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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尋夢貓]穿越清朝的浪漫[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12:18:00     標題: [尋夢貓]穿越清朝的浪漫[全書完]

【書籍簡介】

    謊言編織的浪漫→浪漫堆積的愛情→愛情升華的生死————細品溫馨中的酸、甜、苦、辣。
21世紀的少女警花為救一個溺水‘小神童’墜落到清朝
他們倆將帶給清朝怎樣的故事……
“愛,需要勇氣;愛了,就不能放棄。別讓我為你哭泣——我愛你!”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3-8 23:25 編輯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13:07:59

1——穿越前(廢話篇)

    北京警察學院附近賓館

    “忍耐……忍耐,再、忍、耐!”棠兒因氣憤而微顫的雙手正緊緊的捏著一份報紙,盯著赫然醒目的頭條標題‘’,棠兒更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極力壓抑的怒聲斷斷續續的蹦出。

    ‘〈以集治安、巡邏、安全保衛、城市管理和禮儀表演于一體的一支女子騎警大隊,只是供人參觀的花瓶?〉’瞧瞧這報紙寫的內容,擺明了瞧不起她們女子騎警,身為騎警隊一員的棠兒對此忍無可忍。騎警隊此次共選出5人到北京學習,都是出類拔萃的學員,可被這報紙比喻的如此無用。還好現在就棠兒一個人在房間里,要是被同來的四個學員看見這份報紙,以她們的脾氣非講理講到報社。想想她剛畢業就能找到的這份工作,真的挺自豪,不過出了自豪就不知道還有什麼了。

    她現在~19歲啊,還有那麼多的夢想要實現呢。英語、電腦那可都是棠兒的最愛,原本以為父母會讓她對這兩門專長接著攻克。可沒想到父母卻破滅了她追求的夢想,硬把她送去當了個警察,什麼這是好不容易找到的‘鐵飯碗’,像她這樣美貌如花、身手矯健又敢愛敢恨的女孩最適合做這種英雄的工作。可實際大相徑庭,工作好幾個月,英雄也沒用到用武之地,‘遇事以理服人在先’是她們警隊的根本,‘武力’其次。父母捧著所謂的‘鐵飯碗’捧的挺高興的,可苦了她哦。

    算了,越想越郁悶,明天還得學習,趁現在找那四個人出去散會心吧,“都是你惹的禍啦!”將報紙扔向垃圾桶前棠兒不忘用力的再攥幾下,就像是掐著敵人的脖子直至對方無法呼吸,要是讓棠兒警隊里的人見著她此時的動作,一定目瞪口呆,漂亮可人的棠兒呀,千萬別破壞了你在警民心目中的完美,更毀滅了她們‘騎警一支花--小棠兒’的公眾形象啊!

    ***

    喧鬧、忙碌的城市感覺不到秋天的悄然而至,只有干燥的空氣、飛揚的塵土和時常的困乏提醒人們秋天來臨了。

    “哈……呼……”公交車里的棠兒困倦的伸了個懶腰。秋天天氣真是變換無償,早晨還秋高氣爽中午就烈日炎炎,怪不得叫‘秋傻’。

    “哈……呼……”透過車窗灑下的暖暖陽光使棠兒再次打了個長長的哈嘁,惹得車里人紛紛轉頭關注。

    “司機師傅,到站請叫我一下”為掩飾自己的窘態棠兒縮進座位里裝睡。真困,早晨和那四人一起逛街就好了,這個時間和她們會合真不是時候,最主要是她初來北京不識路,不過,到地方司機師傅會通知她的……

    “喂!醒醒,到站了”

    正游夢的棠兒顯然沒有醒意,“哦,好困,我再睡會兒。恩?站?什麼站?”

    “終點站!”

    “什麼?!!!”棠兒陡然睜開睡眼,瞪著喊話的司機頓時清醒。“你怎麼才叫醒我?!我要在大廈下車的!”

    “你又沒說,就說到站下,我怎麼知道?”司機一臉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不早告訴我!!你應該問清楚我啊,怎麼可以讓我就這麼睡下去……”。

    棠兒一副都是你的錯的樣子,司機也火了“你這麼大人不識字還是不長腦,車里貼的站點表,你自己不會看啊!我們到站都有喊站,你睡過站還怪我們!”

    “我花錢買票坐車,就應有我的權利,你也有你的義務,顧客是上帝,你那是什麼態度,社會公民應有的素質都沒…………”警察本能使然,棠兒的振振有詞被車子卷起的塵沙淹沒。

    ***

    “什麼嘛?一點職業道德不講,就這麼把我扔了,我怎麼到大廈啊?”棠兒一手撢著身上的塵土,一手翻著包里的手機。一件小巧的黑色開領緊身上衣搭配本季最IN的窄褪褲和超長筒靴包裹于棠兒縴細優雅的輪廓上,高高束起的馬尾配以天使的容顏,中性帥氣的混合效應造就出另一番冰冷挺括的性感風情,是棠兒特意為北京之行添置的裝束。

    “還是不要打給她們四個了,一定會被罵豬頭”堂兒收回預按的手機,相信自己怎麼也不會迷路。

    “快去救人啊,前面有人掉湖里了!!”一聲聲呼救聲從不遠處一個公園傳出。

    沒看到喊叫的人,就見附近人都向聲源處跑,沒思考所在的位置,棠兒也跟著人群跑去。

    “求你們救救我的兒子,他不小心掉湖里了……求求你們……誰去救救他”一位打扮入時的年輕女人向人群中慌無目標的哀求。

    “不行啊,湖水太深了”

    “我也不行”

    “我不會游泳”看熱鬧多過救人的,被女人拉住求救的群眾紛紛後退。

    望著湖里漸漸停止掙扎哭喊的孩子,警察的使命感支配著棠兒扔下背包,迅速順岸滑下。

    盡管頭頂上艷陽高照,可秋天的湖水還是很冰冷,寒氣侵蝕著棠兒的身體逼她更加快了速度,看到離男孩越來越近的距離,棠兒心理一邊一邊的呼喚‘堅持、堅持住,我一定救得了你!’。男孩已經開始下沉了,‘近點、近點、我快要拉到你了’。

    “啊!!————”就在棠兒鉤到男孩手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將倆人卷入其中。‘這是怎麼回事?是旋渦麼?怎麼會有旋渦?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我掙脫不開這光圈,這是怎麼了??……’棠兒的意志越來越迷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拽住小男孩的手,如同溺水的人拉著了一個救生浮板不能放手,不能,,,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13:09:28

2——清朝

    清澈冷酷的海水翻卷起伏,海風象彎刀一樣斜斜的刺入骨髓,深不見底,百艘海船在海邊排列有序,顯然不是一般海域海船,而是航海艦隊。

    插著旗的船上一健碩身影長身而立,深邃的五官、象利劍一般閃者鋒芒的瞳眸,雖然穿的清朝官服卻掩不住他體內爆炸般的力量。

    “少爺,府里來信,老爺病重”

    “回京”長眉一緊,越加俊冷孤傲。

    “那是??少爺!那邊好象是人!”劉福指著不遠處海中漂浮的兩個影子,奇怪,怎麼會突然有人掉到那里?

    “是”看見少爺點頭,劉福明白的下去救人了。當少爺這麼多年的僕人,很多時候無須言語,只要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少爺表面看起來沉冷嚴肅,是他不善竁F自己,實際上少爺是個最重感情的人,這次出京少爺一定惦記著老爺的病。

    看著劉福退下的身影,傅恆臉色凝重的轉身進入倉內。

    “少爺,剛剛救起的是一位姑娘和一個孩子,他們現在昏迷不醒,感覺有些……有些……”劉福吞吐不知如何講明

    “一同帶回府,醒後盤查”傅恆擺手止住劉福接下的話。

    “是”劉福低頭退出倉外,他現在開始有點擔心剛剛救上來的兩個人了,少爺做為當朝皇後之弟,平時苛人律己,有關國家之事更是一絲不苟,這倆娃要是被少爺盤查不知結果會怎樣?對于府外救的百姓少爺不過問,下人一般都會自主放到當地人家中,這次實在是這倆娃的出現、穿著過于怪異,才不得不交由少爺處置,只能希望這倆人真是普通百姓,要不可有苦頭吃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13:11:06

3——穿越後

    靜謐悠長、綠柳蔭蔭的街巷里,兩尊氣勢恢宏的石獅聳立與一朱漆大門兩側,院內閣樓交錯,精雕細琢的假山疊石、橋榭亭廊張顯著王室的輝煌富貴和民間清致素雅的風韻。琉璃屋頂雕刻的蝙蝠異獸成為這個時代的象征——清朝

    “喔……好難受,恩……”紅木大床上一嬌軀輕輕蠕動。

    “這是哪里?”棠兒撐起酸痛的身子朦朧的看著周圍古色古香的擺設。現代怎麼可能有這樣復古的環境?記得她在救人時好象被卷進旋渦里快要窒息了,難到她死了,這里是陰間!!!

    “姑娘你可算醒了,快把這湯藥喝了吧。”一個身穿斜襟盤扣寬杉,深色布褲的嬤嬤從屏風後走出。

    瞅著手端瓷碗的嬤嬤,棠兒想起電視里演的孟婆,“啊——!我不喝”孟婆湯“”棠鄍Ⅸn尖叫,“還陽路,還陽路口在哪?她不能死,不能死,她得回去”,床上的棠兒迅速的思考著。

    “鬼門關!”棠兒在嬤嬤靠近自己之前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向門口沖去,她覺得那是通往陽間的唯一出口。

    “誒呦——”門外剎進的一個黑影將快成功還陽的棠兒撞倒“鬼門關”里。

    “咦?我怎麼沒摔疼?”

    “蛋白質(大白痴),我在你身下你疼個頭啊!”棠兒推了推懷里的小男孩,就差一邁,棠兒起身準備再次努力。

    “別擋誤我還陽!”棠兒沒好氣的沖著拉她褲角的小男孩,不是他,自己現在早在“鬼門關”外了。

    “我的救命天使,我的救命天使,你終于醒啦,好高興啊!!”小男孩興奮的再次撲到棠兒的懷里。

    這小鬼想吃她豆腐麼,在她懷里拱來拱去的“喂!我可不想和你帶在陰間,別粘我”,棠兒將小男孩再次推開。

    “這不是陰間啦!這只不過是200多年前的空間,是乾隆四年。你所謂的”鬼門關“只不過是個門檻,而那個孟婆也只是個普通嬤嬤而已。”男孩“小大人”似的對棠兒大聲解釋。

    此時的嬤嬤正端著碗呆若木雞的站著,完全被倆人的奇異對話和舉止嚇住。

    這怎麼可能,對于男孩的話棠兒實在不敢相信“你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棠兒低頭看著還坐在地上的小男孩,白胖的小臉上,嵌著一個小翹鼻子,濃濃的眉毛下水靈靈的大眼楮向棠兒玩皮地眨巴著,一副淘氣相。

    “我都叫你救命天使,你還不知道我是誰?”“蛋白質!”小男孩學著棠兒的語氣補上一句。

    “救命天使?我救過你命麼?難到你是掉在湖里的小男孩?!”棠兒驚喜的蹲下身與男孩對望。仔細辨認後,棠兒激動的抱住男孩“呵呵,太好了,我救活你了”。

    “準確的說是這個府里的主人——傅恆救活了我和你”男孩一副你少自大的表情。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不是糊弄我玩吧?”棠兒有些半信半疑

    “我早你兩天就醒了,一開始我也難以置信,都來找你好多次了,可你就是不醒,你都已經昏迷——”

    “姑娘,你已經昏迷6天了。少爺知道你倆醒了,派我請二位過去。”劉福站在門口,接過男孩的話。

    這人何時出現在這里的,希望不會听到他倆剛剛的對話,棠兒憂心的拽過男孩道“你請帶路。”

    ***

    房屋閣樓院院向套,周圍古木參天,纏枝藤蘿紫花盛開。廊回路轉間的景致千變萬化,這傅府真不是一般的大,棠兒拉著男孩盡情的欣賞著一路的景色。

    穿過白玉拱形石門,劉福將兩人帶進一殿廳內便關門退出。

    相貌俊偉的臉龐帶著森然的霸氣,誠摯而又囂張的氣息讓人親近又敬畏,棠兒毫不掩飾的打量著立與眼前的男子。

    “欣賞夠了麼?”低沉磁性的聲音里匆滿威嚴。“脫俗”這是棠兒一進門就帶給傅恆的氣息,不同于妖嬈、嬌柔的美,她似水中清蓮,一塵不染,清醇的面孔下卻擁有著女人的嫵媚和男人的無畏。

    剛剛清醒的棠兒來不急著衣,只穿了一套昏迷時下人為換上的輕紗薄衣。

    “哦,听說是你救了我們,我倆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棠兒拉出被自己擋在身後的男孩。

    “他為什麼沒留辮子?”傅恆直盯男孩的頭發。

    恩?棠兒瞧著身側男孩的短發小平頭,這個發型配他挺酷啊,有些不解的道“留辮子干嘛?男的頭發就該剪成這樣啊。”

    “好大膽的話,你們到底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軍事重區?!”因為棠兒的話,傅恆戒心大起,高聲厲問。

    “這有什麼大膽的,不留辮子就不是人啦?啊———!”話說一半棠兒突然高聲驚叫。

    “啊!救命”救命天使“”男孩也跟著驚恐大喊。

    “是人,不過是死人。”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直抵男孩喉嘍,“老實回答我的話,不然我殺了他”傅恆微緊手中力道,一絲鮮血從男孩脖上滲出。

    說是遲,那是快——“哈!”棠兒嬌喝一聲,敏捷的一腳“凌空踢”飛向傅恆。

    啷當一聲,長劍落地。1、2、3————飛逝的時光逆逝在這一刻三秒,全廳啞然無聲。

    “你懂武?”傅恆不可置信的看著棠兒,對他們的身份更加疑心。

    “這有什麼希奇?”會台拳道、空手道的女孩多了,她好歹也是個警察,小意思了。

    “你現在最好講明你們的來歷,否則休想活著出去!”他本來是持劍嚇唬那孩子逼他們說出真話,沒想到她反應如此激烈,若不是掉以輕心,憑自己的功力決不可能失劍于手,如果剛才是一利器,豈不性命不保。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13:12:59

4——初遇

    來歷?總不能告訴他“我們是200年後的未來人!”那樣死的更快吧,誰會相信啊?就算相信了,還不得把她們當成怪物給解剖了!!怎麼辦???

    “娘!”

    “恩?啊???”棠兒驚愕的盯著扯著她叫的男孩,“娘”??這小鬼不是叫她吧?廳里就她一個女的,可她什麼時候……?

    “娘!555555……我知道你怕我和你過苦日子才把我送去當和尚的,我不該從廟里偷跑出來找你,都是我害得娘要和我一起死掉,5555555……可我,,555咳……咳……可我真的舍不得娘啊5555……”男孩痛哭流涕的抱著棠兒的腰,泣不成聲之時對棠兒猛眨眼楮。

    “哦,55555,我可憐的孩子啊,都怪娘自私,一心想著你出家就不用跟著娘挨餓了A從沒想過你願意5555……咳、咳、……”棠兒心領神會的接住男孩的眼色,號啕大哭。

    “夠了!你們倆要哭到什麼時候?!我在等你們回話!”傅恆怒聲止住廳內無休止的哭泣,這倆人給他上演“母子相逢”的戲碼麼?

    “咳、咳,我這不就在回答你麼”棠兒輕咳兩聲,聲情並茂的抽泣道“我們家鄉發生洪水,一夜之間,全村就剩我和兒子幸免與難,我們沒有依靠、無處可去,曾听他爹說”京城是個好地方“,所以就準備投奔京城,可路途遙遠,我怕兒子和我受苦,就狠心將他送到半路的一家寺院,我……”

    “是我舍不得娘,才偷跑出寺,好不容易和娘想遇,苦苦哀求之下,娘才和我乘小船劃往京城,本想超海路可以近些,不想遇到風浪,我們被卷入海中,都是我這個”掃帚星“害了娘,叔……鄂,大人你饒了我們吧,我听爹說過清朝先祖厲經千辛萬難打下現在的太平盛世,講究的就是勤政愛民,雖說有男子留辮的規定,”十從十不從“里也特別開恩——”男從女不從,老從少不從“,我們沒有違反大清律法啊!何況我是因為當和尚才剃頭的,現在我會乖乖留發的,我很乖”男孩可憐惜惜的走到傅恆跟前拉扯他的袖子。

    傅恆低頭愁著不及自己腰高的男孩,圓圓的腦袋,一雙童貞的大眼沖他無辜的呼扇。他听得明白,這男孩話里說出的律法夾雜著有理可據的要挾。好小子,話後還裝得幼稚無知,少不知事,他是小瞧這倆人了。

    “少爺,老爺那邊不好了!”劉福的出現緩和了廳內極度緊張的氣氛,卻使傅恆臉色抑郁。

    “走。”斜睨棠兒一眼,對劉福吩咐道“二人嚴加看管”。

    ***

    “呼……”望著消失的背影,倆人頓時癱坐在地。

    “小命暫保!”棠兒長噓一口“你說咋倆的話編的可信不?”

    “你說呢?”男孩倚在棠兒懷里感受窗外涼風撲襲。

    “我們演的挺逼真吧!不能全信,起碼也半信半疑。”棠兒自以為默契的朝男孩眨眨眼。

    “你都說半信半疑了,還不想辦法逃,沒听他叫嚴加看管那!”男孩回扔棠兒一個大白眼,“小心他老爸翹辮子時心情不好,拿我們脖子磨刀”。

    “咦?你怎麼就知道他老爸會死啊?就算你早我兩天醒來,也不能連他爸什麼時候死都了解那麼清楚吧?”棠兒滿腹狐疑。

    “這是歷史,本人的經驗累積,你早醒我5天也未必知道”男孩博學多才般回復。

    “對了,為娘的哪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叫什麼呢?來個自我介紹吧。”想起剛剛男孩的急中生智,棠兒戲笑道。

    “我叫小安,可是全國出名的”小神童“,你能生出我這麼聰明的孩子麼?我都5歲了,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少佔我便宜。”男孩起身拉了拉坐在地上的棠兒“還不趁現在走?一會派來的護衛多了看你怎麼逃?”

    “我大你十四歲呢,古代人都早婚,生你也不能希奇哪去吧?”小神童“?我想起我在報紙上見過你,”小神童“!”應該就是昏迷前宿舍看到的那份報紙,說起報紙就窩火,都是報紙惹的禍,“各大媒體都說你熟讀歷史,更是音樂、外語、電腦方面的天才,那你沒想想我們在史書中有載沒?”她對歷史可是一知半解,早知道就不攻克外語、電腦,專攻歷史了。

    “應該沒有記載。拜托,我只不過是個五歲小孩,學習需要時間的,怎麼也不可能有你想象的那麼神通啦,我只是比普通孩子聰明一些。”“要聊天咱們先調個好地兒吧”,男孩焦急的拉著坐著不起的棠兒。

    “安兒啊,我們往哪逃呀?”棠兒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十分親昵的喚著男孩。

    “管哪呢,調遠地兒逃,離這越遠越好”摸摸脖子被劍劃出的血,雖然只是查破皮般的輕傷,可還是驚魂未定,“對了,千萬別忘帶些銀子再走,要不咱倆逃出這府也得餓死”小安精明的提醒。

    “那不就是偷?我可是警察!喂——你那找什麼呢?”棠兒叫住滿廳亂翻的小安。

    “身無分文的你就等著餓死吧,他家值錢的東西好多啊,我曾看書研究過清朝的古器,現在可派上用場了,呵呵呵呵”小安一邊摘著牆上的字畫,一邊得意的呵呵直笑。

    哎,棠兒,棠兒你怎淪落如此,現今警察成小偷。別怪我,我也是逼上梁山,為了生存啊,想著,棠兒也加入盜竊。

    “換地兒,這大廳容易拿的東西太少,到臥室里看看去,順便把我們衣服拿出來。”既然偷了,就偷得值個,不做則已一做驚人,這是棠兒的作風。

    ***

    “咦?手機鏈,怎麼會揣在衣兜里?”棠兒摸摸拿到手里的衣服。坐公交車無聊時還玩了,一定是忘拴手機上了。BANDAI正版哆啦A夢可捏軟膠吊扣扭蛋,機器貓6。5cm高,大大的貓臉上一眼睜、一眼閉,嘴里還咂著個奶嘴,一個小拳頭高高的舉著,造型十分可愛搞笑。每次郁悶時自己都忍不住捏捏它,由于材質十分柔軟,所以可以捏來捏去。現下手機也沒了,留你拴哪呀?“喂!你說他爸要死了,府里上下都忙著難過,我們這邊趁火打劫,是不有點雪上加霜啊!”

    “你別來詞兒了,等他殺你時你再感慨給他听吧。”小安朝門口四處張望“快走吧”。

    棠兒滿懷愧疚的環視著被翻的凌亂的屋子,一片狼籍。

    “府里人都忙那邊了,相信一會回不來。要不,我們就算借他這些東西,給他留個條,等我們有錢就還他唄。”小安也心生愧疚的看著自己制造的盜竊案場。

    “恩,我們拿這些錢做生意去,一定掙錢還給他,找個筆。”

    瞧著小安遞過的毛筆,棠兒皺皺眉頭。恩,有了,“ 嚓”棠兒將筆一掰兩瓣,對著宣紙開始揮毫潑墨。

    一張字跡未干的紙箋留與紅木圓桌上——

    珍寶我暫借,發財必還之。

    此物做留念,請君末相思。

    棠兒(留)

    ***

    “不好了,少爺,老夫人留下的核雕手鏈也被拿走了!”從老夫人遺屋查看回來的劉福忐忑不安的稟報。

    “末相思,棠兒……”傅恆凝視著字條旁一個咂著奶嘴笑的小怪物,一末難以琢磨的笑淡淡飄過唇角。

    “要報官麼?”在得知老爺已去世後,剛才的笑是少爺一直僵硬的臉上唯一一次表情變動。

    “官?我就是官!給我全城搜查”

    “是!”劉福膽戰心驚的領命退出屋外。

    捏著棠兒留下的鏈飾,一滴傷心的淚水融化傅恆剛毅的表情。有人說“男人一滴傷心的淚可以融化剎那間所有的淚水、平息身邊萬物”,如果可以,他希望父親的靈魂能得到安息。

    (傅恆之父——李榮保,乾隆四年以八十八歲高齡去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13:14:38

5——認子

    山西——朋來客棧

    “東西典當的銀兩數目和我估計的差不多吧?”對著開門進屋的棠兒小安信心十足的問。

    “是啦,你聰明可以了吧。這些錢夠我們開好幾個店鋪了。

    “你手上那個怎麼不典當了啊?這種核雕手鏈據說其歷史可追溯至春秋戰國,曾風靡朝野,不僅皇帝喜歡,還是西洋人獵奇的對象。當了它,我們可以再多買幾個鋪子。”小安對著棠兒手腕的核雕手鏈很專業的鑒別.這樣的寶物需要識貨的人去帶才有價值呀,哪是隨便套在腕子上的。

    “現在我們的錢夠用啊,這個我是特地留著應急用的”棠兒強辯。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18羅漢造型的手鏈,純手工的雙面雕刻,栩栩如生,每個羅漢的眉毛胡子精細到根,牙齒精細到顆,皺紋精細到條,現代的那些機器制造出來的科技品和它可沒法相比,這個寶貝她說什麼也得留著。

    “哎,奔波一天好累啊。”,搶過小安手里的茶,棠兒岔開話題的咕嘟道“你到輕松那,叫我四處兌換銀票,你房間里悠閑自在。這地方現在是夏天麼,熱的難受死了。我順便買了些我們的行頭,這個給你。”偎在椅子里喝茶的棠兒將一個包袱扔到小安懷里。

    “這些衣服挺合我尺寸嘛,謝謝嘍。”小安拿出包袱里的衣服在自己身前比畫道“我可沒那麼不講究,我有干活的,那——”小安將一張宣紙遞給棠兒。

    “這是什麼?張巡撫、劉員外、龍虎幫、龍家碼頭、福來酒樓……”略顯稚嫩的字跡密密麻麻的布滿宣紙,雖排列緊密,字體卻工整秀麗,“沒少臨大字吧?毛筆字寫的不錯,就是女孩子氣點,呵呵!”。

    “沒用你指點我寫字,你好象還不會寫毛筆字呢,呵呵。”想到棠兒留在傅府的字條,小安嘲笑道。“這些都是當地有權勢的官員、富商。你不是要做生意麼,總得先賄落好這些貪官污利、地痞流氓吧,我打听的細著呢,有的小羅羅我都寫了。”

    “有你的啊!這個獎勵你。”

    “現在還有假發啊,你哪弄來的?”小安欣喜的接過棠兒扔來的帽子,拽拽帽子上縫的辮子。

    “戲服啊,在唱戲那花高價買的”,棠兒從包袱里找了一件男袍繞到屏風後“你再幫我查下這些人最寵愛的妻女”

    “查她們做什麼啊?”小安疑問。

    一會,屏風後走出一俊俏小生。

    “哇 ,帥呆了!”小安瞪著女扮男裝的棠兒——面如冠玉,唇如涂朱。

    棠兒身著紫色長褂,腰圍玉帶,頭戴相公帽,,以赳赳男子的儀態跨步走到小安面前,彎腰抱起小安柔聲道“讓她們為我痴迷。”

    “啊?呵呵呵呵,那要有多少痴情的心為你破碎哦,呵呵呵呵,還是別傷害她們吧。你直接勾引那些叔叔,不是更省事?”被棠兒抱在懷里的小安不停的揪著棠兒的帽子咯咯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勾引男的哪有勾引女的安全性高。以後咋倆就用父子的身份在這里開創我們的事業,為了我們美好的將來,寶貝,一起努力吧!”以自己先進的潮流觀念和小神童的聰明必能創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

    “干嘛一會娘,一會爹的?”小安對著棠兒嘟嘟嘴。

    “帶著孩子的男人踫見自己的愛慕者容易找借口脫身啊,要是我魅力難擋的引來一群狂蜂浪蝶怎麼辦!古代男人拋頭露面不引人注意,有家室的商人更有吸引女人、讓她們服從你的本錢。”看看懷里迷糊思考的小安“哎,你不明白的話,就別硬琢磨,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可愛,咂——”棠兒對著小安胖胖的臉蛋猛親一口。“以後在外你叫我爹,沒人就叫我娘,恩?可以麼?我的安兒?”

    “娘!咂——”小安迅速的伸出舌頭在棠兒的臉上舔了一口,然後咂吧咂吧道“這是媽媽真正的的味道,呵呵,娘!娘!娘!”小安摟著棠兒的脖子一陣歡呼。

    “小鬼,想你媽媽了吧?”從近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自己的爸媽還有愛自己的親人了,鼻子有些酸酸的棠兒听著小安的叫喚心理暖暖的。

    “你就是我的媽媽,我只會想你,不會想別人的”

    這小鬼是不是太想家人了?“別這麼說,你媽媽會很難過的。你不知道,你掉水里的時候,你媽媽有多著急。”

    “她是著急他們用錢財堆積出來的”百萬寶貝“,根本不是真正的我!她會游泳的,你知道麼?!”

    棠兒如雷哄頂“你是說她會游泳,而她卻沒救你,那她當時的焦急難過——?”

    “她怕自己會淹在湖水里吧,我的性命還沒值錢到可以兌換她的生死。我只是一個領養的孤兒,他們的地位身份你應該听過報道。我們在外界看上去是很幸福的一家,私下我們互不相干,他們倆把我教育成天才般的”小神童“只是為了證明他們的地位,我只能費力的掌握那些不該屬于我這個年齡的知識、禮儀。在我看見你不顧自己安危救我的那一刻,我就把你當成了天使,我的”救命天使“是我的媽媽,我願意!我好開心!”小安窩在棠兒的懷里臉上淌著幸福的淚水。

    難怪他異與其他小孩的老成,緊摟著懷里的小安,孩子聲的啼哭提醒她那段成熟的話是出自一個五歲孩童的嘴里,無論他接受了怎樣早練的教育,畢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童真的天性是磨滅不掉的。

    “乖,娘願用生命來愛你!”輕撫著哭啼的小安,棠兒哽咽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13:16:10

6——定名

    〔新拉斯維加斯〕開張請各位親朋好友看到此通告後互相轉告,開業當天來者有禮

    集賭坊酒樓,博彩,休閑,餐飲為一體的〔新拉斯維加斯〕總店六月初六巳時“南街”開張剪彩

    開業當天來賓均可參與抽獎一次一等獎5名獎品︰白銀200兩

    二等獎50名獎品︰白銀100兩

    三等獎100名獎品︰白銀50兩

    近門消費者可得會員卡一張(此卡在本店及所屬分店使用可減免消費額10%)

    買的越多越劃算!獎品豐厚,心動不如行動!

    外注︰除管家一職外,其它所有職務名額已滿,停止征召。

    最後,請記住我們服務的宗旨︰顧客是上帝!

    ———

    無數看熱鬧的百姓圍擠在衙門外貼的告示前,他們對著告示的內容不停地議論著

    “我說,這能是真的麼?”

    “哪能有那麼便宜的事情,這不天上掉餡餅麼!”

    “騙人的吧!”

    “我看這絕對是真的,告示都帖到衙門口了,誰騙人敢騙到這兒!”

    “恩,我看也是,到時候大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衙門的側門內兩個男子饒有興致的望著門外的人群

    “看來,爾棠老板的生意會很紅火啊!”一個身材發福、官裝打扮的中年男人滿臉殲笑的看著身側一俊美公子。

    “哈哈哈哈,那也得仰仗大人你的照顧才行啊!”棠兒隨聲附和。仰仗屁,不給你錢,你能讓我把告示帖衙門口啊!

    “希望咱們合作愉快啊。”

    誰想和你合作啊,是你強佔我多半的地皮迫我不得不與你合作,人心不足蛇吞相,棠兒心里暗罵。“那是一定的,我特備了席宴在酒樓里慶祝,大人請吧。”棠兒強裝笑臉。

    ***

    新拉斯維加斯客棧

    “一個管家你干嘛要那麼挑剔啊?”小安望著樓下排到門外的應征者,都挑好幾個月了。

    “這你就不懂了,管家是很重要的職務,小到管理我們身邊瑣事,大到店鋪打理,甚至錢財出入都需要管家的————對不起,你不符合我們管家的條件”棠兒對著一個70多歲進屋應聘的老翁回絕道。這樓下接待人員怎麼給她篩選的,這麼大歲數也讓他上樓。“安兒,你下樓去仔細挑挑,沒合適的,我們就收工”。

    “哎,看來又白累了一上午”棠兒悶悶的扒在桌子上等小安上來。

    “爹!你看這個怎麼樣?”小安拉著一年輕公子走進屋內。

    一身白色綢緞貼身短打,十八、九歲,樣子容貌頗為清秀,一看便是有錢人家的子弟。

    棠兒笑笑,盯著應征者不語,卻問一旁的小安“你覺的這個公子漂亮不?”

