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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謀子]香水無毒[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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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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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13 20:4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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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謀子]香水無毒[全書完]
【書籍簡介】
何從愛上了一個叫楊晨的女孩,卻發現她是一個被人包養的二奶。當他決定結束這段狂熱痴迷的愛情的時候,卻發現愛情的背後隱藏著一個又一個的殺機......
一段離奇的母女情愛之爭,一個二奶的真實情感故事,三個男人之間的愛恨情仇......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3-14 18:46 編輯 》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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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13 22:42:57
第一章 引子
橘子城的冬天一樣很冷,陰冷潮濕的天空卻沒有下過一場雨,彌漫在空氣中的灰塵到處回蕩,風不大,但絲絲入骨。
“你看這件合適嗎?”
婚紗店里,于航不厭其煩地試穿著各式各樣的婚紗︰“何從,你覺得這件好看嗎?”
“哦,挺好看的。”我從無邊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匆匆應付了一句。
“給點建議好不好?!穿每件你都這麼說!”于航不開心地嘟囔道︰“你覺得這件和那件比,哪個更適合一點?”
“就這件吧,挺合身的。”
于航笑了笑,自己又在鏡子前面前後左右地審視了半天,覺得滿意後便和服務小姐上了樓。
我站在婚紗店的玻璃窗前,感到陣陣的茫然和空虛。再有一個多禮拜我將和于航舉行婚禮。于航和她的家人ㄕb喜不自禁地為這樁婚事忙碌著,親戚朋友也前前後後地幫忙張羅,尤其是于航,婚禮之前的她似乎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應該感到幸福,每個人見到我都會夸上新娘子聰明漂亮。于航長相不賴,人也不錯,獨生子女的她就是有點任性。在橘子城來說她的家庭也算的上富有了。她的爸爸為了我們的婚禮除了為我們買了一套兩房一廳的景觀房子外,還準備把他半壁江山——“家家鄰酒店”給我們經營管理。我應該很感激于航、感激她給我的這一切。
在于航面前,我盡可能地裝出幸福的樣子,想讓于航感到滿意,感到我已經忘記過去,一切即將重新開始。我不想讓她感到失望和掃興。但是,無論怎樣的巧裝都掩飾不了我內心的空茫和孤獨。
橘子城是中國最南方的濱海小城,這里風景獨美,臨海而居。從小城的市中心出發,步行不到半小時就可以來到海邊。白天在潔白的沙灘上可以貪婪地享受陽光浴,晚上迎著溫和的晚風在迷人的夜色下聆听海水的呼喚。無論你是身入其中還是登高遠眺,都能被小城迷人的景色所陶醉,時時感受到小城的幽靜與和諧。
橘子城人合地靈、天海一色。但我始終無心領受她的盛艷景致。面對越來越近的婚期,我的心猶如潮起潮落的海水,一刻不得安寧。
我愛于航嗎?我反反復復的問著自己,如果愛,那麼為什麼對曾經傷我最深的楊晨如此的眷戀呢?如果不愛,為什麼又要和她結婚呢?放棄了事業遠離了北京,本以為這樣可以徹底的消除內心深處的傷痛及對楊晨的眷戀,然而我錯了。來到小城三個多月里我無時不牽掛著楊晨的音容笑貌,多少次呼喚著楊晨的名字在睡夢中醒來,甚至在和于航做愛的時候都要幻想著楊晨才能達到完美。
“你怎麼了?”于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邊︰“我在你身邊已經好長時間了,不見你一點反應,你到底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我慌忙解釋說︰“逛了一天了,只是覺得有點累。”
“那我們回去吧。”于航說。
“婚紗選定了?”
“嗯,好了。”于航漫不經心的回答中藏有一絲隱患。
我沒再說話,拉起她的手,走出婚紗店。
“現在去哪里?”我問。
“回家吧!”
“不是說還要給爸媽買禮物嗎?”
“不買了!”
“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沒有為什麼。”
從于航的話里,能感覺到她對我過多的沉默表示不滿,只是她沒有發作,默默地一個人承受。
于航的情緒低落,我沒有再敢多言。
只見她默默地上了車。
我也跟著鑽進車里,問︰“回家嗎?”
于航沒說話,頭也沒點。
一路上我們沒說一句話,她始終把頭偏向車窗一邊。我自覺愧對于她,有好幾次我想告訴她“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嘴張了又張還是沒有說出來。我感激于航,她為了驅散我內心深處的陰影,想盡很多辦法使我開心。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我過多的沉默使她變得敏感、變得猶豫、變得憤怒和痛苦。
不到半小時,我們來到濱海小區,這里即將是我的家,也將是我和于航結婚後的愛巢。
我把車停好,從衣兜里拿出房門鑰匙遞給于航說︰“你先上樓吧,我想到海邊走走。”
“你怎麼了?能否把你的心事都說出來?”于航默默地看著我,見我沒有回話,又問︰“你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我怎麼了,在這片美麗的海濱小城沒有一點激情。這里沒有我一個親人,也沒有一個熟悉的朋友。除了于航,這里的一切都讓我感到陌生和隔膜。
“你哪里不舒服嗎?”
我說︰“沒有。”
于航一動不動地站著。沉思了很久,慢慢地抬起頭注視著我說︰“你忘不了楊晨,是嗎?”
我深深地把頭埋了下去,不知道該怎麼向于航回答,更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我心里還惦戀著另外一個女孩。一個人愛一個人多久才算久?什麼時候才可以忘記?我無法回答,那是一個孽數,很多愛是深入骨髓的A是不可改變的。
“你愛我嗎?”于航突然問。
“愛……”這個字我說的含糊不清,甚至有點心疼。
她慢慢地抱住我,低聲抽泣。我輕輕地把她攬入懷里,說︰“請你相信我,等我們結婚以後,我會像所有好男人一樣做一個好丈夫,好好的愛你,給我一段忘卻的時間,好嗎?”
許久,于航慢慢地把我推開,獨自走進了電梯。
我仰起頭,天空漆黑一片,不見一個星星。遠處,隱隱約約地听到由遠及近的濤聲,除了海的聲音,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
我不敢追想過去,也害怕追想過去。空寂的心時時感覺到楊晨的嘆息,常常會想起她陽光下的長發,想起我們第一次深情擁抱,想起她曾經滄傷離奇的過去,這些記憶就像我曾經苦苦追求楊晨一樣緊緊地跟著我,使我無法擺脫那段苦苦浸泡過的愛戀。有些人關上一扇門轉身就能推開另一扇門,而我只能面對一扇門徘徊再徘徊。
正當我貪婪地、如饑似渴地咀嚼過去的點點滴滴時,手機響了。是哥們李大林從北京打來的。他告訴我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消息︰楊晨殺人了,在她新婚之夜的那個晚上她把新郎官干掉了。
這個足以讓我崩潰的消息徹底令我窒息。我不相信這是事實。我怎麼也不能把一個純靜如水、心地善良的女孩和一個殺人犯聯系在一起,這是兩個永無交集的名詞。如果這是事實,那麼是什麼原因讓她動起殺人之念呢?
也許這個徹骨的消息是我回到楊晨身邊最好的理由。我一直以來在尋找離開于航的理由,但是始終沒有什麼能說服我自己勇敢的離開,再次舍身投入那曾經深深地刺痛我骨髓的愛情。
是走是留我無從選擇,楊晨是我日想夜盼的戀人,她是我感情的一切,靈魂的所有,是我生命意義的全部所在。可是于航呢?如果我放棄于航,那將傷害的不僅僅是于航、還有她的家人及朋友,我的良心也將受到永無寧日的譴責。在旁人的眼里我將是一個背信棄義玩弄感情的無恥小人……
回到房間,屋里很暗。打開燈,看見于航抱著雙腿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發呆。頓時,我那滿腔的澎湃瞬息間變得平靜如水。
“怎麼不開燈?”我淡淡地問。
于航沒有回話,目光呆滯。
“對不起”,我低著頭像囚犯一樣站在于航身邊。
于航好像沒听到我的聲音,沒有一點反應。房間里靜的可怕,似乎能听到“咚咚”地心跳聲,屋子的空氣凝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于航抬起頭目光直視著我,慢慢地說︰“我們相識快兩年了吧?”
我點了點頭。
“兩年了,人們都說時間能淡忘一切,看來淡忘的也只是時間。”
于航的眉頭越擰越緊,臉色有點泛白。我做賊心虛,渾身像針扎一樣︰“對不起,我想回北京,回去看看楊晨”
“不要說對不起,愛!沒有對和錯。”
我低著頭,不敢去看她的眼楮,輕輕地說︰“于航,你對我的愛對我的一切我都記在心里,我無法請求你的原諒。現在我必須讓你知道,我忘不了過去,忘不了楊晨。當然,最終的決策權在你手里,如果你還想和我結婚,咱們的婚期照計劃進行,我向你保證我會做一個好男人好丈夫。如果你……”
“沒有如果了。”于航的打斷了我的話,她的語音很輕很慢,讓人有種災難來臨之季的恐懼感︰“留住你的人卻留不住你的心,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低著頭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感情不是債務。我不需要考慮了,明天你就回北京吧”
于航的話越來越慢,她沒有看我,只是有淚滴,一顆一顆滴落,砸在我的心頭,冰涼冰涼的。
是的,感情不是債務,是幸福的追憶那些無邊的痛苦。我也有這樣切骨的體會。
隨後她沉默下來。本以為她會嚴厲的追問和氣惱,可現在如此的平靜,平靜的讓我透不過氣來。這個沉默比厲聲的追問和憤怒的譴責更讓人難受。
我慢慢起身,一步步挪進了臥室。
明天我將離開這個美麗的城市,將見到我日思夜念的愛人。
我心如刀絞,狾釭漕R動、傷感、疲憊、酸楚都已灰飛煙滅,仿佛失落于史前的混沌之中。沒有悲傷、沒有難過,不快樂也不沮喪。像一個空洞的驅殼,無邊的黑暗籠罩著我。好像失去了知覺,靈魂已逝。黑暗將我淹沒。自己仿佛听到寂靜中的心跳和變得粗重的喘氣聲音。
我失眠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3 22:48:27
第二章
我喜歡啤酒加冰,冰嚼著很帶勁,就像愛一個人,會讓人上癮。
每天晚上10點,我會準時到白樺酒吧,這里的服務小姐對我早已熟悉不過了。只要我來到這里,那笑容滿面的小姐就會沖我一笑︰“一瓶啤酒,一杯冰塊?”
這是我第幾次來白樺酒吧我已記不清楚了。來這里並不是我的愛好,嚴格的說我不喜歡一個人去酒吧,雖然在有些人看來這是件別有情調的事情,但對于我來說十分的清寂無聊。這里的環境、布局都很一般,就連服務小姐也沒有幾個長的像樣的。可是,我還是來了。而真正顛倒我靈魂的是每天晚上10點半準時來這里唱歌的女孩兒。但今天她是否出現我一無所知。
記得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還是哥們李大林硬拉著我過來的。那天晚上,剛吃過晚飯就接到李大林的電話,他說老婆出差了,晚上一個人無聊不如出去放松放松,哪怕貧貧嘴過足眼癮也好。我說你丫不怕被老婆知道了跪鍵盤啊?才結婚幾天啊你就按耐不住了?
大林這人也夠水的,上次一起去按摩,他竟然把手機號碼留給了按摩小姐。三更半夜里小姐竟然把電話打到家里,真巧讓大林的老婆接到了。結果除了一頓臭罵外,還被老婆揪著耳朵跪鍵盤,據說還不能跪出字來。可憐的大林只好求救于我,讓我出面證明他是被冤枉的,才免去了皮肉之苦。事後,大林心有余悸地說︰“這年頭,尋找一個好脾氣的女人難于上青天,男人啊不得不焦頭爛額地面對各種各樣怪脾氣的女人,其難度可想而知。像我這樣結了婚的男人,則改屬啄木鳥了,只能頻頻點頭了。信口開河的日子一去不返,沉默是金的時代將伴你一生。長此以往,男人原本靈巧敏捷的舌頭越來越退化,直到進化為一個標準的啞巴。”
明知道自己老婆是夜叉,這鳥人仍然不長記性,距上次被老婆折磨還沒有多長時間呢,老毛病又犯了。
來到約定的白樺酒吧,李大林早已坐定,正搖頭晃腦地隨和著嘈雜的音樂渾身抽動。我使勁地拍了他一把︰“在這里抽什麼筋啊!去舞池扭唄,還有小妞配合。”
大林看了我一下︰“坐!”
“怎麼?老婆前腳剛邁出門,你就耐不住了?”
“嗨!想哪里去了?這里有任務!”大林撇了撇嘴。
“拉倒吧,剛當上警察幾天啊就把泡妞當公務,黨員干部的形象全被你這號人糟蹋了。”
“真的”大林扭著脖筋在我耳邊小聲說︰“我們上頭說這個酒吧販毒的相當多,所以派我探探底。”
“你丫想泡妞就是了,別拿工作做掩飾。就算這里有販毒的,你一個人也是太監睡美女。”
“噓……小聲點,這不是還有你在嗎?”大林又環顧周圍,動作像作賊了一樣。
“靠!這事我可幫不了你,別說我不愛黨和人民,你要是得罪了那些販毒的,我不也跟著遭殃?你是警察他們不惹你,我不就成了他們攻擊的對像了?”
大林嘿嘿一笑︰“哥們,听說干這行都是美女,要是被大把美女攻擊,你不願意?”
“你丫淨想美事,人家可是對我的人身攻擊。”
“不就是身體嘛,你這破身體都用了無數次了,不用也浪費。”
正當我們瞎侃,大林朝我眨了眨眼︰“尤物來了!”我回頭看去,在舞池中間的高台上,站著一個窈窕女孩,那女孩的輪廓十分優美,雪白的皮膚,精致的五官,修長的身材,利落的長發看得我有點發呆。
“喂喂!!都看半小時了,眼珠也不帶打轉的,極端的色鬼。咋樣,這里的貨色不錯吧?”大林朝我擠眉弄眼的笑。
“這小娘們,歌唱的不錯。”
“長像也不錯吧?眼珠都快飛到美女胸上去了。你看她那小臀多性感,丟魂了吧?要不要120救助?”
真想不到這里還有如此俊俏的小娘們,我的魂魄早被台上的女孩勾引走了。她的身材、長相、舞姿、歌聲都令我如痴如醉、渴望、垂涎、瘋狂。
“哎!哥們,見識了吧?這才叫美女。別泡了幾個妞就說自己是花盜。有本事把這個弄到手。”大林一遍喝酒一邊搖晃著腦袋吶喊著。
“嗨!不就是一小妞嗎?有什麼奇怪的?”
“嘖!嘖!嘖!你就吹吧,你要是把她泡了我請你吃飯。”
“你丫也不是請我吃飯,你是打著請我吃飯的名義改善自己的飲食生活,來點誠意的哥們。”
大林伸出三個手指,說︰“這樣行不行?”
“什麼啊?”
“三天,三天‘青豪’KTV包房所有費用我埋單。”大林晃著腦袋說。
“青豪”是北京有名的娛樂場所,那里的布局高雅暫且不說,服務小姐絕對一品,都是窈窕性感美女,听說學歷也蠻高的,男人們都是沖著小姐去的。
我對著大林松了一下臉皮︰“小心被你老婆知道跟你離婚。”
“切!既然結婚我就不怕離婚。”
“你有種,牛逼就當著你老婆的面吹。”
我漫不經心地和李大林侃東道西,最多的精力都被台上女孩子所牽引。說真的,對我來說干什麼都沒有像和女孩子打交道那麼自信,可這次卻有一種莫名的心虛。能否搞定這女孩心里實在沒底。
那女孩子在台上唱的一首《不要用我的愛來傷害我》使我印象最深,台下的人在喧鬧起哄,大林也跟著嘈雜的音樂旋律扭曲著他那變了形的身子。愛熱鬧的我竟然出奇的平靜。不知道是被憂傷的旋律所打動還是被女孩子的容顏所牽制,我恍然不知身在何處?絲絲縷縷是莫名的感動和無處擱放的懷戀,在心頭洶涌澎湃。
那一刻,沒有比那一刻更渴望愛情,更渴望有個安詳的愛情歸屬。
一曲終結,音樂突然停止。正當沉醉于其中的我抬頭望去,那女孩已經不見蹤影。我的眼楮在渾濁的人群中飛速穿梭,似乎要搜遍每個角落和縫隙。
我趕緊起身走到巴台,找到一個服務小姐問︰“你好!能告訴剛才在台上唱歌的女孩子去哪里了嗎?”
“喲?!帥哥,找她干嗎?”
“想認識一下?”我笑笑。
“想泡她吧?”那小姐一臉輕浮的笑。
“是!今天一個人挺寂寞的,想找她陪陪。”
“我來陪你怎樣?小帥哥。”
“你?明天好了,今天先把她泡了。”
“喲?!哥哥,俺今晚就想跟著你。”
“美眉!俺今晚就要她。”說著我在那小姐臉上擰了一把。
“沒關系啦,只要錢到位什麼都好說哦。”
“沒功夫和你這麼多廢話,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喲?這麼快就不耐煩了?還泡妞呢?她啊,男朋友多的都在排隊呢,今天還論不到你哦!想泡她要有點耐性。去!到三公里之外排隊去。哼!”那小姐說完,把頭一甩,扭著屁股走了。
真是費勁,我又巡視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那小娘們的身影,只好回到了原位。
李大林一臉堆笑的看著我︰“哥們,你還動真家伙啦!?”他見我端起酒杯沒有理他,又問︰“找到了嗎?”
“沒有,連鬼影子都沒看見。”
“得,漂亮妞多著呢?你泡不到她,哥也不說你沒能耐,回頭在幫你介紹幾個水靈的,那身段那臀部是相當的性感!”
“你丫瞎扯啥啊?我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子比較特別一點。”
“撲哧”李大林喝著啤酒的嘴巴極限度的列開,用食指敲著桌子說︰“哪個漂亮的女孩子你不覺得特別?。”
我不再說話,一手拿著酒杯喝酒,一邊四處張望。
“喏,在那呢!”大林說。
這斯的眼光真敏銳,估計是得不到使自己垂涎的美女就用眼楮去強奸而練就的,隨便一掃就能發現你百度難尋的目標。
在酒吧靠門口的位置上,坐著三個40左右的男人,其中有個滿臉胡須的男人一手拽著那唱歌的女孩子,一手端著酒杯滿臉淫笑地給她灌酒。看樣子那女孩子很生氣,一時又掙脫不開,旁邊的幾個男人也跟著起哄,拉拉扯扯地對那女孩子動手動腳。
我拿起酒瓶迅速站了起來。李大林詫異地看著我的舉動,瞪大了他渾圓的小眼楮,一臉嚴肅的問︰“你想干嗎?”,他慌忙起身攔住我︰“你要英雄救美啊?別逗了哥們,都啥年代了,現在不興這個了。再說,人家女孩子都是道上混的,沒用的。”
我推開李大林,沖向前去,照著那個臭男人的頭狠狠的砸去。只听到“ ”的一聲,幾個男人先是一愣,隨後馬上還擊,他們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被李大林拿起的板凳砸翻在地。這時,我拉起那女孩兒朝門外跑去。完全顧不及身後的喧鬧和李大林的生死,只顧向前狂奔。好一陣只听到那女孩兒說“快放開我,累死了”我才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忽然覺得自己的救美如此落魄淒慘,估計電影里的無畏英雄也是杜撰出來的。
“大林呢?”我急速的喘著氣。
“誰?”那女孩子反問。
“和我一起的一個哥們”。
“哦,我沒注意到。”她彎下腰,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你沒事吧?”我說。
“沒事,謝謝你,不過你沒有必要這樣做。”
“為什麼?”我驚訝地問。
“那幾個人我都熟悉,他們經常來這里喝酒。”
“熟悉?熟悉還對你那樣?”
“也沒怎樣,男人嘛就是這麼賤,陪他喝杯酒也就沒事了。”她面無表情的說︰“不過還要謝謝你,今晚你酷呆了。”
“哦……”听了這話,我一臉的無奈,不知道她在損我還是贊我。
“怎麼稱呼你?”我問。
“叫我小晨吧?”
小晨?肯定是假名吧?婊子!大爺冒著風險救你連個真名也換不來。雖然心里暗暗咒罵,但還是點頭稱是︰“哦,挺好听的名字,我叫何從”。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恨自己真賤,還沒等對方詢問,我就自報家門了。
“你是北京人吧?”我又問。
“不是,外地的,剛來北京不久。”
“你每天都來這里唱歌?”
“嗯!”她點了點頭說︰“還不知道明天是否能來?”
我明白她說的“是否”什麼意思。經過我這麼一折騰,很有可能把她的飯碗折騰沒了,“很抱歉,今晚我太沖動了。”
“呵呵!沒有關系啊,這份工作對我來說無所謂的!”她終于笑了一下。
“我們留個電話吧,也不知道我哥們怎麼樣了?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聯系。”
我還是暗自竊喜的,這種要電話的方式是相當的理所當然。從泡妞的角度看,今晚我沒白折騰。
我們相互留了電話,我說一起走走,她說不用了,太晚了要回去。我提出送她,被委婉拒絕。我沒再執意要求,畢竟是第一次,順手攔輛的士目送她遠去。
這時,李大林打來電話問我在哪里?我說和那個小娘子在一起。電話那頭馬上傳來了呵斥聲︰“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你丫典型的重色輕友的家伙。為了泡妞哥們的死活你也不管了。”
我忙問“你沒事吧?你現在哪里?”
“我有事沒事你甭管,事情幫你擺平了,你就安心地泡你的小妹妹好了。你給我記著,哥們今天全是為了你!欠著我。”大林在電話那頭極其不滿意地哼唧著。
我趕緊陪不是,說︰“一定記住,改天請你吃大餐。”
李大林說︰“吃飯就免了,以後在我老婆面前多圓點好話,別老想著自己泡妞,也照顧一下弟兄。”
我應付道︰“哈哈,知道了。”
等我到家,馬上給楊晨打了個電話,問她到家沒有,並告訴她酒吧那邊沒什麼事情了,明天你可以繼續去唱歌。她說沒事就好,早點休息,就匆匆掛了電話。
躺在床上,我依然為這段風雨之事而興奮,這于我是全新的體驗,我對自己的表現滿意,唯一讓我遺憾的是對楊晨的一言一行不知所終。晚上的事情回憶了無數遍,似乎要從中發現點什麼?雖然也知道都是自己無恥的夢囈與臆想,但我還是樂意放任自己的想象,不設疆域地隨心馳騁。
關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後來才知道︰我們沖出去後,大林隨後跑了出來。當時一片混亂,我們朝著不同的方向跑去。等大林停下來後,他就往所里打了個電話,說白樺酒吧有人鬧事,讓值班同事過來維護一下。等大林的同事過去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被打的幾個男人也不知去向。問其保安,保安的回答更令大林的同事迷茫“沒有啊?沒有發生打架鬧事的事情?”。大林的同事馬上打電話把他臭罵了一通,說以後有點小事情別一驚一詐的,弄的覺都睡不好。
……
從那天晚上開始,我曾多次來到白樺酒吧,但是卻沒有了楊晨的影子。我曾經問過酒吧的老板娘,她的回答讓我極度失望。我無數次地撥著楊晨的電話,卻始終是關機。雖然是一面之交,她在我情感上的砝碼是越來越重,她那短暫的音容始終切骨地烙在我內心的最深處。
“你好!”
我抬起頭,酒吧的老板娘微笑的站在我的面前︰“還需要加些冰塊嗎?”
“哦,不用了,謝謝。”我笑了笑慌忙起身,示意她坐下。這時我才發現一杯子的冰塊被我嚼了個淨光。
“還沒聯系到楊晨?”。
“是的!”我說。
“看不出來你挺痴心的,如果她一直不出現,你打算就這樣一直等下去?”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她家在哪里你知道嗎?”我問。
老板娘搖了搖頭說︰“她在北京沒有家,她好像住在一個朋友家里。”
“朋友?”
“這樣吧,我給你她朋友家里的電話,你可以去問她。”說著她給我了一張寫有電話的紙條,我不勝感激,連聲道謝。
“有一點我得提醒你︰電話不能在周末打,而且必須白天聯系她。如果是男人接的,你就說你打錯電話了,懂了嗎?”
“為什麼?”我一臉迷惑地問。
老板娘詭秘的笑了一下,起身走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3 22:53:19
第三章
說實話,能夠讓我過目不忘的女孩子很少。像楊晨這樣一面就使我消魂的女孩兒算是極品。她的身影始終在我眼前展轉不去,使我對其他的女孩子再沒有激情沖動、無心問柳。只要想起她,隨時就可以讓自己處于亢奮狀態,沒天沒夜地思念。這種似真似幻的感覺,也只有在初戀的那陣有過,打那以後,這種感覺便從我的情感中消失了。在快節奏的今天,談戀愛的節奏也變的倉促,過程都省略不要了直接上床。所以,這種酸酸澀澀、又帶有檸檬味的感覺實在難得,而今又出奇般地出現在我的情感里,使我難以自拔,任意讓這種檸檬般的酸澀味滲透我的全身。
我曾經告訴李大林︰我可能愛上了她了。大林用審視外星人的眼光看了我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哥們!別開玩笑了!那種場合認識的女孩子也能要?你還是省省吧。”
我說︰“我真的愛上她了,有事沒事就想她。”
大林像是救世主一樣的安慰我說︰“你啊,也就是一時新鮮,你和哪個女孩子剛開始的時候不都是忘不了人家?過幾天玩膩了,開始討厭人家,說什麼自己當初看走眼了。如果你和楊晨交往,我敢保證,一個星期你就會對這樣的女孩子厭倦。你想想,她是什麼貨色,你們都不是一路人,她和小姐有什麼區別?”
“我靠!我們都不了解她,你先別這麼說她。”
“呵呵,行!我不說行了吧?還沒怎麼著呢就開始袒護了!你要是把人家給掛上了,還不把哥們忘了我敢磕死。別說我沒有提醒你,你和這樣的女孩子交往要多個心眼,說不準把你給套牢了。”
大林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我也曾經這麼想過很多次。可是,這所有的所有都抵擋不住我對楊晨的向往。在朋友的眼里,我屬于花心一派,和我上床的女孩子很多,那只是身體上的親密接觸。這次不同,這是用心去感受去體會。難怪有些被我甩過的女孩子要死要活的抵觸我。現在我才明白用心愛的痛苦、愛的折磨、愛的代價。
自從上次從白樺酒吧得到楊晨的電話後,一有時間我就會撥打幾遍,可是一直無人接听。他奶奶的,是不是酒吧老板娘在忽悠我?
不對啊?她忽悠我干嗎?
周末,一個人在家折騰了一個上午,心里老想著和楊晨打電話的事情,像失魂一樣無主,坐立不安。看著電話發呆。如果電話通了我該說些什麼?說我很想你、很需要你?還是告訴她我這份擰心的傷痛與淋灕的想念之苦呢?我反復的把電話拿起放下,沒有半點的勇氣和自信。
思緒千轉百回,還是撥通了電話。許久,才有人接了電話。
“找誰?”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我找楊晨,請問她在家嗎?”
“你是誰?找她什麼事情?”電話那頭的語氣有點審問的味道。
“我是他的朋友,有點事情想找她一下。”
“朋友?”那男人有點疑惑,停頓了一會說︰“哦,你等會!”
隨後,電話里傳來了腳步聲、隱約的談話聲、關門聲、還夾雜著拖鞋“拖沓”聲。
過了很久,一個沙啞的女人聲音從電話那頭緩緩傳來。
“喂,哪位?”
“是你嗎?楊晨!”
“哦,你是誰?”
“我是何從,你的聲音怎麼了?”
“何從?”楊晨停頓了一下,馬上說︰“哦!是何從啊?”
這小娘們,肯定把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你的聲音怎麼了?”我又問。
“沒事,是感冒了。你有什麼事情嗎?沒事兒我就掛了!”
靠!這句話說的我極其憤怒。真窩火,我壓了壓火氣說︰“沒什麼事情,只是想知道你怎麼不去白樺酒吧唱歌了?”
“我不做了。”
“為什麼?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嗎?”
“不是。”
“那為什麼不去呢?”這話問的太多余了。
“不想做了唄!”
“哦,你的手機怎麼一直關機呢?我聯系你很多次都聯系不上。”
“我是怕別人打擾。”
“別人?這個別人也包括我在內吧?”
“呵呵”楊晨笑笑說︰“沒有啦!”
沒有?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哦,對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我真是沒事找事,遇到向往的女孩子說話都有點緊張。
“過一段吧,如果有時間我聯系你。”
“等你聯系我啊,恐怕花兒都謝了!”
“呵呵,這麼不自信啊,酒吧救美的勇氣去哪里了?”
在楊晨面前我確實覺得不夠自信,她的典雅、隨和、氣質都使我不敢張狂。以往的自大在楊晨這里一掃而空。
那天的通話很短暫,在似乎平靜的同時,我的心又一次的胸悶氣短——那個接電話的男人是誰?其實,在電話里我很想問楊晨,我知道問而無益,問而無答。可是我太需要放縱一下自己的情感了。
那個男人是誰?在那里干什麼呢?我反復的思考著。
這個問題在李大林眼里再簡單不過了。有天晚上我們一起喝酒的時候談起這件事情,他腦袋一晃,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是他的老公。”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听他的話音怎麼說也有50歲左右。”我反駁說。
“那就是了,她是被人包了,二奶唄!”
