個個期冀腦袋。

    阿山感歎之余也不由的暗暗慶幸能跟著無雙一路無阻的進來,‘若不然………’,林山揉了揉發麻的頭皮,

    他實在沒想過自己能在那麼多人之中斬荊劈棘的沖到前面來。旁邊的燕青也是眉頭微皺,想來也沒有料到居然有如此之多的弟子參加,

    倒是陸由天一幅面容激動的樣子,可能如此場面給他的感覺太過震撼了吧!“要是我上去肯定站都站不穩!”陸由天忽然小聲的嘟囔一句,

    “什麼?”阿山疑問道,

    “沒…沒什麼。”大老虎抓了抓腦袋結巴道。

    這時無雙忽然緊聲問道:“那個叫孟柯的會不會很厲害呀?”

    阿山微笑道:“那孟柯的實力我們還無法知道,不過你的‘淚痕’有神兵之力,絕對可以輕松取勝!”

    “恩!”無雙看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仿佛是受他的感染,無雙一直緊繃的心緒也慢慢的緩和下來。

    “鐺鐺鐺…。”這時一陣清脆的鑼聲忽然響起,周圍的弟子慢慢的安靜了下來,無雙前面一丈處那個坐著的白須老道站起身來,

    眾人知道,他便是此次比試的裁判,只見白須裁判和聲說道:“‘坎’字台第一場比試現在開始,請‘六合門’弟子無雙與‘閑云宗’弟子孟柯上台准備。”

    此話一畢周圍的弟子紛紛停止交談,眼神四處尋找著正角二人。

    “上去吧!別怕!”阿山松開無雙的小手微笑著道。

    “恩!”無雙沖他嫣然一笑,接著單足跺地,妙曼的身子踏風而上,綠萍輕展,接著穩穩的落在擂台之上,

    周圍立刻響起一陣驚歎聲,千百道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台上那個豔麗的女子,

    無雙的美,清麗中帶著一股透人心弦的溫婉,這是之前的那個她不曾擁有的,只有在她拋掉那份久縛的羈絆後,完全融入那份真摯感情之中時,那份靈動的溫婉方才流露出來。

    “比試開始。”突然的一聲清喝將那些還在神游的弟子喚了回來,不知何時,那個被眾人忽略男子已經站在了擂台之上了,

    白須裁判低哼一聲做了回去,接著閉目神修了起來,好象眼前的比試不關他的事一般,

    話說台上。

    站在無雙不遠處的是一位年輕的青衫男子,面容還算英俊,一幅笑容親切自然,給人一中如沐春風的感覺,倒也頗為不凡。

    “在下‘閑云宗’孟柯,還請姑娘多多呈讓。”青衫男子含笑說道,

    “噓………。”此話一出,立刻驚起噓聲一片,個別弟子不屑的哼道:“虛偽……。”

    更有甚者起哄直接喊道:“認輸算啦……。”

    這頭無雙沉著面不發一言,只見她單手一拂,‘斬相思’落入手中,碧光流轉的匕刃上清光乍許,鋒芒暗伏。

    不遠處的孟柯沒想到會變成著樣,聽著台下不斷傳來的嗤鼻聲不由的面色一沉,接著右手虛空一抓,

    一柄深綠色的仙劍出現手中。孟柯眼神肅然說道:“劍名‘蛇木’,請賜教。”

    說完手中法訣一變,‘蛇木’仙劍綠芒瘋漲,孟柯法訣一引,綠芒纏繞的‘蛇木’劍呼嘯著朝對面的女子刺去。

    引得台下一陣驚呼,看著奔騰而來的綠色劍氣,無雙不敢托大,手中神匕一聲清鳴,

    化出五道清色光壁擋在身前,“轟,轟。”兩聲炸響,前兩道光壁應聲而碎,綠色的仙劍勢不停歇的撞在第三道光壁之上,

    “砰。”一聲悶響,台下眾人凝神看去,清色的光幕上綠色仙劍不斷顫抖著,任憑孟柯怎樣催持,但卻依舊進不得分毫,

    “呼。”旁邊的林山長舒一口氣,

    無雙也是心中大定。接著雙手法訣一變,纖指內凹尾指緊繃,做‘蘭花指訣’。

    “嗡”一聲清嗚,胸前的‘斬相思’清光大放,

    接著慢慢的聚成劍形之狀,碧芒凝煉之態,有如實質。

    對面的孟柯臉一變,伸手接住召會的‘蛇木’突然擰身下刺,“嗤,”鋒利的仙劍盡根而沒,

    整個木制的擂台驟然間猛的一抖,仿佛整個擂台立刻就將散架了一般,正在凝神的無雙忽然間拔地而起,

    她腳下三丈方圓的擂台陡然崩塌,一塊塊碩大的木板忽然又凌空飛起,被一股無形之力凝成一把巨大的木劍,

    如靈蛇毒俎般朝無雙附骨而去。擂台之上的孟柯已是滿頭大汗,只見他雙手法訣連連變化,

    半空中的木劍忽然綠光大放,夾著風雷之勢朝那道碧影追去

    眼見擺脫不了巨劍的糾纏,無雙臉色一寒,接著一把抓住胸前還未完全凝聚的劍氣,朝著緊跟而來的巨形木劍攔腰砍去,

    “轟。”半空中一聲炸響,綠影青芒騰起陣陣劍霧,台下弟子一個個屏住呼吸看著半空的那一團氣芒。

    迷蒙中,一抹深綠飛速退回,孟柯蒼白著臉一把接住,受傷的劍靈不斷哀鳴,

    氣機感應下,他現在也是受傷不清。

    “我退出!”沉郁中,低低的聲音傳了開去,驚醒了還在發愣的眾人。而那道青色的身影已是不見。

    “哦………。”不知是誰一聲歡呼,台下弟嘩然爆響,一個個笑容滿面仿佛是自己門派得勝了一般。

    清風吹過,無雙清麗的身影落下擂台,含笑的眼眸看向台下不遠處的那個身影。

    “六合門勝出!”簡單的宣布後,白須老者疑惑的目光朝無雙的萍袖看去,而那里,‘斬相思’已不見蹤影。

    “無雙姐姐好厲害!”剛一下來清盈便歡呼喊道,

    “怎麼樣?”林山微笑問道,

    無雙輕舒口氣說道:“他的道行不弱,敗就敗在法寶之上。”

    “也不盡然。”燕青突然說道:“你的法力比他高出兩三籌,即便法寶相當,他也是輸定了。”

    無雙心里一陣詫異,但還是微笑著說道:“謝謝師兄誇獎。”

    燕青點點頭說道:“接下來的比試你們要小心,盡力則已。”說著看向清盈與林山,

    “明白。”二人同時應道。

    接下來的比試有些巧,因為他們三人都是在同一小輪上比試,

    很快,便到了比試的時間,告別了燕青三人,林山與無雙走向不遠處的‘震’字台,

    陸由天去為清盈助威了,當時他也有些為難,這個決定還是燕青為他做的。林山並不太在意那些,倒是覺得他有些敏感了。

    八個擂台此時已是第三小輪比試了,可能少了當初的新鮮感,如今圍在擂台旁觀看的弟子比之剛開始少了些許,

    倒是三五成團一起議論比試的弟子大有人在。阿山看了無雙一眼朝擂台走去,他的對手已經站在擂台之上了,那個名叫張途的弟子。

    “鐺……。”一生鑼響,伴隨著裁判的一聲“比試開始。”

    周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張途是一個年歲稍大的弟子,沉寂的面孔與灰色的布袍顯示著這個男子肯定經曆過不少的人世蒼桑。

    “六合門弟子,請賜教。”阿山禮貌的擺了個開手式,

    張徒面色不變的說道:“請。”說完從袖中抽出一把土黃色的仙劍來,

    阿山凝神看去,那是一柄比普通的劍短卻又比匕首要長的仙劍,造式古樸無華,一眼看去很是普通。

    林山面色慢慢變的凝重起來,手中的‘封魔珠’緩緩飄至胸口,散發著迷離的蒙光,

    張途並不說話,見林山祭出法寶,雙手忽然虛空一推,那柄土黃色仙劍飛速朝林山刺去,

    林山目光一肅,胸前的‘封魔珠’迎了上去,就在兩件法寶剛要相撞之時,

    後方的張途猛的一跺腳,林山臉色一變,身子立刻沖天而起,

    “轟隆……。”一聲巨響,林山剛才站過的地方突兀的立著兩根丈高的石刺,猙獰可怖。

    “轟,”又一聲炸響,‘封魔珠’倒飛而回,因為剛才躲避那致命的地刺而心神受擾,一時間‘封魔珠’居然落了下風。

    看著氣勢洶湧的而來的土色仙劍,凌空而立的林山面沉似水,只見他雙手一分,指上法決猛然展開,

    胸前的‘封魔珠’豪光大放,接著凝成一面厚重的白色光盾立于身前。

    “轟。”一聲巨響,混色氣浪電閃般向四周襲卷而去,勁力之強就是林山也是連退十丈方才站穩身形,

    而一直穩占上風的土色仙劍也倒飛而回。乍一交手林山稍落下風,但接住逆飛而回仙劍的張途也是眉頭微皺,

    顯然對方的反映也是出呼自己預料。

    深吸一口氣,林山迅速的平複體內起伏的真元,接著手中捏訣,

    ‘封魔珠’“嗡”的一陣清鳴,素白色的豪芒頃刻間聚成一柄白色劍氣,阿山清喝一聲,帶著白色劍芒俯沖而下,人在半空,

    林山突然劍勢一變,只見他右手一揮,一道白色劍芒脫手而出,慢慢的朝張途刺去,

    就在台下弟子愕然時,凌空的林山連劈三下,

    “嗖嗖嗖……,”道道劍芒一式快過一式,

    “嗤,”一聲輕響,後面的劍芒頃刻間融入最前面的那一道白芒之上,

    “月牙刃。”林山一聲大喝,手中的封魔珠激射而出,

    “哧”的一聲沒入停在半空的那道月形刃芒,月形劍刃一聲銳嘯,接著如鐮刀般旋轉著朝張途飛速的撞去,

    早在第一道劍芒停住之時,張途便做好了萬全准備,不過‘月牙刃’凌厲的氣勢還是另他面容微變,

    起,一聲低喝,張途面容肅穆,手中法訣緊握,

    “轟隆,轟隆…………,”大地一陣顫抖,台下的弟子一陣色變,凝神看去。

    三面丈余厚的石壁拔地而起,堪堪擋在他的身前,

    “轟,轟………。”轟然巨響陡然響起,凌厲的月形劍氣順利的穿透前面的兩道石壁,

    以雷霆之勢撞向第三道石壁,“轟。”又一聲驚天巨響,

    堅硬的石牆轟然粉碎,而月形劍氣已然力竭,化為陣陣霧芒充斥著整個擂台,

    “這便是‘六合門’獨門絕技嗎?”張途沉肅的聲音透過重重灰芒傳了過來,

    阿山心中一凜,卻是沒想到自己一開始便要陷入苦站,

    無雙緊握著雙手目光擔憂的看向林山,微風輕拂,淡淡的灰霧帶著絲絲不舍漸漸遠去,

    張途手持黃色仙劍緊緊的盯著半空的林山。

    林山也是絲毫不示弱,手中的‘封魔珠’真芒吞吐,有如毒蛇吐信,直待擇人而噬。

    忽然間,擂台之上的張途垂目一瞪,一抹精芒閃過眼眸,只見他單足猛的一跺,剛剛沉寂的灰塵再次騰起,

    刹那間遮住了整個擂台,縹緲的灰芒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斷的收縮起伏,暗黃色的劍芒不時的閃爍其中,仿佛在醞釀什麼絕世凶胎一般,

    阿山目光一凝,‘封魔珠’爆出耀天豪光,化為層層屏障將自己包裹其中。

    就在這時,擂台之上忽然響起一聲低沉的悶吼,不斷翻滾的灰芒突然一窒,接著有如長鯨吸水一般飛速回縮。

    引得台下弟子一片驚呼聲,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寬敞的擂台之上已經漂浮著十三根巨大的石刺,猙獰的石面上褐色黃芒纏繞不休,

    氣勢與之前偷襲林山的那兩根石刺相比,強過十倍不止,而張途也沒有了當初的從容,布滿汗珠的臉上漸漸的變得蒼白。

    只見他一聲低喝:“大地回春。”

    那漂浮的石刺一陣顫抖,緊接著一聲銳嘯,獰態畢現的石刺夾著風雷之勢逆沖而上,直取半空中的那道身影。勢之強勁,激得周圍的空氣一陣尖嘯,台下弟子一陣驚呼,

    無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白色的光團,纖白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碧青短刃。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7:19

第五部分 第七十五章 比試(二)

    抬首間,十三根巨大的石刺狠狠的撞在白色光團之上。

    “轟,轟,轟………。”半空中炸響不斷,騰起的黃色劍氣翻湧不斷,冷冽的勁芒朝周圍激射而出,

    “哈,”白須裁判一聲低喝,雙手大開一招,一層淡淡的青芒擋在了台下弟子上空,

    道道勁氣雜亂的擊在青色的屏障之上,“哆,哆”之聲不絕于耳,接著化做縷縷煙塵隨風消逝。

    再看擂台之上,張途臉色蒼白,以劍駐地,身子輕輕的顫抖著,而凌厲的眼神依舊死死的盯著半空中那團不斷起伏的黃霧,

    ‘嘶嘶’的輕響聲不時的從中傳出,周圍的台下靜得出奇,一干弟子俱是瞪大著眼睛怔怔的盯著半空中那團不斷翻滾的黃芒,

    時間,靜靜的流淌著,無雙仰起頭,迷蒙的雙眼看似平淡,卻隱不知道壓抑著多少份擔憂與慌亂。

    不知過了多久,她心中衰歎一聲,緩緩的收回目光,

    就在她打算上台相助之時,周圍突然響起一聲驚噓,無雙猛的抬起頭來,起伏的黃霧越發的洶湧了,

    恍惚間,一縷白芒在那黃色的海洋中不斷的掙紮搖曳,有如黑暗之底的那一絲曙光,堅韌而又頑強,

    終于,脫去了黑暗的束縛,耀眼的光明現獲新生。

    “嘶啦。”一聲輕響,灰色的黃芒被撕成兩半,一道月形劍氣激射而出,

    張途蒼白的臉一片死灰,接著黯歎一聲垂下目光,

    然而靈劍護主,他手中的飛劍不知何時已經擋在身前。

    “砰,”一聲悶響,灰色的身影倒飛出去,人未落地,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將其接住,

    那是一個黑發長須的老著,顯然是張途的長輩,見自己弟子落敗,老者者的臉色也是難看至極,眼光閃爍的看著半空中那道下落的身影,

    這時不遠處又急急走來七八位年輕的弟子,圍在長須老者身旁,眼神敵意的不時向半空瞟去,

    忽然老者低聲的說了幾句什麼,那些弟子紛紛轉回首,一起簇擁著往人群之外走去。

    “‘六合門’弟子林山獲勝。”白須老者慢條斯里的說道。

    忽然一道碧影飛速的竄上擂台,將林山一把抱住,“嚇死我了。”無雙低低的喃道,

    微顫的話語顯示著這個少女居然是如此的脆弱,

    “好了,沒事了。”阿山微笑著拍了下她的肩膀,堅毅的面孔上有著淡淡的溫馨與疲憊,

    這時一個健朗的聲音忽然響動。“不錯,小伙子道行高深卻又不持勢為驕,實在難得。”

    回過神來的無雙松開林山的身子,臉色暈紅的站到一旁,

    阿山側首看去,白須裁判正笑呵呵的看著自己,

    “前輩誇獎了。”阿山謙聲道。

    “唬。”這時旁邊忽然響起一陣驚歎,原來眾多弟子中有幾人發現剛才擁抱林山的是那個道行不弱的絕美女子,

    一時間看著阿山的目光羨慕中不免多了幾分嫉妒,見周圍灼熱而又憤憤目光一道道射來,阿山頓感針芒刺背,

    連忙對白須老者拱手道:“前輩事忙,晚輩先行告辭了。”

    說完便拉起無雙的小手朝外面跑去,當走至一個偏僻的位置時,林山忽然停住,接著便劇烈了喘息了起來,

    “怎麼了?受傷了嗎?”無雙拉著他的手眼神焦急的問道,

    林山低喘一聲說道:“別擔心,只是真元耗損得太厲害,並無大礙,休息片刻便好了。”

    “那我們先回大竹峰療傷吧!師兄那里我到時候再去說。”無雙提議道。

    林山點點頭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師兄他們!”

    “恩。”無雙應了一聲拉著他的手朝不遠處的擂台走去,

    待走過一段距離時,旁邊的擂台突然傳出一聲巨大的呼聲,阿山二人抬首看去,‘離’字台上,

    一位背負長劍的俊朗男子靜駐其上,他的對手躺在台下不知死活,不少弟子急匆匆的圍了過去,

    而他臉上卻沒有絲毫得勝的喜悅之色,清朗的眉宇間繚索著幾分緊毅,與淡淡的無奈。

    阿山多看了他一眼便朝遠處走去,

    “青云門龍首峰弟子林…………。”喧鬧中裁判的聲音隱隱傳來。而他倆人已是去得遠了。

    須臾,來回湧動的人群中三道熟悉的身影忽然映入眼簾,

    “師兄,清盈!”林山一見連忙喚道,

    這時燕青三人也發現了無雙與林山,清盈一邊走一邊笑呵呵的說道:“怎麼樣,我的小師弟,比試有沒有通過?”

    “當然通過了。”林山也跟著呵呵一笑:“不知道大師姐有沒有被對手打屁屁呀!”

    “哼。”清盈嘴巴一努,接著‘輕蔑’的瞥了他一眼道:“沒大沒小,不知道無雙姐姐喜歡你哪里。”

    說著一把將無雙的手臂抽了出來,氣得林山直瞪眼。

    “吱吱吱吱。”這時猴子小灰的叫聲忽然響起,

    阿山側首看去,陸由天垂著臉一幅苦瓜樣,他手中握著兩串鮮紅的冰糖葫蘆,而小灰則坐在他肩膀上吃得正歡,

    如此一來他那高大威猛的形象不禁變的有些滑稽可笑了,就連走過的弟子也是不由的朝他多看幾眼,伴隨而去的是那不屑的譏笑聲。

    “小灰,過來。”林山伸手將灰毛猴子抱入懷中,而猴子則順勢攀上了他的肩膀。口中依舊大嚼著不肯停歇。

    這時無雙忽然說道:“我們先回去吧!阿山剛才比試時受了些傷,需要靜心休養一段時間。”

    “喔?”燕青聲音一肅,接著凝神看向林山,

    “沒她說得那麼重,只是真元耗損過多而已。”林山強笑一聲道。

    燕青看了他一眼說道:“走吧,回去。”接著轉身便朝云海之外走去,

    林山幾人相視一眼跟了上去,

    不得不說這回‘青云’舉行武會聲勢浩大至極,乘風在白云之上,看著周圍不斷來往的弟子,林山幾人心中也是暗暗驚歎,驚歎于‘青云’的號召力,再者就是‘曼陀羅之果’的誘惑。

    良久,燕青一行五人回到‘大竹峰’,剛一落下他們便看到山門之外聚集著十幾個弟子在交談著什麼,

    看樣應該是比試完便趕回來的弟子,林山幾人與他們並不相熟,自然不好上去主動搭訕,就在他們幾人剛要進山門之時,

    突然響起一個清朗的聲音:“各位同道請留步!”

    阿山幾人愕然的轉過首,說話者是一個青袍男子,臉上擠滿了笑容,給人一種輕浮的感覺,

    阿山發現,他便是早晨不時看向自己的那些男子的其中一個,當下心中更是好奇。

    “不知道友何事?”走在最後面的林山禮貌的問道,

    青袍男子哈哈一笑,接著彬彬有禮的介紹道:“敝人乃‘大竹峰’弟子杜必書,敢問道友是否體內真元潰乏。”

    一聽對方是大竹峰弟子,林山面色一正,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有此一問,但他還是老實的回道:“不錯。”

    “恩!”杜必書霎有其事的點點頭,接著從袖中陶出一個白瓷花雕的小瓶遞了過去,

    “這是本門療傷靈藥,拿著,這次比試可別讓我們失望了。”

    說完便朝不遠處那一堆弟子走去,聽著那摸不著頭腦的話,阿山心中一陣莫名,看著手中的瓷瓶與無雙幾人疑惑的面孔,

    他苦笑著搖搖頭說道:“別問我,其實我跟你們一樣。”

    燕青微微頷首,顯然已是相信他了。

    接著便朝山內走去,步入房間,林山走到木床之上,接著盤膝而坐,心中默念法訣,循著從天書之中領悟而來的秘法慢慢的進入神往的境界。

    淡淡的青芒在他的身上起伏不定,胸前的封魔珠一陣輕顫,郁白的珠面上散發著迷離的白輝,漸漸的飛至他的眉心之處,與他身上所散發的清光相映成輝,一起一伏,一隱一亮,氣之所趨,渾然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林山慢慢的睜開眼睛,清眸深遂淵,有如浩瀚的宇天,

    深呼一口氣,腦中頓進一片清明,漸漸的,過往的事情一幕幕閃現眼前,

    接著他疑惑的從懷中陶出那個杜必書送給他的白瓷玉瓶,腦中卻不期然的忽然閃過山人叔叔的身影,

    “這次比試不要讓我們失望。”杜必書的話再次回蕩腦中。他眉頭微皺的揭開瓶蓋,一股清新透肺的淡香傳了出來,

    看著手中五顆色澤潤黃的丹藥,阿山一看便知絕非凡品,如此妙丹比無雙當時給自己服用的黑色丹藥強過十倍不止,自己何得何能能讓對方如此慷慨贈之,

    突然他心中微微一動,內心深處那條崎嶇的道路豁然開朗,

    良久。

    他低歎一聲站了起來,一切的疑惑其實已經有答案了,

    而他心中在掙紮的是想尋找另一個解釋,他害怕,害怕那唯一的答案。

    可如今,那唯一的答案已經不遠了,他相信,就算是自己立刻去找那個叫杜必書的男子求證一切,對方絕會告訴自己。

    ‘唉,明明應該開心的事為什麼會感到無助與害怕呢!’他輕輕的推開窗戶,

    晚間的清風迎面撲來,帶著些許的濕意,浩瀚的夜空星光點點,他的道路,明暗難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7:45

第五部分 第七十六章 比試(三)

    笠日,天地初蒙,整個‘大竹峰’都籠罩在一片迷離的清霧之中,

    與昨日一般,燕青五人走出山門之外時,那寬闊的實地之上零零散散的聚集了一二十人,經過了一天的比試角逐,兩百多比試的弟子只勝下一半了,

    看到林山幾人走來,那些低聲交談的弟子紛紛停住,接著眼神古怪的打量著林山五人,阿山發現,

    那些怪異的目光大多都是聚集在燕青身上,疑惑中有著明顯的嘲弄,林山微一沉吟便想透了其中所因。

    其實這些他們早有准備,既然為了堅持心中的那份執念,他們也就不會在意別人的目光了。

    少頃,林山一行人再次到達‘通天峰’,云海之上依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大多都是五六成群的閑步笑談,

    比之昨天,少了份緊張與焦慮,自然隨和的氣氛慢慢的變得濃郁了起來。看著一張張朝氣蓬勃的臉龐,阿山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起來。

    爛麗的朝陽下,一切,都將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時間飛逝,四天後,林山五人再次慢步走在‘云海’之上,這四天來林山與燕青比試還算順利,清盈在第三大輪便已落敗,而無雙則是剛剛敗下。她的對手是一個叫康正原的男子。

    見無雙低頭垂面的樣子,林山微笑著安慰道:“別在意,還有我們呢!”

    “沒……我沒事。”無雙抬起頭強笑一聲,大而水靈的眼睛不經意的朝左右飛速的環視了一圈,深眸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是呀!無雙姐,別難過了。”清盈挽著她的手臂說道。

    輕舒一口氣無雙微笑著說道:“呵呵,真的沒事。別擔心我了。”

    燕青看著她點了點頭說道:“回去吧,明天前八名比試肯定不會那麼容易。”

    “恩!”阿山正色應道。他也是深有體會,就像今天贏得也並不是那麼輕松一般。

    就在他們打算離開時,一道白影忽然映入眼簾,

    清盈開心的喊道:“侍姐姐!”

    不遠處的侍小詩身子一怔,接著微笑著走了過來:“你們也在這里呀!比試完了沒有?”侍小詩含笑問道,

    “剛剛比試完。”阿山開口說道,

    “侍姐姐可真厲害,明天我來為你加油,這次說不定你能得第一名。”清盈笑著說道,

    侍小詩笑容一窒,接著眼神古怪的向林山問道:“你和‘無極門’大弟子鄧超比試的怎麼樣。”

    “僥幸贏得一招半式。”阿山面帶疑問的看向侍小詩!忽然心中一動,接著苦笑著問道:“明天比試的對手不會是你吧。”

    侍小詩同樣的苦笑一聲:“好象是的。”

    清盈聞言也是臉色一僵,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們真有緣。”

    但剛剛說出來她馬上就後悔了,偷偷的朝無雙瞟去,好在她正低頭沉思著什麼事情,剛才的話她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如此,這個小女孩才輕輕的拍了下胸脯,

    “各自盡力而為吧!”林山覺得不能再僵持下去了便如此說道,

    接著又馬上聞道:“不知道這次進入前八的是哪幾位?”

    侍小詩會意的一笑:“這次前八名你們門下有兩位,還有‘天劍門’大弟子易天星,掌門‘通天峰’離仁遠,‘五華派’大弟子康正原,‘青陽門’首徒駁毅,‘龍首峰’弟子林驚羽,還有就是我。”

    話音一落,一個誇張的聲音突然響起,“呀呀呀,‘六合門’此次還真是名冠天下呀!”

    伴著聲音,蕭劍飛一臉怪笑的走了過來:“特別是‘六合門’掌門大發神威,將別派一干弟子打得落流水,真是威風。”

    怪異的音調惹得周圍弟子一陣側目,當看清侍小詩與六合門幾人時,都紛紛圍攏過來,

    不為別的,只因此次比試中大出風頭的人中,這里就有四位,無雙與侍小詩的容貌驚豔絕輪,不知讓多少年輕的弟子為之傾倒,

    而林山的風頭全因他的第一場比試,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個張途能為自己帶來如此大的影響,

    張途,‘侗山派’大弟子,長年曆練在外,與各大小門派都有牽系,在外名聲也是極好,

    此次比試的來由他心中了然,本不願參加如此無趣的比試,可是師命難違,他也就順之從之了。

    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弟子在關注著他的比試,只因當時那是第一場比試,圍觀的弟子太過眾多,所以也就沒有人去細細品味別人的表情了。

    然而他落敗自然成全了他的對手,而那個人,就是林山。

    他的大師史燕青則是這次比試中風口浪尖上的人物,雖然比試的規則沒有諸多限制,但沒有哪個門派的掌門會傻到自己去參加比試,

    雖然‘曼陀羅之果’誘惑奇大,但還沒有大到能讓他們喪失理智的地步!如果比試中稍一不慎落敗,

    名聲掃地不說,自己承接的門派也只能封山大吉了。

    更何況只要你一參加,久蓄的名聲便已喪失殆盡了。任何一個擁有崇高聲望地位的掌門都承受不了那樣的打擊。

    所以此次武會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等著看‘六合門’的好戲了。

    如此一來,圍攏過來的眾多弟子也是面色不一了,有對侍小詩無雙二人美貌的癡迷,對林山的疑惑,還有就是對燕青的不屑與幸災樂禍。

    “蕭師兄,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侍小詩沉下臉說道,

    蕭劍飛笑眯眯的說道:“侍師妹你怎麼跟這些人混在一起………。”

    “師兄請自重!”侍小詩面色一冷。

    林山幾人一個個面沉如水,若不是礙于侍小詩,他們就算不反譏于他,也會拂袖走人,不會跟他多做糾纏,

    蕭劍飛見侍小詩打斷自己不由的臉色微微一變,稍一沉吟,適才想起剛才那句話的弊端,不由的朝周圍的弟子看去,好在那些人並沒憤憤之色,顯然他們還來不及咀嚼那句話。

    蕭劍飛心中一松,接著仰面打了個哈哈,做勢剛要譏諷,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叫聲,“吱吱吱吱。”蕭劍飛心中一突,下意識的往後退卻一大步,

    緊接著“嗖,”的一聲祭出護身法寶,橫于胸前,

    然而那預料的紅色糖果沒有出現,倒是周圍的眾多弟子中突然爆出一陣嘩然嘲笑聲,雖然有些人在極力的壓抑著。但那不斷顫抖的雙肩顯示著他們是忍得何等辛苦。

    而大聲嘲笑者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與猴子‘共鳴’的男子就是‘青云’掌門的弟弟。是以笑得開心與肆無忌憚,

    看著清盈肩頭那只不斷朝自己擠眉弄眼的灰毛猴子與周圍一張張扭曲的笑臉。

    蕭劍飛心中暴怒,英俊的面孔也變得扭曲了起來。

    “臭猴子。”蕭劍飛怒吒一聲,手中仙劍霎時光芒暴漲,而這邊林山幾人則是齊齊祭出了法寶,

    冷冷的看著對面那個將要陷入瘋狂的男子。

    “住手。”侍小詩急喝一聲,

    但此時的蕭劍飛哪里聽得進去,只見他怒目泛紅,手中指訣連連變幻,胸前的仙劍豪光陣陣,氣勢居然一時無兩,

    這時遠處的弟子也發現了這邊的異狀,一群群快速的走了過來,而站在旁邊的‘通天峰’弟子此時也發現了不對,

    本想上前制止,但又心生顧忌,面面相覷後,一時間居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嗨!”一聲大喝陡然響起,蕭劍飛全身青光大盛,接著與胸前的豪光融為一體,人劍合一朝不遠處的清盈飛速撞去。

    眼看著戰斗一觸即發,半空中突然響起一聲低喝,“住手。”

    疾閃而去的劍芒突然間停下,炫麗的豪光迅速的褪去,蕭劍飛臉色泛白的看著半空說道:“大………掌門,他們………。”

    “住嘴!”來人平靜的說道,此人正是‘青云’掌門玄夜,

    蕭劍飛側首凶狠的看了猴子一眼,接著頹然的低下頭,

    此時燕青等人已經收好的法寶,一齊靜靜的看向半空。蕭劍飛和笑著對燕青說道:“門下弟子無禮之處,還請燕掌門包涵一二。”

    燕青冷然道:“真人言重了,告辭。”說完與林山幾人一起朝云海之外走去。

    玄夜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對蕭劍飛說道:“過來吧。”接著返身朝玉清殿走去。

    蕭劍飛慢慢的跟在後面,轉首間,他忽然朝燕青等人消失的地方冷笑一聲。

    一夜無話,第二天,浩瀚的‘云海’上那八座寬闊的擂台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座更加寬闊的擂台,

    而今天的兩輪比試便是在這上面舉行。此刻的台下可以說是人山人海了,最後的幾場比試激烈程度可想而知,眾弟子自然不會放過這等長眼界的機會!