    “他和娘一樣,當然漂亮了,呵呵”小安狡猾一笑。

    “娘?”男子驚愕失色。

    “是啊,我和姑娘你一樣,你何必這般驚詫。”棠兒起身走到男子身前,意味深長的摸著男子的帽子。

    “啊——!”男子驚叫一聲,頃刻間,一頭長發披瀉而下。

    “恩,這樣更漂亮,呵呵”棠兒拎拎手里的帽子。

    “你既然發現我是女的,我告辭了。”女孩轉身預離開。

    “等等!”棠兒喚住邁門的女孩,“你的帽子”

    “謝謝。”女孩接過帽子。

    “你不是應聘麼?我錄用你。”

    “呃?你不嫌我是女兒身”女孩興奮的抓著棠兒的手。

    “呵呵,我嫌你不就等于嫌我自己麼,女人就不能工作了麼,呵呵,我最討厭歧視女人的俗人了,男女平等!”

    “對!男女平等!呵呵”女孩跟著棠兒憤憤不平。

    “我們坐下慢慢聊吧。”棠兒拉著女孩坐到椅子上。“安兒,你出去玩吧,我們這兒說說閨房密話,你個男的離遠點”

    “喂!你忒不講究啦,人家可也累了一上午呢”小安嘟嘟囔囔的往外走。

    “把門帶上啊!”棠兒笑著支使道。

    “呵呵呵呵……”屋內倆人同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

    “妹妹,咋倆這麼投緣,你又和孩子無親無故,不如你跟了我的姓氏,我們成為親姊妹如何?”女孩親昵的拉著棠兒的手。

    “當然好!”在這里又可以多了個親人嘍

    “那你就跟我姓瓜爾佳氏吧,你平時叫我小名雪兒就可以了”。

    “瓜爾佳氏,瓜爾佳氏……”棠兒反復啐嚼著自己姓氏。“好!我以後就姓”瓜爾佳氏“!”

    “不要啊!!!!啊呦!!”從外闖進來的小安絆倒在門檻上,想要阻止,奈何為事已晚。

    ***

    外面開始安靜了,能听見風吹過窗子的聲音,又一個深夜的來臨。周圍一切進入沉睡時刻,只有一個房間的燈還亮著.

    “我還會和乾隆發生感情?!不會那麼偉大吧?”躺在床上的棠兒推了推身旁快要忽悠著的小安。

    “呼……讓我睡吧,我都和你說好多遍了,你姓了那個姓氏就會成為歷史上的一個人物,你不是不想听你的記載麼,那就別打擾我睡覺了”困成這樣還得撐著,命苦啊,小安困得眼皮只打架。

    “歷史又不都百分百準確,人的命運是靠自己掌握的,天下這麼大,一個名字的多了,你再別老跟我史載、史載的,我要自己掌握自己!我現在的目標就是3年內攢夠還他的錢,和他兩清後,我就過我的安穩日子……”壯志滔滔的棠兒沒注意身旁不斷打出的呼嚕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13:17:39

7——領旨

    三年後

    紅牆,黃瓦,灰檐,朱椅。殿宇樓台高低錯落、壯觀雄偉,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間仙境的紫禁城富麗堂皇又森嚴壁壘。謹嚴的宮殿建築布局,秩序井然,寸磚片瓦皆遵循著封建等級禮制,城池內青銅鎧甲、蒼勁有力的御林軍映現出帝王至高無上的權威。10米多高的城牆和52米寬的護城河,使平民百姓不能也不敢靠近它一步。

    金鑾殿內金磚鋪地,拾階而上,兩米高的金色台基,六根直徑一米的巨柱,表面瀝粉貼金的雲龍圖桉,龍椅和屏風即在六根盤龍金柱之間。一頭頂龍騰九霄金冠,身著氣澤雲繞黃袍的俊郎男子正端坐在龍椅上。

    偌大的殿內氣氛靜穆,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也听得見“你可知我為何退朝後單留你一人在此?”男子鳳眼狹長,眉梢上挑。

    “臣不知”

    “現在只有你我二人,賢弟不必如此拘禮,上來說話吧”男子朝立在台下的傅恆柔聲喚道。

    “臣不敢”傅恆謙恭而有禮的答道。

    不知何時他倆之間變得如此謙遜有禮,大概是成為皇帝後的君臣之禮吧,曾經不分彼此的兄弟相稱,多麼希望還能有那樣一次稱呼,無奈,宮廷有宮廷的禮數,也是因為如此,他更放心把身邊的一些大事交與他辦。“不傲才以驕人,不以寵而作威”,不似其他的紈褲子弟恃寵而驕、作威作服,想到那個糊涂玩樂的五弟他就頭痛,這次事件里不知他又會扯出什麼亂子“直接說吧,我想接續提升你為軍機大臣,可最近你應該也听到一些官員私下對你提升速度的質疑。我了解你的才干,但我不希望別人說你依仗關系升職,我要你用本領證明這一系列的提升和官位對你來說是當之無愧的。”

    “臣明白,臣定不辜負聖上的恩澤提攜,也不會讓姐姐為難的。”傅恆心中明了的一言帶過。

    最知皇上心者還是他們姐弟二人啊,他是不想皇後在後宮難做!這傅恆有勇有謀又苛苛業業,朝中大臣無一能及,這些官餃他本應當仁不讓,偏因他是皇後的弟弟惹人非議。都說皇上高高在上、人人服從、享受自在,可他也得事事想得面面俱到才能讓人服從啊“朕要你辦一件大案。最近朕得秘報了解到山西那邊貪官橫行、民不聊生,而且與朝中高層官員和皇親都有牽連,朕不放心他人去辦,為避免打草驚蛇,你先調查清楚此案牽扯人員,將名單秘送與朕。”

    乾隆轉而帝滿面威嚴下旨“傅恆接旨!朕命你一月內查清此案,案中所有貪污行賄人員定嚴懲不怠!”官場的腐敗愈難治愈了,皇親國戚竟也牽連其中。

    “臣尊旨!”傅恆上階領旨。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13:19:46

8——查案

    夜,涼風送爽,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樹梢。如霧如煙的月色籠罩了整個京城。

    映著昏黃燈光的書房,一張梨木桌案上文房四寶皆備,一盞橘黃的瓜燈泛著幽幽的燭光,擺滿明清陶瓷、煙壺、玉石雕的博古架,填滿線裝書的雕花紋書櫃。書香、墨香、茶香,香氣環繞的書房清新淡雅,燈光下一人伏案,執筆沉思。

    “爾棠”近三年內在山西迅速崛起的富商,經營的“新拉斯維加斯”商號遍布山西及周遍各地達8省之多。盯著桌上黑名單里列出的名字,傅恆提筆在“爾棠”這個名字上重重圈了一筆。據查,這“爾棠”與高層官員均有往來,和當地貪官也聯系密切,“新拉斯維加斯”明為爾棠經營,實質各地多處分號都為一總督擁有,也就說,真正背後掌權者是那個總督。

    “劉福!”

    “少爺有何吩咐?”劉福應聲進入書房。

    “少夫人走了多少日子?”自己最近一直忙于朝中事務,沒有閑暇回家,若不是剛剛想到山西的案子,差點忘了去那里游玩的夫人。

    “有十多天了,應該快回來了,呃……有些話,我做下人的知道不當講,可……”提起少夫人,劉福預言又止。

    “我從沒把你當下人,自小娘不在,就是你全心伺候我,我一直把你當親人看待。有話你直說無妨。”從小沒娘的傅恆不知道什麼是母愛更不懂得如何愛。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無時不排擠、嫉妒他,幸好他的胞姐冊封為後,才壓住他們的囂張。父親妻妾很多,他只是第十子,父親大概都弄不懂自己愛過母親沒有,他不希望像父親那樣,他要找到一個“能讓自己懂得愛”的女人。而他現在的夫人顯然不是這樣一個女人,她只是父親看中取回家的好兒媳,是他傅恆的側室,他無法將正室的位置給予她,因為他不愛她。

    “是關于少夫人和山西一個商人的事,其實,府里私下早就傳開了,少夫人這3年常趁你不在家到山西找那商人,倆人關系的各種傳話越來越難听了。我早應告訴你,可我怕你……”傅恆的面無表情,劉福擔心不已。這孩子什麼事情都放在心里,想必他是早發覺這事情了。

    “去開門吧,應該是她回來了。”听到書房的敲門聲,傅恆止住劉福的話。

    桃木雕花門輕輕開啟,一位身穿青花長褂身形縴巧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踏入門內。雖是一襲毫無裝飾的輕衣,竟把人映襯的柔媚可人、典雅大方。

    “少夫人。”劉福禮貌的朝女子稱呼一聲便退出屋外。

    “爺,何時回來的?怎不通知妾一聲,妾好早些趕回來。”女子緩緩走至桌前替傅恆將杯中茶水斟滿,在看到桌上名單時手微微一顫,杯中茶水溢出少許。

    “呃……我去拿抹布來。”女子慌忙轉身。

    “不必了,你去鋪床,一會我過去。”傅恆眼疾手快的從桌上拿起未浸濕的名單,他與她同房多年卻無子,是因為他不想將愛的種子撒向一個他無法給予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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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僻靜的別院,草木在夜風中搖曳多姿。含露的杜鵑花味吹過,沁人心脾,蟲吟此起彼伏,紅磚褐瓦的閣房內,一個十六、七歲丫頭打扮的俏麗女孩疑慮不安的握著一封信。

    “少夫人,你真要把這信給爾棠公子啊?”少爺十分重視這案子,夫人這邊卻給案犯通風報信,雖說這爾棠公子不似壞人,自己又是夫人的陪嫁丫頭,本該幫這二人,可這次不是鬧著玩的,听說此案重大,是要掉腦袋的,夫人攪和里可不好辦,她怎麼也得想辦法圓了這件事。

    “叫你去,你就快去吧,我不想爾棠公子有事,把我攢的那些銀子也都帶去。”這爾棠公子樂善好施銀子總是不夠用,她也知道爾棠和她交往無非是為了賺取她身上的銀票,可自己還是不能自拔的陷入他的柔情,早在其他官員夫人閑聊“山西美男”如何俊美、多情時,自己就痴戀上她們談論的男子,一向遵守婦道的自己竟鬼使神差般的答應跟著那幾位夫人去山西游玩順便認識一下“山西美男”,她曾笑自己的痴,自己的傻,可自己就是愛上了他——一個浪漫溫柔而又不解風情的男子“爾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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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內

    “少爺,求你原諒少夫人,紅月可以保證少夫人和爾棠公子間是純粹的男女愛慕之情,絕對沒有越矩,那爾棠公子也是個謙謙君子,從不冒犯夫人”女孩跪地苦苦乞求,他是唯一能幫少夫人的人,跟著小姐到傅府五年,她了解少爺是個面冷心軟的人。

    “你先下去吧,這封信你晚兩天再送。”傅恆朝跪在腳旁的紅月平靜的吩咐。

    “爾棠”傅恆看著信封上的名字,“爾棠”你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能連向來循規蹈矩的女子都為你瘋狂。如果這個男子真如紅月所說是個君子,他願放手成全他們,自己欠了這個妾室太多的感情了,一嫁入門的她是愛自己的,只是自己的無情冷淡讓她難過死心,如今她能找到屬于她的真愛,自己願意祝福她。

    他要親自去看看這個商人到底是不是一個值得去愛的人。傅恆將那份預備秘送入宮的黑名單放近了貼身的衣兜里,他要到山西徹查此案,順便也給那男人一個機會,但是“爾棠”你要有這個本事搶我的女人才可以。

    一場未知的較量開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13:21:25

9——賭場

    鞭炮聲,鑼鼓聲,人們的喧嘩聲,交織在一起,場面十分熱鬧。舞完賀獅,身著長袍馬褂,商人打扮的棠兒揭下紅布,“新拉斯維佳斯”分號“山西第一賭”算是正式對外營業了。

    在此之前,棠兒參照一些現代的營商手法,讓人印刷了大量的宣傳單,吩咐下人到處派發,傳單內容除了宣傳“山西第一賭”于什麼時候開業,還在醒目位置大字標題開設了幾種賭法,一時間,鬧的街知巷聞,賭場還未正式營業,已引得不少賭徒日夜翹首期盼,都想一試所謂的新式賭法。

    一開張,賭場立刻被人群塞爆,賭場里人頭攢動,喊聲震天,每一張賭台前都圍滿了妄想一朝暴富的瘋狂賭徒,在這煙霧繚繞,充斥著濃重的汗味和煙油味的空間中賭徒們瘋狂呼喊,全神貫注的下注開賭,各個賭台間還有五六個壯漢打手來回走動,忙得席不暇暖的棠兒在門口處對著茤鼓獄垂B賭徒不停的招呼。

    人群中一個窮酸落魄模樣的男人晃晃悠悠的朝棠兒走來。

    斜瞄著雙眼絕望、神色怪異的男人,棠兒在他快靠近自己的一刻,踢起一腳,正中男人手腕,一把利刃從男人手里甩出,頓時驚楞眾人。

    “你為什麼要殺我?”棠兒認識這男人,曾和他做過生意,可兩年前這男人變賣了家里所有財物突然消失了,被他拋棄無處居住的妻女還是自己幫著照看的。

    被護場打手摁倒在地的男人滿眼殺氣的盯著棠兒“殲商!你”新拉斯維佳斯賭場“遍布全國各地,不知害了多少人,我在你河北的賭場輸得傾家蕩產,我一無所有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省得你再禍害他人,你會不得好死……”

    ***

    聲聲怒罵傳進對面酒樓靠窗而坐的傅恆耳里分外刺耳。俯視人群中那抹細長的身影渾身透著卓然不群的氣質,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想起3年前大廳的一幕——一樣的超凡脫俗、一樣的踢腳動作。容貌太遠不那麼清楚,但他舉手頭足間散發的魅力足以讓人心神蕩漾,的確有吸引女人的本錢,但是你沒有擁有女人的資本,因為你只是個自私見利的殲商,如此不擇手段的你,我怎能把她交予你。

    “派專人把這名單秘送給皇上”這份名單他是多余擱置了,傅恆將名單遞給身側的劉福。

    “另外,替我以外地商人的身份約這個”爾棠“”

    “少爺你這是要?”劉福不明白的看著傅恆臉上算計的冷笑。

    “做生意,釣大魚!”

    “伙計——結帳。”二人同時下樓離開。

    ***

    “爾棠老板,這人送官府不?”兩個押著男子的打手恭敬的詢問。

    “放了他”

    “什麼?——爾棠老板?”倆人愕然瞠目,以為自己听錯。

    “你們去忙吧。”棠兒朝倆人擺了下手。

    “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你的妻女,她們一直在等你這個沒心的男人。”

    听到棠兒的話男人木楞住。

    “你女兒這兩年長大不少哦,去看看吧”棠兒說著推開圍觀的人群往前走。

    “還不走!”棠兒頭也不回的喊道。

    “是啊,你還不快跟去”

    “這些年,虧了人家爾棠老板照顧你的家人”

    “人家爾棠老板有三樣生意再賺錢也不做的,那就是妓院、賭場、煙館”

    “你說的那些賭場都是別人打著他的名號去做的,山西這個賭場是爾棠老板逼與無奈才破例開的,我們這些百姓知道特地來捧場的”

    “是啊,你真是恩將仇報呀,還不快跟上去”

    看熱鬧人里一些熟識的人紛紛指責男子。

    一泉熱淚淡化了男子眼里的殺氣,朝著走遠的背影迅速奔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13:22:59

10——茶館

    “新拉斯維佳斯客棧”————

    午後,春風吹進窗稜,拂動垂掛在窗旁的青銅風鈴,一陣叮叮當當的音樂聲在屋內飄蕩,屋頂懸吊下來的串串紙鶴迎風起舞。

    一張古樸的梳妝台前棠兒將剛折好的幾個紙鶴放入木雕首飾盒內。

    “你了解這個人麼?”棠兒拿起小安放在梳妝台上的約函。

    “我也沒見著送約函的人,是樓下伙計收的,听描述應該有來頭。你現在不正需錢麼,或許和這人能談筆大生意,外地的富商不宰百不宰。”山西最大的老板居然住在客棧,連個固定的府第都沒有,做富豪做成他們這樣的恐怕沒幾個吧。

    “還有,上午張總督那邊來人叫我告訴你,說要建立”山陝會館“,希望你捐資,”

    “難民多得都沒處安置了,哪有錢捐他們,我們都把多處分號、利潤給他了,也讓他打著我們的名號到處開賭場,這些還不夠?!簡直要逼瘋人了”棠兒沖著趴在窗戶上的小安急歪。幸虧皇帝規定“文武百官不許經商”,張總督還得用她給他賺錢,要不早把“新拉斯維佳斯”給吞了。這“新拉斯維佳斯”是棠兒出資一手創辦起來的,他不花一分就坐享其成,還年年勒索投資,要不是為了那些難民,她棠兒才不擺他呢,都像只狗似的為他賣命干活還滿足不了他,真是煩死了。這3年,生意煩、應酬煩、忙碌的煩、周旋的煩……都是因為當初拿了那人的錢,怎麼還啊??!!

    “別沖我,明天去會會那外地商人,弄點錢應付了張總督吧。”對于棠兒的抱怨,小安習已為常的說。

    ***

    來到茶館大廳,環顧四周小間,但見風格迥別有趣,裝飾各具特色,寬敞的茶館內部,布置成小橋流水人家的氛圍,棠兒頓時感覺茶館不一般。沒想到這外地商人還挺有品位的,她住這3年怎麼就沒發現有這個世外桃園呢,有機會非得把這地方買下來,憑她21世紀的管理模式定能生意紅火,棠兒扶梯走上二樓,腦中構思著又一項生財大計。

    傅恆俯視裊裊茶煙之余,偶爾把視線送過茶館的窗戶,茶館、棋舍、小攤、橋下開滿荷花的綠池,只不過,光鮮亮麗的背後,沿街乞討的難民也是多如牛毛。傅恆挑眉,看來,百姓被貪官富豪壓榨的愈難生存了。

    蹬上二樓雅間的棠兒見一藍袍男子側身望著窗外,健碩的身形既陌生又熟悉,會是誰?

    男子緩緩轉頭瞥向來人。

    “天!”棠兒暗叫一聲,迅速無比地轉身——她的心髒簡直快要停了。怎麼會是他?!3年來一直對他魂牽夢繞,閉眼就夢見這債鬼向她討債。

    不會來抓她的吧?這也大費周章了。恩,應該是如約函所寫,找她做生意的,但皇上規定文武百官不許經商,他到底要干嘛?不管這些了,得先看看自己哪有不妥,可別被他瞧出什麼破綻。棠兒低頭查看自己一身男子的裝束,“手鏈”!棠兒輕噓一聲,急忙卸下手腕上的鏈子放在袖兜里。

    傅恆瞧著背對自己板正衣袍的棠兒笑道︰“是爾棠老板吧,久仰久仰了”

    這可是第一次听到他的笑聲,很好听,可惜笑的不真。

    “客氣客氣,哈哈”棠兒粗聲大氣的笑著。她這笑聲夠爺們吧,真是汗……棠兒努力擺出男人的氣勢,轉身拱手回禮。

    不期然,倆人一眼撞到了對方的深瞳里。

    像!太像了——!傅恆搜索那個模糊的記憶,清秀的臉龐漸漸清晰,“他”是誰?

    高深莫測的深瞳直凝著她,“咳——,我們坐下談吧”幾年不見,他沒老,反到成熟的更性感了,躲過那雙深邃的眸子,棠兒心髒又猛又急的狂奔,像要撞出胸口。

    “請———爾棠老板”

    ***

    “希望你幫我引見一下,我要和”新拉斯維佳斯“真正的主人做筆大生意,從你這想了解些情況,當然,這筆生意做成了,我不會少了你那份的”一番客套後,傅恆奔入主題。

    原來這家伙也不是什麼好人,暗地里官員互相勾結,最後倒霉的不是百姓麼。小樣,以為你打扮成商人就不認識你啦。

    “其實,爾棠老板你還認識我的夫人!”傅恆別有意味的岔了一句

    夫人?他結婚了?對啊,他也有二十多歲了。如果認識他的夫人,那不就會是眾多包養“爾棠”的富婆之一,這幾年棠兒沒少在那些女人身上撈油水,就是犧牲點色相了,但也沒犧牲多少,大不了摸摸抱抱一下,反正都是女的,只是對方不知道,呵呵

    “我會想法幫你做成這生意的,我還有個應酬,先告辭,失禮,失禮了”多說多錯,少說少錯,還是先走為妙啊,棠兒離坐。

    “無妨,謝謝爾棠老板的幫忙,再聚,請——”傅恆起身向送。

    走廊里一個送茶的伙計向棠兒行走的方向莽撞而來————

    “啊呦!你這人怎麼走路的,看著點”棠兒從傅恆懷里掙開,口氣極差的沖著撞她的茶樓伙計,都是這冒失鬼害她被佔了便宜,不過剛剛那個溫暖的懷抱、寬闊的胸膛和安全的臂彎真讓她喜歡,3年來的煩、累好象都找到了依靠,雖然只是一瞬,卻差點讓她迷失,這男人太危險,棠兒捧著“砰、砰”的心跳聲,快速逃離危險境域。

    ***

    回身的傅恆被一個硬物紇腳,挪開靴子,便見一個十八羅漢的核雕手鏈在腳旁,這是母親留給他未來夫人的聘禮,沒等自己找到配帶這個手鏈的主人就被偷走了,想不到3年來她居然把這個留在身上。

    傅恆望向棠兒消失的方向,深瞳一凜,一抹詭異的閃光從他黑眸中掠過,拾起手鏈,傅恆進入雅間。

    “爾棠,棠兒,——”傅恆捏著棠兒曾留給他的手機鏈,喃喃的念著這兩個名字。

    剛剛那一抱身上還殘留她的氣息,傅恆依窗讓涼風吹散她的味道,無論那一抱多麼讓他貪戀,他也不能沉溺其中,她只不過是個愛財、見利忘義的女子。那份黑名單應該到京城了,她恐怕難逃一劫。看著手里捏著的怪貓,“這是你3年前就該得到的結果了,你拿走傅府那麼多的財物,卻只留下了這個。不過,還是謝謝你,這3年他郁悶時候都是這個小貓怪陪著,它是個不錯的禮物,只是昂貴了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2:33:28

11——難民

    山西城門處大量難民涌入,進城的難民與街上的乞討者一起向北擁進,城內一片混亂。

    山西城北郊外———

    蘆席棚和披著稻草的棚子遍布整個野地,一座一座低矮的人字形草棚隨處可見,三百多個簡易棚卻住著千余人,後面陸續趕到的難民無處居住只得坐在鋪蓋卷上,懷抱奄奄一息病兒的母親,守著病死親人的老少,哭天喊地,聲聲呼喚,淚濕衣衫,人群里不時穿梭著送衣送飯、拿著藥箱的人,已是人滿為患的難民營吵雜聲不絕于耳。

    “快點,快拿碗粥過來!”棠兒扶著一個骨瘦如柴快要餓死的老人,焦急的支喚著營里的工人。

    “再在鍋里添些水,先將就著讓那些餓昏的喝著,小安,你帶些難民回客棧擠擠,把客棧的伙計調這邊一些,再帶些銀子回來。這忙不過來啦,還不快,你那墨跡什麼那!!”棠兒棚里棚外忙的焦頭爛額。

    “我有工夫墨跡麼!客棧那邊比這還亂,哪里調得出來人,錢就更別提啦,你還有錢啊!”往大鍋里舀水的小安扯著嗓門喊。認了她這個娘就沒清閑過,她狹義心腸的到處接濟救人,他就得跟著忙得陀螺一樣轉,他的童年啊,雖說如此他還是為有這樣的娘自豪!

    “爾棠老板,我來幫忙可以不?”

    忽听人群中一聲音字正音圓,煞是動听,棠兒抬頭便見一個翠裙鴛袖,錦衣珠環的秀美婦人領著十多個年紀不大的丫頭走入營內忙忽起來。

    “雪兒姐姐!你怎麼會來?好久不見,想死你啦”棠兒驚喜的奔向婦人,張臂就要抱。

    “蛋白質,你想非禮姨姨啊!”後跑來的小安推開棠兒搶先投到婦人懷里,提醒一身男裝的棠兒。

    “哈哈,我差點忘記了,要是被姐姐那個‘醋相公’誤會可就不好嘍,哈哈”他們夫妻倆可是一對歡喜冤家。當初,雪兒在‘新拉斯維佳斯’當管家沒一年就被一個從千里外追來的男子扛回家了,後來才知道那個帥氣俊男是雪兒的相公,而且倆人的孩子都好幾歲了,她的相公听說她在山西和一個商人要好,醋意大發,幸虧最後解釋清楚,真相大白。雪兒是個自主、不受拘束的人,在講究家規、禮數的大家族里自然不習慣,加上思念親人就偷跑出來。她棠兒可是機緣巧合的撿了個大便宜,這雪兒原來是‘皇祖溫惠皇貴太妃’的佷女,能和她結成姐妹,不就算皇親國戚啦,哈哈,‘皇祖溫惠皇貴太妃’是乾隆的爺爺的妃子,論起輩分,那皇帝老子不還得管她棠兒叫聲‘姑姑’?!

    “少笑話我哦,將來你也會和我一樣的,呵呵”雪兒嗤嗤一笑,“你不知道這兩年我多想你,可家里看的嚴,就是出不來。這次姑姑召我進宮,才有機會來看你,這些丫頭都是姑姑身邊的人,我借來使喚的,我得早些趕回京城,要不姑姑那邊好著急了。想不到這幾年,你竟幫了這麼多人”

    “喂!你們沒完沒了地親來親去,就算漠視我的存在,也不能漠視這麼多難民的存在吧,還不快干活啊!”冷落在雪兒懷里的小安不高興的噘嘴。

    “呵呵,哪會忘記我們的‘小神童’呢,這次給你帶不少好玩的哦,連我自己的孩子都沒份呢,等回客棧我給你”小安的聰明雪兒早見識過,想必他的爹一定是個特別的人,只是棠兒很少提級,只知道棠兒的相公和家鄉的村子都淹在洪水里。

    “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多的難民進來啊?”雪兒望向不斷涌來的難民,2年沒來,山西這般混亂了。

    “黃河又發水災,官兵們作威作福,當然難民多了。”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從雪兒耳後傳來,雪兒慌忙的向身後看去,入眼的是一張充滿霸氣的俊臉,貌似相識,這人氣度不凡,絕非平民百姓,會在哪里見過這人?

    “這位是?”雪兒問向棠兒,希望得到答案。

    “你來這做什麼?”傅恆的出現讓棠兒一驚,他怎麼陰魂不散的跟著她啊。

    “爾棠老板不想人幫忙麼?這個給你——”傅恆將手里的一袋銀子晃到棠兒眼前,棠兒盯著袋子兩眼發直,要流出口水的貪婪表情使傅恆嘴角微揚。他見大批難民朝一方向走,以為是到官府找救濟,卻沒想到,跟來的地方是這番令人心酸的場面。他在遠處就望見人群里那個最忙碌的身影,為傷者包扎時的小心謹慎,為老者喂飯時的細心體貼,為孩子披衣時的耐心溫柔,為難民死去時的熱淚含眶,她的一舉、一動、一瞥、一眸牽動著他內心全部的柔情,讓人想分擔她的辛苦勞累,享受她仁慈的善良。難民來對了地方,他傅恆來對了地方,這地方讓他了解到他不知道的另一面——一個貪財女子的愛心,他終于可以明白他的夫人為何如此沉迷‘爾棠’,‘他’的美是無與倫比,是內心自然散發出來的魅力。

    “哇——!真的,太謝謝你了,謝謝你,有救了,又可以救好多人了!”棠兒眼發金光的奪過袋子,抱著袋子激動的跳喊。

    “我的銀子可不白給,我有條件的。”

    哼,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樣更好,她也不想再多欠他的,“說吧,不傷天害理的我都答應,但是銀子你休想往回要哦。”棠兒緊摟懷里袋子,生怕傅恆後悔。

    “我送出去的東西向來不收回,你不必過度緊張,我的條件是——”傅恆故意拉長音調,瞧著緊張西西的棠兒,“讓我和你們一起照顧難民”。

    “呼……,我以為是什麼難以完成的條件呢,就這麼簡單,我答應你,”棠兒放心下來,白撿個勞動力,哈哈,看來他沒自己想的那麼壞啊。

    棠兒偷瞄一眼身旁的傅恆,卻發現他也一直盯著她,“呃,干活,都干活啦,你那傻看什麼,要加入我們,還不自己找活干”這個人的眼楮老盯她干嘛,沒見過她這麼美的男子啊,盯得她棠兒心里癢癢的。“既然有銀子了,雪兒姐姐你和小安就到城內買些菜,不能讓大家光喝沒米的湯水了,咱們熬些菜粥,補匆點營養”

    “是,遵命,呵呵”雪兒領命帶著小安離開難民區。

    ***

    “你們幾個去買藥,你們幾個去接新來的難民,得再蓋些屋子,你們幾個去……”棠兒開始對工人分配工作。干起活來的棠兒行事干練果斷。睿智、健康、感性和陽光是棠兒在警察工作中培訓出來的,一遇特殊環境就會本能發揮。

    棠兒望著越來越多的難民“怎麼辦?人手還是不夠啊。”。

    “爾棠老板——我們來幫你了”一批百姓從遠處浩浩蕩蕩的過來。

    每個百姓都帶著從自家拿來的衣服,大米,藥品,還有一些小孩子手里捧著雞蛋、水果……

    “你們這是?”棠兒克制自己從心底泛起的感動,淚跡掛在眼角,嘴卻微微笑著。她不能哭,她一哭,那些難民和百姓就會跟著哭的,她希望大家都跟著她笑。

    “爾棠老板!我們一家三口謝謝您的大恩。”百姓中一個瘦小的男子拉著自己的老婆和女兒擠到棠兒跟前,三人‘撲通’一聲跪在棠兒的腳旁。“您這3年都在幫我照顧我的妻女,我卻差點傷了您性命,我不敢奢求您的原諒,我只希望您讓我盡我所能的做些‘人’該做的事兒,讓我和大家一起在這照顧難民吧!”男子說著就是一個磕頭。

    “爾棠老板,您放心,他已經戒賭了,不會給您惹麻煩的,我們一家三口能團聚一起,那都是您的大恩啊,我和女兒也給您磕頭了”粗布衣衫的婦女拉著身邊一個十多歲的女孩跟著男人一並向棠兒磕頭。

    棠兒抬頭強忍眼中淚水。

    “為什麼不哭出來”,跪在地上的男人竟是賭場開業時要殺棠兒的賭徒。傅恆希望她像3年前在傅府大廳里那樣肆無忌憚的哭,她的忍耐讓他難過,為什麼要強裝堅強,你只是個柔弱的女子。

    野地一片騷動,嘩的一下,眾人跪成一片,砰砰磕頭。

    “我們山西的百姓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遇到爾棠老板這麼好的人,這3年不是您幫我們百姓交稅、交租,我們哪能過上平穩的日子,上面官員壓榨您的狠,不為我們百姓,您哪能待在這個地方這麼久啊!”