大林的話說的如此輕松肯定,不容置疑。對我而言卻是泰山壓頂,渾身的血液仿佛要在瞬間凝固。
“這不可能!”我說。
“沒有什麼不可能,你想想,她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不去工作靠什麼生活?你看她的衣著打扮絕對是風情萬種的女人。在酒吧那地方混的女孩子有幾個清一色?即使沒有被人包養,那男朋友也是一大把。有錢的男人相當多,有幾個不喜歡美女的!男人好色這地球人都知道。再說,酒吧老板娘處心積慮地告訴你︰要選擇時間給她電話,里面肯定有問題。”
“對,老板娘應該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去問她。”
“拉倒吧,別說她不知道,她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要告訴你當初就給你說了,還用你去問?哥忠告你一句,還是算了吧,純情少女多的去了!干嗎非去招惹這樣一個風塵女子呢?我看你啊是被狐狸精迷住了,狐狸精是水靈,可畢竟是狐狸不是人啊。對不對?”
“別瞎扯!”
“我是為你好,那路邊撿垃圾的我為啥不給他講這麼多道理呢?哥是過來人,說的都是金科玉律。得听!”
“不管怎樣,我要把她泡到手!”
“呵呵,那就看你的本事嘍!”大林把頭搖的比撥浪鼓還快,說︰“你真是無可救藥了。話也得說過來哥們,你泡人家也得有資本吧?泡這樣的女孩子怎麼說也是老板級的人物,你行嗎?哎,就算你長的帥,你知道現在的小女生都在想什麼嗎?她們要的是鈔票,你有嗎?依我看,趕緊打消這個念頭,以免浪費青春!”
大林也許是對的︰“對漂亮女孩子一時沖動也屬于正常,但是你要去成熟理性的對待這種事情,不要太盲目感性。對這種女孩子玩玩可以,你們不是一路人,根本不可能捏合在一起。你現在對人家如痴如狂,可別人一點不知道或者說人家根本也不把你當回事。像你這樣的小男生,人家玩的比你見過的都多!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按理說,我應該放棄,放棄這座海市蜃樓般的玫瑰園!但是這種欲罷不能、欲訴無處的感情秘密又有誰能懂呢!
滿腦子繚繞著楊晨的影子,還有那個不明身份的男人,一時間我坐立不安、無能所處。那個男人是誰?酒吧老板娘怎麼知道楊晨家里的電話?她和楊晨是什麼關系?這一個個的問題弄的我頭暈腦漲,心如亂麻,它像一個無形的魔鬼,在我眼前張牙舞爪。
我像失戀一樣的六神無主。
原來失戀,並不是人家不愛你,而是你愛人家,卻無從下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3 22:56:55
第四章
有點發昏的早晨,拉開窗子,太陽發白,如我的心境一般無力。
隨便吃了點早餐,順手操起一本書,躺到陽台的搖椅上曬起了太陽。
老爸公司今天要來兩個重要的客人,要我陪他一起去。我哪有這種心情!一口拒絕。老爺子電話那頭氣的直罵,也沒招數,只能狠狠地把電話掛了。
其實我挺心疼老爸的,50多歲的人了,還和年輕人一樣東拼西闖。老爸以前是教師,由于不甘心自己的能力,就出來開了家服裝公司,說是公司倒不如說是小作坊,幾年下來也沒有太大的成效。我去年大學畢業,一時找不到理想的單位,老爸就讓我先在他的公司里幫忙。我對服裝一竅不通,也不喜歡做這個。所以也沒把這是事放在心上。每天和幾個哥們狗混在一起,談一些荒誕不羈的事情,喝喝酒、蹦蹦迪,無所事事。
老爸對我的舉動深惡痛絕,滿懷期望的兒子竟然如此不爭氣。所以不定期的給我上上政治課。說是政治課,最多的是呵斥我不爭氣,白養了這麼一個兒子。老爸的脾氣很倔,連老媽也得讓他三分。為了我不妨礙老爸的視線,老媽把爺爺留下的那套房子又重新裝修了一下,讓我單獨搬出來住。
雖然我不喜歡服裝,但是,我還是時不時幫幫老爸,比如下單、跟單、貨運什麼的我都去做。有時候也會去陪個客戶,可是我最不願意的就是和老爺子一起去見客戶,說話做事拘束的難受。記得有一次,和老爸一起陪個新加坡的客戶吃飯,酒桌上多喝了幾杯,我和客戶擁著抱著稱兄道弟,嘴里還不干不淨地和服務小姐暈上幾句。其實那天晚上我和客戶都說些什麼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老爸對我使鼻弄眼。由于客戶在,他也不好發作。只能趁客戶不在意的時候在桌子下面踢我幾下。記得第二天一大早,我剛睜開眼楮,老爸就怒視眈眈地把我臭罵了一通。我也沒頂嘴,蒙頭大睡。等老爺子罵夠了,我才起床。
從那次之後,老爸就不再讓我去見一些重要的客戶,認為我在搗亂,給他丟臉,這樣下去客戶都會跑掉。沒過幾天,那新加坡的客戶自動找上門了,並下了一個大訂單。人家客戶還提出晚上和我一起吃飯,老爸當時就蒙了,實在想不通,又不肯承認自己的不足。記得那天他哼著小曲兒回家的,悄悄的對老媽講了這事。
後來老媽告訴我說,其實你爸還是挺喜歡你的,你就好好干。我對老媽說,他不喜歡我還喜歡誰啊!就這麼一個兒子,他還指望我給他養老呢。老媽瞥了我一眼說︰以後你多去一下你爸公司,他還是挺希望你過去的。我說︰要讓我每天過去也行,但有個條件。老媽問什麼條件?我說︰公司多招幾個美女唄!老媽用手指在我頭上使勁地敲了一下說︰你就知道貧嘴,以後對女孩子穩重點,不許你胡來!我說︰這不能怪我,誰讓你兒子長的帥呢,我有什麼辦法啊!
和我交往的女孩子很多,老媽也都知道。但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阻止于我,只好在我回家的時候給我提個醒,以示警鐘。
連哥們李大林也說我花心,以我看他是嫉妒。長的像青蛙一樣當然沒有女孩子喜歡了。在沒結婚之前,似乎沒有女孩子和他拍過拖,據他本人說︰戀倒是失過幾次。但估計他也沒把這當回事。天涯何處無芳草,這是他常說的雅詞兒。每當他有新的追求對像時,老在我面前得意洋洋搖頭晃腦地念叨,他希望這句詞能傳到過去每一個沒被他追到手的女孩子耳里,讓她們追悔莫及,至少別讓她們太得意。另外當泡妞失敗時,這也是一句很好的措辭,以表明他的淡然態度。曾經在學校的時候,還當過學生會干事,甚至還跟校花說過話,反正他曾經是個有上進心有追求的人。造化弄人,老是龍翔淺底。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讓他憤憤不平,而今,靠著老爸的關系當了一名人民警察。以前他口里說的政治,必定是黑暗的;金錢,必定是骯髒的。可現在卻蹺起尾巴鼓吹政治就是政治、金錢就是金錢。雖然政治和金錢對他來說還算不上擁有,但起碼也是獻青春、熬時間去賭明天的人了。雖說如此,此時的他還沒有到要雨得雨要風得風的時候。
正當我得意于過去的沉思時,一陣手機鈴聲把我從無端的思緒中吵醒,我懶洋洋地從陽台上回到房間,拿起一看,哦!天吶!是楊晨打來的,機會來啦!
“你好!楊晨!”我壓了壓激動的心,故意把聲音平穩下來。
“你好何從,最近忙嗎?”電話那頭傳來了楊晨那甜甜的聲音。
“不忙,你呢?怎麼今天想起來給我電話了!”
“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忙。”
“嗨,別這麼客氣,你盡管說吧。”
“電話里恐怕說不清楚,我們見面談怎樣?”
見面談?太好了,那是我迫不及待的事情,就好不猶豫地答應了。放下電話,直奔相約的“加厘欣咖啡店”。
來到“加厘欣”,楊晨還沒有到。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大約過了一刻鐘,她才緩緩來遲,見到我連聲道歉。
我說︰“別這麼見外,我也是剛來。”
看得出,她今天是精心裝扮過,雖然她的面孔也是經色彩描繪過,但是給人一種清淡、自然、不露痕跡而神采飛揚的感覺。一身女人味的時裝十分合體,不張不揚。比起第一次見她時的T恤加牛仔褲更加幽雅如水。
“最近忙什麼呢?”我問。
“沒有忙什麼,在家呆著!”
“怎麼!如果沒有事情的話你就不給我電話了?”
“當然不會,我還欠你一個人情呢!”
“別這麼說!如果要說欠人情,那也是我欠你的,折騰的你工作都丟了。”
楊晨笑了笑說︰“是我自己不想做了,真的和你沒關系!”
“我倒希望是這樣。你知道嗎,自從那天晚上以後,我給你打了很多次電話,你一直關機,害的我每天晚上去白樺酒吧等你。”
“哦,挺不好意思的。對了,你是怎麼知道到我家里的電話的?”楊晨皺了皺眉頭問。
“是白樺酒吧的老板娘告訴我的。”
“老板娘?”楊晨遲疑了一下,像是在回憶什麼事情又像是自言自語︰“她怎麼會知道我家的電話呢?”
“她說是你朋友家的電話,我想應該是你朋友告訴她的吧?”
“不可能,我家電話是最近才安裝的,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楊晨松開她那緊鎖的眉頭說。
“哦?那就奇怪了,她該不是在監視你吧?”
“監視?難道是他?”
“他?他是誰?”我問。
“啊!沒什麼,我是隨便說說。”楊晨猶豫了一下。
言語間,我覺得楊晨心事重重,好像有什麼事情隱瞞著。這不禁讓我想起老板娘對我說的話“有一點我得提醒你︰電話不能在周末打,而且必須白天才能聯系她。如果是男人接的,你就說你打錯電話了,懂了嗎?”
“你在想什麼?”楊晨打斷了我的思考。
“我想知道你家里……”其實我想問她家里那個男人是誰,說了一半我又打住了。
“我家里?我家里怎麼了?”楊晨問。
“我是說你在家給我電話的時候,不是說有事情需要我幫忙嗎?”我慌忙轉了話題。
“是這樣的,我的一個老鄉剛從外地過來,因為生活困難想讓我幫他一下。”說著,楊晨從包里取出一沓錢遞給我說︰“這里是兩千兩百塊錢,得麻煩你幫我送給這位老鄉,你給他兩千就是了,其中兩百作為你的路費吧。”
我接過她手里的錢,說︰“楊晨,你這是把我當成快遞員了!要是這樣,這差事我不干!要是當我是朋友,這200塊錢你還拿回去。”
楊晨沒有推讓,說︰“好吧,事後請你吃飯!”
“你可要記住了,你已經欠我兩次大餐了!”我笑著說。
“呵呵,記住了!還有,最好是你一個人去,等你見到他之後什麼都不要說,也不要問他什麼,把錢給他就是了。”
“為什麼?他要是問我錢是誰送的,也不能把你供出來?”
“當然可以。”
“對了,你直接打到他銀行卡里面不就得了,干嗎還一定要送現金呢?”我問。
“他沒銀行卡。”楊晨很不自然地笑了笑。
“看來這差事不一般,整的像做地下特工一樣,能接到這麼神秘的任務,我簡直太幸運了,哈哈!要不我們一起去,省得到時候我說錯話!”我半調侃地笑著說。
“我不能去。”
“為什麼啊?既然是老鄉還怕見啊!”
“不是,我真的沒辦法去!”楊晨不解釋什麼,一個勁地說自己不能去。
我開玩笑地說︰“看來事態挺嚴重的啊!好了!我決定了,把好事兒進行到底!”
楊晨笑笑說︰“謝謝你了!”
“對了,我有一件事情整不明白。”
“什麼事兒?”楊晨問。
“我們相識的時間很短,怎麼就選擇我去做如此‘艱巨’的任務呢?你不怕我走漏消息?”
“你不會。”楊晨呵呵一笑說︰“就算你會,也沒什麼,畢竟我們剛認識!”
“明白了,你是說我們不熟悉,我不會揭穿你的老底是嗎?看來這不是你一般的老鄉!”我說。
楊晨笑了說︰“是啊!”
我哈哈一笑,做了個敬禮支勢說︰“好吧!我保證順利完成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請楊小姐把具體地址告訴俺!”
楊晨從包里拿出一張便簽紙,說︰“謝謝你何從。”說完又取出一個包裹遞給我,說︰“順便把這個給他。”
“這是什麼?”我問。
“食品。”
“食品?!”我不解地看著楊晨,問︰“他不會等著你救災的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3 22:58:51
第五章
第二天。
盡管天氣陰沉沉的,我還是起了個大早。洗涮完畢,開著老爸的破車,按照楊晨給我的地址奔去。
這個地方實在難找,已經處于外環線以外了。幾經周折,耗了我2個多小時的時間,總算找到這個偏僻的村莊。說是村莊,似乎沒有幾戶人家。這里很冷清,清靜的有點可怕。好像剛被日本鬼子掃蕩過了一樣,街道兩旁堆滿了垃圾,經風一吹紙屑漫天飛舞。我慢慢地開著車子,本想遇到什麼人問一下路,走了半天不見一個人影。再往前走就出了村莊了,我只好把車子停下,徒步去找。
剛踏出車門,就感覺到一陣冷風,風不大但刺骨。我琢磨著︰這麼僻靜的地方會有人住嗎,難怪楊晨不敢來,說不定突然從哪里冒出個無頭女尸那才叫嚇人呢?現在,我還真有點悚然。
天色漸漸變暗,似乎要下雨。我抓緊步伐,照著便簽紙上的地址小心翼翼查找,心膜?捧t笑︰自己像一個竊賊在四處尋找下手的目標。
突然,前面冒出來一個拾荒者,馱著背,身上還背了一個和他身體完全不成比例的垃圾袋,邁著艱難的步子一點一點地向前挪。我像抓住了救命草一樣,趕緊走向前去,問︰“老大爺,請問山前路在什麼地方?”
那人艱難地轉過身來。
暈!竟然是一個女人!尷尬!我馬上改口道︰“阿姨,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看清楚,您知道山前路怎麼走嗎?”
那女人先愣了一會,用詫異的眼神打量了我半天說︰“你來這里干什麼?”
“找一個老鄉。”我說。
“這里沒有人住。”那女人說完轉身想走。
我趕緊攔住她,說︰“阿姨,你能告訴我山前路在哪里嗎?”
“這里沒有住人,只有我們這些撿廢品的,沒別的人了。”這女人真是所問非所答。
我壓了壓火氣說︰“阿姨!我找的就是一個撿廢品的人,是我的一個老鄉。”
“你老鄉?”那女人瞪大了雙眼,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窩火!費勁!看來只能自己摸索著找了。我開始地毯試向前搜。終于,在一個垃圾堆旁看到了一塊斜歪著的路牌,路牌上布滿了灰塵,上面的字一個都看不清楚。我走上前去,擦掉牌子上面的灰塵,謝天謝地!上面還真寫著“山前路”的字樣。再看看這巷子,這哪里是路?分明是個又深又窄的胡同。我順著這個狹隘胡同朝前找走。靠!這里竟然連門牌號都沒有,更不用說辨認路兩旁的單雙號了。看著手里的便簽我一陣茫然,便簽紙上明明寫著“山前路17號”啊。
“17號應該在路的中間吧。”我琢磨著。既然沒有號碼,干脆一家家地問。突然,我又納悶了︰這里根本沒有住人,問鬼去啊!每戶人家的大門大都是破爛不堪的敞開著、或者是虛掩著。得!敲敲看吧?我從右邊中間的一個門敲起,一連敲了三家,嚎了半天的“有人嗎”,也不見一個鬼影出現。我有點失望,無奈地仰頭看看即將落雨的天空,心想︰“這要是完不成任務多丟人!回去怎麼給楊晨說呢!”。正當我琢磨著要不要繼續敲下去的時候,一張大手在我的肩膀上狠狠的拍了一下,緊跟著一句“不許動”!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毛發頓時根根聳立。
半天,我才回過神來。
回頭一看︰一張髒兮兮的面孔正怒視著我︰“干什麼的?”
站在眼前的是個和我年齡相仿小伙子,看樣子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他的眼楮大大的,眼窩顯得很深,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營養不足被餓的了。清瘦的臉孔很灰暗,像熬了三天三夜才扭曲到這等疲憊的樣子。他的手里拿著一根木棒,好像隨時準備搏斗一般。在他的脖子上掛了一個晶瑩剔透的觀音玉佩,和他的破舊的衣著相比,玉佩愈顯清新閃亮。
我松了口氣,說︰“大哥,別嚇死我了,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打架的。”
他一臉警惕的問︰“找哪個?”
“找一個叫許言人,你認識嗎?”我說。
“你是誰?”他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放松的意思。
“說出來你也不認識我,還是免了吧。”
他皺了皺眉頭,問︰“是楊晨讓你來的吧?”
哦?!我一陣驚喜,看來這家伙一定是許言了!
“是的,你是許言吧?”我說。
那人沒有回答,慌亂地朝四周望了望,說︰“跟我來。”
我跟隨他走進了一個院落,院子里狼籍一片,幾乎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只見那男孩把頭從門逢里探出去望了又望,然後很小心地關上了門。
“你怎麼來的?”
“我一個人來的,你就是許言吧?”我又問了一遍
他仍然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楊晨沒有告訴你什麼吧?”
“她能告訴我什麼,她就說讓我把這個給你,其他什麼都沒說。”說著,我把準備好的東西統統交給了他。
他急忙打開包裹,急不可待地拿出食品往嘴里塞,看來他真是餓壞了。要是再給他帶瓶礦泉水就更好了,我想。
突然,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從包裹里拿出一封信,急忙拆開g婪地看著,慢慢地他的臉色變的難看起來,夾雜著小聲的抽泣,轉而失聲痛哭起來。
我被眼前的情況整的摸不著頭腦,那信里寫著什麼東東整的許言這般痛苦?不過,從許言幾乎到了絕望的表情里不難看出︰那信上的文字直接刺傷了許言。他的哭聲充滿了悲哀,好像是對命運的控訴,對人生的眷戀,又像是對愛的渴望,對死亡無助一般悲慘淒涼。
我的心不由抽動了幾下。
過了幾分鐘,他停止了哭聲,用衣袖在臉上摸了一把,說︰“謝謝你。”
我一片茫然,心像一潭死水,眼前的一切使我迷茫萬分。我深深地感覺楊晨和許言的關系並非老鄉這麼簡單。他也並非楊晨所言是找不到工作才需要幫助的。嚴格的說他像一個逃犯,一個亡命天涯的通緝犯。然而,從許言這那張清秀的臉上我不敢妄下斷言。只是感到陣陣的脊涼︰楊晨和他是什麼關系?他們之間存在著怎樣的糾葛?楊晨為什麼要幫助他而又不敢見他?眼前的他又為什麼如此落魄呢?
我深深地吸了口冷氣,很同情地問︰“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不用了。”他停了一會,好像在琢磨什麼?然後說︰“你等等。”說完轉身跑進了屋子里。我好奇地探著頭往里面看了看,屋子里光線很暗的,除了幾張陳舊的板凳和一張簡陋到極點的單人床外,什麼都沒有了。
院子四周很靜,讓人有點毛骨。像是置身于遠古淨地,偶爾還能听到幾聲淒厲的鳥叫。城市的喧囂和汽笛聲在這里完全被隔離了。
我足足等了半個小時,他才從房間里走出來。遞給我一封信,信口不知道用什麼東西粘了一下,還濕濕的。
“麻煩你把這個轉交給楊晨,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一定送到!”不知道處于什麼原因,我竟然如此心甘情願地答應這個不知底細的陌生男孩。是對他的同情、憐憫?還是為了討好楊晨?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抬頭看看昏暗的天,密密麻麻的涼意打在臉上,下雨了。
“我要走了。”我說。
他沒有說話,臉抽搐著,嘴唇抖動了幾下,似乎是想說些什麼。我走向前去,輕輕地拍了拍他那清瘦的肩膀,低頭朝門口走去。
“祝福你!”他大聲說。
我正要賣出門檻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不由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像一個無助的孤兒,脆弱的身體在寒風中微微顫抖,較長而凌亂的頭發在他臉前飛舞。一雙清澈的眼楮里浸滿了渴望和悲傷。他像一葉瓢泊在大海中間的孤舟,在漆黑一片的夜色里、在狂風暴雨的席卷下想奮力靠岸,然而,天地漆黑一色,沒有一盞燈。
我低下頭,不忍心多看他一眼,莫名的酸楚立刻涌上心頭,眼楮模糊了。
我走出那個院落、那個胡同。鑽進車里心情難以平靜,窗外烏雲越來越濃。
要下暴雨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3 23:00:55
第六章
雨越下越大,時而還有雷鳴和閃電。
我坐在車子里感覺到渾身無力,幫楊晨辦妥了事情我應該感到高興,可是我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情淡然沒有一點顏色。我喘了口氣,拿起手機撥通了楊晨的電話。
電話一遍一遍地響著,就是沒人接听。我像泄了氣的皮球攤在車里,又過了一會重新打過去,竟然關機了!
“他娘的!”這是過河拆橋啊?!一種被耍的感覺涌上心頭。
帶著無奈和憤怒開車回家。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手機響了,不用想肯定是楊晨。
“喂,哪位?”我故意問道。
“是我。”
“哦,楊晨啊,有事兒嗎?”
“對不起,剛才我沒有听到電話鈴聲,不好意思。”
“是吧?那干嗎關機啊?”
“是沒電了,你生氣了?”
這種理由編的也太幼稚了!我不滿地說︰“我生哪門子氣啊!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不接我的電話太正常了!”
“真的很抱歉。”
“沒什麼好抱歉的。本來是有事情找你,看你這麼不放在心上,不找也罷!”我漫不經心地說。
“是關于許言吧?”楊晨急迫地問。
“不是他還能有誰呢?”
“你見到他了?”
“見到了,他挺好,順便要我帶回一封信給你。”
“信?什麼信?”
“許言給你寫的信唄。”
“哦?!你在哪里?我去拿。”
“現在知道著急了,剛才干嗎去了!”
“你在什麼地方,我去找你。”
“算了吧,現在外面下很大的雨,我還是給你送去吧。哎!好事做到底了。”我不耐煩地說。
“那多麻煩你啊?”
“說什麼麻煩,幫人都幫到這份上了哪差這麼一點啊。告訴我你家的地址,我現在就過去。”
“來我家啊?”楊晨猶豫了一下,說︰“那好吧,你到香河路和萬國路交界處,有一個“五洲豪苑”的大門口,到了打我的電話。”
“五洲豪苑”?我一愣!那可是北京很有名的高檔社區,號稱“富人區”,能在那里居住的都不是一般的有錢人。即便是租房,那房租也是高不可觀。
我帶著疑問來到“五洲豪苑”大門口,楊晨撐把傘早已等候在那里,我把車門打開讓她進來。
“你住在這里?”我疑惑地問。
“嗯”楊晨點了點頭。
“買的房子?”我盯著楊晨的表情問。
“怎麼可能買的起?”楊晨面無表情的回答說︰“租的。”
“這里的房子很貴吧?”我問。
楊晨點了點頭。
“你現在連工作都沒了,怎麼支付這里的房租?”我問。
“和一個朋友合租的。”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男的吧?”
“女的。”
“上次喊你接電話的那個男人是誰?”
“哦?他呀,是我室友的一個朋友。”
“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怎麼可能!”
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我的心還是感覺到一陣輕松。“喏!許言的信。”我把那封信拿給她,問︰“晚上有事情嗎?”
“應該沒有了!”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麼叫應該沒有啊?”我說。
“呵呵,沒有!”楊晨笑了。
“那就好。事情辦妥了也不打算對我表示一下?”我有點耍賴的意味,笑著問。
“怎麼表示?”楊晨認真的問。
“這個就不要問我了,看你的心意了?我倒有個建議︰如果不怕花錢就請我吃飯,先聲明︰我吃飯的標準可是高著吶!如果怕花錢嘛,那就以身相許好了。哈哈!”
楊晨斜視了我一下說︰“以身相許怕你承受不了,為了你好,還是請吃飯吧!說吧,去哪里?”
“切!我還沒有見過讓我承受不起的女孩子呢!要不你兩樣都試試?哈哈!”
楊晨輕蔑地看了我一眼,不帶任何神情地“呵呵”一聲。
想放松一下我們之間的氣氛,這樣可以事無忌憚地貧嘴、可以拉進距離,直到可以調情。然而,楊晨對我始終有一種戒隔——不沉默也不放肆!
雨下的很大,路上堵起了車。我無聊地靠在座位上,看見楊晨把那封信打開,默默地看完,又重新放進包里。
“沒什麼事情吧?”我問。
“沒事”楊晨朝我勉強的笑笑。
“沒事就好。”我說︰“去哪里吃飯?”
“你看著辦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別後悔啊?”
楊晨點了點頭︰“沒問題!”
車子在風雨交加的道路上行駛著,車里的空氣隨著楊晨的一聲嘆息變的有些緊張,我瞅了她幾眼,沒敢說話,繼續開著車子在凌亂的風雨中狂奔。
我們來到一個叫“聚英豪”的飯店,要了個包間。我問楊晨想吃點什麼?她說隨便好了。我點了幾個菜,讓服務員動作快點。隨後,我開始發揮我的特長,沒邊沒際地神侃。楊晨說話很少,她顯得有些憂郁和謹慎,最多的時候是我自己在說話。為了調節氣氛,我先從天氣聊起,到伊拉克戰局、到海馬的繁殖過程、到外星球的生命體、到北京的人文景物及時尚空間生活潮流,最後又講了些自己的大學生活及感受。楊晨似乎很被動,時而點點頭、時而插上那麼簡單的一句。
看不出來她對我講的這些是否感興趣。無論我怎樣海闊天空、滔滔不絕,她也總是面無表情。有時候感覺她的點頭仿佛是一種否認,她的每一個動作讓我捉摸不定。在我問起她的家鄉時,她格外小心,只是輕描淡寫地幾句代過,我得到的信息也僅僅是她的家在四川省的一個極為偏僻的小山村,家鄉很窮,其他的一概不知了。
那天晚上我們吃到很晚,楊晨喝了很多的酒,我沒有阻止她,陪她一起喝。
“我可以抽支煙嗎?”她突然問。
“當然!”我點了點頭。
楊晨很熟練的點著煙,用力吸了一口,說︰“你不介意吧?”
我搖了搖頭。
只見她臉色開始變得蒼茫,她的眼神里很明顯地寫著惆悵和迷離。她不說一句話,只是不停的喝酒抽煙,好像只有這樣才能釋放她內心的無奈,才能使她暫且忘記塵世間的苦難。
“有什麼心事能告訴我嗎?或許我能幫你。”我說。
“你?”楊晨干笑了一下︰“沒有人能夠幫助我。”楊晨顯然是喝多了,說話開始不清晰了。
“說說看,或許我能幫上你。當然,如果你把我當成朋友又樂意告訴我的話。”
楊晨搖了搖頭︰“你……幫不了我,我也不願意告訴你。”說著,她向服務員擺了一下手,說︰“服務員,再拿兩瓶酒來。”
我慌忙攔住,說︰“楊晨,咱們今天就到這里,別喝了,你已經喝多了。”
“我……我沒有喝多。還早著呢!服務員拿酒。”
“還拿嗎?”服務員問我。
“不拿了。”我說︰“楊晨,走了,我們回去了!你喝多了!”
“我沒喝多!繼續喝!”
“楊晨,今天就到這里,等下次我陪你好好醉一把。”
“下次?”楊晨閉著眼楮苦笑了一下︰“我們還有下次嗎?”說著她想起身,又歪倒了椅子上。
我慌忙上前扶住她,說︰“當然有,明天!明天我們還來這里,好嗎?今天就喝到這里!”
我把服務員喊過來,把單給買了。然後抱起楊晨艱難地走出餐廳。楊晨還不停地嚷嚷著︰“放我下來!我沒喝醉!”
我沒有工夫理她,不知道是我力氣太小還是她太重了,壓的我喘不過氣來。這小妞也該減肥了,這麼重的身子要不是飯店的保安幫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把她塞進車里。
回到家,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楊晨抱上樓,放到臥室的床上。這時楊晨迷迷糊糊地問我“這是哪里啊?”
“這是我家,喝多了,就先在我家暫住一晚吧!”我說。
“住在你……你家?”
“是,住在我家!”我大聲回答說。
“我……我先告訴你,不許欺負我啊。”
我苦笑了一下說︰“你沒醉啊!這不啥都知道嘛!放心睡吧,我不會欺負喝醉酒的女人。”
“那……那就好,不許脫我的衣服,听見沒有!”
“知道了,睡吧!”我把枕頭幫她放好,楊晨翻了個身,又昏昏睡去。
我看著她熟睡而嬌媚的面孔,真有點想親的感覺,慢慢地從她的眼角里流出了一滴淚珠。此時,我心里產生了幾多感慨和蒼涼,心情莫名的惶惶而無處擱放。就像歌里唱的一樣“我以為你是真的愛過,所以我才認真把握,不知不覺陷入愛的旋渦,抓不住解救的繩索……”我的思緒很快化作獨自站在荒原上的悲歌,就像一面四周結著冰花的鏡子,照出心里的千山萬水。
我站起身正要離開臥室,楊晨突然用極其痛苦的聲音呻吟著︰“爸爸,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爸爸!”