    與周圍弟子喧鬧相成映的是高台之上的那一排掌門之位,大多數一個個白須拂面,清雅脫塵,

    意外的是青云各大首座也在行列之中,大多都是面容年輕,神態穩重的男子,‘大竹峰’首座宋大仁也是赫然在內,

    其中一位白衣若雪,冷面冰霜,正是侍小詩的師傅陸雪琪。他們的目光都時不時的往‘六合門’弟子所在的那個方向瞟去。絲絲異彩閃現眸中。

    燕青的對手是青陽門駁毅。排在第二輪,是以他也在清盈身邊一起來觀看阿山的比試,見時間差不多了,阿山輕聲對無雙說道“別擔心,我上去了!”

    “你可不要舍不得下手呀!”無雙反複的叮囑著這一句話!

    林山苦笑一聲:“放心,我會盡力打敗她,絕不留手,絕不……。”

    “鐺鐺鐺……。”清脆的鑼響適時傳來,

    阿山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接著朝燕青幾個點點頭,便轉身向擂台走去。

    在心底,他並不想與侍小詩對搏擂台,因為他早已把她當做最好的朋友了,可師兄的夙願不完,自己又怎麼對得起恩重如山的師傅,

    所以他心中雖有不願,但也不可能就此停下,能做的,也只是在心底徒歎奈何了。

    “……鐺。”最後一聲鑼響終于結束,周圍的弟子也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8:14

第五部分 第七十七章 比試(四)

鑼聲一停,周圍的弟子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千百雙眼睛一齊朝台上二人看去,

林山青衫襲身,方額清眸豐潤有神,給人一種淡雅飄逸的感覺。

侍小詩白衣勝雪,面容清麗脫俗,抬手間自生一股聖潔的氣息,讓人不可逼視,背負天藍長劍,更添靈動英氣。

“真沒想到呀!”林山苦笑著說道,

侍小詩也是面帶苦澀:“的確!”

“嗡,”此話一落,台下一片嘩然,一個個大聲議論他們的關系,不少人直接眼帶憤憤的看向林山,看似恨不得立刻將他撕了一般。

侍小詩沉下面孔,接著飛快的向高台之上看一眼說道:“就如你昨天所說,我們各自盡力吧。”

說完反手拔出背負的天藍長劍,“嗆,”一聲清鳴,‘天铘’修長的劍身上藍芒漸許,

喧嘩聲慢慢平息,低低的吸氣聲不時響起。他們的目光一齊看向侍小詩手中的長劍。那傳說中的神兵。

“也只能這樣了。”林山面色微沉說道,

手中的‘封魔珠’脫手輕輕飛起,晶瑩的白光朝四周瘋狂的湧去,

侍小詩清喝一聲,‘天铘’神劍朝對方疾刺而去,‘封魔珠’毅然的迎了上去,

“轟,”兩大神兵轟然相撞,凌厲的勁芒四處亂飛,擂台頃刻間便被掀現一個巨大的窟窿,

林山侍小詩各自後退一步,同時二人中也是驚訝不已,

林山驚訝于那‘天铘’的靈力,他早已聽聞‘天铘’神劍如何了得,但從未交手過,所以在他心里對‘封魔珠’還是很有信心的,但如今卻只是斗得旗鼓相當,

侍小詩則比他更為驚訝,‘青云’新秀一代第一的她自然有自己的驕傲,此次那個‘龍首峰’林驚羽能夠輕松晉級,

憑他的聰明自然想得到那就是掌門的安排。對于‘六合門’她只將燕青看做是自己最強勁對手,

對林山,她也細心觀察過,幾次的肩戰斗中,她發現對方的道行並不如自己,她相信對上他,自己應該能夠穩勝,但如今卻完全超乎了自己的預料,驚訝之余也同時激起了自己的好勝之心。

其實她卻不知道,林山的道門法訣的確沒有她高,但修習了‘天書’後的他,真正的水平比他還要高上一截。

乍一分合,但聽林山感歎道,“天铘神劍果然名不虛傳。”

侍小詩輕笑一聲:“你的道行也是出人意料呀!”

說完胸前的‘天铘’再次亮起,朝林山直刺而去,

“轟。”又一聲巨響,兩件法寶乍合即分,一來一往,台上轟隆炸響連綿不斷,激射的木屑滿天紛飛,

台下眾人為之色變,

‘封魔珠’毫光爆漲,勁芒滿天,忽而化做冷色月形劍氣,直奔對方,忽而化做十五滿月,身護林山,

他的滿月護罩雖然還沒有達到清易那等凝煉的程度,但用來化解比自己道行低的人還是能夠做到。

侍小詩手中的‘天铘’神劍藍芒吞吐,清光閃耀,時而化排排劍影將自己護在中央,擋住對方凌厲強勁的‘月牙刃’,

奈何自己所發出的劍芒都被對方輕松卸掉,藍色的劍芒象是劈在棉花上一般根本不受力,

而這里是直接繞過圓月光團落在他身後的擂台之上,給她一種‘蛇咬烏龜————無從下口’的感覺。讓她氣悶不已,

如此般比自己抵擋對方的月牙刃不知道要輕輕多少倍,

這樣下去,自己的真元肯定會先耗光,落敗那也是肯定了。

想到這里,侍小詩銀牙一咬,接著一把抓住身前的‘天铘’,劍影護罩隨之破碎,

“轟,”侍小詩持劍劈掉飛來的‘月牙刃’後,忽然沖天而起,

手中‘天铘’藍芒爆漲,化出萬道藍芒朝著那團‘圓月’劈去,她居然是舍棄護罩猛攻了。

“轟,轟,轟………。”劇烈的炸響驚天動地。不少弟子仰起頭張大著嘴巴,久久不能自已。俱是沒想到二人的戰斗居然是如此的激烈。

“轟,”一聲炸響,最後一道劍芒消失不見,

緊跟著只聽一聲脆響,“波,”‘圓月’應聲而破,現出林山微顯狼狽身影,

而此時半空中再生異變,只見渙散的藍芒飛速的朝‘天铘’縮去,不時便凝成了一柄幾十丈長的藍色巨劍,

劍身之上碧色波光流轉不休,看著侍小詩如此傾力一擊。林山心中苦歎,接著面色一肅,手中法訣變幻不斷,

封魔珠一聲銳嘯。接著白光大漲,素芒匹練,頃刻間凝成一面巨大的白色光盾,絲絲冷電不斷閃爍其中,

看似平華無奇,實如波濤暗礁,鋒芒暗藏,而這時那藍色巨劍已經壓至,

“轟。”一聲驚天巨響,半空遮天蔽日般騰起漫天灰芒。

台下六合門弟子一個個面帶緊張的盯著半空,無雙更是心擾神憂,緊握的雙手不知何時已被汗水浸濕,

就在這時,半空中那團霧中一個黑點飛速的下落。

“唬,”周圍立刻響起一片議論聲,

燕青緊繃的身子慢慢緩了下來,半空中,林山身子搖晃著落了下來,他的目光依舊盯半空中那團白藍交錯的霧芒,

而那之上,侍小詩臉色蒼白著持劍而立,輕風拂過,吹淡了半空的云氣,也清晰了雙方的視線,

‘怎麼辦!’侍小詩蒼白的臉上閃現一絲迷茫,俯首看去,正好迎上陸雪琪平淡的目光,

‘我不能輸!’平靜的聲音在她心中響起,侍小詩目光慢慢堅毅,

手中‘天铘’緩緩亮起,

台下的弟子業已回過神來,見侍小詩重新祭起‘天铘’劍,一個個不由的驚聲呼起,紛紛猜測此番比試倒底誰會得勝,

林山心里也是一陣驚愕,再斗下去肯定是兩敗俱傷了,他千算萬算,卻沒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是如此的好強。

九天之上清風拂蕩,侍小詩白色輕衫隨風獵獵,絕美的面容上閃現一絲奇異的色彩,忽然間她嫣然一笑:“這是我最後一招,你能夠擋住,就算我輸!”
天真的笑容帶著絲絲歉意,她也無法把握不時將要到來的結局,雖然她已經熟絡那一招很久了,

但她依舊心中惶惶,不過她仍然不願放棄,她所堅持的,就是想證明自己,這不是極端,而是信念。

“好!”林山朗聲應道,手中的封魔珠再次亮起,迷離的白光下那張堅毅的面孔帶著淡淡的笑容,

侍小詩笑容一收,面色變得異常的肅穆,仿佛受她的感召,周圍的風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喧鬧不休的一眾弟子也突然安靜了下來,天地之間一片肅寂,這時半空中忽然一暗,原來不知何時厚重的云層已將那熾熱的太陽完全遮住,

迷蒙的光華下侍小詩以劍刺天,腳下凌空七步,口中低聲吟道:

“九天玄刹,

化引神雷,

煌煌天威,

以劍引之。”

沉厚的烏云翻湧不止,寂靜的天地間突然雷聲隆隆,黑云邊緣不斷有電光閃動,駭人至極,肅殺之氣直撲眾人。

台下弟子‘唰’的一下全部站了起來,眼神驚異崇敬的看著半空,

‘神劍禦雷真訣,’青云門鎮山仙法,

如今再次現世于天。就連高台之上的一眾掌門也是臉色微變而不能自已,

然而更另他們驚訝的是施法者如此年輕,

再說‘六合門’這邊,無雙與清盈都是焦急的看向擂台上那個靜立的男子,只有燕青在聽到侍小詩念出法訣後突然閉上眼睛,臉上看不出絲毫對林山的擔憂,

“轟隆,”又一聲巨響,天空更黑,烏云壓頂,厚厚云層中緩緩出現了一個巨大漩渦。有如九幽魔神張開那猙獰的巨嘴,俯瞰人間。

這時擂台之上只見一道白光沖天而起,林山在這關鍵的時候終于動了,他的確接不了這一招,

或者說他接下了這一式,也就無法參加明天的比試了,所以他不得不以巧奪力。

看著飛奔而來的林山,侍小詩面色一黯,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在她心里,對方的一切阻止都是徒勞。他能做的,只是硬接了。

果然,在靠近她十丈之處時,林山的身子忽然一窒,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氣牆阻住了一般,

但他的臉上並沒有驚愕的表情,仿佛是理所當然一般,忽然間只見他雙手合攏,十指來回曲點,

不時兩個清光純郁的太極圖案出現掌中,只見他雙手向前一推,兩個青光閃爍的太極圖案陡然一分,

“嘶。”半空中一聲輕響,林山的的身子已經消失原地。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8:39

第五部分 第七十八章 比試(五)

    台下一陣嘩然,高台之上的眾多掌門也是一個個張大著嘴,他們自然能看清林山是如何閃入護罩之內的,而這一切已然不能為他們接受,

    ‘青云門’幾位首座中面色各有不一,‘風回峰’曾書書與‘大竹峰’宋大仁相視一眼,俱是面色古怪,倒也無甚氣憤之色,‘小竹峰’陸雪琪面容平靜,只是清眸的雙眼泛起了淡淡的迷蒙。

    驚愕中,侍小詩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張熟悉的面孔出現身前,

    “我抵擋不了,但我不能輸!”說完林山清喝一聲,

    手中封魔珠豪光大漲!有如黑暗之中升騰而起的太陽一般,朝著那猙獰的黑色旋渦逆沖而上,

    而那里,一束藍白色的閃電如迅雷般奔騰而下。

    “轟。”一聲驚天炸響,整個通天峰仿佛也是輕輕的一顫,九天之上一團灰蒙蒙的霧氣不斷翻滾,冷冽的電芒不時的竄出,

    嗤嗤之聲,駭人心志。云霧底端,一團幽藍色光圈緩緩落下,侍小詩面色異樣的扶著林山落在擂台之上,

    “撲,”剛一停住阿山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蒼白的臉龐也越發的無色了。

    這時一道碧影突然閃至,接著一把扶他另一只手,

    “傷的重嗎?有沒有事!”無雙緊張的問道,接著眼神敵意的看向侍小詩,清盈幾人也走了過來,得此番場面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時間居然有些尷尬。

    侍小詩不顧幾人,仿佛也沒有發覺無雙的目光一般,她松開林山的手,接著緩的朝白須裁判走去,不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

    “六合門林山獲勝。”而周圍的弟子中寂的出奇,眾人的目光一齊看向那個往石台之上走去的女子,

    林山擦掉嘴角的血跡,眼神沉靜的看著那道白色的倩影,

    “師傅,對不起!”侍小詩低聲說道,而陸雪琪低垂著目光看著自己的裙襟怔怔出神,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一般,

    而那里,潔白的衣襟之上,一只模糊的血色手印若隱若現。

    是夜,燕青一行人回到大竹峰,

    由于林山的傷勢較重,所以他早早的便回到房里療傷,

    的確,他傷得比較重,只因他最後獨自對抗那神雷而起,

    “神劍禦雷真訣,果然厲害!”阿山苦笑一聲,

    以手撫心,胸口處陣陣灼痛襲卷而來,一不及防的他也不由的悶哼一聲,微白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比預料的還要重呀!”他心下苦歎一聲,

    山人記載的破解之術中對它是敘述得最多的,‘破解,破解’。必定是對真訣本身尤為熟悉才能悟出,

    所以從破解中自然也能大概的估計出真訣的威力,聰明的人還能從此悟出真訣的本身面目,這些林山也想過,但他不敢施為,

    厲害的法訣何等精妙,稍出差池便會引火自焚,他當然不會用自身性命做賭注去以身試法,

    他所苦惱的是自己估計的大概與真實的實力相差太遠,當時若不是侍小詩為他抵擋住一部分勁力,他可能半個月都別想全愈了,

    即便如此,重傷的他也很難快速恢複,“人算不如天算呀!”他低歎一聲閉上眼睛,

    忽然他心中一動,接著立刻張開眼睛伸手往懷中掏去,不時,一個白玉雕紋的小瓶出現手中,

    這是那天那個自稱杜必書的’大竹峰‘弟子送給他的,當時沒用上,如今何不試上一試,

    想著林山眼睛一亮,接著倒出兩顆黃澄澄的丹藥來,揣揣的納入口中。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9:10

第五部分 第七十九章 交談

    良久,林山站起身來,輕輕推開房門,

    淡淡的濕意迎面撲來,讓人腦中為之一清,那丹藥果然神奇,在幾個時辰的調息後,居然恢複了六七成,

    如此一來,明日的比試他也就有力一戰了,‘不過勝望卻是極其渺茫呀。’他低歎一聲步入院中,

    月華如水,遍地銀霜,這里是靠近後山的一座小樓,抬首間整個大竹峰都能一窺全貌,猴子與小灰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少了它們的吵鬧聲,小院中也顯得有些清靜淡雅,自己的整顆心仿佛也沉靜了下來一般,

    他漫步走出小院,周圍的一牆一樹仿佛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山人的身影再次出現腦海,

    這個改變自己命運的男子,在自己的生命中已經無法抹去了,而自己能幫助他的,也只有那件事了!

    碧色的倩影泛過腦際,他的面孔慢慢的變得堅定了起來,飛天陰魁雖然是‘魔教’供奉之一,但他曆來喜歡獨來獨往,而且傲性極高,只要小心候在狐歧山之外,不怕等不到他出來。

    想到這里阿山心中一松,想想此次比試如果能一舉奪冠的話,憑‘曼陀羅之果’的靈力,說不定真的能使師傅起死回生,

    只是‘青云門’不可能沒有安排,如今只剩四人,‘天劍門’易天星,‘青云門’則是那個叫林驚羽的弟子,

    如此,林驚羽便是青云最大的籌碼了,他倒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林山心中好奇不已,那個英俊的男的閃過腦中,他的年齡並不太長,可在與青云門弟子的對話中得悉,他們仿佛也並不熟悉這個叫林驚羽的弟子,

    年齡如此之低,道行如此精深的人不可能如此默默無聞,例外倒是不置可否,不過也只有這樣才能體現青云的大度了。

    ‘果然是藏龍臥虎呀!’林山心下低歎一聲,

    ‘千年巨派豈止露水之石。’他的腦中忽然泛出山人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來,心里也不由生起淡淡的歸意,

    這是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小兄弟,還沒休息呀!”林山心中一驚,轉首看去,

    ‘大竹峰’首座宋大仁正微笑著朝自己走了過來,

    “睡不著,出來走走!”阿山和聲回道。

    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出很遠了,宋大仁含笑道:“這段日子住的怎麼樣?”

    “很好,多謝掌院款待了!”林山笑著說道,

    “哦!那就好!”宋大仁淡笑一聲,接著慢慢的收起笑容,臉色沉吟著仿佛在思考著什麼事情一般,

    阿山見他低吟不語,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迷月清明,黑影綽綽的林間慢慢的泛起一陣清霧。一切看起來朦朧而又縹緲,

    時間流逝,片刻之後宋大仁突然問道:“你師傅現在在哪里?”

    林山微微一愕,不過瞬間便明白他所指何人,這時宋大仁仿佛也想起了什麼,他微歎著問道:“你稱呼他什麼?”

    林山回道:“他是我叔叔!”

    “恩!”宋大仁點點眼帶笑意的看著他,

    林山遲疑的說道:“我離開之時,叔叔交待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行蹤!”

    宋大仁一愣,接著失笑一聲:“老七他還真………。”

    阿山心中一動,而這時宋大仁忽然停止了聲音,只見他話鋒一轉問道:“他現在還好吧!”

    “他很好!”阿山應道,

    心中暗想山人叔叔此時應該恢複了吧!接著深吸一口起問道:“我叔叔他以前是‘大竹峰’的弟子嗎?”

    宋大仁微微一愕,接著輕歎一聲道:“是,從來都是。”

    接著喃喃說道:“他是我小師弟,排名第七,我脈人丁單薄,他卻是資質最好的一個,特別是七脈會武中,他是我山唯一一個擠進前四的。”

    說著說著,宋大仁的目光漸漸飄向遠方,林山靜靜的看著他,感受著那絲濃郁無比的親情,就仿佛是自己對山人的感情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宋大人忽然問道:“在你心里,什麼樣的人才算是好人。”

    林山一愕,不想他居然問這個問題,沉吟了片刻之後他說道:“自度他人,自覺覺自,我想做事無愧于心便是。”

    “恩!”宋大仁含笑著點點頭,接著問道:“正道呢?”

    阿山心里暗暗犯難,世經如此多事,他已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少年了,但要在這個天下正道之首————‘青云門’掌院的面前評價是非正道,他還是覺得有些不自然,

    這時宋大仁仿佛也看出他的顧忌,他呵呵笑道:“算起來我也是你叔父,有什麼盡管說,不必在意。”

    ‘他問這些莫非跟山人叔叔有關,’阿山心中一動,想著口中說道:“正道中人除強扶弱是為義典,但修真之士亦在五行之中,種種誘惑的驅使下,心志不堅的人便會心生旁念,如今之道龍蛇混雜,派伐之中也是時有暗斗,所以正道中人也不乏……不乏心術不正之輩。”

    “哈哈。”宋大仁忽然朗笑一聲:“說得好!當初老七還沒你這麼多顧忌,他做起事來都是雷厲風行,另我是好生羨慕呀!”

    “喔?”阿山疑惑的看向他。宋大仁也不解釋,目光炯炯的看著林山直接說道:“老七殺過很多人。”

    阿山心中一緊:“都是壞人?”

    “不錯,都是該死之人!”宋大仁沉聲說道,

    “喔!”林山心為之一松,

    “他的名字叫做張小凡,不過他卻有另外一個名字?”宋大仁遲疑的說道,

    “什麼名字?”林山問道,

    宋大人忽然輕歎一聲:“唉,這些你以後自然會知道,也許讓他自己告訴你才最合適!”

    “哦。”阿山也不追問,此次知道的已經夠多了,也夠好了。

    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如此般一個厲害的人為什麼不在‘青云’,也許這就是他第二個名字的原因吧,不過那些已經不重要了,他心中暗暗想著,

    宋大仁看了看天色說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比試,不可懈怠了。”

    “好!”阿山點頭應道,轉身之際時,宋大仁忽然說道:“你告訴你那個師兄,明日比試時要小心了,林師弟道法高絕,最好…………總之小心不要勉強就是了。”說著他低歎一聲,

    林山也是一怔,他本來猜到那個叫林驚羽的人必定很厲害,卻沒想到宋大仁對他也是推崇至極,如此………。就在林山沉思時,

    宋大仁突然笑道:“說起來林師弟跟你還有些淵源。”接著輕聲喃語道:“只是這麼多年來不知道他想開了沒有………。”阿山疑惑的抬起頭來,迷蒙中,宋大仁的身影已是去得遠了。

    笠日,通天峰,豔陽高照,云海之上人潮擁擠,都朝著一個方向,緩緩行去,比之前幾天,今天的弟子絕對是最多的,

    他們口中議論的大多都是關于‘六合門’的事情,一派之長參加比試已經讓不少人驚愕了,

    而昨日這個小門派之中的弟子居然破除了青云引以為傲的法術————‘神劍禦雷真訣。’

    如此驚世之舉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興趣,青云門弟子也是憤憤異常,他們自然不相信一個小門派的弟子能破除自己的鎮山妙法,

    只道是對方碰巧或者是施法者當時力有不濟,如此一來,看熱鬧的與看笑話的一齊奔向‘乾’子擂台,也是云海之上的唯一擂台,

    那里燕青與林驚羽正好相對而立,周圍弟子不說,這回比試,玄夜真人也是與一干掌門坐在石台之上,

    此時他正襟方座,眼神平和的看向擂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19:35

第五部分 第八十章 修羅幻境

    鉛塵渲染,原以世間浮華,

    擂台之上,燕青與林驚羽默默相對!當最後的一聲鑼響停止後,

    林驚羽淡淡的說道:“你很厲害,但不聰明!”

    燕青沉聲說道:“我別無選擇,並且不試過怎麼知道!”他的眼神之中透滿著堅毅,

    接著慢慢祭出了那把賴以護身的曠日神劍。

    “的確,我們別無選擇!”林驚羽目光沉吟著說道,接著目光一正,緩緩的抽出身後負劍!

    諍,一聲清鳴,修長的劍身微微輕顫,秋水般的劍刃上碧光流轉。

    “斬龍劍!”高台之上忽然響起一陣低低的竊語,幾名年歲較長的掌門驚訝的看著林驚羽手中那把曾經傲嘯蠻荒的神兵,

    它的輝煌終究不曾被人遺忘,但它的主人卻已………。

    這時燕青低喝一聲:“曠日劍,請賜教!”說完手中仙劍赤芒爆漲,灼熱的氣浪朝四周瘋狂竄去,一道道明紅色的赤芒附在神劍之上,

    燕青法訣一引,曠日劍夾著焚天之勢如厲雷般朝對面的男子刺去,

    看著咆哮而來的赤焰,林驚羽鎮若泰山,就在台下弟子猜測他如何抵擋之時,只聽“呼”的一聲,

    林驚羽的身子瞬間淹沒在茫茫的火海之中,如此突兀的場面就連高台之上的一眾掌門也心驚不已,

    而擂台之上的燕青的面容卻是凝重無比,看著濤天的火海,手中法訣連變,忽然只聽一聲悶吼,

    一條猙獰的火龍自火海中騰空而起,接著盤旋在擂台之上咆嘯不止,聲勢倒也頗為浩大。

    而林山的心中也是揣揣不已,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火焰中心,他自不會相信林驚羽就此落敗,

    那個連‘大竹峰’首座都贊歎不已的男子豈會如此不濟,

    果然,仿佛是在回應林山心中所想一般,火海之中一聲清嘯,耀天的火焰中一道碧青色劍芒呼嘯而出,

    周圍的火芒一陣翻滾,接著仿佛有生命一般紛紛朝碧芒裹去,奈何那碧芒更勝一籌,附俎而上火焰剛一靠近便被震散虛無,

    “吼”,一見如此,半空的火龍仰天咆哮一聲,接著巨尾一擺,張牙舞爪的俯沖而下,朝那道碧青劍芒咬去,

    “轟!”一聲炸響,猙獰的火龍應聲而碎,半空中騰起漫天火雨,就在台下弟子愣神之時,

    火霧之中“篤”的一聲銳嘯,一道玄青碧芒電閃而出,直取凌空而立的燕青,

    林山看得真切,臉色“唰”的大變,沒想到那人普通一劍居然能有如此威勢,

    燕青也是了得,見碧芒不死不休,猛的大喝一聲,‘曠日神劍’再放光芒,接著脫手而出迎向斬龍劍,

    接著“轟”的一聲巨響,‘曠日神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流光反刺而回,

    任燕青如何驅使,一時間居然不受控制,他平靜的臉終于為之變色,而此時‘曠日神劍’已將及至,

    燕青目光一冷,周身突然爆出一陣耀眼的豪光,瞬間便凝成一個渾圓的白球,如懸空滿月一般,

    ‘曠日神劍’“嗉”的一聲刺在滿月之上,接著仿佛不受力一般飛快的朝一旁滑去,

    迷蒙中,一只蒼白的大手忽然從白芒中探出,一把握住即將滑開的飛劍。

    燕青滿面冷霜凌空持劍而立,手中的長劍低鳴不止,顯然剛才一擊已然傷到劍靈。

    擂台之上,林驚羽面沉如水,‘斬龍劍’在他眉前沉浮不定,而他的眼中,仿佛只有這把神劍一般,

    全然不覺高空之上的燕青。台下的林山幾人俱是心急不已,從剛才一招來看,燕青已然輸了,

    清盈秀眉緊皺的看向半空,無措的小手不時摸向頸前的那方紅石,擔憂之情言于溢表,

    林山也是眉頭大皺,看著半空的燕青,一股不好的預感悄然間爬上心頭。

    周圍的弟子也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千百之眼睛在二人之間來回掃動,

    忽然半空中的燕青身子一顫,接著“撲”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手中的‘曠日劍’卻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與此同時,林驚羽的目光也剛好從‘斬龍劍’上移開,

    恍惚間,擂台之上低低的響起一個悠長的呼吸聲,他慢慢抬起頭來,看向半空的那個男子,

    燕青擦掉嘴角的血跡看著林驚羽手中那把碧光流轉的仙劍澀聲道:“這就是斬龍劍嗎?”