    “我們難民沒您的照顧也活不了啊——我們不懂得什麼國家社稷,我們只知道爾棠老板就是我們的天,您要是不嫌我們貧賤,您就是我們最親的親人!”群聲而起,催人淚下,仿佛天為之落淚,地為之悲鳴。

    “我今天能有你們這些親人,我活的值了!大家都起來,我不能受親人的跪啊,你們肯認我為親人,我們就一起努力,共度難關!”突然的竟有那麼一行清淚就這樣的劃落了下來,淚水再也無法抑制的悄悄流淌,那是被感動的眼淚。

    難民營里的人都禁不住涕淚長流溫情蕩漾。

    未哭的傅恆緊握拳頭,他看見難民眼中的淚花,看見百姓心中的依靠,他竟要折殺人們如此愛戴的親人,那份名單真是糟糕。

    “我們不靠天地、不靠官,我們靠自己,來,有體力干活的就跟我干”棠兒扛起一捆稻草爬上殘漏的棚頂。

    房上屋下,拿鐵鍬的、磨料的、鋪頂的,河邊洗衣服的,飯棚里做飯的,棚內棚外堆放著大大小小的行李包裹,匆滿干勁的難民營干得熱火朝天。

    棠兒心里壓著氣,滿頭大汗順著脖子往下淌,也不擦,只狠命的往棚子上鋪著稻草,臉上頰上都是水,也不知是汗是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2:36:06

12——森林

    都怪雨下得那麼急

    都怪沒有地方躲雨

    才會一頭撞進了你的懷里

    跌進你深深的眼里

    都怪夢境太過迷離

    都怪你身影太清晰

    總是听見雨水耳邊滴答滴

    忘不了你溫柔表情

    自從遇見你的那天起

    我的心就不再屬于我自己

    不管上天下地都看見你

    想念如影隨形

    猜不透這是什麼道理

    怎會想你想到昏天又暗地

    難道這就是他們說的愛情

    已悄悄闖進心里

    ***

    天,在難民一天的忙碌中漸漸的暗下去;夜,無聲無息的降臨。

    急走在郊外的林中,死灰般的靜寂,幕色籠罩住了森林,沒有星星,言不出的寧靜,一種莫名的不安“天靈靈,地靈靈,雪兒、安兒快顯靈,妖魔鬼怪可別靈……天靈靈,地靈靈……”低頭自言自語的棠兒害怕得一身身冷汗。媽媽啊,這林子一到天黑怎麼這麼恐怖啊!每次和小安穿樹林到難民營時也不覺得嚇人呀,死小安,也不知道和雪兒瘋哪去了,叫他倆買菜,買天黑都沒回來,還得她出來找他們。

    “不好,要下雨了啊,難民的棚子還沒全蓋好呢,天靈靈,地靈靈,外加一條,下雨別靈。天靈靈,地靈靈,雪兒、安兒快顯靈,妖魔鬼怪可別靈,外加一條,下雨別靈……”棠兒快步急馳,雙手合十,嘴里反反復復不停的嘀咕著。

    “喂——前面的人——,我的出現是什麼顯靈?”一個男子低幽的聲音陰森森的飄蕩在棠兒的身後。

    天啊!不會運氣那麼背,中招了吧??!!誰來救救她啊!!棠兒嚇得渾身抖擻,傻傻的站在原地。咦?是什麼掉在肩上?暖暖的、軟軟的,棠兒握住肩膀上的東西——“啊————,手……手、手手手……”鬼拍肩啊!!!

    “誰都看得出來是手,是人手!我的手讓你很激動麼?”傅恆用假嗓音變著鬼調,跟她後面走一道,她嘴就沒閑下,待听清她嘟囔的話差點笑出聲來,有膽子一人穿鬼林還知道害怕。

    黑夜中一張帶著捉弄笑容的俊臉湊到棠兒眼前,棠兒兩只黯淡的眼楮立碼明亮,甩掉手里握著的大手,銳氣盡失癟著嘴杵在一棵樹下喘粗氣,她得恢復恢復元氣了。

    不說話了,是嚇著了麼?不服命運,不怕官府,不懼自己的她被個“鬼”嚇著了,傅恆暗笑,“得趕在雨前把難民安排好,大伙還剩幾個棚子沒鋪,我們先回去幫忙吧”。

    “你成心嚇我是不是?”順過氣的棠兒雙手叉腰,氣急敗壞的瞪著傅恆。

    “沒有,我看要下雨了,特地來找你的”承認了嚇她,準沒好果子吃,傅恆一口否認,滿臉真誠。

    ***

    沒有星星閃耀的夜空烏雲遮掩。一滴、兩滴……,斷斷續續,點點滴滴的水滴變成了淅淅瀝瀝的雨,雨飄打在水窪里,濺起一朵又一朵的雨花。

    春雨淋濕了大地,林中道路更加濕滑,路上的泥濘與坑窪,稍不注意就會偏離前進方向甚至滑倒。

    “啊呦!”棠兒腳下突然踩空,一個踉蹌,眼看身體失重地跌下去,一只有力的臂扶住棠兒,並攬入懷中,借著月亮微弱的光芒,棠兒對上一雙深深眼楮,看不清楚里面有什麼,棠兒很想轉開視線,可不知為何卻沒有動,只是看著,黑夜夢幻迷離的眼眸嵌入了棠兒的心髒。

    傅恆臉上緊閉雙唇,一點表情也沒有,也只是看著棠兒。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有一秒鐘,也許有一個時辰。他從嘴角漸漸逸出一絲笑來,然後這笑意慢慢地擴散到臉,最後眼楮里也盛滿了笑,“爾棠老板的身子輕的像個女兒家啊——哈哈哈哈”

    戲弄的笑聲如電波流過心髒,頓時驚醒棠兒,“小弟憂國憂民,操勞過度造成營養不良以致于體重下降,當然比不得那些含金湯匙出生、不知饑苦的富人了”,哼,說的就是你,府第那麼大,家里擺設隨便典當一樣就夠幾個百姓吃穿不愁一輩子了,奢侈的紈褲子弟。

    “還不快趕路”推開傅恆,失去支柱的棠兒頓感重心不穩,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泥窪的林中。

    “先避會雨吧,爾棠老板可別被雨水淋壞了操勞過度的身子骨,還有國民等著你憂那”傅恆上前扶住差點再次跌倒的棠兒,“先躲會,等雨小了再走,小心你沒等走到難民營,自己就先摔成難民了”

    也只能听他的了,現在倆人都成落湯雞了,再摔個腿斷胳膊折就更淒慘啦,棠兒小鳥依人的緊緊的靠著傅恆躲到一棵枝葉密實的大樹下。

    棠兒抹去了臉上的雨珠,望了一眼煙雨朦朦的夜空,好似愁思一樣,棠兒閉上雙眼,文誠的雙手合掌,心里默默的祈禱。

    “在默念你的天靈靈、地靈靈、求雨快停麼?”傅恆扯動嘴角,開口打破了沉寂。

    “沒你那麼幼稚,下雨是大自然現象,不是我說停就能停的,我只是希望難民的棚子能經得起風雨,讓他們睡個好覺。”

    順著棠兒的目光望向夜空,這綿綿的雨簾,紛飛飄落的雨,是否能把她的祈禱帶到“為什麼總替別人著想,你真認為天地間有神靈的存在?”

    “替別人著想,別人都幸福了,自己自然不會難過了。至于神靈麼,我不是個迷信的人,但有人說”它“存在,試驗著祈禱看看,能做的事情盡量去做,才沒遺憾,萬一凡是經過祈禱的人願望都實現了,自己就因為少禱告幾句話沒實現願望,多冤啊……啊……啊嘁!啊嘁!”棠兒吸吸鼻子,緊緊衣袍,已淋濕的身子強忍著涼風的襲擊,完蛋,肯定感冒了,到這3年可都沒感冒過,不知道這個年代的感冒藥效果咋樣?

    “過來。”傅恆朝棠兒展開一支胳膊,嚴肅又霸氣的聲音不容忽視。

    一張溫暖厚實的大手不容拒絕地握緊了她的柔荑,棠兒忸怩了一下,臉蛋忽然飛紅“放開我,你干嘛啊。”

    “你病倒在這,我可沒閑力背你,你一個大男人忸怩什麼,我沒斷袖之癖,爾棠老板莫不是怕了?”激將法對付她準管用。

    “誰怕來著!我又不是女的,怕你什麼”反握住傅恆的手鑽進他的臂下,一股陽剛熱氣猛的撲進肌膚,好舒服哦,棠兒感覺到心髒在劇烈的跳動,渾身的血液在迅速的循環。

    ***

    “雨停了”倆人齊聲自語道。收拾起心情,繼續走吧,風吹拂過兩人的臉龐,心仿佛被石子擊破的水面,泛著微微漣漪。

    樹葉上的雨滴因風揚灑在倆人的身上,迷亂了倆人的眼楮,以及,紛繁的思緒。

    夜那麼長,看不輕夜幕下掩蓋的東西,“誰?”瑟瑟聲響,倆人望向身後黑影。

    “少爺?!”黑影漸漸靠近倆人,待看見傅恆時詫異驚呼,少夫人非要她連夜趕往難民區找爾棠公子,這下可出岔子了,這倆人應對立呀,怎麼湊一塊了?

    “一會帶我去少夫人那,你們先談吧”納蘭蓉寫的那封信被他壓遲,不見回信的夫人定是擔心得趕來這里,這丫頭是來報信的吧。想必,不出2日聖旨必到此,這案子也該有個結果了,這次貪污大案里的行賄、受賄人員屆時必將人頭落地,只是他要拿她怎麼辦呢?

    “不、不,紅月這就和少爺去少夫人那”穿這個林子就夠紅月毛骨悚然了,踫見傅恆,這下更是魂不附體嘍。

    “我叫你去”傅恆甩下威嚴的命令,轉身走向遠處一棵樹下等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2:38:16

13——休書

    雨將整個世界修整了一番,連同人的心情和孤寂。

    一個著藍衫的年輕婦人站在客棧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不時的向巷子頭張望著,濃重的悲傷布滿她秀麗的面孔,她沒有說話,卻能看出她心中的傷。悲雨後的涼風吹亂了她高高綰起的發髻,使她渾身打著冷顫,牆上殘留的雨水,滲到她的衣衫,涼透了她的皮膚,這種感覺使得本是孤寂的她覺得更加淒涼,她想忘記一個不該愛的人,偏偏老天用一道光芒將她的想法殺死于腹中,焦躁不安的她半眯著眼兒望向路口處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影。

    走在前面的影子越來越清晰,婦人心急的立刻迎上,待看到後面的一個人時突然停住前進的步伐,釘釘的望著那人。

    婦人的長發緩慢滑落,該來的是躲避不了的,她該面對了,輕邁蓮步,款款向前迎去“爺,來啦”。

    傅恆未吱聲,徑自走向客棧里,經過婦人身側,婦人轉身跟在傅恆身後。

    “少夫人怕是下定決心了,這可怎麼辦?”巷子里的紅月不安的自語。少夫人在少爺跟前從未有過如此鎮定的時候,因為少爺對人一向很冷,莫說少夫人,府里上下沒一個不怕少爺的,對,劉福,他是少爺最親近的人,去找他過來。

    “你要考慮清楚了,這麼做是否值得”傅恆從椅上起身來到窗旁,他不想面對跪在身前的人,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客棧里的房間環境很幽雅,推開窗戶就可以望見遼闊的夜空,庭院里經過雨水洗刷的梧桐樹在月色下堅挺溜直,樹木一遇水就會回復生機,平凡樸質、低調地堅強著,像現在跪在他身後的人。為什麼愛情在一瞬間能夠產生如此神氣的魔力,甚至可以決定這個人的命運,“愛情”是什麼滋味?。

    “一紙休書換一命,怎麼算,也是我劃算,呵呵”這話很像“他”生意場上的口吻,跪在地上的婦人臉上泛起了苦澀的笑,跟了他3年,自己真是學到不少東西呀。

    想到“他”,婦人的柔情蜜意悄然溢于臉上,停頓一下,溫聲接道“莫說那條命是屬于我最愛的人,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人,我也會救。如果是3年前,我會覺得自己的做法傻得好笑,現在的我很高興自己有勇氣這麼做,因為那是個生命,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生命的意義,人沒有貴賤之分,男女也沒有輕重之別,只要活著,就應盡自己的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能做的事,一張紙如果可以救一條命,舉手之勞,我不悔!”

    “夫人——,不可啊!”躲在門外一直商量對策的劉福和紅月听到二人的決定後急忙闖進屋內。

    “夫人,你這是何苦呀!!”紅月輕嘆一聲,跪地摟住婦人抽咽道“”休妻“!納蘭家哪會容你回去呀,老爺那麼愛面子的人,他怎會容許自己的女兒被休回家,還有那些等著看你笑話的姨娘,納蘭家的三女兒——納蘭蓉被丈夫棄回家中,滿京城將會有多少難听的話刺著你,夫人你從小熟讀《女誡》,”休書“代表著什麼,夫人你萬萬不能這麼做啊……”

    “少爺,少夫人是老爺活著時最疼愛的兒媳婦,老爺臨終前還囑咐你倆要相濡以沫,恩愛逾常,少夫人扶持少爺你5年了,少爺你怎能這般輕易的就休妻啊!少爺,劉福求你別這麼做啊!”劉福屈膝跪勸。

    “你倆別這樣,劉福,這5年,你對我和紅月的照顧,我納蘭蓉在這謝謝你。我這人不善交流,其實我早就把你當成我的親人了,一直想叫你聲”伯伯“的”婦人含著眼淚和感激看著跪在身旁50多歲憨厚略胖的劉福,像父親般的可親可敬“伯伯!”

    一聲親切的稱呼,劉福眼淚撲簌籟地掉下,點點頭。

    “孩子,哎——”劉福雙目憂傷,許久之後,他輕聲嘆息,她是鐵了心要離開了,自己一個做奴才的今天能有她這聲認可的稱呼,自己也就做她一回親人,祝福她吧。

    “劉福,去拿筆墨”傅恆望著天空,往昔的時光如流水般平緩溫暖地從他心中流過,和她在一起5年沒有愛情,並不是沒有感情,他可以報復她的背叛,告訴她找到的最愛是個女人,但那樣太過殘忍,有些時候還是不知道比知道好,不知道或許不會有痛楚,知道的越多,越痛苦。棠兒——爾棠,自己種的果就得你自己擔。

    “爺,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婦人起身,雙手將休書緊握胸前,滿眼堅定,鳳目連轉,輕啟朱唇。

    “我會保住他性命的!”傅恆依舊望著窗外,只是眼神空洞遙遠。這就是“愛情”麼?有一天,是否也會有個女子為他如此犧牲。“別人都幸福了,自己自然不會難過了”一張溫暖的容顏閃爍著壓來,堅毅的臉上綻露的光芒,注視著他。

    “夫人——,你不要拋下紅月一人啊,紅月要跟著夫人,夫人到哪我跟哪”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任憑“它”在臉上流淌,也不擦,跪著的紅月雙手死死的拉著婦人的腿,啞著嗓子哭求。

    “傻瓜,跟我到哪去呀,雖然我要去找”他“,可我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給我個家的,”他“就像風,抓不住、留不下,跟著我你會吃苦的,我現在不是你的夫人了,以後會有新的夫人等你伺候的,要听少爺的話,有了新主子,要像伺候我這樣好好伺候人家。傻丫頭,好好照顧自己,可別讓人笑話我沒調教好你呀”婦人蹲下扯開紅月,酸紅的眼楮望向傅恆的背身,“請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好好帶我的丫頭”

    不知道納蘭蓉是何時離開房間的,傅恆只是呆呆站在窗邊,將目光投向那無邊的黑夜,看見月色透過烏雲的羈絆艱難地放射出微弱的光芒,他的胸口仿佛有一塊巨大的岩石在反復碾壓,濃烈的悲傷將他包圍,而他卻無能為力。

    “爾棠”你贏了,你贏了我的女人,這場較量,我心服的輸給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2:41:18

14——錯愛

    “新拉斯維加斯”客棧是山西省首屈一指的大客棧,面臨水巷,照壁雕石、庭院深深、紅花綠葉,客房不但寬敞、潔淨,而且布置非常講究,是專供旅游、休閑的驛站。正直生意旺季之時,這里的老板卻結束興隆紅火的營業提供給難民居住,但仍然僧多粥少,還是有許多難民瑟縮在店檐屋角之下、城牆角落之中,干淨的客棧里,擠滿了蓬頭垢面的難民。

    客棧內,一群難民亂糟糟的圍著發放粥食的倆個人。

    “喂——!里面誰在發粥啊?先別發了,安排好順序啊!”從外歸來的棠兒擠進廳內圍擠的人群。

    忙著向難民碗中盛粥的小安如遇救星般的沖棠兒叫道“爹,你可回來了,他們就要搶上了,急死我倆了”

    棠兒奪過倆人手里的飯勺,無奈的笑問“你倆這麼施粥,掙不上的弱小怎麼辦呀?”剛剛一路上都在擔心他倆,瘋到這來搗亂了,好心辦壞事,饑餓的難民失去秩序可要亂套的。

    “好了啦,我們買完菜路過這看人手不夠,也是想幫忙的嘛,爾棠老板,就別怪我倆啦。這都要失去控制了,快想法子啊”雪兒用力擋著搶粥的難民。

    棠兒、小安則用身子將裝著粥的大鍋牢牢的圈著,三人為護粥與眾人苦苦奮戰,寡不敵眾,無須多時就將告敗。

    “大家都別搶啦!”人群外一個著藍杉的女子忽然奮力摔碎了手里捧的一疊碗。“踫”摔碎的聲響伴隨一個女人高聲的叱喝總算止住了人群的騷動,眾人皆扭頭向望。

    “納蘭蓉?”與眾人一樣迷糊的棠兒看清喝阻的人時驚呼出口。“咻,咻——”棠兒努嘴低聲對身旁被吼蒙的倆人打暗號,“她什麼時候來的?你倆怎麼沒告訴我她在這啊?”

    “等你有些時候了。我倆哪有機會告訴你呀,看看這些餓——”雪兒歪頭對棠兒小聲咕噥,掃掃周圍的難民,硬將“狼”字壓回嗓里,他們也很可憐的,用“餓狼”形容他們不恰當。

    “爾棠老板為了讓你們有個遮風避雨的家,深夜還在外冒著風雨為你們建屋修棚。我們怕你們餓壞,自己忙到半夜都沒吃,先為你們做飯。你們呢?只顧自己,那些老弱病殘你們想過沒有?回頭看看那些被你們擠在後面快要餓死的人,你們這樣做跟戰場上的自相殘殺有什麼區別?都是落難的人,你們自己不相互扶持,我們幫的了你們多少?”納蘭蓉滿腔的憤慨,抬頭直視人群。

    難民震撼無語,只有淚水兩行,慢慢的,——一個、兩個……陸陸續續排成長長的一排,隊前騰出的空位自覺的讓給弱小者。

    “爹,為了你,蓉姨都親自下廚伺候難民了,快去謝謝人家吧”望向蹲地拾碗的婦人,小安對棠兒壞笑。

    “不要,說我有事先走了,你倆幫我頂著”棠兒低聲向雪兒求救,撒腿就要溜。納蘭蓉對她棠兒的痴情,是人都感覺的到,她是個好女人,自己可不能傷害了她。

    “不可以,解鈴還需系鈴人,自己頂”雪兒一把拽住棠兒的領子,將棠兒推向前方。

    “叮當——叮當——叮叮當——”風鈴和紙鶴禁不住房間內暗昧環繞,輕舞飄蕩。

    “嘿嘿,嘿、嘿、嘿……”棠兒強笑,滿眼戒備的盯著一進屋就反鎖門的納蘭蓉。她不是想吃了我吧?她一向溫順,很少大聲說話,剛剛看她情緒就不太對。

    “爾棠!”一聲深情呼喚。

    棠兒還沒反映過來,就感覺軟玉溫香撲懷,整個人楞住了。

    “半月前我給你信,為何不回我?我好擔心你啊”眼看納蘭蓉小巧的嘴巴就要帖上棠兒的臉,棠兒急忙推開懷里磨蹭的嬌人。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信,我沒見過,樓下忙呢,我們下去吧”這3年棠兒男人沒抱過,女人倒是不少抱,不止這些,就那些慕名“山西美男”而來的相親者就數不勝數了,呵呵,她棠兒可相當現代的鑽石王老五、金龜婿呢

    “啊——你要做什麼?”哆哆瑟瑟的脫衣聲止住開門的棠兒,一回頭,一個晶瑩雪白珠潤玉圓的胴體裸現在棠兒眼前,娘啊!忒過火了吧,棠兒慌忙關上房門,這要是被樓下的人瞧見了,吃的就不是自己,是她了。

    “別過來啊——,你冷靜點——,別過來啊——”要欣賞,我欣賞自己就可以了,俺們那女澡堂多的是,咋倆了都是同類呀!棠兒雙眼瞪得牛鈴般,抵著門,驚駭地一動不敢動。為掙錢棠兒雖然沒少讓這些富婆揩油,但古代女人畢竟矜持,過分不到哪去。

    “我不要你對我時而柔情,時而冷淡。為了保住你的人頭,我連休書都拿了,我心甘情願跟隨你天涯海角,我要你今天給我個答案?”溫熱赤裸的嬌體激情的投入棠兒懷里。

    “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你走開啦!”棠兒粗魯的將懷里的佳人推倒在地。棠兒想起了古人雲的“柳下惠”,自己這就叫“坐懷不亂”吧,再這樣讓她摸下去,非穿邦。

    “不明白?!呵呵~~”納蘭蓉滿眼含淚,伏地哭笑“為了你,我背叛我的相公,半月前我冒著生命危險將他查的”山西貪污案“秘信通知于你,你說你不知道!為了你,我用休書和我相公交換你的性命,你說你不明白!為了你,我願放棄自尊和你亡命天涯,你說叫我走開!為了你,我不顧及羞辱的投懷送抱,你將我推倒在地!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我?你對我一點愛都沒有麼?你討厭我,不喜歡我?你嫌我下賤,還是我不夠好?我已經為你拋棄一切了,只要你給我一個終生回憶的浪漫夜晚也不肯麼?”納蘭蓉開始哭泣,眼淚仿佛無盡的雨水灑落下來,她想用自己嘶吼的話語、聲嘶力竭的吶喊讓多年的壓抑發泄、痛楚減輕。

    棠兒听著字字情深意重話腦子轟的一聲,她竟為“爾棠”做了這麼多,自己對她的傷害怕是已經像毒藥一樣深入骨髓了吧?棠兒突然覺得有些窒息,是難過?是傷心?是憐憫?不,都不是,是愧疚,是敬佩。愧疚對她的欺騙和傷害,敬佩她的愛。自己有一天會有她這樣的勇氣愛一個人麼?自己能承受那樣的痛麼?

    棠兒走上前,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納蘭蓉的身上,席地摟著她瑟瑟發抖的嬌體,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你很高貴,你很好,好的我自慚形穢。可我在小安的娘死時發誓”永生不再娶,和小安相依為命“,我如果是個不首承諾、背信棄義的人,你還會愛我麼?你愛的不就是我的真摯,我對你的尊重麼?你也不希望我違背誓言天打五雷轟吧?所以別亂想,我不是不喜歡你,只是今生不可以,願我們來生相逢!”棠兒含情脈脈的看著懷里的人,還好她身材嬌小,配合她棠兒1。67米的身高還真有點郎才女貌的味道!天啊!地啊!原諒我的謊言,我的罪過吧!也求你們別讓納蘭蓉這樣的好女子傷心難過。

    棠兒用力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屏住呼吸,努力克制之後,緩慢地說“你會恨我麼?”

    “愛之深,恨之切。但是是你,我不會!也許,這一切都是命運。可我還是感謝上天恩賜,把你帶到我身邊,有公子剛剛那句”來生相逢“我知足了。”長吸一口氣,納蘭蓉摸干眼淚,起身穿戴衣物,“最後一個要求,叫我一聲”蓉兒“吧。我沒出閣時,就幻想有一天會有一個愛我的人在我耳邊這樣親昵的稱呼我的閨名”

    “蓉兒——”棠兒極盡溫柔的吐出匆滿愛意的呼喚。“你要到哪去,你想開了吧?”棠兒憂心的看著整理好衣衫開門的納蘭蓉,謹慎的問。她會不會想不開,尋短見?

    “呵呵,放心吧,”人的生命不可以那麼脆弱“這是爾棠老板常說的話,我會用我的生命做我想做的事、能做的事,其實這些都是爾棠老板你愛說的話,我現在要學以至用。”納蘭蓉淺笑,自我解嘲,“對了,爾棠老板今晚就快收拾收拾出城吧,你背後的那個總督還有朝中牽涉的一些官員早就拿下了,不知為何一直沒抓你,但你還是快些逃吧,雖然傅恆答應我放過你,但是聖旨下達到此之時,恐怕也由不得他了。我只能為你做這些了,珍重”

    她的背影在黯然中搖曳,即使落寞卻堅強著傲然挺立。

    輕柔的黑夜恣意沖撞棠兒的心房,棠兒的雙眸留下一絲輕柔,“誰說男女之間沒有純潔的愛,她棠兒可以肯定的說——有!因為她遇見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2:45:22

15——逃命

    天已經蒙蒙亮了,棠兒臉上微有困頓之色,“哈——呼——”一個大大的哈氣。

    “又忙了一宿”棠兒扭腰翹臀歪脖子,嘴里跟著念叨“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嗯!舒服多了!”再次伸了個懶腰。

    “喂!小安起來和我一起做運動!”棠兒蛇扭到床前,拽起迷迷糊糊的小人。

    “暈,又來了,別拉我,我自己起來啦”床還沒粘熱乎呢,小安哼唧一聲。“我扭,我扭,我再扭……瑪秘瑪彌哄,瑪秘瑪彌哄……”小安毫不配合的蹦達,嘴里亂哼一通,故意打亂棠兒的節拍。

    “噗——呵呵,妹妹又做你的健美熱身操那,可憐的安兒”見小安困乏得閉眼繞著棠兒跳神,從外進來的雪兒噗哧一聲笑出來。這倆人老是大大咧咧的,知道的是活動筋骨,不知道的以為鬼上身了呢。

    “姐姐也過來跳啊,我教過你的,沒忘記吧,來——”棠兒向雪兒伸出魔爪。

    “啊,我來給你信的,剛在樓下收到的”雪兒適時的將信遞到棠兒伸來的手里。可算避開了,以前在這當管家時,被她這個“體操”折騰的雪兒可一點沒覺得哪里能健美。

    接過信,看了一眼信封,棠兒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現在什麼都明了了,那傅恆找她做生意是假,利用她來查案是真,自己還和他近乎呢,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愚蠢到現在才明白一切。沒有拆信,棠兒轉移話題道“昨晚害得姐姐跟我們累一宿,樓下難民現在還好吧?”

    趁棠兒不備,小安聰明的搶過她手里的信“娘,你有問題哦!咦?這信早就該送到的啊,怎麼晚這麼多天,雪姨你看,一定有問題吧”好似證明自己所言有理,小安撕開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細看。

    “小安,你還給我!看人信犯法,你知道不,小心我告你啊!……你別攔著我啊,雪兒姐姐!”雪兒插在倆人中間,三人在屋子里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游戲,當然,那個可惡的老鷹就是棠兒了。

    “呼……呼……呼……,停、停,別追了,我都看完了”小安跌倒床上,氣喘吁吁,“5555我們要死了,雪姨,你看吧”將信拋給站在地上的雪兒時,小安干打雷不下雨,演戲似的補上幾聲哭。

    “妹妹你明明在幫人,卻成勾結官員壓榨百姓的殲商了,不行,我得進宮求姑姑幫忙,為你解釋清楚”雪兒看著信上的內容,雙手發顫。

    “遠水救不了近火,來不急的,姐姐不必麻煩了。”棠兒滿臉鎮定的安慰道。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還想隱瞞我們,怎麼不快逃?”雪兒邊說邊脫下身上的外衫,“信是半月前的,看情形,聖旨快到了,不用多時,官兵就會抓你來了,換上我的衣服,恢復女兒身,這樣容易逃脫,畢竟現在大家都認為你是個男人”雪兒將自己的衣裙塞在棠兒的手里。

    望向窗外庭院里瑟縮的難民和正在不停忙碌的工人,緩緩地說“我把他們安排好了再走,很快的,再給我幾天就可以了。”棠兒握著手里的衣服,不肯挪動。

    “幾天?!用不上幾天,你就得掉腦袋了”雪兒將小安拉到棠兒身邊“妹妹,你不考慮自己,也得考慮安兒吧,你希望他成個孤兒?難民我幫你安置,這里我幫你頂著,我好歹也是”皇祖溫惠皇貴太妃“的佷女,能糾纏他們一會的,快走吧”。

    “娘!我不想再失去娘了,5555”這次小安真的淚水滿面,抱著棠兒的腰嗚嗚哭求。

    “恩,好吧,小安你把我藏的那個帳本找出來給雪姨”

    小安高度警備的眨眨淚眼“你不是要雪姨交出去做證據吧,那本帳也會牽連你的,你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人的生命不可以那麼脆弱“我就長一個腦袋,哪能讓它隨便掉了,呵呵。”慷慨激昂的棠兒伸直了脖子“有了這本帳才能將他們至于死地,否則,官官相互,他們遲早會死灰復燃,百姓的好日子就沒指望了”

    天空被雨水沖刷後有一種透明純淨的深藍,空中有著大片大片的白色雲朵,那是因為下雨後的霧氣的沉澱,美得卻無法形容,尤其是在這干淨的空中,顯得那麼珍貴,坑窪古巷中,一美麗女子領著一個俊俏小男孩行色匆匆,自是無暇欣賞空中美景,女裝後的棠兒粉衫動翠裙璇,縷縷幽香如幻……

    出門的時候,薄霧蒙蒙,風輕過,清爽微涼“走的匆忙,銀子衣物都忘記帶了,不如我們回去取,小安你冷了吧?”感覺到自己握著的小手冰涼,行走中的棠兒停住腳步。

    “噓!”小安將食指貼在唇上,尋聲傳頭“你看,好象有大批官兵進我們客棧了,還好我們走的是後巷,你還要回去呢,送死啊。”

    棠兒順著小安的視線回頭望去,靴聲篤篤,大隊身穿灰藍色士兵服,紅色坎肩的官兵涌進客棧。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山西貪污案“今查張民遙、烏察赫……結黨營私,貪髒枉法,證據確鑿,現免去一切官職,就地政法。山西逢天災,郡守未顧民生,而利用天災財,收受賄賂,責令撤職查辦。山西富商爾棠,勾結官員欺壓百姓,行賄數額巨大,牽連甚廣,押至京城由刑部收審。快判,欽此”

    山西府衙大堂內,看著身邊那道聖旨,傅恆臉上布滿了憂愁。爾棠、棠兒,我要拿你怎麼辦?