“爸爸!?”我驚呆了,慌忙走到床邊,看她的抽搐的表情,我一陣驚慌。
“不要,不要,我怕,我好害怕……”楊晨邊說邊搖晃著頭,像是被噩夢纏身。
我趕緊握住她的手,說︰“你怎麼了楊晨?不要怕,我在你身邊呢,沒事兒了,啊。”
楊晨突然抱住我,哽咽著︰“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嗎?不要離開我……”
我有點不知所措,兩只手慢慢的抱住她,越來越緊。
“我不會離開你,好好睡覺吧。”我說。
她像嬰兒一樣,爬在我的肩上抽泣,淚水打濕了衣肩,滲透進我的皮膚。
許久,我認為她熟睡了,才慢慢地把她瘦弱的身體重新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又輕輕地試去掛在她眼角的淚水。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長長的睫毛、秀氣的嘴巴、漂亮的臉蛋。這個心事重重的女孩啊!你的心里到底隱藏些什麼?
我的眼光順著她美麗的面孔往下滑,似乎想穿透她的衣服看清她的內心世界。突然,一個亮晶晶的東西閃進了我的視線︰在她的脖頸上,掛著一個和許言身上一模一樣的晶瑩剔透的觀音玉佩。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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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13 23:04:30
第七章
郁悶夏季的黃昏,我跟一個陌生人走進一座布滿塵積和蛛網的磚樓。樓的水泥階梯薄而陡斜,我極其小心地向上盤爬,一步、二步、三步……我一腳踩空,翻墜到遙不見底的深淵……
我突然被噩夢驚醒,一身的冷汗。看了看表,已經是凌晨2點,翻了個身想繼續睡,突然听到臥室里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像是有人說話。我趕緊從沙發上爬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臥室門口,只听到楊晨不停地叫著“水!水!”。我慌忙從客廳倒杯水過來,把她輕輕抱起︰“水來了,快喝點!”
她一定是被口干折磨醒的,要不,那麼一大杯水怎麼不帶喘氣的一飲而進?
“還要喝嗎?”我問。
她抬頭看著我說︰“不用了!謝謝!”
我把茶杯放好,說︰“胃還難受嗎?昨晚你喝的太多了!”
“現在好多了。我這是在哪里?”楊晨問。
“在我家。”我回答說。
楊晨趕緊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看到她的動作我想發笑,說︰“放心睡吧,這里很安全,沒有人騷擾你。快躺下睡,睡一覺就好了!”
“陪我說會話吧!”
我點了點說︰“昨晚你可把我折騰壞了,看來你的心事太重,惡夢不斷!”
“我做惡夢了?”她問。
“是啊,還說夢話呢!”我說。
“呀!真的?!我都說些什麼?”她嚴肅地問。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我忍不住笑著說︰“你說︰脫你的衣服的時候,要把衣服掛起來,別弄皺了,明天還要穿!”
“哈哈!你太壞了。”
我們相對大笑。
兩雙眼楮無意中踫撞在一起,孤男寡女的深夜很容易擦出火花。看著她那雙火熱的眼楮使我渾身發燙。如果換成別的女孩子,我早就霸王上弓了。然而,她是楊晨,是讓我向往讓我迷戀的女神——只可夢囈不可強迫。所有的沖動也只能化作冷靜的理性泰然處置。
“不早了,早點睡吧。”我說。
“不要走。”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忽然有一股電流傳遍我的全身,所有醞聚一起的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勢瞬間噴發。腦中一片轟鳴,機械般的激烈狂擁,我摸挲親吻她的頸項、肩頭。我狂熱、我貪婪,唇齒輾轉碾過。楊晨變的開始顫抖,我本能地吮吸——吮吸她的淚水、她的氣息、她舌尖的溫存、她皮膚的彈性。她的手指伸進我的T恤,在我的皮膚上一寸一寸的滑過,指尖火苗一樣點燃了我,我窒息發狂、不知所措。
一朵花開需要灌溉多少露水?我想,只要楊晨願意綻放,我願意窮盡一生的水分,哪怕天明就沽竭或是焚毀。
那一夜,是激情燃燒的一夜。如此的令我著迷,使我熱情如火,不知疲倦地讓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怒放,以後的日子里一直讓我回味無窮。
等我醒來,已經接近中午,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到臥室的地板上,呈現出一條飄滿塵埃的光柱。我伸了個懶腰,才發現楊晨不在身邊。我慌忙坐了起來,人呢?
我環顧四周,看見床頭的桌子上留有一紙條,上面寫著“我走了,看你睡的很香,就不叫醒你了。”
靠!就這樣走了?一句纏綿的話也沒有,好像我們從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我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簍。
今天天氣不錯,心情也極為爽朗。以前從沒有吃過早餐的我,竟然有點餓了。拉開窗簾,很愜意地半躺在沙發上。
這時,李大林打電話來,很驚慌地對我說︰“如果我老婆打電話來問我昨晚去哪里了,就說我在你家打牌。拜托了兄弟!”
只要這鳥人主動打電話給我肯定沒好事兒,我都習慣了,反正也不只一次欺騙他老婆了,再多一次也無所謂,再說也不是我老婆。
我用責令的口氣說︰“大林,我可以幫你。但是,你總得讓我知道你昨晚去哪里了?都干些啥吧?”
“你問這些干嗎!直接說在你家打牌就完事兒了。”
“你不說是吧?那就別怪我駁你面子。等你老婆讓你跪鍵盤的時候別來求我。”
“好!好!好!我的好兄弟呀!我招!我招還不行嗎?說起來挺窩火的,昨晚陪一個小妞去了‘星夜俱樂部’。熬了個通宵也沒能干啥,現在想想還憋著氣呢,回頭還得被老婆罵,真是窩囊啊!”
“哈哈!你丫老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兒,還去什麼俱樂部!搞前衛啊?多整點實際的出來,也不枉老婆打罵。”
“哎!這前衛的事兒不敢玩了,花錢不說,還不盡興。說點實在的吧,我現在開始對名利感興趣。”
“呵呵,有你的啊!昨天還說要搞什麼前衛攝影,今天又追求名利,一天一個想法!”
“那是觀念攝影!”
“連個像樣的顆粒都拍不出來,還搞什麼觀念攝影呢。”我笑著說︰“對了,今晚請我去‘青豪’happy吧?”
“今晚?你不讓我活了?!”
“怕啥啊,我給你頂著。”
“不行!不行!你別害我!老婆那邊怎麼說也得應付一下。”
“把你老婆也叫上好了,我們要到‘青豪’happy三天呢!忘記了?在白樺酒吧喝酒時,可是你自己親口說的。”
“三天?哦——我明白了︰你把人家楊晨給歪歪啦?”
“你反應挺機靈的嘛!咋樣?今晚去嗎?”
“靠!不就是一小娘們,你也該解放解放了,泡了一個妞樂得你找不著北,我告訴你,別以為那資本主義小姐挺時尚的,其實人家是憋著壞屁害你呢!”
“問你話呢!到底去不去?”
“你非把老哥折騰歪不行。好了!拼了老命了,誰讓俺這麼賤偏找你辦事呢?乘人之危,算你狠!”
晚上,我和大林相約來到“青豪”,這里的環境真牛逼!更讓人驚嘆的是那些若隱若現的女人的雪白大腿。一進門,那含情吐艷的小姐一臉淫笑地向你點頭哈腰。大林再不嚷嚷著害他了,一臉得意地朝每個小姐都打招呼,看得出他已經垂延三尺,兩個眼珠賊溜溜地轉。
一坐下,大林就講他最近的一些艷事,和這個小妞一起逛街吃飯了,和那個小妞一起跳舞蹦迪了。說這女人夠仗義,老是請他吃飯,每次都吃掉她百元以上的大鈔。說那個女人以前一慣純情如水兼具內秀,今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粗俗。等等,都是和女人有關的話題。末了,他才提起楊晨,問︰“你真把她搞翻了?”
我點了頭,不屑地說︰“簡單!”
大林伸出大拇指說︰“行啊哥們!幾天不見有長進!這樣的女孩子也能被你整爬下,水平老高!感覺咋樣?有區別嗎?”
“冰火相融啊。”我笑道。
“別告訴我她還是處女,打死我都不會相信!”大林哈哈一笑。
“這個並不重要,重要是默契。”我說。
“說說,你是怎麼把人家楊晨搞翻的,喝酒了吧?”
“酒是喝了點,但那都是酒醒後的事兒。”
“我說呢?不把人家灌醉你指定沒戲,請人家喝酒啦?”
“準確的說是她請我,哥們是苦出身,有人請喝酒還不撒著歡兒尥著蹶子跑去,不能駁人面子。”
“酒後亂性,這地球人都知道。規規矩矩的一對可人兒,有多少就是借酒後無德上了手的。你呀,別貓兒偷腥忘了擦嘴,做過的事你可別後悔!”大林把頭一歪說︰“目的達到了,打算怎麼處置人家啊?”
“和她結婚。”
大林驚詫地瞪圓了小眼楮︰“我靠!才見了兩次面就喊著要結婚,你這閃婚也忒閃了點。”
“喜歡的女孩子難找,這現成的有一個咋說也不能松手吧。”
“呵呵,漂亮的女孩子你哪個不喜歡?問題是人家睬你嗎!”
“放心,讓女孩子動心是我的強項,不就是灑灑水嘛!”
“你就吹吧,反正也沒外人!”大林用手敲著桌子說︰“就你這花心大蘿卜竟然也要談結婚,看來楊晨對你打擊不小。轉變夠快的啊,比做變態手術還快。”
“你知道她像啥嗎?”
“像啥?”大林伸長了脖筋問。
“她像一團火,而且還是烈火!和她在一起猶如干柴烈火。”
“得!得!得!別惡心我了。”大林手擺的比撥浪鼓還快︰“我看你是干菜烈火!”
“這次我是認真的,不騙你,說真心話我有種感覺,她好像是我一直以來要尋找的那個自由女神,這輩子注定和她一起過。”
“切!豬嘴里還真吐出象牙來了!你也不瞧瞧都什麼年代啦!還要跟人家過一輩子呢!這是個諷刺天長地久的時代,愛情如同爆米花——廉價脆弱,即使是被稱為愛情墳墓的戀愛,也大多只是豆腐渣工程,經不住風雨的挑逗。”
“楊晨就像火辣辣的小辣椒,辣的開胃。”
“開始犯暈了啊!”大林頓了一下腦袋︰“哥們給你說句正經的︰那楊晨也只能玩玩,你要真想動真格的,先去打听打听人家願意不?小心火辣辣的小辣椒辣的你上吐下瀉!”
“為愛情而死那是偉大而光榮的事兒。”
“噗——”大林嘴里的酒水都噴了出來,說︰“你丫別這麼土好不好?整的開胃出來。我看你也就是新鮮一陣,想偉大啊,等半年過後再叫勁,喝酒!”
我不再和大林貧嘴。這種感覺他是體會不到的,也永遠不會明白的。並不是達到怎樣的目的愛才成為愛,無論怎樣的愛都是一份美好、一份結果。也許楊晨真如大林所說︰不是什麼好女孩兒。但是,我對她的感覺是刻在心底的,是無私無欲的。
我們剛喝到盡興,大林老婆開始來電話催促了,大林顯見著已經喝多︰摟著電話當廣播使,“得啵得啵”親個沒夠。一會用手捂緊電話,小聲對我說︰“我老婆要來啦!要不你把楊晨也叫來,讓她過來參加集體活動。”
這鳥人也真損!折騰我一個還不夠,連家屬也捎上?再說了,現在還有半晌喝酒帶媳婦的麼?!
那個氣呀!
我說︰“告訴你們當家的,改天!”
大林又看了看手表,說︰“咦!都一點了。”然後繼續接听電話︰“寶貝,太晚了,我馬上回去。不要睡覺哦,等我哦!我一分鐘就到家,‘得啵’晚安!”
“看看你,惡心不惡心!不是親眼看到還真不相信你也能這麼酸溜,整天還自詡爺們呢!鄙視你!”我說。
大林嘿嘿一笑︰“羨慕死你了吧,什麼時候都有人關心。”
“趕緊走吧,小心‘鍵盤’伺候。”
“走嘍!最近真頭疼︰明天還有一撞棘手的案子要整。”
“國家白養你啊,不讓你運動運動那不成豬了!”我說。
“做我們這行就這點不好,為了抓罪犯是要玩命的。”大林搖著腦袋瞪著眼說。
“那不是很刺激,省得去游戲廳花錢了。”
“那可是提著腦袋在玩游戲啊!你說這個殺人犯也真是的,千里迢迢從四川逃到北京來了,這不是明擺著給北京警察過不去嘛!在哪里犯罪應該勞駕哪里的警察,不知道這人咋想的。”
“也奇怪啊!這罪犯怎麼老往北京逃啊!估計在他們眼里北京的警察都是病貓廢物,所以才來這里藏身!”
“咱們這是好地方啊,怎麼說也是首都。被首都的警察抓了也不丟面子,死也要死得其所!”
“你說四川的逃犯?!”我突然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心里一愣忙問︰“那逃犯叫什麼名字?”
“還不是他爹的兒子。”
“叫許言是嗎?”我隨便瞎謅了一下。
大林驚詫地問︰“你怎麼知道?!”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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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13 23:11:13
第八章
回到家,已經凌晨2點了。我竟然精神昂然,沒有一點困意。走到陽台上拉開窗簾,外面一片灰色。
大林今晚的話令我不安︰他說的許言和我見到的是一個人嗎?如果是!那麼楊晨又是什麼角色?她怎麼和一個殺人犯聯系一起呢?難道楊晨……我不敢往下想了,此時的心像風中殘絮,碎成絲絲縷縷,渾身像抽空般的虛脫。
躺到床上,似乎剛要進入朦朧狀態,手機的響聲驚嚇了我一跳︰誰啊這麼晚了還沒有睡?不會是大林被老婆堵在門外了吧?我不由暗笑了一下︰真可憐,估計又是他來求救了!
“喂!是不是又被老婆打出來啦?”
“何從,是我。”電話里傳來了楊晨隱約的抽泣聲。
“楊晨?!”我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你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我……我Q見你。”
“怎麼了楊晨?”
“我……”楊晨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能告訴我出什麼事情了嗎?”
“我……我很難受!”
“你在哪里?我馬上過來。”
“我在北塢村路的一個電話亭里。”
北塢村路?那已經是大郊區了,這麼晚了她在那里干什麼?我顧不及想那麼多了,邊忙著穿衣服邊說︰“你等一下,太晚了不要亂走動,我馬上來!”放下電話,抓起衣服飛奔下樓。
這該死的天氣還飄起了雨,烏雲、暗月、蒼星令我窒息。
我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北塢村路,放慢車速,深夜的路燈顯得格外昏暗。風不大,但能听到“嗖嗖”的聲音。四處沒有一個人,好像行駛在無人的外星城市。不一會,我看到一個灰色的人影孤零零的縮在那個電話亭里。
那是楊晨吧?我停了車,走向前去,說︰“楊晨,你怎麼了?這麼晚了在這里干什麼?”
見到我,她一頭栽進我的懷里痛哭起來。
“出什麼事情了嗎?”我問。
她不說話,一個勁地哭個。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好緊緊地抱著她。好一陣子,我才慢慢的把她扶上車。
“楊晨,你怎麼了?”我問。
“沒什麼!”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對不起,我太難受了,控制不了自己了。”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難受?這麼晚了怎麼你一個人在這里?不怕踫上壞人啊!”
“見個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是許言吧?”
“不是!”
“是誰?”
“沈海露!”
“沈海露?就是白樺酒吧的老板娘?”
“嗯。”楊晨點了一下頭。
“她找你干什麼?”
楊晨把頭低下,過了片刻說︰“你覺得沈海露這個人怎麼樣?”
“我們也是剛認識,根本沒有來往過,對她不了解。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也沒什麼,想起來了就問問唄!”
“你們認識很久了吧?”我問。
“一年了!是我來北京後認識的。”
“你們一直保持聯系?”
“是的!”
“想不出來你和她還有來往。難怪她對你那麼熟悉,連你家的電話都知道。說來也奇怪,有什麼事情不能在白天談啊,非要鬧到這麼晚?”我看了看楊晨,她低著頭一句話不說,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一樣,我忙改口說︰“當然,這是你們之間的私事,我也只是隨便問問,你可以不回答。”
“等以後吧,有機會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我不強人所難,等你認為需要告訴我的時候再慢慢說出來。”我說︰“現在已經近3點了,是在車里呆一夜還是去我家?”
“隨便你吧!”
“那就去我家吧”說著,我偷偷看了一下楊晨問︰“許言現在怎麼樣了?”
“啊?!他回老家了。”
“是嗎?什麼時候回去的?”
“早了,大概半個月前吧!”
“為什麼回去啊?”我故意問。
“在這里找不到工作就回去了。”
楊晨的回答如此坦然。我心里想︰不知道為什麼她要對我撒謊,而且撒的這麼理直氣壯!別以為我不知道,許言就在北京,說不定明天就能見到他,只是相見的地方不同,也許是監獄。
到家,停車,開門,洗漱。
其間,我沒有說一句話,心里憋著氣︰干嗎對我還這麼不誠實!
楊晨洗漱完畢後,問我︰“我睡哪里?”
我頭也不抬地回答說︰“睡我房間!”
“你呢?你睡哪里?”
我迷惑地看著她張嚴肅的臉——不像在開玩笑。半天我沒有說出話來︰這小娘們做事情還真絕,昨晚還情意綿綿,眉來眼去的。今兒個像換了一個人,難道真的不記得我們曾經發生過什麼嗎?故意還是裝傻?
“愣什麼?問你話呢!”她又問。
我走過去摸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不發燒啊?怎麼犯暈了?”
“什麼犯暈啊?你怎麼啦?說話啊!從回來到現在不見你說一句話。”
“楊晨,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啊?”我說︰“你知道我很喜歡你,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我要尋找的那個女孩,從開始到現在我一直覺得我很幸運,幸運認識了你,我也漸漸的明白了愛一個人的意義,短短的幾天,我體會到了愛的幸福、辛酸和無助。你能明白嗎?”
楊晨愣愣地看著我,說︰“我知道,但是,這和你睡哪里有關系嗎?”
靠!我真被她氣的差一點吐血!“楊晨,直說吧!我睡在房間,咱們睡到一起。”
“不行!”楊晨堅決地說。
這小娘們倔起來還真跟驢似的。
“為什麼?我愛你,這有錯嗎?”我說。
“何從,謝謝你對我的愛。但是我不值得你去愛,你不了解我,有很多事情說出來你是無法接受的。我們做朋友比較合適。”她的話說的很慢。
我走到她跟前,皺了一下眉頭說︰“我不會和我愛的女人做朋友。如果說可以,那是我在欺騙自己,除非我不愛你。我也知道你有過去,但是我不在乎,那些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愛的是現在的你。”
楊晨搖了搖頭,說︰“不要說不在乎,沒有人能做得到。”
“還沒有去做,怎麼就認定我做不到呢?”
“見過太多的口是心非的人,你不了解我,請不要說愛我。”
“楊晨,我是不了解你,我沒必要去了解你。我要的是現在的你和將來的你,你的過去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不去問,你也不要提起。就算以後知道了,我也絕對不會拿著過去當理由說事兒,無論何時都不會。”
“你不了解我,還有什麼理由說愛我?”
“沒有理由!很多的時候,我在找一個愛你的理由,但是我一直沒有找到。因為,我不能把愛你局限于一個理由。”我扶著她的肩膀說︰“楊晨,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會很用心的去愛你。我知道你有缺點,但是誰沒有缺點呢?我要的不是最好的,而是最適合我的。”
隨後我輕輕地吻了她,她沒有避開。
那一夜,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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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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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13 23:15:56
第九章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楊晨還是搬過來和我一起住了。我們每天一起吃飯、逛街,此時我被幸福擊打的分不清魏晉,如果有腦筋急轉彎問︰戀愛中的人听一萬遍也不厭倦的話是什麼?那肯定是這句︰我愛你。感謝老祖宗發明了這句簡單而直白的表達︰我、愛、你,主謂賓都有了。
和楊晨一起的日子總是過的那麼快,楊晨並非大林所認為虛榮、浮華的女孩,日子久了,慢慢地發現她不僅僅是漂亮單純,美麗可愛,從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有一種不可抗拒的青春魅力。她的長相和她的個性極為吻合,大大方方,平靜自然。她的聲音、她的容顏、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楚楚動人、賞心悅目,她大方無私、清醇靚麗,從外表到內心,從有形到無形、都是如此強烈地刺激著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使我如痴如醉。
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楊晨就提出要到外面找份工作。我問她會什麼,想找哪方面的工作。她說除了唱歌什麼都不會,還是去酒吧唱歌好了。我堅決反對她去酒吧工作。幾經周折,最後在朋友的幫助下,楊晨上班了——在一家咖啡館做服務員。
從此,每天早上我們一起起床,先把她送到工作單位,然後我再去老爸的公司幫忙。以前老爸說總找不到我的人影。而今對我一如反常的工作態度十分驚訝,他始終鬧不懂是什麼原因讓我變的對工作如此積極。晚上,楊晨下班比較晚,我就留在老爸公司加班,就算沒什麼事情,我也總是最後一個走人。老爸看我的眼神都變的既不解又高興,我都忍不住想笑。老爸關心地對我說︰“沒事就早點回去。”我說︰“想多學點東西。”老爸一臉高興,時不時叮囑我說︰“有空就回家吃飯,老在外面吃快餐沒營養、對胃不好。”
晚上9點一到,我準時去接楊晨下班。周末,我們就去體育館打打球、和朋友們一起唱唱歌什麼的。時而我們還在家做飯吃。因為楊晨做了一手好菜,哥們大林也經常過來蹭飯吃,邊吃邊哼唧著︰“以前是不了解楊晨,現在算是領教了,原來比我老婆的手藝好多了,改天咱們去開一餐館,就讓楊晨掌勺。哈哈!”
“今天老婆不在家,到你們這噌頓飯吃。嘿嘿!”是大林一貫用來噌飯的措詞。記得有天晚上,我們正準備吃晚飯,有人敲門,不用猜肯定是大林了,還沒開門我就在房間里大聲說︰“今天你老婆又不在家吧?”
大林“嘿嘿”一笑︰“既然你都知道了,還不趕緊開門讓我進來?”
“你丫噌飯也提前說一聲,我們還有所準備。”我打開門說。
“不用,我飯量很弱。”他看到桌子上擺好的菜,又“嘿嘿”一笑︰“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看我多有福氣,楊晨,你做飯真及時啊,哈哈!”
楊晨笑了笑說︰“就是給你準備的。”
“嘿!還是楊晨厚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以後我們要改一下吃飯的時間,省得你丫過來噌吃噌喝的。”我笑著說。
“嗨!這不能怪我啊兄弟,誰讓你那口子做一手好吃的飯菜呢?”大林又抬起頭朝楊晨一眯眼說︰“是不是弟妹?”
“呵呵,好吃你就多吃點,哪天把嫂子也叫上。”楊晨說。
“行,也讓我那口子過來取取經,跟你多學習學習。”大林說︰“不過我也挺佩服我老婆的,她能把所有的菜做成一個味兒。”
那天晚上我們興致勃勃,漫無邊際的特侃︰秦始皇長的什麼樣、拉登喬遷新居、布什是撒達姆的干兒子等等荒誕不羈的話題。不知不覺將近11點,楊晨看我們無邊無際的瞎扯,就說︰“我先去休息會,你們慢慢吃。”大林擺擺手說︰“去去去,早該休息了,我們爺們侃大山女人參合啥?”
趁著酒興,大林嘿嘿一笑說︰“你看,還有這麼多菜和這麼多的酒,不吃完喝完怪浪費的。今個高興,咱們再叫幾個哥們過來也熱鬧一下”。說完拿起電話就要打。
我慌忙攔住說,“太晚了,我明天還要上班,改天找個周末再好好玩。”
大林撇了我一眼說,“什麼工作?就你?有你老頭在怕什麼啊?”說完,拿起電話長篇大論。
我不再阻攔,等他念叨完後,就問︰“你打了一通電話,都叫誰來了?”
大林眯縫著那雙小眼楮說︰“來了就知道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有敲門聲。我打開門一看,好家伙!張紅雨、陳建、還有那個和我經常開葷的小黑子余新。他們嘻嘻哈哈,摩拳擦掌地擠進屋來。
這下可熱鬧了,他們一坐下就對我開罵︰“你這個沒良心的,有了老婆就把我們給忘了。”
大林給他們使了個眼色,用手指了指房間門,說︰“小心點啊,人家金屋藏嬌呢。”
幾個粗人朝我擠了一下眼楮,然後一陣狂笑,開始七嘴八舌地神吹胡侃。尤其是大林,嘴除了喝酒就沒有停過。大林說︰“今晚這地方大,大家放心喝,誰都不用走。”
幾個人歡笑應付。
張紅雨說︰“大林!怎麼沒叫盧軍來喝酒啊?”
大林說︰“不是不請他來,他是醫生啊。”
“醫生怎麼了?”眾人忙問。
大林歪著腦袋,忽閃著那對小眼楮說︰“我一般喝酒有三不請︰第一,醫生不能請。喝完了一上手術台,把病人刨開晾半宿,回頭病人家屬找誰算賬?喝酒不能耽誤工作,醫生不能請。這第二呢?司機不能請。”
還沒等大林說完,小黑子余新忙問︰“司機不能請?!那農用車駕駛員你請不請?”
大家一陣爆笑。
大林接著說︰“三是領導不能請。”
小黑子余新說︰“不對啊,酒杯一端,政策放寬,這年頭請領導喝酒的還少啊?”
大林嘿嘿一笑,說︰“外行了吧?你知道領導謹言慎行,平日里揣了多少莊重,到你這兒喝多了小秘密全泡出去,領導以後還怎麼混?再趕上幾位領導扎堆遇一起的情況,各懷心腹事,機關算盡,出了問題沒人負責。”
“大林分析的到位!有道理,改天再喝酒非把你拉上。”大伙開始“哥倆感情有,喝啥都是酒”地狂飲!
小黑子說︰“前天跟我們領導喝酒。領導勸酒我不害怕,多少他還喝點,怕就怕領導太太來勸酒,同時她還告訴你︰俺最愛看醉鬼了——你說這酒你是喝還是不喝?”
……
大伙喝的熱火朝天,完全沒有收場的意思。
這時候大林的手機響了。幾個粗人調侃說︰“這麼晚還有小妞來電啊?不會是你當家的吧?”
看來大林的“妻管嚴”是眾所周知的。
大林用手指做了個肅靜的動作,接通了電話︰“我在巡邏呢,你在哪里啊?……哦,沒什麼情況,你繼續喝酒吧……哎好的。”
不用猜,肯定是大林的同事,說好值班呢,竟然和大林是一丘之貉︰偷偷的跑去喝酒了。
大林放下電話,嘿嘿一笑說︰“諸位高朋,今晚暫陪到此,下半夜到了,我還得去值班呢。”
幾個家伙大罵大林不夠意思,叫來喝酒自己先開溜了。
大林說︰“沒辦法,工作還是要認真做的。”說著,搖晃著站了起來。
我慌忙扶了他一把︰“像你這樣國庫早被抄干了。”
大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渾然天成的靈性。哥們,值班也滿清閑,要不大伙陪我去打牌?”
“你不怕開除啊?”我說。
“深更半夜誰來查崗?”大林說著用手指點了點人頭,嘴里還念叨著︰“一、二、三、”又指了指自己說︰“正好四個人,何從,你就在家陪老婆吧?”
幾個酒鬼唧唧喳喳地吵鬧著一哄而散。
我把他們送到樓下,感覺自己也喝高了。站在風里,“然風吹酒醒”,清醒了一下,便上樓回屋。
推開房門,楊晨正在打手機。我扶著門框好不奇怪的看著她。見我進來,她有點神情惶惶,敷衍了一句說︰“好的,就這樣了。”就掛了電話,轉身說︰“他們都走了?”
問的不是廢話嗎?沒看到房間里沒人了?
我心煩,沒有理睬。反問道︰“這麼晚了和誰打電話呢?”
“同事。”
“什麼事情不能明天說嗎?”我走進臥室,只听到楊晨在客廳里“霹靂啪嗒”地收拾我們留下的“殘局”。
第二天晚上剛下班,楊晨打電話給我說,她晚上有事情,要晚點回去,不要我過去接她了。我也沒有多想,說︰好吧,不要太晚,盡量早點回來。
那天,她很晚才回來,眼楮有點紅。好像哭過一樣。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事,就匆匆睡下了。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我翻個身拍了拍她,問︰真的沒什麼事?她說︰沒有。我說︰如果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別悶在心里,看著你不開心我也很難受。她說︰困了,想睡覺。
我不再多問。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而且每次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回家後一句話也不說,一頭扎到床上就睡。這使我困惑無比。以前,我們晚上回來後有說有笑,氣氛融洽到讓隔壁老頭老太都能吃醋。現在完全不一樣了,每天死氣沉沉的,好像有什麼不祥之兆。
我曾經幾度問︰為什麼回來這麼晚?楊晨的回答極為簡單︰加班。于是,我悄悄地給她所在的單位打了個電話,問問楊晨晚上是不是在加班。得到的回答令我失望之極︰沒加班這回事!