    林驚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錯。”他點點頭,接著說道:“你道行不低,但不是我的對手。”

    “的確。”燕青深吸一口氣道,臉上並沒有憤怒之色,

    一時間二人都沉靜了下來,

    良久,燕青目光再次恢複堅定,他抬起手中仙劍沉聲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招,也是我剛悟出的一招,應戰吧。”

    說完他身如離梭沖天而起,台下弟子一陣嘩然,剛才的話他們也是似懂非懂,然而眼前將再次決斗,他們的心情仿佛也跟著一起澎湃了起來,

    只有‘六合門’幾人面帶憂色,特別是清盈,在看到燕青吐血之時她就忍不住要沖上去了,好在有無雙拉住,

    林山心中也是一陣發悶,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清晰了。

    擂台之上,林驚羽面色不變,但眼中卻是斗志激昂,仿佛感召了他的心境,斬龍劍碧光爆漲,與他的主人一齊昂首向天,

    而那里,白云之下,燕青面容凝重,只見他單手一劃,舉劍刺天,腳下凌空七步,低低的咒語再此響徹青云上空,

    “九天玄刹,

    化引神雷,

    煌煌天威,

    以劍引之。”蔚藍的天空陡然一暗,與此同時,

    通天峰上至玄夜下至普通弟子,無一不驚異萬分的看向半空,“神劍禦雷真訣呀”,

    沒想到‘神劍禦雷真訣’居然使用在一個外人手中,如果說林山破除此法訣是一個巧合,那此番則是狠狠的扇了青云的一個巴掌,

    玄夜驚異之後臉色鐵青,如此一來‘青云’此次比試已然輸了,輸在一個小門派手中,

    他慢慢的朝‘六合門’的位置看去,在那里,林山的臉色比他的更難看,他自然明白亂用法訣的後果,所以他根本無心關注旁邊,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半空中那個微微顫抖的黑影,擂台之上,碧色的光芒已經消失不見,林驚羽臉色迷惘的看向半空,

    那里,電芒竄動,雷聲滾滾,烏云之下,燕青身子不斷顫抖,厚重的云層已經慢慢旋轉,

    而就在此時,異變陡身,原本昏暗的天空忽然一沉,

    “吼”云海之外突然響起一聲獸吼,

    “靈尊。”玄夜目光一緊,就在眾人愣神時,台下弟子之中忽然響起數聲慘叫,緊接著,

    “砰砰砰”,悶響不斷,妖異的血霧不時騰起。

    “小心。”高台之上玄夜大喝一聲,手中青芒爆漲,這時周圍的掌門也紛紛祭起盾光,

    迷蒙中,一些弟子面目扭曲的瘋狂大叫,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一般,接著盲目朝周圍的弟子殺去,

    有些則是將法寶對准自己,‘砰’響過後,留下一具殘缺的尸體。

    很明顯,這些都是法力稍低的弟子,好在隨著眾掌門的不斷喝制,多數發狂的弟子被制住,

    其余的弟子都警惕的祭出盾光,說時慢,時則快,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就在眾人揣測之時,各色的華光中突然騰起數股黑云,一聲聲慘叫再次響起。“啊…,啊。”

    “魔教妖人。”玄夜厲聲道,接著大聲喝道:“諸位小心,各自歸派。”

    奈何周圍昏暗一片,這邊的魔人被狙殺,那頭又竄起一個。一時間諾大的廣場混亂一片,

    各派弟子人人自危,不知道周圍的人是敵是友,而此時又有正道弟子瘋狂暴起,更添駭意。

    唯一平靜的,卻是擂台之上,林驚羽怔怔的看向半空,濃郁的黑霧之中,一柄漆黑彎刀懸空駐立,騰起道道黑霧朝四方籠罩而去,仿佛誓要將整個青云籠罩一般。

    “修羅幻境,‘魘魔刀!’”半響,林驚羽澀聲道,

    與此同時,高台之上突然響起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天音寺三弟子中有著‘伏魔’之稱的明衍單手結印,

    一個金色的光圈從他頸間升騰而起,待至半空突然漲大數倍,變成一個浩大的金輪朝那柄魔刀套去。

    “噔,”一聲脆響,金色光輪忽然一窒,魔刀周圍的黑氣如靈蛇般朝金輪擁去,但稍一靠近便為佛門大力給蒸騰掉,

    半空中細微的“嘶嘶”聲接連不斷,但黑色煙霧何其之多,片刻之後那炫麗的金輪便慢慢的黯淡下來。

    明衍低歎一聲,手中法印一變。黯淡的金輪再放光芒,毒俎般的黑氣瞬間蒸發,而金輪仿佛也是力有不濟的樣子,去除黑霧的束縛便倒飛而回,

    明衍一把接住飛快的納入袖中,接著慢慢閉上眼睛,嘴里低低的念誦著什麼。

    這時他身旁的身材高大的‘涅天’明遠猛然張開眼睛。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20:16

第五部分 第八十一章 真相嗎?

    他是三位弟子中身材最為高大的一個,面容也是粗獷威嚴,法號‘明遠’,

    此刻他見‘明衍’退回,雙目猛的一瞪,有如怒目金剛,

    接著暴喝一聲:“大佛來掌。”

    也不見他什麼動作,九天之上突然一亮,一只巨大的佛陀掌印如泰山般朝‘魘魔刀’傾力壓去。

    “轟。”一聲巨響,金色手掌轟然爆碎,騰起漫天金霧,

    迷蒙深處,‘魘魔刀’也是輕輕一顫,但立刻便恢複原初模樣,高台之上的站立的明遠突然悶哼一聲,臉色‘唰’的一下潮紅如朱,諾大的身子踉蹌著連連後退,

    這時一道白影忽然閃至他身後,有著‘睿珠’之稱的明智一把將他扶住,接著單掌豎立喧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一抹金芒從他的指間豁然綻放,周圍的黑氣潮湧而退,不時,金色的光芒便籠罩住大半廣場,

    沉肅的梵音陣陣響起,那些正在苦自對抗‘修羅幻境’的弟子慢慢的回複過來,一張張扭曲的面孔漸漸舒緩。仿佛這佛門大力對魔教法訣天生克制一般,

    突生異變,燕青已經回到‘六合門’所在的地方,他冒然施法也是耗力甚多,所以一生異變他馬上落了下來,

    隨著周圍不斷而出的魔教弟子,林山他們面色肅然的加入到混戰之中,比起對魔教的仇恨,誰人能及他們。

    戾氣隱伏,仗劍直入,各色華光之中,一顆閃亮的珠子與一抹赤芒如咆哮而出的惡魔,不斷的在人群中來回穿梭,尋找著那瞬間的欣慰。

    只有無雙,那個清麗的女子,此刻的她臉色忽明忽暗,一直默默隨在林山身後,靜靜的看著那個不斷渲泄怒火的男子,臉色沉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時,混亂的廣場中,正道弟子慢慢的結成一片抵禦對方。就在正道弟子趁著唯一的緩沖機會喘息時,

    魔教中突然竄出十幾名黑衣弟子,飛速的朝高台之上的明智掠去,顯然他們也發現了明智所處的關鍵。想立刻將其擊殺。

    這時擂台之上忽然響起一聲冷哼,

    “外門邪道。”林驚羽憤然拔出‘斬龍劍’,身化流光迎向飛縱而來的魔教弟子,“砰。”一聲悶響,當首一位黑衣人被碧芒拋上半空,

    猩紅的血液在金色的光芒中升騰而起,林驚羽一擊得手並不停歇,手中的‘斬龍劍’碧芒耀天,

    帶著他的身子電閃而入,“轟,轟,轟………。”碧芒中炸響不絕,十丈之內血肉橫飛。

    周圍的弟子看得一陣熱血沸騰,紛紛吒喝出聲,手中法寶銳嘯不斷,一個個不要命的朝魔教弟子攻去,

    “轟。”一聲砰響,最後一個魔教弟子被劈成兩半,如敗草般落向遠方,

    林驚羽目光冷冽,接著抬頭看向昏暗的半空,是因高台之上的明智已是虛汗滿面。顯然已是撐不了多久了。

    就在這時。“咀。”黑暗中一聲哨響,數十條魅影電閃般朝那個持劍男子掠去,林驚羽緩緩的收回目光,沉靜的深眸之處再次騰起無邊的戰意,

    “嗡,”‘斬龍劍’一聲清鳴,玄青色碧芒有如猙獰的巨龍咆哮著朝黑影撞去,“砰砰砰……,”沉悶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道道黑影急速後退,林驚羽周圍碧波流轉,身如游龍劍若長虹,有如洪荒猛首般朝魔教弟襲殺而去,

    奔騰中,一聲清嘯陡然響起,林驚羽一把握住飛舞不斷的斬龍劍,接著身如倏鷹沖天而起,

    “斬鬼神。”一聲斷喝,

    “嗡,”‘斬龍劍’喧然銳嘯,一道碧青色劍芒激射而出,朝著‘魘魔刀’直斬而去,

    仿佛感應到了它的氣勢,‘魘魔刀’黑氣大盛,一篷篷化為各態猙獰的妖魔朝那碧芒抓去,

    “嗤。”一聲輕響,濃郁的黑氣化為兩半,

    碧芒匹練,絲毫無阻的朝‘魘魔刀’斬去,“諍。”半空中響起一聲脆響,

    碧芒消失,‘魘魔刀’哀鳴一聲急退而去,

    就在這時,周圍突然一亮,久違的陽光再次籠罩,懶懶的帶著一絲遐逸,剛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覺一般,

    然而周圍的斑斑血跡與殘肢斷骸清醒的提醒著他們剛才的戰斗是多麼的慘烈,而且,戰斗這才剛剛開始。

    ‘云海’之上的正道弟子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再次吒喝著朝魔教弟子攻去,好在這回‘武會’來了不少門派中的中堅力量,

    ‘青云’雖然具盛名,但卻是蜀中無將了,

    外人不知道,他們自己卻是清楚的很,十多年前的那一戰已耗掉了他們的大半實力,十年的時間對一個門派來說不算什麼,

    曾經的輝煌並不是短時間便能恢複的了,外人看‘青云’盛極一時,但實則卻是外強中干,

    看了一眼身旁站立的十數位各派掌門,玄夜對著煞氣沖天帝星將等人喝道:“魔教賊子,居然敢犯我青云,今日便是爾等的死期。”

    “喔?是嗎?”帝星將低低冷笑道,這次來襲他已是計較多時了,顯然是想將夕日恥辱一並還回來。

    環視間他仿佛發現了什麼,接著眼帶笑意微微側首說道:“沒想到你也在這里呀!”

    眾掌門一愣,接著紛紛轉首看去,原來燕青五人已經脫離戰場站在一旁的最外邊,

    一雙眼睛卻是盯著帝星將身後的那個妖異的男子,當看到眾人疑惑的目光時,他們也是微微一愕,一時間還沒明白對方之意,

    只有無雙面色有些難看,一雙眼睛左右躲閃著什麼,

    “你那叔叔沒有來嗎?”帝星將慢條絲理的問道,眼中的笑意卻是更濃了!

    林山身子一震,幾乎是脫口而出:“我叔叔來與不來干你何事,你們這些魔教敗類,這次就等著授首吧!”

    “喔!魔教?”帝星將輕笑一聲,

    這時無雙猛的抬起頭來,看向前面的目光滿是哀求,

    但帝星如若未覺,眼眸深處卻是慢慢變冷,他字字頓句的說道:“難道你叔叔沒告訴你嗎?他曾經的名字叫做張小凡,也叫鬼.厲。”

    此話一出,周圍眾人俱是臉色一變,接著一個個目光怪異的看向林山幾人,腳下不自覺的向外挪了挪。

    青云門幾任首座都是眼帶焦急,但卻幫不上忙,只能側首低歎。林驚羽身子一震,看向林山的目光不斷閃爍。

    無雙此時臉色更白,她悵然抬起頭,警惕的看了一眼玄夜等人後,接著默默的看向眼前的這個男子。

    而林山的心里卻是一陣霧惘,‘張小凡,’那個熟悉的名字再次從別人的口中念出,但他卻無絲毫暖意,‘鬼厲,鬼厲,’好凶煞,好絕望的名字,

    忽然間他的耳邊又響起宋大仁說過的話:“其實老七另外還有一個名字,不過我想還是讓他自己告訴你才合適,”

    難道就是這個名字嗎?他迷惘的台起頭來,周圍的目光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如此陌生,

    只有身側四道溫暖而信任的目光不曾離開,他默默的看向燕青,

    這時帝星將那夢魘般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可是曾經聖門中鬼王宗門下有著‘血公子’之稱的‘青云’叛徒呀!”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20:46

第五部分 第八十二章 掙紮

    林山聽完腦中轟的一聲悶響,他瞪大著雙眼倒退數步,

    突然聲嘶力竭的吼道:“不可能!你胡說。”

    可內心深處的那聲冷笑是如此的清晰。‘老七他殺過很多人,但那些都是該死之人。’宋大仁的聲音忽然自腦中響起,

    ‘是呀!叔叔殺的都是該死之人,他沒錯,我在為什麼要害怕!’林山怔怔的喃語,

    ‘可是他為什麼要入魔教呢………?

    …………為什麼?’

    ‘難道………難道這其中有不可言說的苦衷嗎……?’

    ‘一定……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就在這時,他身後突然傳出一聲大喝:“魔教妖人,還想裝過,拿命來。”

    林山茫然的轉過身,一道燦麗的劍芒迎面刺來,迷蒙深處,蕭劍飛模糊面容上勾起淡淡的邪笑,

    剛剛回過神來的燕青等人想阻止已然來之不及,而劍芒對面的那個男子仿佛被石化了一般,動也不動,

    愣愣的看著那道奔向自己的豪光,

    “砰,”一聲悶響,青色的身影被凌空拋起,

    恍惚間,林山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要飛出體外一般,他的身子頹然著朝‘玉清殿’一旁的淺崖落去,

    “撲,”人在半空,林山猛的噴出一道血霧,

    耳邊的吵雜聲漸漸遠去,依稀間,無雙淒厲的喊聲在隱隱傳來,但瞬間便淹沒在無邊的吒喝聲中,

    他努力著睜開眼睛,卻是一片血紅,

    ‘要死了嗎!’他的心里忽然泛起一股淡淡的惆悵。

    就在他將要失去知覺的一刹那,一股熟悉的淡香撲入鼻間,

    ‘小詩…………。’當最後這個念頭閃過時,他徹底的昏了過去。

    “不!”無雙淒聲喊道,接著不顧眾人祭出‘斬相思’朝白影消失的方向追去,燕青卻是比她更快,

    清盈匆匆帶上陸由天追去,‘青云門’各脈首座中幾位俱是眼神哀惋的朝那個方向看去,但礙于身份卻能多說什麼,

    只有林驚羽在看到無雙祭出法寶時,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訝意,

    “嘿嘿嘿嘿,青去小輩,快快奉上‘誅仙’古劍,屆時還能留個全尸。”這時帝星將低低冷笑道。

    轉首間,看著無雙消失的方向,他的臉上忽然的閃過一絲異樣。

    “‘通天老魔’休得猖狂,死到臨頭居然還口出妄言。”人群中蕭劍飛怒聲喝道。回過神來的正道眾掌門紛紛附喝,一個個怒容滿面的看向對方。

    顯然這個剛才狙殺‘六合門’弟子的人,

    “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帝星將猛的向前一揮手,

    ‘風邪老祖’與‘飛天陰魁’等一干老魔頭紛紛沖殺過去。

    正道一干掌門也立刻馭出法寶迎了上去,‘通天峰’之上一時間‘轟’響連連,各色劍芒來回穿梭,華麗中卻是帶著嗜血的酷意,

    “蒼長老,你有沒有想過重回‘青云山’的這一日?”帝星將看著戰場淡淡的問道,眼睛卻是盯著不斷沖殺的林驚羽,深眸之中異彩連連。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老者,想來就是以前‘龍首峰’首座蒼松了,

    聽到帝星將的話蒼松明顯一震,接著沉聲道:“自從離開‘青云’,蒼某就沒打算再回來!”

    “喔?”帝星將眼帶笑意的看了他一眼,接著似做隨意的說道:“如果‘青云山’自此改名呢?”

    蒼松聞言一怔,接著眼神莫名的看了戰場一眼說道:“不是蒼某自慚,‘青云門’能屹立千百年而不倒,並且引領群秀,隱藏的實力豈可小覷,再有古劍‘誅仙’護山,想一舉將其鏟除根本……,很難辦到。”

    帝星將低低笑道:“聽聞長老所言,駕馭誅仙之人必須太清修為,我看如今這個年輕的‘青云’掌門雖然法力高超,不過恐怕還沒到能夠駕馭‘誅仙’的那個修為吧!”

    蒼松閉目不語,帝星將說著忽然目光一凝:“再者就算‘青云’真有駕馭‘誅仙’之人,我卻也不怕。”

    蒼松猛的張開眼睛,黑布下面的臉色陰晴不定,的確,他心里早就覺的怪異,魔教勢大,如果倉促間偷襲,並且阻止他們請出‘誅仙’,或者能夠將其打敗,

    但此次進攻卻是選在天下正道云集‘青云’的時候,如此一來,魔教僅剩的優勢也沒有了,

    可為什麼這個做事沉穩的教主會如此‘魯莽’,並且鎮定自若的說出這等‘豪氣干云’的話來!

    蒼松心想著疑惑的朝帝星將看去,眼前這個充滿著神秘男子,究竟有何隱手呢?心中思付著的他不由的眉頭輕輕提起。

    這邊廂,看著戰局慢慢轉向己方,玄夜心中大定,此次‘青云門’可謂是云集了天下正道的中堅力量,

    各門派的掌門俱是道行不弱,而且數量眾多,交戰幾刻後,魔教的氣勢便被正道稍稍壓制,如此下去,局勢對青云卻是極為有利。

    雖然心疑對方為何選在此時來襲,但這一絲疑慮瞬間被全滅魔教的豪情所涅滅。

    “掌門師兄,我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風回峰’首座曾書書看著戰場眉頭緊皺,

    “不錯,是有些不對勁。”齊昊臉色凝重的道。

    玄夜沉聲道:“通天老魔眼高于頂,膽敢挑戰天下正道,意圖染指我‘青云’,卻不想我道大力何等之威,這叫自做孽,不可活。”

    見他如此,欲上前提醒的宋大仁低歎一聲退了回來,眼光忽然看向旁邊佇立的那個冰冷女子,

    然而陸雪琪仿佛未曾發覺他的目光一般,清亮的雙眼怔怔的看向‘小竹峰‘的那個方向,仿佛在思考什麼!

    而那里,正是初始那道白影消失的地方。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21:16

第五部分 第八十三章 絕陣

    “沒想到秦無炎與金瓶兒也歸順如今的魔教!”曾書書看著戰場的一角喃喃說道,

    在那里,秦無炎正跟兩個小派掌門斗得如火如茶,以一敵二,他雖然身處下風,但每當那兩派掌門施絕招時,他總能有驚無險的躲過,

    臉上時有慌亂,但眼神卻是沉靜如水,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故意顯出敗相而迷惑對方,亦或是自己人。

    再看金瓶兒,她的處境居然跟秦無炎的一模一樣。

    而一邊的‘飛天陰魁’也只是游斗而已,他那仗以自豪的天魁陣居然也不施展出來,顯然另有其意,而這些,正道中人卻是不知道了。

    聽到曾書書的話,齊昊沉聲說道:“這兩個魔頭當年也是名盛一時,為人陰險歹毒,而且性子極為高傲,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回甘心屈人之下。”

    宋大仁面上閃過一絲異樣,接著眉頭緊皺的說道:“這些已不重要,憑這兩人本事應該不難看出這樣下去他們必敗,但他們卻依舊纏斗于此,實為蹊竅呀。”

    曾書書與齊昊暗暗點頭,他們早就心生疑慮了,奈何掌門玄夜不做深思,他們也只能以這種方式去提醒他,

    但他們的苦心仿佛並沒有起到什麼大的作用,玄夜淡淡的說道:“宋師兄此言差矣,當年‘萬毒門’與‘合歡派’舉門上下被妖獸所滅,他們二人僥幸得以逃脫,但中土卻已無他們容身之處,只得避世西北,爾後他們的蠻荒老巢被‘通天老魔’所占,順其理然他們也只能歸他屬下了。”

    玄夜說得情理自然,一時間他們三人也是無從出口了。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巨響,“轟。”被法寶擊中的風邪老祖踉蹌著後退百丈,

    居然剛好又退到帝星將的身旁,與他對敵的是三位白須飄飛的老道,此刻的他們也是狼狽不堪,其中一人的衣袍之上更是血跡斑斑,

    顯然是被風邪老祖所傷,

    “聖君,他們人數太多,為何還不啟動秘陣。”風邪老祖喘息著說道,剛才雖然被對方的法寶擊中,但他有‘山河扇’護身,倒也無甚大礙。

    帝星將張張嘴剛要說話,忽然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通天老魔,如今爾等敗局已定,快快自刎以贖其罪吧。”玄夜站在不遠處冷笑著看了過來,

    “嘿嘿,是嗎?”帝星將不怒反笑,眼中盡是諷刺,

    玄夜心中大怒,臉上神色肅的說道:“如今死到臨………。”就在這時,周圍忽然一暗,

    淡淡的蒙光充斥著整個‘云海’,正邪兩方紛紛罷手對峙,一個個疑惑的台頭望去,

    月華如水,翻星滿天,初時的烈日仿佛已經落入西天,閃閃的星光預示著如今已是夜晚了。

    細細一看,銀霜如雨,纏綿如絲,緩緩的朝同一個方向飄動著,仿佛星光流雨,至仙至幻,直是引人沉浸。

    “吼。”而就在一眾弟子愣神之時,星雨末處忽然傳來一聲悶天震吼,正道弟子駭然驚醒,

    側首看去,九天之上十三個白色光點飛速臨近,眨眼間便停駐通天峰上空,

    正道中人這才看清那些白光都是百丈之高的怪形異獸,一只只昂首向天,僵立不動。

    萬縷銀絲在他們周圍來回穿梭,卻並沒有被他們吸收,十二個怪獸圍住的是一道耀眼的光柱,

    光柱中央不時升起一兩個古異奇篆的字體,一隱一現,一沉一浮,平古波瀾來回呼應,

    雖然相隔很遠,但玄夜等人依然能夠看到光柱之下的那個黑影,如此宏偉的大陣顯然掌握在他的手中,而他便是魔門布師。

    “桀桀桀桀,這是我精心為你們准備的一份厚禮,希望你們能夠接下,偽善的正道。”帝星將瘋狂大笑,他的身子慢慢騰空而起,留下一串刺耳的獰笑回蕩不絕,

    “吼……吼……,”與此同時,半空中的十二尊白色獸像一齊嘶吼,

    天地共顫,青云之上乍起狂風,正道中人紛紛祭出盾光,眼神駭然的看向半空,

    好在那白色異獸動彈不了,雖然做出獸吼,卻是僵硬異常,但饒是如此,這股威勢已經足夠震懾眾人了。

    而這時半空再生異變,徘徊在外的那一絲絲細不可描銀線,慢慢的彙成一束束閃亮的銀光,豎立半空,宛如大地複蘇雨後春筍。

    不多時,漫天的銀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水光流轉的銀芒。

    接著只聽“嗡”的一聲悶響,漫天光束傾泄而下,朝著云海上的正道弟子奔騰而去,周圍的空氣響起陣陣尖嘯,聲勢之厲,駭人心神。

    ‘云海’之上的正道弟子臉色大變,一個個匆忙祭起法寶抵禦,但他們的心底卻是一片絕望,

    就在這時,‘通天峰’凌空十里之處突然隱現出一層波光流轉的七彩屏障,

    “轟。”一聲巨響,第一道銀芒應聲而碎,七彩屏障卻是未動分毫,

    但第二道,第三道………及後的銀芒接踵而至,

    “轟,轟………。”半空中炸響不斷,道道銀芒化為迷霧,而那七彩屏障也是了得,千萬束銀芒居然破其不開,

    雖然光澤較之開始黯淡了少許,但半空的銀光束已毀掉三分之二,

    短暫的甯靜後,‘云海’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誅仙陣,誅仙陣………。”

    人群中一片嘩然,正道弟子一個個激動得露出笑容,那可是斬殺‘獸神’與‘修羅’的絕世大陣,他們的眼中,希望再次燃起。

    但石台之上卻是寂靜一片,玄夜默默的收回目光,

    齊昊上前一步肅然說道:“掌門三思,‘護靈盾’已撐不了多久,掌門,我們………。”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請出誅仙嗎?”玄夜忽然說道,眼色迷茫如霧。

    周圍幾人面面相覷,面色都有些難看,就在這時,半空中陡生異變,原本奔騰而下的銀芒突然頓住,

    布師嘴中低念一聲咒語,‘星盤’之上的光柱突然一陣輕顫,一個斗大的‘丌’古字飛了出去,

    瞬間融入周圍一只頭長麒角,背生雙羽的異獸體內,那異獸一聲低吼,接著雙羽一振,邁開四蹄電閃般朝‘護靈盾’奔去。

    當將要到達‘護靈盾’之時,那異獸周身突然爆出熊熊火焰,白色的豪光瞬間他成火芒,帶著焚天之勢朝下撞去。

    “轟”一聲驚天巨響,赤色巨獸轟然破碎。騰起的火焰仿佛有靈性般的朝‘護靈盾’附去。卻被其倏然震散,

    而‘護靈盾’也是輕輕的一顫,接著被燒過的地方露出一個十丈方圓的大洞。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21:41

第五部分 第八十四章 誅仙(上)

    “撲。”與此同時,光柱之下的布師突然噴出一陣血霧,受氣機感應,剩下的十一尊獸像也是輕輕一顫,銀亮的光芒居然渙散了不少。

    但那異形‘火獸’畢竟將‘護靈盾’破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正道弟子見罷。一個個都是臉色大變,而這時那些停在高空之上的銀色光束仿佛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

    紛紛調轉方向朝著那個居大的窟窿移去,接著一束束俯沖而下,縷縷相連,聲勢比之前面還要凌厲幾分,

    沒有了‘靈盾’的阻擋,銀光束無阻的落向人群,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首當其沖,第一位弟的盾光應聲而碎,銀色光束也是倏然消失,

    這位弟子還來不及慶幸,第二道第三道光束接踵而至,匆忙間這位弟子連忙祭起護身法寶擋在身前,

    “轟,轟,轟………,”居大的炸響接連不斷,在經過五道光束的攻擊時,

    第六道終于震碎他的法寶,“嗤”的一聲,重重的擊在他的胸口上,巨大的沖力直接將他貫穿而過,

    差點將他撕成兩半,“啊…啊…。”這時周圍也不時響起數聲慘叫,

    一束束銀芒仿佛死神的召喚,云海之上血霧蒸騰,只有道行略高的弟子與掌門能夠抵擋片刻,

    但也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如此下去落敗是肯定了的,

    後面的弟子稍稍走運,在見識到銀芒的威力後,他們紛紛往‘護靈盾’沒有消失的地方移去,

    如此一來他們倒是沒有受到什麼損傷,而就在他們兀自慶幸時,高空之上的‘七彩靈盾’自那個窟窿朝四方慢慢的消失起來,

    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的一眾弟子面色‘唰’的一下盡數慘白,如此一來他們可就真的是退無可退了。

    而從頭至尾有一簇人從未後退過,他們就是玄夜與其他六脈首座,

    如今的六位首座個個都祭出了法寶,合力在他們身前撐起一幕碧青劍罩,漫天流光一一破碎在他們百丈之處,

    但隨著時間推移,曾書書等人的臉色也是微微泛白了,

    “掌門師兄,怎麼辦?我們撐不了多久了,再不想辦法可來不及了。”齊昊焦急的大喊道,

    陸雪琪雙手捏訣,看著如今的局勢也時不由的秀眉輕蹙,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玄夜,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

    “唉!”玄夜低歎一聲,

    看著滿天流光眼神變幻不斷,就在這時,

    一邊的宋大仁突然暴喝一聲,其他五人連忙收回法寶各自為戰,畢竟六人合力祭起的劍罩太過寬廣,相對的也就必須承載更多的銀芒,

    半空中,玄夜看著急閃而落的銀芒,眼中厲芒一閃,

    突然旁邊傳來一聲大喝,萬縷碧芒逆空而上,“轟轟轟………,”半空中一陣連珠爆響,

    急落而下的流光為之一阻,玄夜微微一愕,轉首看去,林驚羽正飛縱而來,

    “掌門師兄快走,這里有我足已應付。”只見他人在半空手中‘斬龍劍’一陣疾揮,又一陣碧色劍芒突竄而上,

    如此舍棄防守的打法,看得周圍眾人一陣心驚,而他的臉上,居然無一絲疲憊之態,充斥在眼中的是那無邊的熾熱與堅毅,

    “退?往哪里退?”玄夜面色肅穆,接著沉聲說道:“待我去請出誅仙!”

    “掌門!”曾書書大呼一聲連忙靠了過來,

    他的臉上也多了一絲決然:“誅仙實難駕馭,可否讓我去請出爹………。”

    “不用。”玄夜忽然打斷,接著肅聲道:“曆代祖訓,‘誅仙’非一門之掌不能能馭。”

    接著囑咐道:“你們好生抵擋片刻。”說完掃視戰場一眼,接著轉身朝‘玉清殿’走去。

    看著玄夜消失的背影,幾脈首座面面相覷,眼中盡是擔憂之色,

    九天之上,帝星將眼神熾熱的看著鮮血橫飛的‘云海’,夢寐已久的願望即將實現,

    諾大的‘青云門’掌于己手,即便深沉如他,一時間也是情難自禁了。

    “‘青云’在我手中,天下在我手中,哈哈哈哈。”一念及此,帝星將仰天大笑,

    突然極遠傳來一聲悠長的亢嘯,一道玄青劍芒仿佛穿越了空間的距離,瞬間便出現在布師的十丈之處,

    而就在要刺到布師身上的時候,那道碧青劍芒忽然停在半空。

    “嘶。”半空中一聲輕響。碧色劍芒突然消失,一柄修長的玄青長劍凝在半空,碧波流轉的劍刃上不住顫抖,低鳴陣陣,

    但依舊進不得分毫,

    半晌,仿佛放棄了一般。碧青長劍忽然反射而回,

    不遠的半空中靜立著一位面色威嚴的老者,此刻的他手持仙劍,正凝重的看著九天之上的那十一尊怪形異獸。

    ‘云海’之上的曾書書一見連忙喊道:“爹,小心。”

    此人正是‘風回峰’上任首座曾常叔,他本在閉關修煉,但突然間心神一陣煩躁,如此他便提前出關前來打探,

    剛好看見這個大法神威的星陣,卻不想以自身之力阻止不了,聽著云海上不時傳來的慘叫聲,

    曾常叔面色一沉,接著身化流光電閃而下,‘轟’響過後,身旁的銀芒皆被他瞬間擊碎,

    當曾常叔下到‘云海’之上時,眼前的一切,就是他也不由臉色劇變了。

    此刻的‘云海’上可以用慘不忍睹來以形容,浩大的廣場上土石狼籍,血沫殘肢到處都是,

    天青色的石塊已成暗紅,不少弟子都是找得避身良處加以抵擋,

    場面看似慘烈,其實真正身死的正道弟子卻並不多,大多都是死後被流光擊碎的,

    曾常叔見齊昊等人正在奮力抵擋,便祭出盾光靠了過去:“掌門在哪里?”他沉聲問道,

    “掌門去請誅仙了。”曾書書連忙說道,

    曾常叔眉頭大皺,接著轉身朝青云後山看去,那里迷光蒙蒙,仿佛這個大陣真的扭轉了日月乾坤一般,

    須臾,曾常叔低歎一聲,接著朗聲朝周圍眾弟子說道:“掌門前去請出‘誅仙劍’,各位同道再奮力支撐片刻,切勿輕易放棄。”

    “是………是………。”眾弟子嘩然應道,面色疲憊的弟子紛紛打起了精神,

    在他們心中,誅仙陣便是唯一的希望,也是最後的希望,求生的欲望催動著他們心底潛藏的每一絲力量,

    一些趨于黯淡的劍罩也慢慢的亮了回來,云海之上一時間居然不再有慘叫之聲,高空之上的帝星將心中一動,

    一股難以預明的感覺突然襲來,他突然轉過首,朝著那片郁郁蔥蔥的山嶺看去,

    青云後山,

    幻月洞府,

    一個墨色深袍的男子靜靜的佇立著,一輪豪白圓月高掛頭頂,灑下點點蒙輝,他身前不遠處靜靜的飄浮著一把古樸殘劍,灰白的劍身似石非玉,

    劍身斷痕之處棱角分明,卻也是樸實無華,只有劍柄之下兩個刻卻是字格外醒目,“誅仙,”

    這柄橫世千年的古劍已無當年桀驁之態,仿佛一個蒼桑的老者,等待著永恒的沉眠。

    “誅仙!”淡淡的聲音回蕩不絕,

    玄夜慢慢的閉上眼睛,臉上神色忽明忽暗,不時,他悠歎一聲睜開眼睛,深眸之處慢慢變得堅毅起來,

    他抬起右手,從袖中取出一個錦色木盒,接著緩緩打開…………………。

    “唉!”