    大街小巷已貼滿了告示,尋街的官兵也比平日多了好幾倍,街上的人見官兵抓人,怕麻煩上身,紛紛收攤、關店閉門而不出,街道上的人越來越稀少。

    棠兒和小安躲在城門斜前方一棵樹下,望著城門邊上帖的通緝畫像心中直打寒顫。

    “娘,畫得還真像你呢!你命還挺值錢的,都不舍得殺你,要活捉那。”小安在樹後伸著脖子眺望。

    “廢話,不像能抓到人麼,想想怎麼出城吧”活捉她,是想從她身上挖掘更多的線索,哪是舍不得,傅恆留她命不取,主要是想要那本帳,並非因為允諾了納蘭蓉吧?哼——傅恆你夠能玩心思的!棠兒依著大樹,用袖尾猛抹額頭的冷汗。若不計較畫像上男人的穿扮,那張畫和自己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這個畫家真可堪稱“數碼相機”,畫的比她照的都像。

    “還用想什麼辦法呀,你現在的性別就是個好辦法,別自己嚇自己,鎮定點,準沒關系,記住你現在是我娘,你是個女人。走啦”不給棠兒思考的機會,小安拉著棠兒的手大步走向城門口。越想越亂陣腳,還是拼一下吧,其實小安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駛進城門。

    “外面什麼那麼吵?”車內一位衣著華麗的男子睜開忪醒的睡眼,脾氣暴躁的問著下人。

    “回王爺,是一個漂、亮的女子和城門兵爭吵”車內一個僕人打扮的小廝撩開窗簾,討好的回道,故意加重“漂亮”倆字。

    男子俊美高貴的臉上不協調的露出痞子笑“停車!”

    “沒有”出城證“,我倆不出城就是了,你們也不能抓我倆啊!以前出城從來都不用的,你們講理不啊,我告訴你們別踫我啊,要不我告你們調戲良家婦女”棠兒和小安使出渾身解數與幾個城門兵周旋著。“出城證”定是因為這個案子才規定的,完蛋了,沒證件就得抓起來由親人證明身份才能保釋出去,他倆的身份怎麼找人證明啊!

    “越看你越跟這通緝像上的人相似,先關城門,別讓他倆跑了!”一個領兵穿著的人對其他趕來的城門兵下令。

    “你白痴啊!畫像上是個男人,我是個女人,你男女不分啊!”棠兒一看情形不妙,對著撲來的士兵就是一拳,旋身一腳又將抓著小安的一個士兵踢倒,棠兒拿出警校里的看家本事仍是應接不暇,最終倆人還是被五花大綁,成了個粽子。

    “放了他倆。”一身冰藍色的綢緞泛著幽幽的寒光,瓖著寶石的公子帽下一張陰柔邪氣的臉顯得格外的奇詭,男子的聲音听不出溫度。

    “你們是誰,敢阻止我們捉拿要犯——呃,和親王!奴才們該死,沒認出王爺,奴才拜見王爺”看到跟在男子身後小廝亮出的腰牌,領頭的連忙跪拜,其他士兵皆膽顫心驚的跪下。

    “你們還不給姑娘松綁!”

    “是,是,奴才們這就去”士兵們點頭如搗蒜,慌張不已。

    “好險啊!”輕拍胸口,“謝謝王爺相救”棠兒拉過小安頷首微笑。

    就在那一笑間,男子整個大腦墜入長達數秒的空白狀態,雙手襲向棠兒撫在胸前的一只小手,眼楮貪婪的盯著棠兒起伏的胸口,不自覺的脫口而出“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棠兒慌忙縮手,驚訝男子好色的舉止,頓失好感,男子臉上的鷹勾鼻更似模糊記憶里一個擁有同樣邪惡鼻子的人,棠兒在腦海里迅速翻找那個相象的影子,“如果你是個女人,我當下就會要了你,可惜啊……”這句邪氣的話是2年前被張總督強拉到青樓應酬時一個長著鷹勾鼻的男人對她說的。古代男人談生意,拉攏人情多願在勾欄院進行,棠兒扮男人自然未能幸免于難了,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深刻體會到“酒池肉林”的含義,跟張總督進的房間里是一個類似澡塘的偌大酒池,中間白酒制成的噴柱如泉水噴灑在池子里,池邊放著各色美食,多個衣衫不整幾乎裸體的男女在里嬉戲,她費勁心思才躲過失身的危難,在她踱門而出的那一刻,她記得那個渾身病態的浮華和虛榮的男人,事隔這麼久,他這個王爺應該認不出她吧?

    “姑娘不是要謝謝本王相救麼,那就跟本王走吧。”王爺暖昧的搭上棠兒的肩。

    齷齪的男人,棠兒壓下嘔他的沖動,移身避過他的狼爪,勉強笑道“我的相公還在等我和孩子呢,贖民婦不能相陪,王爺,別過了”

    “想走?”王爺身後的小廝攔住預逃的倆人。

    “沒規矩的奴才,主子我還沒發話,你敢攔我的人!”王爺低聲喝退小廝,不急不慢繼續道“可是,你在我這邊才是我的人,越過了範圍,我可保不了別人不攔你。”王爺斜睇一眼站在旁邊的城門兵,轉頭盯著帖在城門旁的通緝像。

    “你到底想怎樣?”棠兒留下小安,獨自回到王爺的身邊,耐著怒火注視對方淫蕩的目光。

    “那畫像跟你很像啊。”王爺貼近棠兒,低頭在棠兒耳邊吹氣“要驗證你是男是女,扒了你的衣服就會知道了,你說我想怎樣呢?”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王爺周圍回蕩,響徹的聲音听起來是如此的心驚肉跳!小廝、士兵包括被打的王爺同時愣住,誰都無法相信剛才的事情真真正正的發生了,手上傳來的火辣疼痛感充斥著棠兒的腦神經,證明她確實甩了這個王爺一巴掌,氣糊涂了,氣糊涂了,扇王爺嘴巴子,這下她真的死定了。

    打都打了,她棠兒做過的事情絕不後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張總督的靠山,我這巴掌算是替百姓拍的,思至此,棠兒就勢抬頭拉開架勢,毅然瞪大雙眼與捂著左臉的王爺對持。

    正義、凌厲的眼神射醒蒙呼在疼痛中的王爺,頓時火花四射,抽出士兵佩帶的大刀直奔棠兒砍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2:49:35

16——救命

    刀至中途,忽然一頓,大刀脫手飛入空中,“鏘”,刀落地的聲音。石光電閃一般,未看清楚攔刀人的動作,熟悉的味道裹挾住了她。傅恆一手快速地把她擁在懷里,怕別人再傷著她,一手接住甩出的馬鞭。

    “好快啊,剛才我眼一花,幾乎看不清你的動作啊!”棠兒享受著圈內安全的溫度,由衷贊嘆。抬頭舉足之時透著一股靈氣的棠兒女裝更是整體清秀脫俗,那豪不畏懼的風姿,讓人不禁喜愛。

    “呦……傅大人你這是英雄救美麼,那本王妄做小人了”怪氣的音調驚醒眾人,王爺暗自活動著背在身後麻痛的手臂,剛剛那一鞭雖落在刀上,但巨大的力量還是震得他虎口發麻。

    “見過王爺”傅恆郎聲回道,手依然圈著棠兒,絲毫沒有行禮之意。

    王爺臉上有一陣陰郁閃過,隨即話里有話的笑道“傅大人可是皇兄身邊的紅人,權傾朝野,就不必多禮了。”

    傅恆聞言,坦然一笑,道“謝王爺。下官承蒙皇上賞識,自當終生效忠,同王爺共同為朝廷盡心竭力。”

    “是嗎?!你現在懷里的人兒可就是朝廷捉拿的要犯,傅大人要是效忠,就交給本王吧”王爺抬手指了指不遠處帖著的通緝畫像。這個女人和畫像長的太相似,里面一定有問題,傅恆明著、暗著都與自己對立,多次拉攏他都不成,人落在他那邊可對自己不利。

    “這個案子皇上已經交給下官了,再者,她也不是王爺你說的要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畫像上是個男人!”

    “可不是,你剛剛還調戲我,你會忠心皇上,別以為我不了解你,我現在就抖摟出……唔……唔……”傅恆急時捂住懷里多嘴的人,黑眸深意的一瞪,棠兒領意的兩腮鼓起,憋著氣噤聲。

    “男女皆可假扮,你怎知她不會假扮?不止這些,她以下犯上,打了本王也是死罪!傅大人你為何袒護通緝像上的人,還阻止本王拿人,該不會你本身和所查之案就有什麼牽扯吧?”他聞訊這里的爾棠藏有一個帳本可以查出這個案子里有關的所有人員,所以爾棠是唯一一個點名活押京城審訊的重犯,他特趕來此地就是為了搶在傅恆之前了結這個人。正愁沒法子對付傅恆,他看出傅恆要保這女人,這可是個好機會,我叫你救人不成,自己也搭進去。

    “我想王爺沒弄清楚,皇上要抓的是個男人,而她是個真真正正的女人!所以下官何來袒護、阻止!”

    “她沒有”出城證“,而且長得和通緝像上的人一樣,不驗明正身,你憑什麼確定她和畫像上人沒關聯!”王爺步步緊逼“不止這些,她還打了本王,你又憑什麼攔我拿下她!”

    “……”傅恆一時語 ,腦筋飛速旋轉,猛然想起和棠兒的初識“憑她是我的福晉!”

    傅恆一句話讓時間仿佛凝固了,眾人楞楞的瞧著他和懷里的美人兒,是有點夫妻相,但傅恆在朝中也是一個人物,怎會不聲不響的就冒出一個有孩子的妻子來,士兵們紛紛望向遺忘在遠處的小安。

    傅恆低頭望著懷里那雙驚嚇瞪大的眸子“夫人莫再帶著孩子亂跑了,跟我回家吧”,傅恆緊住掙扎的棠兒,附在她耳旁以只有倆人能听到的聲音“你要是想跟他走,我不介意你馬上離開我懷里”

    “少爺!”劉福騎快馬揚鞭踏塵而來,一路士兵緊跟在他馬後奔跑。

    “奴才拜見王爺!”劉福下馬和隨後趕來的士兵一起見禮。

    “免……”王爺揮手剛要發話,一聲好似老鴇子膩死人的賴 差點跌倒眾人。

    “呵呵,老——公——我好想你呦——”棠兒拖著綿軟柔膩的長音,像八爪魚般摟住傅恆的脖子,在傅恆懷里不住扭動著撒嬌道“人家會乖乖听話的……老公就不要怪人家了啦……人家和孩子偷跑還不是因為你壞呀,誰叫你老是不肯明媒正娶人家呀,都是你害的啦,你好壞呦……好壞呦……好壞呦……你——”夷?棠兒疑惑的審視著傅恆,演戲要逼真嘛,他那是什麼表情?

    只見傅恆的酷臉青筋暴跳,她棠兒記得妓院里的姑娘這麼說話後,那些抱著她們的男人都是滿臉紅光啊,他怎麼滿臉青光要殺人似的,棠兒再環視周圍一雙雙怪異的眼神才感覺到自己學習的有問題,音調沒掌握好,要不他們這些男人現在都應該溜口水才對,恩,要再接再厲“老……”

    “把你那個”公“字給我收回去!”傅恆壓著怒火在棠兒耳邊沉聲打斷她接下來的話“你想人人認為我傅恆的福晉是個妓女麼?!”居然在大庭廣眾用這麼媚惑人心的聲調、動作。

    “哈哈哈哈……傅大人的福晉真是特別啊,只是這麼特別的福晉怎會沒人知曉那?朝中無人曉得吧?”王爺色迷迷的看向棠兒。

    “我們沒有經過父母之命,她又居住在偏僻的小村,所以無人知曉,但我們早已在她的家鄉拜過天地,有過婚誓,孩子逐漸大了,也不想隱瞞下去了,我一直沒娶正房,而今,又休了妾室,為的就是迎接我的棠兒。”言之有理的謊言經過傅恆深情的表達,大家都沉迷了。

    “傅大人說的真是合情合理啊,那不知道她和畫像上的人相似又怎麼解釋那?還有本王的那一巴掌,就是看在傅大人的面子上,也得給本王個交代吧?”他可沒那麼好糊弄,王爺不罷休的接道。

    “哦,我長的和通緝像上的人一樣當然因為有關系啦”棠兒不理會傅恆的阻攔,爭拖他的懷抱,昂頭邁到王爺跟前,瞪著他道“那是因為我們是雙胞胎嘛!”

    今天這處針鋒相對的戲可讓沒見識的他們開了眼了,士兵們驚訝連連。

    “話說——這個爾棠,他就是我的親哥哥,我們家鄉水災,失散多年,最近听到風聲尋到這里,不想能與老公相會,老——公——”大家看他們的戲上癮,她就賣力點配合著,激動之處,棠兒又拿出妓院學的語氣長聲喚著傅恆。

    沒有撲到目標的棠兒險些跌個跟頭,回頭瞪了一眼傅恆,隨即對小安興奮的喚道“安兒別傻楞那了,有你——呃……有你阿瑪保護我們,沒事了,過來和我上馬回家嘍!”

    王爺一個眼色,城門兵再次圍住騎在馬上的棠兒。

    “呵呵,傅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本王的臉隨隨便便就被人打,怎麼也得有個說法吧?!”氣氛越來越僵,眼看劍持跋扈,算計著劉福帶來士兵的數量,左臉略腫的王爺有些緊張。

    被傅恆和王爺兩層人馬圍堵的棠兒在馬上費力的吞吞口水。

    “不知道姑姑教導佷子這個說法說得通不?忘記告訴你,我的這個福晉是”瓜爾佳氏“,按輩分她是”皇祖溫惠皇貴太妃“的佷女,你還應當叫她一聲”姑姑“,還有那個叫爾棠的通緝犯已死,請王爺不必再費心了”說完傅恆不理會呆在原地的王爺,轉身。

    “劉福,你帶著小安”,一共兩匹馬,劉福帶著小安騎一匹。

    傅恆站在馬前和棠兒大眼瞪小眼一會,發現她根本沒有下馬之意,傅恆蹙著眉頭,壓底音量低吼“你是想我跟著你跑還是要向大家宣告你準備騎馬帶我?!”

    棠兒低頭看看自己騎士的姿勢,再看看旁邊竊笑的士兵和站在馬下的傅恆,猛然一醒,啞然一笑,她以前當騎警常載著男人沒覺著哪不妥當,可她現在是在古代,他這麼大個人物要讓一個女人載著確實讓人笑話,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就給他個台階下吧。

    棠兒忽然軟弱的在馬上輕晃兩下,嘴里吐出有氣無力的話“誒呦……老公,嚇死我了,你不說要教人家騎馬麼,我這上來了要怎麼下去呀?我是不做錯了步驟呀?我怎麼要倒了?”棠兒輕搖了幾下身體,慢慢倒向傅恆。

    “老公……你、要、接、住人家呀!”棠兒臉上柔笑,從牙封里擠出幾個字後一閉眼從馬上摔下,“混球,你要敢接不住我,我要你好看——”

    “王爺,就這麼放他們走麼?”望著出城的兵馬,跟在王爺身邊的小廝不安的問道。

    “哼,不走,就你們幾個廢物攔得住他們嗎?”傅恆早預料到那女人會在城門口被攔,看劉福的大隊人馬就明白了,只是他沒想到會遇見自己,這一劫你傅恆過去了,我看你在皇上那一劫怎麼過,皇上要的是活捉爾棠,你卻把人弄死了,還突然冒出一個重犯胞妹的妻子,呵呵~~反正對自己最不利的證據沒了,自己現在到不急于了結此案了。

    “王……王爺,小的有一事不明,呃……”小廝說話變得吞吞吐吐,害怕自己言語不周,又惹來王爺生氣。

    “說!”

    “那個……”老公“不是形容太監的麼?那女人這麼叫傅恆什麼意思?她不是應該叫”相公“麼?”

    …………………無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2:51:56

17——契約

    很順利的出了城門,劉福將借來的士兵還給新任知府,騎馬帶著小安緊隨傅恆向郊外奔去。

    “駕———”一揮馬韁,傅恆逐漸將速度提到了極限,周圍的景物風馳電掣般迅速倒退,棠兒緊緊的依偎在傅恆的懷里。

    “騎術不錯,不過比我還差點,呵呵”呼呼的強風吹打在棠兒的面龐上說不出的快意。感覺跑出了很遠,漸至晌午,金色的陽光將雲彩映的通紅,烈陽高照,從昨夜就粒米未進的棠兒,現在餓的肚子咕咕作響,炎熱的天氣悶得她直欲昏倒。

    饑腸轆轆的棠兒拿大拇指放進嘴里,用最原始的方法充饑,恨不得狂奔八百里殺回山西,只為來一碗正宗的刀削面。

    “你在干嘛?”策馬狂奔的傅恆板著個酷臉瞟了一眼懷里咂指解饑的棠兒,巧妙的掩飾住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被太陽曬得紅僕僕的小臉正嘟著小嘴津津有味的吧嗒著玉指,幼稚可愛得一點不像那個精明能干、不畏強勢的棠兒,和咂著奶嘴笑的小怪貓倒是十分匹配。

    懶洋洋的看著自己身後的靠枕,威風凜凜傲首馬上馳騁的容姿英氣逼人,棠兒受不了的頂了傅恆一下他肚子“你酷能當飯吃啊!你耍酷當鐵人,我要吃飯啦,放我回去,我的雪兒姐姐還在客棧呢!”

    傅恆瞪了一眼棠兒“她早趕回京替你圓謊了。”難民營見到那個雪兒時便覺眼熟,細想之下才想起是在一次宮宴中遇過,她若沒親自送帳本過來,得知她跟棠兒的關系,今天還真沒法子將那一巴掌應付了事,這棠兒每次出現在他面前都要驚天動地的造勢不可麼,打王爺,呵呵,傅恆暗笑,也只有她棠兒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我也不要做、你、福、晉!”棠兒使出續攢的一點體力大聲宣布。

    “不做我福晉那就做你的”爾棠老板“吧,需要我送你到王爺身邊麼?”

    “啊呦——”棠兒氣得失口咬了自己含著的手指一口。

    “哈哈哈哈!我的福晉還有啃手指自殘的癖好啊,那我可得叫人在府中先備一些上好的創傷藥才行”傅恆大笑著抬眼望向前路,瞧見不遠處搭著個涼棚,勒住馬韁,翻身下馬,率先進到棚里。

    涼棚雖小,卻遮蔽了陽光的暴曬,自有絲絲清爽,劉福領著小安隨後跟著坐下,叫了一壺茶水,幾個饅頭。

    “少爺,這里沒有太好的食物,只能先叫幾個饅頭了。少福晉、小少爺還請將就一下,等過了這段路到前面的小鎮就好了。”劉福還擔心這兩位新入傅府的主兒會不好伺候,現在盯著狼吞虎咽的一大一小,和藹的笑容擴散,希望這倆人能給傅府帶來聲氣。

    “恩,嗚……”小安囫圇一口茶將噎住的饅頭順下去,接著吞噬掉手里剩下的一大塊,對著劉福含糊不清的吧唧道“你比我大,叫我安兒就行。挺好的了,能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都不知道我娘怎麼渴澇我——誒呦,娘,會痛,都告訴你不要敲我腦袋了嘛!會打成傻子的。”小安咧嘴疼痛狀,實質早被她敲出了鐵頭功。

    “再胡說,我還賞你一個暴栗,昨晚叫你自己先去吃飯的,是你硬要和我們一起照顧難民的,還說我渴澇你……(萬字廢話省略)”

    听著棠兒辯解實情,小安實象的只吃不語,心里撥弄著小九九,風水輪流轉,忍你幾年,等我長大點就能回擊你,嘿嘿。

    “知道錯了吧,哼!”棠兒心里嘿嘿直笑,叫你平時像“小人精”似的捉弄我。

    听到喋喋不休的棠兒終于止住,傅恆叫道“結帳”,劉福將幾個銅板扔在矮木桌上。

    “等等”棠兒拉住起身的傅恆。

    “做什麼?你都吃了六個饅頭了,還要吃?”傅恆真佩服她的“好胃口”,吃得多,還不胖。

    “你那麼大聲干嘛?找死啊”棠兒瞄著棚里其他幾個歇腳行人投來的眼光,生氣的急拽傅恆走到棚外邊遠處。

    “我要和你談判!”清脆的聲音堅定地拋出,郊外空氣新鮮,棠兒閉眼吸氣。

    “談判?你?我需要和你談判麼。”

    瞅著不削她的傅恆,棠兒準備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聚集這3年談生意的精華,棠兒傲然道“沒我的配合,這處戲你自己唱得了麼?你笑什麼?”棠兒直勾勾的盯著傅恆。

    傅恆忙擺出一臉正經“你好像說反了,是沒我的配合,你活得了麼?”

    “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啊!是你親口證明我是你的福晉,這可是欺君的死罪,你再惹我生氣,小心本姑娘拍拍屁股走人,看你怎麼向皇上解釋,呵呵”棠兒說的得意,想到以後他這個大人物要听由自己調遣,她就興奮。

    傅恆對視著她不急不慢的道“一、就算我說過你是我的福晉,我也可以向皇上邀功,揭發你就是女扮男裝欺壓百姓的爾棠,我會脫罪解釋成”由于不常相見,你欺瞞我多年我不知情“,然後我還可以大義滅親的殺了你和你的孩子。二、就算我不做任何解釋,以我的身份、地位,皇上是不會因為你而殺我的,所以你想魚死亡破,我得先提醒你,最後死的是你自己。三、別老叫自己”姑娘“,你孩子都那麼大了”回頭望向還在涼棚里猛吃的小安,傅恆搖搖頭,這對“活寶”母子不知會給傅府帶去什麼樣驚天動地的變化“還有,你想走人,看看這個——”傅恆從兜中拿出棠兒曾留下的飾物。

    “我的哆啦A夢!”滿懷驚喜的棠兒預奪過傅恆手里的物件。

    “記性很好,不過它現在不是你的……呃……”她剛剛怎麼叫這個怪貓的?愛夢?誒夢?前面好象還有什麼字吧,傅恆努力想著她的叫法。

    “笨蛋,叫”小叮當“好了,沒見識的土人,哈哈哈”棠兒狂笑著有點尷尬的傅恆,好心的提點,呵呵,不懂還想裝懂,累死你也研究不明白它有什麼用途,裝酷,總算栽你一回。

    傅恆清清嗓子轉移她的注意力“這個只是你盜竊的證據之一,還有一個最有力的證據,你不會忘記吧?上面可有你親筆署名,”珍寶我暫借,發財必還之,此物做留念,請君末相思——-棠兒“”仿佛時光倒流在3年前,傅恆喃喃的念著。鬼畫符的字體他當然不可能當成墨寶保留,他不過是詐她,只是紙上的內容確實吸引了他的記憶,一直沒曾忘記那首似詩非詩的詞

    “打欠據盜竊,虧你想得出來。怎麼樣,現在你賺倒還我的錢了麼?你算過你偷的額數沒有,我要是把這兩樣證據交由官府,我估計你一個腦袋夠砍了。”

    棠兒頭上的青筋開始抖來抖去,看來她面對的是一個智商相當高的妖怪,至少比她要高“你直接說你想怎麼樣吧?”

    “原計劃,乖乖做我的福晉三年,完全服從我,別再挑戰我的氣量。”

    “三年!”棠兒尖叫,“為什麼那麼久?我暫時當你幾天福晉,然後你休了我不一樣麼?”玩電視劇里的契約婚姻?我的天!這個婚姻可沒電視劇的浪漫呀,棠兒想象著自己替代納蘭蓉的下場,如果不是他身上冰冷的氣息凍傷納蘭蓉,她又怎會將夢寄托在自己身上。這個要命的家伙,第一次相遇,差點死在他的劍下;第二次相遇,又差點被人砍了腦袋,雖說最後他救了自己,但追本求原也是因為他寫了那份名單才會害了自己;第三次?如果答應了他的婚姻,這就是第三次,自己會不會真的被他害死啊?!

    “在城門口你我還海誓山盟,不離不棄,你要我過幾天休了你,你認為大家都是傻子麼!你當真以為和親王會輕易的放過我們,我相識他多年,以他的品性是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定會告到皇上那里,我們只有將這處恩愛的戲碼演下去,用時間讓他們都淡忘,然後從長計議,屆時休妻我也好找個借口,時間太短,我如何向皇上解釋。”

    琢磨著傅恆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棠兒盤腿插著雙手坐在樹下的草地上“好,我做你三年福晉。但是,我們必須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欠你的錢我們三年後一筆勾銷。”棠兒鄭重答應,大有趕赴戰場沖殺之勢。

    “我也不想取個有孩子的婦人回家,你放心,我不會踫有夫之婦的”傅恆嗤鼻一聲,極不情願得像棠兒佔了他的便宜。

    “好,你不想,我也不願意,咱倆立據為證,約止乾隆十一年,之後你我各不相干。”

    “好!約止乾隆十一年!”

    二人異口同聲,隨即各尋紙筆。

    “你放手!”

    “你放手!”

    “我為什麼放手,女士優先,這張契約應該由我保管!”

    “簽屬上名字就生效,我現在是你的夫君,你要服從我,這個由我保管!”

    傅恆和棠兒相對著盤坐在草地上,倆人手里同時握著一張紙,各距一頭,互不相讓,二人為一紙契約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很顯然,棠兒不是傅恆的對手,很快就要失手,棠兒連用頭擠,又用腳撲。

    倆人一用力,紙張一撕為二——————

    “簽你名字的那邊在我這里噢”棠兒晃晃手里搶來一半的契約,迫有成功感。

    “彼此彼此,有你名字的那一半也在我這里”傅恆學著棠兒也在她眼前晃晃手里的契約。

    “哼”棠兒收好契約,翹了一下鼻子“對了,我還有個條件,我要你把納蘭蓉接回府——喂,你听到我話沒有,等等我啊”棠兒追向走遠的傅恆。

    傅恆停住腳步,轉身滿臉嚴肅的對棠兒道“很抱歉,納蘭蓉已經出家了,所以你這個條件我無法完成”

    “什麼?!”棠兒徹底傻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2:54:07

18——入府

    離傅府尚有百步,就遠遠看到十幾個穿著華貴、儀態不凡的男女站在門口,府門大開。

    站在排首和傅恆長相略微相似但卻年長些的一男人跨步迎上“我們听說十弟今天會帶著福晉和孩子回府,特在此恭候你們”男人目光轉動,打量了一下傅恆身後的棠兒和小安,語氣謙和。

    傅恆一臉不歡迎的表情,冷若冰霜,對他們的熱切不回避也不作聲。門口一排親人熱臉挨著傅恆的冷臉,一時大家都不說話,寂靜無聲。

    棠兒瞄了瞄周遭的人,大多數的人滿臉關切卻又惶恐。棠兒親和的朝眾人揮揮手,點頭微笑,企圖化解凝固的氣氛。

    “劉福!”傅恆一聲厲喝嚇回身後正在不停打招呼的小手,“帶福晉和小少爺入府”。

    “是。”劉福將馬交給門口迎出的一個僕人,小聲問道“誰通知他們來這的?”自從老爺去世後,少爺幾乎斷絕了與異母兄妹的來往。

    “劉管家你還不知道那?滿京城都傳開了,哪還用通知啊。”僕人拉著馬偷偷的瞧著門口一排自討沒趣的傅家人,“劉管家你說他們要知今日何必當初啊——劉管家?”回頭不見劉福,沒人一起聊是非,僕人無趣的將馬牽向馬棚。

    奴僕、使喚丫頭等等一干人等早就被集中在大院子里等候,棠兒掃了一圈,對上一雙清澈專注的眼楮,她和小安倆身子同時微微一震。

    “紅月”劉福出聲扯回溜神的丫頭,“請福晉和少爺先去用餐,以後你就跟著福晉,好好伺候著。”

    “是”紅月顫聲答應,慌忙和其他僕人一樣低下頭。下人是絕對不可以像自己剛剛那樣直視主子的,她是太驚訝這位新主子的長相了,還有她身邊的孩子,他不應該是爾棠公子的小安麼?

    “劉管家你過來下”棠兒硬拽著劉福的衣袖走到牆角“你怎麼能讓她伺候我,你不知道我們的關系麼?”

    “少福晉,這是少爺安排的,奴才也沒辦法”劉福無奈的回答,他也沒想到少爺會這麼分配。

    穿過長廊,又是一方院子,府內多有這樣的庭院︰夾竹桃、梧桐、雞冠花、水缸等,轉瞬,幽暗換成翠綠的濃蔭,雜樹排列有序,樹葉透下太陽的光點照著各揣心思的三人。

    紅月頻頻回頭,好幾次都預言又止。

    一回頭——二回頭——三回頭——

    紅月每回一次頭,小安都會在她背後配合著做一個怪動作,有的像模仿牛,有的像模仿打球,約莫紅月第四次回頭前,小安鼓起腮幫模仿吹氣球,棠兒禁不住逗,倆人挑了一下眉,相視大笑起來。

    紅月聞聲第四次回頭看向身後大笑的倆人。

    “美女一回頭,電死一頭牛;美女二回頭,男人鼻血往外流;美女三回頭,佐敦出場打籃球;美女四回頭,布什辭職賣氣球!哈哈哈哈”倆人齊聲高喊,笑得直捂肚子。

    “紅月姐姐,哈哈哈,有話你就說吧,你要是第五次回頭,我倆要笑成球了,哈哈哈”小安笑得話斷斷續續。

    “你倆剛說的是什麼呀?”紅月不好意思的臉蛋緋紅。雖沒全听懂他倆那段順口溜的意思,但也大概明白是形容自己的。

    “呵呵呵呵,沒什麼了,我們打啞謎呢,呵呵,你是不想問我為什麼會是小安的娘啊?”棠兒幫這個別扭的丫頭問出捆擾心里的話。

    “呃?恩,恩”沒想棠兒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心里話,紅月一楞後,又頻頻點頭。

    “好了好了,紅月姐姐,你別晃頭了,你頭不痛呀?呵呵”小安笑著將一路琢磨的謊言徐徐道出“我的爾棠爹確實有過夫人和兒子,不過洪水時都死了,他以為我娘也死了便過繼了我,現在我娘回來了,我才知道自己有顯赫的身世,所以我是娘和傅恆的兒子。”

    “紅月你先把我們送到飯廳,再慢慢消化小安的話好麼?”棠兒摸摸抽筋的肚子,他們趕了好幾天的路,都沒好好吃過呢,要不是這傅府大得她暈頭轉向,她才不會跟著紅月邁蓮花步,滿人也不包腳,干嘛幽雅的邁小步呀。

    寬敞的飯廳中裝飾得頗為講究,正中央紅木圓桌上早已擺好了豐盛的飯菜,只是都用器皿蓋著,防止涼了,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倆人直流口水,五髒廟開始唱起了空城計。

    “三、二”倆人目光怔怔的看著面前的飯菜,嘴里喊數,倒計時“一!沖啊!”棠兒大喊一聲,和小安撒開腳丫子跑向目標。

    簡單梳洗後,傅恆換了身官服,干干淨淨的傅恆出現在飯廳里剛好見著兩只餓狼狂奔,不用看他也知道一旁的紅月又兩眼發直了。他將紅月安排在棠兒身邊,就是希望她解開對納蘭蓉的愧疚。

    飯菜塞進口內,唾液腺也特別發達,津液特多,棠兒用舌一裹唇邊,就將流出的哈喇子混著飯菜吞了下去,“嗚……恩……這是滑蛋蝦仁的味,恩,這是京醬肉絲……”棠兒沒有客氣的端起盤子吃,偷空出來的嘴還能嗚嚕嗚嚕的報菜名。

    不到半刻,桌上三分之二的食物已被棠兒洗劫,搶不過的小安只能可憐的撿著剩下的一點繼續扒拉。可口的飯菜讓棠兒恢復了一些體力和精力,棠兒捂著脹起的肚子就怕撐破了皮。

    “用不用給你一槽水?”