平生我最討厭偷偷的去調查某人,尤其是自己的愛人。我認為︰愛情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的,調查跟蹤都是無恥的行為,可如今跟蹤調查我一起用上,誰讓我如此愛她呢?
原來,無恥也是愛!
我決定跟蹤她!
快下班的時候,我打電話給楊晨,問你今天什麼時候回家?她說比較晚了,不用等我吃飯了。我掛了電話,沖出公司,攔輛出租車直奔楊晨單位。
出租車在楊晨單位不遠處停下。我下了車,走到一棟大廈的隱蔽處等待楊晨下班︰我今天非要看看,晚上你到底去干什麼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楊晨終于從咖啡館走了出來。我慌忙躲到柱子一邊。只見她穿過人行道,直接向路邊的農業銀行走去,我緊跟其後。當她走到銀行門口突然停住了,她拿出手機,不知道和什麼人打了個電話。然後就走到馬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直奔而去。我也慌忙趕到路邊,伸手攔車。車子在我身邊一輛輛的飛馳而過——沒有一個空車。急的我原地打轉,眼睜睜的看著楊晨遠去,心里那個氣呀!甭提了。
我趕緊給楊晨撥電話,他娘的——關機!
“操他媽的!”我狠狠地把手機摔在了地上,過路的幾個人像審視外星人一樣看著我。我認為,我的肺都要炸了。
帶滿腔的憤怒,極其無奈的回到家。拿起電話,朝她的手機一連撥了無數遍,還是關機。我又把電話狠狠的掛掉,一頭扎到了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響了。我沒有動身,裝著睡著了。听到楊晨輕輕打開臥室的燈。我翻了個身,壓了壓火候問︰“你今天去哪里了?這麼晚才回來?”
“沒去哪里,一直加班。”
“那你為什麼關機啊?”
“哦?!”楊晨愣了一下,馬上說︰“是沒電了。”說著把包往床上一扔說︰“我去沖涼了。”
我知道她在說謊,她的手機是今天早上才換的電池。因為沒有實據,也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
我從床上坐起來,拍了拍胸悶氣短的胸口,安慰自己說︰平常心,平常心!然後,走到洗手間門口,敲了一下門,問︰“你吃飯了嗎?沒有吃的話,我幫你熱點飯。”
“我吃過了。”
真讓人掃興,本想和她合好,想心平氣和地和她談談。可如今,看她什麼態度?說話的語氣怎麼听怎麼不順耳。
第二天,我打個電話給大林,說想借用一下你的車子。大林說,你不是有車嗎?無奈,只好告訴他實情︰我想跟蹤楊晨,我的車她認得。
他說︰得!看到兄弟的份上,我還是幫你一把,我開車陪你,如果以後楊晨怪罪,你可不要把我給出賣了,你們小兩口一冷一熱的,回頭弄的我里外不是人。
我說︰放心吧,不會!
晚上九點,我和大林來到楊晨單位旁邊,等她下班。不多時,楊晨從咖啡館的大門口走了出來,直接走到對面的馬路,攔了輛出租車,徑直而去。
“快!跟上!”我說。弄得像警匪片一樣!
“何從,你說她能去干嗎?”大林說。
“我要是知道,還跟蹤她干嗎?”我沒好氣的說。
“我認為不一定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大林撇了撇嘴說。
“既然見得的人,為什麼還鬼鬼祟祟的,干脆直接給老子坦白得了,這麼處心積慮,大家都累,腦子進水了?”我說。
那車子兜了幾個圈子後,在四平路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下了停了下來。我們也趕快停下,小心地等待著前面到底有什麼樣的情況發生?
楊晨下車,到酒店門口打了個電話,大約5分鐘,從酒店里走出一個50歲左右的老男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3 23:17:54
第十章
那滿臉堆笑的男人走到楊晨身邊,輕聲嘀咕了好一陣,和楊晨一起進了酒店。
我立刻起身想追上前去,被大林拉住,說︰“等一會,現在去你能抓到什麼?”
我長長的出了口氣︰不知道楊晨和那個男人搞什麼名堂?我敢肯定︰絕不是什麼正常關系。徹底絕望,在我心理那個清清純純的女孩原來也是齷齪一轍。心里像吃了只蒼蠅一樣浮躁難受。
大概過了三分鐘,我和大林從車里鑽了出來,剛進酒店大廳就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先生您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
我氣憤地看了看眼前的保安,心想︰這麼多人在這里進進出出,為什麼就攔我們兩個?估計保安是把大林當成殺豬的廚子了!
“我們是找人的!”我應聲說。
“哦,兩位這邊請。”我們被帶到大廳前台,那保安對前台小姐說︰“這兩位先生要找人。”
“請問您找哪個房間的人?”小姐一臉微笑的問。
“哦,我……我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他也是剛到你們酒店住下的。”我只能隨口瞎編。
“客人叫什麼名字,我幫您查一下。”
“楊晨,早晨的晨。”我說。
“什麼時候入住的你知道嗎?”
“具體時間我不太清楚,可能就這兩天吧?”
那小姐在電腦前忙乎了好一陣子,抬頭對我說︰“對不起先生,這里沒有您要找的楊晨。”
“我能上去找一下嗎?”
“不可以的先生,要不您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下來接您吧。”
暈!我和大林只好氣沖沖地走出酒店。
“沒轍啊哥們,咱們也只能干著急了。”大林說。
“臭娘們,你就騙老子吧。”一種叫憤怒的情緒瞬間涌進我的大腦。
大林把車掉了個頭,說︰“哥們,別想那麼多。為這樣一個女孩子氣壞身體不值得。走,咱們喝酒去,明個哥幫你找個嫩的。我認識的女孩多的是,個個水靈靈的。回頭領幾個給你瞄瞄,那才叫純。”
我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越想越抽筋,揪心般地無法接受這個現實,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太不可思議了。
“他娘的!”我狠狠地敲打了一下車窗。
大林看了我一眼,把車窗打開,扭捏了半天說︰“兄弟吹吹風吧,今晚啊別回去了,咱們喝酒蹦迪去,找個小妞好好給你拔一下火候。”
大林把車停在一家叫“芝加哥”迪廳門前。
這里我以前曾經來過幾次,也是和大林一起來的,里面的服務小姐我還認識幾個。自從和楊晨在一起之後就再沒有來過這里。
走進迪廳,一個小姐十分熱情的向我打招呼︰“帥哥,好久不見了。最近忙什麼呢?是不是把我都忘了啊。”
我順手挽住了那小姐小蠻腰,說︰“喲!?莎莎啊,忘記誰也不會忘的你啊,你怎麼也來了?”
莎莎說︰“我每天都來這里等哥哥呀!你真壞,讓人家好想你哦!今天怎麼想起來這里了?”
我把頭靠近她的耳朵說︰“今晚想你了。”
在以前,我從沒有過分的舉動,我不太喜歡迪廳里的小姐,給我感覺她們是極其隨便的那種,只要玩的盡興、或者是只要有鈔票怎麼玩都行。可今天我沒有一絲的負罪感,反而很得意,一種報復的快感。
回頭看看大林,他正在和一個小姐在舞池里扭的正歡。我拉著莎莎也進了舞池。
一身臭汗過後,拿起酒瓶一飲而進,痛快!這種悠悠然的感覺實在痛快。這時大林也湊了過來,對莎莎說,“我兄弟失戀了,今天你要好好讓他爽一下啊”。說著朝我使了個鬼臉。
莎莎舉起酒杯說,“哦!?哥哥,這是良機啊,我還沒有男朋友,今晚我們倆就湊合湊合如何啊?”
我說︰“好啊,早想和你切磋了。”
那天晚上我喝的像爛泥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迪廳的,稀里糊涂的記得大林見了車子就招手,全然不顧車頭上頂著警燈、門邊上漆著“公安”,過去就拍門。然後一個警察從車里走出來,接下來我什麼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誰把我送到家的。
第二天太陽已經好高了,我才醒來。睜開眼就看到楊晨坐在床邊,她見我醒來馬上說︰“你終于醒了,我都快擔心死了。”
我沒有說話,把頭歪向一邊。
“好點了嗎?昨晚你喝的太多了。”她端起水杯說。
听到這些假惺惺的問候我直覺得反胃,甚至有點惡心。
“哪里有不舒服嗎?”。
“你怎麼不去上班?”我問。
“擔心你,就請假了。”
“是嗎?那我要好好謝謝你了。”
楊晨一愣問︰“你怎麼了?”
“沒怎麼!”我頓了頓語氣說︰“楊晨,自從我們在一起後,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楊晨慢慢放下手里的水杯,愣愣的看著我說︰“是不是誰對你講了什麼?”
“別人講不講什麼和你沒有關系,我在問你︰我對怎麼樣?請你回答我!”
“何從。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發生了什麼,你心里比誰都清楚。”我猛的坐了起來︰“你說,我對你怎麼樣?我哪點對不起你?!”
“你對我一直都很好。”
“那好,你告訴我,每天晚上你都去哪里了?”
“在單位加班啊。”
“加班?!我已經去了你們單位,根本沒有加班。楊晨!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是嗎?你覺得欺騙著我很有意義是嗎?”我扯著嗓門咆哮︰“問問你自己,在一起這麼久,你愛過我嗎?為了你我放棄的工作、放棄了一切時間來陪你,哄你開心,怕你孤單、怕你不快樂,只要你高興,我付出所有都無怨無悔。可換來的是什麼?到現在你還在欺騙我,你以為我愚蠢到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嗎?只是怕你受到傷害,我寧願自己承受痛苦也不願意說出事情真相!原以為你很單純、樸實。原來你和別人一樣俗不可耐。一切都他媽的是騙人的。告訴你楊晨,我不是你拿來尋開心的玩偶。”說完,我怒氣沖沖地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拿起衣服,沖向門外。
顯然,楊晨被眼前的這一切驚呆了。她不曾想到一向溫和幽默的我怎麼會在瞬間變得如此粗魯。只見她撲過來抱住我的腰,大聲的哭著說︰“何從,不要這樣……你不要走好嗎……?你听我解釋,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是說過你也有過去的嗎?”
“我的過去都已經過去了,可你的過去還生活在我們中間。”
“不是這樣的,听我解釋好嗎?”
“我不要听你解釋,要解釋去找那個死老男人解釋吧。”我想狠狠的甩開她,由于她抱的太緊我沒有掙脫掉。
“不……不是這樣的,何從。你听我說呀,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真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好嗎?我說的是真的……”楊晨哭的越來越凶了。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難道我連自己的眼楮都不相信嗎?楊晨,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不要解釋了,我不想听。”
“不,你不要走,我是愛你的……”
“你愛我?可你也愛別人,你的愛可以分享,不是嗎?!”
“沒有,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沒有告訴你實情,怕傷害了你,我的心是屬于你的。你明白嗎?”
“你的心沒有背叛我,那是感情。你的肉體背叛了我,那是不忠。所以愛情只有感情是不夠的,忠誠是維持愛情的前提和基礎。我可以寬容和諒解你,但是你可知道︰寬容和諒解是藥,用藥的愛情是病態的,忠誠有想過嗎?!”
“對不起,何從,不要離開我,我需要你。”
“楊晨,今天我再次面對你的臉,已經沒有往日的溫存愛戀,取而代之的是輕率和虛偽,我不知道這張曾經讓我無限依愛的臉的背後是一個怎樣的靈魂。但我清楚的知道這張臉已不再屬于我,請相信我的心比你還痛。”
“對不起,听我解釋好嗎?……”
“夠了!!!”火冒三丈的我,猛地掙開她的雙手,奪門而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3 23:20:31
第十一章
我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一直在賭氣。
三天了,毫無理智的賭氣變成了一種惶惶不可終日的等待。我開始懷疑自己的這種行為算不算過激、是不是沖動?有好幾次想撥通楊晨的電話,轉念而想,如果我打電話給她,這三天的氣算是白賭了。
我在等楊晨的電話,哪怕是一個消息甚至是別人的傳話。事與願違,我的手機始終靜悄悄地,沒有絲毫的反應。在這樣度日如年的煎熬中,我崩潰了,不得不宣告賭氣失敗。心里暗暗叫苦︰楊晨,是我咎由自取,行了吧?
我憂郁了好大一陣子,撥了楊晨的手機——又是關機。
他娘的!?
我慌忙撥通家里的電話,“一、二、三……”我默默地數著電話鈴聲直到忙音響起。
一連撥了好幾遍,仍然沒人接。
我又撥通楊晨所在咖啡館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回答讓我很心慌意亂︰“她昨天辭職了。”
我像一個泄氣的皮球,呆若木雞地傻愣愣的站著,我終于明白︰一樁不留任何空間的愛情是恐怖的。
盡管疑惑重重,我還是抱著幻想責怪自己想多了,說不定她就在家里。不接電話或許是睡著了或者沒有听到。我先到超市買些楊晨喜歡吃的零食。然後就朝家里走去,到了樓下,看看陽台上好像沒什麼動靜,房間的燈也沒有亮。這麼晚了去哪里了?睡覺了?還是……我不敢往下想。隱隱約約的感覺有點蹊蹺,揣著忐忑不安的心上了樓。
敲了敲門,沒有動靜。我輕輕地把門打開。拉開燈,房間里空空蕩蕩。我喊了一下“楊晨”,沒有回應。
我把東西放到客廳的桌子上,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仍不見人。臥室和書房都整整齊齊,就連廚房也像剛沖洗過一樣干淨。我趕緊打開衣櫃——空了,立刻癱在了地上。
她走了。
秋風落葉。
我極其擔心的事情終于隨著衣櫃的打開變成了事實。所有的自尊、自大也在這一刻開始瓦解,僅有的一絲清醒也隨著腦袋的轟鳴徹底混沌。
她突然離開,沒有留下一個字,一句話。
難道這就是我要的結果嗎?曾經的美好就這樣分崩離析了嗎?
失戀使人消極、使人絕望。我的世界開始變的煩躁不安。我奔波著、游離著,在白天、在黑夜、在風里、在雨里,不斷領略著無奈的疲憊和離別的痛苦,感受著失落中的生存。
渾渾噩噩的日子沒有一點生機。日復一日的黑暗里,我不斷用哀婉動人的音樂來傾訴自己的感情,渴望自己的心情能像一泓映月清泉那樣平靜。無數次想起了她做的晚餐,想起了她泡的茶,想起了她的笑、她的溫柔、她的味道……我開始恨自己為什麼那樣固執,為什麼不給她一點解釋的時間。
我總是告慰自己︰忘記吧,她是一顆流星,雖然靚麗但瞬間即逝,一切如過眼煙雲、曇花一現。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恆的東西,都那麼虛無飄渺。而想起過去的點滴,即便是很瑣碎的小事,現在看來也是一幅幅多彩的畫面,又是那麼的耐人品味。想到我們嬉鬧的場景,常常會一個人傻笑,笑過之後,發現滿臉是淚。
無數個夜里,我打開電腦。希望能在網上得到楊晨的消息,很多的網友發來的問候“很久不見,最近可好啊?”。我麻木的看著這些一個接一個的問候,提不起半點精神。點支煙,每抽一口,都習慣的在我的牛仔褲上燒一個洞,等到牛仔褲上全部是斑斑點點時,已經是深夜了,QQ上所有閃亮的頭像都悄然平息。
我曾經在“五洲豪苑”的大門口苦苦等待三天,也曾到白樺酒吧詢問過老板娘,全都無功而返。
突然,我想起了大林。他不是說在追捕一個叫許言的逃犯嗎?如果得到許言的下落也許就能找到楊晨。
我立刻把大林約了出來。
大林一臉不情願地說︰“什麼重要事兒啊,害的我跑了這麼遠。”
我苦笑了一下,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大林說︰“說吧,先看看什麼事情?”
我便把楊晨委托我給許言送錢物一事詳細地講了一遍。並說︰“上次你說從四川來的逃犯也叫許言,我想他們是一個人,我希望通過他得到楊晨的下落。”
大林听我說完,先是愕然,隨後又說︰“天下同名同姓的多的去了,不見得是一個人。”
我立刻給他描述了許言的相貌特征,大林琢磨了一會說︰“听你描述好像是一個人啊,不如你到我們所去一趟,那里有逃犯許言的照片,見了就知道了。”
我點頭同意。
到了大林單位,他從電腦里面調出許言的相片,我一眼就認出來了,說︰“沒錯!就是他!”
大林一陣興奮,說︰“哥們,如果能在你說的那個地方抓到許言,你可立大功了!”
“有什麼獎勵嗎?”我問。
大林無奈地說︰“精神鼓勵!”
暈倒!
“如果你們真的從那里抓到了許言,我這輩子都愧疚于楊晨,你們還是等許言換個地方再去抓吧!”我說。
“你以為這是玩捉迷藏啊!”大林說︰“楊晨竟然和這個罪犯有著聯系,說明她也有問題。我早說了吧,楊晨不是那麼簡簡單單的女孩子。”
“楊晨又沒有犯罪,你怎麼可以混為一談呢?”我說。
“你知道逃犯許言除了殺人還干些什麼嗎?”大林嚴肅地說。
“干什麼?難道還有比殺人更嚴重的罪行嗎?”我說。
“販-賣-毒-品!”大林鏗鏘有力地說。
“說真的,我見過許言,他並不不像你們描繪的那麼可怕——又是殺人又是販毒的,很普通的一個人,我覺得他是不是被冤枉了。”
“哪個罪犯臉上都沒寫著罪犯二字,長的面善不代表就是好人。在這個道德貧乏、世風日下的時代,還有許多像許言這樣溫存的罪惡存在,防狼是刻不容緩的。”
“你們怎麼知道許言還在北京呢?”
“是通過網絡跟蹤,我們查出許言在北京一直和一個人通過網絡聯系。但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沒想到竟然是楊晨,這世界上想不到的事情還真多。”
“我也沒有想到,本以為我們會好好的過日子,就這樣生活下去,怎麼又突然冒出個這事兒,你說楊晨的離開會不會和許言有關?”
“這個說不清楚。有一點我提醒你︰別把人看的太簡單了。楊晨人感覺不錯,但是不錯的人也能做出錯的事情來。說不準,人家把你殺了你還在做夢呢!”
“別說那麼恐怖。人家也沒你想的那麼壞!好了,別管怎樣,等你有許言的消息後,就通知我一下,我想他一定知道楊晨的下落。”
“這很有可能,楊晨和許言肯定還在聯系。不過,你想通過許言找楊晨的話,也得等到我們抓到他之後。在實施抓捕之前,關于許言的一切消息都是保密的。”
大林說抓捕許言是秘密行動不能透露,我還是請求他看在朋友的份上盡量通知我一下。大林沒有說不,也沒有說同意。我了解大林,只要不影響公務,他也許會幫助我的。
從大林那里我多少還了解到許言的一些情況。據大林說,許言出生在四川省會東縣下面的一個風景秀麗的小山村,從小沒有了父母,跟著舅媽長大。中專畢業後去了昌里市一家夜總會上班,在那里結交了一些不法分子,開始販賣毒品。在一次毒品交易中,他把自己同伙給殺了。
我問大林︰他為什麼殺自己同伙?
大林一臉茫然,說︰這誰知道啊。事情發生在深夜,人被殺的時候,許言還報了警,又到當地派出所錄了口供,許言一口咬定是別人把同伙給殺了,可是根據現場調查,警方認定許言是第一嫌疑人,當晚就把他拘留了。到了第二天早上,許言竟然逃走了,警察一直在追捕他,沒想到他跑到北京來了。
我有點不解,忙問︰既然不是他殺的,他為什麼要逃跑啊?
大林說︰問題就在這里,不是你殺的,你跑什麼?他這一逃就更明顯了。
我說︰你們怎麼知道他販毒呢?
大林說︰這些消息都是從四川警方得來的。
根據大林所講,我明白了些許,難怪楊晨這麼熱衷于幫助許言,他們一定是戀人,脖子上的玉佩是有力的證明。
如果是這樣,楊晨的身份就更復雜了?許言是她的戀人,那麼我是什麼?五星級酒店門口的老男人又是她的什麼?
人不可貌相啊?
這小娘們就像一團食人謎,吸引著你不斷地去破解,在破解中又不斷地來傷害你。
我想放棄她,但更想弄清事情真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05:34:40
第十二章
三天後的一個傍晚,我正在老爸公司幫一個香港客人整理資料。突然接到大林的電話。由于客人在,我直接給按掉了。過了一會大林又打了過來。
“我說老大,什麼事兒啊這麼急?正忙著呢。”我接通電話說。
“何從,我看到楊晨了,你說這事重要吧?”大林說。
“楊晨?!在哪里?”我急忙問,
“她現在五洲酒店,我剛從那里回來,親眼看到她進去,但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離開。”
“你什麼時間看見她在那里?”
“5分鐘之前。”
我匆忙掛了電話,對客人說了句“對不起了,有事先離開一下”就奔出公司,完全不顧客人的一臉疑惑及身後老爸的呵斥聲。
外面下著雂j的雨,剛出公司衣服就被打濕了。我搭了輛出租車,一個勁地催促司機速度快點,司機實在被催的有點不耐煩了,說︰“我也想快點,下這麼大的雨,你不怕出事我還要活命呢。”
急趕快趕總算到了五洲酒店,我剛下車,又被司機叫住︰“先生,還沒付錢呢?”
“哦,對不起。”我從衣兜里掏出50元前遞給他,說︰“別找了。”
誰知那司機說︰“還不夠呢!”
怎麼可能?我回頭一看,原來我給了張20的,我趕緊換成50的給他,隨後跑向酒店大廳,搜索了一圈不見楊晨的影子。我掏出手機,正準備詢問大林的時候,楊晨從電梯口走了出來。
“楊晨”我叫了一聲,急步上前。
“何從?!”楊晨的眼神既意外又驚慌。
“總算找到你!”我說︰“你去哪里了?讓我找的好苦啊!”
“你怎麼來這里了?”
“我來找你的啊!”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楊晨一臉驚慌地問。
“是大林告訴我的。自從你離開後,我一直都在找你,只要你有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過,楊晨,我知道自己錯了,但你不能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離開啊?”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楊晨說著,朝四周看了一下。
“跟我回去吧!”我說。
“不行!”楊晨果斷地說。
“為什麼?”我驚訝地問。
“今天真的沒時間了。”楊晨說著話,還不停地四周張望。
“沒關系,我可以等你!”
“不需要你等,你回去吧。”
“你讓我回去?”我皺起眉頭問。
“是的。”楊晨點了點頭說︰“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說。
“何從,你先離開這里I等有時間我去找你!”楊晨用很焦急的語氣說。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匆忙的趕我走啊?我可是剛見到你啊?!為什麼?”
“一時說不清楚,等事情辦妥了我再告訴你原因,好嗎?”
“不好!你必須現在講清楚!”
“算我求你了,你馬上離開好嗎?”楊晨急促著說。
“為什麼?”我的情緒有些激動,語氣不由自主地變的強勢起來︰“楊晨,你能尊重一下我的感受好嗎?從你離開的日日夜夜,一個日夜是24小時,一個小時又有60分鐘,一分鐘又有60秒,我的日子是以秒來計算的,思念、悔恨、擔憂、種種的煎熬,如果我對你的誤解已注定要被打進地獄,而這千千萬萬個分分秒秒的折磨已經讓我受到了懲罰。為了找你我費盡了多少周折!今天能見到你,我依然很開心,覺得自己苦有所值,可你呢?不問青紅皂白開口就讓我走,我到底做錯什麼?”
“你沒有錯,我也有選擇的權利和自由!”楊晨堅定地說。
“是!你有自由,你的自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你知道嗎?!”我的聲音開始吶喊。
“何從!我不想和你吵架,請你回去!”楊晨不耐煩地嘆了口氣。
“我也不是來吵架的!是找你和我一起回去的!”
“我再告訴你一遍︰我不回去!”楊晨大聲地說。
“楊晨,你到底是怎麼了?如果你能說明原因,我馬上在你面前消失,可以嗎?”
“你走不走?”楊晨提高了嗓門。
“我不走!?”我大聲地回敬著。
這時,酒店的保安走過來問︰“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楊晨慌忙解釋︰“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她看我憤怒的面孔,又很無奈地放松了語氣說︰“現在我真的走不開,過幾天我一定去找你,把你心中的疑問全部對你解釋清楚。可以嗎?”
“楊晨,也許你體會不到︰沒有你消息我四處尋找你,看不到你我就像脫了殼的靈魂,在天地間四處游蕩,直到我筋疲力盡、遍體鱗傷,甚至死去。我苦苦的等待、焦慮的期盼,這莫大的委屈你知道嗎?你難道一點良知都沒有了嗎?我找你能為了什麼?為了自己視為最偉大的愛而被別人看做白痴甚至無恥的神經病嗎?”
“對不起,希望你也能理解一下我,現在我沒有時間和你談這些。”
“那好,你給我一個解釋,我馬上就走。”
“我該怎麼說你才走呢?”楊晨很焦急說!
“你不說清楚我不會離開這里。”
“那好,你不走我走。”她扭頭向酒店門口走去,我急忙向前拉住她的胳膊,說︰“你要去哪里?”。
“放開我!”她大聲說!
“為什麼會這樣?你到底做了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我有選擇的權利和自由,現在請你離開,馬上!!!”
“你以為……”我還沒有把話說完,只听到大廳內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叫“楊晨”!楊晨慌忙掙脫我的手,使勁地朝我使了個眼色後,面帶微笑走向那個男人。
我回頭望去,就是以前見到的那個50歲左右的男人,他正朝這邊走來,那人一臉橫肉,油光可鑒的發型緊貼著頭皮向後梳去,本該筆直的西裝也被聳起的啤酒肚篡改成了的鐵鍋底。只見那人笑呵呵地走到楊晨面前,拉起她的小手朝大門外走去。
眼前的情景讓我傻眼了,我發瘋般地沖上前去,用力拉住楊晨,指著那個男人咆哮︰“你就是為了他才趕我走的是嗎?他是誰?!!!”
楊晨憤怒的眼神盯著我說︰“干什麼呀你?!”
“我要你回答我!他是誰?!”我咆哮著。
楊晨把胳膊狠狠地從我的手中掙脫出來,用最凶狠的目光盯住我說︰“走開!”
“好!我走!立刻就走!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原來你是用卑鄙的謊言來掩飾你骯髒的心靈,你就是一個無恥的二奶!骯髒的二奶!!!”我使出渾身的力氣吶喊著。
旁邊那男人吃驚地看著我,不解地問楊晨︰“他是誰?想干什麼?”
“我不認識他。”楊晨憤憤地說。
“哦?!他是在騷擾你了?”那男人問。
楊晨沒有說話。那男人朝身邊的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兩個走狗一樣的東西迅速走到我的跟前,把我狠狠地架了起來。
“放開我!”我掙扎著。
那走狗惡狠狠地把我摔在了地上。楊晨驚嚇的叫了一聲,回頭對老男人說︰“不要打他,好嗎?”
“他是你什麼人?你們認識?”老男人問。
“不,不認識。”楊晨的頭搖的很快,說︰“剛才在酒店踫到的。”
“那就好了。”老男人朝著他的手下說︰“給我狠狠地打。”
我被一陣拳打腳踢,抱著腦袋只听到 里啪啦的聲音,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不要打啦。”楊晨撲上來攔住他們說︰“不要打了,求你們別打了。”
那男人也走了過來,狠狠地踢了我一腳說︰“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如果再這樣,就不會像今天這麼便宜你了。我們走!”
隨後,楊晨和他們一起上了車。
在關上車門的一瞬間,楊晨回頭看了我一眼,那雙復雜的眼神就算是過了許多年後,也能讓我清晰如初。
我掙扎著想起身去追,然而無論我怎樣用力都絲毫不能挪動半步,渾身抽筋般的疼痛。
車子越去越遠,馬路上空寂清冷。看著越來越模糊的車子,我鼻子酸酸的,難以控制的眼淚終于掉下了兩行︰楊晨啊楊晨,我最美麗的青春,最真的情感都給了你,給了這個越去越遠的影子。
我在雨中苦苦掙扎……
淒冷的寒風加著冰涼的雨水在我身上澆注著,我能隱約地感覺到馬路上汽車的鳴鏑聲、身邊路人行走的腳步聲,但是沒有一個人停下來。雨越下越大,身體的疼痛已經感受不到雨水的冰冷,我吃力地向前爬著,被雨水的浸泡的身體好像失去了知覺,猶如一個被遺棄的孤兒伸出僵硬的手臂向路人求助,得到的卻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深深地插進了心髒。淚水參合雨水在我臉上流淌,大腦一片空白,我似乎將要死去,將要和一切說再見。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睜開眼楮,眼前一片雪白,我以為我已經死了,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抬一下胳膊,一陣酸楚的疼痛,這時,我才意思到我還活著。我使勁地動了一下身體。
“你醒了?太好了,還以為你醒不來了呢?”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
誰啊?有這麼說話的嗎?我思索著。
“我這是在哪里啊?”我問。
“醫院啊,沒有住過院啊?這麼明顯的地方都不知道嗎?”那女孩子的聲音像小鳥一樣唧喳。
“你是誰?說話這麼難听,能不能溫柔點。”我厭惡地說。
“喲!不溫柔啊?比著昨晚打你的人咋樣?”