    淡蒙中,是誰在低低的歎息,仿佛是沉睡了千年神魔,緩緩的睜開了他溫柔的眼眸,靜靜的注視著這個世間。

    ‘云海’之上的正道弟子此時已到了最危險的時刻,最初曾常叔以言語增其信心,激發最後的潛力,

    但這些都堅持不了多久,隨著時間的推移,眾弟子們的心中希望慢慢冷確,到最後已是心生絕望,

    雖然半空的銀光束已經不多,但他們卻已經抵擋不了,

    終于。其中一位弟放棄了‘徒勞’抵抗,他頹然的收回法寶,在這極短的時間里輕舒一聲,無盡的疲憊壓垂了他的眼簾,換來一絲嫻靜的恬舒。

    “砰”一聲悶響。巨大的力量生生的將這個脆弱的身上擊入地底,騰起陣陣妖異的血霧,直欲將他的靈魂撞入九幽。

    “不!”另一位弟子癲狂的大叫一聲,一束流光突然穿過他的劍罩刺了下去。

    這位弟子倏然驚醒,臉色不由的駭然大變,他連忙召回仙劍一把握住,將其豎在身前。而就在此時,

    他手中突然一熱,擋在身前的仙劍仿佛不手控制的一陣顫抖低鳴,接著調轉劍鋒指向‘玉清殿’之後,

    這位弟子哀歎一聲閉上眼睛,永恒間的那一刹那,熟悉的痛感並沒有傳來,反而手中的法寶越發的灼熱起來,他迷惘的張開眼睛,

    抬起頭,一層七彩護罩不知何時已擋在半空,流光閃爍之純,比之最初居然強上不少,與此同時,

    天空忽然一亮,驚醒過來的眾人紛紛轉首,一團耀眼的光芒自‘青云’後山升起,仿佛炫麗的太陽一般將整個‘青云山’籠罩在內。

    “誅仙啊!”曾常叔仰頭低喃一聲,沉靜的面孔上看不出是喜是憂。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22:23

第五部分 第八十五章 誅仙(下)

    “誅仙…誅仙劍………。”‘云海’之上的弟子紛紛歡呼出聲,

    而更多的弟子卻是直接癱坐在地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誅仙’一出,神魔辟讓。

    在力挽無數場大戰之後,這柄積威已久的古劍儼然成為正道心目中的不敗的象征,

    即便這無名大陣凶悍如斯,但也不足以動搖他們心中的信念。

    “吼,”云海之外的碧潭中一聲獸吼,水麒麟咆嘯著騰空而起,半空之上,耀眼的豪光落在水麒麟上。

    白茫深出,玄夜肅面昂首,此刻的他臉色潮紅如赤,眼中戰意瘋狂。一柄古色殘劍橫置于胸,散發著耀眼的白芒。

    忽然他一把握住身前殘劍,接著向前跨出一步,

    舉劍刺天。

    “嗡。”天地間忽然響起陣陣清鳴,

    一道白色光柱自‘誅仙劍’上豁然騰起,勢之所趨,直欲刺破蒼穹。

    與此同時,遙遠的幾座山峰上先後升起六道彩色光柱,當升至半空時,六道光柱一齊融向中間的白色光柱,

    只聽那白色劍芒一聲銳嘯,接著猛然漲大數倍,光柱之中慢慢幻化出六把色彩各異的主劍,

    浩大的劍光周圍不斷分離出一道道細小的劍芒,‘嘶嘶’之聲,刺人耳膜。

    “這就是誅仙陣嗎?”布師看著那簇浩氣磅礴的劍芒凝聲說道。

    帝星將面容沉肅,半晌,他喃喃說道:“此大陣煞氣沖天,聚萬方之靈力,奪天地之造化,直有誅仙滅神之威,可惜我們的‘天羅大陣’未曾圓滿,不然…………哼!”

    說到最後他冷哼一聲,眼中精光突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不盡然!”布師看著‘誅仙陣’眼光閃爍的說道:“‘天羅大陣’雖未圓滿,這‘誅仙陣’何不是殘缺之體,勝負高下如今審之言早。”

    說完面色一正,接著運指如風。凌空在‘星盤’之中疾點三下,漫天繁星忽然一亮。

    夜空中的月陰之華仿佛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朝星盤之上的光柱瘋湧而去,周圍的十一尊獸象霎時大放光芒,

    就連最初那只舍身破除掉護林盾的那只火性異獸也慢慢顯現出大體的輪廓來,但卻是脆弱至極,饒是如此,此番動作所需要的星辰之力是何等的巨大。

    ‘云海’之上的弟子仰首看去,不知是不是錯覺,天上的星辰月亮仿佛突然間黯淡了幾分,

    就在這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浩大的劍陣慢慢調轉勢頭,周圍赫然發出低沉的悶雷之聲,

    空氣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尖嘯連連,忽然最外層一小撥紫色劍氣脫離主劍,朝著九天之上那個手托‘星盤’的黑衣男子刺去。

    布師卻不為所動,他的眼神正凝重的盯著光柱之中騰起的古拙字體。仿佛沒有看見那疾刺而來的劍芒一般,

    ‘云海’之上的一眾弟子各個屏住呼吸,睜大著雙眼盯著半空,

    時間瞬息,就在那紫色劍芒到達‘天羅陣’中央時,一尊身高逾百丈雙頭狼身的怪獸突然俯首咆哮,“吼。”

    一團居大的銀色光芒怒噴而出。挾著雷霆之勢朝紫芒撞去,“轟。”一聲驚天巨響,

    紫芒銀光翻滾不斷,冷冽的勁氣四出竄飛,

    初始一探,居然斗得齊鼓相當,

    ‘云海’之上不少弟子收起笑容,面色緊張的盯著半空,

    劍陣深處,玄夜冷哼一聲,諾大的劍陣輕輕一抖,又一撥巨大的赤色劍芒脫陣而出,

    朝著九天逆刺而上,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赤劍所過之處悶雷滾滾,比之剛才試探的威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布師不敢怠慢,口中連忙念出一段艱澀的咒語:“廡甾嘜笮。”

    光柱之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古篆的字體,“疋。”

    詭異的是這個字體並沒有因下一個古字浮出而消失,只見它凌空飛出光柱,朝著一尊馬臉魚鱗的怪獸印去。

    “嗤”的一聲輕響,古篆字體消失不見,

    與次同時,那馬臉怪獸突然脖子一昂,接著俯身狂嘯:“吼嗷。”

    一股洪荒戾氣瞬間充斥場中,‘云海’之上的弟子為之色變。

    那怪獸狂吼一畢之後,猛然邁開腹下長蹄,朝著赤色劍芒俯沖而下,

    “噔噔噔………,”清脆的聲音如踏石地,

    細數之下,那怪獸居然生有十二長足。奔騰中肅殺之氣浩然蓬勃,

    眼看著赤劍就要刺到怪獸身上之時,那怪獸搖身一變,華白色的光芒瞬間變成深綠之色,

    如那深海汪洋,幽森中冷寒之意徹骨浸髓,而這時那怪獸突然漲大十倍,

    巨大的馬嘴猛的張開,朝赤色劍芒一吞而去,

    “嗤。”一聲輕響,

    赤色劍芒突然消失,而那巨大的怪獸則是連退百里,卻依舊止不住後退之勢,它那龐大的身軀不斷的起伏,

    碧綠的身軀上偶爾閃過一絲豔紅的赤芒,但瞬間便被便被急湧而來的綠芒吞沒,

    即便如此,隨著閃現的赤芒越來越多,綠色勁芒便是圖末窮態了,

    終于,在綠色怪獸恢複原初大小之時,一抹狹長的赤色劍芒從他頭頂刺出,那怪獸一聲哀吼,化為點點星芒消失風中。

    而那道赤芒依然頑強朝著布師刺去,

    黑暗中,一柄漆黑的彎刀突然斬出,“錚。”一聲脆響。

    赤芒應聲而折,接著化為點點明紅,消逝不見。

    這邊廂,帝星將手持‘魘魔刀’連退三步,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眼見事不可為,旁邊的布師突然伸手入懷,

    不時,一顆赤紅色的丹藥出現手中,

    “大師請慎重!”帝星將眉頭大皺的說道,顯然他對那丹藥很是忌憚。

    “顧不得那麼多了。”布師說完一口吞下,接著他微微泛白的臉龐瞬間變得潮紅如血,與玄夜不同的是,充斥他眼中的是那邪異的沉寂。

    一股詭異的氣息朝四周緩緩的蔓延而去,帝星將臉色凝重的退後一步,

    而布師仿佛換了個人一般。只見他面無表情的對著星盤一陣疾點,一個個古拙字體騰空而起,居然有六個之多,

    接著一齊脫出光柱,朝周圍的各形光獸印去,其他六只怪獸身上的光芒忽然一黯,仿佛被其他幾只抽走了全部力量一般,慢慢的萎縮下去

    “嗤嗤嗤…………。”其中五只怪獸身上的光芒忽然一黯,仿佛被生生抽走了全部力量一般,慢慢的萎縮下去,輕響過後,

    半空中突然安靜了下來,

    它,自夢中蘇醒,仿佛沉睡了千前之久

    “吼嗷”六只異獸仰天嘶吼,浩蕩的聲音徹天入地,

    ‘云海’之上修為略低的弟子當場耳鼻溢血,被震暈過去,

    而那六只巨獸並未停止,一吼過後,它們一齊咆哮著奔騰而起,

    夜色冷風之中,雷聲轟隆,時而狂風炸起,又有黃沙滿天…………天地萬象莫不在衍化之始。

    一眼看去,整個半空籠罩在一團鼓蕩不休的勁風之中。

    如斯之力,直有毀天滅地之威,

    玄夜面容肅穆,只見他劍鋒一抖,一道紫色主劍脫陣而出,連帶著一大撥細小的劍芒跟隨而上,

    朝著那團蒙色勁氣疾刺而去,

    主劍所過之處,空氣中不斷響起陣陣刺耳的銳嘯。周圍的空間仿佛也蕩起陣陣波紋,聲勢之利,可見一斑。

    “吼,”勁芒之中一聲咆哮,

    緊接著“咔”的一聲霹靂。一道耀眼的閃電自勁芒中奔騰而下,朝紫色主劍劈去。

    ‘轟’,半空中騰起漫天紫芒,

    就在眾人愣神之時,一道流光剔轉的深紫劍芒破開重重迷霧逆重而上,

    ‘云海’之上一陣嘩然,就是高台之上的一眾掌門也不由的松了一口起,

    半空中,紫色主劍聲勢不落從前,剛才的厲雷只不過震碎一部分細小的劍芒。

    對整個主劍來說,那根本不算什麼。

    九天之上,就在紫色巨劍到達那團勁芒的周圍時,原本聲勢凌厲的劍芒突然一緩,

    仿佛身入泥沼一半,與此同時,那團起伏不定的勁芒突然一窒,

    接著潮湧而退,現出了六只高大猙獰的怪獸,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六只異獸變已然沒有最初那種巍峨的身軀,但依然比青云護山靈尊水麒麟大上不少,

    而且它們的周身不再是耀眼的白色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溫色柔和的鱗甲或是皮毛。

    幽藍皮甲,七彩蛇鱗………色彩各異,頭顱之上筋肉鼓起。趨于實物。

    特別是那一雙雙暴戾凶殺的眼神,讓人恍惚身處遠古洪荒,狂暴之氣直沖宇外。

    “吼。”一只全身皆綠,蛇身螯頭的怪獸俯身狂吼,

    接著巨尾一擺,整個身軀俯竄而下,

    身在半空,那怪獸猛然張開血盆大嘴,“嘟”的一聲,

    噴出一坨深綠色的冰晶。迎著紫色主劍撞去,

    “砰,”

    一聲悶響。深綠色冰晶應聲而碎,紫色巨劍突然一緩,周圍的空間仿佛凝住了一般,

    與此同時,電閃而下的綠色怪獸搖身一變,身化萬丈冰魔,幽藍色的頭顱朝著紫色主劍直撞而去,

    “轟………。”劍芒巨獸砰然爆碎,半空中紫芒綠影翻滾不斷,整個‘通天峰’也為之一顫,

    ‘云海’之上一眾弟子驚容滿面,

    與此同時,九天之上另外五只怪獸一陣嘶吼鳶鳴,接著身化流光俯沖而下,

    半空中蹄聲如雷,翅隱排排,五只巨獸瞬間穿過霧芒翻滾的云氣,接著繞圓奔騰,將玄夜圍在中間,聲勢極為駭人。

    “沒想到這怪陣如此厲害!”曾常叔仰頭喃喃說道,濃黑的眉毛皺成一團,

    曾書書呵呵笑道:“爹放心,這陣法肯定沒有誅仙陣厲害。”

    “你懂什麼?”曾常叔怒眼一瞪,

    曾書書嚇得脖子一縮,大氣都不敢出了。

    曾常叔恨鐵不成鋼的訓道:“身為一脈首座要泰然穩重,言不正不輕出,這麼多年了難道還沒學會?”

    “知道了!”曾書書低聲應道,臉上卻閃過一絲喜色,

    也許只有在父親面前他才能感到輕松,內心的深沉總會被父子之情遭然沖淡,即便是被訓斥一頓又有何妨,

    這時曾常叔仿佛也感覺到了什麼,他轉身朝周圍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剛才的喝斥,心下不由的輕舒一聲。

    看著低頭不語的曾書書輕哼一聲,臉上卻是微笑溢表狀似老懷大慰!

    九天之上,布師臉色霎白,眼中雖然平古無波,但微微顫抖的身子顯示著他一是強弩之末了,就連原本合身的衣袍仿佛寬大了幾分,

    帝星將看了他一眼接著將目光向半空中的劍陣移去。

    那里,狂風呼嘯,悶雷滾滾,五只異獸圍著劍陣飛快的奔騰著,

    “噔噔………。”之聲不絕于耳,五只異獸也不攻擊,

    如此般越走越快,到最後只能看見五道色彩各異的光芒圍著玄夜飛速的旋轉著。連帶著周圍的空氣也跟著一起旋轉,

    形成一輪流光倒轉的風帶,陣陣尖嘯不斷傳出,劍陣最外面的細小劍芒稍一抖動便被強勁的風帶撕碎,

    如此之威看得云海之上的眾人一陣咋舌,

    玄夜面面色沉靜,經過這麼久的戰斗,他早已從‘曼陀羅之果’的神效中緩過神來,

    此刻的他心中豪氣沖天,沉靜的面孔遮不住精光閃爍的眼眸,雖處困境,他卻凜然不懼。

    而這時周圍又起異變,飛速旋轉的‘風帶’中突然竄出一道黃色殘影,朝這屹立不動的劍陣撞去,

    “轟。”劍陣輕輕一顫。

    一撥青色劍芒轟然破碎,而那黃色殘影飛速的折向一旁,瞬間便融入周圍的風帶之中。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另外一出風帶中又閃出一道黑色的殘影,接著只聽“轟”的一聲炸響,劍光渙散,黑影依舊沒入周圍的風帶之中,

    說則慢,實則快,這一切都發聲在電光火石之間,

    如此一般,爾後又有數道異芒閃出,接連不斷的朝劍陣撞去,

    “轟轟轟……………”

    劍陣之外巨響不停,一撥撥劍芒轟然破碎,諾大的劍陣不斷的縮小著,就連居中的幾道主劍也是為之輕顫。

    玄夜心中憋悶,如此下去即便勝了也是顏面盡失,一念及此,他大喝一聲,劍陣陡然一轉,

    周圍的細小劍芒紛紛離開主劍,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從遠出遙看,‘青云’上空仿佛盛開著一朵巨大的劍花。

    劍陣之中,第一撥劍芒剛一刺出,瞬間便被狂暴的風帶絞成碎沫,

    但各色劍芒何其之多,爾後的第二撥第三撥劍芒毅然湧出,在絞碎第五撥劍氣之後,

    周圍的風帶終于緩了下來,而剩下的劍芒也是不多了,

    但隨著各脈靈氣的湧入,劍陣之中又分離出一大簇劍芒,這些劍芒受玄夜牽引,毫不停歇的朝周圍的風帶斬去,

    “錚錚錚…………。”強勁的風帶與劍芒磨擦不休,

    發出陣陣刺耳的銳響,一眼看去,周圍的風帶正慢慢的向外擴去,

    顯然余力不支,想緩過勁來再圖崛起,但劍芒又怎會讓它得逞,玄夜冷哼一聲,

    一道藍色主劍脫陣而出,夾著雷霆之勢朝著‘風帶’中一道黑芒斬去,

    “吼。”咆哮聲中一只八爪鳶頭怪獸竄出風帶,

    接著搖身一變,背上脊骨中突然伸一根根慘白骨刺,而且周身也突起一層白色骨質,一眼看去,仿佛是一只巨大的骨獸凌空疾撲,

    “轟。”驚天巨響中,骨獸劍芒同時消失,狂暴的勁氣四處激射,

    ‘風帶’應聲而斷,就連‘水麒麟’也是倒退百丈,

    方一停下,半空中一聲尜嘯,一只背長四羽,頭鳶如喙的怪獸朝玄夜飛撲而去,

    其它三只怪獸也是咆哮著齊齊撲去。

    “妖魔邪道。”玄夜眼中厲芒閃現,微白的面孔上突然泛起一陣潮紅。

    只見他雙手握劍,口中低念咒語,‘誅仙劍’一陣劍鳴,劍陣周圍的細小劍芒突然朝主劍附去,到最後僅剩的幾只主劍突然朝正中央那道白色主劍融去,

    白色主劍猛的漲大一倍,耀眼的白芒不斷向內凝練,

    不時,諾大的劍陣之中只此一劍屹立半空。

    “吼…………。”

    四只異獸同時變身,一只只高如山岳,朝著玄夜凌空撲去,

    “誅仙●斬。”天地間一聲大喝,

    白色劍芒轟然壓去,“嗤,”第一只撲過來的異獸瞬間被劈為兩半,那諾大的身軀慢慢的變成點點星光消逝空中,

    而‘誅仙劍’依然勢若雷霆的劈響後面幾只異獸,

    “嗤,嗤…………轟。”

    玄夜身軀大震,英俊的面孔慢慢扭曲,當劈至最後一只時,‘誅仙劍’終于緩下身來,熾白的劍芒也跟著黯淡了不少,

    那是一只全身雷電纏繞的怪獸,力量最為強大。

    恍惚間,一道耀眼的白光沖天而走,在穿過電芒竄動的霧氣後,誅仙之劍堂堂正正的斬向‘星盤’之上的那道光柱。

    沒有劇烈的聲響,當熾白劍芒斬到光柱之上時,只聽‘嗤’的一聲輕響,

    劍芒半截而入,接著一寸寸向下壓去,

    星盤之下,布師神情恍惚,眼神迷離不定,一絲黑氣悄然爬上他的額頭,而他如喪心神般不知所覺。

    在見到‘誅仙劍’的威力後,帝星將面色大變,

    看著‘星盤’之上不斷顫抖的光柱,他神色變幻不定。

    須臾,沉思中的他他忽然面色一正,接著閃身至布師身後,五指成爪按在他天靈之上,布師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死痛苦,

    繚繞的黑氣不斷忽閃,仿佛靈蛇一般來回扭動,並且發出細小的嘶嘶聲,

    頭頂之上的光柱顫抖得也越來越厲害了,

    ‘誅仙劍’,近在咫尺。

    就在這時,布師的喉間突然傳出一聲‘咕嚕’聲響,緊接著他哇的一聲吐出一道黑影,帝星將看也不看,

    直接一刀斬成兩截,與此同時,布師迷茫的眼神陡然一清,那絲詭異的黑氣隨著吐出的黑影,已經消失不見,

    這時,一聲斷喝猛的傳來,玄夜面容猙獰的祭起‘誅仙’全力向下斬去,

    布師面色一緊,蒼白的面上突然閃過一絲決然,他單手伸出,凝重的朝星盤之中點去。

    。。。。。。

    “波。”一聲脆響,

    光柱消失,‘誅仙劍’轟然壓落,

    就在這時,面色慘白的布師猛然朝‘星盤’中噴出一口鮮血,

    星盤一陣低鳴,接著一方方小巧的玉石詭異的變成血紅之色,一道血色紅光驟然升騰而起。

    正好迎上直斬而下的‘誅仙’。

    “轟。”一聲驚天巨響,兩道光芒豁然倒退。

    天地間突然一亮,耀眼的太陽散發著炫麗的光芒,高懸于頂。

    當‘云海’之上的眾人醒悟過來時,其中兩道黑色的身影已經消失天際,

    再看周圍,魔教中人一個個不知何時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大難不死的一眾弟子俱是面帶憤色,大有‘你們魔教多猖狂還不是夾著尾巴跑’的意思,

    喧鬧聲中,‘青云’幾任首座匆忙的朝後山走去,

    而那里,正是玄夜落下的地方。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23:13

第五部分 第八十六章 醒來之天書三部

    青云山下

    老林小屋

    一個灰衣男子負首仰天,臉上神色波瀾不驚,

    半晌,他慢慢回過首來,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悅的聲音:“當年‘獸神’也是敗在此陣之下,如今看來,這誅仙劍陣果然是舉世無雙呀!”

    清風中白影閃動,天狐小白嫋嫋行出。

    “的確!”灰衣男子淡淡的說道,

    此人正是張小凡,

    少時,他悠悠說道:“但凡手握誅仙之人,都沒有過好下場!”

    小白微微一愕,接著笑道:“當然不包括你了!”

    “也許吧!”張小凡神吸口氣轉過身來,臉上帶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我們有十幾年沒見了吧。”他看著眼前的女子說道,

    小白眼神一陣恍惚,喃喃說道:“恩,十多年了!”

    張小凡感歎道:“天狐萬載長生,你跟以前一樣沒變。”

    “一樣漂亮?”小白眼帶笑意的看著他,

    “不錯!”張小凡點點頭。

    小白慢慢收起笑容,看著眼前這個雙鬢泛白的男子,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落寂。她隨聲問道:“你……你十年來就在這里度過?”

    “不錯,”張小凡應道:“天下雖大,卻沒有比這里更適合我的地方了。”說首眉頭忽然一皺,

    接著問道:“你去過狐歧山嗎?”

    “沒有!”小白沉吟說道:“當初據你所言,我找到小六身亡的那座火山,這十多年來也未曾踏出一步,小六喜歡看星星,我便將整個岩洞做成他喜歡的樣子!”

    說著她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溫婉的柔笑,周圍仿佛也沉浸在淡淡的回憶之中,

    清風漸許,帶起她的一絲發稍拂過鬢間,清雅中顯現出一份獨有的嫻靜之意。忽然間她展顏一笑:“你看咱們十幾年沒見面了,就不要談這些過去的事了。”

    她嘴角輕挑的突然問道:“有酒嗎?”

    張小凡微微一愣,接著微笑道:“有。”接著搖搖頭道:“你一個人喝吧!”

    小白含笑著看向不遠處的一簇密林,口中驚訝的說道:“喔?主人不陪的話,那就只有請別人奉酒咯。”

    張小凡面色淡然,眼睛與小白一樣看向那簇秘,

    清風微拂,樹影搖戈,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沉悶,這時一陣怪異的聲音突然傳來,

    “吱吱吱吱。”抬首看去,遠處的樹影一陣晃動,

    一道灰影飛速的在樹叉上蕩了過來,“小灰!”張小凡面容微動,

    而那灰影已經閃至身前,“吱吱。”灰影歡叫一聲迅速的爬上他的肩膀,

    正是一直跟隨清盈的‘三眼靈猴’小灰,

    卻不知道它為何會來此地,也許,它也想念這個陪伴多年的老友了。

    “呵呵,這回可以喝個暢快了!”小白的聲音突然傳來,

    猴子小灰三只眼滴溜溜的一陣亂轉,接著凌空一竄,落到了小白的懷中。一張猴臉擠成一堆。顯然極為開心,

    “你不是跟阿山在一起嗎?”小白撫著它的腦袋說道,

    小灰一陣輕叫,“吱吱吱吱。”接著手舞足蹈的說起‘猴語’來,

    小白眉頭微蹙,接著對眼前的男子說道:“這次‘青云會武’‘六合門’也去了,阿山重傷被人劫走!”

    張小凡身子微微一震,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你不去救他?”小白問道,

    “唉!”張小凡長歎一聲道:“我不希望他跟我牽涉太多。”

    “就因為你的經曆?”小白遲疑的問道,

    “正是。”張小凡沉聲道:“林山這孩子本性善良,卻又嫉惡如仇。我的一切他早晚會知道,好則可能只會蒙上陰影,如果再牽涉過深的話,他可能會自暴自棄,從而心生異念,萬劫不複。其實而這也是我收他為徒的原因之一”

    “你多心了吧!”小白微笑著說道:“我看阿山挺機靈的,而且是非分明,相信他不會如那些牛鼻子一樣死認理。”

    張小凡深吸口氣說道:“這些不談,他的人生隨他自己,路已經選擇,走不走得過就看他自己了。”

    緊接著他又問道:“上次黑木怎麼會出現‘狐歧山’?”

    小白秀眉微皺:“這些我也不太清楚,當我離開‘小池鎮’不久後,便發現他與云亦嵐在一起,後來便一直跟隨著他們,直到在‘狐歧山’遇見你。”

    說到這里,小白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張小凡兀自說道:“云亦嵐一直想得到‘天火之秘’的全部法訣,不可能與黑木化兵戈為玉帛。”

    “恩!”小白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後來黑木也對我提到過,如今的‘南荒五部’族已經合並為一,取名‘黑巫族!’”

    張小凡臉色一怔,接著微微驚訝的問道:“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整合‘南荒五部’?”

    他深有體會,南方部族並不是單純的力量能夠掌控的,最能服眾的卻是威望,也許你有力量能殺光他們,但那並不代表你能統禦他們。

    “他沒有說!”小白道,接著冷笑一聲:“不過我也能猜到是誰。”

    “喔?”張小凡微感訝異,

    小白卻並不回答,她雙眼含笑的看著張小凡說道;“想不想隨我往‘南荒’走一遭!”

    張小凡低頭不語,半晌,他和聲道:“好,我還欠‘大祭祀’一個人情,此番前去看能不能償還一二。不過…………。”

    “怎麼了?”小白笑容一滯,

    張小凡轉過首長歎一聲:“不過在這之前我還得去一個地方………。”

    抬起頭,他的眼神仿佛穿過重重山岳,落在一座云氣縹緲的山峰之上。

    小竹峰。

    幾只仙鶴劃過云宵,

    “鐺……。”一陣悠揚的鍾聲忽然傳開,

    一眼看去,整座山峰悠然中透露著幾分嫻靜,仙意飄然,

    “鐺……鐺…。”又一陣鍾聲傳開,

    林山緩緩的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仿佛靜止了一般,而他,也就著樣一動不動的睜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

    這是一個天然的石洞,周圍怪石突兀,只有中間落有一塊三丈方圓的空地,而林上便是躺在這空地之上的一團草墊上,

    再觀周圍,洞頂石筍根根倒垂,‘滴答滴答’的掉落著點點清凝,兩頭石壁各有一洞口,其中一個光線充足,顯然是石洞的出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忽然傳來一陣‘噔噔’的腳步聲,洞口處陰影閃動,

    不時,一道白影走了進來,

    “你醒啦!”侍小詩快速的走了過去,看著睜開眼睛的林山微笑道:“我剛才出去給你拿了點吃的,餓了沒有?”

    地上的身子動也不動,一如旁邊冰冷的磬石。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滴答滴答”,晶瑩的水滴落在怪槽坑窪的石頭上,濺起朵朵水花,

    侍小詩笑容僵在臉上。她慢慢蹲下身子,輕輕的打開手中的肥葉包。悅耳的聲音在石洞中再次響起:“你別想太多!那不是你的錯。”

    這時她忽然想起自己師傅與那個男子的關系,侍小詩心中一陣慌神無措,口中不由自主的說道:“也許………也許你叔叔也…………。”

    “他沒錯!”堅定的聲音突然響起,

    侍小詩面色一喜,當看到林上望過來的一雙眼睛時,那剛剛到喉嚨的話又吞了回去。

    與此同時,她也為剛才自己心中閃過的那個念頭一陣心驚。

    一時間,周圍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只有淡淡的肉香懶懶的飄灑在空起之中,催人腹胝。

    “你為什麼要救我?”林山慢慢的閉上眼睛,

    “我相信你。”侍小詩沉靜的說道:“我們曾經一起戰斗過,我不相信你是魔教中人!”