    槽?當她是豬麼?棠兒望向出言不訓的人。

    傅恆好整以暇的依在門旁,盯著棠兒鼓起的肚子,嘲笑道“應該把你喂飽了,紅月,領福晉回她的窩”

    “撲哧——”小安憋不住笑將嚼著的飯一口噴在對坐棠兒的身上“呵呵……還好沒噴你臉上”小安看著雙眼逐漸冒火的棠兒,急忙求救傅恆“阿瑪,我有自己的房間吧?我這就找劉管家帶我去我自己的”窩“啊”說完,小安一溜煙的跑了。

    “喂!你去哪?”沒熄著火,棠兒瞄準欲走的傅恆噴火。

    “上朝,你要跟我去找皇上抹脖子麼?”傅恆臨走前回頭對準棠兒火上焦油一把。

    “沒人性的家伙!把我扔這就算了,你那些兄妹你不管啊?”棠兒對著無人的門口大吼。

    “噓——,少福晉別那麼大聲”緩過神的紅月走到桌前平息正怒火拍桌的人“少福晉可別在少爺面前提兄妹,少爺會發很大火的。”

    看著不解的棠兒,紅月輕聲道“門外那些都是少爺同父異母的兄妹,老夫人去世得早,從小,少爺和他的姐姐就受盡那些兄妹的欺凌,少爺今天對他們冷淡,也是必然的,所以,少福晉可別怪少爺沒人性,少爺心地其實很好的。”可能是因為她是爾棠公子妹妹的緣故,紅月覺得跟她很親近,這些只有府里私下才敢說的話也不在意的對她講。

    “你這麼護著你的少爺,不是喜歡他吧?”棠兒看她太拘謹,本是想開玩笑逗她,沒想她小臉通紅的急急辯白,差點跪地磕頭,“呵呵,我開玩笑的,你不用那麼緊張吧,快起來”棠兒扶起欲跪的紅月,玩笑真的開過火了,她這麼說有可能讓下人誤解她是在暗示什麼。

    “跟我去招呼他的那些親人吧,無論怎麼說,那也有血緣關系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2:56:03

19——上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莊重而嘹亮的聲音響徹在金鑾殿上。金鑾殿上文武百官跪拜整齊,神態莊重。一聲“免禮平身——”,群臣則恭敬的立在兩旁,逐個的稟奏各地的大事要務。

    “此人淹系死亡,尸檢確定是罪犯本人”一年紀微長的老臣顫顫刻刻的躬身向高坐龍椅里的人稟奏。

    “荒妙,那死人根本不是爾棠!你……”听到尸檢鑒定結果,殿內首立一側的和親王霍的叫起來,直指殿前陳述結論的院判。眾人都奇怪地看著他。

    “和親王有何意見可以向朕起奏”龍椅上乾隆帝俊目微掃,和親王噶然止聲。

    “你下去吧”乾隆帝抬手,渾然天成的耀眼鋒芒,舉手投足間瀟灑華美盡現。

    “是”一直低頭的院判如受大赦一般眼中露出了生機,趕緊起身退開“欺君之罪”。朝廷斗爭里需要替死鬼,就需要法醫的謊言,今天很不幸,他和這個無名的溺水鬼被選中了。

    “和親王,你如此肯定那尸體不是爾棠,難不成你見過真正的爾棠?”乾隆目光晃悠悠地在殿內轉了一圈,落在台下傅恆身上,問向和親王的話听似平常,臉上帶笑,卻掩不住話里的殺傷力。

    “我可不認識爾棠!”听到乾隆的問話,和親王音調迫高的急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和親王停了一會,恢復常態,上前語氣平穩的奏道“起奏皇上,臣見過傅大人的福晉,她是罪犯的胞妹,那具尸體臣也見過,雖有些浮腫變形但尚可看出相貌,和傅大人的福晉可是一點不像。還請皇上明察!”

    “人的相貌是會隨歲月變化的,另外,內人從小就與兄長失散,與此罪犯早無任何瓜葛,請皇上明諫!”台下屹立一旁一直不語的傅恆上前辯白。

    “喔”乾隆深長一聲,然後像是自語呢喃又像是說給群臣“皇貴太妃還說有機會想見見這個未曾蒙面的佷女”幾根修長的手指在龍椅扶手上輕輕地敲著,看著傅恆道“傅愛卿提交給朕的帳本上的相關人員已處置,傅愛卿對此還有無補匆?”乾隆唇角時時帶笑,無限溫柔,教人難生惡感。

    傅恆抬頭對上乾隆別有用意的雙眼,沉聲回道“皇上聖明,臣無補匆。”彼此深意的一笑,雖只是稍縱即逝,卻已暗中交換了人與人之間的一個秘密。

    “太醫院的院判應該不會錯判,和親王對此還有異議?”淡淡的笑容出現在那拉出一道彎弧的嘴唇上。

    看著淺笑掛在嘴角,眸子卻深邃嚴厲的乾隆,和親王心驚肉跳,慌忙低下頭,固做鎮定的大聲回道“皇上聖明,對此案臣再無任何異議,請皇上結案!”

    乾隆驚為天人卻內心柔敏,若不刻意,你永遠了解不到他笑眼中的意味,他剛剛看似溫和的問話用意並不真是那麼純正,他是以帳本警告和親王收斂,也是要傅恆對帳本上人員不做追究保住他乾隆想保住的人。

    “罪犯爾棠畏罪自殺!相關人員已得嚴懲,”山西貪污案“就此了結。傅恆辦案有功,任軍機處行走!另外,戶部立即撥銀一百萬兩救助黃河災民。”

    “皇上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三呼萬歲,龍椅上年輕的皇帝身上總是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壓迫著這般臣子,表面柔和卻透著一種讓人不禁想要低頭的威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2:57:50

20——賭博

    “來來來,下注,下注,下注了馬上離手!”棠兒神情激奮,捋起衣袖,一腳踩在圓桌前的椅子上,手里搖著一個竹制筆筒大聲吆喝著,全然一個江湖小混混。色子在筆筒里響個不停,敲擊著每個人的心弦。眾人凝神諦听,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手。

    怦的一聲,筆筒扣到桌子上——“二五五,十二大,哈哈哈哈……”,棠兒挪開筆筒,興奮的大笑。

    看到色子點數的時候,剛才還自信滿滿的傅家人象泄了氣的皮球。

    “別、別,我們好歹買了十一點,就差一點,給我們留點銀子做本嘛”圍坐在桌前六個穿著打扮都透著貴家氣息的婦人,可憐巴巴的哀求著眼前“吃人不吐骨頭的”弟妹,護著手里禁存不多的銀子。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這個弟妹由原來騙她們玩的石頭剪刀布起逐漸升級到現在的賭博,她們哪里擅長這種市井游戲,所以經常輸,輸的多了更想翻本,結果輸的更多,更上癮。

    “嫂嫂、姐姐們不許耍賴喔。各位後備的哥哥、姐夫們,準備替你們的娘子開戰嘍”棠兒噘起小嘴憤憤地拿過色子,朝站在六個婦人身旁躍躍欲試的男人叫道。

    “夫人,夫人讓我玩一會”

    “喂,讓我上,你都輸光了”

    “讓我來,讓我來”

    “那邊有瓜子,你去休息會,磕瓜子去啊,乖……”听到棠兒的宣戰,玩性大起的幾個男人對擋在桌前不肯離開的婦人連哄帶騙,他們在旁邊忍了一上午,早想上去小試身手了。

    “賣呆的那幾個,你們誰給上點茶水來,還有水果啊,西瓜多上點,吃的快,這都剩皮了”棠兒對擠在周圍一群賣呆的下人扯開了嗓門叫,人多,屋子亂哄哄的。

    “豹子!豹子!這回玩押大小,福晉你一定要搖個豹子,大小通吃他們”紅月擠在棠兒身邊跟著氣氛亂指點一通。下人都要兼顧主子,平時哪敢一味玩鬧,但府里來了一個親和得像朋友的主子,大家也都無拘束的跟著一起瞎湊熱鬧的玩色子、耍賴皮。

    整個大廳中充斥著搖色子的吆喝聲和哈哈的笑聲……

    嘻笑玩鬧的場面讓一進門的傅恆和劉福微吃一驚。大廳鬧得烏煙瘴氣,但鬧歸鬧,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圍坐在一起,大家吃喝玩鬧,其樂熔熔,歡樂幸福,他傅恆和劉福都想過這樣的一天會是什麼場景,現在呈現在眼前的是他們想要的麼?

    她和他最記恨的兄妹親如一家,和向來守規的下人沒大沒小,一向井井有條府規嚴謹的傅府絕不允許他人破壞!傅恆大步擠入人群,一手拍在賭桌上,厲聲道︰“都給我散了!”

    眾人聞之皆驚,膛目望向突然闖進的人,見是傅恆,心跳嗓眼,嚇得紛紛悄聲散去,剛剛還鬧聲鼎沸的大廳,現在寂靜的只剩下兩人,只有那方才搖色子的人依然鎮定,面不改色道“凶什麼,不玩嘍”棠兒飛快的劃拉著桌上的銀子,她哪里是鎮定,她是為了桌上來不及拿走的銀子才大膽的留下。吐在桌上各樣水果的皮核,灑落滿地的瓜籽殼,盤子、碟子、能放東西的都撒著雜物,偷瞄周遭一片的狼籍,心虛的棠兒準備快速收好銀子就逃離他的視線。

    “站住!”傅恆將從身邊蹭過的棠兒像提小雞似的提到身旁。

    “喂、喂、喂,對女孩子溫柔點啊”可能是拽領子的時候太用力,棠兒看上去像個吊死鬼。

    “女孩子?你還知道自己是女的?”見棠兒喘息困難,傅恆松了松力道,但扔抓著棠兒的衣領防止她再做出什麼突出的舉動。

    “嘿嘿嘿嘿……這也不怪我嘛,對了,我還應該找你算帳呢”想到為自己辯解的理由,棠兒有了底氣,理直氣壯的說“小安怎麼月月有銀子可以領取,我卻沒有,我的生活費呢?”

    “生活費?我是你的債主,還債期間我供你吃、穿、住,你還跟我要銀子,你想錢想瘋了麼?”瞧著棠兒抱緊懷里劃拉來的銀子,“這些銀子是在我府里掙的,不屬于你,給我。”一手拽著棠兒的領子,另一只手攤開,等待棠兒主動將懷里銀子放在他手中。

    不講理,不合理,沒人權的年代,這是她自己辛苦賺來的銀子,怎麼才能留住?棠兒只能心里不滿,畢竟她現在在人家的“手”里,棠兒掙掙被領子勒住的脖子,笑嘻嘻的道“呵呵,咱倆玩色子呀,我玩這個可厲害了,你信不信你玩不過我”

    “你想以你懷里的銀子做咱倆的賭注是不?”傅恆一語道破她的小心思“我有必要和你玩麼?銀子本來也是我的”

    “你、你,哼,沒膽量,怕輸沒面子”棠兒刺激他的挑戰欲,為了銀子,就算最後一線希望她也要爭奪。棠兒開過賭場當然會賭博里面的門道了,劃拳、石頭剪刀布、五十十五二十、甚至是色子都玩得異常純熟,看她懷里贏的銀子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激我,我要不中你的道,也太讓你傷心了,就陪你玩一把。可我贏了你得格外答應我一條,不許在我府里掙錢。”不和她講清楚點,說不準什麼時候她就把生意做到她府里了,她太愛錢了,不過,她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愛錢,這個他也明白。

    “好,就玩最基本的,賭大小,誰搖的色子點數大,誰就贏。”

    “好”傅恆松手放開她。

    玩色子,賭博高手們憑的是記憶、手快、眼熱。

    棠兒拾起桌上的三個色子放入筆筒里,很熟練的搖了起來……“三個六,十八點”看也不看桌子上停著色子的點數,棠兒自信滿滿的直視傅恆,一副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驕傲模樣。

    “恩,有點本事”傅恆接過棠兒扔來的筆筒,掂色子的一瞬間,指力早已灌注到了色子之內,三個色子中央已經裂開。

    待傅恆挪開停在桌上的筆筒,笑呵呵的棠兒頓時傻了眼,哪是三個色子,竟然是六個半塊的色子,這玉石做的色子被他三晃兩晃地弄碎了,再數數那碎色子的點數——“三、三、三、六、六、六。二十七點”

    “你,這、這是耍賴嘛,你無恥!”棠兒嬌罵。

    “你有說過這樣不行嗎?願賭服輸。”傅恆撇嘴。

    棠兒氣地直跺腳,不得不垂頭喪氣的認輸。

    “別再費心思琢磨弄銀子了,你的難民親人皇上已經撥銀安置穩當”看著喪氣的棠兒,傅恆好心的告之。

    “真的啊?!太好了!呵呵,皇上萬歲!呵呵”一句話如靈丹妙藥,棠兒精神百倍的高呼,過了一會,棠兒想到什麼似的停住高興的蹦跳,問傅恆“那個王爺被處置了麼?”

    “沒處置你,怎麼可能處置他”

    “什麼嘛,這麼說他沒死啊。我現在是你的福晉,又不是爾棠,當然不能處置我了,可他,我有確鑿的證據呀,你沒把帳本呈給皇上啊?”想到那個色王,棠兒就來火。

    “一個隨便從河里打撈出來的尸體,你覺得能說服皇上麼就此相信了事麼?別說那麼多了,這個案子已經徹底完結了,你好自為之,就當沒有那本帳,也沒有爾棠”沒有嬉鬧的成分,傅恆很嚴肅的警告棠兒,留下她一人慢慢思考。

    偌大的大廳只有棠兒一人︰皇上明知和親王是整個貪污幕後的操縱者卻不殺他,是顧念親情麼?那他知道那具尸體不是爾棠也不追究?帳本?難道是傅恆拿王爺的命跟皇上換她棠兒的命?和皇上交易!呵呵,他傅恆真為她那麼大膽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3:00:09

21——鬧府

    京城里達官顯貴雲集,百姓安居樂業,四方商賈往來,富庶得可謂市列珠璣、戶盈綺羅,一片祥和的景象。天子腳下,百善之首,人人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吃穿不愁的棠兒和小安也生活得有滋有味,沒事逛逛街,“張小哥、李大娘、王掌櫃……”的叫著,不到半年,就和京城里的人混個臉熟,沒人不知道傅府來了兩位與眾不同的主子,隔三差五的府里就有新鮮事傳出,這不,傅府又開始鬧鬼了,什麼綠臉白衣的女鬼半夜在府里游蕩啦,屋頂天天有東西空中飛旋啦……還有人說是這新來一大一小的主子特別,不但招人氣,連鬼氣都給招來了……以訛傳訛,總之,京城里所有的鬼瞬間都跑到傅府了

    鬧劇一

    日落星出,天漸晚,好似被嘶咬的半輪月亮慢慢升起,慘淡的月光在黑暗里詭異的散發著光芒,念及府里最近的傳言,跟在傅恆身後的劉福打個寒噤,正常的行走變得躡手躡腳。

    “府里巡夜的人呢?”傅恆的音調顯得冰冷,鬼?他不相信世間存在那種飄渺的東西,就算存在,他也不信“它”敢進他的傅府,近他的身。

    “他……他、他們都怕……怕、怕,啊——!鬼啊!”哆哆嗦嗦的話還沒回完,劉福驚喊一聲,就被院子里突然飄過的影子嚇木。

    “你是誰?!”傅恆身形疾閃,一眨眼,人已竄到鬼影身前,一把防身匕首抵上“綠臉白袍鬼”的脖子,寒光霍霍。

    “啊——!少爺饒命啊,我是紅月、紅月啊!”凹凸不平的綠臉下沒有發出嘶厲的鬼叫,而是耳熟的驚恐聲。

    “紅月?”傅恆眯眼仔細辨別眼前迫有熟悉感覺的女鬼,“你怎麼弄成這副德行?那臉上糊的什麼?”確認出女鬼的身份,傅恆收回匕首,怒聲厲問。

    “這……這、這綠的是海藻,上面一塊一塊的圓片是黃瓜”紅月顫抖的指指糊得只剩兩個眼珠亂轉的鬼臉,見傅恆要發火,紅月趕忙推脫罪名道“是、是福晉說能美容,給奴婢糊上的”

    “棠、兒!”一聲暴吼響徹棠兒的房間,回蕩整個傅府。

    棠兒的面膜生意在傅恆高壓勢力下宣告倒閉,第N次秘密交易失敗。

    “呃……,福晉,這個”面膜“要怎麼卸下?”光顧棠兒生意的幾個“鬼臉”小丫鬟在門口探頭,怯怯的問。有福晉在,她們也不太怕少爺,沉悶的傅府越來越有生機。

    “哦,這個不是告訴過你們麼,要用我給你們的卸妝水,再用……”

    “棠兒——”傅恆叫住邊講解邊開溜的罪魁禍首,“那些海藻你哪弄來的?”

    “嘿嘿嘿嘿”哪弄的,偷你的唄,當然,她棠兒不能說那麼明白,明知故犯不是找罪麼,她得和他慢慢的周旋了……

    鬧劇二

    棠兒和小安天性隨和、愛玩鬧,下人和他倆的陌生、拘束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不分尊卑的閑閑聊天、相互取笑、瘋打玩鬧,等到玩得興起,整個傅府熱鬧的雞飛狗跳。

    “福晉、小少爺,你倆累了吧?快下來休息會啊。”紅月仰頭近乎哀求的喚著兩個“上房揭瓦”的人。

    你們哪天看到在傅府屋頂“飛舞”的影子,別害怕,那不是鬼,也不是菜花大盜,那是他們的活寶主子——棠兒和小安練習輕功。

    你再瞧瞧棠兒住的廂房前,沒入冬季,院里多個寬大厚實的棉被就空中來回移動,僕人們手里各自提著棉被一角,抬頭跟著屋頂兩個未來的“武林大蝦”折騰著,額頭冷汗直流。輕功要是上個屋頂再旋個幾圈就能練成的話,他們這些經常替她倆料理後事上房補瓦的奴才早就飛檐走壁了。

    “啊——!”“啊——!”兩聲破空厲叫,未來的“武林大蝦”飛過迎接的被子親吻大地——

    府里最虎虎有聲氣的倆人收斂了玩鬧,悶在各自房間里養傷。沒了小安小猴子似的上下亂蹦,也沒了胡天胡地亂扯、走哪哪人群扎堆的棠兒,下人門渾身不自在,都盼著倆人早點生龍活虎,只有傅恆樂得耳邊終于清淨,但總覺得少點什麼。

    一個月後,傷好的二位從床上一躍而起,“我胡漢三又回來啦!”一聲高喊,腸氣回蕩,傅府又炸開了鍋,書房里的傅恆聞聲差點頭磕書案。

    “喂,今天傅府又有什麼新鮮事?”這樣的問候幾乎成了京城茶余飯後必不可少的話題。

    “你還沒听說那,傅府的福晉叫人關柴房啦”繁華的商街,一茶鋪的伙計和掌櫃閑聊,話一出口立馬引來不少听眾。

    “誰說我進柴房啦?”棠兒大搖大擺的晃進茶鋪,挑了個靠街的桌坐下。

    “呦,傅福晉您來啦”掌櫃屁顛屁顛的迎過來,他這店里的茶水是免費供她喝的,只要她一進門,生意就好的不得了。

    她不過是拆了自己的房間,差點叫傅恆扔柴房住,要說拆房子這事,是因為這中間有段小插曲才導致的,當然這個小意外可不能對他們講,那是——(慢慢回憶)↓

    鬧劇三

    小安有一段時間不粘棠兒了,听說是在府外收了一個小丫頭當貼身玩伴,多日不見小安的棠兒心里那個思念啊,別以為是思念她的兒子啊,她是思念小安月月的銀子,小安不知道使了什麼迷魂術讓傅恆對他格外溺愛,不但月月讓他到帳房領銀子,只要他小安喜歡,連皇上時常賞賜傅府的奇珍異寶都會給他,而她棠兒只有一旁待著欣賞的份,想著這個小馬屁精就生氣,平常總愛討好欺負她棠兒的那個人就算了,小小年紀還見色忘友,有了小丫頭就不要娘了,她非得找小安很揩一筆。

    轉啊轉啊轉,穿過一條長長的廊子,又是一個一模一樣的院子,來來回回轉了好久,也沒找到小安的房間,“把府第建這麼大,不知道我夜晚方向感差麼,害我迷路。巡夜的又偷懶了?三更半夜連個問路的人也找不到”棠兒揉著發酸的腳裸,靠著一根廊柱埋怨。

    “這是哪里?這麼美!”棠兒瞧著誤入的地方,曲廊華屋,圍出一個整齊的院落,庭院的正中是一小方荷塘,朗月當空,碧荷搖曳,別具一格,與府里她見過的那些大同小異的庭院一點不同,棠兒悄悄的靠近亮燈的一間屋子,好奇的趴向窗縫。

    這一看,棠兒臉刷的全紅了,猛男出浴啊!!!慢慢的……慢慢的……偉岸的身軀一點點的浮出水面,水珠順著他的寬肩闊背一路下淌——粗壯的腰、結實而緊繃的臀、勁健的雙腿在慢慢的轉動,天!他不是要轉身面對自己吧!棠兒倒吸一口氣,面紅耳赤心跳不已,她上妓院也見過裸男,只是沒親眼見過比男模還完美的身材,感覺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兩股液體從鼻內竄出,棠兒嚇得干緊用衣袖捂住鼻子,在看到袖子上粘的是鼻涕後,心情迫好的邊哼小曲邊欣賞美男,看個男人就流鼻血,她棠兒可沒那差勁了“嚕啦嚕啦嚕啦咧……我愛洗澡烏龜跌到,,小心跳蚤好多泡泡,,潛水艇在禱告,我愛洗澡皮膚,啊——!”動听的小曲和猛男全裸都在最關鍵的時刻掃興的止住,棠兒的脖子被屋內閃出的一人狠狠的掐住,動作快速得連讓棠兒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

    “你偷窺我?”听不出傅恆語氣的溫度,只有臉色漸紫的棠兒能說明傅恆現在的火氣。憑他傅恆的功力會對窗外趴的人沒知覺麼,他不過是想看看這個“刺客”到底想做什麼,若不是听到這個笨蛋女人哼的小曲,她早就死在他手里了。

    呼吸困難的棠兒拼命掙扎著身體,奈何被傅恆死死的壓住,當她以為就此窒息時,傅恆松開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掌。

    “咳……咳……,。你……”從見光明的棠兒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夜間清新的空氣,也顧不及罵人。

    “誰稀罕偷窺你,我是要找小安,你是借機想某殺我吧?”棠兒聲音細弱,揉著發疼的脖子,若不是嗓子疼,她早破口大罵了。

    “哦,是我誤解了”傅恆像是相信了棠兒的話,還熱心的道“小安剛才不就在我屋外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3:02:17

22——聖駕

    “一年月色最明夜,千里人心共賞時”。

    春去秋來,中秋將至,傅府張燈結彩,下人們忙成一團,卻個個紅光滿面,精神煥發,直為明天皇上、皇後的到來興奮。傅府自老爺去世後就沒再過過中秋節,這次皇上攜皇後移駕傅府,說是陪皇後回娘家與家人的中秋小聚,不必大肆鋪張,但這樣的格外待遇可不是一般王公大臣所能得到的,下人們都忙著為明天的中秋一聚全力以赴,沒人留意棠兒住的廂房處正為一片喜慶之氣的傅府再添“紅火”。

    一陣初秋的涼風吹過窗刪,帶來院子里沁人心脾的桂花香——那是一種淡淡的、有點讓人陶醉的優雅的香味,棠兒坐在對窗的梳妝台前閉眼感受,渾然不覺房間里充斥的焦味。

    邊框雕了荷花圖案的梳妝台上瓖有一面橢圓形的鏡子,鏡子里的棠兒頭頂直冒黑煙。

    “滋啦——”一聲,棠兒睜眼看向鏡子,“安兒呀,你把火鉗弄涼點再卷。皇上會喜歡我這造型麼?”

    “你放心好了,我保證讓你明天在他們面前閃亮登場。”小安彎身將火鉗放在火盆里加熱,抿嘴掩飾臉上的壞笑。根據歷史,乾隆最不喜歡洋人,他故意慫恿棠兒穿洋裙、燙卷發討皇上“龍心大悅”自有他的算計,呵呵,讓他和棠兒一起期待明天的相遇吧。

    “喂,你怎麼還燒鐵鉗子,弄涼點,我頭皮很熱呀”過燙的小火鉗把棠兒的頭發燒得滋滋冒煙。

    “熱才能燙得彎,再忍忍,馬上成功了”小安雙腳踩凳,右手舉著火紅鐵鉗,左手揪著她一撮頭發。“滋啦——”小安將火鉗卷到棠兒已經翻黃的發上。

    “我怎麼覺得有股糊味呀?”棠兒緊張的嗅嗅鼻子。

    “沒有啊,我怎麼沒聞到,你忍耐會啦,快……快冒煙、冒煙啦!”小安楞楞的瞪著棠兒頭上熊熊的黑煙,將“快成功”改喊“快冒煙”後,人已不見蹤影,只留下滿屋上竄下跳的“火猴子”。

    “娘,我忘記我感冒鼻子不好使了。”小安帶著一批提著水桶的“救火隊員”急急忙忙趕赴火場,面對眼前黑炭頭似的東西,小安努力回頭對眾人解釋道“這是我為娘做的新式發型”爆炸頭“”。

    啥叫掉煤堆里找不到,棠兒和小安長了見識了,現在的棠兒看上去像極了一朵盛開的黑菊花。

    “到底有得補救沒有?皇上和皇後快來了吧?”黑不溜秋的梳妝台前坐著一個黑不溜秋的人。

    “福晉你別催,梳髻本就需要時間,何況你的頭發還弄成這樣”紅月將一塊浸濕的手巾蓋到棠兒豎起的焦發上。天還沒徹亮,紅月就被棠兒大呼小叫地喚了起來,對于“善後”的事,她紅月現在是習以為常,處變不驚。

    “見著小安沒有?”棠兒問得咬牙切齒,劉福過來囑咐好幾次要他倆都出席這次的家宴,這小子出事後就逃之夭夭了。

    “他應該是和小翠丫頭去城東頭照顧老弱的乞丐了”紅月慢條斯理的捋著棠兒的頭發。

    “我看時間來不及了,太陽都要下山了,一會皇上、皇後來了,你就替我迎駕吧”

    “啊?!福晉你別嚇紅月啊!這是家宴,我一個奴婢怎能參加?”听到棠兒的話,正梳發的紅月慌忙停手。

    “我這樣子怎麼迎駕啊,別驚駕就不錯了,可我也算這傅府半個主子,不去又不行,不如你就代替我的身份去應付下。再說奴婢也是人,也有人權,你別總小瞧自己,福晉不是貴族女人的專利地位,你也可以當”棠兒替紅月不平,腐朽的舊社會,等級制度就是貶壓弱勢人的自尊、自由……。

    傅恆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外,冷臉插話道“別人的事用不著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她把他傅恆當什麼了,誰都可以隨便當他的福晉麼,她就如此不在意這個名份?

    進屋的傅恆沒心思環顧燒得烏黑的房間,直盯著棠兒焦黑的方便面發型,怒聲道“你給我趕在皇上皇後到來前消失掉!”

    “太陽都要下山了,我往哪消失呀?”棠兒沖傅恆不高興的叫著。

    “你馬上給我離開傅府,不管你到客棧、茶館、酒樓還是其他什麼地方,你必須等到這次家宴後再回來,現在你就給我消失!立刻!馬上!”說到最後,傅恆幾乎是暴吼。皇上會和皇後有興致來傅府家聚賞月是想借機查看她這個名聲萬里的福晉,他傅恆也知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丑媳婦總的見公婆,本想來催她快些打扮好一同出迎,她卻又惹出這番亂子,讓她陪同他一起迎駕就是一個超級錯誤的決定,指望這個麻煩精消停根本是幻想。

    “皇上皇後駕到!”一個尖著桑門兒的聲音在敞開的府門前響起,皇上貼身太監小福子先行進府通報,傅恆率府中眾人迎出。

    “人都哪去了?”棠兒站在一個跟公園差不多大小的花園里來回撒目,套滿玉鐲的雙臂環抱著一個鼓楞楞的大包袱,脖子上還掛了十多條珠寶項鏈,連頭戴的紗巾里都有銀票一角露出,“身價萬貫”的棠兒兩只亮晶晶的大眼賊眉鼠目的亂轉,儼然一副賊相。

    “嘿嘿嘿,沒人更好,方便我行走,嘿嘿嘿”棠兒發出賊笑,走在石子鋪成的曲徑小路上。盛開的桂花樹滿園飄香,傅府的花園十分開闊,一座座形態各異的假山把園子分成兩邊,一邊是石子小路,另一邊是種植各種花草樹木的庭院,其中的一隅小亭正是今年中秋家宴的地方。整個花園的中心還有一個湖,蜿蜒盤繞在湖邊的回廊上有各色的漏窗,庭院的一側連接這個回廊,站在廊上可以將湖面上的風景盡受眼底。

    “臣的福晉在異地游玩,無法趕回迎駕,還請皇上皇後贖罪”

    “呵呵,朕說過,這次是陪皇後回娘家小聚,一切從簡,那些禮數也就免了”

    “沒能見著我那弟妹是有些遺憾,不過能和弟弟好好聚上一回,嘮嘮家常,我這個姐姐也很欣慰了”……

    熟悉和陌生的聲音伴隨著一陣腳步聲從花園外傳進。

    “媽媽呀,這麼快就來啦?”棠兒摟著大包袱依著花園的拱門探頭偷瞄到遠處一批眾人正浩浩蕩蕩走近,沒膽細看,棠兒低頭瞧著自己一身的“珠光寶氣”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浪費時間拿這些東西,她听紅月說小安在城東救濟乞丐,想著傅恆有錢,幫他積德捐獻點也是九牛一毛,現在可好了,進退兩難。

    “近?不行,自己驚駕,還得連累傅恆得個欺君之罪,他一定以為自己早離開傅府了。退?來不及呀,這眼瞅著進來啦。”棠兒心里火急火燎的,由于包袱里裝的金銀太重,一個站不穩差點跌個跟著,“躲!對,我躲起來”棠兒雙眼一亮,望向院子里的桂花樹。

    “就你了,長得夠高,枝葉夠密,藏上面一定不會被發現”在腳步聲進園之前,棠兒迅速的爬上了一棵枝葉繁密、高達十多米的桂花樹上,速度之快肯定能打破世界最快爬樹記錄。

    傅恆引皇上一行人進到花園內,向庭院步去。在路過道旁一棵大樹下,傅恆和身旁一位氣度不凡的男子同時微微一頓,走過。

    走了數十步,那位男子停住腳步,高聲道“出來!”