“你是誰啊?怎麼在這里?”我有點憤怒,又很無奈,一身疼痛只能用氣憤的眼神白了一下身邊這個陌生的女孩。
“別問我是誰?是我把你送來的,要不然吶,你早死翹翹了。”
“還不如讓我去死。”
“喲?看不出來你還這麼痴情,你死了倒沒什麼,可你的家人總很難過的。”
“死了一切湮滅。”
“你真不是爺們,這點小傷算什麼?如果你一定要死也容易,我把你扶到窗戶口,自己跳下去就行了。”
這女孩子說話還真逗。
“我想坐起來一下。”說著,我動了動身體。
那女孩子使勁把我往上拉了一下,說︰“坐起來不行,就這樣靠一會吧。”
“哎,好的,謝謝你。”這時,我才看清楚我身邊的這個女孩子︰中等的個頭,落落大方,一頭盤起的長發像一個小天鵝,給人一種調皮搗蛋的機靈鬼的感覺。
“你是這里的護士?”我問︰“怎麼不穿工作服?”
“我像嗎?”那女孩子反問道。
“不像。”
“不像就對了,我才懶得去照顧病人呢?”
“也沒有幾個病人願意讓你照顧,就憑你這嗓門,這里恐怕就不叫骨科醫院了,要改名叫精神病醫院得了。”
那女孩子笑了笑,說︰“我還沒有那麼大的魔力。”
“怎麼稱呼你?”我問
“叫我小于好了。”她睜大眼楮說。
“小魚?鯉魚的魚?”
“干勾于,叫于航。”她笑了笑。
“哦,剛才說你最討厭照顧病人,我們素不相識為什麼來照顧我呢?”
“想知道嗎?”她歪著腦袋調皮地問。
“當然!”
“也容易,等你病養好了請我吃頓飯後再告訴你。”
“你的要求也太低了點,一頓飯就能把你搞定啊?”我勉強的列了列嘴。
“對!像你啊,請我吃頓飯就可以了。如果是別人,那我要求的就多了。”說著,她抬起手臂在空中劃了個半圓。
“這麼說我還享受了特級待遇了?”
“當然,誰讓你是病號呢!”
“暈菜!告訴我吧,不然我會發瘋!”
“等到我樂意的時候吧?”她朝我做了個鬼臉說。
“你什麼時候樂意啊?”
“那要看心情了,什麼時候覺得開心了,不用你問我就說了。”
“是嗎?等你願意說的時候說不定我還不願意听呢?”我樂了。
“由不得你,除非你把耳朵塞上。”
“你多大了?”我問。
“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齡是不能隨便問的嗎?”她認真地說。
“哦,對不起。”
“哈哈,看你認真的,我21歲了,還沒男朋友。”
呵呵,直率的小姑娘。听她說起話來像小孩子一樣唧唧喳喳的,不過能把你逗的一樂一樂地心情舒暢。
在住院期間,于航雖然有點大大咧咧、說話也不講究方式。但是,我對她精心照料和無微不至的關懷甚是感激。這個有幾分姿色的女孩兒說話相當直率、個性,有點男孩子的性格,屬于調皮搗蛋、活潑可愛型的,像寵物又像哥們。
有時候她還會哼幾句小調,雖然有點走音但也十分悅耳。她講起有一次單獨和一個“壞”男孩子吃飯十分有趣。她說在一個晚上,一個人去飯店吃飯,剛坐下,就看到對面的飯桌旁坐著一個男孩子朝她扭鼻子弄眼,于航白了他一眼不去理會,那男孩子竟朝她吹起了口哨。于航憤怒了,不過還是保持一臉輕松地湊過了去,詭計的朝他一笑,說︰“帥哥,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吃飯啊?”。那男孩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心情不好。”
“失戀了吧?”于航問。
“不是。”那男孩子回答說。
“不是才怪,除了失戀的人才一個人來這里吃飯,一看你就是,還不承認呢?”于航說。
“這麼說你是失戀了?因為你也是一個人來這里吃飯。”那男孩子反問道。
“是啊,痛苦啊,被人甩了。”于航點了點頭說。
“哦?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還有人甩?是你甩了別人了吧?”
“切,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于航撇著嘴瞪著眼說。
“哦,那是你沒有遇到我,我可是一個好男人。”男孩子樂了。
“是嗎?你哪里好啊?”
“哪里都好。”
“會照顧女人嗎?”
“當然,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哦?那你今晚先把我灌醉,然後把我送到家怎麼樣?”
“沒問題,你家是你一個人住吧?”
“當然了,傻瓜,哈哈”
“哈哈……”
自然,那頓飯是男孩子埋單。于航說她點了很多的菜,而且價格都是比較昂貴的,那男孩子看著菜單滿臉的腎虛,還故意強笑說︰“多點些多點些”。飯後那人又把于航送到家樓下。並互相留了電話,誰知那男孩子當場就撥了于航的電話,結果是空號,他朝著于航憤怒地大聲嘰呼︰“你的手機怎麼是空號啊?”。于航頭也不回地說︰“笨蛋,不是空號給你干嗎?”。那人怒氣沖天,狠狠地朝地上一陣亂跺……
听了以後,我笑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對于航說︰“你也太狠了點。”
“對這種男人就應該狠點,不然,以後他還敢對女孩子性騷擾呢。”于航振振有詞地說。
……
我在醫院整整呆了兩個星期,大林和他老婆經常來看我。大林除了安慰我外,還談起我家老爺子。他說︰“你老頭三天兩頭打電話找你,你說怎麼辦?”。我對大林說︰“別告訴老爺子這擋子事兒,老爸老媽知道了會吃不消的”。大林說︰“這樣隱瞞幾天可以,再隱瞞下去恐怕你老爸非要找上門來”。我說︰“他再打電話給你,你就告訴他我去外地了”。大林說︰“不行啊,我當時也這麼說了,你老爺子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天你一拍屁股走人把客戶丟在那里,他窩著火呢”。我說︰“那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讓老爸老媽看到我這副模樣吧?老媽還不傷心死才怪呢!”。大林說︰“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出院”。我說︰“這不是廢話嗎?我也想盡早出院”。大林說︰“都是那小娘們惹的禍,你知道她現在做什麼嗎?”我告訴大林︰“少提她,我不想听到關于她的任何消息”。
除了我的那些狐朋狗友經常到醫院來看我外,還有一個讓我意外驚詫人來醫院看我,她就是沈海露。記得她來的那天是周末,天色已晚。當她步入病房的那一刻,我就認出是她,我想起身,被她攔住。
“你好。”我說。
“你好”,她放下手里一堆的禮品說︰“沒什麼大礙吧?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的到來。”我說。
“別客氣,沒事就好。”然後,她又審視了一會床前的于航,問︰“她是你女朋友?”
“我是他親戚,你是誰?”還沒等我回答,于航搶先說道。
“哦。”她對于航說︰“你能回避一下嗎?我想和何從談點事情。”
“我和何從的關系可好了,你說吧,沒關系的。”于航說。
沈海露看了看于航又看了一下我,我領會她的意思,便對于航說︰“你先回避一下吧。”
于航一臉莫名地撅著嘴走出了病房。
沈海露在我的病床前坐下來,說︰“是因為楊晨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你不必問了,情況我都知道了,她做事情有些偏激,方法也不對,但是她也是沒有辦法,希望你包容她、理解她。”
“僅僅是偏激嗎?你沒有看到我成什麼樣了?”
“當然知道!有些事情可能你還不清楚,等你養好病,去找她心平氣和的談一下,你們相互理解一下。”
“理解?誰能理解我呢!”
她笑了笑,問︰“你恨楊晨嗎?”
“當然恨。”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句古話叫‘愛之深故恨之過’,說明你還愛她”。
“你來這里的目的就為了說這個嗎?”
“為你們兩個。楊晨是個好女孩子,你不要誤會她。”
“誤會,真是笑話。她是你什麼人,你這麼袒護她?”我問。
她猶豫了一下,說︰“我不是她什麼人,算是一個朋友。楊晨是個好女孩,她在北京沒有一個親人,我是看她怪可憐的才這樣做。我希望她找一個能疼她、愛她對她好的男孩子結婚,社會上的騙子很多,我擔心她受到傷害。你是一個不錯的男孩子,而且你們彼此都愛著對方,所以我盡量撮合你們,希望你們過的幸福。”
“我們沒有以後了。我也沒有誤會她,目前我的狀況是最好的見證。我承認我愛她,為她我可以放棄一切,包括我自己的生命。可是……”傷心之處,我難以抑制情緒,聲音又開始哽咽,我還是個男人嗎︰“可是,現在我不會了。我們的愛是單方面的,在她看來我這種一相情願的愛過于廉價,所以也不願去珍惜。愛已塵封,已經成為過去,不會復燃了。”
“別這樣想,以後她會明白你的用心的。給她一些時間也給自己一點時間。幸福的愛情都不是一帆風順的,相信她也要相信你自己。等我見到她後再好好勸勸她。”
“她的情況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一點點。”
“既然知道,就沒必勸她了,我不希望你做一些徒勞無功的事情。我也根本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在沒有弄清楚事實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放棄——如果你還愛她的話。人這輩子找個自己愛的人不容易,既然愛了就勇敢一些,現在你不能接受這些,等日子久了,你就會發現她的過去就像一片塵埃,很快就被風化的無影無蹤的。人啊,這輩子能和自己喜歡的人相伴到老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也許你現在不明白我說的話,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自然會明白的。”說完,她站起身︰“好了,我也該走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把身體養好。出院以後就去我店里坐坐,還有一些事情想找你談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05:36:50
第十三章
15號,我正式出院。大林和幾個哥們特意來到醫院接我。我甚是感激,想不到平時大幅翩翩、罵罵咧咧的哥們還都這麼細心地惦記著我。
在我要離開醫院的時候,問于航︰“是誰讓你來照顧我的呢?現在該告訴我了吧。”
于航笑了笑說︰“哈哈,我是楊晨派來的!”
“楊晨?!”我皺了皺了眉頭,不解地問。
“是啊,我要是早說出來怕影響你的情緒,耽誤了病情。知道嗎?都是為了你好!”于航得意地笑了。
“你是楊晨的什麼人?”我問。
“想知道嗎?”
“廢話!”
“那就等你下次住院吧。”她像只小鳥一樣,說完一溜煙地走開了。
從醫院出來,大林直接把我送到我家小區門口。
一下車,大林就搖下車窗,把頭伸出來問我︰“這事情就算過去了嗎?”
我沒有作聲。
“如果你能咽下這口惡氣,那我也沒轍。不過我提醒你,你可以去告他們,交給警察來處理。”大林說。
“我找誰去啊?一個人都不認識。”
“你可以找楊晨啊,事情是由她而生,當然要有她來負責。有她在什麼都可以解決。”
我把頭低了下去,沉思了一會說︰“讓我考慮一下吧。”
“我看你啊,也甭考慮了,你也下不了這個決心。能用心地愛一個人到這種份上,哥們也挺佩服你,可惜啊,人家那小娘們不領情。你也只能是一個愛情的犧牲品。好了不說了,有什麼事情及時給我電話。”大林說完,開車走了。
我是愛情的犧牲品嗎?
我曾經無數次地想瘋狂地去報復、去折磨這個傷我至深的女人,可是無論怎樣也下不了決心,那也只是我一時的情感沖動。很多的時候我在為她解脫。只要她能回來,一切都可以淡然處之。
原來愛一個人可以不計較她一切的過錯。
回到家里,只有老媽一人,見我回來,甚是高興,說︰“兒子啊,你去哪里了?這麼多天不見你,讓媽擔心死了。”
“沒事,和同學一起到外地玩去了。”
“你這孩子,也不給媽說一聲,電話也不打一個,讓我和你爸著急死了,要不是听大林說啊,我們都去報警了,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是我不好,讓您擔心了。”說著我故意把臉朝向一邊,可是額頭的傷痕還是被老媽看到了。
老媽用手撫摸一下我的額頭,驚訝地問︰“哎呀!我的乖乖啊!這是怎麼回事?”
“哦,沒事,喝酒後不小心踫的了。”我敷衍道。
“不是和別人打架了吧?”
“想哪去了老媽,要是打架還能回來嗎?”
“哎,你這孩子,就知道喝酒,也不學點好的。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要是有什麼好歹,你讓老媽怎麼過啊?以後啊,不許再喝酒了。”
“知道了,老媽!”
“回來就好嘍,你爸爸還在生你的氣呢。一會他回來,你主動找他說個不是,承認個錯誤,別老給你爸 嘴。”
“行,我按您吩咐的去做。”
“還有啊,你還是搬回家來住吧。媽不放心你,一個人吃不好也住不好。再說,媽也老了,一天看不到你,我這心就悶的慌。”
“那好吧,明天就搬過來。”
“這就對了,餓了吧?媽給你做飯去。”
“嗯!”
我應付了一下,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頭栽到了床上︰疲憊、辛酸、麻木一起涌上心頭。所有的過往歷歷在目,清楚地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一樣。躺在床上,一次次告誡自己忘記過去、別去想她,甚至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這個傷我最深的女人,但我還是阻止不了對她的思念。
每想一次楊晨,就是一次心痛和酸楚的折磨。
每戀一次往事,就是一次幸福和痛苦的淋灕。
算了吧,忘了吧,那些已經逝去的溫柔,轉過身我就不想再回頭。活著,是自然的恩賜,如果沒有與你相遇,我會有更多的道路,現在我並沒有失去所有,停電了,還有蠟燭。抬起頭,窗外陽光美麗依舊。
這樣延續了很多天,我依然工作著、生活著,每天都在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徒勞無功的事情,我想把她淡忘,一切想重新開始。只是偶爾顯的焦慮、形單影只。常常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看著馬路上穿梭的人流發呆,仿佛陷入了混沌之中。
周末,下午。
我正要開車回家,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進來。
“喂?”我說。
“喂……”
“喂?”我又說。
“是我……”楊晨的聲音開始清澈起來,瞬間有淚水要從我眼眶中滾落,在這一刻,我才知道,無論我怎麼努力去忘記,只要她的一聲嘆息,就可以使遠去的往事全都甦醒。
我沉默了幾秒鐘,使自己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說︰“你是不是想知道一下我是否已經死了?還是嫌折磨的我還不夠?”
“何從,我有點事情想找你談一下,我在帝豪酒店505房間等你,你現在能過來一下嗎?”
“對不起楊小姐,我沒空……”
放下電話,我一任淚水縱橫,不是為楊晨,是為我自己。我恨自己枉做一個男人,她一次次地刺痛了我的心髒,我還對她如此眷戀,一段追憶、一聲感嘆就能讓我落淚的女人。也許,這一切一切的總和加起來也抵不過一個“愛”字,如此沉重的愛,壓的我好累好累。
隨即,我又按照接通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喂,是帝豪酒店嗎?請幫我轉一下505房間……”
等我到達帝豪酒店二樓的咖啡廳,楊晨已經在此等候。
看我走來,忙說︰“來了?”
我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冷漠地說︰“不在家做你的闊太太,找我什麼事情?”
“最近還好吧?”
“當然好,身體越來越棒,想讓我死似乎是一件比較難辦事兒。讓你失望了,我還活著,而且活的很健壯。”
“我希望能和你平靜地談一次。”
“楊小姐,我不夠平靜嗎?”我吊兒郎當地說。
“能否不用這種語氣說話?”
“你想听那種語氣?想要溫柔的嗎?你家老頭子應該溫柔吧,年齡一大把了,想堅挺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吧?”
本來我是想問清楚為什麼要離開我?還有那天五洲酒店的事情,當然少不了那個該死老男人。可是無論的怎樣壓制自己的心情,還是用最憤怒的語言來抵觸這個讓我愛恨交加的女人。
“關于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楊晨點上一根煙,把煙絲緩緩吐出。
“抱歉?你認為一句抱歉就能化解所有的怨痛嗎?”
“對不起,我不奢望你的諒解,但我需要向你解釋清楚。”
“現在解釋還有什麼意義!”我憤恨地說。
“因為我在乎你。”楊晨低下了頭。
“在乎我?”我不屑地哈哈一笑說︰“是在乎我還沒有被折磨死吧?”
“何從,你听我解釋好嗎?”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有什麼事情比親身經歷還更能說明問題的?”
“你必須知道事情的原因。”
“原因?呵呵,楊小姐,少他媽的編故事,我不愛听,更不會相信。也不想知道所謂的原因。既然那老男人是你的心肝寶貝,那我又算什麼?你把我的位置放到哪里了?上次我說的沒錯,你一直都在欺騙我,從開始到現在,都——在——騙。很可惜,你的行騙技術還嫩了點。”
“我沒有欺騙你,至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其實……”
“其實什麼?”
“其實,我們之間根本不是愛情。”
我的心不由顫了一下,惡恨恨地說︰“楊小姐,提起褲子就翻臉不認人了?你所謂的愛情是什麼?它必須有足夠金錢做為前提不是嗎?能充分有滿足你虛榮的面孔不是嗎?在你眼里除了那些臭錢還有什麼?即使是愛的死去活來的感情也不叫愛情,不是嗎?”
“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心里比誰都明白。”
“是,我明白,這一切都是被迫的,我想嗎?”
“被迫的?哈哈。哪個二奶不這麼說?做了婊子還想給自己立牌坊?”
“你……何從!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那你來干什麼呢?是不是那糟老頭滿足不了你,又來找我干你。”
“你太無恥了。”
“我是很無恥,為了金錢可以出賣自己的靈魂和肉體,去做一個卑鄙的婊子,天下還能有比這個更卑鄙更無恥的事情嗎?”
“你……下流。”說完,楊晨憤怒的離去。
我猶豫了一下,起身去追到她電梯口,電梯已經門已經關上。我慌忙從2樓急奔到5樓,看見楊晨已經在走廊里,我急步追上正走進房間的楊晨。推開正要關閉的門,用力擠了進去。楊晨用憤怒的表情凝視著我。我開始一步步的向她逼近,一直把她逼到牆角,然後一把摟住她,堅決地吻了下去。
她用腳踢我,尖尖的鞋跟戳疼了我的小腿,她推搡著我,而我的動作變得更為迫切,所有所有的思念如洪水猛獸席卷了我放縱奔流。
楊晨的身子越來越軟,後來兩只小手不由自主勾住了我的脖子。我們的舌尖纏綿而狂熱地攪在一起,她回吻著我,一只手就去扯我的衣扣,而我的手已經靈活地結開了她胸上的小鉤子。
我親吻著她,這個讓我日夜魂牽夢繞無數次的美麗女人,這個曾給我無數歡笑和痛苦的美麗女人……
我把楊晨放到床上,解開了她褲子上的紐扣……
那一夜,我們一次又一次做愛,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那一夜,我欲火重燃,我願意耗盡一切,只為能在這個晚上跟我深愛的女人兩兩相依。
那一夜,睡得真好,連夢都沒有。
……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9點多了,揉了揉惺忪的眼楮,不見楊晨。
“楊晨”,我喊了一下,不見回音。“楊晨”我又喊了一聲,一樣。穿好衣服,發現桌子上留有紙條。
“何從︰
很高興認識你,很幸福和你相處的這段日子。
有些事情也許是瞞不過你的,我有必要對你講清楚。許言是我初戀情人,也是我的恩人,他是為了我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不能見死不救,我個人的能力有限,只要有一點希望我都不會錯過。如果有人能救出許言,即使放棄一切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不起所有愛我的人,但是知恩必報是人之常情。
有一個人我不得不提,就是我們上次在五洲酒店遇到的那個男人。他叫石海星,你很討厭他,對吧?但是他可以幫我,幫我做很多我不能辦到的事情。我們在五洲酒店也只是談論怎麼搭救許言的事情。
也許你會罵我賤人、婊子,罵什麼我都不會怨恨你,誰讓我自己這麼沒用呢?愛一個人不一定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就夠了,我也是這麼想的,認識你我不後悔。
講這些不是請求你的原諒,更不是尋求同情。緣盡時,無須挽留,挽留住的只是無盡的惆悵。緣散時,無須傷感,傷感過後只是無邊的寂寞。今天一別我們情盡緣散,彼此珍重。
最後想告訴你︰何從,我愛你,但是我更需要錢。
楊晨10月18號”
“石海星?應該是那個50多歲的男人吧?”我想。
走出酒店,感覺腰酸腿疼,肯定是昨晚運動過量的原故。
初秋的陽光明媚,光線刺的我有點眼暈。街道上和平常一樣喧囂無常,馬路對面傳來的陣陣鑼鼓聲吸引著我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去︰那里好像正上演著一場開業典禮,彩旗、絲帶、氣球漫天飛舞。廣場中間的舞台上圍滿了人群。吵雜的音樂和馬路上的汽笛聲混成一片,彰顯著場面的熱鬧非凡。
一個個有著臉面的人物西裝革履地踏著紅地毯在人們的歡呼聲中步入會場。一對男女主持人也機械般地背著台詞。會場周圍人頭顫動。
他娘的!這些人還真夠熾熱的,擁擠在人山人海里還能吶喊的這麼起勁。人人都說中國的勞動力太廉價,依我看是勞動力過剩的原因,他們寧願在這里湊熱鬧,也不願意到工地上干點體力活掙點小錢。忽听主持人喊出“嘉賓有來自XX集團公司的總經理石海星陪同夫人……”
“石海星?”我不由停住腳步,冤家路窄。
我飛奔到廣場,使出吃奶的勁撥開人群,眼前的一切讓我目瞪口呆,如果嘉賓席上坐著的單單是讓我深惡痛絕的石海星也就罷了,在他的身旁還有一個濃妝艷沫的女人——沈海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05:39:28
第十四章
沈海露的出現令我費解,我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曾極力撮合我和楊晨的女人竟然是石海星的夫人。
沈海露、楊晨、石海星三者之間的關系令我費解。難道真像楊晨所說借石海星來拯救許言?石海星真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一個殺人犯不死?簡直是一派胡言,很難讓人相信。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造化弄人可在瞬息之間,說不定一切很快就真相大白。終有一天,她會為自己的選擇而懊悔。
誰離開誰都能過。
沒有楊晨的日子我也一樣生活著,只是在我閑談之余多了些嘆息。自從和楊晨分開後,大林也很少再來找我了,每次打電話給他都說工作太忙,不知道是真忙還是假忙,不過他再也不來噌飯吃這是事實。
沒有了楊晨,我的時間就變得空閑而漫長。每天都呆在家里不願出去,老媽還以為我病了,整天嘮叨著我到底怎麼了?還說,如果你不想工作,我和你爸可以繼續供你讀書,只要你願意。我說︰打死我也不讀書了,四年大學我是白讀了。老媽說︰是你自己不用心讀書,還賴學校。我說︰什麼學校啊?說白了就是一道高速的人才生產流水線,如果按照學校的要求去做,我出來也就是個通用的標準件,找工作不是參閱《人才市場報》,而是要看《勞動力市場報》。老媽說︰我看你通用件都不是。我說︰那當然,我是丑人多怪事的一類,別忘了,真正的人才就在我們中間。老媽笑了笑說︰我看你不像人才,頂多是個人菜,不管怎麼樣,你不能閑在家里,要麼去找份工作,要麼去幫你爸干活。
我沒有說話,其實兩樣我都不想干。情感捆擾的我沒精打采,做什麼都沒有激情。
在家里閑著也不是辦法,為了躲避老媽的嘮叨,只好到老爸公司去幫忙干活,工作起來反倒輕松了些,可以沖淡一些無謂的煩惱。
最近一段老爸公司很忙,業務擴展的很快,人員也增加了不少。有一次服裝展示會上,公司所有的員工全體出動,場面忙得不可開交。我突然看見于航在展會上轉來轉去,她挑選了幾件自己喜歡的衣服問能否賣給她?公司小姐告訴她這次是展示訂貨會,不出售。看來于航是真的想要,再三請求。我急忙走上前去,叫了一聲“于航!”。
于航很驚奇的看著我,說︰“何從?這麼巧,怎麼你也在這里?”
我笑了笑說︰“我在這里工作。”
旁邊的公司職員也插話說︰“你們認識?”
我點了點頭,指著于航說︰“她是我的朋友。”
“哦,這樣啊,這位小姐想要買這幾件衣服。”她又說。
“我很喜歡這幾件衣服,能賣給我吧?”于航用期待的眼神問。
“不好意思于航,這是展示會不出售的。這些都是樣衣,客人要看著這些樣衣下定單的。”
“哦?那就算了吧。”于航有點失望,又重新把衣服放到了貨架上。
“這樣吧,我們公司里面還有這些款式的衣服,改天我幫你送去,你看行嗎?”我說。
“太好了,謝謝。不過挺麻煩你的。”于航立刻開心地說。
“別這麼客氣,上次要不是你的精心照顧我還不至于那麼快康復呢?”
“我也是受人之托。”于航笑笑。
“哦,對了,今晚有空嗎?請你吃飯。”我說。
“好啊,不過看你挺忙的,還是算了吧。”于航說。
“別,我一直都想找你,就是聯系不上你,今天真巧,看來老天爺還真給面子,讓我在這里踫到你,也算是對你一點謝意吧。”
“謝我啊?那好吧,反正我也沒事兒。”于航說。
“你等等”說著,我慌忙走到負責定貨會張經理面前,說︰“張經理,我想提前走一會。”
“為什麼?還有半小時就結束了,這麼一會就不能等了?”
“我一個朋友在這里等著呢。”
“你還是等結束在走吧,這里人手本來就少,回頭你爸爸知道了又要罵我。”
“沒關系,你讓他罵我好,你就說我是擅自離開的。”我說。
張經理一臉無奈地想了半天,不耐煩地說︰“好吧好吧,你老爸不問就算了,要是他問起來,我也只能這麼說了。”
“嗨,謝謝了。那我先撤了。”
隨後,我領著于航到附近了一家酒樓。
一坐下,于航就打開了話匣子,神采飛揚地講起她最近遇到的一些新鮮人和新鮮事︰單位里的那個留小胡子的廚師、樓下小賣部的豆腐西施式的王大媽、還有住對面那個可惡的洗澡不關門的李老漢……
听于航說,她和楊晨最初在一家咖啡館認識的,因為彼此很談的來,慢慢的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了。至于我上次在酒店被打,是楊晨抽不開身,才拜托于航去照顧我,在北京于航算是楊晨最好的朋友了。
我一邊吃著,一邊心不在焉的听著她的嘮叨。突然,她好像意思到了什麼,忙問︰“最近你可知道楊晨的情況?”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是的吧?”她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說。
“如果你願意說,我不會拒絕;如果不說,我也不問。”
“她要結婚了。”
“結婚?”我一驚,忙問︰“和誰?”
“呵呵,還說不願意听呢,听到別人結婚看把你急的!就知道你是假裝的虛偽。”她輕藐地一笑。
“和誰結婚?”
“石海星啊!你真的不知道?”她睜大了雙眼。
“石海星?不可能!別忽悠我了。”
“誰忽悠你了,這是楊晨親口告訴我的。你知道嗎?那個石海星本事可大啦,只要楊晨願意和他結婚,他能把一個殺人犯從監獄了拯救出來。”
“荒唐之極,我不相信。”
“一點都不荒唐,如果不是這樣,楊晨還不和他結婚呢。”
“你說的殺人犯是許言吧?”我問。
“好像是,听楊晨說是她的初戀男友。”
“他被抓了?”
“這已經是半個月以前的事情了。”
“真的被石海星救出來了?”我驚奇地問。
“還沒呢,听楊晨說他還在找關系。”
“你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要和石海星結婚?”我急迫地問。
“喲,還不相信我!氣死我了,白對你說了。”于航撅著嘴巴說。
“我要給楊晨聯系一下,告訴他石海星已經是有婦之人了!”我掏出手機說。
“別打了,她換號碼了,以前的號碼早不用了。”
“你知道她的新號碼嗎?”我問。
“我也不知道,她只是告訴我說以前的號碼不用了,至于新號碼還沒有對我說呢。”
我沒有理會于航,還是試著撥了一下楊晨的電話,真的是停機了。
“那你們是怎麼聯系?”我放下手機問。
“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一個星期前,那時候她還沒有來得及買新號碼。”
“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嗎?”我著急地問。
于航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看來想從于航這里得到楊晨的消息恐怕不可能了,我只好給大林打了個電話。電話通了很久,大林才慢悠悠地接听了電話︰“啥事,說。”
“大林,你知道楊晨的下落嗎?”
“你以為我是神仙啊,不知道。”電話那頭的大林如此干脆。
“許言被抓你總知道吧?”我不耐煩地問。
“他啊,在第一看守所呢?你不會找他打听楊晨的下落吧?”
“我是這麼想的,他什麼時候被抓的啊?你丫也不告訴我一聲。”
“告訴你干嗎?你被楊晨折磨的還不夠狠啊。”
“有些事情你不了解了。”
“我還不想了解呢,自從認識楊晨以來,瞧瞧你自己都成什麼樣了?還一勁地找人家,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不夠窩囊啊?”
“我們先不談這個,你今天陪我去見一下許言,好不好?”
“不好,我可沒空陪你。你丫閑著蛋疼是不是?你還嫌事情少啊?”
“我真是有急事需要見一下他。”
“那是你的急事,我管不著。”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別求我,沒用,別的事情可以幫,這事幫不了。”
“你咋這麼不盡人情啊?”