    “可我是魔教中人的徒弟!”林山自嘲的說道,

    侍小詩一滯,忽爾她沉聲道:“我說過,那不是你的錯,至少你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難道壞人的後代就只能做壞人嗎?而………。”

    “不,他不是壞人!”林山猛的睜開眼睛,身子剛想立起,突然間胸口一陣辣痛,

    “恩哼,”他悶哼一聲,嗓間忽然一熱,接著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不……,山人叔叔不是壞人……。”他喘息依然不停的念道,

    殷紅的血水不斷溢出,而他卻絲毫未覺,

    侍小詩面色緊張的安慰道:“好…好,他不是壞人,不是壞人。你如今傷得很重,先躺著別動。”

    接著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幫他擦乾淨了嘴下的血跡。

    淡淡的清香繚鼻間,林山喘息著閉上眼睛,

    須臾,他平靜的問道:“雙兒與燕師兄他們怎麼樣了?”

    “我將他們引開了,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侍小詩拉了拉他皺起的衣襟低聲說道,

    林山平靜的說道:“謝謝你,我累了。”

    “好吧,”侍小詩心歎一聲道:“這是我師父閉關的地方,這段時間她不會過來,你安心休息吧!我到時再來看你。”

    說著侍小詩站起身來,看著這個閉目不語的男子,面上神色忽閃不定,

    不時,她理了理額間的發絲往洞外走去,

    滴水碌碌,細聲繞耳,沉靜中,

    他慢慢的張開眼睛,過往的一切慢慢浮上心頭,

    初遇山人,懵懂中學藝逝年,

    偉岸的背影,蒼桑的面容,

    歲月中,那道身影不知不覺已的在他的心里生出一股無形的敬重,有如晚輩對長輩一般,冷談中帶著一絲嚴厲。

    雖然他從未多言一語且面色冷淡,可父母早失的阿山,早就能夠從別人不經意的眼神之中體會其中的意境了,

    學藝中他在心里稱呼他為師父,生活中大膽的叫他叔叔,子夜中靜靜的體會著那份久違的親情。

    可如今一切都變了,自己所堅持的正道善惡已經變得模糊,自己的路仿佛又到了一個新的三叉口,

    何去何從任他選之,恍惚間,他卻又無從選擇,

    正道中的魔頭之徒,魔教中的獵殺對象,任何一方都希望置自己身死而後快,

    究竟改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啊,……突然他大吼一聲,接著立刻閉上眼睛,

    雜念漸消,頭頂靈台瞬間清明,他順著自己從‘天書’中所領悟而來的‘靜心訣’慢慢的進入神往之境。

    萬物不驚,

    玄冥鎮心,

    …………

    …………

    萬物不驚,

    玄冥鎮心,

    …………

    時光流逝,轉眼間過去五日,

    林山慢慢的睜天眼睛,接著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站起身來,幾日來他的傷勢已好了將近一半,他努力的不讓自己閑下心去想那些煩惱的事,一將有空便悶頭打坐。恢複居然迅速異常。

    侍小詩也是常有過來,不過大多數都是林山在打坐的情況下進來的,她也不多話,只是靜靜的看他一會兒,接著放下日常食物便會離開,

    在心里,林山總覺得欠他太多,所以他很想早點離開。

    懶散的陽光灑滿洞口,他的心中一陣感慨,沒想到如今連放松心情沐浴清風都成奢望了。

    他轉回首,目光靜靜的看著另一個幽黑的洞口,心中思緒萬千。

    就在這時,他的心靈深處突然間一陣悸動,他恍惚的邁開腳步,朝著那個石洞走去,短暫的黑暗過後,溫和的蒙光灑在他的臉上,這是一間工整四方的石室,周圍人高之處鑲有兩顆碩大的夜明珠,散發著迷離的光芒。

    突然間,林山平靜的身子猛的一震,接著仿佛石化了一般站在那里,

    他的面前,一塊光潔平整的天青石上,龍飛鳳舞的雕刻著十個巨大的古篆字體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

    ……………………………………………………

    “………天書三部…………天書三部呀。”

    顫抖的聲音在這個肅冷的石室中回蕩不絕。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24:00

第五部分 第八十七章 往事

    “…天書……,天書三部呀……!”林山喃喃自語著,

    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堵冰冷的石壁,

    恍惚間,眼前娟秀的雕字仿佛一把把鴻蒙神匙,為他開啟著一扇遠古神密之門,

    他的目光卻是再也移不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轉過身子,慢慢的融入身後的黑暗之中。

    “噔噔噔………。”熟悉的腳步聲突然響起,

    林山抬起頭,洞口白影閃過,侍小詩輕快的走了進來。當迎上林山的目光時,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接著含笑說道:“醒了呀,感覺好點了沒有?”

    “恩,好得差不多了!”林山動了動手臂說道,

    同時心里暗暗驚訝這幾個小時的改變,

    “哦?這麼快!”侍小詩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來,吃點東西吧!”

    她微笑著放下手中的竹籃,從里面端出兩碟香味四溢的小菜,還有一碗白嘟嘟的小饅頭,走後又提出一個色澤釉潤的青花酒壺。

    林山見罷心中一陣猿意,含笑一把抓過酒壺,接著仰頭便飲,

    “…嘖嘖,好酒!”一口飲畢林山暢快的說道,

    “呵呵,吃點菜吧!”侍小詩微笑著遞過一雙筷子。

    林山感激道:“謝謝!”接著疑問道,“今天怎麼帶酒過來了?”

    侍小詩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眼神閃爍的說道:“這是師兄們送的!”

    林山應了一聲也不做多想,他意猶未盡的晃晃頭:“如此好酒,以後看來沒機會喝了!”

    說著仰起脖子又一陣豪飲,

    “我以後還可以拿過來呀!”侍小詩雙眼閃閃的說道,

    忽然她臉上神色一僵,林山的聲音剛好傳來:“我已恢複得差不多了,再呆下去如果被發現了會連累你們‘小竹峰’的,這份恩情我已經無以為報,再多的話我可能承受不起了。”

    他目光沉靜的看著眼前這個清麗的女子,心里居然莫名的一搐!

    侍小詩微微垂首:“好…好吧!”

    忽然他抬起頭問道:“你打算去哪里?”

    林山一怔,接著苦笑一聲,

    侍小詩急忙說道:“我不是………。”

    “沒有怪你!”林山打斷道,接著低歎一聲問道:“正道有沒有為難燕師兄他們?”

    侍小詩緩聲道:“沒有,他們只是稱‘六合門’也是受……受你的………。”

    “受我的妖言所迷惑吧!”林山心底飄落一絲淒涼,不過瞬間便被堅定的目光所代替。

    他喃喃說道:“這樣也好,沒有連累他們至山門基業于一旦。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侍小詩眼中閃過一絲憂色,她安慰道:“他們不是那樣想的。。。。!”

    “我知道!但勢比人強!”

    “……”

    林山用手制止欲言相勸的侍小詩,接著沉聲說道:“你不用擔心,我知道已後該怎麼辦了!”

    侍小詩黯然垂首,接著輕聲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現在。”林山沉聲說道,接著站起身來,長長的呼吸一聲,

    “好吧!”侍小詩強笑著站起身來,接著對林山道:“你跟我來!”

    “恩!”林山應了一聲跟了上,忽然他裝做隨意的問道:“那邊洞里是什麼?”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進去過!”侍小詩微微有些失神。

    林閃稍感詫異:“他也不多問。”返身看了一眼那幽黑的石洞,便跟著侍小詩向前走去,

    仙霧暖風,頭頂豔陽高掛,此時正值日上中天,整個‘小竹峰’籠罩在一片柔和的霞霧之中,

    淡云拂曉,竹影摩娑,清風徐徐吹過,遠處的竹林上泛起波波綠濤。推向遠方,

    怡人的景色醉人心浸,

    “那就是‘淚竹’!”侍小詩看著不遠處的綠竹幽幽說道,

    林山感歎道:“世出癡情傷汝,遂有天顯凡昭,一飲一啄,大合天道呀!”

    “喔?”侍小詩驚訝的轉過頭看著他,

    林山微微一笑,不做多言。

    侍小詩低低說道:“你這人神神秘秘的,經常讓人出乎意料。”

    說完轉身朝崖邊的隱叢走去。

    “我們還能見面嗎?”侍小詩停住身子!

    這是離小竹峰不遠的一處山蔭之地,周圍怪石猙獰高樹參天。十分隱蔽,就算是在半空飛過,也不一定能夠窺得里山之秘。

    “應該能吧!”林山說著苦笑一聲:“不過可能是刀劍相向了。”

    侍小詩臉色迷茫,嘴里輕輕說道:“難道只能這樣嗎?”

    林山面色複雜,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另他措手不及的感覺,他轉過身子,平靜的聲音漸漸的傳開:“你是我今生所欠最多的人之一,如有一天你我兵戎相劍,侍姑娘不必留情,盡管放手施為便是。”

    聲音嘎止,一道黑影飛速的沒入茫茫樹海中,

    侍小詩猛的回過神來,但林山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風,在此停駐,默默的輕撫著這個絕美的女子,‘真的會有那一天嗎?’淡淡的夢囈中,一聲幽惋的歎息隨風消逝,

    狐歧山,拜月神教,通闊的石道中,幾個年輕弟子低頭沉靜的行走著,偶爾的幾聲交談也是顯得寥索無力,

    諾大的總部中繚索著一股沉郁的窒息味道。

    一間寬敞的石室之中,帝星將眉頭緊鎖,他的身前擺放著一塊血紅的圓盤,無數顆血色的小玉塊不停的在圓盤之中來回移動,

    玉塊之上不時的亮起一個殷紅古字,石室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大師,這是怎麼一回事?”帝星將轉身問道,

    布師臉色霎白的走上前來,他的雙手依舊由兩位黑衣弟子扶住,顯然上次之戰傷的很深,並且尚未恢複,

    “‘星盤’中邪惡的面蘇醒了。”布師喃喃的閉上眼睛,

    仿佛在極力的回思著什麼事情,

    良久,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深眸之中閃過一絲激動與滄桑,

    “我的過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嗎?”他低低問道。

    帝星將雙眼精亮的看著他,渴求之意言預溢表。

    布師緩緩說道:“我族身處西北死澤之後,民風淳樸,信念單純,‘薩滿法師’神力高強,而且醫術精湛,尚有一息者必可回天,而且又有‘星羅大陣’護佑本族,是以無人敢犯我部族。”

    說著他微微一頓,無力的眼中閃過一絲自豪,帝星將莫不做聲,雖然心有疑問,但他並不相詢。

    “可後來變了!”布師低歎一聲,松開兩位黑衣人的手,慢慢的坐在石椅之上,

    帝星將退下兩位黑衣男子。

    布師眼神虛離的說道:“那是一個喜慶的日子,我部征選‘法師修徒’,很幸運,我被選中了,與我一起的還有一人,他叫‘墨土’。

    很聰明的一個人,我這樣認為,整個部族的人都是這樣認為,他不僅學會了所有法術,而且也囊括那十分難懂的醫術,大家都認為他會成為下代‘薩滿法師,’可到了後面他卻誤入邪途。”

    低低的歎息帶著無盡的惋惜回蕩在石室之中,

    明紅的燭光輕輕搖曳著,“波。”一聲微響,低垂的燈焰猛的漲高,照在布師的臉上,仿佛也泛起一絲異彩。

    “我們後來成了好朋友,非常要好的那種,族中長老給他‘神醫’的稱號,那是僅次于薩滿法師的榮耀,他很開心,我也為他開心,但一切都改變在那一天,”

    布師眼光迷離的看著前方。

    “那天幾個獵人抬回一個受傷瀕死的族人,等到我與墨土趕到時那人已經死亡,就在幾位獵人打算埋葬族人之時,墨土忽然攔住了他們,接下來,他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說著布師的眼中忽然燃起了熊熊烈火,熾熱的感覺就連帝星將也是為之一愕。

    “他將那已死之人放在地上,用自己的鮮血畫出一個怪異的血陣,接著召喚出那個亡者的靈魂,最後複活了那位族人,

    完成了族中曆代法師從未完成過的宏業,但由此,他也是法力盡失,三魂破滅。另族中長老無不扼腕,本以為將會等死的他就此沉淪,哪里知道他卻偷偷的做著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而最早發現的,就是我。”

    布師緩緩的閉上眼睛:“那天我拿吃的給他,走到他房門時。里面突然傳出一陣野獸淒厲的叫聲,我推門而入,正好看見他漂浮在半空吸著一只野獸的靈魂,看見我進來,他也是驚愕不已,我問他為什麼那麼做,他說沒辦法,不那樣他只能一輩子呆在床上等死。接著苦苦哀求我不要告訴長老,我要求他從此不要再做,他答應了。可後來,他還是忍不住又做了。”

    布師的眼皮忽然一陣蠕動,接著慢慢平複,但眼角間卻是晶瑩閃爍:“再次發現時,他求我,我吼他,你是‘神醫’,為什麼還要那樣做?他說什麼狗屁‘神醫’,連自己都醫不好,要做,我便做‘鬼醫’…………。”

    “審判的時刻終將到來,那代法師念在他原起族人,並且本性不惡,所以只是將他趕出部族。這不是我想要的,特別是看到墨土那雙冰冷的眼神,我更後悔。”

    就這樣,平靜了一斷時間後,我接任了本族的薩滿法師,人們都以為那件事情過去了,只有我心底明白那並未結束,只因他離開時那雙冰冷的眼神。”

    布師緩緩睜開眼睛:“你知道天下什麼力量最厲害嗎?”他向眼前的男子突然問道,

    帝星將沉聲道:“當然是天道之力,只要集齊遠古‘五部天書’,天下再敵手。”

    “你錯了。”布師慢慢的說道,

    “咳………咳………咳………。”

    可能是牽動傷勢,說完便大聲咳嗽了起來,

    “還請大師指教?”帝星將眼光閃爍的說道。

    布師深吸一口氣說道:“天道之力雖然巨大,卻不是無敵,辟如那夕日的‘鬼王宗’副宗主鬼厲,他雖然得窺'天道之力',但卻為‘地書所汙,’除非他完全淪為‘地書’的魁儡,那樣的話世間再無敵手。”

    帝星將瞳孔一縮:“地書?”

    “不錯,就是‘地書’。”布師緩聲道,

    “天道無情,地道無常,人道蒼桑,上古年間,大地之母孕育萬物,萬憶年間精華凝聚,汙垢沉澱。但凡極聖極惡之物,都乃‘地書!’”

    說著一頓,那‘嗜魂棒’由至邪之物‘攝魂’與至凶之物‘嗜血珠’所鑄,實屬極惡地書,那鬼厲用‘天書’壓制‘地書’,自然無法發揮其真正的威力。

    “那人書呢?”帝星將疑聲問道。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24:28

第五部分 第八十八章 打算

    “那‘人書’是什麼呢?”帝星將沉聲問道,

    “人書!”布師低喃一聲,接著慢慢將目光移向石桌之上的那個血色圓盤,

    “最初的‘人書’就在這里!”

    “喔?”帝星將疑惑的看向‘血盤’,眉頭皺得更緊了。

    布師低歎一聲徐徐說道:“當年的‘星盤’本來是包裹在一團迷蒙的白色豪光中的,沒有人見過他的真正面目,就是曆代‘薩滿法師’都不曾看見,這也是我當初見到它卻不認識的原因。”

    說著一頓,布師的眼神重新沉浸一無邊的回憶之中:“族中盛傳,第三十六代‘薩滿法師’天獅解析了那團白光,他是我族中最厲害的‘預言師’,臨終時稱那‘白茫’是天地間生命之源,誰能得到他便可以萬載長春,與天地同壽,洞悉世間萬事,並且無物可傷其一絲一毫,但它必須吸收人間意念,等待宿命的到來,莫不然它便會自動消散。‘天獅法師’便為其起名‘人書’。”

    帝星將默立不語,眼神卻是豁然開朗,布師低沉的話語再次響起:“由于‘人書’護住星盤,平常人等皆不能靠近,再者我族中並未有貪婪之人,是以從未有人償試將‘人書’與星盤分開,唯一一個人卻是例外。”

    “墨土?”帝星將眼神精芒突閃。

    “不錯。”布師緩緩說道,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咳……。連帶著他的身子也是顫抖不已,

    帝星將伸手在他肩頭一碰,布師那略顯佝僂的身子慢慢直了起來。

    他感激的看了帝星將一眼說道:“早在先前,了無所事的墨土便開始觸摸‘天羅大陣’了,由于他是族中眾人期盼的下代法師,所以當代‘薩滿法師’並沒有阻止他靠近陣眼。後來他被逐出部族,也就無人在意過往的事了。但我所擔心的最終還是來了。”布師長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那是一個月圓之夜,我無事徘徊在寨牆之上,這時黑暗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布’。我臉色大變,因為只有一個會這樣叫我,那就是墨土,剛看到他的時候我滿心愧疚,但發覺他還帶有人來時,我心里便感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他們是來報仇的?”帝星將疑惑的問道,

    “不,他是來討說法的。”布師喃喃說道,“他心性高傲,自然不會甘心。”

    “毫無疑問,他們三人被本族武士包圍了,與他一起來的兩人都很不凡,其中一位是身著白衣的劍客,另外一人則是一灰布和尚。見自己被包圍,他們毫無懼色,

    最後墨土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被族長喝斥私竊秘學,且帶外人偷入部族,要知道,我族有天羅陣護衛,平常人等根本靠近不得,而他們三人卻悄聲無息的潛了進來,很顯然墨土對大陣的了解非常熟悉了,並且帶外人潛入,按照族規,已是死罪了。”

    “墨土很後悔,至少我能看出來,我想勸長老,卻無從駁起,所以很快他們就打了起來。墨土不是守誠之人,他心比天高,當然不肯飲頸自刎,即便他的做法錯了。

    而當時的長老們更是錯了,他們錯在不該小覷墨土三人,特別是那個白衣劍客,不出幾招便將武士們全部刺殘,劍法之凌厲,幾無匹敵之人,也許墨土告訴過他那樣的傷在族中根本不算什麼,所以那次倒是無人亡死,但高深的法術都被那和尚破了,這樣的結局顯然不是長老們能接受的,所以…………。”

    布師怔怔的轉過頭,眼神默默的看向那血色圓盤。

    “。。。。所以他們便要我去啟動‘天羅大陣’,我別無選擇,大陣一出,那三人果然不敵,但最後依然被他們逃了出去。”

    “是你手下留情吧!”帝星將說道,

    布師並不答話,他緩緩說道:“在他們走後,我意外的抓住了一位女子!一很漂亮的女子,通過本族秘術,我知道她叫‘幽姬’。”布師的臉上露出一絲異彩,

    “什麼?‘鬼王宗’‘四聖’中的‘朱雀’?”帝星將驚愕的說道,

    “正是她!”布師回道,“我們得知她是跟蹤墨土三人中那個白衣劍客而來的,長老們知道後,便有意用她引出那三人,一雪族中前恥,我很反對,但沒用,這個計劃還是悄悄的實行了,也就是這個決定,才將族中上下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布師眼神沉重的看著眼前的石壁,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

    “噔噔噔………!”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帝星將眉頭緊皺的轉過身,

    “什麼事?”門口處的黑衣人恭聲說道,

    “稟帝君,大小姐剛剛回來過,但她立刻又走了!”

    “什麼?”帝星將面容一動,接喝斥道:“一群廢物,為什麼不將小姐留下!”

    黑衣人身子一顫:“大……大小姐拿著匕首,還刺傷了幾位弟子。”

    “哦?”帝星將面帶詫異,他接著問道“大小姐回來都做了些什麼?”

    “大小姐問門下中人有沒有在‘青云’之戰中擄走正道弟子……!”

    “啪,”話音未落,帝星將按住的那石桌一角攸然斷裂開來,

    “好一個林山。”帝星將冷笑一聲。眼中卻是寒芒徹骨。

    黑衣人身子微顫,腳下不自覺的後退一步,

    須臾,帝星將沉吟說道:“你下去吧。”

    黑衣人喏喏道:“稟聖君,還有一事……!”

    “說!”帝星將冷聲道,

    “‘焚香谷’秘密送來信函。”

    黑衣人伸手從懷中掏出一份黑色拜帖。帝星將眼光閃爍的接了過來,接著擺擺手,黑衣人恭敬的退了下去,

    “喔?南荒……?”帝星將疑惑著將信函放在桌子上,眼神看著暗青色的石壁飄忽不定。

    突然他對著布師疑聲問道:“大師可知這‘血盤’如何作用。”

    布師慢慢回過神來,迷惘的眼神漸漸清明,他平靜的說道:“自是知道,不過………。”

    “不過什麼?”帝星將問道,

    布師眼光閃爍的說道:“‘血盤’依舊可以啟動‘天羅大陣’,但它不是聚集天外月陰之華,而是得吸收萬物靈魂精血!不過最好能找出‘辟魔珠’。”

    帝星將眼光一閃,接著沉吟問道:“什麼動物的靈魂最好。”

    “人!”

    “多少?”

    “越多越好………。”

    ‘河陽城’以東十里之地,

    烈日暖風,半空中白云朵朵,天地間一片飄灑遐意,林山輕快的穿梭在樹林之間,

    身後那兩處另自己留戀的地方,已變得遙遠而不可及了,他不敢面對山人,也不想此時去面對無雙,

    ‘很快了!’他心歎一聲抬起頭,清涼的山風拂過他的鬢角,帶起一縷長發錯到眼前,卻遮擋不住那雙堅毅的眼睛。

    ‘等完成山人的心願,我便帶你遠走高飛。’無雙的一顰一笑慢慢浮現在他的腦中。

    帶起他嘴角的一絲微笑,留下一串淡淡的殘影奔向遠方。

    在那里,‘河陽城’那久經蒼桑的城樓隱隱可見了。

    擁擁攘攘的街道上,人肩攢動,各種叫買聲與還價聲編織成一支吵雜的樂曲,繚繞在人群上空,久久不散,

    看在林山的眼中卻是不有不同,這種喧嘩的氣氛讓他重沐那久違的親切于溫馨。

    ‘萬福樓,’這是一家不大的客棧,地處內城河畔,不遠處一排排碧綠蓬勃的楊柳延向遠方,無骨的柳枝纖腰半垂,輕輕的點綴著潺潺的河面,

    給人一種清爽無比的感覺,

    林山緩步走了進去,寬敞的客堂內已經坐了不少食客,店家小厮見有人進來,連忙迎了上去,

    接著將他引至靠外的一張空桌上,

    “客觀您吃飯還是住店呐?”小厮擦了擦桌子麻利的為他斟了一杯茶,

    林山和聲道:“吃飯吧,上幾個招牌菜,再來兩壺酒!”

    “哦,好叻。客觀您稍等!”小厮笑呵呵的往後廚走去。

    林山腦中思忖著如何截殺飛天陰魁,手里慢慢端起桌上的青花茶杯輕酌一口。

    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詞語從周圍響起,“………青云門”

    “……是呀,”

    “……青云門的神仙發威了……不錯,”

    “不錯…”

    林山轉首看去,不遠處幾桌食客正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而他們所談的內容便是幾日前‘青云門’之戰,

    但大多數都是語焉不明,想必也是道聽途說而來,林山淡笑著搖搖頭,重新收回思緒。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26:28

第五部分 第八十九章 再遇故人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一暗,伴隨著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

    “呀,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林山愕然抬首,

    眼前的這位老者面帶三分笑意,白發皆銀,眉須齊飛,讓人一見便肅然起敬。

    正是林山多次巧遇的周一仙。而他的手上仍然拿著那根寫有‘仙人指路’的竹竿白幡,倒也有幾分灑脫。

    “周前輩!”林山驚訝的站起身來,

    目光掠過他身後的幾人,突然間他的身子一震,微笑的面孔瞬間凝固,

    冰冷的肅殺之氣朝四周瘋狂的蔓延而去,一眾食客驚駭的閉上嘴巴,大堂之內落針可聞,

    一道道莫名的目光看向那個站立的男子,而林山的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周一仙身後與小環並肩的鵝黃女子,

    “魔教妖女!”艱澀的聲音低低響起,

    周一仙面色慌張的連忙閃開身子,金瓶兒此時也發現了林山,嫵媚的俏臉笑若嫣然,“喲,林公子可真是福大命大呀!”她蓮步輕邁的嫋嫋行去,

    “妖女!”林山冷喝一聲,手掌翻轉,一顆晶瑩暖白的珠子浮在手心之上,

    冷冽的勁氣直撲而去,金瓶兒臉色微變,但便瞬間恢複平然,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突然攔在中間,小環臉色尷尬的對林山說道,

    “誤會,都是誤會。”

    林山面色一愣,接著緩和的問道:“那她怎麼會與魔教為伍!”

    金瓶兒哧笑一聲:“不知林公子是以哪一派的身份來訓斥小女子呢?”

    “我……。”林山張口欲出,忽然臉色一變,

    接著低低自語道:“不錯,我是無門無派,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心中已無正邪之分,你若為害天良,我一樣讓你伏誅掌下。”

    他收回‘封魔珠’,眼神平淡的看向小環和聲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呀!小兄弟年輕氣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周一仙連忙湊上來笑呵呵的說道,

    “坐下聊!一起坐下慢慢聊”!說著朝小環擠擠眼,拉著林山便坐了下來,

    小環秀眉微蹙拉著金瓶兒坐了下來,野狗漠不做聲的也跟著坐下,

    “小兄弟!咱們可真是福源深厚呀!”剛剛坐下周一仙神色飄逸的說道,

    “的確!”林山點點頭,面色沉靜坦然,

    “怎麼沒看到小灰呢?”小環疑惑的問道,

    林山沉吟道:“它在山里!”

    “喔!”小環低聲應了一句,

    臉上有著淡淡的悵然,這時林山的酒菜已經端了過來,

    不勞周一仙出口,他立刻又點了十幾道酒菜,旁邊的周一仙須眉齊飛連忙點頭,一長老臉笑得燦爛無比。

    “好,好,年少便知尊老,以後成就必定不凡!”周一仙雙眼老懷大慰的說道,

    接著斟好一杯溫酒,優雅的一飲而盡!“嘖嘖,好酒,好酒。”他連連感歎道,

    接著問道:“不知小兄弟此次欲往何處呀!”

    “狐歧山!”林山看了金瓶兒一眼說道,

    “喔?那可是魔教老巢呀!此途凶險莫測,且讓老夫為你此行算上一卦如何?”周一現面容肅穆的說道。

    “不用算啦,他此去肯定是失落而歸!”金瓶兒面色嫣然的說道,

    林山心中微怒,剛要發作,只聽周一仙氣急敗壞的說道:”你這魔……女人…,萬事不做,只知道吃,如今還……還壞老人家我的好事,真是………真是………。“

    ”爺爺!“小環連忙拉住快要暴走的周一仙,臉色尷尬而又無奈。

    周一仙一見更是怒容滿面:”哼,要不是給你面子,我早就………。“

    金瓶兒冷目一瞪,眼神含煞的看了過去,

    周一仙手腕一抖,酒杯都差點掉地上:“你……反了,反了。”

    小環又連忙跑到金瓶兒身邊,口中低聲的歸勸著,而這時周一仙重新斟好一杯酒,臉色忿忿的一頭紮進旁邊閑聊的食客之中。

    林山淡笑著搖搖頭,心情一時居然輕松了不少。

    他自行斟好一杯水酒,仰頭一飲而盡,生活磕磕絆絆能如此遐逸,倒也了無遺憾了。

    他心中暗暗感歎道,

    “其實瓶兒姐是因為我們才重入魔教的!”小環的聲音突然傳來,

    林山微感訝異,卻沒想到她還記掛著這一茬,抬首看去,貌若桃花的金瓶兒仿佛也順眼多了。

    “你跟我叔叔是怎麼認識的?”林山含笑著問道,

    小環微微一愣,接著瞟了一眼跟旁桌食客打得熱火朝天的周一仙,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林山一見心中了然,心道與他們還真有緣份。口中問道:“你應該也知道叔叔的過去吧。”

    “你知道了?”小環不答反問道!

    林山點點頭應道。

    “恩!他是被正道逼的!而且他也從來沒有枉殺過一個好人,你不要聽別人胡說呀!”小環急聲道。

    旁邊的野狗道人輕哼一聲,接著抓起酒壺一陣牛飲,

    林山心中一動:“叔叔是被正道所逼?”

    “不錯。”小環低歎一聲朝周圍看去,在發現沒有人注意時她接著說道,

    “他本是’青云弟子‘,為人正直,道法高超,可後來天意弄人,他愛上了魔……’鬼王宗‘宗主之女碧瑤,又陷入佛道深泥之中,最後在’青云‘……………。”

    如此般,小環將自己看到的與聽說的一起娓娓道出,

    林山心中感慨,沒想到叔叔的命運是如此的坎坷,比起他來,自己的那些經曆根本不算什麼。

    他苦笑著搖搖頭,接著正色說道:“你放心,我自然不會憑別人一面之詞而對叔叔心生不敬。而如今我對山人叔叔的也只有敬意。”

    小環面色微緩,接著林山隨口問道:“不知你們此去何方。”

    “西南之地!”小環遲疑的說道,

    林山含笑道:“好,那我先行告辭,來日有緣自會相見。”

    “恩,好!”小環點點頭。

    林山微笑著站起身來往櫃台走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26:51

第五部分 第九十章 打探

    “瓶兒姐,我們要不要告訴他?”小環看著林的背影問道,

    金瓶兒調笑道:“怎麼了,我可愛的小妹妹心疼他了呀!”