    男子身後的幾名隨從先是一楞,才高叫著“護駕——護駕——護駕——”

    瞬間,幾名持劍的護衛向一棵高大的桂花樹沖去,樹上的棠兒見此一驚,腳下一劃,從高樹上墜下——

    “別傷她!”話出口,傅恆已經提氣飛身出去。

    “把你抱著的東西扔掉!”傅恆沖樹上墜下的人影吼道。這笨蛋女人在包袱里裝了什麼,害她身子墜得飛快。

    一直墜落的棠兒直覺耳邊風聲呼呼,忽听有人叫她扔掉包袱,她反射性的將包袱扔給喊話的人。

    就在傅恆快抓住她衣角接住她的那一刻,硬生生被一個突然飛入懷里的重物砸了回去。

    5米、4米、3米、2米……空中的棠兒絕望的閉眼默數著離地面的距離,將自認為最漂亮的笑容在臉上蕩開,只希望此生最後一刻的樣子能保持完美,別摔個四肢分離。

    0。3米、0。2米、0。1米……0。000?……怎麼墜得這麼慢?遲遲未感疼痛的棠兒只覺身子體溫逐漸升高,再摸摸讓她發熱的物體,是另一個人的體溫!

    “傅恆——”棠兒脫口喚道,但是隨後環繞在鼻間的淡淡香氣告訴棠兒那絕不是傅恆身上的味道,那是?

    乾隆一雙星眸專注地望著懷里笑容燦爛的女子,沒有夾雜敬畏、恭維的笑,她笑得好自然,如同剛出生的嬰兒沒有一絲一毫受到世間污染的笑臉,好久,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笑容,久到他疑惑這世間是否還存在這樣的笑。都要摔成肉醬還能笑得出來,她真是個特別的女子。

    “你是誰?”乾隆問向懷里還在閉眼微笑的人,她的一聲呼喚拉回了他飄渺的思緒,“傅恆”?她是第一個在他乾隆懷里喊別的男人名字的女子,懷里的人雖滿身掛滿珠寶,衣著到是樸素,擁有女人無數的他清楚感覺到她婦人裝扮下妙齡少女的身段。

    柔和低沉的聲音,棠兒焉的睜大雙眼,一張文質翩翩的書生臉映入眼簾,他一身淡紫錦緞長褂,溫柔中處處彰顯著身份的尊貴。這位就是傳說中的乾隆皇帝麼?雖早知道他比傅恆大不了多少,可還是比她想象中的俊美年輕許多。

    “皇上”一位身穿華服,長相甜美的少婦領著七八個隨從趕來,出聲終止兩人纏綿的擁抱。

    棠兒見傅恆提著包袱過來,退離乾隆數步,拉開兩人的距離,臉上閃過一絲紅暈。

    “請皇上贖罪,她是——”

    “我是傅府的園丁!”棠兒怕連累傅恆,急忙打斷他的話,“奴婢在此修剪園林,不想驚了皇上皇後的駕,奴婢該死,還請皇上皇後饒命”棠兒跪在少婦和皇上跟前。

    修剪園林會剪到十米多高的樹上去?皇後心里好笑,多瞧了兩眼跪地的奴婢。

    “呵呵,起來吧”乾隆對棠兒擺了擺手,看向皇後笑道“我看這奴婢挺靈巧的,太後身邊正缺個貼心的人伺候,不如收這奴婢去伺候太後吧”

    傅恆聞言,沒容皇後回答,搶先道“皇上,這奴婢手腳粗笨,怕給太後添麻煩,臣給你選幾個府里伶俐的丫頭”

    乾隆瞥了一眼正撤退的棠兒,淡淡笑道“我看這園子里的花草修剪的不錯,是個心靈手巧的人,就她了吧”

    棠兒瞧著傅恆招架不住,上前請罪“皇上贖罪,奴婢不能去伺候太後”。

    “不能?為何不能啊?”皇上笑得洵洵儒雅,很難想像他在追逼二人。

    “不能……因為……因為——”棠兒聲音漸小,不知如何是好

    “阿瑪,你怎麼讓額娘跪著?”一個俊俏的小男孩蹦跳著闖進花園。

    得,真相大白,讓他這個自己跳進來的小倒霉蛋解釋去吧。

    “你說賢弟不知你已回府,那你為何還要在朕和皇後面前隱瞞身份啊?”皇上盯著眼前低頭認罪的人。

    “嘿嘿”棠兒干笑了兩聲,解釋道“我是想給皇上、皇後一個驚喜”

    “驚喜?”皇上疑問,看著眼前“珠光寶氣”的女子,夕陽射向她,照得她掛在身上的珠寶閃閃發光。

    皇後揉了揉被棠兒閃到的眼楮,眯眼打量了會棠兒,笑道“呵呵……,弟妹呀,你先把你身上的珠寶拿下來好麼,我看著眼暈。”看了看盯著棠兒不移眼的乾隆,又道“皇上最近不是常說山西貪污風行,百姓生活異常艱苦,弟妹是听說這些,特地拿出自己積攢的財物捐給國庫救濟百姓吧?”皇後問得肯定,親和的拉過她和小安,感嘆道“弟妹給我和皇上的這份驚喜真是有心啊”

    “恩,嘿嘿嘿嘿,這是我應該做的,姐姐夸獎了。”給個台階就下吧,棠兒順著皇後的話附和,管他給乞丐還是給國庫的,反正是救濟人用的,無所謂了,重點是能脫罪。

    “對了,小荷,把我從宮里帶的月餅拿來,一會好祭拜月神,”皇後對跟在身後一個小丫頭喚道,接過她手里一個精美的盒子,吩咐“給我吧,不必跟著我了”。

    皇上也回頭對眾人下令“你們都在外面候著。”

    留下身後的隨從,五人輕松的走向亭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3:05:01

23——中秋(上)

    斜陽半落,一輪滿月已隱現在東方的天際,隨著太陽漸落,浩瀚的天空出現了一輪圓月,皎如玉盤,銀光灑落湖面,暈開一圈圈流彩,輕風拂過,空氣中暗香浮動。

    湖畔的八柱圓亭內,五人圍坐亭間石凳上,和著輕風,聞著滿園流溢的桂花香,一邊品嘗著桌上的瓜果點心,一邊遙望著深邃的夜空,幾人敘談一會便共賞九天明月,外面家家戶戶的爆竹聲時時飄忽過寂靜的花園。

    高處不勝寒啊,渴望親人的愛,卻不敢推心置腹給對方,鞭炮聲不絕地傳入耳中,亭欄旁,三人茫然望著空中禮花,懷摟小安坐在石凳上的棠兒同情的看著一直相敬如賓的三人。

    乾隆收回憧憬和期盼的心,回頭卻撞進棠兒憐憫的眼底,震撼他剛剛平靜下的心,這個女人在可憐他?她看得懂他多少?

    眯起的黑眸不停的探詢著,棠兒收回目光,活躍氣氛道“我們玩游戲,輸得慘的表演節目好不好?”

    唰!站在欄旁的三個人及其整齊的轉身看向出聲的人。

    “噢!耶!好喔,玩游戲,玩游戲呀!”一個雀躍的歡呼聲將沉悶的局面緩和些,小安從棠兒懷里跳下,蹦達到欄旁,拉扯著三人的衣袖,轉過三人注意力“皇後姑姑、皇上姑父我們過去坐啊,阿瑪,我們一起玩吧”

    “呵呵呵,也好。只賞月未免單調了些,行酒令如何?”乾隆偏頭詢問站在身旁的傅恆和皇後。

    “不是吧?!”棠兒脫口叫道,引來傅恆責備的目光。

    棠兒一張秀麗的小臉不自覺的揪成一團,乾隆關心的問道“弟妹有何不妥麼?”

    不妥,相當的不妥,她棠兒是跨世紀的時髦人,哪會之乎者也啊,她說要玩的游戲是擲色子,不是行酒令啦,“我是說,我想玩色——”看見傅恆警告的眼神,棠兒收住話,道“我是想說,我才疏學淺,可否請皇上皇後寬容,挑種簡單的酒令來娛樂”。

    “那我們就玩最簡單的——”數目令“”說著乾隆隨口吟了一句“二十四橋明月夜”

    行酒令分為多種,“數目令”是當中較簡單的一種,其規則是︰各人背誦古詩一句,以內含數字多者為佳,僅一個數目者受罰。乾隆那句詩里不但有“二、十、四”三個數字,詩里的“月夜”還對時對景,可見即便最簡單的酒令,肚里有多少墨水也是一听便知。

    “弟妹,輪到你了”乾隆看向身側神思游離的人,嘴角浮起溫柔的笑,“答不上可是要罰酒的”

    “呃?”棠兒從苦思冥想中醒過來,一偏頭才發覺皇上不知何時已坐在自己左側,如此以來,按著順時針的方向就是皇上→棠兒→傅恆→小安→皇後,她記得先前圍坐的順序明明不是這樣,坐在乾隆和傅恆間的棠兒十分不自在,眼珠左右轉轉,上家精明似狐狸,下家智商高出奇,她這個中間傻蛋要怎麼辦?哎,棠兒心里嘆口氣,起身倒了杯酒端在手里,就此喝下心有不甘,遂笑著對乾隆討價還價道“”萬“水”千“山總是情,少喝一杯行不行?”

    盯著棠兒的四人,除小安外其余都臉色復雜的楞住。

    “哈哈哈哈,弟妹接的有意思,有意思。”乾隆大笑著化解開沉甸甸的郁悶空氣,傅恆、皇後跟著笑聲恢復神色。

    見傅恆接著她出聲吟了一句詩,棠兒才放下酒杯坐回原位,腦里還在想著自己怎麼混過這一關的,她剛剛說詩了麼?第二輪又要輪到自己了,見小安也輕松過了關,棠兒著急的在石桌底下踢了踢傅恆的腳,可那雙腳的主人像失去知覺似的一點反應也沒有。沒辦法,棠兒趁皇上皇後不注意,猛對傅恆打眼色,眼看輪到自己,棠兒的求助暗號只換來了傅恆一個白眼。捶她的心肝肺啊,氣、氣、氣,招他惹他了,就那麼希望她輸,對他有好處啊!火氣一升,輪到棠兒時,她也不費腦筋找詞了,起身拿過桌上的青花酒壺就將自己的酒杯斟滿,粗獷的舉杯高喊一句“東風吹,戰鼓雷,今天喝酒誰怕誰!”,一抬手,咕咚一大口將酒仰脖灌下,動作一氣呵成,差點讓其余幾人看呆。

    “哈哈哈,弟妹好酒量,夠豪爽!”乾隆也將自己的空杯斟滿酒,對著棠兒一飲而盡。

    皇後和傅恆見狀,臉色微變。

    低頭看了看位子上臉色發青的傅恆,棠兒轉眼剛毅地盯著乾隆豪邁萬千的道“那是,咱寧可胃上爛個洞,不叫感情裂條縫!”

    正在你情我義的倆人被突然響起的一句詩令拆散,“南朝四百八十寺”傅恆幾乎是將這句詩暴躁的高喊出口,完全沒有吟詩作對的雅氣。

    等到第三輪輪到棠兒時,傅恆從位上竄起,連讓棠兒出聲的機會都沒給,大聲替棠兒接過詩令,然後道“內人沒有多少學識,請皇上皇後允許我代為答之”不知她打哪學來那些情愛不離口的歪門順口溜,她剛剛是在向皇上當眾告白愛意麼?

    “好,大家玩的興致,就改為”四書數目令“”這次乾隆沒有征詢他人的意思,詩型一轉,將一句新類型的詩句拋給傅恆。

    傅恆沒有猶豫,回答的輕松自若。

    輪到小安那里,停頓了一下,仍是接了過去,學識淵博的三個古人眼里閃過一絲震驚,只有棠兒心里清楚小安的學識非一般孩童能比。所謂四書數目令,是以《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四書的句子組合而成的一種酒令,需要具有相當高的文化水準方可操作使用,是酒令中智力最高、品位最高、難度最大的一種酒令。夾在乾隆和傅恆“唇槍舌劍”間的棠兒明顯察覺到這兩人已經不是在比賽思維敏捷和智力,而是借助詩令相互叫勁,兩人斗智斗勇到互不相讓可苦了其他的參與者,小安和皇後漸漸吃不消。多個回合後,輪到皇後那里卡住,幾乎針鋒相對的乾隆和傅恆總算清醒注意到因為他們拼斗而造成的難堪局面,眼看皇後出糗,一句救局的詩令適時插入——

    “一人定國,二女女焉,三子者出”一個稚嫩的男聲將所有人的目光拉向自己,小安低頭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避開盯在自己身上的多雙眼楮。

    “好令!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孩子不簡單那。”乾隆對小安刮目相看,夸贊不已。

    “呵呵,我也看這孩子將來有出息,弟弟、弟妹可要好好培養這孩子,來,安兒,到姑姑這來”皇後對身側的小安張開懷抱,小安剛剛的解危讓皇後對他更是喜愛,摟過小安親昵的說“安兒呀,告訴姑姑你的正名”

    “正名?就叫安兒啊,或者叫我小安也可以”小安在皇後懷里仰著小臉很乖順的回答。

    “小安?小安、安兒”皇後呢喃會名字,轉頭看著乾隆道“”小安“這名字是叫著順口好听,但作為正名畢竟不雅,我看,不如皇上給這孩子起個正名吧。”

    乾隆看著小安尋思了下,抬眼對皇後微笑道“我看這孩子活潑靈敏,不如就在他原名之上添兩字——”福靈“,福至心靈,寓意好運連連吉祥靈慧,正名”福靈安“”

    喀嚓一聲震天響,歷史人物誕生了。不是被皇後緊緊抱在懷里,他小安真想仰天大喊一聲“蒼天啊!”命!哎,天意,他以為這次的相遇會因自己的計劃而變化,但人算不如天算,他和棠兒的命運終究沒有改變,如今只能希望史載中改變棠兒生活的一幕晚點發生。

    “福靈安,還不謝皇上賜名”傅恆叫著賴在皇後懷里沒反應的人。

    是福是禍也躲不過了,小安收起不情願的表情,從皇後懷里起來,對著乾隆擺出一臉可愛的笑容道“謝皇上賜名”

    “皇上,時間不早了,我們還得回乾清宮赴宴那”皇後趁空對皇上輕聲提醒。今天她真不應該和皇上來到這里,特別是見這里的“她”,皇後掃了一眼棠兒,眼神陌生難測。

    棠兒一听皇後說要走,精神一下子輕松起來,也不管客人起身沒有,她是噌的一下從石凳跳上起來,拉長聲音高喊“恭送皇上皇後——!”

    棠兒這一高分倍地喊聲沒把皇上送走不說,還把外面候著的侍從都招了進來。

    一個細眉細眼的小太監領先跑到皇上跟前,卻發現皇上皇後還安穩的坐在凳上,這皇上皇後都還沒起身就有人喊“恭送”,這不是攆人走麼,傅府敢攆皇上走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3:08:15

24——中秋(下)

    棠兒半彎身子,“請”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掃射來的幾十道怪異目光讓她凍結在這種無助的姿勢中。

    為能找到一個好的“下場”,棠兒開動腦筋,接著原話收場道“恭送皇上皇後——前,弟妹還有一場壓軸的好戲要獻給大家,希望皇上皇後賞臉到湖旁一覽。”

    這個大喘氣喘得簡直讓人受不了,聚在亭前待駕的侍從跟著皇上皇後滿心好奇的向湖旁移去。

    園中燈火通明猶如白晝,寬闊的湖水,碧波粼粼,岸邊林木之下,設有石桌石凳,趁皇上皇後落座,傅恆緊皺眉頭,把棠兒拉到一旁,小聲質問“哪里有戲班子?你搞什麼鬼?!”

    “這些不用你管,你先去叫下人把園子里的燈火都滅了。”對傅恆的怒容視若無睹,棠兒看向坐在皇後旁的小安“安兒,到額娘這來一下。”

    “別發火!嚇著我沒關系,嚇著別人就不好了”難得傅恆忍氣吞聲,棠兒眼楮笑成了一條線,小人得志般的說“照我的話做事,我保你沒事,嘿嘿嘿嘿”

    “娘,找我做什麼啊?”小安擠到暗火中燒的倆人間。

    “演戲!”棠兒扔下傅恆,牽過小安走開。

    園中所有的燈火滅了下來,大家的心情隨著周圍突然黑掉的一剎那變得緊張。就在這時,湖上突然傳來一縷清幽的琴音,一葉小舟由對岸緩緩駛進湖中,募地,一陣悠揚的歌聲伴隨一個女子曼妙的身影從小舟上飄起。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琴揚舞飛,小安伴琴,棠兒在舟上邊歌邊舞,夜風輕輕拂過,粼光萬千,那樹影、月影,舞影齊動,整個湖面宛如一塊變幻莫測的大魔鏡顛倒眾生,眾人皆屏吸靜靜的凝視著湖中美景。

    廣闊的天、碧綠的湖成為棠兒今宵的舞台,月下霓裳舞清輝,演繹出一場讓人置身其中,恍如夢境的“舞戲”。舟上的影人兒宛若蝴蝶翩翩起舞,又似孔雀輕靈呼扇,百轉千回,蓮步慢旋,足尖輕點水面,水起漣漪舟微顫,引得湖旁賞舞之人聲聲輕呼。

    “輕點打你那套”醉拳“,小心把舟給打翻了”小安手撫琵琶之余還得偷空握漿劃著被棠兒武得搖晃的小舟。望著岸上看得痴醉的人們,小安嘆了口氣,身旁的人明明左勾拳,右飛腿的耍武術,他們竟能把“武”看成“舞”,而且她還裹著一身青布衣裙,頭也只是隨便的包著一條淡青色的紗巾,樸素得哪有水袖飛雲的仙姿,燈火一滅可真是夜朦朧,眼也朦朧啊。

    棠兒似是喝酒,手中卻無酒杯,只是虛勢的對天一飲,再次來了一個旋身、飛拳、劈腿。沒錯,她棠兒不是在跳舞步,而是在打武術,打的正是她警校課余娛樂時學習的一套拳法——“醉拳”,棠兒心里念著招式,嘴里哼唱著王菲的歌曲,所打拳法具有了一種醉態,似醉非醉在她身上融為一體,形成一種獨特的風格,外人遠處看來猶如貴妃醉酒妙不可言,而媚態中又不失瀟灑,剛柔並進,風情萬種,綽影揚灑熱情,挑逗每個觀賞者的心。

    倒映湖中的舞影錯落,舞亂了水,舞亂了月,也舞亂了心!月下舉杯,乾隆自語輕問“嫦娥舞袖弄青影,你到底是人是仙?”

    一句輕語說得傅恆和皇後心中一顫,三人滿懷心事的望向湖中焦點。

    一曲終了,舞,停住了,四圍的景物仿佛在一瞬間靜了下來,棠兒想到小安說過乾隆喜好洋學,顧而提裙、鞠躬、謝幕道“Thankyou!”

    沒有得到預想的掌聲和夸贊,棠兒警惕的直身望向湖岸。

    痴迷的眾人听到自己夢中的仙女吐出洋話,頓時把她當成怪物似的觀看,皇上十分不喜歡崇洋媚外的人,這是眾所共知的,大家小心的觀察著皇上的表情。

    “舞盡春花秋月,唱盡悲歡離合,”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好曲,好舞,好戲!”乾隆起身迎向上岸的棠兒,目光久久淪陷在棠兒牽起的微笑里。

    皇後走至棠兒跟前,笑開了臉道“弟妹不但舞藝超群,還懂洋文,真是博學多才那”

    “皇上皇後過獎了,我只是粗通一點洋學而已”棠兒俯身謙虛回話。

    乾隆聞言高興道“朕想到過幾天就是皇貴太妃的壽辰,朝中精通洋話的人不多,弟妹你既通洋學又為貴太妃的佷女,不如你協助賢弟準備接待異國使節的事宜吧”

    “什麼?!”不但是棠兒,皇後和傅恆也詫異驚呼。

    “就這麼定了。屆時,朕希望你演一場不遜于此晚的開場好戲,一場能讓那些番國使節都看得懂又敬佩我大清王朝的好戲”皇上雙眼盈盈的盯著棠兒,似是對棠兒的肯定。

    “皇上,這不——”傅恆想要阻止皇上的決定被皇後拉住。

    皇後對皇上身旁的太監小福子使了個眼色。皇上決定的事,他人去阻止就等于反抗,她跟著皇上這麼多年,清楚的了解只要他乾隆下定心意要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到、得不到的……她不希望她最親的弟弟和他最愛的男人之間發生戰爭,看了一眼棠兒,皇後眼里閃過一抹精光。

    小福子領意的在皇上身旁輕聲說道“皇上,乾清宮那邊開宴的時間要到了”

    乾隆抬頭看著空中明月,悠然道“是啊,該回去了”。

    “掌燈!皇上皇後起駕——”太監小福子尖著嗓子高喊。

    十幾個下人提著燈籠,將園中熄滅的燈火一一點起。

    “哪用那麼麻煩啊”古人就是笨,這園子里的燈籠少說上百個,等全點亮再起駕不浪費時間麼,棠兒向皇上笑著請示道“皇上皇後,可否將弟妹捐給國庫的珠寶暫借弟妹一下”

    見皇上皇後點頭,棠兒接過侍從捧來的大包袱,一把扯開包袱上系著的扣,眾人直覺的眼前一亮,晶瑩剔透的珠寶在夜色下閃閃發亮,與天上的滿月相映照,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皇恩浩蕩,光照千秋,澤及萬民!恭祝皇上皇後中秋快樂,祥光照四海,瑞氣滿九州!”棠兒一聲高呼,馬匹拍得剛剛好,眾人跟著棠兒高喊“恭祝皇上皇後中秋快樂,祥光照四海,瑞氣滿九州!”聲聲歡呼,樂得皇上皇後哈哈笑……

    傅府眾人整齊的排在府門外,恭送皇上的龍輦離開後,棠兒混到下人堆里,隨著撤散的人溜回自己的房間。

    “呼……,恩,爽”棠兒躺在被窩里舒服的打了個哈欠,用手揉著發酸的胳臂,這舞跳得比打一架都累,幸虧自己先逃回房間,要是被那個人抓到真要大打一架了。

    “砰”門被踢開,怒色滿臉的傅恆,狂暴地沖了進來。

    “你給我起來!”一個聲音筆直朝著床邊而來。

    “就不起來,你能怎麼滴?”棠兒用被子將自己裹成繭蛹,只露個腦袋挑畔地盯著傅恆的眼楮“再進來前要敲門,門鎖弄壞了,你還得自討麻煩的給我按一個新的,要不直接換門也可以,我看那門也被你踢的零碎了,半夜要是闖進狼就不好了。”

    “”狼“是在說我麼?你要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你是我的福晉,我願怎麼進來,什麼時候進來,你沒權利管我。”傅恆哈身與棠兒臉對臉的互瞪,不是她聰明的將自己包裹嚴實,選擇紋絲不動的以靜待戰,他真會和她動手動腳的大打一架。

    “”狼“怎麼會是你呢,你現在更像一頭獅子”一頭暴怒的獅子,棠兒瞪著站在床前的傅恆“你要是來這里就為提醒我的身份,這個我早就知道,你可以出去了,我還要睡覺”

    傅恆瞪大了噴火的眼楮,似是用眼神和對方大戰,“你知道還當眾與男子調情,一個有夫之婦都孩子他娘的歲數了,還到處勾引男人也不知道羞恥嗎?!”

    “我哪有?”士可殺不可辱,棠兒嗖的跳起來,站在床上指著傅恆生氣的大罵“你含血噴人,狼狗一家,你發狗瘋,亂咬人!”

    傅恆被罵得火冒三丈,扯過棠兒指來的手,將她打橫抱起。

    “啊——!”身子被懸空抱起,棠兒緊張的對抱著他的人一陣拳打腳踢“快放我下來,不然我打得你求饒!”棠兒雙腳空中亂蹬就是踢不到要打的人,只能發揮十指的功力,對著傅恆又打又撓。

    “這是你自找的!”傅恆吃痛,脖子被棠兒抓出道道血條,強力忍耐的怒火激起,火山爆發“敢打我,看咱們誰打得誰求饒!”

    傅恆坐向床邊,將抱著的棠兒翻身放在腿上,左手按住她的腰,右手對準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天啊!你這變態”棠兒羞愧難當,立刻開始拼命的掙扎起來,雖穿著睡褲,但也太難看了,二十三歲的人被打屁股,她還要不要見人啦。棠兒踢著雙腿,一口咬在傅恆的腿上。

    這一咬,徹底惹怒了傅恆,“啪、啪、啪……”一巴掌接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棠兒扭動的翹臀上。“變態?哪能和你變幻莫測的態度相比。三年契約,一年你就毀約”

    “我什麼時候毀約了?你誣賴我”疼啊,棠兒咬牙壓住求饒的沖動,她這是遭的什麼罪啊,她疼的越扭屁股躲閃,落下的巴掌越狠,淚水在棠兒眼里不停打轉。

    “還不承認,叫紅月頂替你當福晉,這麼快就想把名份讓人,離開傅府離開我,你把我當成什麼?還有,什麼又叫”萬水千山總是情“”不叫感情裂條縫“,你和誰情啊?你在告白麼?”傅恆問得氣憤,見棠兒身子顫抖,一滴滴疼痛的淚珠掉落在地,抬在空中的巴掌沒有再次落下。

    “就為這些你打我?”她比竇娥還冤啊,棠兒滿臉委屈的啜泣道“那些只是我們地方酒桌上的順口溜,哪是什麼告白啊!同性之間我們也常這樣說著玩的,難道都在告白!還有,我沒想過離開,你要是不提契約,我差點都忘記這個事情了,謝謝提醒,我現在會去考慮……等等,你對這些小事那麼激動干嘛?你怎麼像個吃醋的小女人啊”屁股沒了疼痛感,棠兒的思維知覺漸漸恢復,感覺到傅恆被問得身子一僵,她趁機捂著屁股從他腿上離開。

    “過來”看向站在門口滿臉梨花帶雨隨時跨門而逃的小可憐,傅恆心下一緊,他盡量掌握尺寸才下手,還是打得她很疼麼?“我不會再打你了,過來吧”傅恆想走過去抱住她,卻怕嚇得她轉身逃跑,就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兩人保持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靜默後,傅恆才開始伸手探向袖兜,從袖子里徐徐拿出一個木雕首飾盒。

    棠兒看到盒子,難過的情緒一消而散,奪過傅恆手里的盒子,破涕為笑“這里是我疊的1000只幸運紙鶴,山西逃亡時忘在客棧,那里已經查封了,你是怎麼得到它的?”

    “你只要知道它是我送給你的中秋禮物,今年月神賜給你的願望,許願吧”傅恆站起,將臉漸漸的低向棠兒,用嘴輕吻上她流淚的眸,溫柔輕言“知道嗎,如果今天在皇上身邊的不是我姐姐,你會很危險”。在人際關系錯綜復雜的後宮生存下去需要花費很大的心思,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排除自己威脅、保住地位的方法,穩居皇後之位的姐姐自是不可能再如他倆幼年玩耍時的單純簡單。

    棠兒笑顏如花,存心用甜膩膩的聲音問︰“你在擔心我,是喜歡上我了麼?送我這個禮物算是道歉還是告白呀?剛才有人身上的醋味很濃喔”

    “隨便你怎麼想”傅恆丟下一句不冷不熱的話,匆匆離開棠兒的房間。

    死不承認的別扭龜,摸著略痛的屁股,棠兒兩腮上潤著紅暈羞澀的笑,看著手里的首飾盒,心里盡是幸福暖暖,她喜歡他剛剛吻她淚時雙眸默默含情迷離的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3:10:54

25——廚房

    一股不尋常的氣味彌漫著傅府,院子里的奴僕腳步匆匆,來回出入廚房。

    廚房里,一片忙亂,負責掌管府內膳食的大嬸,一邊不停地攪拌盆里的雞蛋,一邊絮叨不休“我這肚子快一個月未進米粒了,福晉您請些專業面廚吧,可別再叫我們吃一天兩頓的”蛋糕餐“了”

    “福晉您就饒了我們的肚子吧”正在和面的紅月和周圍十幾個忙得汗流浹背的下人苦著臉哀求。為準備皇貴太妃十月十六的壽宴,他們滿腦子奇思怪想的主子想到制作生日蛋糕,從面粉到蛋糕,看似簡單的步驟,做起來可是非常艱難。和面,醒面,時間火候等等都決定著這個蛋糕的命運,而試嘗蛋糕成為他們每天兩餐的任務。

    身扎花圍裙的棠兒和一個清瘦的小丫頭將一大桶水抬到缸邊,轉頭笑著對廚房里的下人說“生日蛋糕親自做才能表現出祝壽人的誠意,你們能為皇貴太妃試嘗賀壽的食物不感到榮幸麼?”

    “他們敢說不榮幸麼?說的那麼偉大還不是為了逼人吃你的”敗品“”小安幫受欺的人出聲。

    看見從屋外進來的小安,棠兒不滿道“多嘴!天天偷懶耍滑往外跑,還回來干嘛”

    小安提起水桶將水倒進缸里,體恤道“回來幫你們干活,我現在長大有力氣了,這樣的粗活叫我做就好了,你們軟弱的女生干點細活去”

    棠兒受寵若驚,正眼看向身旁良心發泄的人卻發現人家壓根瞧都沒瞧她一眼,一直斜睨著和她一起抬水的小翠丫頭,恍然大悟,她曖昧地盯著小安,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我還以為兒子長大懂得心疼娘了呢,原來是心疼別人呀——誒呦,小安你踩我腳干嘛?”棠兒跺跺被踩疼的腳,故意大叫。

    小翠眼楮迅速在小安臉上一轉,撇頭撅了撅嘴,不好意思地說“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我去外面打水”說完,臉紅紅的跑出廚房。

    “喂!翠丫頭,缸里的水再裝就溢出來了,”別裝了“啊”棠兒追喊引得廚房里哄聲大笑。

    “小安你去拉小翠,別拉我啊”棠兒還沒鬧夠,不情願的被小安拽向廚房的角落里。

    小安警告似的說“皇上叫你協助傅恆接待壽宴時的異國使節,你好好準備著別老找我茬”

    “誰讓你不答應和我一起出席幾天後的壽宴”她可指望著他演節目呢,怎麼也得想法子把他這個“小神童”算計到壽宴中。

    “你有傅恆夫君相陪啊。這樣好了,告訴你點對你有用的機密作為我失陪的補償”小安左右掃了幾眼,神秘西西的說︰“這次壽宴里會有一個來自回疆的公主,听說她很喜歡你的老公喔,這次很有可能是來和你分夫君的,你要小心了,回疆女子可都很美麗的,何況是公主”

    棠兒听了對小安嗤了一下鼻子“這也算機密啊,早就知道了。她是公主我才不用小心呢,沒看里的香妃麼,像這樣的公主都是要獻給皇上的,傅恆已有了我這個正室,把一個公主送來做小妾也太屈辱回疆了。說到香妃,不知道我能不能在壽宴上有幸一睹這位傳說中的節烈女子呢?”棠兒在腦海中勾勒出大致輪廓——高挺的鼻子、卷翹的睫毛……

    小安出聲打掉棠兒腦中的描繪“真不知道你怎麼考到警校畢業證的,用拳頭打出來的麼?古代有”平妻“,既兩個妻子不分大小、平起平坐,回疆公主若嫁進傅府地位是和你一樣的。還有,歷史中的香妃是乾隆二十五年出兵收復回疆後得到的,你想見她也得再等個十幾年,據說當時二十七歲的香妃已為人妻,由此看來,這個乾隆皇帝不但風流多情,還喜歡奪人妻子——”說到後面小安目光悠悠地打量著棠兒。

    小安眼底的那份深意看得棠兒心里有些發毛,裝著並未領悟話中的意思,棠兒反駁道“警校畢業證可不是走後門拿的,我歷史也是及格的,雖然爛點,可我也知道回疆是大清的領土,乾隆何來出兵收復之說?”