“兄弟,我可是為你好,你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嗎?我告訴你,趁早和楊晨斷了,越快越干淨越好,說不準哪天牽涉到你那就麻煩了。”
“你嚇唬誰啊?我現在過去,見面談。”
“哎哎哎,你別來,我一會出去,不在單位啊。”
“行,我自己去。”我憤憤地掛了電話,匆忙對于航說︰“對不起,我得去一趟我朋友那里,你自己慢慢吃吧。”
“唉,有你這號人嗎?說好的請我吃飯,吃到一半就溜,太過分了。”于航怒氣沖天地說。
“我先把單買好,對不起了。”我抱歉地說。
“買好單也不可以這樣啊,一個人多無聊啊,再說了我還要吃點別的東西呢?”于航又撅起她那可愛的小嘴巴憤恨地說。
“別鬧了寶貝,這一桌子菜還不夠你吃啊?”
“我想換口味怎麼辦?”
“好了,你想吃什麼口味自己點。”說著我拿出三張主席頭往桌上一放,說︰“夠你吃飯了吧?”
“嗯,還挺大方的嘛!好的,暫且饒你一次,記著啊,下次要補請的,我選地方!”
我敷衍了一句,匆匆下樓。攔輛的士,直奔第一看守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05:41:21
第十五章
灰暗的高牆布滿了電網,在這座囚禁罪惡的建築里,每一根鐵欄、每一塊青磚似乎都刻著法律的沉重與威嚴。
車子在監獄大門口停下,我剛下車還沒來得及欣賞這堡壘一樣的大門時,就被看門的警衛厲聲呵斥︰“干什麼的?”
“哦,探監的。”我向前回答道。
“到這邊登記一下。”
“哦,好的。”我走到登記處,拿出身份證。
“找那位?”
“許言,四川的。”
“那個四川的殺人犯是嗎?”
“他沒有殺人。”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只見那把門的警衛瞪大了雙眼看著我,說︰“你知道還是我知道?沒殺人怎麼進這里來了?法律是公正的。”
“是是是,麻煩您了。”
“你今天是見不到他了。”
“為什麼?”
“一個星期前他就被押回四川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
“你是他的親屬還不知道?竟然跑到這里問起我來了!”
“你知道四川哪個地方嗎?”
“他老家唄,還能押哪里去。”
我一臉迷惑的站在那里︰大林這小子怎麼不給我講一聲,害的我白跑一趟。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我趕緊把大林約了出來。
大林見到我一臉堆笑地說︰“兄弟,今天這事情也不能全怪我,我們只負責抓人,他們什麼時候把許言押走的是他們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沒有怪你,我只是想知道楊晨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半個月前在抓捕許言的那天晚上見過一次楊晨,那天她也在場。”
“她在那里干嗎?”
大林清了清喉嚨說︰“我們是通過網絡鎖定許言的,當時他和一個叫網名叫“過眼雲煙”的人在網絡上約好到二環路的一家舊家具場見面,我們事先在那里埋伏好,許言一到,我們立刻實施抓捕。等把許言押上車的時候,我才看見楊晨一臉驚慌地站在家具場不遠的地方,這時我才明白過來,那個叫“過眼雲煙”的就是楊晨。”
“你知道事後她去哪里了嗎?”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當時我看了她一眼,沒和她說話。再說,她告訴誰也不會告訴我啊!你們不是拉倒了嗎?還找她干嗎?你不會死纏著人家不放吧?”
“她要結婚了。”
“結婚?和誰結婚?不會是和你吧?”
“和石海星。”
“石海星是誰?怎麼又出來一個男人,這女孩子厲害嘛,姘頭挺多的嘛!”
“你見過的,就是那個包養她的男人。”
“哦?是在酒店見到的那個頭上有幾根黃毛的老男人?”
“是的。”
“我靠!嫖娼嫖到動真情。真牛逼,鬧半天人家是夫妻。你也是,睡了人家老婆還把人家老公當嫖客,沒見過你這號人。這下你死了心吧!別騷擾人家了,沒戲了。”
“有一件事情我始終不明白。希望你能幫我查一下。”
“有什麼不明白的,這還需要查啊?他們投其所好唄,一個貪美色一個圖錢財,就這麼簡單。女人們啊,大多幻想自己是那個辛黛瑞拉灰姑娘,苦啊苦的突然踫到一個王子為她昏了頭將她搭救出去,從此穿金戴銀吃香喝辣。想得真美!憑什麼啊?你想挑個有錢的不難看的男人,那有錢的不難看的男人也在挑,他也在看娶這女人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誰也不是傻子,誰也不是省油的燈。婚姻說白了也是樁買賣,各自把自己的優勢往秤盤上碼,誰也不願做個冤大頭,光奉獻自己,成全別人。”
“問題是石海星已經有老婆了。”
“都這麼老的人了怎麼可能沒有老婆?現在的大款有個三妻五妾很正常。”
“你知道白樺酒吧老板娘沈海露吧?她就是石海星的老婆。”
“什麼?老板娘?”大林驚訝的嘴張了老半天才緩過氣來︰“別扯淡了,這怎麼可能,我忽然覺得怎麼像听天書一樣啊,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情?”
“是這樣的。而且在我最初認識楊晨的時候,沈海露曾經深夜把楊晨約到二環線的一家夜市秘密談事。”
“談些什麼?”
“楊晨沒有告訴我,那天晚上還下著雨,楊晨見到我就哭了,我想肯定和石海星有關系。”
“也不一定。你說這個沈海露挺神秘的,楊晨的一舉一動她都盡在眼底。對你和楊晨的事也是出乎意料的關心,她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大林搖著腦袋說。
“這很好解釋,她怕楊晨纏著他老公。就對我好一點,讓我把楊晨追到手,她不也安全了嗎?”
“我覺得不大可能,如果她想阻攔楊晨的話,辦法太多了,干嗎要用這種‘吃石灰補鈣’的辦法?你想想,她只要不和他老公離婚,不什麼事情都沒了嗎?”
“她可以不和石海星離婚,但是,她管不了石海星有女人啊?按照沈海露的邏輯是︰我把楊晨娶了,石海星連擁有她的機會都沒有了,她也就更安全了。”
“哧!”大林笑了,說︰“幼稚,簡直是無知。世界上漂亮的女人不只是楊晨一個,就算沒有楊晨也會有別的女孩子出現,沈海露不會給每一個纏著石海星的女人都介紹對像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什麼都不用干了,我建議她去開一個婚姻介紹所,專門為死纏她老公的女孩子介紹對象。”
“如果不是這樣,那她是為什麼?”
“另有所謀?”
“謀什麼?”
“謀什麼我哪里能知道,要不你去親自問問她?”大林笑了笑,又說︰“憑我做警察多年的經驗看,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你拉倒吧,不說你做警察我還相信你,你這一說,沒準你是在忽悠我的智商。”
“你還不相信啊!我告訴你,這里面肯定有貓膩,不信咱走著瞧。”
“好了,你還是幫我查一下他們的相關情況。”
“沒問題。這下可苦了沈海露嘍,本來是招聘一個歌女,沒想到竟招到一個情敵。這楊晨也是的,放著你這麼一個即年輕又帥氣的小白臉不嫁,非得嫁給那麼老的一男人,看來錢的魅力還真是大啊。”
“楊晨是為了許言才嫁給石海星的,听說石海星可以通過他的關系把許言救出來。”
“這絕對是不可能,除非許言沒有殺人。話說過來,如果許言真的沒有殺人,不用找關系自然就可以放出來。唉,這些你是听誰說的?”
“楊晨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所以我才急著找她。”
“就算你找到她又能怎樣?阻止她結婚還是去幫她解脫許言?”
“告訴她石海星和沈海露的關系。”
“呵呵,別折騰了,說不定楊晨比你還清楚他們的關系呢?”
“我覺得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剛才還說楊晨是為了許言才嫁給他的,說白了,只要石海星能救出許言,就算他有十個老婆,楊晨也會答應他。石海星本人還不怕犯重婚罪,楊晨怕什麼?你就別瞎操心了。”
“石海星是個老奸巨滑的家伙,我是怕楊晨被騙了。”
“那也是她自找的,像這樣的女孩子不上當受騙幾次她們不會收心的。”大林撇了一下嘴,說︰“兄弟,哥再勸你一句︰她不收心你就收了吧,別折騰了。她就要結婚了,你還能怎麼樣?難道你一定攪和的兩敗俱傷不成?到時候你的想法實現不了,連楊晨的目的也達不到,最後你還落個罪人,何苦呢?”
我長長嘆了口氣說︰“他娘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這麼想就對了,放棄也是一種快樂。走,喝酒去!今晚不喝個感天動地誰都不走。”
我沒有作聲,便直接和大林一起去花錢買醉。
“我帶你到一個從沒有去過的地方,那里的小妞賊火辣。”說著話,大林沖我詭異地眨了眨眼。
隨後,我和大林來到他據稱是北京最“色裸”的酒吧。大林把車子在一個很不起眼的三層樓房前停下。
“是不是走錯了?是這里嗎?”我問。
“就是這里,別看外觀很破舊,里面裝飾屬北京一流的。告訴你,一到周末這外面停的最次的車也是寶馬,你要是開個‘別克’什麼的,你就不好意思在這里停車。來這里的都是超級大款,估計石海星也不一定夠格。要想勾搭有錢人,來這里是正確的選擇。”憑大林說話的勁頭,我敢肯定他的口水絕對噴了出來,他把來這里消費是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咱們的車連‘別克’級別都不夠,我看還是不要停在這里了,回頭門衛把它當廢品扔掉那就麻煩了。”我說。
“車是破了點,但咱們的人高檔,年輕!”
大林說著,朝門口的保安揮了揮手並“嗨”了一聲,一副經常光顧的模樣。
“你認識他們?”我問。
“不認識,打個招呼嘛!如果出點亂子他們會幫助老顧客說話的。”
“我靠!虧你還是警察,怕出亂子?做警察做到這個份上也夠牛逼的了。”
“那是。”
走進酒吧,這里的氛圍喧鬧無常,整個空間一種幽魂暗淡的感覺,暈暗迷醉的壁燈散發出暖味的顏色,穿著露出雪白大腿的超短裙端著酒水盤在擁擠人群中穿稜。還有那些醉燻燻的酒鬼,企圖趁亂要在每一個女人身上捏一把的好色之徒。就連服務台收款小姐的熱情笑容也是那麼假模假樣,動作更是機械而熟練。這里的客人更是讓人難以忍受,男男女女摟摟抱抱,高齡女婆懷抱一油面小男生、半百老生在一群少女堆里左擁右抱親來吻去,嘴里不干不淨地說些暈段子,唱首卡拉OK也把歌詞改的面目全非,一些極其下流的黃段子,還能引來陣陣掌聲。更有甚者竟然在舞池里脫衣服。在眩目噪雜的舞池里,在擁擠變形的面孔中,他們赤裸著奔放……
“哥們,第一次見到這種地方吧?”大林朝我叫嚷道。
“你丫有好地方也不帶我來。”我蹬了大林一眼。
“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這里很隱蔽,一般人都不知道的,還是一個朋友介紹,我才知道有這麼一個酒吧呢。”
雖然我經常泡吧、蹦迪,但這個地方似乎更“火辣”了一些,讓人心理有點反差,一時半會還適應不了。正在我思索時,大林一把拉著我進了舞池,幾個衣著十分裸露的女孩子也在舞池中間扭動著少兒不宜的動作。
沒過多久,我就和一個性感妖艷、只有三點若隱的女郎摟在一起狂歡。突然,我覺得我的大腿中間有點抖動,暗自高興,還以為是那小姐在性騷擾,也沒理會,只管閉目搖頭晃腦地隨她而去。過了一會又開始抖動,我睜開眼楮,眼前小姐的雙手還是緊緊地抱著我,我才意思到這不是小姐的騷擾,是我的手機在振動。我慌忙一把推開這位正在陶醉的小姐,走到門外接通了電話。
“哪位?”我問。
“是何從吧?”
“是我,你是誰?”
“我是沈海露。”對方點漫不經心的回答說。
“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情?”我淡淡地問。
“有件事情想找你談談。”
“說吧,我听著呢。”
“能否見面談?”
“我沒空,有什麼事情就電話里講吧。”
“好吧,楊晨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沈海露這個讓人厭倦的女人,當我決定忘記楊晨的時候,她一次次地重新挑起我的情感。而今,我心已定,她還要找我干什麼!?
我有些憤怒了,壓了壓聲音,說︰“這個早我知道了。”
“呵!消息挺靈通的嘛!你不想見她一面?”
我沉默的一會,說︰“我不想見她,我們的事情都已經成為過去。她結不結婚、和什麼人結婚都與我無關。她有選擇的權利,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現在活的很好、很開心,我不想听到她的任何消息,更不想因為她打擾到我今後的生活。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我就掛電話了。”
我的語氣有點冷漠,冷漠的沈海露有點意外。听她嘆了口氣,說︰“那好,既然你不想見她就算了。不過我得讓你清楚,如果這次你錯過了,你將永遠見不到她了。你自己考慮清楚吧,我不想勉強你,等你考慮好後再給我電話,我希望你是盡快做出決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05:43:17
第十六章
沈海露這個讓人難以琢磨的女人,她到底想干什麼?
她的話讓我猶豫不決。我就像一個做好武裝準備即將出征的勇士,只要楊晨的一聲嘆息,我就會不顧一切的卸裝返回。
原來我的心這麼不堪一擊。
這是愛嗎?
出了酒吧,清寒的夜空已布滿了疏疏密密的恍惚的星光。一個人在灰暗的街道上走著,心情像冬季在風中隱遁。
雖然對沈海露有些反感,我還是約了她在一家咖啡館見面。等我到達那里的時候,她早已在此等候了。穿了一身深色套裝的她,顯得異常深沉,一臉的濃妝艷抹讓人感覺很不舒服。見我到來,微笑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招呼。
“想通了,還是要見一下楊晨吧?”她問。
“見不見楊晨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見你一面。”我說。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吧!”我冷漠地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沈海露不由愣了一下。
“那好,我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我說。
“講!”沈海露鎮靜地說。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做嗎?”我頓了一下︰“請不要再說為了我和楊晨這樣的話,我不相信這樣的解釋。”
“你想听什麼?”
“我想听真實的解釋,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
“這麼說你全知道了?”
“不完全知道,所以才來拜訪你。想請求你給我一個明確的解釋,這樣也好讓我死的明白,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你愛楊晨嗎?”
“愛!這點我承認。”
“這就是了,這本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看到你們彼此誤會很深,想幫助你們一把,成全你們,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怎麼反倒審問我來了。真是豈有此理!”
“沈老板!豈有此理的是你。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麼我來解釋給你听。好不好?石海星這個人你不會不認識吧?”
“當然認識。”
“楊晨要和他結婚你也應該知道吧?”
“知道!”
“石海星是你老公這是事實吧?”我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個大我20多歲老女人,眼光逼視著她的表情,你該怎麼解釋這一切?為了個人的得失為什麼還要把自己包裝的如此輝煌?
這個虛偽的女人!!!
沈海露皺了一下眉頭,馬上舒展開來,面帶微笑地說︰“是,這能說明什麼呢?”
真不愧久經沙場的老女人,她竟然如此平靜,平靜的讓我十分羞怒。
“沈老板,如果楊晨的結婚對像換成別人的話,你還會這麼熱衷于我和楊晨之間的事情嗎?你還會口口聲聲說是喜歡楊晨怕她受到傷害嗎?你仍然會拿著一副處處為我們著想的光輝形象嗎?你是擔心自己受到傷害吧?處處都在為你自己著想的吧?”
“呵呵!”沈海露冷笑了一下,說︰“何從,你太聰明了,不過我告訴你︰即使楊晨的結婚對像是別人,我也會這麼做——如果這個人不是好人的話。”
“哦,這麼說你也認為石海星不是好人了?”我反問道。
“他是不是好人不是我們要討論的話題。我承認我和石海星一起生活了近半輩子,我感激他,他給了我想要的生活、給了我現在的一切,我已經自足了,我不再去奢求他的人和感情。他身邊的女人很多,按你的邏輯我是不是都要費勁周折地去干涉他身邊的每一個女人呢?”
“楊晨和其他女人還不一樣,她是要和石海星結婚。”我不屑地看了看她。
“對我來說都一樣,楊晨我必須阻止她。”
“為什麼,你到底是她什麼人?”。
她顯得有點激動,說︰“楊晨是個苦命的孩子,三歲時沒了母親。十幾歲時父親又去世了。為了一個曾經幫助過她的男孩子又只身一人來到北京打拼,受盡折磨。剛來北京的時候她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一個人在火車站廣場睡了好幾個晚上,記得有天下雨,她硬是在一家飯店的屋檐下站了一夜。”言辭中,沈海露的眼楮里有淚水在閃動。
一時間,我亂了手腳,不知道如何對付這個落淚又讓我厭惡的女人,只好順手遞上紙巾,說︰“這些都是楊晨告訴你的吧?”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用紙巾輕拭了一下眼角︰“對不起。”然後說︰“前段日子我曾經找楊晨談過,告訴她不要這樣做,我也能幫她找北京最好的律師,也可以托熟人找關系盡量幫助她,可是她就是不听。”
“為什麼?”
“她怕欠人情,她說她沒有能力報答我對她所做的一切。我告訴她這是我自願的,不求任何回報。她還是拒絕了我。”
“那石海星真的能幫她救出許言?”
“石海星的朋友很多圈子廣,也許能起到一些作用。听楊晨說許言沒有殺人。”
“有沒有殺人法律會給一個公正的判決。”我猶豫了一會,問︰“我還有一個問題,可以問嗎?”
“問吧。”
“你真的同意和石海星離婚?”
“離婚?”沈海露漫不經心的說︰“有些事情是我們的隱私,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麼我就告訴吧,我和石海星沒有結婚,知識名義上的夫妻。”
“沒有結婚?像你這樣高傲的女人不可能不和他結婚。”
“女人再高傲,也要屈服于現實的。我也是一個平常的女人,所以終究只有平常人的思維。”
“為什麼會這樣?”
“我可以不回答嗎?”沈海露很緩和的說。
“哦,當然,這是你們之間的私事。”我說︰“對了,楊晨現在在哪里?我怎麼才能見到她?”
“這正是我要找你的目的。她現在回四川老家辦許言的案子去了,如果順利的話,她下個月就會回來。”
“回來後呢?結婚?”
“是的。”
“既然已經決定要結婚了,你還找我來干什麼?”
“關于許言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些,我認為案子並不是楊晨想象的那樣,如果許言真的殺了人,後果是可想而知的。我擔心楊晨一時承受不了會想不開。我希望你能找到她,和她在一起,萬一有個突發事情,旁邊也有人照應我也放心。四川雖然是她老家,但是她家里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一個女孩子這樣奔波太讓人牽掛了。”說著,她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和幾沓人民幣說︰“這是楊晨老家的地址。另外,我給你準備的一點費用,算是你到四川的開支,如果不夠用你再給我電話。”
“不用,不用。”太突然了,我一時不知所措,慌忙把錢推了過去,說︰“去找楊晨也是我個人的心願,不只是你擔心她,我更擔心她的處境。”
“何從,听我說,這是我的心意。當然,這些不全是為你,主要是為了楊晨,你見到她要照顧她的,這些費用也是為她準備的。”
“謝謝你,真的不用了,你的心意我領了。我愛楊晨,我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我平靜地說。
“很高興听到你這麼說。這樣吧,錢我收回,這里有一張銀行卡你帶上,里面有十萬元錢,以備急用,密碼是卡號的後六位數。如果用不著的話,回來再還給我。好了,我也該走了,如果有什麼事情隨時和我聯系。”說著她起身把銀行卡塞到了我手里。
隨著一陣有節奏的皮鞋聲,沈海露消失在咖啡館門外。
我傻傻地坐在那里,看著桌子上的銀行卡一動不動。沈海露的行為讓人詫異,她怎麼和石海星沒有結婚呢?他們不是夫妻?
她對楊晨的關心已經超出了常人所想,難道真是她本人所說的同情憐憫才為之嗎?
肯定不是,我想。
那她又是為什麼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05:45:04
第十七章
從北京到四川成都要飛上近三個小時,此次蹬上飛機,我的心就有一種無法超越的憂郁,我不知道這次四川之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更不知道在那里等待我的是什麼?
中午十一點多,準時到達成都雙流機場,出了機場直奔火車站。雖然成都是個“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我還是無心暇及,只想盡快飛到楊晨的身邊。
火車站的售票廳排起了長龍,我焦急地在大廳轉來轉去。
“到哪里?”一個聲音在我身邊低咕。
不用猜,肯定是票販子了。此時,我還真有點喜歡這些做黃牛的人。
“到昌里!”我說。
“一百六,今天下午3點半的車。有坐位。”
“這麼貴?有沒有商量的余地?”這黃牛的也太狠了點。
“沒辦法,假期旺季,就算你排隊也只能買到後天的,而且還沒有座位。”那人賊眉鼠眼地說︰“要嗎?”
“要了。”我咬了咬牙。
隨後,我跟著票販子拐了幾道彎,來到一個僻靜之處,給錢取票。
“不會是假票吧?”我接過票,對著太陽仔細照了又照。
“放心,假的你過來找我,假一陪十。”那人的口氣相當理直氣壯。
“就算是假的我去哪里找你啊?”
“你還來這里找我,我在這里做多少年的生意了,我們講究的是信譽。”
靠!做黃牛的也談起信譽來了,真有點意思。
听黃牛說,從這里到昌里市需要10個小時,基本全是山路。看來我要在火車上度過這個焦急的夜了。
車里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回家探親的農民,行李架上堆滿大大小小的包裹,連過道里也坐滿了人,如果想去趟洗手間也並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對面坐著一位小伙子,我們便聊了起來。他問我去哪里?我告訴他去昌里市下面的會東縣。他說會東縣很窮的,在四川省的邊上,再往南去就是雲南省了。我說︰這個我知道,來的時候我也查看了地圖,會東縣不是我的終點,我還要去下面的一個叫通安的小山村。他听了之後有點驚訝,問︰你去那里干什麼?那里很閉塞,村與鄉之間基本不通車的,都是山路,出門都要步行。我說︰去看一個朋友。那小伙子很熱心的告訴我說︰你在會東縣下車後只能坐摩托車,一定要白天去,晚上山路太危險。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窗外的風景已被傍晚的色澤漸漸籠罩。夜間的車廂里飄溢著急噪而疲憊的空氣,似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歸心似箭”的字樣。火車還在有節奏的軌道聲中奮力向前。透過窗戶,遠遠的幾個星星般的路燈還在夜幕下費力的閃爍。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深愛著楊晨,按照以前的思想“一見鐘情”的愛情我是絕對不相信的。而今,它確確實實發生在我的身上,並且愛的如此深刻,讓人費解。我不敢去深思,也不願意窺探出些許生活的真相。因為我怕傷害了自己,同時也傷害了別人。也許,只有在和楊晨一起的日子里,才能真正得到快樂、真正詮釋我的痛苦。而那種快樂、那種愜意才是我真正意義上的解脫。
經過了近十個小時的風塵,火車終于緩緩駛向昌里市的火車站,此時已經是凌晨1點。我隨著擁擠的人群走出站口。
昌里市的車站很小,廣場很袖珍,旁邊的路燈格外昏暗。整個小城完全被淒冷的夜色籠罩。我站在火車站的廣場上,感到陣陣的酸楚、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又身在何處?
等到我找到賓館住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2點多了。雖說坐了大半夜的火車顯得有些疲憊,但我仍然沒有一絲困意,躺在床上展轉翻覆。隨微弱的燈光,滿腦搜尋我和楊晨所有的回憶。從初識到相吻,從相聚到同居,從日夜思念到朝幕相守,她的一言一行、一點一滴都在我記憶的存盤里打開……
記得和楊晨同居的時候,我曾提起過許言的事情。
那天是周末,我們逛街回來,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再不願意動彈。走了一天的路,兩條腿抽筋般的酸痛。女人就是為逛街而生的,她的耐性比男人強了幾百倍。我累的只省下喘氣的力氣了,楊晨回來後仍然不知疲倦地走來走去,在鏡子前試穿著衣服左審右看,還不時地問︰“老公,你覺得哪件最好看?”
“寶貝的身材好,穿哪件衣服都好看。”我開心的回答著她的話。
“不許貧嘴,必須說出哪一件最好看?”說著,楊晨走到我面前兩只手勾住我的脖子撒嬌道︰“老公,我穿什麼樣的衣服最好看?”
“我喜歡寶貝穿牛仔褲和T恤。”我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
“為什麼?”
“能體現你的身材美啊。還有能……嗯……體現你的個性,很陽光。”
“那剛才我試穿的那件連衣裙呢?”楊晨撅起她的小嘴巴問。
“也好看啊,穿上覺得你很可愛,有點小女人的味道。”
“小女人?我可不希望做小女人。”
“沒關系,只做我的小女人,我要讓寶貝做我一輩子的小女人,等到你老的哪里也去不了的時候,我仍然把你當成手心里的寶。”
“男人的嘴真會說,有句話說‘寧願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這張嘴’,你們男人啊總能把我們女人哄的一樂一樂的。明明知道說的是假的,還偏要去相信。哎!可憐的女人啊,一輩子活在男人的謊言里。”
“說什麼呢寶貝,我說的可是認真的。只要寶貝開心,讓我做什麼都願意。如果你要天上的星星,我就上天給你摘;你要水里的月亮,我就下水幫你撈。”
“哈哈哈哈,老公真會逗人開心,雖然你說的都不可能實現,但是我還是喜歡听。”
“想听好听的容易,我保證每天的嘴巴都吃過蜂蜜,而且是地道的國產蜂蜜。哈哈!”
“老公,我們以後要開心幸福的過一輩子。好不好?”
“好,幸福的過一輩子,不幸福都不行。”
“我們要白頭到老。”
“好,白頭到老,不老都不行。”
“人家說的都是認真的?”楊晨搖晃著我的脖子說。
“是認真的寶貝,我保證今生和寶貝幸幸福福、開開心心地過完這輩子,等來世我們還在一起,一起投胎好不好?”
說著,我抱起她,在客廳里360度地旋轉起來,楊晨“咯咯”的笑著求饒︰“轉暈了老公,快放下我。”
突然,听到“啪”的一聲,什麼東西摔掉了地上。我忙放下楊晨,問︰“什麼東西?”
楊晨琢磨了一下,突然說︰“哎呀,我脖子上的玉佩。”
我們慌忙尋找,在客廳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個被摔成兩半的玉佩。
“寶貝,摔碎了。”我說。
她愣愣地站在一旁,足足看了三分鐘被摔成兩半的玉佩,然後十分沮喪地拿著它,回坐到沙發上靜靜地發呆。
我慌忙湊上前去,說︰“沒關系寶貝,明天我們再去買一個更好的。”
她沒有說話,面部的表情很難看,像失去了一樣最寶貴的東西。
“明天我去幫你買個一模一樣的回來。”我說。
她仍然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破碎的玉佩發愣。
“你怎麼了?”我問。
看她一點反應沒有,我有點不耐煩的說︰“不就是一塊玉佩嗎?值得你這樣嗎?”
她還真能沉氣,縮在那里一動不動。
“你到底怎麼了?這塊玉佩是不是和某些人有關系啊?它能代表什麼呢?碎了重新買一塊就是了,又不是很珍貴的東西。”
“它有特殊的含義。”她終于說話了。
“什麼特殊含義?是因為許言吧?他也有一塊這樣的玉佩,和你一模一樣。想他了?”我嘆了口氣說︰“其實,我早想問個明白了,每次舉話又止,怕提到他觸及到你的傷處、讓你傷心。既然今天說開了,咱們就把話說明吧,窩憋到肚子里怪難受的。”
“你想知道什麼?”楊晨淡淡地問。
“能告訴我你和許言之間的一些事情嗎?”
“都過去了,我不想說。”
“可我想知道。”我堅持著。
楊晨憂郁了片刻,臉色慢慢變的難看,突然她起身走進了臥室,失聲痛哭。
我沒有去勸她,任她一個人哭個痛快。
那天,下著雨。我獨自站在陽台上,看著淅淅瀝瀝的雨,心里面冰涼冰涼的不是滋味。我見識過很多的雨,黃山的雨是墨、海上的雨是線、草原的雨是綠、城市的雨只是水,而那天的雨卻是心情——各種各樣的苦澀的心情。
原以為和楊晨一起生活後一切都會淡忘,事實上,除了那些瑣碎的往事熟悉的有些陌生外,一切如初識般的清晰。
想起那天的的雨,今天的我依然有哭的感覺。
從那以後,我再沒有提其此事。每天都和平常一樣平淡地過著,只是我們從不談論關于玉佩的話題。我曾偷偷地買了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悄悄地放進她的包里,可從來沒有見到她帶過。
對她而言,玉佩代表一個人。
玉碎了,心也碎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1:51:38
第十八章
看來昨晚我真的累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10點了,如果不是電話把我吵醒,還不知道能睡到幾點。
穿好衣服,洗把臉,胡亂吃了點東西就急忙趕往汽車站。
車上的人很少,不過車子還是準時發出了。出了站,不知何故汽車就是開不出市區,在周圍兜了一圈又一圈。我急不可耐地問坐在身邊的一位先生說︰“他們在干嗎?怎麼老在這幾條路上兜圈啊?”
那人用很不標準的普通話對我說︰“你是第一次來這里的坐車吧?”
我點了點頭︰“嗯。”
“這里的車子都這樣,他們要等滿座以後才肯走的。”
“那什麼時候才滿座啊?”我問。
“不知道啊。”
“如果沒人上車,他們就一個勁地在這里兜圈嗎?”