    “說正經的啦!”小環佯裝生氣的說道,

    “放心吧!”金瓶而輕酌一口溫酒道,“他此行只不過多走些彎路而已,到時候還不是會去往‘碎云澗’。”

    “哦!”小環低應一聲,

    接著好奇的問道:“那攝曉天所發現的地方倒底有什麼寶貝?”

    金瓶兒含笑道:“這你就為難姐姐了,僅憑攝曉天所說的那些,我怎麼能猜得到呢?如今正邪兩道紛紛傳出西南‘碎云澗’隱藏著秘寶,天下修士紛紛前往,到時候一切自然便會知曉。不過…………!”

    “不過什麼?”小環好奇的問道。

    金瓶兒遲疑的說道:“據攝曉天所言,他在靠近第一座石山時便一些怪異的石手與毒蟲所被逼退,並且沒有見到施法之人。”

    “這能說明什麼呢?”小環疑問道,一旁的野狗道人也側耳聆聽了起來。

    金瓶兒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神魔志異》中的‘異人篇’?”

    “偶而聽過一些!”小環說道,

    金瓶兒沉思道:“據其上記載,上古年間有一名叫‘火云邪神’的異人,他善于利用周邊環境中的任何靈氣,將他們制成一個個凶悍的魁儡,雖然他自身道法不甚高強,但世上卻無人敢惹他。”

    “哦!好象我聽爺爺曾經提到過那怪人!”小環沉吟著說道,

    “咦?你爺爺。”金瓶兒詫異的看了一眼與周圍食客爭得面紅耳赤的周一仙,心中忽然生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她定了定心神重新說道:“據記載,這‘火云邪神’癖好喜歡偷各門派的異寶,且神不知鬼不覺,曾經的正道門派都想找他一雪恥辱。

    但隨著火云邪神越偷越多,各門派慢慢的動了其他的念頭,連當時的魔教也瘋狂的尋找著他,可在一次天降‘神石’後,‘火云邪神’帶著他所偷的寶物突然人間蒸發。天下修士再也找不到他一絲一毫的蹤跡,各門派也不再丟失寶物,這人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一切慢慢的為人們所淡忘,直至今日,恐怕只有那些傳承已久的門派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說當年‘火云邪神’就是躲在‘碎云澗’那里?”小環雙眼發亮的問道,

    “也許吧!我可不敢肯定?”金瓶兒呵呵笑道,

    “我得到的‘山水篇’中夾著一兩張‘異人篇’,其中對他的敘述也是語焉不祥,真正的真相可能只有到達‘碎云澗’才能知曉了。”

    “喔!”小環應了一聲低頭不語。

    須臾,她抬起頭凝重的對金瓶兒說道:“秦無炎為人深沉陰險,命中注定不得善果,你還是離開他的好!”

    金瓶兒微笑道:“放心吧,我的好妹妹,秦無炎心中所想,我是最清楚不過了,他的一切我本不想介入,但他卻想利用我,而且最不該……………。”金瓶兒冷笑一聲,

    “他最不該拿你們威脅我,自己種的因,苦果當然得自己吃了。”

    “姐姐………!”小環搖了搖她的手臂,

    金瓶兒捏了捏她的臉蛋嫣然笑道:“還是我妹妹心軟!”

    剛剛走過來的周一仙“撲”的一聲將喝進口的酒,盡數噴向前去,

    野狗道人木然的抹了抹滿臉的酒水,整張狗臉氣得可謂是面無人色呀。

    狐歧山

    初綠的時節萬物複蘇,大地回春,各式樹草鶯鶯豔豔,爭相簇擁。晚風輕拂,帶起陣陣芬芳傳遍山野,

    月影中風聲呼嘯,一道黑影飛速的在山林之中穿梭而過,一張堅毅的面孔在點點月華下忽影忽暗,

    迷蒙之中黑色身影突然一伏,整個身子仿佛融入了周圍的月色之中,月影薄紗的山野間寂靜異常,

    清風徐徐,一陣零碎的腳步聲慢慢的由遠及近,

    暗夜之中一雙星眸慢慢的亮起,幽冷的石洞前幾位錦衣弟子緩步走出,嘴中不時的低語著什麼。

    偶爾傳出一兩陣爽郎的笑聲,看似極為悠閑遐逸,

    就在這時,一位錦衣人叨咕著離開其他幾人,雙手腰揣著朝陰暗的偏僻處走去,待走到轉角之處時,

    陰暗中倏然伸出一只大手,在錦衣人還未回過神來時一把箍住他的脖子,將他拉入灌木之間。

    “說,飛天陰魁在哪里?”林山冷聲問道,

    雙手在錦衣人身上一陣疾點,接著慢慢松開了大手,

    錦衣人臉現痛苦之色,嘴里嘶啞著說道:“飛天……尊者不……在。”

    “什麼…?”林山冷笑著再次揚起大手,

    錦衣人恐懼的連連晃頭,蒼白的額頭上虛汗直冒,嘴里依舊嘶啞的呼道:“真…的,我…我沒騙……你。”

    “喔?”林山沉吟著收回手掌,接著凝聲問道:“他去哪里呢?”

    “‘碎……云澗’…。”錦衣人艱難的說道,

    “碎云澗?”林山低念一聲,暗道這名字還從來沒聽說過呀,他凝神接著問道:“‘碎云澗’在哪里?”

    說著遲疑的在錦衣人頸部輕點一下,

    “不要叫,否則後果自負!”他冷聲的警告道。

    錦衣人唯唯諾諾的連忙道:“是,是,是……。”

    聲音已然恢複平常。但胸口依舊劇烈的起伏著,

    “碎云澗在哪里?飛天陰魁什麼時候回來?”林山沉聲問道,

    錦衣人喘息著答道:“我只知道它位于西南一方,此次不僅‘飛天尊者’,連同本教教主與其他各尊者供奉一齊去了。只留下我們這些最普通的弟子看守門外!我說完了,你可別殺我呀!”到最後錦衣人全身哆嗦的求饒道,顯然極為恐懼。

    “喔?舉派前往?”林山沉思道,

    須臾,他面色緩和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現在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他們此去碎云澗所為何事?”

    錦衣人臉色慘白的說道:“我……不知………。”微喘的聲音嘎然而止。

    “撲通。”錦衣人應聲倒地。

    林山面容凝重的轉過頭,面向著不遠處的陰影之地沉靜的說道,

    “出來吧。”

    夜風輕舞,鬼影綽綽,樹影搖曳間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步出,

    “沒想到上次你居然能活下來,而且道行更勝從前呀!”低沉的聲音漸漸傳開,一位全身籠罩在黑衣里的瘦高老者沐浴在月光之下。

    “是你?”林山面色一緊。

    他已然發現了眼前這個老者就是時常伴在帝星將左右的那位神秘老者。

    “怎麼?你認識我?”黑衣人聲音漸冷,

    林山冷哼一聲:“魔教妖人,你屢次犯我………侵犯正道,還當我們是瞎子嗎?”

    “哈哈哈哈,魔教妖人。”黑衣人忽然仰頭大笑,聲音淒涼而又苦楚,

    林山微微一愕。這時聞聲而來的幾位弟子快速的將林山圍住,

    為首的一位走到黑衣人面前,恭敬的道:“長老。”

    “恩!”黑衣人笑聲一緩,接著搖搖手,示意周圍弟子退開,

    “你叫什麼名字?”林山鬼使神差的問道,

    “名字?”黑衣人喃喃自語,忽然他凝聲說道:“這些你不必知道,你此番回去告訴‘青云門’,‘焚香谷’已暗中與魔教勾結,要他們小心。”

    “什麼?”林山面色微變,‘焚香谷’享有盛名,與‘天音寺’‘青云門’齊名,並稱三大巨派,

    為人們所稱頌,可如今‘焚香谷’居然與魔教勾結,一旦傳出,天下正道必定為之動蕩,

    一個不甚,勢有傾複之險。

    一念及此,林山厲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黑衣人並不答語,一道青芒忽然自他身上竄出,電閃般沒入周圍的灌木之中,就在林山愣神之時,

    幾聲慘叫突然傳來,原來那幾位弟子並未走遠,剛才林山二人的對話,他們自然也是盡數悉知。

    只是還來不及逃跑便被黑衣人所誅殺。林山眼光莫名的看向黑衣老者,

    月影斑白,一聲悠歎隨風飄逝,黑衣人慢慢的轉過身子,那削直的身材仿佛也佝僂了幾分,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只須知道我與你叔叔命運相同,只是選擇不同而已。”

    “山人叔叔!”林山一陣恍惚,

    待他抬頭之時,那黑衣人已然消失無蹤了!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30:30

第五部分 第九十一章 故地

    話分兩頭,

    青云門,通天峰頂,

    多日前那場大戰所造成的深坑殘磚已然不見,‘云海’之上仙氣繚繞,更不見夕日之烈,

    幾位神俊非凡的年輕弟子遐逸的淡笑而過,祥和中初顯縹緲。

    玉清殿中,六位首座端坐其上,錦色宏袍莫不眉顏緊皺,幾位肅立一旁的弟子也是而色沉重,

    只有一人白衣若雪貌不似凡,嘴角輕抿,眼神沉靜中情意纏絲,此人正是‘小竹峰’首座陸雪琪,

    話說昨日她與張小凡情約‘望月台’,多日相思一朝得傾,塵世萬卷,情難可貴,那份情意又有誰人能懂,

    雖然再有分離,亦不過情段意深罷了,她心中如是想著。

    “陸師妹?陸師………!”

    “恩?”陸雪琪迅速的收回心神,接著疑惑的看向齊昊,

    齊昊微笑一聲道:“掌門師兄今日齊聚我等六脈,定有要事相商,不知師妹可有耳聞所為何事?”

    陸雪琪淡淡的說道:“等師兄來一切便知!”

    “這是自然!”齊昊不以為意的說道:“近段時間各派所傳西南‘碎云澗’隱有秘寶,天下修士紛紛趨往,魔教也是舉派趕赴,此事………!”

    “此事掌門自有定論,我們多說無益!”陸雪琪冷冷的說道。

    宋大仁與曾書書齊目看了過來。“不錯!”齊昊面色凝重的說道,“上次之戰以來掌門師兄閉關不出,誅仙之弊………。”

    “師兄………。”陸雪琪聲音一冷,

    齊昊自知失口,看著旁邊幾位得意弟子投過來的疑惑目光,心里也是暗道麻煩,不過他倒底沉穩,只見他干笑一聲說道:“此事倒是為兄心急了!”

    說罷目光平視沉吟不語,宋大仁曾叔叔相視一眼,俱是無奈的心歎一聲,低眉沉思。

    須臾,一聲清喝突然傳來:“掌門到!”

    眾人徇聲看去,偏殿一旁青衣道童垂首而立,一道青色身影龍行虎步的走上首位,

    “掌門師兄!”六位首座紛紛起身見禮。

    “為兄步緩,讓大家久等了。”來人微笑道,

    此人正是‘青云’掌教真人玄夜,自從上次正邪大戰後,請出‘誅仙劍’的玄夜一直閉關未出,深知內情的幾位首座也是憂心不已,

    但礙于身份不好輕涉雷池,如今看到他安然破關而出,幾人心中也是長舒一口氣了!

    “吾兄數日閉關,讓師弟們擔心了!”玄夜微笑著說道,

    此刻的他面色溫潤,眼神豁達而明亮,靜若山岳,動如流水,抬手間大氣浩蕩,自生一股無形威壓,讓人心折不起違逆之心,

    看來曼‘陀羅之果’所發揮的功效的確不可思議。不僅助他度過‘誅仙’戾氣反噬之險,而且讓他一舉突破上清境界,到達那傳說中的太清境界。

    “不知掌門師兄召我等前來所為何事?”宋大仁疑聲問道。

    玄微含笑道:“吾兄閉關期間略聞各派傳有秘事異寶現世,天下正邪修士紛紛前往,是以找眾師弟前來商量一二!”

    “喔?沒想到師兄早有耳聞,不知師兄可有良策?”‘風回峰’首座曾書書問道,

    玄夜看了幾人一眼沉吟道:“此次始因不明,我等也不好妄加斷定,‘碎云澗’地處西南,與焚香谷相隔不遠,吾兄的意思是聯系‘天音寺’,再派遣數名弟子與之一齊前往焚香谷,待事情明晰後,再做定論!”

    曾書書眉頭輕皺的說道:“但魔教已經舉派前往,我等如果按兵不動只是稍做打探,萬一事有突變我怕屆時我們鞭長莫及呀!”

    “曾師弟說得有理!”齊昊沉聲道。

    玄夜聽完呵呵一笑:“你們不要忘了,‘焚香谷’盤踞西南一方千百余年,其勢力又怎是魔教能夠比擬的,此次事起西南‘碎云澗’,‘焚香谷’一定視為己物,豈會輕易讓外人染指,同是正道他自然不好全全霸占,但魔教前去定然坎坷不少呀!”

    話鋒一轉:“若是並無寶物,我等如此大張旗鼓的行去,豈不惹人笑話。”

    眾首座俱是眼睛一亮,其中的關節他們自然是一點就通,再者玄夜說得面面俱到,就連齊昊也是心無疑他。

    只有陸雪琪一人眉頭輕蹙,仿佛心有疑竇,

    “陸師妹,為兄所說有何不妥嗎?”玄野沉聲問道,

    陸雪琪眼簾一垂,口中冷冷的回道:“無什不妥。”

    “好。”玄夜輕聲喝一聲站了起來:“傳我諭意,各脈選出兩位傑出弟子即日趕赴焚香谷,與之一齊探查‘碎云澗’之事,如有變化,立刻回山稟報,不得有誤。”

    “謹尊法旨!”眾掌院齊聲應道!

    歲月悠悠,逝水無情,張小凡與小白並肩站在曾經的苗族小河旁,猴子小灰吱吱叫著四處張望,如今它卻改為‘黑巫族’了,

    變化的是名字,不變的是那幕熟悉的場面。張小凡有些無奈的看著周圍如臨大敵的黑巫武士,

    卻沒想到曾經的一幕再次上演!一個手持長矛的高壯武士別開眾人,對著二人問道:”嘰嘰咕咕嘰咕咕嘰嘰咕咕?、”

    張小凡眉頭微皺,抬首找尋了片刻,但依舊沒有找到當年那位話通中土的族長,目光不由的看向身邊的天狐,

    小白抿嘴輕笑著看了他一眼,接著對那武士說道:“嘰嘰咕咕咕嘰嘰嘰咕咕咕嘰。”

    說著眼神示意那半坡之上的祭壇。

    那威猛武士面色一肅,眼神警惕的打量了小白二人好一陣子,這才對身邊的麻衣手下耳語幾聲,

    那麻衣男子低應了一聲接著放下木矛神情恭敬的往半坡走去。

    “十多年了,這里依然沒變!”小白神情灑脫的環視著周圍,

    那包圍著二人的黑巫武士一個個眼神癡迷的盯著眼前的這個美麗的女子,手中的武器搖來晃去,看得那帶頭的武士大皺濃眉。

    張小凡淡笑一聲看向不遠處那幢曾經住過的木屋,嘴里低聲道:“的確,這里什麼都沒變,變的只是人而已!”

    “吱吱吱吱。”猴子小灰在張小凡的肩膀上晃來晃去,

    三只猴眼滴溜溜的轉個不停,不時掃過周圍武士的腰間,

    小白輕笑一聲:“人自然會變,但猴子確不會變!”

    說著她走向最近的一位年輕武士的身前,那武士但見白影及近,一時間居然眼神愣愣的動也不動,

    “嘰咕嘰咕嘰。”小白莞笑著指向那武士的腰間,

    好一會兒那武士才如夢初醒,“嘰……咕咕。”那武士結巴著從腰間取下酒袋,

    臉色通紅的遞了過去,惹得周圍的一干武士大笑不已,

    小白不以為忤,她接過酒袋拔開木栓,接著仰頭豪飲一口,

    臉色不變的朝周圍武士點頭示意,接著返身走到張小凡面前,

    “小灰,給你?”天狐微笑著將酒袋遞了過去,

    “吱吱吱吱。”灰毛猴子歡叫一聲,

    一把提過酒袋,接著一躍落在地上,磕巴著猴嘴仰頭便倒,那份豪邁比之小白也是不輸幾分,

    看得周圍武士眼珠子大丟,個別幾位年長的婦女仿佛回想起了什麼,紛紛顏笑著拿出竹籃里的香蕉果什扔了過去,

    “你為什麼不喝?此次並無重要的事情,不需要忌諱什麼!”張小凡淡笑著說道,

    小白含笑看了他一眼道:“有你在我自然無需擔心什麼,怕只怕上面的老朋友已是等不及了。”

    張小凡抬首看去,果然,幾位黑袍護法簇擁著一位年長的老者快步走來,不時便走至他們的聲邊,

    “哪位要見祭祀?”老者郎聲問道,他居然通熟中土語言,

    “這位想必就是巫族族長吧!”小白微笑著說道,心中暗歎這幾位祭師道得不弱呀,看來自己猜得不錯了,

    “不錯,正是敝人。”老者眼神精亮的打量了小白與張小凡一眼,

    “你們找’祭祀‘所為何事?”

    小白和聲道:”這事只能當面與巫族祭祀當面言談了。”

    “喔?”族長低頭沉吟,

    須臾,他抬起頭來說道,“好吧!你們二人隨我上去。”說著轉身朝半坡走去,

    小白與張小凡相視一眼,接著抬步跟去。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30:57

第五部分 第九十二章 祭拜

    不時,張小凡二人走至半坡之上的祭壇旁,

    巫族鎮長返身說道:“二位稍等片刻!”

    “族長請…。”小白含笑道。

    看著巫族族長消失的背影,張小凡眼神複雜的看向身旁的天狐,

    小白莞爾道:“等一下你就明白了,其實我也很好奇當時那位年輕的苗族巫師居然能整合巫族。”

    忽然她低聲微歎,一雙鳳眸莫名的瞄了張小凡一眼,嘴角勾笑的說道:“其實這事起因還在你身上。”

    “我?”張小凡眉頭微皺,

    “自然是了!”小白笑道:“當初為了找出‘八凶玄火陣’的秘密,從而召出‘八荒火龍’,我一直在南疆尋覓,後來偶然間我在黑木那里得知黑巫秘法隱匿在‘苗族’之中,所以我便偷偷潛入‘犬神之殿’,也就是那里面!”

    小白說著朝陰暗的過道中駑了駑嘴,接著幽幽說道:“當時有一個年輕的巫師正在膜拜。”

    “你找到啟動八凶玄火的秘法呢?”張小凡忽然問道,

    “沒有!”小白微笑著,接著目光閃閃的說道:“但我發現另外更加隱秘的東西了。”

    張小凡沉吟片刻,道:“如今的黑巫族祭祀應該就是當時那個年輕正在膜拜的巫師吧!”

    “應該……錯不了。”小白點了點頭。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張小凡疑聲道,

    “沒有!”小白面色微苦,接著低歎一聲說道:“沒想到當時那年輕人能夠瞞過我的眼睛,並且心性玲瓏,敢于觸范他們的神靈。”

    “觸犯神靈?”張小凡微微一愣,

    天狐小白緩緩的說道:“隱匿秘法的機關在‘苗族’信奉的‘犬神象’之下,普通的族民連見‘犬神’的資格都沒有,就是巫師也只能仰視‘犬神’之象,更別提觸摸他們心中的神靈了,即便是祭祀也沒有那個膽,而這年輕人卻是碰了,而且碰得徹底!”

    小白饒有興趣的感歎一聲。

    這時不遠的昏暗中忽然響起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張小凡二人轉首看去,

    黑巫族長面容肅穆的正走了出來。

    “大祭祀有請!”老族長沉聲說道,

    張小凡點了點頭道:“多謝!”

    接著與小白一起向內走去,

    “吱吱……,”一陣怪異的聲音忽然響聲,只見猴子小灰一步三搖的跟在後面,在它的爪子上還拖著兩個沉甸甸的大酒袋,在走上一段時還不忘倒上一口,一眼看去倒是十分可愛,小白失笑的搖搖頭,返身將它抱入懷中。

    步入暗殿,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壓抑了起來,昏暗的過道旁幾支火把無力的閃動著,冷寂的走道中低沉的腳步聲顯得格外的刺耳,

    冰冷的石壁之上暗色血跡猙獰可現,看在眼里熟悉中多了一股淡淡的窒息,

    張小凡眉頭微微皺起,

    不時,周圍火光一閃,這時巫族族長也停住了腳步,

    明紅的火焰妖舞而起,熟悉的大殿中,一道黑影默默的面向火堆,

    他的面前,火焰之後,一尊犬象傲然而立,目若黑晶,犬首高昂脾睨眾生。

    閃爍的火光倒映在它的身上散發著一層迷離的色彩,老族長垂首恭敬的朝著犬神象拘了一禮,

    接者走至黑影旁低聲道:“他們來了。”

    “恩!”黑影微微頷首,

    老族長施了一禮便退回下去。

    “……劈啪……,”熊熊的火焰一聲炸響,

    張小凡慢慢的看向那個背影,

    “我們又見面了…!”小白的聲音突然響起,

    那身影微微一震,接著他慢慢轉過身來,

    “的確,我們又見面了……天狐。”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頗為英俊的面孔,此人正是‘黑巫族’大祭祀烏岩,

    “哼……,看來你學會了不少呀!”小白冷哼一聲道。

    烏岩微笑著看向二人,道:“這還多呈天狐成全,敝人烏岩在此謝過了。”

    當目光經過張小凡時,他的眼中不經意的閃過一絲驚訝,

    見眼前這個叫烏岩的男子態度誠懇並無傲慢之意,小白言語漸漸緩和,

    “苗族信奉‘犬神’,視之為無上神靈,你為求秘法而褻瀆族中聖靈,難道不怕犬神怪罪嗎?”

    很顯然,小白對這個當初瞞過自己的年輕人還是心有不平的。

    烏岩聽了淡淡一笑,眼中卻是肅然正氣,道:“‘犬神’在我心目中至高無上,我曾發誓用畢生一切去維護他,敬奉他,在我眼中無人可沾汙于他。”

    說著他微微一頓:“本族巫女,代代傳承,奈何最後一任巫女臨終之時並未留下遺訓,以至我族四分五裂,外族亦是趁機欺我散慢,常常偷盜掠襲,最後落到法術盡失任人魚肉的地步。好在我族先人事有准備,將各式秘法通過特別的方式留存下來,目的何不是希本族世代流傳不至被滅。”

    烏岩雙眼閃亮的看向天狐小白,道:“天狐地靈,冥冥中上天借你之手為我族開啟重生之路,我自是感激不盡,至于褻瀆一說,雖具其表但未其意,本族巫師都是‘犬神’的子民,他既然能在本族最危險的時刻警示于我,又豈會因為觸碰而怪罪我們。”

    烏岩慢慢站起身來,忽然他灑脫一笑:“再者留書者必知時日之果,一切盡在犬神的安排之中,見我等整合五部,馴服異族,‘犬神’必定心中大慰才是。”

    “喔……?看來你倒是長了張利嘴呀!”小白嘴角含笑說道,

    烏岩面容肅然道:“天狐對我族有莫大的恩澤,烏岩當時裝昏相瞞實屬無奈,希望天狐寬容不要計較。”

    小白搖了搖手,道:“罷了……罷了,那本是你族之物,我也無心與你為難,這次前來一是為了求證當年之事,二是為了陪我…這朋友而來的!”說完看了旁邊的張小凡一眼,

    “喔……?”烏岩疑惑的看向眼前這位深淵似海的男子,

    “上代老祭祀安葬何處?”張小凡波瀾不驚的問道,

    烏岩面色微變,濃郁的劍眉緊緊皺起,疑惑的目光不停的在張小凡身上來回掃過,

    陡然間他仿佛想起了什麼!眉尖輕輕一聳,

    “你就是十多年前那位前來求助的男子?”烏岩面色複雜的問道,

    “不錯。”張小凡點點頭,

    眼中忽爾閃過一絲落寂。烏岩聽完臉上神色變幻不定,

    須臾,他低歎一聲,道:“老祭祀目光如炬,自是不會看錯人了,你跟我來吧!”

    說著往偏殿走去,張小凡聽著面色一正,接著與小白緊步跟了上去,

    昏暗的甬道中黑影綽綽,周圍一間間窄小的木屋中擺放著不少樣式各異的銅雕,

    ‘鬼面獸身,也有樹木藤羅………,’

    微弱的火光不時的映照在它們的身上,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古老懾人的威嚴,肅穆之氣讓人不禁心生膜拜之意。

    沉靜中,周圍仿佛響起了低低的喃音異語,仿佛來自最古老的祈禱念文,讓人心神縹緲,無出尋根。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小凡眼前忽然一亮,明媚的陽光生氣蓬勃,清灑而下。

    剛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覺一般,

    周圍百草皆綠,春意盎然,以然到了大殿的後山了。

    “二位,走這邊……。”烏岩淡笑著說道,

    張小凡微微頷首,剛要提步時,身後突然傳來小灰的叫聲,

    “吱吱……。”他轉身看去,猴子小灰正吃力的跟在後面,爪中只剩下一個酒袋了,看它猴臉通紅的樣子,顯然已是有了幾分醉意了。

    “你呀,只知道喝!”不待張小凡出口,小白笑呵呵的又將猴子抱了起來,

    接著眼神責怨的看了張小凡一眼說道:“你也是,小灰跟你這麼久了也不把它教好!”

    說完輕快的向前走去,留下一臉訝意的張小凡。

    狹窄的小徑蜿蜒而上,翠綠的青草幾乎將整個山路遮掩住,顯然也是時隔很久未有人前來了,

    循著小路,不久後烏岩三人來到一處開闊的山腰處,擋在面前的是一排兩人多高的柵欄,

    枯黃的竹篙上灑著不少暗黑的血跡,竹尖處更是掛著幾個野獸的骷髏,

    清涼的微風中不時的響起陣陣嗚嗚聲,如此荒涼的景象與周圍百相爭豔的場景極為不符,讓人心生異樣如梗在喉。

    烏岩面容肅穆的推開身前的一堵柵欄,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宏大古朽的祭壇,斑駁的木架承載著曆經了千百年風雨的蒼桑,

    只有周圍高木支撐的四個巨大火盆顯示著它當年的輝煌,雖然崢嶸不再,但這份氣勢卻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即便是小白與張小凡也不由的放輕腳步,似乎不願驚擾這里的一草一木般。

    少時,烏岩低沉的說道:“上代祭祀在這邊!”說完他邁開步子繞過祭壇,朝里邊走去。

    張小凡與小白對視一眼,接著齊步跟去,

    肅冷的風中嗚鳴不斷,讓人恍若置身幽冥鬼道,

    經過蒼老的祭壇,出現眼前的是一片蕭冷的墳地,一堆堆高低起伏的土坨,埋葬著那些永眠的先者,

    烏岩立身于一座最前的墳頭,張小凡緩步走了過去,

    冰冷的木碑上寫有‘先師木爾法之墓’九個朱漆大字,

    “木爾法……!”張小凡低念一聲,

    烏岩肅聲道:“他就是上代祭祀,……也是我師傅。”說著烏岩慢慢的蹲下身子,

    清亮的眼眸慢慢變得迷離,怔怔的看著木碑一動不動。

    “大師,我有負你所托,沒能幫您找回聖器,不過‘獸神’雖得以複活,但最後還是…………對不起了!”張小凡慢慢的屈膝跪下,目光黯然的拜了三拜。

    就在他抬首間,忽然瞟到後一排的一座土墳!

    ‘巫女玲瓏之墓,’張小凡心神一陣恍惚,

    心靈深處突然生起一股久違的悸動,當年的一切仿佛曆曆在目!那個天地崩塌的時刻,華服少年,聖傑的女子,他們一起普寫出那段超越生命的惋歌。

    “你怎麼了?”小白眼神沉古的瞟了那木碑一眼問道,

    張小凡深吸一口氣,道:“沒事!”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31:26

第五部分 第九十三章 相見

    就在這時小白忽然眉頭一皺,張小凡也從沉浸中清醒過來,蕭涼的氣息外隱隱傳來一陣‘砰響’咤喝之聲,

    烏岩站起身來,目光閃閃道:“老祭祀會安息的,我們走吧!”

    來到祭壇外,三人頓住身子,

    垂目間,整個部族幾乎都在俯視之下,翠綠的田苗與蜿蜒的小河有如一幅甯靜的壁畫,但這祥和的甯靜很快便被一陣砰響打碎,

    位于山腳出,幾片詭秘的異芒緊緊的圍住一道青色劍芒,異芒之中不時的射出各色光球,

    狠狠的撞在青色的劍芒之上,發出“砰砰”的悶響聲。

    烏岩平和的目光慢慢的變得犀利,他頓了頓身子,道:“二位有興趣一起來看看吧!”

    說完他猛的一縱,整個身子眨眼間已在百丈之外了,

    張小凡心中暗凜,如此疾速並且不帶出一絲風聲,這巫族法術還真是詭秘無窮呀!