    小安抽口氣,給棠兒一個鄙視的目光“無知少識!回疆表面看是歸附清朝,實質為蒙古人控制。這次回疆王和葉和公主來京賀壽帶的一千多侍從中有一半為蒙古人,而這一千人只是明數,暗里還帶了多少精兵就不清楚了。可見回疆王此番進京主要是向皇上示威挑釁,玩的就是乾隆皇帝的忍耐力,只要乾隆怒冠沖發,一場腥風血雨就將開始,準確的說是蒙古人不敢明著反清,用他們控制的回疆與清廷作對。但回疆王怎會甘願給別人當槍手,剛好他最寵愛的女兒喜歡的是王公子弟,他帶葉和公主來一定是想和大清聯姻,攀附清廷,如果聯姻不成你說回疆會怎樣?”娓娓道出暗中玄機,小安反問身旁靜思的棠兒。

    “廢話,當然是接著當蒙古人的槍手,發動反清戰爭”棠兒白了小安一眼,這麼簡單的問題也來考她。“回疆像根牆頭草似的倒來倒去,那蒙古人和乾隆會任他牽動?”

    小安條條是道的分析著“當然不會,這才有了乾隆幾年後出兵收復回疆一說。而蒙古人現在不動聲色的任回疆王巴結清廷,只是靜待他這個跳梁小丑出糗。不知那個回疆公主是怎麼和傅恆相識的,反正她是追求傅恆多年了,乾隆也巴不得他倆能聯姻,可傅恆就是鐵了心不立正室直至遇見你。所以呢,葉和公主和傅恆這份姻緣很難連成,乾隆要是聖旨強逼傅恆也不是不可,只是這樣做,傅恆手有兵權,乾隆縱使得到了回疆也失去了一個替他打拼保江山的人。聯也難,不聯也難,這就是蒙古人樂見其成的原因,除非傅恆自願,怪只怪那葉和公主挑錯人愛。”

    棠兒松了一口氣,對小安不耐煩道“暈,你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還不是回到原點上——這次聯姻是不能成功的!浪費我時間,我去干活了。”凝視著廚房里忙碌的人就要過去幫忙。

    “我還沒說完!這重點的在後面呢”小安拉住要走的棠兒,在角落里接著咕噥道“蒙古人沒算計到傅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順毛驢,假如乾隆恩威並用,以情理動人,那傅恆恐怕會動搖哦,而且他的姐姐現在在乾隆身邊,他能忍心讓她姐姐兩難麼?出于對朝廷的忠心,對親人的愛護,他很有可能選擇犧牲自己啊”小安看到棠兒凝重的表情,移動腳步,讓她慢慢愁吧,別遷怒到他身上。

    棠兒沒有叫住向屋外悄悄移動的小安,突然對著屋里的紅月高聲道“紅月啊,我剛想到我常去光顧的那家茶館老板的女兒過兩天成婚,你去買些賀禮替我送去吧。”不等紅月回話,棠兒又提高了嗓子自說“那老板的女兒好象只比小翠丫頭大三歲,小翠今年也有十二了,我得趕緊為她尋個好點的人家,可不能委屈了咱們的小翠呀”

    “娘!”小安停住腳步,怒喊一聲,回到棠兒身邊小聲討饒道“我給你講了那麼一大堆國家機密,你還不放過小翠,你想怎麼樣啊?”

    棠兒不領情道“一大堆廢話!要我放過小翠也行,把回疆詳細的地理、兵馬多告訴我些,還有啊,就是你得和我在壽宴上表演個節目”

    “不行,我得離皇室的人遠點”小安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絕。

    棠兒眯眼觀察著小安緊張的表情,疑惑道“你不肯和我進宮,還老想躲著皇室的人,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和秘密啊?歷史上的你是什麼樣一個人啊?”

    “你那是什麼眼神?好象我將來會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歷史中的我就是我這樣的人,你少瞎猜,大不了我答應你進宮就是了,可你也得答應我,再不找小翠姐姐的麻煩,將她全權歸由我管”

    “成交”倆人擊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3:13:04

26——壽宴(上)

    溫惠皇貴太妃的壽宴是擺在寧壽宮的皇極殿前,打起的寬大戲台兩側共擺放了百張大桌,場面的龐大可見壽主在皇宮里非同一般的地位。

    此時一切都布置停當,除了王公大臣及他們的家眷之外,各國的賀壽使節也紛紛進入場內,漸漸多起來的人群已經快要將場中一百多張桌子填滿。正忙于招呼異國使節的傅恆眼光在人群中不住梭尋,卻是找不見棠兒和小安的影子,這倆人自宮門旁見了前來迎接的雪兒後便跟著不見蹤影,如果這時候他們再惹出麻煩,局面可不是他輕易能收拾的。

    “傅大人最近真是好事連連,剛被皇上提攜至軍機處,又被委以外交重任,聲望一日高似一日,”當朝第一紅人“非傅恆傅大人莫數啊。”一位鷹勾鼻男子帶著三個穿著旗服、艷麗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向傅恆站的方向走去。

    捧的越高,摔的越重,話里話外意喻他權傾朝野,看向來人,傅恆冷冷淡淡的道“都是奉命行事,一切效忠皇上,和親王的夸獎下官實不敢當”。

    和親王咧了下嘴,掛著一絲假笑說“傅大人謙虛了,誰不知道你現在正置春風得意好運不斷之時,家里美人有貌有才,家外公主千里追來——”說著眯上色眼,言有所指的望向入場處——

    十幾個異域特色的人一入場就引來大批目光,走在最前面的首領身旁跟著一個大約十八九歲的姑娘,身穿水粉滾金邊的小戎裝,足蹬貼金絹面氈靴,烏黑的秀發梳成多根長辮披在身後,相同粗細的辮子下面綁著五顏六色的小珠飾,腕上各有兩只翡翠鏈,走動時叮當之聲不絕于耳,談不上絕代佳人,但她渾身有股火辣辣的熱情勾人心魂,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月牙濃眉下熠熠生輝的雙眼,長長上翹的睫毛傳神似的沖你呼扇。

    皇極殿檐下的望台稍側方坐著幾位妃嬪和貴人,遠些的地方王公大臣和異國時節已經各就本位,中間的三把椅子尚且空著,鐘鼓齊鳴後,今日的壽主眾星捧月似的被請了出來。身穿黃底繡紫藤蘿團壽字氅衣的皇貴太妃,頭梳“大拉翅”,簪插珠翠鳳釵、金扁方、珍珠頭箍,顯得雍容富貴,滿臉喜氣洋洋的笑容,神采奕奕儼然不象62歲的老人,在皇上皇後的摻扶下皇貴太妃緩緩坐上右邊的椅子,皇上皇後依次落座,接著,階下鳴響三鞭,各國使者紛紛進貢壽禮,皇上御賜乾隆御酒予眾使節,宴會開始。

    宴會的程序是進茶、賜酒、賜饌(御賜食物)、戲班獻歌舞……

    按品位高低,宴會中的餐桌、餐具和菜肴有明顯的區別︰一等桌(王公、一二品大臣和外國使節等),膳品是火鍋兩個(銀、錫火鍋各一個),豬肉片一盤,羊肉片一盤,鹿尾燒鹿肉一盤,葷菜4碗……;二等桌(三品以下官員),每桌火鍋兩個(銅制), 羊肉片一盤……

    用餐之時上演樂舞、百戲以助宴興——

    搭建得華麗無比的戲台上鑼鼓聲囂,老生小生賣力演唱。台上咿咿呀呀戲正濃,台下茫然無知一大片,外國使節根本听不懂唱詞里唱的是什麼,只能悶頭用餐,偶爾抬抬眼皮子望望台上戲子們咋咋呼呼的動作,也是鴨子听雷似的的不知所雲,不曉得唱到哪段,只听樂聲突變,喧騰之聲轉成輕快悠揚的旋律……

    戲台用檀木架露天搭建而成,台上布滿壽字的屏風後面是樂池,演奏人員在樂池內演奏,觀眾只聞其音,不見其人,新奇的音樂美妙進入了觀眾神思,陣陣白霧從屏風後散出,彌漫整個戲台,朦朧的歌聲遙遠的響起,層層濃濃的白霧,翻滾沸騰著蔓延開去,景色漸漸開始清晰————

    霧氣中悄無聲息的站著一個鶴發童顏、兩鬢飄胸、身穿寬大紫袍,一手持紫藤拐杖,一手托碩大壽桃的小老翁。但見他目光炯炯,口似誦經的朝皇貴太妃的位置飄去,不似凡人行走,如同壽仙下凡,一段賀壽的經文從他嘴中唱出“恭祝你福壽與天齊,慶賀你生辰快樂,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

    “是壽星拜壽!”台下的妃嬪和王公大臣看出了戲班子表演的節目,響起議論。

    身著旗裝,腳踩花盆底的雪兒接過壽桃獻給皇貴太妃之時,一首簡單動听的異域小曲將人們投住“壽仙”身上的注意力再次拉向戲台“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刺眼的白光從屏風後照射而出,一個背後長有羽翼頭戴光圈的美麗女人從高大的屏風上緩緩降臨下來,在鏡子反射的強光掩飾下,女人麻利的解開連接她與屏風頂端的繩索,手持仙棒旋地輕轉一圈,白色的長裙穿在她的身上顯的是那麼和諧,罩了層銀粉的棠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恍惚如夢。

    終于有一處戲是外國使節看得明白的,時節們驚喜的呼喊道“是光明天使!”

    台下戲迷們各捧各的戲角,大致分為清朝的“壽星迷”和外國的“天使迷”,各各看的是津津有味。

    皇貴太妃壽桌前一身仙風道骨的小安把所有神經都集中在他長袍遮蓋下的雙腳,此刻他腳下正踩著一個按有四個 轆的木板,也就是他的天使娘自制的小型滑板,為求形象逼真他就這樣托著有他半人高的蛋糕桃子踩著滑板如同天外飛仙似的飛來,相信經過他娘對他的“滑板魔鬼式訓練”他再回到21世紀的話一定可以奪得世界滑板賽的冠軍。

    看著雪兒放在壽桌上涎欲滴的大壽桃皇貴太妃眉開眼笑,碩大的桃子邊緣綴著八個裱字的花朵,各色花朵上的字拼湊一起剛好是一句話——

    “青春永如花,天天樂哈哈!”小安大聲恭賀。

    皇貴太妃听了開懷大笑道“今兒戲班子這場戲演的好,做桃饅頭的面點廚子也甚是費心了,這賀壽的禮物哀家喜歡,通通都賞”

    一直安靜站在太後身邊的雪兒柔聲解釋道“姑姑可賞錯人了,這扮壽星的不是戲子,做壽桃的也不是廚子,單說那非比尋常的大壽桃可不是一般面點廚子能做得出來的,不同壽饅頭的寡淡無味,它滑膩香甜,這都是您的佷女和小孫兒親自為你準備的賀禮”

    看到皇貴太妃有些困惑的眼神,雪兒抿唇一笑道“呵呵,敢情姑姑平常叨念想見我那妹妹和小佷兒是假的呀。”

    皇貴太妃恍然大悟,對雪兒笑斥“這種場合說話也不規矩點,真是把你寵壞了。”打量了會小安的裝扮,皇貴太妃轉頭對坐在身旁的皇上皇後樂呵呵的說“不講明,哀家還真看不出他是一個孩子扮的,演得真是惟妙惟肖”

    “是啊,惟妙惟肖”乾隆望向戲台上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烏黑長發款款泄于背後,眉黛唇珠,隨時展翅騰飛的羽翼顯得她神秘聖潔難以觸及,手握仙棒的她不停旋轉,當她將仙棒指向天空那一刻,無數綁著五顏六色條幅的鴿子張開天使的翅膀,在蔚藍的天空中翱翔,一群群雪白的鴿子帶著捆在腳上各國的祝福優美地盤旋在皇宮頂空。各國形態百異的字體條幅懸空飄蕩——“生日快樂”︰“HappyBirthday”

    在場所有人都起身向皇貴太妃所坐方向舉杯高呼“生日快樂!”

    普天歡呼的熱烈氣氛樂得皇貴太妃嘴都合不攏,將眼前的“天使”和“壽星”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邊又一邊,皇貴太妃才哈哈笑著問道“這處戲演得好,佷女、小孫兒,說說想讓哀家怎麼賞你們”

    听意思她這白撿來的姑姑是要大賞、特賞他倆啊,棠兒低頭裝乖,心里樂得直琢磨要多少箱的金銀珠寶才好,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小安的一串話堵得她查點氣結倒下。

    “我要的東西無人能給!”小安肯定的說

    皇後怕小安說錯話,笑著插話“不知弟妹想要些什麼?”

    皇上听出小安語氣中的駕定,溫和的說“我到要听听是什麼稀奇的物件,連朕都給不了麼?”

    見棠兒開口要回皇後的話,小安搶先回道“我要一兩星星,二兩月,三兩清風,四兩雲,五兩火苗,六兩氣,七兩煙霧,八兩琴音,火燒的冰雹要九兩,曬干的雪花要一斤!”

    “啊?”沒听過有人討賞不討珠寶討這些的,大家愕然,听到小安接下來說的話,大家才回過意的哈哈大笑,原來這小子等在這兒拍馬屁。

    “古人雲——百善,孝為先,讓長輩開心是我門應該的,所以孫兒和額娘不圖賞”小安一臉真誠的看著皇貴太妃,說得有情有意。

    “哈哈哈哈,說的好,好聰慧的小子,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膀大腰圓,粗眉大耳的回疆王帶著他的葉和公主大步來到皇上所在的桌前。

    粗誑的笑聲震得棠兒耳朵嗡嗡,沒听清皇上說了什麼,就感覺有看牲口似的目光在她身上到處打量,低頭站在皇貴太妃邊的棠兒心里及其不滿,抬頭目光銳利的地殺了回去,猛地撞上了一雙匆滿挑釁的勾魂美目,四目相交火花暗里四濺,誰也不肯退回殺出的目光,互相掂量著對方的斤兩。

    “葉和,跟我向今天的壽主——溫惠皇貴太妃敬酒”回疆王的粗聲叫喚總算將正“眼神大戰”的倆個美女扯開。

    其實她倆的美除了外表一個是偏西方,一個是偏東方的兩種完全不同的美,骨子里有很多共通的地方。就說“天使臉孔魔鬼身材”的棠兒吧,按里說像她這種適合百變造型的女孩應該給人難以琢磨撲朔迷離的感覺,可那只是外表假想,偏偏她有著和那回疆公主一樣的無畏、沖動和堅強會從身體里自然的散發出來,不得不承認在剛剛撞進對方的眼底時,她倆眼里都閃過一絲驚奇,她們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回疆公主憤憤的收回目光,和回疆王一同舉起早先握在手里的杯子。

    “承蒙皇上對回疆子民寬待厚賜,多年的回滿聯姻使得回疆百姓得以安居樂業,今天”和卓“和小女”葉和“在這代表回疆的百姓向溫惠皇貴太妃敬酒以示敬意”

    “恭祝溫惠皇貴太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回疆公主和回疆王齊聲恭賀,仰脖豪爽的一口而盡。

    乾隆饒有深意地望回疆王身旁的葉和公主兩眼,問向回疆王“我看葉和公主也到該成婚的年齡了,不知她有無意中人?”回疆和卓剛剛話里故意提到回滿聯姻,想是此次打算已定,乾隆犀利的眼光掃向傅恆,靜觀其變。

    棠兒听清乾隆問向回疆公主的話立刻刷白了臉,沒容任何人有說話的機會,對著坐位上的皇貴太妃大聲嚷嚷道“今兒是皇貴太妃的壽辰,應以賀壽為主,棠兒以傅恆福晉的身份向皇貴太妃敬酒了”接過雪兒遞來的酒杯棠兒也豪爽的一口而盡。

    一雙烏黑的大眼把棠兒傲然一掃,似笑非笑的對棠兒嗚哩哇啦說了一串,看到棠兒迷糊的表情,回疆公主顯得有些驚訝。

    鳥語!棠兒在心里罵了一聲,其實回疆公主剛剛說的話她也能听懂大半,那是滿語,棠兒和小安在山西曾請老師教過,只是乾隆時期的滿語急劇衰落,大部分的人都講漢語,說漢語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她和小安也就懶得細學滿語,棠兒盯著回疆公主美麗的眼楮很禮貌地對她說︰“對不起,請講漢語”

    回疆公主輕蔑的笑了笑,聲音清脆的說“原來你不懂滿語,是個漢人吧?”

    假裝沒看見她眼中的不屑,棠兒咧開大大的微笑“我是”皇祖溫惠皇貴太妃“的佷女,瓜爾佳氏,你說我是漢人麼?”棠兒反問回去,沒要她回答的意思,緊接著棠兒似是揭曉謎底的說了一句滿語“新駁撒喲耨窟祿昆戚乜(見到你很高興)”

    雪兒給了棠兒一個勝利的眼神,知道她會的滿語有限,趕緊低頭在皇貴太妃耳邊小聲咕噥了幾句,皇貴太妃輕輕一笑,目光望向不遠處一等桌上的傅恆又旋回掃掃桌前、身旁幾個人,含著笑音拉開話題道“今兒是哀家壽辰,單純慶壽,叫戲班子把無關祝壽的戲目換了,多加幾場精彩的賀壽戲,哀家听著喜慶”

    回疆王和回疆公主听了只得暫且回坐本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3:16:08

27——壽宴(中)

    外國使節和王公大臣被中間的露天戲台隔坐兩側,傅恆所在的一等桌好巧不巧的與回疆公主坐的位置正相對,回疆公主的眼神不時越過戲台飄往傅恆身上,直冒紅心的火辣眼神灼得傅恆身邊其他人都喉嚨干渴。

    “額娘,喝點茶敗敗火吧”小安倒了杯清茶遞給身旁快要鼻噴青煙的棠兒,身子往桌邊坐了坐。

    “不把茶拿給欲火升騰的人,給我干嘛,人家火辣辣的情也不是要燒我。”酸溜溜的棠兒狠勁的擺弄著手上的筷子,在菜盤里攪來攪去。

    對棠兒的指桑罵槐視若未見,傅恆朝隔台相望的回疆公主客氣地微微點了點頭,繼續面無表情的看戲。

    這禮節性的一個動作在棠兒的眼里成了暗送秋菠,眉目傳情。

    棠兒挪挪屁股,緊挨傅恆,凶紅雙眼與回疆公主互望對峙,彷佛所處的地方不是餐桌而是擂台。

    傅恆伸手撥拉開擋住視線的腦袋,不耐煩的道“坐穩當點”

    “嫌我腦袋礙眼啊!你要看什麼?”棠兒有些吃醋,口氣也就不佳。

    傅恆巡視著棠兒貼近放大的臉孔,似乎想將她看透一般,淡淡的道“看戲!”

    棠兒一哼,對于這個無休止的壽宴感到厭倦,悄悄退出。

    “恩,還是人少的地方空氣新鮮”棠兒呼吸一大口新鮮的空氣,沿著一片面積很大的草坪邊緣漫無目的走著,聞著草木的香味心情變得舒暢許多。

    “你是什麼人?”一群巡邏的御林軍出現在棠兒身後,為首一人大聲喝道。

    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棠兒一跳,糟糕,她怎麼忘記皇宮是不可以隨處走動的。

    就在棠兒兀自思腑之時,背後傳來一聲夾雜責怪的呵喝“看清楚了,我們可是皇上請來的客人!”回疆公主頗有氣勢的瞪著攔阻的御林軍,隨手亮出一張邀請函,解開危機。

    “你不謝謝我的解圍麼?”回疆公主說話的腔調高傲。

    棠兒冷掃她一眼,挺直了胸脯回敬道“我是傅恆的福晉,他們不能把我怎樣的。到是你,跟著我做什麼?”

    回疆公主沖棠兒眨著那雙會說話的眸子嘲笑道“是麼?可他們剛剛好象只認得我這個回疆公主。我想就算傅恆來了,我們三個人站一起,人家也只會認識我倆。你這福晉的位置可得好好鞏固了”。

    露出得意的神色,棠兒不甘示弱的哈哈一笑“公主過于操心了,全天下的人都不認識傅福晉我也不在乎,我的夫君認可我就夠了!名份只是一個虛稱,我擁有他更真實的心。”

    回疆公主緊了緊拳,因怒焰而炫亮的眼眸在看到草坪一匹散步的白馬時閃過些許詭異,嘴角驀地勾勒出一抹動人心魄的笑“素聞滿人馬上得天下,無論男女各個能騎善射”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棠兒一頭霧水,沒搭茬,棠兒等著她下文。

    回疆公主踏著草坪來到低頭吃草的白馬旁,一把搶過牽馬太監手里的韁繩,對棠兒昂頭道“我們賽馬!”

    听回疆公主說話語氣,再看她滿身環佩叮當,小太監沒敢呵斥,快速用手阻攔馬前,好聲道“這御馬不可隨意牽走。”

    “讓開!”回疆公主空甩一下馬鞭,對左攔右擋的小太監氣呼呼的喝道“我只不過暫借一會,清廷對異族不會如此吝嗇吧?!出了什麼事有我回疆公主擔著!滾開!”

    畏于回疆公主話里抬出的勢力,小太監向後退了一步,還是去請能管的人管吧,他一個小小的御馬監要是搞出個什麼國家戰事罪就大了,明白眼前是個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小太監顫巍巍的撤離。

    回疆公主一手牽馬,一手拿馬鞭指著仍發呆的棠兒輕蔑的說道“你既是滿人,馬技應該差不到哪?怎麼樣,敢和本公主比一比嘛!”

    挑戰?!棠兒瞳眸瞬間點亮異采,克制內心的激情,凝神定了定後,棠兒竭力使自己表現得懦弱,小綿羊似的點頭道“哎……我比。為討公主高興,我有更新意的玩法,不知公主是否願意?”

    听棠兒語氣順從,回疆公主不疑有詐,點頭答應。

    棠兒哈哈笑了兩聲,一副囂張神情“我要賭馬!”

    “賭?”棠兒的變臉讓回疆公主有絲不安,疑問“你想賭什麼?”

    棠兒放輕腳步慢慢靠近回疆公主,揪起她垂在胸前一縷長辮鼻尖輕嗅道“你知道我想賭什麼的。”

    回疆公主似乎有點驚嚇地睜大眼楮看著她,對她眼里的自信從腳底冒出一股寒氣,直逼背脊,甩甩頭,回疆公主將馬韁丟給棠兒,哼聲道“等我去馬廄挑馬,本公主和你賭!”從小就跟著回疆王馬上征戰的她不信自己會輸。

    敢挑戰她的老本行,棠兒朝回疆公主的背影冷哼,撲閃著眼楮興奮的瞧著身旁的高頭大馬,通體雪白,無一根雜毛,四蹄矯健,骨架勻稱,顯然難得一見的千里良駒。

    輕摸飄飛的馬鬃,桀驁不馴的白馬在棠兒溫柔的愛撫下慢慢順服,“啊呦”腳踩馬鐙,棠兒被身上的長裙絆了一跤。

    “差點忘記這身衣服了”棠兒四下瞄瞄,脫去長裙,露出里面一身黑色騎裝,一套樣式簡潔的貼身衣褲將她高窕的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質,及膝的黑色長靴更是將她縴巧的腰肢、修長的雙腿,挺直的脊骨襯托的完美動人。看著自己快速變身後的樣子棠兒滿意的點點頭,真是天助她也!到不是她棠兒未卜先知曉得今天一定會騎馬,她翻箱底找出落水時穿的“現代服”,是想在壽宴中扮演黑天使,臨出門想到黑天使是代表黑暗勢力,這才急忙套了個白裙,棠兒呵呵一笑,激動的吶喊“騎警一支花——小棠兒來也!”

    皇上、回疆王和一干大臣侍衛緊緊地跟著領路的小太監,行至草坪時所有人熄聲停住腳步,眼珠子都隨遠出一白一黑兩匹緊追不舍的駿馬轉動,黑馬上人兒潑辣驕橫,白馬上人兒英姿勃發,一辣一麻形成兩道獨特的風景線。特別那匹眼熟的白馬,大臣一眼認出皇上的坐騎——白龍,馬背上那身酷勁十足的黑色騎裝和那頭烏絹般的長發,更是把她體內的中性魅力烘托得淋灕盡玫,嫻熟的馬上工夫,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伴隨對手馬兒鐵蹄跺地的聲音,棠兒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凝氣灌入雙手,棠兒做了幾個馬上特技,時而貼于馬側,時而斜馬俯身觸地。

    隨著馬背上那左旋右繞的黑影,大臣侍衛尖呼連連。

    棠兒瞥向從身側劃過的回疆公主,也不急于追超,調笑的吆喝“妞——!賊辣的脾氣賊夠味!辣妹子辣呦——辣辣辣!”

    回疆公主氣紅了臉,回頭對著棠兒就是一鞭,怒罵“打哪學的痞子話,下流!”

    “呀——!”棠兒痛叫一聲隨即嬉皮笑臉“亂甩鞭子的妞可沒哥哥會愛呦!”,一夾馬肚,棠兒閃過揮來的又一馬鞭,伸出右手彎曲食指放進嘴里打起了流氓似的口哨。

    這一聲聲響亮的口哨吹出來後,遠處圍觀的人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樣呆住了,對她現在的感覺用兩字比喻最為直觀——“馬匪”

    “該死的!她這是馬匪下山搶掠麼!”傅恆低頭,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里。

    馳騁中的棠兒只覺得身輕如葉,風,呼呼地吹在臉上,閉眼感受著強風的撲襲,她看到了身穿警裝的自己,她的爸媽正默默的看著傲首馬上英姿灑爽的她,“爸、媽,我很好,我在這里找到了真正的自我,再也不能見了!”棠兒睜眼,一滴眼淚悄然而落,輕輕一笑,棠兒提起韁繩,白馬揚蹄奮鬃,長嘶一聲,倏地人立而起,驟然化作一道銀色的流星幾個眨眼已然飛過黑馬數千米。

    “我贏了!”棠兒對回疆公主微微一笑,說的認真沒有絲毫得意神色。

    回疆公主撇嘴,沒予以否決,也沒給予肯定,下馬走向迎來的回疆王。

    “好馬!好騎術!”回疆王高喝一嗓子,略帶欣賞的眼光看向棠兒,嘖嘖稱贊道“不愧”馬上得天下“,就連女子騎術都如此精湛”,停頓一下,回疆王轉頭對乾隆爽聲笑道“滿州的女子夠厲害,不知能否讓和卓再領略一下滿州的勇士”

    “難得回疆和卓有興致,我們雙方就各挑一名侍衛切磋一下,贏者朕賞銀萬兩!”乾隆漾著笑,輕松接戰。

    賞銀萬兩!棠兒眼楮噌的一亮,傅恆見她臉上奸詐的笑容心里直發毛,“她又在算計什麼?!”

    “好,圖爾都!”回疆王喚出身後一名體型膘壯的侍衛。

    “阿巴——”

    “等等!”棠兒高喊一聲,打住乾隆要喊的名字,跨步上前,拍著胸脯道“我上!”

    “咳——”傅恆嗆了一口。其他人也險些趴下,不是嚇趴下,是樂趴下,瞧那並排站的一大一小,一個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站那象一座大鐵塔。另一個自告奮勇硬擠巴上來的,相比之下就顯得小頭小腦、瘦胳膊瘦腿,站那象一個小石子,到是頑強,可叫人家一踢還不 轆個十萬八千里。

    瞧他們那眼神活象在看小丑,緩了幾口粗氣,棠兒撩了句狠話“皇上你只要肯給我這個機會,我保證三招拿下!”

    赫赫赫,口氣不小,眾人目不轉移的盯著她。

    看著棠兒秀目中的期待,乾隆胸中一熱,點頭道“你當真只用三招的話,每贏一招朕再加賞你一萬兩!”

    “我要的不止這些!”

    獅子大開口啊,傅府窮困潦倒了麼?人們滿眼可憐的看向傅恆。

    “棠兒!”傅恆沉聲一喝,再也忍不住的沖上前拖著棠兒就走。

    “請你相信我!”棠兒滿臉誠懇的看著傅恆,直直看到他眼底的擔心之色,堅定的說“我會贏!相信你的棠兒!”她不會失去他的,所以她要贏!

    強迫自己飄忽凌亂的理智冷靜下來,傅恆慢慢松開握著棠兒的手,給棠兒一個鼓勵的笑容,肯定的說“我相信你,我相信我的棠兒!”

    棠兒露出燦爛的笑顏,望著回疆公主“我還要一個人的”心服口服“!”她知道只有讓那只高傲的貴孔雀低頭,她棠兒才算真真正正的贏。

    回疆公主唇角微揚,篤定地表態“那要看你的本事!”推了推回疆王的胳膊“讓她和我們的人比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3:19:49

28——壽宴(下)

    距離臨時圈劃的賽場百米外,乾隆和回疆王坐在侍從們搬來的椅子上,其他人也各自找了個能看清楚比武情況的位置站定。

    “時辰到,比武開始!”草坪正中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太監高喝一聲,話音未落,人已靈巧的閃離對戰雙方數米,人們興致昂然的等待草坪中一場特殊的比賽開始。可場中兩位比武者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

    草坪中央,棠兒熱身似的時而彎腰,時而握拳,時而張臂,跳舞似的揮來揮去,嘴巴還一動一動,似乎是在哼著歌,對面的回疆武士“圖爾都”有如泥塑一般的矗立靜候。

    望著場上猶如唱獨角戲一般來回蹦跳著的棠兒,回疆公主和身旁十幾個侍從鄙夷之色赫然可見,眾人凝視賽場許久,終于有一位觀眾不耐煩打破了沉默“你丫是來比武的還是來跳舞的?!你——”看到乾隆瞥來的不悅眼神,有著挺聳鷹勾鼻的邪美男子識相的止住吵嚷。

    隨著和親王的催促,回疆那邊頓時無數響應之聲,還有搞怪之語傳出。乾隆不經意的皺了皺眉頭,這場比武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尊嚴和戰爭,無論棠兒的輸嬴他乾隆都將失去其一——嬴,得到的是尊嚴換來的是戰爭;輸,得到的是恥辱換來的是和平,溫潤的雙眼不可察覺的閃過一波酷烈冰冷的殺氣,“終有一天,我乾隆必將親征平定你回疆、蒙古!”。眼睜睜地看著草坪上棠兒耍猴似的動作,乾隆苦澀一笑,“對不起,我沒相信過你會贏,從一開始我就在利用你輸掉大清的尊嚴!”

    觀眾忍無可忍的不滿聲不絕與耳,場上兩位決斗者依然不為所動,棠兒干脆縮起脖子,扭頭在劃定的圓圈內兜圈子,掃了一圈觀戰的人,慢悠悠地說“哦,我一看到這麼多人就想表演,呵呵,讓各位久等,不好意思,我們現在開始吧,麻煩小福子幫我報一下我這”天下無敵三猛招“之第一式的名稱。”棠兒傻呵呵的笑著。

    “報——”躲在一旁的小太監拉長了音調,按著棠兒事先教導的扯開了嗓子喊道“滿方賽手”天下無敵三猛招“之第一式”右手扇你右臉嘴巴子“!”