“不一定,那要看司機了”。
我有點耐不住了,就朝司機大聲嚷嚷︰“師傅,該走了吧,我還急著趕路啊”
“慌啥子嘛?”司機吐了口煙,慢悠悠地說︰“讓你免費觀光,著啥子急嘛!”
“你把乘客的時間當什麼啊?耽誤了辦事誰來負責啊?”
“馬上就走,再拉兩個人就走嘍。”
真操!看來即使你有十萬火急的事,在司機眼里都是大便。用司機的話說︰“你就悠著吧,不給你多要一分的油錢。”
經過了4個多小時的顛簸,車子終于進會東縣城。一下汽車,我就被一群騎摩托車的人蜂擁而圍。
“去哪里?到啥子地方嘛?”個個都爭先恐後詢問。
“到通安村。”我說。
“很遠呢,要二十塊。”其中離我最近的一個中年男子說。
我沒有還價,對他說︰“要保證安全。”
“放心,絕對安全。”
一路驚心動魄。都說山路十八彎,依我看這里一百零八彎都有了。陡坡、懸崖、急轉彎到處可見,而且全程都是石子路,有好幾次我的心都懸在了嗓門口。告訴司機安全第一。司機說︰我駕車你放心,這條路我走了八年了,熟悉的很。我問︰這路什麼時候能修好啊?他說不知道啊,3年前就听說要修了,一直拖到現在還不見有動靜。我問︰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呢?他說︰我們這地方偏僻,很窮,政府拿不出那麼多的錢來修路,讓各家各戶都出點錢,有的願意出,有的不願意出,意見不統一啊。
一路顛簸了1個多小時,有驚無險,終于來到了這個讓我想象了無數次的小山村。舉步上前,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這里的風景很美,十分安靜,村莊座落在半山腰,背靠著山,滿山遍野的橘子樹猶如道道屏障,村落的前面是一片清水碧湖,湖水清澈見底,平靜的像面鏡子,雖然是白天,也能听到遠出傳來的幾聲蛙叫聲。湖的一側高山聳疊,在山澗罅隙里,一簾瀑布垂直而下,如果不是落水的聲音,你會以為它是一塊白色的垂簾。村落的右面長滿了郁郁蔥蔥竹子,經陽光一照,竹葉就會折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芒,遠遠望去宛如水面般的粼粼波光。整個村落有種世外桃源般的雅致。閉目靜思︰真如一幅畫卷。我不由搖頭感嘆︰這麼秀美的地方難怪會養育出像楊晨這樣的漂亮女孩兒。
遠處,傳來了一陣清脆悅耳的潺潺歌聲,像是從林隙間幽幽射出的晨陽︰
“汴水流
泗水流
流到瓜洲古渡頭
情哥哥
慢些走
妹妹等你在樓外樓
樓外樓
汴水流
泗水流
瓜洲有渡沒有頭哇
情妹妹……”
好撩人的歌聲,听的人都酥到骨子里去了。
穿過竹子林,見到了幾個悠閑的村民。我便湊上前去,問︰“請問楊晨的家怎麼走?”
那人用一種審視天外來客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說︰“楊晨?你說的是楊拐子家吧?”
楊拐子?我心里一顫︰難道楊晨的爸爸是個殘疾人?
“他家有個女兒在外面打工。”我說
“哦,就是他,順著這條小道一直往里走,前面有一條小路是往山下去的,小路的第一戶人家就是了。”那村民順手又指了指前面說︰“他家早沒有人了,你找他們做啥子嘛?”
“那你知道他家人去哪里了嗎?”
“沒有了。”
“怎麼沒有了呢?”
“楊拐子的老婆跑了,女兒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也在兩年前死了。”
“死了?”我驚訝地問。
“是啊,所以沒有人了。”
我用手按了按了鼻子說︰“謝謝你。”
“不客氣,你去吧,不遠的。”
我連聲道謝,按著他指引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便迎來了一座簡陋破舊的房子,這應該就是楊晨的家了。房子一共五間,三間正房兩間側房。房子前面有一堆垃圾,院落里滿地干枯的樹葉,房間的門緊鎖著,鎖頭上已布滿了灰塵,門頭上面也掛滿了蜘蛛網,房頂上面有幾塊白色的塑料布也隨著風向“啪嗒啪嗒”直響,這應該是幾年前填補屋子漏雨用的吧?
旁邊的兩間側房更為簡陋,不知道是壓根就沒有門窗還是後來給移去了。正房的另一側是一個木結構樓梯,我沿著吱吱呀呀的樓梯來到屋頂,看著這陳舊的院落發呆︰楊晨就出生在這里吧?她的童年識趣也應該在這里才能找到回憶吧?穿越時光隧道,我似乎看到她小時侯嬉鬧的樣子;看到她依偎在媽媽懷里撒嬌的樣子;看到她生氣時掘起小嘴巴蔑視你的樣子;看到她熟睡時嘴角掛著甜甜微笑的樣子;還有她為干活剛回家的爸爸捶背的樣子……
一陣寒風吹過,整個脊梁涼颼颼的。我突然對這里熟悉起來,越來越清晰,好像曾經來過一樣。
在哪里?
我搜尋整個大腦空間。
想起來了,在夢里。
我不止一次地夢到過這個地方︰破舊的房子、矮矮的圍牆、門前的果樹、還有楊晨那甜甜的微笑……
是的,和我的夢境幾乎完全吻合。怎麼會這樣?冥冥之中難道有什麼天示?
突然刮起了風,多情的風吹著多情的我,在這個多情的季節里,只是為了尋找一個多夢。
我走下屋頂,在院子里逗留了一會,看這里的樣子好像很久沒有住過人了。
“小伙子,你是找楊晨的吧?”
我順著聲音回頭望去,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人站在房前的垃圾堆旁,身材很矮,衣服雖然破舊看上去卻很干淨,手里夾著半截煙,很慈祥地看著我。
“是的,老大爺,您知道她在哪里嗎?”
“不曉得啊,她都一兩年沒有回來了,最後一次見她還是她爸爸去世後的那年。打那年走後就再沒有回來過。”老人嘆了口氣,說︰“走吧,到家坐吧。”
我跟著老人來到他的家里。
他家距楊晨家很近,僅隔了一條小路。
老人家里還有一個老伴,見我的到來很是熱情,先是寒暄問清我的來歷,然後入座,繼而倒茶,還拿來水果。
老人說他是楊晨的遠房爺爺,楊晨的爸爸去世後,她家里的房子一直都是他看管著。自從楊晨一家去了昌里市,她也很少回來,偶爾回來一次也是很快就走了。去年年底,听說她的朋友出了點什麼事情,就再沒有看見她回來過。我們做老人的,也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奔波,一個親人都沒有,無依無靠多難啊!要是在家里,雖然沒有至親,但鄉里鄉親的也和親人都一樣嘛。我每次想到她啊心里就揪心的慌。3歲不到她媽就跟別人跑了,19歲時他爸又去世了,這孩子命咋這麼苦呢?
說著話,老人不禁黯然淚下。
那天,我們聊了很久,我看天色已晚,起身對老人說︰“大爺,我該走了,既然楊晨不在家,我到縣城去看看。”
“今天走不了了,這里不通車,走路去縣城起碼也要大半天的時間。你還是在這里住一晚吧,等明天一早這里有去縣城辦事的車,讓他們順便把你帶過去。”老人說。
我憂郁了一下,說︰“那就麻煩您了大爺。”
“不麻煩,咱們農村人,住的吃的都很方便。”
那天我沒有走,晚上老人帶我到他家里一個最干淨的小房間里住。他說楊晨回來後也住這里,這是專門給她留的房間。
說完,又重新換了床干淨被子,客氣的讓我有些過意不去。
山村的夜靜的可怕。在這萬籟俱寂的黑夜里,除了能听到自己有節奏的喘氣聲外,周圍的一切都沉死一般靜。關了燈,夜黑的可怕。自己好像置身于遠古森林,完全被大自然所覆蓋,原來回歸自然並不是什麼浪漫的事情,有點讓人提心吊膽。雖然這里曾經睡過我最心愛的女人,但是,躺在這里我一樣覺得不塌實,時時有種即將被鬼纏身的感覺。
這是我生來第一次在這樣的山村里度過。在這樣的環境里、在這樣的氛圍下,我難以入眠。平時里被遺忘在九霄雲外的恐怖故事和片段,而今又出奇般的復醒,控制不住地去想。
在我朦朧欲睡的時候,感覺自己房門被輕輕地推開,隨後听到輕盈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我床頭尋找著什麼東西?我睜開眼楮,一個幽暗的黑影正朝我走來,他抬起胳膊,張牙舞爪地伸向我的腦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1:53:22
第十九章
我覺得渾身的毛發根根聳起,“嗖”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大聲嚌呼︰“誰!”。隨著“媽呀”一聲女人的尖叫我拉開了燈。
“楊晨?”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我以為在做夢,揉了一下眼楮,看見楊晨蹲在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喘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趕緊從床上跳下來,一把緊緊地把她摟在懷里。
我抱的越來越緊,害怕她會跑掉。不知道是我用情太深還是愛的太辛苦,我的眼淚再也無法控制地傾瀉而下,所有的辛酸、所有委屈、所有的愛恨都在這一刻升華。我一遍一遍地說著“我愛你”。當一切假裝的虛偽被無情的撕碎,當所有夢幻被突然地喚醒,我終于明白了,原來我的心靈空間全部都是對楊晨的愛,心靈的大廈轟然倒塌時,我已無力承受,讓無邊的愛戀化作淚水洶涌而出……
突然,楊晨用力把我推開,拉開門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我追到門口一遍一遍地呼喚著她的名字,除了大山對我的回音外,萬物都在嗚咽……
……
又一次呼喊著楊晨的名字從夢中驚醒,剛才的一幕真實的令我驚訝。一身的冷汗讓我難受。枕頭也被我的眼淚打濕了一片。我從床上起來,打開門四處張望了一會,除了空氣的微微流動聲,一切都平靜如初。
我重新回到房間,點上一支煙,絲絲縷縷的煙霧彌漫了整個房間,它像一條條青灰色的飄帶在輕盈地飛舞,似乎給這寂寞的黑夜增添了一絲動感。
夜,漫長的讓我孤獨。在我的意思範圍內除了剛才夢中的一幕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尋了,她佔居了我的整個大腦空間,不留一點間隙地折磨著我。
今夜,又將無眠。
記得和楊晨同居的時候,有天晚上我也抽了一夜的煙、流了很多的淚,那是因為楊晨喝多了酒,哭訴著她的身世。
楊晨告訴我︰她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和別的女生不同,她沒有一個完整的家,沒有媽媽關愛,但是她有一個好爸爸……
二十二年前,楊晨出生在一個以窮著稱的山區地帶。在她三歲的時候跟著爸媽來到了昌里市,那時候沒有穩定的住處,常常搬來搬去的。爸爸的腿有點殘疾,所以做不了農活,只能做點小生意的,一天下來,累得無力也賺不了多少錢,那時雖然生活很困苦,一家人倒和和氣氣,一片溫馨。原以為她會和其他人一樣有著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沒想到,她的媽媽很快離開了他們。
那個時候楊晨很小也不懂什麼,只听見媽媽對爸爸說要去進貨了,你要照顧好女兒。可這一去就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當時爸爸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但他看到楊晨時,又穩住了自己,再也沒有在楊晨面前表現出什麼,依然做著他的生意來維持著這個家。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就這樣過去了,依然沒有媽媽的消息。因為楊晨是很小,所以在沒有媽媽的日子里楊晨好像也沒什麼感覺,照樣過著日子。慶幸楊晨有一個好爸爸,他很愛楊晨。媽媽走後爸爸要當爹又當媽,早晨爸爸很早就起來燒水給楊晨洗臉,然後他又急忙去擺攤,中午又忙著回來給楊晨做飯,晚上回到家還要給楊晨洗衣服,還要應付她的學習,每天都是弄到深夜才休息,第二天天不亮又重復著這樣的日子……
就這樣過了一年,楊晨也慢慢的懂事起來,開始一點一點的為爸爸分擔家里的一切家務,慢慢的學著幫爸爸擺攤、交易、收攤。有一次楊晨從深夜醒來,看見爸爸還坐在那里整理第二天要賣的東西,暗淡的燈光從他的白發上折射到楊晨的眼里,她驀地大哭起來……
爸爸才30來歲啊!為了要維持這個家,為了要把楊晨撫養長大,他是多麼的辛苦,心里一下子好難過,那一晚楊晨哭了一整夜,哭得很傷心,被子都打濕了,楊晨在心里告訴自己︰這一輩子都要對爸爸好,很好很好,也在心里對自己說,她永遠不會原諒把自己帶到人世間來的那個女人——媽媽。
記得有一次,楊晨正在家里寫作業,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想著還在街上擺著攤的爸爸。說不清楚的想法讓楊晨扔下手里的作業就跑了出去,看到爸爸時,楊晨的全身濕透,還好,他正站在一個屋檐下面避雨。爸爸一看見楊晨又心疼又生氣的說你跑來干嘛,趕快回去把衣服換了!感冒了怎麼辦?你怎麼這樣不听話呢……見爸爸沒被雨淋著,楊晨開心的笑著回家去了。其實楊晨知道去了也做不了什麼,可她就是想去,因為她愛他的爸爸。
在楊晨讀初中的時候,學校離家很遠,每個月都要花幾十元錢的公交車費,楊晨慢慢的在長大,開銷也慢慢跟著上漲。可爸爸的生意總沒什麼起色,看著他的負擔越來越重,楊晨無能為力。好幾次楊晨想對爸爸說我不想上學,願意輟學給家里賺錢。但看到爸爸那張飽含生活艱辛的臉,開不了口。在爸爸的眼里,只有把書念好才是最好的報答方式。
看著爸爸的辛苦,楊晨常常背著他落淚,在生活的艱辛和學業的不盡人意雙重壓力之下,楊晨終于做出了輟學的決定,爸爸听到消息很生氣,也很傷心,只是搖搖頭並沒有說什麼。輟學以後楊晨去了市里的一家“興旺浴池”里做售票員。那時才兩百塊錢的工資,雖然錢很少,不過楊晨從來沒這麼高興過,其碼她可以養活自己,不用看見爸爸一個人為了家這麼辛苦。
楊晨知道,爸爸在她輟學的那一刻真的好難過,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生活壓得他緩不過氣來,他對楊晨說,你要好好做事,不要學壞,長大了找個好人家嫁出去,那我這輩子也知足了……
……
听著楊晨過去的點點滴滴,我們哭的一塌糊涂。那一夜我們說的最多的是“我愛你”三個字。曾對彼此許諾︰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決不分開,永遠也不分開。
雖然是酒後說的話,但我依然清醒記得。而今,那些曾經的承諾已經煙消雲散。我知道,人在最低落或者最興奮的時候做出的決定都是錯誤的。可是,我還是這麼固執地空守著那句諾言。
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屋外傳來了幾聲狗叫聲,我起身走出屋子。
老大爺坐在院落里抽著煙,見我出來,便說︰“洗個臉吧,飯都燒好了。”
我連連道謝。
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外面來了一個40歲出頭的男子。老大爺和他交談的半天,我一句也听不懂。最後,老大爺對我說︰“你就乘他的車去城里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答謝老人,就順手拿出三百塊錢,說︰“老大爺,我來的時候也沒有買東西給您,這三百塊錢您留著買點營養品吧。”
老大爺說什麼都不要,旁邊的男子看我們爭執不下就打圓場︰“算了,不用給他了,等到城里你買點東西我帶給他就是了。”
我不再堅持,便和男子一同走出了村莊。
下午兩點,車子才不緊不慢地駛進昌里市區。從昌里市的車站出來,來不及喘口氣,就鑽進了出租車,直奔昌里市第一看守所。
車子在這個美麗的小誠行駛著。前面的車越來越慢,不一會塞起了長龍。我們的車子被堵在中間,進不去又出不來。
我有點發急,問︰“這要堵多久啊?”
“不知道,前面可能是出車禍了。”司機回答說。
“真倒霉!”
“等一會吧,急也不是辦法。”司機說。
車里很悶,我便搖下車窗四處張望。這里並不繁華,路上的行人也是不緊不慢地晃悠著。街道兩邊的樓房很矮,飯店、雜貨店、理發店等都參差不整地開著業。還有一些人去樓空的店面,門面和招牌上都積滿了塵土。
咦?!我突然發現一個落滿灰塵的門頭上隱隱約約地寫著“興旺浴池”四個大字。我打開車門,把頭伸了出去,沒錯!是“興旺浴池”,不該是楊晨提起的那個浴池吧?
“師傅,你知道前面那家‘興旺浴池’嗎?”我問司機說。
“哦,你說前面那家啊,早關門了。”
“什麼時候關門的?”
“一年前吧,這里曾經是我們昌里市最好的浴池。”
“為什麼關門?”
“老板犯毒,被抓了。”
“老板姓錢吧?”我問。
“是啊,你怎麼知道啊?”司機好奇地問。
接下來司機又講了些和浴場有關系的事情,我一句也沒有听進去。我知道,“興旺浴池”就是楊晨曾經提起的那個浴場,這里曾經有著楊晨的希望和夢想,同時也是她噩夢的開始……
楊晨說,她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這個浴場做售票員。那年她才十六歲,浴池的老板錢耿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屬于大腹便便,每天喝酒吃肉,高興時賞錢,不高興時罵人的那種人。但對楊晨格外照顧。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從楊晨第一天上班,錢老板就眯縫著眼對楊晨說︰在這里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
楊晨看著這個和自己爸爸年齡相仿的男人如此和藹,心里塌實了很多。工作起來也格外賣力,除了自己份內的事情做好外,她也會幫忙打掃房間、清理垃圾等等之事。和其他同事之間相處的也十分融洽。當月發工資的時候,錢老板特意把楊晨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告訴她這個月工作表現很好,並多發給楊晨50元的獎金作為鼓勵。這讓楊晨欣喜萬分。晚上回家給自己爸爸買了很多好吃了,剩下的錢一分不留地全部給了老爸。老爸也很高興,不止一遍地囑咐楊晨︰好好干,要對得起人家的工錢。
原以為自己遇上了好人,然而心存邪惡了錢耿對楊晨早起了賊心。
10月9號,是楊晨的生日,下午剛下班,她就被錢老板喊住,說有點事情讓她晚點走。楊晨心里揣著忐忑不安的心等待著老板,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錯了事情。
一個小時過去了,錢老板還沒有走出辦公室,楊晨感覺有點困,就趴在自己辦公桌上休息了一會。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晨被錢老板輕輕的推醒,睜開朦朧的眼楮看到錢老板一臉微笑注視著自己。
“餓了吧?”錢老板問。
“沒有,只是有點困了。”楊晨慌忙整理了一下頭發說︰“有什麼事情嗎?”
“不忙,走,先吃飯去,邊吃邊談。”錢老板一副奸笑的說。
楊晨還沒有來的及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錢老板稀里糊涂的拉上了車。他們來到一家酒店。錢老板說這是昌里市最好的一家酒店了,酒店裝修很豪華,對楊晨而言,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來這麼氣派的地方。
走進酒店大廳,錢老板說,已經定好了位置,在3樓是包房。
出了電梯,小姐領著他們走到錢老板事先定好的房間。房門打開,眼前的一切使楊晨看的目瞪口呆,房間大廳放了一張桌子,桌子中間的玫瑰花擺成一個心字。每朵玫瑰上面插著一根細細的蠟燭。燭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閃光耀人。玫瑰“心”字的一旁有一瓶紅酒,幾個高腳酒杯很有品味的擺放成型。另一旁是一個很精致的蛋糕。蛋糕上面很清晰地寫著“生日快樂”四個大字。
楊晨疑惑的看了看錢老板,說︰“這是……”
錢老板面帶微笑,伸手示意讓楊晨坐下。然後打開紅酒,斟滿兩杯,說︰“哎呀,今天是你的生日,先祝你生日快樂,來先喝了這杯。”
楊晨有點失措,一時不知如何才好︰“錢經理,我不會喝酒……”
“來,沒事的,紅酒不烈的,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少喝點還美容呢。”錢老板打斷了楊晨的話。
“我真的不會喝酒,錢經理,我還是回去吧。”
“哎,今天是你的生日,還沒吃蛋糕怎麼就回去呢?來把這杯酒喝了,吃完蛋糕我就把你送回家去。”說著,錢老板走到楊晨的身邊,把手搭在楊晨的肩上說︰“楊晨啊,你來咱們浴池有半年了吧?”
楊晨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迅速躲開錢耿的手。
錢經理說︰“我這一段觀察啊,你工作比較努力,也比較敬業,我對你也很信任。好好干,只要听話我不會虧待你的。”
錢老板用一種很詭異的眼光在楊晨眼前掃來掃去,臉上始終帶著無端的肉笑,說“來,先干掉它,喝了我們切蛋糕。”
楊晨說︰“錢經理,我喝了就可以回家了嗎?”。
“好,讓我們一飲而進。”
楊晨小心翼翼地接過杯子,屏著氣、皺著眉頭,一飲而進。放下酒杯,楊晨用手擦了一下嘴巴,說︰“錢經理,我可以走了吧?”
“哎——你酒量不錯啊,來再喝一杯。”錢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說。
“我真的不能喝了。”楊晨似乎察覺到了點什麼,想起身走人,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向後傾倒︰“錢經理,我怎麼有點頭暈?”
錢老板一臉堆笑地走過來,說︰“不光頭暈吧,渾身還發燙吧,來讓我幫你按摩一下。”說著他便撲上去一把抱住楊晨。
“錢經理,你要干什麼啊?求你了……別這樣……求你了錢經理。”楊晨一遍求饒一遍掙扎,然而,她瘦小的身體怎能和肥胖力勁的錢耿交敵。
錢老板緊緊地按住楊晨,用自己的臃腫的身體狠狠地壓了下去。嘴里不停地念叨︰“小美人,只要你听話,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可憐年幼的楊晨,無論怎麼求饒掙扎都無濟于事,最終沒有逃過錢耿的魔掌……
第二天醒來,已經不見錢老板的身影,床頭的桌子上放著一千塊錢。楊晨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不由失聲痛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1:55:08
第二十章
車子終于到了昌里市監獄。
走進那高高的圍牆,穿過一道道陰冷的鐵門,我終于見到了許言。
和第一次見到的他相比沒太大的變化,只是比以前更瘦了些,眼神里不再有先前的驚慌,一臉的鎮定顯得略為成熟。當他看到我到的時候,看不出他的面部有任何表情變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你來了”,那語氣似乎早已料到我要到來。
“你是找楊晨的吧?”他問。
我沒有回話。
“你見到楊晨了?”他又問。
“沒有,你知道她在哪里吧?”我淡淡地反問道。
“不知道。”他抬頭看了看我,眼楮里沒有絲毫的情感流露。
“她沒有來看過你?”我皺了一下眉頭。
“來過一次。”
“什麼時候?”
“大概是20天以前吧。”他的語氣里略顯不悅。
“你知道她會在昌里的哪個地方落腳呢?”
“不知道,或許她早回北京了。”說著,他把頭歪向一邊,眼楮茫然地看著前方。
“回北京?這不大可能吧?楊晨說你是為了她才走到今天的,她是很重情義的人,不可能走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和楊晨無關!”他突然正視著我說。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怎樣做?”他疑視著我問。
“殺人!”
許言憂郁了一會,說︰“該死的人總歸是要死的,自己不死別人也會讓他死的。”
“采取這種行為其不是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你認為人是我殺的嗎?”
“不是嗎?”
“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為,你們還找律師干什麼?”
“為你減刑。”
“哈哈!”他冷笑了一聲,說︰“難免一死,沒必要了。”
“你把死看的如此輕淡,我很欣賞,你是否考慮過楊晨、考慮過她的感受?”
“她不是有你嗎?”
“有我?”我沉思了片刻,說︰“你覺得我能代替你嗎?”
“沒有誰能代替誰,愛情就像一粒種子,無論放到哪里只要有適合的條件它都會生長。沒有我她生活的更好。”
“你仍然愛她。”
“這已經不重要了,人都沒有了還談什麼愛與不愛?”
“你所做的這一切如果不是為了愛,那是為了什麼?”
“為了我自己,和愛無關。”許言始終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和我對話,或許他的心情和他的語氣一樣灰暗,或許他是看破風塵後的一種坦然。
“許言,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感情擺脫的一干二淨嗎?就可以讓別人忘記你而不留一點遺憾嗎?你錯了,這麼做只能給活著人更多的痛苦和不堪。”我提高了聲音。
“不要把別人想象的和你一樣偉大,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多,有時候愛是一種累贅,我只做我該做的,我不想連累任何人。”
“你已經連累了。”
“是嘛!你是否能告訴我,怎麼做才算不連累?讓我在臨死的時候再說一聲‘我不想死,我依然愛她’?還是告訴她‘我恨你,都是因為你’?”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一個事實。”
“請說!”
我猶豫了好一會,說︰“楊晨要結婚了。”
“哦?”許言先是一愣,隨後笑了一下︰“好啊,祝福你們。”
雖然他表現的很平靜,從他的眼神里我還是感覺到了一絲隱痛。
“她不是和我結婚。”我淡淡地說。
“和誰?”
“石海星!”
“石海星?哪個石海星?”
“一個大楊晨20多歲的男人。”
“這是真的?!”
“都到這個時候了,我沒必要騙你吧?”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呢,你應該很清楚,憑楊晨一個女孩子,恐怕她連律師也請不起,更不用說托關系找門路了。”
“我明白了。”許言揚起頭,喃喃地說︰“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他的眼里有明顯的淚珠在閃動。
“我本不該把這些告訴你的,怕傷害到你。但是,我覺得必須讓你知道,希望你能安心的面對一切,因為所有的人都在關心你,都在盡力的幫助你。”
許言把頭深深地低了下去,好一會才抬頭對我說︰“你到‘龍享酒店’的306房間去找一個姓張的律師吧,他應該知道楊晨在哪里。等你見到楊晨的時候,請你告訴她︰她這麼做都是徒勞,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法律不會赦免任何一個殺人犯的。”
“你真的殺人了?”
“我說沒有你相信嗎?警察會相信嗎?法官會相信嗎?”
“如果沒有,法律會給你一個公道。”
“公道?哈哈,在我露宿街頭饑寒交迫的時候公道在哪里?在我父親死的時候公道又在哪里?在這個虛偽、欺詐、物欲橫流的社會里早已經沒有了公道。”
“你父親?他怎麼死的?”
“去問律師吧,他把我的家底都問了個底朝天。現在,我的一切都在他那里,包括生命。”
“你不後悔你所做的一切嗎?”
“沒什麼好後悔的,都已經成為了事實,後悔又能怎麼樣呢?”
“你應該懺悔。”
“哈哈……懺悔?那就讓我去地獄里懺悔吧……”
“時間到了!時間到了!”監獄的值班人員開始催促了。
“我要走了,你也別想太多,我們大家都會努力的,如果有時間我還會來看你的。”我說。
“謝謝你,有件事情還要拜托你一下!”
“請講!”
“轉告楊晨︰我希望她過的幸福,不要為一個即將死去的人毀掉了自己的青春。”
“放心!我會的!”
“謝謝!”
隨著拖拉的腳鏈聲,許言緩緩地移去。
出了監獄,我第一時間來到“龍享酒店”。
“龍享酒店”並不是和它的名字一樣氣派,七層的小樓,外觀十分普通陳舊。進了酒店大門就是服務台,廳很小,除了幾個沙發外幾乎沒有空余的地方,廳的一邊便是電梯。當我走進電梯里,前台小姐頭也不帶抬一下,任你隨便出入。
酒店的走廊十分昏暗,燈光微弱的讓人有點壓抑,這地方真有點像恐怖電影里的一個場景。好不容易找到306房間,敲了半天的門,始終是緊閉著。或許我來的不巧?人早就出去了。
正當我轉身離去的那一刻,306房間的門突然開了。迎面而來的是張讓我憤恨而又熟悉的臉,我驚訝的脫口而問︰“怎麼是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1:56:48
第二十一章
站在我面前的人,就算是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會是石海星,這讓我十分意外和尷尬,不知所措。
石海星倒顯的很輕松,慢慢的說一聲︰“哦,是你啊,進來吧!”
進了房間,石海星輕輕地關上門,說︰“隨便坐吧,什麼時候來到這里的?”
“哦,我今天剛到。”
“路上辛苦了吧?來先喝杯水。”石海星的如此舉動讓我有些莫名︰他怎麼也來昌里市了?這麼有錢有身份的人怎麼會住在這里?
“哦,謝謝!”我接過水杯問︰“你怎麼來了?”
“我是剛到,不放心楊晨,就過來看看。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的呢?”
“是許言告訴我的。”
“這麼說你去過監獄了?”石海星漫不經心地問。
“是的,律師呢?不是說律師在這里住嗎?”
“他在另外一個酒店住,離這里不遠。”石海星的語氣始終像是在敷衍我。
“哦,嗯……那個……”我一時語塞。
“想說什麼,盡管說。”石海星說。
“我想見楊晨一面。”
石海星沉默了一會,點上一根煙深深地抽了一口,說︰“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個,也清楚你來昌里市的目的。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等許言的事情處理結束我們就回北京結婚,我不想在我們結婚之前再發生什麼亂子。當然,我不知道你找她的目的是什麼,無論你揣著什麼樣的心態去見她我都是不允許的。你們畢竟有過過去,這是男人最忌諱的。如果一定要見她,等結婚的時候你可以去祝福我們。”
“你覺得這樣的婚姻會幸福嗎?她根本就不愛你。”說著,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呵!呵呵!你怎麼就知道她不愛我呢?是她親口告訴你的?可笑!話說過來,她愛不愛我不重要,只要我愛她就夠了。感情這東西是用時間培養出來的,是日月浸泡出來的!一見鐘情死去活來的愛情只能是曇花一現,慢慢砌磨的感情才長久。你不會連這個也不懂吧?”