    思忖中他與小白一齊邁開步子,不緊不慢的走了下去,

    不時,他們來到山腳,眼前的巫族戰士正如臨大敵的圍在外面,一個個面手持長矛面容激憤,

    在中間,六位身著黑衣的巫師手握法杖,嘴里低念著艱澀難懂的咒語,不時的揮出一片光華,

    呼嘯著撞向正中間那道青光。

    “驚羽………。”張小凡身子一震,眼神驚愕的看向青光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一時間居然愣在了那里說不出話來。

    而那道青光也是猛的一窒。一位面容堅毅的男子抬起頭來。此人正是‘青云’‘龍首峰’弟子——林驚羽。

    卻說林驚羽于青云大戰後前往南疆邊陲,一路上他也憂心忡忡,即但心掌門玄夜為‘誅仙’戾氣反噬,

    又迷惘于自己對祠堂前輩的猜測,只是隱約的覺得‘回魂術’能夠救他,如真起作用,不僅能救活前輩,而且也能緩和自己與那人的關系,

    他的腦中不由的出現張小凡的面孔,心情也是複雜到了極點,

    如此般,他一邊疾行趕路,一邊打聽南疆異族的事情,

    終于,在不久前他打聽到南疆‘七里峒’這邊有個叫‘黑巫族’的部落,便興奮的趕了過來。

    卻不想此地民眾不通中土語言,還沒交談幾句,這里的武士便想上前奪他法寶佩劍,

    林驚羽心性頗高,自是不可能讓他們得逞,再加上一路上心情煩悶,便出手傷了那個無禮的武士,

    哪知這不動還好,這一動手周圍的武士立刻將他包圍了起來,一個個不要命的撲了上來,

    就連一些粗壯的婦女也拿著家伙加入了戰團,林驚羽只能無奈的出手抵擋,不過這回他倒沒有反擊,畢竟自己還要有求于他們,剛才的沖動已經另他懊悔不已了。

    讓他始料不及的是沒一會兒半坡的舊殿中忽然走出幾位身著黑衣的男子,

    很明顯,這幾位黑衣人與那些武士截然不同,

    他們一加入,那些散亂的武士連忙恭敬的退了下去,林驚羽正想發問,哪知那六位黑衣人突然齊齊舉起手中的木杖,一言不發的攻了上來,

    這幾位巫師是烏岩精心從族挑選出來的,經過幾年的細心教導已經是略有小成了,加上巫法詭異,他們的實力已是不輸于各派門下傑出弟子。

    是以他們一出手,林驚羽立刻感到了不同,連忙打起精神全力防守,

    他明白,如果再反手傷人,自己此行可謂是白費工夫了。

    但這六巫師的合還是超出了他的估計,一道道色彩各異的光華威力著實驚人,而且他們有默契同時攻擊同一處劍罩,以至于青色護罩顫抖連連,瀕臨破碎。

    林驚羽心是卻是憋悶不已,他所擅長的是一無前往的氣勢,在他看來,如果放手施為,他自信在三息內能解決所有黑衣巫師。

    ‘看來只有等下次暗中潛入了!’他心思急轉,

    就在這時,場中突然多出三人,

    抬首間,林驚羽身子大震,手中斬龍劍驟然一聲咆哮,“吼,,。”

    場中青光暴漲,六位黑衣巫師一齊踉蹌著倒退數步,就在他們打算再次進攻時,

    只聽烏岩一聲冷喝:“嘰咕嚕”(住手)!

    六位巫師齊齊停住了身子,這時人群中急急忙忙的走過來一位老者,低聲跟烏岩交談著什麼,

    此人正是黑巫族族長,顯然剛才他不在場中,若不然也不會有此沖突,

    烏岩面沉如水的聽著,到最後他慢慢的交待一番,周圍的族眾這才緩緩的散開。

    烏岩眼神凌厲的看者林驚羽,道:“你到此地所為何事?”

    哪知對方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身後,烏岩眼帶疑惑的回過首來,正好對上面色異常的張小凡。

    卻不知林驚羽心里此刻最是複雜,夕日這生死兄弟誤入歧途,自己無力阻擋,即便是想勸回他也只是自己一廂情願,

    後來的一切,他的強勢,心中無奈漸漸轉化為排斥,直到……直到他傷害了教授自己絕藝的前輩,

    那份排斥才引化為仇恨,直到後來,他才驀然發現自己以前有些自私,自己從來只把他當小弟來看待,一個保護他從而表現自己的人罷了,

    根本不是那種可以把酒言歡兄弟,一開始便是自己的錯,直到那場大戰過後,

    他隱居老林,自己守護祖師祠堂,即便心中有所悔悟,但他知道今生自己與他再無言笑之日,因為他們之間已經出現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直到發現了那個秘密,他有種感覺,一切仿佛會好起來。

    林驚羽深吸一口氣收回斬龍劍,他看了一眼烏岩,問道:“你就是黑巫族祭祀?”

    “不錯!”烏岩點了點頭,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給他一種古鋒藏鞘的感覺,

    他眉頭輕皺的重複道:“你到此地所為何事?”

    林驚羽心中一緊,半晌,他平靜的問道:“不知祭祀可會…可會回魂術?”

    深吸一口氣,林驚羽一雙眼眸緊緊的盯著烏岩!

    此話一出,張小凡心中面色微變,接著目光閃爍的看向那個兒時的伙伴,但他的眼睛卻不曾瞟向自己,

    張小凡默然垂首,他知道,這已是最好的局面了,

    想著心里突然一股煩悶,

    他邁開步子,

    慢慢的向前走去,

    錯過他了身影,

    恍惚中,耳邊再次想起童年的歡笑聲,兒時的一切不停的閃現在這個甯靜的田野上。

    任誰也不曾預料嘻笑的童年會演變成無聲的陌路。

    ‘是上天的戲弄嗎?’

    林驚羽勉自定了定心神,目光慢慢的恢複堅毅,烏岩看了眼張小凡二人消失的地方,道:

    “會。”

    林驚羽身子一震,他激動的說道:“可否幫我救一個人。”

    “不行!”烏岩斷然拒絕!

    “為什麼……?”林驚羽努力的平靜下心情問道。

    烏岩目光游離的說道:“‘回魂術’乃我族最高深的秘法之一,極難修煉,沒有哪代祭祀能保證救回傷者,而這一切都需要施法者冒著暴斃的危險而為之……!”

    忽然烏岩仿佛想起了什麼,他低歎一聲問道:“你要我救你什麼人!”

    林驚羽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道“師……,”剛吐出一個字時,他又連忙頓住,道:“他是我前輩…我把他當長輩看待!”

    烏岩接著問道:“魂魄殘留幾條?”

    林驚羽身子微震,半晌,他黯然說道:“一條未存。”

    “喔?”烏岩微怔,“如此般他已然身死,即便大羅神仙也只能徒歎奈何呀!”

    “不是……。”林驚羽急聲道:“他並沒有死,他的軀體並未腐蝕,而且我能感覺得到他的靈魂就在周圍,請大祭祀一定要出手相助!”說完林驚羽深深的抱了一禮,僵硬的身子也是微微的顫抖著,

    無盡的期盼終于到了審判的時刻,而他,卻只能慢慢的垂下首,無助的等待著最後的結局,

    寂靜中,烏岩低歎一聲,道:“如你所說,他的魂魄並沒有被鬼使拘走,但我卻依然無力可為,族中是有訓戒,本族祭祀不能見死不救,但我卻不能離開部族,你若能將他的軀體與魂魄一齊帶來,我倒是可以一試。”

    接著他沉吟道:“但據你所說,他的魂魄只是游離在軀體附近,並沒有躲藏在法器之中,很顯然,在他周圍肯定有至神,或者至煞之物存在,只有那些才能阻擋鬼使,但也正是如此,他的魂魄將永遠不可能離開那里!”

    林驚羽聲音微顫道:“那還請大祭祀移尊一趟,此事之恩,驚羽沒齒難忘。”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31:56

第五部分 第九十四章 陰謀

    他僵硬著身體慢慢單膝跪下,雖然對方年歲不大。

    但誰又能體會林驚羽此時的心情呢,生命中所有的情結都在于此,只須踏出一步,進則海闊天空,退則………。

    然而他的下跪仿佛並未起到太大的作用!

    烏岩淡淡的說道:“你起來吧,我不會離開我的子民,此事恕我無能為力。”

    林驚羽哀祈道:“求求你了……,只要……只要能救活前輩,你要我任何事都可以……!”

    他深深的俯下首,平淡的語氣帶著一絲絕望,

    烏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不忍卻又無奈,

    良久,他低歎道:“你起來吧,我不能離開部族是因為我要保護族人的安全,若是………若是你能在這之前幫我做一件事情,我便隨你前去施救你的前輩,如何…?”

    林驚羽微微一怔,接著他目光感激的看著眼前的男子,道:“多謝大祭祀成全,有什麼吩咐,還請直言。”

    烏岩沉吟片刻,道:“你如果能將云亦嵐的‘焚香玉冊’為我尋來,我便遂你心願。”

    林驚羽身子一震,良久他喃喃道:“焚香玉冊…?‘焚香谷’鎮谷秘典!”

    “哼!什麼鎮谷秘典!”烏岩冷哼一聲,道:“夕日‘焚香谷’趁我族散亂之時,陰險的竊取我族‘天火神書’,卻被他們改為‘焚香玉冊’著實可笑。”

    “天火神書……?”林驚羽喃喃自語,

    他實在沒想到‘焚香谷’與‘黑巫族’千絲萬縷,還有如此之多的牽扯,

    烏岩微歎一聲,道:“不瞞你說,‘天火神書’中記載有一個絕世大陣,雖然不盡完善,但結合我族秘典一定能夠勉強布出此陣,雖無全盛時的威力,但保護我的子民卻是夠了,如此般,我才能放心的隨你而去。”

    說完烏岩轉過身子,慢慢往半坡走去。

    他心里明白,‘焚香谷’在中土地位超群,防禦也自有他獨到之處,消說取出‘玉冊’,就連潛入也是萬分困難。

    他如此說一是確有其事,二也是為了讓他知難而退!

    低沉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林驚羽閃爍的眼神慢慢堅定,他昂首說道:“謝過‘大祭祀’,我會再回來的。”

    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烏岩回過身子,看著那道灑脫不羈的身姿,心底突然生出一絲羨慕,

    抬起頭,日已西斜,一只鳶雕滑過云宵,漸漸遠去,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不負先祖不負卿,

    南雁孤展困中牢,

    何時方能破云宵。

    夜幕降臨,焚香谷卻是等火通明,整齊的屋舍之中許多弟子來回走動著,看他們身著的衣衫色彩各異,

    顯然不盡全是焚香谷弟子。

    火山之上,那個巨大的圓形天筒之中,云亦嵐雙手大張,一顆黑氣蒸騰的珠子在他的頭頂三丈之處不斷盤旋,

    陰冷的妖力掀起他的衣袍無風獵獵,那張曾經威嚴的面孔扭曲不定,兩縷細不可察的淡黑云氣嫋嫋的從珠子垂入他的鼻孔之中,

    一股詭異的氣息在他的周圍繚繞不絕,

    不知道過了多久,云亦嵐胸口一陣起伏,半空中的珠子低鳴一聲,周圍的黑氣如長鯨吸水一般,消失在珠面之上,

    “無窮的力量,‘獸神珠’…………。”云亦嵐面容享受的低低自語,

    半空的珠子輕輕的落在他的掌心,一眼看去,竟是當初那顆從烏岩手中得來的‘獸神珠’!

    看他剛才的模樣顯然已經解除了那層封印,將它吸收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了。

    忽爾

    “‘青云門’,‘天音寺’,‘魔教’,通通去死吧!”云亦嵐面容猙獰的仰天大笑。

    不多時一個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云亦嵐慢慢收好‘獸神珠’,面上淡薄的黑氣慢慢消失,臉上再次恢複平時威嚴的樣子,

    只是眉宇之間始終繚索一股邪異之氣。

    “師傅………。”“…”石門處閃現兩道身影,

    云亦嵐微笑著道:“洵兒,外面有什麼事嗎?”

    來人正是云亦嵐親傳弟子李洵與燕虹。

    李洵上前施禮,道:“事倒不大!還不是‘魔教’的人嚷嚷著想早點前往‘碎云澗’。”

    云亦嵐頷首道:“恩!你穩住他們了沒有?”

    “當然說服了!哼,他們也不想這是在哪里!居然還想打那里的主意!”李洵哧笑說道,

    忽然他疑問道:“師父,為什麼要把碎云澗的事情告訴他們,這不是將自己手中的東西拱手讓人嗎?還有……。”李洵目光連連閃爍,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云亦嵐沉聲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李洵遲疑道:“如今門下弟子紛紛傳開,我派勾………。”

    “哼!”云亦嵐冷哼一聲,

    李洵急忙道:“師父,我沒………。”

    “不用解釋了。”云亦嵐瞟了燕虹一眼說道,

    “師傅,我先告辭了…。”燕虹盈身道。

    云亦嵐頷首應了一聲:“恩!”

    待燕虹的身影離開,

    云亦嵐負手說道:“門下弟子目光短淺,你不必理之,只須管好他們即可!”

    說著微微一頓,

    “這次‘魔教’舉派前往,消息業已傳出,各路正道也將紛紛踏至,‘青云門’與‘天音寺’必定會參與其中,‘黑巫族’也肯定會進來攪局,我們只須借魔教之手挫敗各路正道中人與巫族,到時三敗巨傷,我們便可座收漁利。就是青云門,我也要將他連根拔除!哈哈哈哈…。”

    說著云亦嵐便大聲狂笑起來,

    李洵瞪大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與剛才判若兩人的云亦嵐,

    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恐懼,云亦嵐笑容一頓,目光邪異的說道,:“你不是看中了小竹峰那姓陸的丫頭嗎?到時‘青云’滅了,她還能靠誰?”

    李洵身子一震,臉上神色變幻不定,

    須臾,他顫栗著伏下身去,低低的聲音漸漸傳開:“師父英明,誅滅青云,一統天下,指日可……!”

    云醫嵐眼神一陣迷離,

    “誅滅青云……誅滅青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洵抬起頭來,英俊的面孔慢慢變得猙獰,低低的陰笑聲漸漸傳開!

    “嘿嘿嘿嘿…………。”

    而此時,‘青云門’與‘天音寺’所派出的弟子正風風火火的趕往焚香谷!

    風樺山,

    六合門,

    諾大的山門冷冷清清,雖然此時萬物複蘇,但這座山院卻是死寂一片,毫無生氣。

    月影高懸,遍地銀霜,慵懶的夜風徐徐拂過,帶著絲絲冷清吹向後山,

    落日崖,巨石旁一道黑影怔怔的呆坐著,仿佛一尊陳久千年的石象。

    月色漸冷,崖風不安的四處游蕩著,焦躁的情緒打破了夜間的甯靜,冷冽的勁風咆哮不止,盡情的喧泄著它心中的不滿。

    “嗖……。”尖銳的破空陡然響起,一道青光沖上山崖,落在了巨石一邊,現出兩道身影,

    月華之下,可以看清其一位是一女子,秀麗可人,另一位則是滿面胡茬威猛過人的大漢。

    這二位便是‘六合門’弟子清盈與陸由天。

    距上次‘青云之戰’已有半月之久,他們二人道行也是突飛猛進,陸由天更是達到了‘驅物’的境界,可謂是相當不凡,

    當看巨石旁的身影時,清盈低歎一聲走了過去,道:“雙兒姐,你別這樣,阿山不會有事的。”

    巨石旁的身影微微動了一下,

    皎潔的月光晃過她蒼白的臉龐,閃落一絲悵人的淒涼。

    “我沒事………!”無雙低低道。

    清盈心中莫名的一痛,她慢慢蹲下身來,

    “我想當時那白衣人帶走他,肯定是出于好意,若他心有歹意,根本不可能冒那麼大的風險做這多此一舉的事呀!”

    無雙抬起頭看著她,怔怔問道:“那為什麼他還不出現?”

    清盈心念急轉,遲疑道:“這……可能他傷得太重,還未恢複吧…,所以………!”

    無雙聽著眼神一黯,慢慢的垂下首來,

    清盈見狀連忙說道:“我想就算他恢複了也可能……可能暫時不會回來。”

    “為什麼……?”無雙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草,眼神希冀的緊緊盯著清盈,

    清盈心歎一聲,道:“他……他應該是不想讓姐夫為難,因為他已經成為正道門派的眾矢之地了,他的出現若被有心人看到,我派也就覆滅在即了。雖然姐夫不怕,我也不怕,但我想他應該不願看到這種結果的出現,畢竟他已經把這里當做是自己的家了。”

    “可是他可以偷偷的看我們呀,難道他可以忘記……忘記我們嗎?”無雙悵聲道,

    清盈蹙眉道:“也許……也許只有等他完成心願時才會回來吧!”

    無雙慢慢恢複理智,她深吸一口氣,道:“不錯,應該是這樣的了,我以前也曾聽他提到過,他要幫他叔叔完成一件事,這個傻呆子肯定一人人去做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說著無雙站起了身子,可是還沒站起身子忽然一歪,清盈急忙一把扶住,

    道:“你能想通就好了,要去一起去,這麼多天了,你先恢複一下身子吧,你要是累壞了,我可不會放過這個小師弟的…哼”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32:19

第五部分 第九十五章 小鎮

    無雙心中驚訝,道:“一起去?”

    在她心里,自己一人倒還可以借助別的力量,一同尋找的話,僅憑‘六合門’這幾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清盈自信滿滿,道:“當然,姐夫也會去,如今正道盛傳西南‘碎云澗’有異寶出世,

    天下修士紛紛趨往,就連‘魔教’也在其中,我想到時候我們一定會遇到阿山的!”

    “喔?還有此事……?”無雙眼神一亮,

    清盈見狀呵呵一笑,道:“這些天你精神恍恍惚惚,自然沒注意這些啦!”

    無雙面上有些不自然,她思忖片刻,道:“既然是這樣就再好不過了,不知師兄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清盈點頭道:“明天。”

    “明天………!”無雙低喃一聲,

    仰起頭,浩瀚的夜空繁星點點,有如一雙雙的溫柔的眼眸注視著塵世的那人,‘你在哪里呀。’她默念一聲,

    ‘你還好嗎?’林山低歎一聲默默的收回目光,

    全力祭起‘封魔珠’往西南邊陲飛去,

    一路下來,他都是白天走路,晚上驅物飛遁,疲憊時便休息幾個時辰,餓了也是隨遇隨吃,這已是第三天了,

    初時兩天他還未找到‘魔教’行走之路,直到今天下午,他才打聽准確‘魔教’所行走的路線,

    如此般,他也好好的休息了一回,到了午夜時分方才蓄勢出發,

    只是他還不知道‘魔教’此時早已經到達西南之地了,

    乘風在天地之間,星月當空,腳下銀霜綿延起伏,林山驚愕的發現這一路走來除了瞟見幾個小鎮外,居然無一座城池,

    不過很快他便釋然,畢竟‘魔教’不得人心,如果一路大搖大擺,說不准會惹出多少麻煩了,

    林山心中著忽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他驀然自己現在的處境仿佛跟他們非常相近呀,上次‘青云武會’參加的門派多不勝數,蕭劍飛誣陷自己是魔教中人,卻又說的在情在理,恐怕除了‘六合門’,估計沒有幾個人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了。

    假如自己現身正道之前,保不准被他們當‘魔教’中人給殺了,雖然心有無奈,但他卻心中無怨,

    內心深處他很想洗清冤屈,但若叫他與山人撇清關系,卻是不能。

    “張小凡……!”林山喃喃自語著,

    很難想象,這個平淡無奇的名字居然是那位教導自己法術心性深沉如淵的男子,

    其實他的一切林山早有耳聞,只是世間所傳的那個男子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弑雙親,入魔教,偷學天音秘法,

    再度潛入青云,最後被人識破,化身鬼厲‘血公子’,屠戮天下生靈,

    觸手之長,血染南疆。

    他的惡名差不多可以跟八百多年前那個‘黑心老魔’相媲美了,曾幾何時,在當師父清易提到的時候,當時的林山心中也是澎湃不已,不過那是憤怒所至。

    “天意弄人呀!”林山苦笑一聲,

    如今真相他已經差不多盡數知曉,在他心中,自然有其自己的想法了,突然間他對那個改變山人命運的女子好奇了起來!

    ‘什麼樣的女子能夠讓山人叔叔判出‘青云’呢?

    也許……也許他的叛出並非緣自于她吧,難道是對正道的失望……?’林山的腦中不由的閃過蕭劍飛那猙獰的面孔,

    “應該是這樣了!”林山心有所悟的喃喃道,

    如果只是深愛那女子,山人大可帶著她遠走高飛,不問世間索事,然而他卻…………

    林山不禁眉頭微皺,“假如是自己呢?深愛的女子是‘魔教’中人,自己會怎麼辦……?”

    “咚!”林山突然猛的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你這是在想什麼!”他惱自說道,

    “他們自然不能同碧瑤比了,如今的魔教害死你的舞兒,師父,還有那只見過一面的清蘭,跟你已是不共戴天,那份仇恨只能用對方的鮮血洗淨,任何人阻擋不得,也不……也不……!”

    想著想著,林山感覺腦中一陣混亂,心中氣悶不已,

    他連忙排除雜念,閉上眼睛,長長的呼吸一聲,

    清涼晚風沁人心肺,讓人直欲沉醉其中。

    這時林山雙目猛的一睜,眼中精芒閃動,

    他緩緩停下身子,伸手召回‘封魔珠’,目光警惕的朝下面看去,

    迷離白光照亮了周圍事物,朦朧中他發現腳下不遠處有一個山間小鎮,午夜的冷風催人入睡,

    小鎮中漆黑一片,蟲鳴犬吠寂不可聞,整個小鎮詭異中透著一股另人窒息味道,林山面色凝重的飛了過去,

    一陣微風迎面拂來,空氣不知何時已經彌漫著一層淡淡的血腥味,

    林山緩緩的落下小鎮,這個小鎮屋舍不多,幾十幢木屋環俟兩旁,一條青石街道靜靜的躺在其中,

    林山緩步走在大街之上,低沉的腳步聲輕輕的回蕩在街道周圍,

    當快要走出小鎮時,林山忽然轉向右首邊的一幢木房,那是一棟兩層樓的屋舍,也可以說是整個小鎮最好的房子了,

    不時,他停在屋門之外,時間仿佛停住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他伸出手朝大門推去,

    “吱呀………。”大門低鳴著緩緩展開,

    幽冷的月華潮湧而入,林山的身子巨震,

    他忽然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是一幅什麼樣的景象?

    寬敞的堂屋中橫七豎八的堆滿了尸首,若是普通尸體倒也罷了,但這些尸首全部都是被吸干了的人,

    也許稱他們為骷髏殘骸更為准確,因為那一層如枯葉般的人皮下就是一具骸骨。不少地方已是白骨森森了。

    林山竭力壓制著自己的怒火:“是誰?………倒底是誰如此殘忍,連魂魄也不放過。”

    他慢慢的展開手心,封魔珠緩緩升起,明亮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堂屋,

    其他的地方尸骸更甚,一具具堆滿整個房子,閻羅鬼域也不過如此呀!

    林山目光沉重的看著那一具具干耶的尸骸,冰冷的肅殺之氣直沖云宵,

    “魔教………又是你們所為嗎?”林山慢慢的背過身子,

    “轟隆………,”小鎮的房屋一齊倒塔,

    ‘連一句安息都聽不到了,我還能說些什麼呢?’林山默默的看著眼前容貌不複的小鎮,

    手中指尖微彈,星夜中一點赤芒落入廢墟,

    “呼………。”一道火芒竄天而起,

    整個小鎮瞬間籠罩在無邊的烈焰之中,生命的永逝居然是如此的安靜,林山無言的看了火海一眼,

    重新祭出法寶飛向半空,朝著西南方向極速飛去,他希望能做一件事,一件不會太晚的事。

    身後的大火依舊熊熊,生命的火光映紅了整天際,仿佛那落日的彩霞,

    璀燦卻又短暫。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32:45

第五部分 第九十六章 石頭

    兩天後,

    ‘漁桑鎮’,這是距‘碎云澗’五百里之處的一個偏僻小鎮,

    此時正值日上中天,陽光明媚,碧空萬里,

    林山孤伶伶的走在大街上,這已是第五座死鎮了,一路下來他幾乎已經徹底麻木,面對遍地腐朽的尸骸,

    他卻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燒掉,再有就是埋掉,

    一切的一切仿佛不再另他憤慨,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也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有多麼辛苦,自身的處境決定他對這些事已是無能為力了,雖然他狠不得立刻鏟除魔教,

    但他卻只能逼自己什麼都不要想,一有空閑立刻打坐修煉,他怕自己想多了會瘋掉。

    “嗖……。”半空中突然掠過一道光華,飛快的消失遠方,

    林山抬頭看了一眼,心里暗暗思付,‘看來還真有其事呀!’

    如今離‘碎云澗’已不太遠,半空中時不時的會飛過一些修真人士,但確從未有一人會停落小鎮,是以林山才敢毫無遮掩的走在街上,

    ‘看來只能等晚上行動了!’林山低歎一聲看向毫無生氣的小鎮,

    如此般他一路下來心底居然想開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會因為事事對身邊的事物長歎短噓,

    就如這眼前之事,魔教有正道抗衡,自己操心也是沒用,‘焚香谷’勾結‘魔教’的事自己也無法去查證,

    並且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說不定還反受其累,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救出那位叫碧瑤的陰魁女子!

    林山思忖著朝鎮口的涼亭走去,

    須臾,

    清風拂鬢,氣爽如絲,林山半倚的坐在涼亭的長凳之上,遐逸的閉上眼睛,

    忽然他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原來他這才醒悟自己應該將‘魔教’的惡行公諸于世,

    此番‘魔教’南下專門挑選偏僻小鎮下手自然是怕被人知道,自己好意埋葬那些受害者時,其實也是在不知覺中幫了魔教呀!

    ‘怎麼辦呢?’林山心中犯難了,

    ‘要是能讓正道門派發現那就好了,’他暗暗想著,

    但思前想後他還是覺得告訴燕師兄最為妥當,但我現在不能回去呀!他緩緩的搖了搖頭,只能無奈的選擇聽天由命了。

    此時天地皆暖物與風清,林山腦袋沉沉的思考著,忽然心底倦意上湧,不時他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他伸了個懶腰,緩步走出涼亭,

    夜風習習,調皮的星星一個接著一個蹦了出來,忽閃著大眼睛的好奇的注視著人間,

    林山定了定神,面色肅穆的走向最近的一幢木屋,

    推開房門,陳腐的氣息迎面撲來,他左右打量了片刻,接著並掌為刀,朝四周的頂梁柱劈去,

    “哧哧……。”數道瑩白的刀芒激射而去,狠狠的砍了過去,

    “轟轟轟………轟隆隆……。”巨響過後,整座木屋轟然倒塌!林山默默的向其它房屋走去,

    不時,諾大的小鎮已經被他拆了個七七八八,就在林山重新走向另一座木屋時,半空突然一亮,

    “妖孽,納命來。”一聲悶雷大喝,

    林山猛的抬起頭,只見一道耀眼的金芒夾著雷霆之勢朝自己奔來,凌厲的勁風帶起他的衣襟獵獵做響,

    林山眼睛一眯,‘封魔珠’脫手而出,瞬間凝成一面白色光盾擋在身前,

    “轟!”一聲炸響,

    金芒頹然破碎,一把巨大的狼牙棒倒飛而回,林山身子一晃,向後倒退一步,

    這時他才看清離自己不遠處站著一位手持狼牙棒威風凜凜的大和尚,形如怒目金剛,甚是懾人。

    “怎麼是你……?”大和尚明顯一驚,接著甕聲甕氣的問道,

    林山心中驚訝,道:“你認識我?”

    說話間他的目光不由的閃爍了一下,當發現周圍並無他人時他稍稍的放下心來,心里思忖著從未見過這個和尚呀!

    莫非………。

    林山心中一苦,剛才匆忙阻擋,他才稍微處在下風,若是逃跑,對方絕計留不下自己,但屠鎮的凶手可能會變成自己了,他儼然已經把這大和尚當做當時青云之戰中的人了。

    那大和尚倒是不知道林山在心中已經開始權橫利弊了,

    他收好狼牙棒,隨意道:“你是張小凡的徒弟吧!”

    林山心中一緊,心道,‘來了,’手中的‘封魔珠’不由的緊了幾分,

    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眼前的和尚有些眼熟,特別是那根狼牙棒!

    林山戒備的看著慢慢走近的大和尚,心中是更為疑惑,

    大和尚見林山眼神警惕,仿佛想起了什麼,他拍了拍光溜溜的腦袋,道:“你師父有沒有跟你提到過一個叫石頭的和尚。”

    林山腦中靈光一閃,心道這和尚不就是當時在‘小池鎮’土廟里見過的那三尊石象中的一位嗎!

    一念及此,林山心中一松,面上裝做恍然大悟的道:“喔,你就是和我叔叔一起經過‘小池鎮’的那位高僧?”

    石頭眼睛一亮,道:“對,對,對……。”

    忽爾他老臉一窘,有些不自然的道:“不過我倒不是什麼高僧,全賴張道友抬舉了。”

    突然他仿佛想起什麼,面色一肅,疑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這里的人是誰殺的?”

    林山遲疑的說道:“是魔教中人殺的………。”

    “什麼…?”石頭大吼一聲,

    林山嚇一大跳,抬首看去,

    憤怒的石頭突然自語道:“也對,除了他們,還有誰會做這等喪盡天良的事!”

    接著愣頭愣腦對林山道:“你師傅在哪里?他有沒有出山呀!”