    “噗——哈哈哈哈……”太監喊出的滑稽名稱讓回疆那邊的人差點笑得背過氣去,就連站在乾隆這邊的大臣侍從都有忍不住暴笑出聲的,場中的小太監生怕人們離得遠听不到似的,一邊接一邊高喊“右手扇你右臉嘴巴子,右手扇你右臉……”,傅恆听得直翻白眼,心里跟著把棠兒罵了個千百遍,“白痴、笨蛋……比武哪能告訴對手具體攻擊的位置?”

    比武打擂台,一向是男人的專利,回疆的圖爾都對于這個瘦弱的女對手本就不屑,再看她連自己攻擊方式都告訴對手還渾然不知的傻樣,只覺得棠兒是一個空有其表的花瓶婦人,“出招吧,把你的花拳繡腿都使出來。”圖爾都懶得和棠兒過招,原地不動的譏笑。

    棠兒瞄準一米遠的圖爾都右臉,打乒乓球似的右手空中不停的揮舞著向目標慢慢靠近,就這樣向前,棠兒動作越來越快,倆人間距越來越短,正當棠兒右掌落下,多年的格斗經驗使得圖爾都不加思索的偏頭閃向左邊……

    “啪!”清脆的響聲,眾人不由一愣,滿面駭然間,卻也總算明白棠兒為何要太監高聲報出招式名稱,只見棠兒做勢揮下右掌之時,身形忽變,左手不知何時已經迎上,那回疆的圖爾都是硬生生的將臉送給棠兒打。人們眼里閃過一絲異色,和親王和回疆王、公主眼里的大多是不爽,傅恆眼里更多的是關心的溫情,而乾隆的眼神則是高深莫測的許多。

    “第一回合,滿方棠兒勝!”小太監適時插到要火拼開戰的圖爾都身前,停頓一會,待雙方(主要是回方)心平氣和後,接著再次喊出讓眾人口吐白沫的蠢話“滿方賽手”天下無敵三猛招“之第二式”左手扇你左臉嘴巴子“!”

    棠兒傻頭傻腦,彎胳膊擄袖的又開始空中揮舞著左手,圖爾都一副魚翻白肚皮的表情,“同樣的招式換個方位我就不認識了?!”圖爾都橫他一眼。

    棠兒咧了個呆忽忽的笑,奔向圖爾都是和上回合一模一樣的動作,只是這次棠兒笑的更傻,齜牙嘿嘿笑的同時還吸著鼻涕。

    吃一塹長一智,犯同樣的錯誤那是不可原諒的,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圖爾都心里嘀嘀咕咕的算計著,將身體防範中心都傾注所報攻擊方位的反向——右側。

    他會算,常耍小聰明的棠兒自然也會算,只听“啪!”,棠兒一揚左手,嘿嘿陰笑道“自作聰明!”

    圖爾都眼楮越睜越大,棠兒注意到圖爾都的變化,暗暗叫糟,玩大了,發火了,動怒了,爆發了,她預計智取,可眼下好象脫離她的掌控了,這大一堆肉不用打她,壓也把她壓成肉餅!棠兒小心肝撲通通直跳,腿像裝了彈簧朝後快速蹦跳,最後干脆象兔子一樣繞著劃圈的界限跑。

    “第二回合,滿方棠兒勝!第二回合結束!結束!……”任小太監扯破了喉嚨,被憤怒侵蝕的圖爾都絲毫未有停止腳步的意思,加大腳力,抬腳快如閃電的向棠兒追去。

    “棠兒,快出圈子!沒必要再戀戰,你已經贏了!”傅恆手心滲出一層冷汗,顧不及他人的眼光,提聲急急的喚著。

    “喂!這最後一招的名稱是什麼啊?”和親王看笑話的喊著。有再一再二,再三人家還不全身防護,看你怎麼贏這第三招。

    “第三回……回合……是……是……”小太監提著褂擺一邊尾隨前面狂奔的兩個人兜圈子,一邊氣喘吁吁的回道“是……”一招趴倒一大片“!”不說則已,這一說,遠處觀看的人捂著肚子笑彎了腰,瞧那場上的情形,“一招趴倒一大片”?可不,三個都得跑累趴下。那棠兒已贏兩個回合,勝負早成定局,只要她跑出圈子就可脫離危險,為何苦苦要贏那最後一招?為何?

    “因為她想徹底的贏了我啊!我的身份,我的勢力……甚至我的愛!”回疆公主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罐,酸甜苦辣咸一股腦涌到嗓頭,最後匯成一句澀澀的贊嘆“好樣的!”

    身後的龐然大物已然追上,棠兒選擇冒險近身搏斗,距離過短,圖爾都再好的功夫也使不上,竟似摔跤一般,只是肢體糾纏,兩人的比武演變成最原始的拼斗,圖爾都身材高大,肌肉強壯,明顯佔據著優勢,棠兒雖然較之個頭矮小,可也靈巧敏捷,憑借著自身的優點,棠兒在圖爾都身邊左鑽右竄,竟把高大的他繞得汗流浹背、團團轉,琢磨著火候,棠兒鑽過圖爾都撲來的臂下時,及其柔媚的發嗲“打蛇打七寸,打人打要害,小心我攻擊你未設防的部位喔!”,說罷,棠兒大喊一聲“護頭!”順勢滑到圖爾都身前,彎身仰臉拋給圖爾都一個羞答答的媚眼,曖昧的小聲嬌笑道“”天下無敵三猛招“之第三式”猴子偷桃“”。

    “啊?!”圖爾都瞪眼張著個大嘴,別說,他那個部位真沒設防!

    遠處觀看的人听到棠兒突喊的“護頭!”,以為妖蛾子傅福晉又要使出什麼古靈精怪的無敵法術,膽小的就本能的閉眼護住腦袋,膽大的侍衛就高聲喊道“護駕——護駕——”,這一亂,除了場上的兩個當事人,誰也沒察覺到賽場上不遜常的曖昧,待回疆王和乾隆喝住混亂的場面望向草坪中央時,只見回疆的圖爾都漲紅著臉,屈膝弓身雙手死死的捂住下體,在所有人無限驚奇和震驚中,棠兒飛速撲向圖爾都弓起的寬背,圖爾都悶哼了一聲,只覺一陣天昏地暗,雙腿再也支撐不住困乏的身體,一頭坐倒在地。

    “”天下無敵三猛招“,哈哈哈哈,如此特別的福晉也只能傅大人這樣的勇猛之才有福享受啊!”和親王抑不住大笑的說起風涼話。

    為維持美女的形象,棠兒改“趴”為“坐”,優雅的從敦厚肉墊上滾起後又一屁股坐到了圖爾都背上,愜意的翹起二郎腿,這一坐,回疆的尊嚴在棠兒的屁股底下坐得粉碎。“一招趴倒一大片”觀眾完全領悟到這個招式的含義。

    “哎喲,我的媽呀,哪有這樣比武的。你起來……唔……唔……!”壓在棠兒身下的圖爾都,那叫一個嚴嚴實實,一句抗議的話說得嗚嚕嗚嚕的,最後,索性嘴只啃著草地喘粗氣。

    回疆王緊按額頭,頹然坐倒在椅子上,人群沸騰了,回疆那邊的人各個黑著個臉喋喋不休,乾隆這邊的大臣侍從也是竊竊私語,氣氛一時陷入緊張。

    環瞟一眼遠處幾個高層人物的臉色,稍稍思考了會,棠兒俏麗的拍了拍屁股,微笑著走到坐著的回疆王身前恭恭敬敬的俯了俯身“剛剛的比賽,略施小計了”

    “她使詐!勝之不武!”回過精神的圖爾都帶著兩個巴掌印的豬頭臉氣憤大嚷著走來。

    棠兒對身後叫嚷的傻大個眨巴了兩下眼楮,甜膩膩的問“我使了什麼詐呀?是叫你”護頭“麼?”

    眾人一听棠兒提起的那一幕,猛勁憋笑,因為當時幾乎所有的人都是護頭,但他護的卻是——

    “你、你……”圖爾都臉色霎時一變,窘困的舌頭打結,仍是說不出“詐”在何處。

    “沒用的東西,你真是蠢得腦袋長哪都不知道了!”回疆王額頭青筋暴跳,喝罵完,霍的從椅子站起就走。

    情形不妙,棠兒攔身擋住,舒緩語氣說道“圖爾都說的沒錯,我確實使詐!但是,俗語︰兵不厭詐,兵書雲︰一智二膽三技四力,智者謀也,謀者詐也。兩軍對壘無不以智慧謀略為取勝之道,我們大清正是擁有了這實質的睿智、勇猛、藝精、力宏四要義才立于今天的不敗之地”細心觀察回疆王微緩臉色,棠兒停頓會,向回疆王恭敬作揖,接著,謙和的說“其實,我一直很仰慕您的回疆,回疆北部有阿爾泰山,南部有昆侖山,天山橫亙中部。阿爾泰山與天山中間夾著準噶爾盆地,天山與昆侖山中間夾著塔里木盆地,塔克拉瑪干沙漠位于盆地的中部。”三山夾兩盆“的地形崎嶇復雜,路多山道,水多急流,仰仗優越的地理環境,碉卡林立,易守難攻。地大物博,人煙稠密,只是居民三分之二為蒙古人,說到這,我听說我們京城最近不知怎麼的,蒙古人也是特多,城內城外人滿為患啊!”棠兒眼尖的瞧見打遠一批嬪妃和時節緩步走近,一語雙關的盯向同來的蒙古王公。

    嘴里不著邊際的輕語“十年生息繁衍尚有一線生機強大,不知回疆王看過《三國演義》里的”偷襲後路“沒有,這是一本好書”

    簡單幾句四斤撥千量的話不但贏回了夫君,更是將一場蠢蠢欲動的血戰轉化為一場無硝煙的戰爭,而她,輕松的打了個漂亮仗,乾隆不由得心生佩服,但臉上仍是笑容依舊的起身迎向前來的皇貴太妃。

    “謝傅福晉提醒!”回疆王會意的朝棠兒點點頭,“此人絕不簡單!”回疆王心中肅然起敬。“十年生息繁衍”告訴他休息生養、累積國力︰“偷襲後路”提醒他動兵入京,蒙古霸權,而她前面對回疆地理風貌的夸獎則是在警告他清廷對回疆的了解不宜開戰,好一個聰明絕頂的乾隆,只動用一個女子,不費一兵一卒就贏了他回疆,而她,絕對是個特別的奇女子!

    “郎士寧,原來你們幾個在這湊熱鬧呢,要不是有個會講洋話的安兒幫哀家在那邊頂著,哀家可糗大了”皇貴太妃扶著皇後的手緩步走近。

    順著皇貴太妃的視線,棠而才注意到跟在乾隆的一批大臣里竟有三個穿著清朝官服的洋人,若不留意他們辮子的顏色還真瞧不出和其他官員的區別,想必這三個人都是壽宴里的翻譯,他們都跑這來,那邊的小安可是出盡風頭了。

    “臣等這就過去”回完話,三個洋人匆匆離開草坪。

    “佷女擾了姑姑的壽宴,惹姑姑生氣了,求姑姑贖罪”棠兒搶先湊到皇貴太妃身前俯身行禮,話語似潺潺細水一般輕柔。

    “你呀,一口一個姑姑的叫著,我還能舍得罰你嗎。我是生氣,生氣沒看到這兒正精彩的環節”皇貴太妃牽過棠兒的手輕拍了兩下,親切的沒用“哀家”兩個生疏的字眼。

    跟來的雪兒搖著皇貴太妃的胳膊嬌滴滴的道“姑姑要是想看還不容易呀,賜妹妹個進宮的腰牌,讓她天天來給你演節目,過兩天我回家有妹妹替我陪您,我也安心些”

    “恩,也好,那安兒嘴甜得我直樂,和他娘倆很是投緣,有他倆常進宮陪陪我也省得你回家後我老惦念著你”皇貴太妃親昵的對雪兒笑笑抬頭征詢乾隆的意思。

    “小福子,拿腰牌來”乾隆一點不猶豫的向身旁的貼身小太監支喚。

    “這兒的戲也演完了,大家都回皇極殿接著看台子上沒完的戲吧。來,皇後扶哀家回去”棠兒和皇後一邊一個小心的攙扶著皇貴太妃。

    “傅福晉!”棠兒身後遠遠的響起一句略帶生澀的叫喚。

    察覺到棠兒的猶豫,皇貴太妃停下腳步,輕輕的握了一下扶著她的手,點頭“去爭取吧!”

    望著明媚的陽光照著棠兒自信的背影,從容不迫的步伐,皇後總覺得有一點相似的味道,情不自禁陷入過去的時空,那個曾經鐘靈毓秀的女孩,那個曾經身在後宮卻仍堅信真愛的女孩,現在,也學會勾心斗角,爭寵奪愛了,一路走來,邂逅真愛,卻危機重重,為了心底的那份愛,為了生存,她不得不擇手段。

    一步,踏進紅顏如花,暗藏凶險的後宮,就再無回頭之日,皇貴太妃不禁莞爾一笑悠悠看向身旁那張還很年輕美麗的面孔,瓜子臉上一對恰如其分的小酒窩永遠蕩漾著甜美的笑,當你閃神在她那純善笑顏的一剎那也不經意忽略掉一顆心思縝密的心,她的心在笑麼?曾如湖水清澈的雙眼也可如湖水一樣冰冷,唉,皇貴太妃很輕地吁了一口氣,命中有些事早已是注定,她已經努力走過了坎坷的路程,何必再自尋煩惱,不經意揪起的心隱隱疼痛,有能力選擇自己的幸福,一定要勇敢的追求,幸福對她們這樣的人來的太不易。

    “她走遠了,我們回我們的地方吧”棠兒陽光的背影已漸漸遠去、模糊、消失,皇貴太妃對皇後淡笑,風姿綽約的她又添幾份風采。

    “我輸了,我認輸!!”回疆公主坦然面對棠兒的直視,她以為當她說出這句話時,棠兒的眼里會又藐視、輕蔑、得意……她甚至在等那些難听的嘲諷、譏笑……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棠兒嘴角慢慢彎起一個弧度,漸漸的笑意擴散整個眼底,那是一個很真、很純、很美的笑容,“謝謝你!”棠兒的語氣沒有絲毫的做作。

    回疆公主頓時楞住了“謝我?”

    棠兒深呼吸了一大口,直直盯著回疆公主受驚的雙眼,誠懇的說“謝謝你放棄你的愛!愛從心生,追求自己的愛,跟隨心的感覺走並沒有錯,每個人都有愛的權利!”

    “這個賭你贏之無愧!傅福晉,我認你!”沒有先前的高傲,也沒有剛剛的黯然,回疆公主回以棠兒一個真誠善意的微笑,她從沒打心底拜服過對手,今天,她敗的心甘情願。

    “賭?你們賭注是什麼?”傅恆的笑臉帶著疑問突然湊到倆人中間,他還擔心她倆躲到這隱蔽的樹下會大打出手,看來,他趕來的救助完全是多此一舉。

    “我要回回疆了,答案問你的福晉吧”回疆公主狡猾一笑,又恢復成原來那個活潑熱情、大膽驕傲的“葉和”。

    “等等”棠兒沖走在前面的一個俏麗孤傲的背影大聲叫道“我們會是朋友麼?”

    “我沒有那麼大度,但我可以告訴你,無論將來回疆和清廷發生什麼,你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會是我的敵人!”回疆公主沒有回頭一直大步向前走,響亮而清脆的喊聲隨著她的步伐隱約消失。

    “喂——”

    “別喊了,人都走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們的賭注是什麼”傅恆攔腰箍住棠兒,滿臉柔情,他高興他的福晉有個聰明的小腦袋瓜,還有她先前為他吃醋的樣子,特別是那句“你的棠兒”,她承認她是他的。

    “你放開我啦,松手啊!叫人看到會笑話的”棠兒掰著扣在自己腰上的粗手,不安的扭動縴腰“好了啦,我的賭注是你,是你,你快放開我吧!”

    傅恆臉上難得出現的柔情蜜意瞬間僵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8 23:23:15

29——結合

    壽宴結束時星星已經滿天眨眼,這個時節,天一挨黑就刮秋風,吸進滿肺的灰塵跟棠兒現在的心情一樣——不爽!棠兒抑郁著臉上了宮門外一輛輕簡的車攆。

    “天都黑了,把我扔半路也不怕從哪殺出個色賊劫了我?木頭人、呆頭鵝、大傻子……”一串串嘟嘟囔囔的難听話隨著車攆離宮漸行漸遠,駛往傅府的路上,車攆微微搖晃,厚厚的垂簾隔絕了外面的月光,棠兒整個人如同墜入茫茫迷霧之中,看不清四周一切。她滿心歡喜的等著他和她共同分享勝利的喜悅、幸福的未來……為了他,她拼盡全利所得到的竟是他一張拉得跟長白山似的臭臉,到底是她不了解他,還是他根本就沒理解過她。

    “呵呵——”瞧著棠兒坐在車里愁眉苦臉的慘樣,小安偷笑出聲“誰不要命敢劫武功蓋世”三招趴倒“的女俠,也就我那個傅阿媽勇于犧牲”

    “怎麼叫犧牲,我委屈他了嗎!現在是他騎馬把我扔了誒,男人有這麼不負責任的嗎,我為他受苦他不夸贊我一下,也應關心我一下啊!哼,等回去我定饒不了他!”棠兒窩著一口火,嗓音高八度的叫著。

    小安無奈的嘆口氣,掀簾歪頭望向車外,一個是外冷內熱死要面子的大男人,一個是性情剛烈不敗下風的女強人,倆人見面注定如油遇火,只是他們沒察覺火勢越燒越旺之時也將自己一發不可收拾的蔓延進去。

    耐不住僕人將馬車停穩,棠兒帶著心火徑直下了車攆,疾步直燒傅恆房間。

    推開兩扇鏤花木門,一層淡青色白花的地毯映入眼簾,溫暖素雅的感覺讓一入屋的棠兒微微忘記剛剛路途的寒冷和氣憤。

    “沒人教你進他人屋子要先敲門麼?”傅恆換了身簡單的玄色衫褲環胸站靠窗旁。

    听到傅恆冷淡的語氣棠兒火氣大升,大步流星走到窗旁“砰”的揮開關著的方格玻璃窗,一陣陰冷的秋風襲面而來。

    “別在我房間無理取鬧!滾!”傅恆的話冷如襲來的夜風。

    棠兒一對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小胸脯兒一起一伏,憤怒至極的叫囂“滾?!哼,你以為我愛賴著你啊,橫什麼橫,別以為你是我的債主就可以一天到晚的把臉拽得二五八萬的,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有了還你的錢”棠兒將一疊銀票好不客氣的甩在傅恆臉上,叉著腰板大聲說“這是我贏的四萬兩,足夠當年我欠下的債,你以後少在我面前擺臉色,我是自由身,我不欠你的,啊——!”棠兒痛呼,右手突然被傅恆緊緊的攥住。

    “終于說出來了,這才是你把我當賭注的真正原因吧,妄我當時痴心的認為自己已佔據了你的心靈,相信你、支持你,到頭來我傻瓜一樣的被你當成賭注賣給別人!你要走隨時可以走,我從來沒阻攔過你的自由,因為我根本沒把自己當成你的債主,我把自己當成——”傅恆只覺得胸中柔情百轉,又憤怒難當,為什麼听到她說要離開他會這麼的舍不得,沒想到他一直不願面對的三年契約這麼快就要正視,可是,要他怎麼放開她?平覆自己激動的情緒,傅恆深潭般的漆黑雙眸痛苦的盯著棠兒含淚的眼楮,緩緩吐出剛剛未完的話“我一直把自己當成你的男人!所以我吃醋,我擔心,我……我想保護你,如果這一切讓你感覺到我干涉了你的自由,我願你找到你的幸福!”慢慢的松開手,傅恆轉身背對著棠兒,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脆弱。

    窗外一抹淡淡的光暈斜斜照在傅恆身上,棠兒怔怔的盯著他健壯的背影,他深情的話語還在耳邊縈繞,一點點的移動腳步,棠兒從背後摟住傅恆的腰,當她將頭抵在他寬闊肩膀的那一瞬,她的淚再也止不住,洶涌的流下來“我怎麼舍得離開你,怎麼舍得把自己拼命贏來的賭注放棄,知道我為什麼要賭、要嬴那最後一招?”

    傅恆身子緊繃,任由棠的淚水打濕自己的衣衫。

    “因為我要所有的人知道,我棠兒是你的,你亦是我的,不但是我的夫君也是我甘願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我的男人!”

    傅恆心頭一窒,反手將棠兒摟緊在懷“棠兒”

    “嘶——”棠兒難受的皺眉。

    “怎麼了?”听到棠兒的吸氣聲,傅恆緊張的詢問,眼里是深切的關心。

    “沒什麼,可能是你抱的太緊了”棠兒有些神色不定的吱唔。

    “是麼?”疑問的腔調里匆滿了不相信,傅恆緊住急欲躲閃的棠兒,手一伸便拉過她的手,“你受傷了?!誰打的?!”挽起棠兒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一條鞭痕不住滲出血滴,傅恆的眉頭倏地緊糾在一塊,攔在棠兒腰間的手更加緊箍“是不是葉和公主?我去找她!我見她賽馬時向你揮了一鞭!”

    “別沖動”棠兒窩進傅恆憤怒起伏的胸膛,壓住他心口的怒火,淚水掛在眼角,嘴幸福的上翹著“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們輸跑,你還想招惹她回來做小老婆呀,況且只是點皮外傷,我在車上已經上藥了,沒事的,回疆公主就是一個被寵慣的小孩,本性不壞,你也別計較了”

    沉默……傅恆深邃的雙眸緊盯著棠兒杏花帶雨嬌顏,似盯進棠兒靈魂的深處,“對不起!”遂捧住棠兒的臉吻去她的淚,“我不會再讓你為我哭泣……”

    “傻瓜,愛人間不要說對不起,愛可以包容所有”傅恆溫柔的氣息像春風在她臉頰上輕撫,她沉醉了。

    細細的碎吻沿著眼角向唇畔游移,感覺到棠兒雙唇微啟,傅恆趁虛而入,滑膩的舌尖與她的丁香小舌交滑而過,他眼中的光芒令她莫名的心跳加速,迷迷糊糊的就被傅恆抱在南面一張寬大的床榻上。

    傅恆伸手從榻邊的雕花矮櫃里拿出一小瓶藥膏輕輕地幫棠兒揉上胳膊,棠兒安靜下來,又冰又涼的藥膏讓火辣的傷口漸漸舒服,眼楮慵懶地注視著屋里案上的香燈,看見燈芯被透窗風吹得搖搖晃晃,她眨眨眼,眼前的世界蒙朧了,他溫柔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可以麼?”傅恆的呼吸微微有些濁重。

    棠兒楞了楞,意識到他話里的暗示,臉一下子朧上了一層紅暈,沒有回話,棠兒瞥頭閉上雙眼。

    輕輕撩起棠兒頸間的烏發,傅恆手指靈活的脫去棠兒的外衫,火紅火紅的肚兜襯得棠兒肌膚雪白如玉,滾燙的唇柔柔廝磨著棠兒每一寸溫暖的肌膚。起初是試探的,惶恐的……漸漸投入,慢慢溫柔,無聲的在她修長頸項上游移,輕悠的吻嚙著,膚下傳來血脈的歡騰和躍動,叫他血脈噴張“棠兒,我美麗的福晉,看著我”

    傅恆濁重的呼吸噴灑在棠兒光滑的小腹,棠兒小嘴緊緊的抿著,上身一陣微顫,任他貪婪的嗅著她的體香。

    傅恆半垂的眼簾下,蘊藏著濃郁的熱情,笑意掛上嘴角。

    棠兒身子一涼,禁存遮蓋嬌體的肚兜褻褲離身而去,前胸的紅蕊猛地被他狠命一吮,棠兒瞪大布滿情欲的雙眼“啊——,你……你……你的衣服……”棠兒沒料到一睜眼會瞧見他光裸的身子,紅暈更加染滿她的嬌軀,羞得她不知該將眼往哪兒擺,“又不是沒在妓院見過,真是沒用,你可是現代女性,鎮定鎮定……”

    攬過棠兒發顫的肩,傅恆的吻火熱的貼上她的唇,很深很深地望著她紅艷欲滴的俏臉,壞壞的調笑道“我天不怕地不怕的棠兒也有畏懼的時刻啊,害羞的小女孩,如果不是知道你有個安兒——”

    棠兒一驚,猛然張開眼,對著傅恆就飛出一腳。

    傅恆身手敏捷的握住棠兒的腳裸,心里暗暗慶幸她沒對他射出一支飛鏢“你不會有床上練武的癖好吧,若真這樣,為夫可陪練不起”

    “不行,不行,我今晚不行”棠兒急急的叫著,一心想著他提到的安兒,也沒注意到此時的姿勢有多麼的誘人。

    一個女人赤身裸體的扭動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那是致命的引誘,何況他現在箭都在弦上了,哪能不發?傅恆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不讓棠兒有拒絕的機會,性感的熱唇對著她吵鬧的小嘴一翻纏綿的蹂膩,厚實的大掌配合的在她發燙的身軀流連,挑逗得棠兒只能回以聲聲嬌喘。

    “啊——”體內深處的疼痛揪醒已經沉醉欲望里的棠兒,大聲哭喊“你走開,別踫我,好痛……好痛……”

    傅恆的神經、肌肉全部僵住,眼楮里露出無法相信的眼神“你居然是處子之身!”

    疼痛霸佔了她,棠兒可沒心思跟他解釋,不停的哭叫、推拒著他。

    “該死,你早點告訴我,我也不會太鹵莽,你也不會這般痛了”傅恆雖然咒罵,還是體貼的不動,等待她體內的適應,滴滴汗水自他臉狹流落她嫣紅的嬌容上,“乖,忍一會,忍一會就好了”

    是錯覺嗎,他的聲音里有好多好多對她的憐惜,睜開眼,棠兒望住了傅恆幽黑的眸里的疼惜,雙手環住他的頸項,將他拉往自己,而後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愛你”

    一個利落的沖刺,慢慢長夜,春光無限好……

    一縷和暖的陽光透過四周藍緞天鵝絨帷幔直射在床榻上,棠兒雙手撐起,躡手躡腳的繞過睡在榻邊的傅恆,就在她要跨過象牙床圍成功著地時一個突然偷襲的大掌牢牢的扣住她逃跑的小腳,棠兒慌忙蹬腿,一個重心不穩連同抓她的人一同滾落在地毯上,嬌裸的身軀陷入了傅恆寬闊的懷抱之中。

    一踫到他的臂膀,體溫和光裸的觸感燙上指尖,棠兒臉蛋不禁又是一片潮紅。

    “你可算有女兒家嬌羞的一面了,哈哈哈哈……”傅恆縱聲大笑,眉宇間洋溢著一片柔情“你不是總想偷看我的身體麼,現在就擺在你的面前,你怎麼反到不敢正眼瞧了,哈哈哈哈”瞧著棠兒柔媚的女兒家姿態,傅恆忍不住調笑逗弄她。

    “哼,人家上次是無意看到你洗澡的,你別老當話柄笑話我,再說,誰說我不敢看你了”豁出去了,棠兒不甘被戲弄,一咬牙轉身正眼瞪向傅恆,薄被從赤裸的精悍上身滑至腰間,淺麥色的緊致肌膚上大大小小有很多傷痕,一個圓形的深疤觸目驚心,“這傷怎麼弄的,是箭傷麼?”昨夜她一直沒敢正看傅恆的身體,現在的棠兒象發現新大陸一樣輕輕地摸著傅恆心口窩的圓形傷疤。

    “陪同皇上出巡西部回疆一帶發生了一場小暴動的反清起義,我和皇上逃脫時不小心造成的”傅恆輕描淡寫,不想棠兒多想。

    “你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葉和公主,這傷也是為皇上擋的吧?”棠兒說出傅恆隱瞞的實情,他和皇上一起逃亡,敵人怎會放過皇上而去射殺他呢。看那傷疤的血槽很深,箭頭應帶有倒鉤,還有他胸膛其它的大小淡痕,真不知道他的過去是怎樣的血腥慘烈,想到這里棠兒的喘息沉重,心痛的撫上他胸口最深的那個傷疤“還痛麼?”

    “傻瓜,都好多年了,早就不疼了,我到是擔心你的傷口,我給你找個大夫來看看”傅恆執起棠兒的左臂,一道紅腫的鞭痕立刻顯了出來。

    “呵呵,不用的,你昨夜給我涂的藥膏很好,你瞧咱倆的傷痕累累多像”情侶紋身圖“”棠兒打笑著岔開話題。

    “情侶紋身圖?”

    糟糕,又說錯話了,棠兒胡亂扯道“是我們家鄉情侶間流行的小玩意”

    “又是你們家鄉”傅恆緊緊的盯著棠兒的眼楮,像是在搜尋著什麼“你們家鄉很特別啊,不破身也能生出孩子,這個也是你們家鄉特有的麼?”傅恆似笑非笑的看向床褥。

    因激情抓得凌破不堪的床褥上斑斑血跡赫然醒目,棠兒玉面飛紅,囁嚅道︰“干嘛說的那麼直白啊?”

    傅恆用深情的眼楮鎖住她的心“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你,我只是怕謎樣的你某天會回到你謎樣的故鄉,我找也找不到”

    將頭埋進他赤裸火熱的胸膛,听著他咚咚的心跳聲,輕柔而肯定的說“你到哪,我到哪,若是不能跟著你,我也會在家等你,一直等到你回來,天荒地老,致死不虞。別問我從哪里來,因為我再也無法回去,因為這里有一個我愛的家”

    “收好我的心!”傅恆將一個珍藏著自己愛的飾件放在棠兒的手心里。

    攤開緊緊攥著的手掌,里頭竟然是當年她竊取的十八羅漢核雕手鏈,棠兒看著傅恆,倆人互覷一笑。

    “也許一開始我們就注定了在一起,知道當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什麼嗎?”傅恆擁著棠兒,在溫柔無比的笑容里回憶著他倆溫馨浪漫的愛。

    “是我寫在字條上的棠兒”

    “不是,是小安叫你的”救命天使“,天使,上天賜予我的天使,我要怎麼謝謝你把我帶到這美麗似夢的天堂?”

    “給我一個浪漫的承諾”棠兒狡猾的露齒一笑。

    “我答應你,是什麼?”

    “背靠著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樂聊聊願望,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謝謝我帶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里的寶……”

    此文寫到這里就準備暫停了。後面可能會另開一個《穿越清朝的浪漫(續)》,現在的這個結局並不是完整的,甚至有點草率,主要是本人想休息一下,寫個書還真是不容易,一個字——累!等休息夠了會繼續努力的。後面要寫的內容可能會悲情一些,也許會有戰場的情節,很多人物我沒交代清楚是為後面做鋪墊,大家也別對我這個新手有太高要求,我已經很努力了,有時間會好好將文章從新修改下的,希望大家支持,88……可能要拜拜很常一段時間了,可別忘記我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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