    林山心中微微有些發毛,他定了定神,道:“我不太清楚……。”

    石頭也不在意,贊許的看了林山一眼後,悶聲道:“張道友果然厲害,徒兒都這麼大了,而且道行奇高,不錯,不錯………。”

    林山蹭了蹭額頭,道:“愕……,說實在的,晚輩好象還從未見過前輩呀!”

    石頭哈哈一笑,道:“怎麼沒見過了,當初在‘青云山’你可是風光無限呀!”

    林山面色一僵:“前輩你知道………?”

    石頭面色一正,甕聲道:“我怎麼會相信那些人,當年我與張道友並肩做戰,一起除妖,自然不會聽信他們的謠言了。”

    “喔…?”林山心中一喜,道:“前輩明晰事理………。”

    “愕!”石頭打斷道:“別前輩前輩的叫,我這老瓜子不太適應,你呀,就叫我石頭好了,我也就喚你林山!這樣不好吧!”

    林山遲疑道,石頭脖子一昂,甕聲道:“怎麼,不行嗎?別婆婆媽媽的!”

    林山無奈的點點頭,微笑道:“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忽然林山仿佛想起了什麼,他走進最進的一間房屋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邪法造成的嗎?”

    石頭走近皺著眉毛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聽師父講,以前的魔教中有位吸血老魔,被他吸干精血的人差不多就是這樣,但卻汲取不了他們的魂魄,象這樣能把人殺得干乾淨淨的法術,石頭我還未聽過!”

    “是呀!”林山自語道,“況且這麼多怨靈聚集在一起,平常人根本奈何不了,倒底是什麼東西如此厲害呢?”

    “恩!這事是挺蹊蹺的!”石頭撓撓光頭嘟囔道,忽然他正色道:“我得盡快把這事稟報師父去!”

    林山心中一喜,道:“恩,這樣最好,若能讓正道群起攻之,勢必能覆滅魔教!”

    石頭大喝一聲:“好!咱們把這些人埋了便立刻去見我師父。”

    “好,那我們快動手吧!”林山欣喜道,

    石頭大笑著二話不說,抓起狼牙棒便朝僅剩的幾座木屋掃去,

    “轟隆隆…………。”鉛華消逝,塵埃歸土。

    林山與石頭並肩站在小鎮一頭,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次倒省事,連超渡都不用了……!”石頭忽然晃著腦袋小聲的嘟囔道,

    “你說什麼………?”林山疑問道!

    “沒……沒什麼……!”石頭老臉一紅,好在天暗,林山才沒發現他的窘樣。

    “你去哪里找你師父呀?”林山隨意的問道,

    石頭道:“碎云澗…!”

    “喔?你們也是去‘碎云澗’?”林山疑問道,

    “當然……。”石頭悶聲道,“聽我師父講,這‘碎云澗’乃夕日‘火云邪神’的避身之所,我‘金剛門’當年的鎮山之寶‘降龍法杖’便是被他所偷,這次我師徒二人是來拿回自己法寶的。”

    林山心中一驚,道:“‘火云邪神’?就是那十大異人之首的‘火云邪神’?”

    “什麼十大異人之首?那些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聽說那里住的人叫‘火云邪神’”石頭篤定的說道,

    林山心里一陣虛汗,‘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異人,在他口中變成不屑一顧的小偷了,’

    林山學著他摸了摸腦門,道:“叔叔曾經提到過,我也只是略詳耳熟罷了!”

    “喔,你叫張道友為叔叔呀,不錯,比師傅兩個字好叫多了!”石頭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林山略顯失神的附和道:“恩………。”

    而此時他的心里卻是翻江倒海!

    “原來如此呀…………!”他低低歎道。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33:12

第五部分 第九十七章 碎云澗

    在他心里,自然不會如石頭那般輕視‘火云邪神’,

    他清楚的記得山人叔叔提及他時的表情,噓歎,向往,與敬佩,

    關于他的事跡林山也是牢牢在心,對那位傳說中的人物也是向往不已。

    那位三千年前傲嘯天下的男子,‘火云邪神’,本名‘熾天隱’,

    為當時一無名門派的弟子,雖然長相不雅,但卻掩蓋不了自身的靈氣,整個人古靈精怪。

    他不喜死氣沉沉的修行煉法,只鍾情于鑽研各種稀奇古怪的事物,

    由于經常戲弄同門弟子,加上‘不上進’,所以到後來師門對他日漸冷落,

    而他卻毫不在乎,依舊我行我素,整日沉浸在自己的鑽研之中,比如那無人所知的五行機關,各式刁鑽法器,土木魁儡………,一切的一切。

    雖然那些東西幫助了他,但也同時將他推到了人生的三叉路口上,最後他選擇離開師門,

    直到有一天,他在火山旁拾到一塊無名亦鐵,

    從此他將自己關在一個山洞中,

    十年後,他走出了山洞,手中卻多了一面火紅色面罩,當他帶上面罩之時,一道道赤紅色異芒從面罩周圍射出,迅速的將他包裹了起來………,

    從此,世間門派常有發生寶物失竊,好事者將其取名‘無影子神偷’!世間門派人心惶惶。

    後來幾派道行非凡掌門一齊設伏,將那位‘無影子神偷’圍住。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位全身熾甲,只露雙眼的男子。

    大戰終于拉天了帷幕,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眾人震驚了,如此圍攻的局面突然轉化為混戰,

    一些不知名的怪物紛紛出現,石人,石獸,風鳥,還有神雷天威…………。

    不過那些門派的力量也是不俗,

    最後,那‘無影子神偷’負傷沖出重圍,各門派失落而歸,

    世人紛紛傳誦,‘無影子神偷’立刻被人改為‘火云邪神’,

    他身上的異甲也被取名為‘火云神鎧’,世人不知道‘火云邪神’為何偷取寶物,而他的一切也隨著一次天降隕石漸漸的被人們淡忘!

    “他難道真的去了碎云澗?”林山默默的想著,

    心中對他的好奇也越發強烈了起來,眼見快要到達另一個小鎮時,林山遲疑道,

    “我們就此別過吧,魔教也來了‘碎云澗,’你叫你師傅小心一點。”

    石頭一愣,接著悶聲道:“你不也是要去‘碎云澗’嗎?現在還有一天的行程,等到了那里再分也不遲,魔教來此各門派都有所耳聞,你不必擔心。”

    接著不由分說的拉著林山朝小鎮落去,這個小鎮遠遠比林山一路下來見的鎮子要大得多,

    名喚‘青陽鎮’,此時月上樹稍,各家各戶***通明,街上行人落繹不絕,倒也繁華異常,

    ‘想來此鎮就是魔教也不敢輕易染指吧!’林山暗暗想著。

    “咱們去吃點東西,一路來都沒吃飽過,現在已是前胸貼後背了。”石頭大笑著的拉起林山走進一家不大的酒樓,

    林山想想一路下來自己少有放松過,身體也是有些疲憊了,見石頭如此熱情,也不好掃他的興,

    順便自己也好好計劃一下怎麼接近‘魔教’,便跟著他一齊走了進去。

    小店不大,但也坐了不少的人,店家見有人上門,連忙招呼二人坐下,

    “客官您吃點什麼,我們這里有‘魚蓮脆耳’,‘山鹿茸………。’”石頭抬手打住店家,甕聲道:“不用報了,給我煮兩斤牛肉就行,其他的讓這位小兄弟點!”

    石頭說著指了下一旁的林山,很快,林山也點好了食菜,

    就在店家剛要離開時,石頭突然叫住:“等等,給我小兄弟上兩壇好酒!”

    “好嘞!”店家笑呵呵的走開,

    林山心中一樂,道:“謝謝啦!”心道剛才自己忘了叫酒,沒想到石頭幫自己補上了!

    聽到林山的謝謝石頭也不在意,仰頭悶了一口茶水,道:“我呀,就覺得當年跟張道友一齊除妖時暢快!”

    “喔?”林山眼睛一亮,道:“不知……不知石頭叔能否詳解一二?”

    打從心底林山便想多了解一些山人的事跡,以前小白與宋大仁等講得只是斷斷續續,由此,他對山人的過去也是十分的好奇。

    石頭見林山詢問,哈哈一笑,接著他慢慢的說道:“當年我奉師命下山曆練,途經‘小池’鎮時,忽然………………。”

    如此般,石頭興奮的將自己與張小凡一齊作戰的經過一一敘述出來,

    在這其中,林山再次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碧瑤’!雖然有所預料,但他的心里還是怦動不已,

    在石頭大概的描述中,他能夠感覺到當時的碧瑤對山人已是芳心暗許了,只是山人依舊處在感情的迷惘中,

    太多的取舍掩埋了他心底真實的想法,當他放棄所有時,他才驀然驚醒,

    而一切,已經為時已晚!

    林山低歎一聲,慢慢收回心神,而旁邊的石頭依舊滔滔不絕,話語間隱隱也透露出對‘青云’的不滿,

    看著眼前憤憤而道的大和尚,林山心中百感交集,世間之事果然微妙,角度區分,任何之事都無完好,

    初時對碧瑤那點不適也慢慢的恢複欣然,

    因為以前對碧瑤魔女的身份他一直在懷,雖然被山人的關系所掩蓋,但他總覺得有些不適,

    終于,在聽完石頭的摯語後,他才立刻醒悟!

    這時店家將而人點的飯菜端了過來,林山把住機會問道:“你是信佛吧,難道不用戒葷嗎?”

    石頭哈哈一笑,道:“我‘金剛門’比不上‘天音寺’,自然沒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規矩不多,一切但從心意,只須謹守處世之行便可!”

    說完抄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

    受石頭感染,林山不由的朗聲一笑,“這樣倒也逍遙,人生不就圖一個痛快嗎,哈哈!”

    笑著伸手朝旁邊兩個大酒壇抓去!卻沒想一手抓空,

    石頭有些得意的拎著酒壇大笑道:“你比張道友瀟灑多了,當年他可是滴酒不沾的呀!”

    林山失笑道:“哪里,再怎麼說我也比不上你呀!”

    說著飛快的抓來另一壇酒!拍開泥封滿滿的倒上一大碗,

    醇郁的酒香四處飄散,林山仰起脖子一飲而盡,感受著喉間的辛辣,林山嘖嘖歎道:“好烈的酒呀!”

    石頭笑道:“當然,這里地處南疆,所釀的酒都有股辣味,特上勁!”

    說著石頭也是仰頭一碗。

    酒肆喧嘩,外邊卻是風云變幻,不多時,日影西斜,暗幕欲垂,

    南疆之地憑空彌漫起一層淡淡的灰霧,天地間暗云湧動,一幅風雨欲來的景象。

    ‘碎云澗’,地處西南,長年籠罩在一片濃郁的白霧之中,方圓不知幾許,澗底毒障長年盤踞,少有人能夠安然出沒,

    聽聞其中左邊銜接‘十萬大山’,南面延伸至海,右面幾何卻是無人得知,因為進去的人從未出來過,

    其中一墩墩猙獰的石山錯落其間,與一般的石山不同,這里的石山都呈圓柱形,周圍都是懸崖絕壁,一眼看去,倒象是一根根巨大的柱子沉浮在濃霧之中,

    此時‘碎云澗’臨北一方,幾十位神貌灑脫的男女站立崖旁,

    仔細一看,在這其中還有幾位灰衣垂簾的和尚,為首三位赫然是‘天音寺’當代傑出弟子明智,明衍,與明遠。

    而其他的人自然是‘青云門’弟子了,當前三位中其中一人白衣飄灑正是‘小竹峰’弟子侍小詩,

    另外兩位一個是‘龍首峰’齊昊的關門弟子昊天,

    另一位則是‘通天峰’玄夜的師弟常箭,此次領導之權便是在他手中!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34:40

第五部分 第九十八章 出發

    “這里便是碎云澗了。”李洵指著眼前茫茫白霧微笑著對身後眾人說道,

    常劍上前一步,疑問道:“傳問這里乃夕日‘火云邪神’的避身之所,不知是否屬實?”

    身後的人群一陣聳動,眾弟子議論紛紛,都在議論著這‘火云邪神’所為的事跡,多數面孔都是期盼之色,

    因為他們所知道的也就是世間所傳聞的那樣,而那些都是講述‘火云邪神’避身之所絕對隱藏著無數寶物,

    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這消息卻是‘焚香谷’刻意傳出去的。所以這其中的意義就耐人尋味了!

    李洵心中冷笑,面色卻嚴謹的說道:“據我派弟子多日來的打探,的確如此,而且,已經有門派從中取出寶物了!”

    此話一出,身後弟子一片‘嘩’然,

    這時‘天音寺’明智走出人群,雙手和什,道:“這‘碎云澗’長年大霧籠罩,夕日‘火云邪神’又是異法通天,此去必定凶險萬分,我等還須做好萬全之策呀!”

    李洵微微一笑:“明智大師說得不錯,不過據我派觀察,這外圍的石峰並不是太難對付,以諸位道行,絕對能夠輕松應對!”

    此話一出,身後弟子紛紛露出笑容,人群中不少人點頭附和,

    常劍眉頭微皺,道:“那不知貴教可否查到‘魔教’的行蹤?此次已經傳出‘魔教’舉派前來的消息,相信定然不是空穴來風!”

    李洵低歎一聲,道:“這消息我谷中也早有耳聞,而且將門下弟子盡數派出,用來查探‘魔教’行蹤,奈何這‘碎云澗’綿延萬里,根本無法一一逐探,是以到如今依然未曾發現他們。”

    說著李洵欣然一笑:“不過諸位盡可放心,我已經聯系好其他各大門派,等他們一到,便團結一起一同深入。到時步步為營,只要找到‘火云洞’,便可守株待兔,將魔教一網打盡。”

    “那如果‘魔教’先找到‘火云洞’呢?”人群中一弟子突然問道,

    ‘火云洞’,傳聞中這是‘火云邪神’真正的洞府,不過大多數人都是道聽途說,究意是與不是卻無人得知。

    李洵見那弟子相問,道:“那也無妨,‘火云洞’必定奇險連連,‘魔教’憑一己之力短時間很難攻破,到時我們便可將其圍住,一舉殲滅。”

    李洵方一說完,周圍的眾人議論紛紛,多數弟子一臉興奮,躍躍欲試的樣子,

    ‘天音寺’的和尚倒是安靜,一個個低眉垂眼,明衍與明遠一齊看向明智,

    顯然他們也是以他為首,明智並未說話,只是清雅的眉頭緊緊的皺起,

    “師叔,我們現在怎麼辦!”侍小詩低聲問道,

    常劍剛要說話,旁邊的昊天突然小聲道:“我們還是進去瞧瞧吧,掌門讓我們出來曆練,也是想讓我們在危險中成長,這‘碎云澗’外圍我看還是去得的。”

    常劍沉吟不語,

    “不知貴派打算何時前往‘碎云澗’?”他忽然雙眼緊盯李洵問道,

    李洵沉聲道:“如果諸位決定此刻進去,敝人自然願意一同前往!”

    “好。”常劍應道,

    接著他轉身走至侍小詩身旁低聲問道:“你派出回山送信的弟子何時走的?”

    侍小詩思索了片刻,道:“昨天下午午時。”

    常劍點點頭走至明智身前,問道:“不知大師有何打算?”

    明智微微一笑,道:“家師有命,我等幾人自然跟隨施主前往。”

    “不敢。”常劍沉聲說道:“如今事已明晰,我們也不便待在外面等候來援,如今已有多派弟子潛入‘碎云澗’,我們不如也進去走上一遭,如何?”

    “好,佛曰:‘苦中修正果,’如此,我們就一同進去吧!”明智雙手和什道,

    常劍心中一定,他轉過身子,朗聲道:“‘魔教’已遁入‘碎云澗’,我等身為正道,理應前去阻截,所以我決定立刻進入‘碎云澗’,”說著一緩,“不過這其中凶險萬分,大家要加倍小心了,切記不要走散!已免為人所乘!”

    “是………。”眾弟子齊聲應道,

    常劍微笑到:“那就還請李兄帶路了!”

    “不敢!”李洵含笑說道,

    眼角余光飛速的掠過旁邊一位焚香谷弟子,接著祭出自己得意發寶‘九陽尺’,當先飛了進去。

    ‘青云門’一干弟子紛紛祭出法寶,向著前方的身影快速追去,

    常劍無奈的搖搖頭,此次帶出的弟子大多都是從未下過山的,雖然個個道法不低,但心性簡單,銳氣太足,反而容易誤事!

    但每個人都要走出這一步呀,曾經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一念及此,他的心里忽然好受了很多,

    對年輕弟子浮躁的不滿漸漸轉化為包容,

    “走吧,師叔!”旁邊的昊天眼光灼灼的說道,顯然他也是頭一次出來,不過各方面比其他人卻要強上不少。

    “好!”常劍淡笑一聲,祭出一把黃色潤劍,

    與最後幾人快速的跟了上去,這時侍小詩忽然回過首來,迷霧之外一道身影快速的消失不見,

    “怎麼了,師侄!”常劍疑聲問道,

    “沒……沒有,我只是覺得好象有個人沒有跟上來。”侍小詩遲疑說道,

    “喔?有這等事?”常劍說著‘嗖’的一聲沖出迷霧,

    很快,常劍禦劍而回,“沒有人,可能你看花眼了吧。”常劍笑道,

    侍小詩擠出一絲笑容應道:“恩!可能是吧!”

    “快點了,他們走遠了!”常劍說著朝前方快速追去,

    侍小詩回頭看了一眼,秀麗的纖眉慢慢的提出來了起來!

    卻說那日林山與石頭暢飲之後,二人便在小店住了下來,

    第二日,林山二人走出小鎮,一齊往‘碎云澗’走去,

    雖然林山不想與石頭同行,以免為他帶來麻煩,

    但這個大和尚鐵定心思不讓他離開,用他的話說就是,‘白天我陪你一起走路,也好有個伴。就算真的被人發現,到時我便裝出不認識你總行了吧。’

    林山聽著無從反駁,心里對他也是暗懷感激,

    就這樣,幽冷的山間小道上便多出了兩道身影,

    “林山呐,不是我說,你的確比當年的張道友要強一些!”石頭笑呵呵的說道,

    林山苦笑道:“我哪能跟山人比較呀!”

    石頭悶聲道:“還別說,當年我跟張道友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他居然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咱們修真人士最忌諱的就是心神不一,就這點,你就比他強!”

    林山苦笑著搖搖頭,天可憐見,昨晚他也是整晚沒睡,雖然他與石頭不住同一間房,但隔壁嘈人鼾聲還是不住的傳了過來,

    無奈下他只能關閉五識,一直打坐到早上天明。

    如此一來,他的臉上倒沒有疲憊之色。

    這時石頭突然一拍腦門,道:“誒?對了,這次‘碎去澗’之事你那‘六合門’好象也有前來。”

    林山身子一震,目光急切的看看著石頭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遇到了他們?”“那倒沒有……。”石頭詫異的看著林山,接著道:“不過聽說‘焚香谷’此次對每門每派都發出了邀請函,說‘魔教’意欲染指‘碎云澗’寶物,所以聯合各眾將‘魔教’覆滅于此。”

    “喔……!”林山心中一驚,口中喃喃說道,

    “原來如此……。”
作者: 陸戰男兒    時間: 2011-2-20 10:35:21

第五部分 第九十九章 烈焰七斬

    旭日上蒸,湛藍的天空白云朵朵,風姿萬千。

    林間清風徐徐的拂過樹稍,綠影錯落,灑下碎陽點點,祥和中透著些許的遐逸。

    清脆的鳥鳴鶯鶯悅耳,一道道小巧的身影飛快的穿梭在林間樹稍,忽爾也會停落翠枝,好奇的打量著步行樹下的兩道身影。

    林山慢慢的從‘六合門’將要到來的消息中回過神,接踵而至的便是對‘焚香谷’真實用心的擔心,

    不時,

    “………”石頭話語一畢,

    林山試探著問道:“你知不知道‘焚香谷’為什麼邀請各路正派前來嗎?”

    “當然是為了對付‘魔教’了!”石頭不加思考的說道。

    “喔?那焚香谷就不想要‘碎云澗’的寶物了嗎?要知道到時候‘魔教’一除,這‘碎云澗’的寶物很可能也會被各路正道所得。”林山小心的說道。

    “哦?”石頭一愣,接著神情凝重的小聲問道:“難道他還有其他用意?”

    林山沉吟片刻,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焚香谷’能如此大方的放棄口中之物,一個可能是他們不屑‘碎云澗’之物,再者便是他們有信心獨攬全物。”

    說著一頓,“第一種可能自然不會,因為眾人皆知‘火云邪’神嗜寶如命,他所盜的法寶必定不凡,但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就另人生疑了!”

    石頭皺著眉頭撓了撓光溜溜腦袋,悶聲道:“你多心了吧,到時‘魔教’滅了,眾人肯定不會跟‘焚香谷’搶寶物咯。”

    說著他哈哈一笑:“焚香谷是名門大派,自然與我等同進退,難不成他還與‘魔教’一起對付我們?反正這次對我們有利無害了,哈哈哈哈………。”

    林山面色一僵,沒想到說了這麼多,被這石頭一蒙二繞又回到了原地。

    ‘哎,名門大派積威已久,沒有確實的證據,根本無人會信。但如果真的等到他們現出原形,一切……還來得及嗎………?自己擔心的果然沒錯呀!’林山心中暗歎,

    ‘還是先救出碧瑤再做打算吧!’他摸了摸懷中的金鈴,心中暗暗思忖著。

    眼角余光不由的瞟向旁的石頭,暗想不能讓他跟自冒險去找‘魔教’,得想個辦法將他支開才行。

    就在林山思前想後絞盡腦汁琢磨著怎樣避開石頭時,密林深出突然傳出幾聲巨響,

    “轟,轟,轟………。”余波所至,使得周圍的樹葉蔌蔌顫抖,

    “去看看!”林山低喝一句,身法如猴飛速的向前掠去,

    然而當他剛竄出幾丈時,一道青影飛速的朝他撞來,

    “小心!”石頭大喝一聲,

    眼見就要撞上,林山雖驚不亂,半空的身子突然一扭,單腿勾住身旁的小樹,

    一個旋轉,整個人朝一旁甩去,

    “轟!”他腳方一離開,那道黑影砰的一聲將樹撞折,身子頹然的落在地上,

    林山還未看清來人,周圍風聲連連呼嘯,

    “嗖嗖嗖……!”場中再次出現五道身影。

    “是你……?”身旁突然傳出一個聲音,

    林山愕然回頭,發現石頭已將青衣人扶起,而青衣人此刻正面如死灰的看著自己,但林山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這青衣人,

    但自己卻並不認識這青衣人。

    “他是青云門弟子!”石頭看了下那人的繡劍低聲說道,

    林山一愣,心中卻已明悟,

    他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子,手中的‘封魔珠’緩緩的亮了起來,

    “‘魔教’……,你們真是讓我好找呀!”林山眼神冰冷的說道,肅殺之氣直撲而去,黑衣人紛紛後退,

    為首的黑衣人仿佛認出了林山,眼中寒芒一閃,不過腳下卻是在慢慢後推,

    “想跑?”林山冷笑一聲,

    黑衣頭目低喝一聲:“殺。”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半空紅光突閃,一道赤芒憑空出現,朝著林山直劈而去,

    “轟!”一聲巨響,林間暴出漫天火焰,

    林山身形輕晃倒退一步,勁芒深處一聲悶哼,沖天火焰倏的一下向後卷去,現出一道身形來,

    “易天星,”林山心中微微一驚,沒想到這‘天劍門’門主易天陽之子會出現這里,

    見林山面容驚訝,易天星冷笑一聲:“魔教賊子,沒想到你的命可真大呀!上次居然讓你逃過了。”

    旁邊的石頭面色一緊,忽爾大聲道:“傷害‘青云門’弟子的是他們五人!”

    說著伸手指向一旁並立的黑衣人。同時目光示意林山快跑,奈何易天星早有預料一般頭也不轉,

    雙眼緊緊的盯著林山,口中低笑道:“這些我自然知道,不過那些只是小嘍嘍,抓住這個大的,還怕他們逃跑嗎?”

    林山微微一怔,心想敢情他把自己當小魔頭了,不過看這樣子倒是很象!他有些無力的說道:“你想怎樣?”

    易天星冷笑道:“自然是拿下你了。”

    林山見他真的魔教不抓,卻來糾纏自己,心里不由的暗氣,他淡笑一聲,道:“就憑你…?”輕蔑之意昭然若顯,

    易天星心中暴怒,大喝一聲:“妖人,你莫要猖狂,讓你嘗嘗本道爺的厲害。”

    說著法訣一引,手中仙劍赤芒暴漲,朝著林山當頭劈下,他是‘天劍門’年輕一輩中道法最高的,

    手中仙劍‘赤煉’乃地心炎晶所鑄,堪比仙靈神兵,

    眼見赤芒襲來,林山不敢怠慢,心神一動,手中封魔珠白芒匹練,

    挾著風雷之勢迎了上去,“轟……。”

    一聲巨響,場中飛沙走石,易天星面容驚異的連連後退,直至五步之時方才站定,

    勁芒之後,林山身子一晃倒退兩步,眼中也是驚訝不已,

    易天星臉色難看至極,他一把接住飛回的‘赤煉’,面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接著口中低念著秘法之咒,‘赤煉’神劍光芒大盛,朝著林山直壓而去。

    依舊毫無花俏,但比之剛才多了幾分沉穩與厚重,

    林山心思急轉,忽然發現那五位‘魔教’弟子仍然站在旁邊不曾離去,

    ‘既然不走,那就別想走了。’林山心中打定注意,

    接著全力催動‘封魔珠’迎向易天星。

    “轟轟轟……”場中炸響連連,旁邊幾人卻甚是遐逸。

    “大哥,我們怎麼辦?”旁邊的五位黑衣人中一位面色陰冷的弟子小聲的問道,

    為首的黑衣人瞟了石頭一眼冷聲道:“不要多問,等下你便知道了,嘿嘿…!”

    說著他陰笑兩聲,眼中厲芒連連閃動。

    這時林山大喝一聲:“破。”‘封魔珠’一聲清鳴,耀眼的白光堪比烈日,一齊湧動著朝易天星斬去,

    “轟,轟,轟……。”白光勁芒四出飛竄,

    黑衣頭目瞳孔猛縮,手中突然多出兩顆黑黝黝的陰雷,只見他抬手一揚,

    兩顆陰雷沒入到勁芒之中,

    “轟,轟。”兩聲更為巨大的炸響傳出,灰色的勁茫猛的一漲,凌厲的勁氣激射不斷,周圍百丈之內樹木化為凐粉,夷為平地,

    石頭掩護著那位重傷的青云弟子連連後退,待勁風平息後,那五位魔教中人已不見身影,

    只留下一團渾濁的煙沉輕輕的翻滾著,氣旋之中不時的竄出幾根青色電芒,倒也有些駭人。

    “林山……!”石頭大聲喊道,但煙塵中毫無反應,

    石頭急忙放下那位青云弟子,朝那團氣芒奔去,就在這時勁芒深出一聲輕響,“波。”一道身影踉蹌著掠了出來,

    石頭凝神一看,不由的面色大喜,道:“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不會那麼輕易死的。”

    出來之人正是林山,不過此時的他灰頭土臉,一身狼狽,不過倒沒有受重傷的樣子,

    其實他心里苦悶不已,剛才最後一擊本能打退易天星,到時就可以收拾魔教弟子了,

    哪知卻被他們給偷襲了,林山環視周圍不由的苦笑一聲,

    剛要說話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去死吧!”

    林山猛的轉回身子,一股熾熱的氣浪迎面撲來,

    易天星披頭散發,周身血跡斑斑,此時他正在全力催動著‘赤煉’神劍,

    周圍的空間漸漸扭曲,“尜。”烈焰深處一聲低嘯,

    洶湧的火焰迅速化為七柄火靈大刀,易天星怒目圓睜忽的騰空而起,大喝一聲,“烈焰七斬!”

    “呼……,”狂暴的勁氣肆虐而去,

    林山瞳孔猛縮,眼中冷電忽閃,只見他雙手合攏,周身突然黑氣瘋漲,瞬間吞沒了他自己的身影,

    然而一息不到時,黑氣之中突然竄出數道身影,迎著那赤波流轉的大刀飛去,而那團黑氣慢慢的化位數縷消失周圍的土石之中,

    一旁的石頭張大著嘴,愣愣的看著五個一模一樣的林山,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雕蟲小計。”易天星慘白著臉冷哼道,

    雙手一揮,七柄大刀同時劈下,“哧,哧,哧………。”五道身影應聲而碎,

    威力無窮的赤焰大刀無阻礙的落在地上,“轟………。”地上再次掀起漫天灰塵,

    易天星身子一晃,差點沒掉在地上

    “怎麼會?”他喃喃自語,眼神驚異的看著碎裂虛空的林山。

    這時他身後突然飄動著一團黑氣,而且還在不斷的擴大,

    很快,一道身影自黑氣中走出,正是剛才消失的林山,

    “不知好歹!”一聲冷哼,只見他出手如風朝身前之人疾點過去,

    易天星剛剛轉過身,忽然全身一軟,就這樣睜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直挺挺的掉了下去,

    “撲通。”易天星嗓門一熱,“撲”的一聲噴出一道血劍,

    但他的眼神依舊死死的盯林山,憤怒中帶著不甘,還有一絲不易查覺的怨毒。

    他半倚著身子低低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我不會……放過你的………。”

    接著身子一歪,重新倒了下去。

    林山沒有在意地上的易天星,他徑直對石頭說道:“我得去抓住那幾個‘魔教’弟子,並且我的身已經暴露,不能一起同行了,就此別過。再會。”說完身形一閃,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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