“石先生,我很愛她,我懇求你放過楊晨好嗎?給我們一次機會?哪怕讓我見她一面都可以。”
“給你們什麼機會?你的愛也太自私了吧?”石海星用一種輕蔑的口氣說︰“你口口聲聲說愛她,你的行動在哪里?你的表現在哪里?你知道楊晨需要的是什麼嗎!她需要的不僅僅是感情,還有比感情更重要的東西。我能讓她過上富麗華貴的生活、能實現她很多不能實現的願望,你能嗎?”
“你說的很對,物資上我遠愧于你,但是,我比你年輕!”
“哈哈,小伙子,年齡和物資不是成正比的,你應該知道人都會慢慢地老去。”
“石先生,我沒有別的要求,僅僅是想見她一面,希望你能應許我。”
石海星搖了搖頭,說︰“不可能!”
“那好,石先生!既然你不同意,我就不再強求。不過,我想讓你知道︰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到時候我就不是僅僅見她一面這麼簡單了。”
“呵呵,這算是恐嚇嗎?老實告訴你,不是為了楊晨我不會在這里陪你閑磨牙。我警告你,做事情最好講點情理,我不希望看到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做事風格。”
我憤憤地說︰“石先生!我現在也告訴你我的做事風格︰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
“你……”
沒等石海星說完,我拉開門揚長而去……
有石海星在這里,楊晨應該很快就會出現。我想。
我便來到“龍享酒店”對面的如家賓館要了一間房,房間靠著馬路的一邊,隔著窗戶就能看清對面的一舉一動。
放下包袱,坐到窗戶旁的椅子上,直盯著對面“龍享酒店”的大門口想︰我就不相信楊晨會不出現在這里!
連續兩天,除了看到石海星單獨出入酒店外,別的什麼收獲都沒有。
難道說楊晨真的已經回北京了?
正當我猶豫之時,看到石海星和一名男子從“龍享酒店”里走了出來,隨後他們上了一輛黑色轎車而去。
和石海星一起的男人看上去40歲左右,我感覺好象在那里見過,在哪里呢?好象是今天早上在哪里踫到過。想起來了,今天早上我乘電梯出去吃早餐的時候在電梯里踫到的。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就是許言說的張律師吧?我一陣興奮,急忙跑到前台,問清楚了張律師的房間號碼。
見到張律師就一定能找到楊晨。可是,他是石海星請來的律師,會不會拒我于千里之外呢?我又該怎麼向張律師介紹自己?如果我如實相告,他會告訴我楊晨的下落嗎?
琢磨了一個下午。
傍晚時分,終于看到張律師提著黑色的皮包從外面走向酒店。我匆忙穿上衣服,到6樓電梯口等待著他的出現。
很快,隨著一聲清脆的電梯鈴聲張律師出現在眼前。我忙迎上前去,說︰“您是張律師吧?”
那男人愣了一下,問︰“你是?”
“哦,我是許言的朋友,我叫何從。來這里是想向您了解一下許言的情況,我來的有點突然,冒昧之處還請張律師原諒。”
“哦,這樣啊!那沒關系,進來談吧。”張律師打開房門,從冰箱里取了瓶飲料放在我的桌前,說︰“你是許言的朋友?”
“是的。”
“听你話音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北京人,和許言也是在北京認識的,听說他出事兒了,我就過來看望他一下。”
“沒听許言說北京有朋友啊。”
“哦,我們也是一面之交。”
“許言在北京的時候你們有接觸過嗎?”
“是的,我給他送過東西。”
“也就是說他在北京潛逃的時候,是你救濟的他?”
“哦,這個……當時我不知道他是逃犯,就……”
“許言現在在昌里市監獄,你明天就可以過去看他。”
“我已經去過了。”
“去過了?那你還來找我干嗎?”
“我是想向您打听一下楊晨的情況,楊晨您認識嗎?”
“認識,也听說過你們的一些事情,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一定是楊晨的男朋友了,從我接手這個案子以來,就了解到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這樣的多角戀愛關系我還是第一次听說。”
“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隱瞞什麼了。今天找您一來是想問問許言的情況?再者也想知道楊晨在哪里,我很擔心她。”我笑了笑說。
“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楊晨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想多問。至于許言的情況,只能告訴你情況不是很樂觀。”
“我想知道,許言他真的殺人了?”
“還沒有定論,案情疑點很多。就算不是他殺的,他也是在劫難逃!”
“為什麼?”
“販毒!”
“販毒?有誰來證明他犯毒呢?”
“所以,這也是我們來為他辯護的突破點之一。隨著案件的深入,案情並不樂觀,有很多可疑的地方需要去弄明白。”
“他殺的是誰?為什麼要殺他呢?”
“被害人是許言的同伙,名叫‘奎哥’。據許言交代︰出事的那天晚上,他跟著奎哥一起出去夜總會喝酒。喝了一半,奎哥先走了,許言隨後也走出夜總會。剛走了沒多遠,就听到一幫人圍著奎哥毆打,隨後听到奎哥的一聲慘叫,那群人四散奔逃。許言跑過去時奎哥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許言急忙上前抱起他,發現人已經不行了。當時許言說自己也嚇傻了,過了十多分鐘才冷清過來,然後就報了警。許言也跟著警察去錄了口供。根據現場鑒定,許言的殺人嫌疑性很大,而且刺死被害人的刀柄上,還留有許言的指紋。當天晚上許言就被拘留了,誰知道他竟然趁解手的機會逃了出來,這樣一來他的嫌疑性更大了。”
“這麼說人一定是他殺的了?”
“許言本人說,當時他是想救奎哥,驚慌之中就拔掉了插在奎哥身上的刀子,指紋自然也留在了上面,如果這麼解釋也行的通。問題是有誰來證明許言所講的這一切?現場沒有打斗的痕跡,也就是說被害人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殺的。還有,如果事情真的像許言所說,那麼誰又來證明許言當時不知道奎哥去販毒這一事實呢?既然不是販毒,那麼晚的時候你跟著奎哥又是干什麼呢?”
“奎哥是什麼人?”
“一個毒犯,他的真名叫王藝奎。”
“毒犯?”我沉思了一會說︰“听楊晨說許言是為了她才走到今天的地步的。”
“許言可沒有這麼說,我在探察案情的時候了解到一些,有些東西許言不願意說,不過它卻是事實。”
“石海星這個人你認識嗎?”我問。
“當然認識,我就是他請來的。我和楊晨先來到這里,前段日子都是她帶我了解情況的。自從石海星來了之後,楊晨說她有些事情需要回老家一趟,然後就再沒有見過她。”
“我去了楊晨的老家,她並沒有回去。”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現在也聯系不到她,有什麼事情就直接通過石海星了解了。”張律師也無奈地說。
“石海星來這里干什麼?”
“石海星是地道的昌里人,對這里比較熟悉,人際關系也很到位。他的到來對案子或多或少會有些幫助。”
“石海星是昌里市人?”
“你還不知道吧!石海星的老家就是這里的,他在這里生意項目很多。”
“啊?原來是這樣?他那麼有錢,怎麼住在那麼昏暗的小賓館里呢?”
“這個是他自己的意願,我也不清楚。至于你們和楊晨是怎麼回事,那是你們三者之間的事情,我也管不了那麼多,我做我該做的事情。能幫你的我盡力去做,幫不了的我也沒辦法。”
“謝謝您張律師,以後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請您盡管吩咐,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我就住在樓上。”說著,我把電話留給了他。
“哦?你也住在這里?”
“是的,不瞞您說,我是為了見你特意在這里開的房間。”
“呵呵。”張律師笑了笑,說︰“挺好,有什麼事情可以照應一下,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北京?”
“還不知道,我想等見到楊晨以後吧。”
“如果你見不到她呢?”
“見不到她!什麼意思?”
“哦,我是說如果她回北京了,或者她不願意見你呢?”
“她不會不見我的,我只要求見她一面,然後就走。”
“好吧,祝你好運。”
“謝謝您!張律師。”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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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14 16:40:29
第二十二章
自從和張律師謀面的那天晚上開始,我就隔三叉五地去他房間逗留。一來陪他嘮嗑,二來打听一下案情的進展。張律師也是來自北京,可能是地域的緣故,對陌生的異地來說鄉情顯得尤為親切,我們很快熟悉起來,時常一起共進晚餐,無聊的時候我們也會去酒吧喝上幾杯。
飯桌上、酒杯里,都成了我和張律師談心訴腹的地方。張律師說︰他接手的案子數不清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你們這樣的事情︰三個男人圍著一個女人轉,一個是舍生取義、一個是貪圖美色、另一個是……
“另一個是什麼?”我忙問。
“是為愛痴迷啊!”
“我屬于哪一類呢?”
張律師笑笑說︰“像你這麼痴情的人,這個年代太少了。”
“我這樣做是不是顯得很幼稚?”
張律師搖了搖頭︰“凡事要講個緣字,緣在人聚、緣去人散,緣分是用時間段來分割的,它可能是一朝一夕,也可能是一生一世。”
“那您說,我們三個誰最適合楊晨呢?”
“我對你們都不了解,很難用適合二字判定。”
“對了,您和石海星也接觸過這麼長時間了,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憑心而論我不喜歡他的處事。但是,我是來辦案子的,不是來交朋友的。等把許言的案子作個了結,我就回去了。”
當我問起許言的案子進展如何時,張律師顯的有些憂郁。他說︰“根據這幾天的調查走訪,覺得許言夠不成殺人的動機。第一,許言和奎哥是同伙,如果說他把同伙給干掉了,這恐怕說不過去。第二,如果許言是謀財害命的話就更說不過去了,出事的當天晚上根本沒有進行毒品交易,也沒有毒品出現過。既然是殺人,就肯定有理由,哪怕是瞬間的沖動、再狠毒的罪犯也會事出有因,要麼貪財貪色,要麼報復解恨。可是,這些條件許言好像都不具備。”
“是不是誤殺呢?”我說。
“誤殺是不可能的,現場根本沒有出現打斗的痕跡。根據法醫鑒定,被害人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刺死的,如果真的是許言所殺,理由只有一個。”
“是什麼?”
“為了楊晨?”
“這?這怎麼可能?”
“雖然許言不願意談有關和楊晨的任何事情,但是我還是能察覺到一些東西。只有楊晨才能構成他殺人的理由。為了愛人去殺人,這不難理解。”
“我以前听楊晨這麼說過,但她也沒有說許言為了她去殺人啊?難道楊晨和被害人之間有深仇大恨?”
張律師拿起酒杯,笑了笑說︰“今天先不談這些了,總有撥雲見霧的那一天。來,喝酒!”
“張律師,你覺得許言殺人的可能性大嗎?”我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張律師重新放下手中的酒杯,說︰“你呀,還挺關心這些。是不是怕許言放出來後,你又多了一個情場對手啊?哈哈!”
“我沒有這個意思,愛情對我來說是很重要,但和一個人的生命比起來就顯得十分的脆弱了,甚至不值一提。我希望許言能平安無事,但願法律給他一個公正的判決,不要冤屈了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很顯然,張律師對我說的話感到意外,手里的酒杯懸了半天,然後說︰“何從,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我欣賞你,干了!”
喝過的空酒瓶已經擺放了兩行,張律師顯然有些醉意,我便扶他回酒店休息。
其實我沒有醉,就是心里有中說不出的滋味,怪難受的。听張律師說,許言的出身和楊晨一樣貧寒。在許言剛剛學會走路的時候,媽媽就因病去世。爸爸是個修鞋匠,在許言的記憶里,爸爸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修鞋鋪半步,風來雨去,數年一日。
日子一天天過著,雖然清苦但也無慮。可是天不佑人,屋漏偏逢連夜雨。有一天傍晚,許言的爸爸正準備收攤回家,突然看到對面的飯店起火,哭聲喊聲亂作一團。此時的老許不知哪來的一股勁,放下手中的活一頭鑽進熊熊大火中,一口氣背出來5個人,等老許再次沖進房屋時,一塊很大的木頭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脊梁上,老許當場翻倒,背後一陣劇烈的疼痛,他咬緊牙關,求生的本能使他重新站起來,迅速跑出了被大火包圍的飯店。等消防隊趕來的時候,天色已晚。看著熊熊烈火被一點點的消滅,老許才松了口氣,用手扶著疼痛的腰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去。
當天晚上,老許還給兒子做了飯,本以為受了皮外創傷也沒什麼大礙,自己就到小藥鋪拿了點止疼膏貼了一下。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身體開始劇烈的疼痛,老許感覺事情不妙,趕緊讓10歲的許言攙著自己去了醫院。
檢查結果很讓老許失望——脊梁骨斷裂,胸部內髒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如果要到醫院醫療需要一大筆錢,這對老許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本來就窮困殘缺的家去哪里弄這麼多錢啊?
有人听說老許是為了救人才弄成這樣的,就建議他去找政府,也許政府會幫助他度過難關。
經歷了幾番周折,終于找到了相關部門。部門負責人李先生听完情況後,先是寒暄,然後沏茶。可結果卻是一盆冷水,得到的回答是冰涼的。
“我們非常同情您的遭遇,我們也很樂意幫助您解決一些實際的困難。但是這總得有個理由吧?這是政府部門,凡事得有個起因。你說你是因為救人而負傷,這個我相信,但是我相信是沒有用的啊,你必須拿出確實的證據讓政府相信你。”
“我的傷還不能說明嗎?”老許有氣無力的問。
“撲哧”那人笑了,說︰“這個不能證明,必須有人證明你是在救人的時候被砸傷的,或者有確實的證據。再說,現在政府也沒有明確的規定︰凡是因公益而負傷的人給與補償或者醫治。就算你說的是事實恐怕也難滿足你的要求啊!”
老許病倒了,再也不能去街頭修補鞋子了。熟悉他的人,也許會在經過那個街頭那個鞋鋪時不經意地隨口問一下“那個修鞋匠哪里去了?”,他們卻不知道那個修鞋人,除了會修鞋子外,還會拯救人命——拯救和自己毫不相干人的命。他應該是英雄、是楷模,應該受到人們的尊重和敬仰,更應該受到媒體和人們的青睞。
然而,從此斷絕收入的他,被鄉鄰用拖拉機拉回了老家。從此,由十歲兒子照顧他的衣食起居。
靠鄰里救濟的生活終歸不能保全,除了吃飯還要買藥,一日三餐可以減少一餐,但是藥物是不能間斷的。為了兼顧老爸,十歲的許言過著難以想象的生活,家庭的重擔結結實實地壓在他不堪負重的瘦小的肩上。白天做飯、做工、洗衣、熬藥,晚上還有替爸爸解大小便。除此之外還要忍受饑餓的襲擊。
對于許言來說,童年的記憶也許只有創傷和痛苦。生活給予他的磨難是缺少理智的,是不公平的。這是天意?還是前世的造孽?
就在許言已經習慣這種被受折磨的日子時,老許卻撒手而去,留給人間一聲嘆息。
那年,許言十一歲。
從此,他便寄養到昌里市的舅舅那里。
起初,舅舅舅媽對他還算可以。可是,好心經不起時間的磨練。日子久了便起了厭煩之心。許言勉強讀到初二,被迫輟學做工了。
當張律師對我講完這一切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卑微,被幸福包圍的我全然不知。而支離破碎的許言風風雨雨地走到了今天,為了誰?
從楊晨到許言、從沈海露到石海星,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如此清晰的在眼前晃動,這里面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楊晨現在哪里?石海星在干什麼?許言的生死如何?
到現在為止,楊晨已經在我的視線里消失一個月之久了。她竟然去的如此干淨,不留一點音跡,連律師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是故意躲著我還是另有難言之處?
窗外,突然傳來了那首《不要用我的愛來傷害我》的歌聲,這首帶著淡淡憂傷的旋律,再一次激起我內心的酸楚︰楊晨,對你的愛的讓我如此心痛,每走一步都是這麼艱辛。當我決定用我的一生好好去愛一個人的時候,你卻突然消失了,在我的眼淚未落之前,你卻轉身離去。
愛過了,才懂得,戀你的心如此痴迷。
夜深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6:42:32
第二十三章
天已經亮透了,我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
在昌里市的這些天里,日子過的毫無意義,時間漫長而空虛。每天心里亂糟糟的,腦子越是空閑越是天馬行空。夜里總是睡不著,白天又睡不醒。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本來是想找到楊晨,可是所有關于她的線索似乎全部中斷,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有時候,睡下後很害怕醒來,希望永遠活在自己的夢里。每天早上面對萬丈陽光,心里無盡的空茫,不知道何去何從,就像一團亂麻。
正在我又一次無邊無際地胡思亂想時,手機突然響了。來到昌里市這麼多天來,還沒有誰給我打過電話,好像與世隔絕一般,清淨的讓人有些寂寞難耐。
“喂?那位?”我抓起電話問。
“是我……”手機里又緩緩傳來了那久違的聲音,是楊晨,那帶著芳香味的聲音就是相隔萬里我也能清晰地辨認出來。
我迫不及待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楊晨!你在哪里?”
“不要問我在哪里!你現在還在昌里市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是石海星告訴你的?”
“何從,你不應該來這里,既然你來了我也不責怪你,我希望你能盡快離開這里,為了你也為了我。”
“為什麼?我千里迢迢來這里就是為了見你,你不給我任何理由開口就讓我離開,這對我不公平。”
“你不要問為什麼,我真的不能見你,你必須趕快離開這里。”
“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
“不要問那麼多了。”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趕我走了,還記得在北京的時候吧?你也是不給我任何解釋就讓我離開,你能否告訴我到底為什麼!讓我走的明白走的死心!”
“以後有機會的。”
“又是以後,我已經厭倦了這樣毫無結果的等待。連一次見面的機會都不給我,還談什麼以後的機會?楊晨,本以為在我們分別的這段時間里能讓你心頭稍稍恢復,而我不能再這樣背著折磨的包袱走路。愛,也放手;不愛,也放手;可你終要給我一個見面的機會吧?你知道昌里市這個地方和我毫不相干,可是我比任何人都更強烈地關注這里,因為這里有一個和我息息相關的人。雖然是我自願的,但看在我們認識一場的份上,就給我一次相見的機會吧。算我求你了,我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的。”
“對不起,不是我不想見你,是不能見你。”
我仁至義盡,沒想到這婆娘還這麼絕情。我嘆了口氣,說︰“為什麼?又是因為石海星嗎?”
“是的。”
“楊晨”我憤怒了,說︰“你不要太自私了!從認識你以來,我覺得自己是最幸運的人,也認為找到了能讓我一輩子幸福的人,可事實呢?你卻把這份美好一點一滴的撕毀。從前,我過的很快樂,可現在我再也快樂不起來,在你面前我就像一個乞丐,乞求著你施舍給我點愛。我也曾無數次想把你忘記,可是我卻逃脫不了自己的感情,在你面前我輸的一敗涂地。吃不好、睡不安,那種是事而非的痛、那種絕望的無法呼吸的痛你能明白嗎?現在我不再奢求你的愛,只希望能見你一面,可你還是這麼無情的拒絕,難道我的愛就這麼廉價?我的人就這麼分文不值嗎?”
“何從,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因為我答應過石海星不再見你。你的到來讓石海星很不開心,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他盡力能救出許言,為了拯救許言我已經付出了所有,我不想因為我們一次見面耽擱了這一切,你應該明白我現在的處境,我是別無選擇。在傷害你的同時我也傷害了我自己,請你相信︰我的心一樣很痛。”
“你的處境我很清楚,為了許言放棄了你的一切,可我為了你也放棄了我的一切。這些天,我了解了很多關于許言的事情,我很同情他,也將盡自己一份力量去拯救他,我和你一樣祈禱許言能平安無事。只是你的方式錯了,就算許言能平安出來你就認為他一定幸福嗎?”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只求他平安無事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楊晨,我希望你能冷靜地想一想,如果許言真的殺人了,就算有十個石海星也救不了他。如果許言沒有殺人,那麼石海星也顯得多余了。你不能把自己的一生幸福押給了這個毫無意義的事情上來啊?”
“你不了解案情,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如果你真想幫我,請你盡快回去,等許言的事情辦完後,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既然你一定堅持讓我回去,沒問題。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在我離開之前必須見你一面,你可以等自己方便的時候再約我,任何時候都可以。如果見不到你,我不會走的。”
楊晨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說︰“好的。”然後就匆匆掛了電話。
兩個字——“好的”,不知道又有多少個日日夜夜的等待。等待是折磨、等待是痛苦、它可以讓人產生興奮也能讓人消極。我敢肯定︰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能體會等待的苦澀滋味了。既然我選擇了等待,我將一如既往為這個不知道結果的女孩長此以待。我只能默默地安慰自己︰也許這個等待的過程,更有利于我去刨析事情的真相,給自己一個心知肚明的答案,至少不至于讓我死的那麼難看。
傍晚,楊晨就發來的信息,說在昌里市的一家酒店等我。我苦笑了一下︰看來楊晨真的希望我盡快離開啊,這麼快就答應見我了。
穿好衣服,按照她發來的地址,匆匆趕了過去。
當敲開那家酒店房間門的時候,那張讓人夜思夢想的臉蛋立刻撲面而來。
“進來吧”,楊晨那幅毫無表情的臉令我感到壓抑。當她關上門的那一刻,我失控般地一把將她摟住。
“你干什麼?放開我。”
她試圖推開我,我便抱的更緊。
“快放開我,听見沒有。”
我沒有理會,久違的激情讓我不能委屈了自己。雨點般的親吻不折不扣地烙在她的臉上脖子上還有她那張含晶欲滴的嘴唇上。
“放開我,我要喊人了!”
你喊吧,如果你不在乎,我更無所謂了。既然在精神上我不能讓你歸全,那麼我就把委屈把痛苦把折磨報復在你的肉體上,至少我能在你的身體上尋找到樂趣。
我不理會她的任何反抗,狠狠地將她按到床上,她那用力的掙扎開始變的緩慢,誘人的小嘴巴開始迎合著我,我急不可耐地扒下她的衣服、內衣,雙手緊緊地抵住她那聳起的乳房,她的呼吸開始變的急促,閉上雙眼,享受著我這份強烈的動作,她的手慢慢地穿過皮帶伸向我的下身。
我隨意擺弄著她的身體,竭盡百般蹂躪、撫摩,似乎要將一生的激情全部傾注到這里。在情欲的推動下,我們的身體又一次徹底的融合。
一番淋灕之後,我點上一支煙,用力吸了一口,似乎要安穩一下還在急促跳動的心髒。
楊晨顯得很平靜地問︰“就是為了這個才要見我的嗎?”
我看了她一眼,說︰“是,我想讓你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邊。”
“不可能,我們沒有這個緣份。”
“你和石海星有這個緣份嗎?你已經準備好嫁給他了?”
“我別無選擇。”
“你有很多選擇,你只是在欺騙自己,這樣做你不僅傷害了自己,還有傷害了所有愛你的人。”
“我這麼做是唯一的選擇。我也知道,無論我選擇哪一個人結婚,對其他愛我的人來說都會造成傷害。”
“那也要看是什麼人,許言的家境你應該很清楚,你對他來說是什麼?是親人、是希望、是他生活的全部意義。”
“我是在挽救他的生命。”
“我承認你是在挽救他,只是你的方式錯了。許言曾讓我給你帶話︰他說,你的這種方式讓他生不如死。”
“我應該怎麼做?難道讓我能像別人一樣靜觀事態、隨他而去嗎?就像你說的,在這個世界上我是他唯一的親人,如果我不救他,我的良心將受到永無寧日的譴責。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告訴你,就是傾其所有我也要把他救出來。”
“你冷靜點,我沒有說不讓你去救他,你不應該用婚姻做代價,這樣做毀掉的不是你一個人的幸福。”
“也許我和石海星結婚,這輩子都過的不開心。但是,如果眼看著許言死去這輩子我就能生活的幸福嗎?孰輕孰重我自然清楚,我也知道你的用心何在?但是在這件事上我很清楚︰一個人的生命遠比愛情重要。”
“楊晨,我承認我很愛很愛你,為了你我可以放棄所有。但是,如果許言更需要你的話,我會不計一切退出的干干淨淨,我會真心的祝福你們,像所有的朋友一樣祝福你們幸福。我知道︰愛情是付出而不是索取。可現在,你不是要和許言結婚,你是要和大你20多歲的石海星結婚,除了金錢他還能給你什麼?你覺得這樣救出許言他就會開心嗎?所有愛你的人會開心嗎?我愛你,就尊重你的選擇,可是我不能看著你誤入歧途而不加阻攔。楊晨,答應我,放棄這場不公平的婚姻交易吧,我會和你一道全力拯救許言。我們能請到律師,而且是最好的律師。行嗎?”
“何從,你對我的愛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里了。等有一天,我會好好的補償你。如果上帝會給我一個機會的話,我會選擇做你的新娘。可是世間有太多太多的無奈,我何嘗不想和自己相愛的人平平淡淡地過完此生?可是我不能,我生來就注定苦命,我認命了,這輩子不也不奢求什麼了,只希望救出許言,讓所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如果我還能給他們帶來快樂的話,我願意付出一切。”
“我知道你經歷了很多的苦難,但不代表一輩子注定苦難。只要我們努力,生活會好起來的,大家都會好起來的。”
“已經晚了,在許言入獄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楊晨冷漠地看我一眼說︰“你想听故事嗎?”
“什麼故事?”
“關于我和許言的故事。”楊晨淡淡地說。
我點了點頭,說︰“說吧!”
“許言,他是為了我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說著,楊晨點了根煙,慢慢地抽著,將白色的煙絲緩緩地吐出,她的整個臉被濃濃的煙霧遮蔽了起來,許久,我才看清她的眼楮已經有些濕潤了。她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淚水終究是沒有掉下來,慢慢地干涸了。她沉默了一會,才開始講訴她和許言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自從楊晨從“興旺浴池”出來,就再沒有出去找工做事,一直在家幫助老爸擺攤。起初,老爸很奇怪為什麼突然不去上班了?楊晨說擔心老爸太辛苦,想為他減輕點負擔。老爸看她憂心重重也沒再多問。父女倆起早貪黑地擺攤收攤倒也落個清靜自在。
有一天,老爸對楊晨說︰我在來攤位的路上,看到一家飯店招工,就想讓你過去試試,你也大了,不能跟著老爸擺一輩子的地攤。再說,這里我一個人也能忙的過來,你還是找份正當的工作,也好為以後做打算。
楊晨說︰不想去,就想陪著爸爸,心里塌實。
老爸說︰還是去試試吧,你已經大了遲早要離開我的,不能一輩子跟著我啊。
楊晨看老爸用心良苦,也不好再拒絕,當天她就去了那家飯店應聘,老板當場拍板,讓楊晨明天一早來飯店報到。
楊晨回到家里,告訴老爸飯店已經答應用她了,就是工錢太少。老爸說︰你這是才去,工錢少就少吧,以後時間長了,他們會給你加工錢的。
和楊晨一同被招進飯店的一共三人。其中有許言、還有一個女孩子叫程小鳳。由于他們都是新員工,又都是從農村來的,三個人走的特別近,關系也很快熟悉起來,有事沒事總喜歡湊在一起談天說地,無話不說,每天下班也總是一塊回家。
自從他們認識以來,程小鳳對許言一直存有好感,在她心里許言不僅外表長的帥氣,性格也很特別,不愛說話,遇事不爭。最讓她感到神秘的是︰從來不見許言笑。就算有什麼趣事惹的大伙捧腹,許言也僅僅是動一下嘴唇。為此飯店的領班也說過許言多次︰見顧客時要面帶微笑。不過在程小鳳看來這簡直酷斃了,她喜歡。
飯店是兩班倒的工作值班制。本來是許言和楊晨一同分到B組,程小鳳分到了A組,為了和許言一班,她便執意請求領班給她調換到B組。這樣,無論上班下班她總能和許言一起。每次下班回家的時候,她寧願多走了很長一段路,也要和許言多呆上一會。
程小鳳人長的還算端正,從五官到身材都很勻稱。如果她不說話,不把那點從老家帶來的土腔調隨意暴露,你也許會認為她是從小在城里長大的本地女孩。特別是她來到昌里市城一段後,就能模仿出這里的各種摩登,從衣著到談吐,都有那點意思了。
性格外向話又多的程小鳳,來飯店沒有多久,上上下下串通的極為熟悉,就連老板的一些個人隱私她也能打听的清清楚楚。
程小鳳不但話多,沒有客人的時候還喜歡嗑瓜子,所以她經常招到主管的點名批評。為此,許言也曾多次勸說︰“以後別這樣了,老板要是知道了,會解雇你的。”
人家程小鳳卻不在乎,頭一昂說︰“哼!我才不怕被炒魷魚呢,如果不是你在這里我早就走了。”
許言不語。
程小鳳又說︰“哎!你啥時候不干啊?我們一起走,不在這里干了。”
許言說︰“要走你走,我沒地方去,在這里工作挺好。”
程小鳳說︰“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舍不得楊晨吧?”
許言瞪了她一眼說︰“瞎說啥呢!”
程小鳳一副居高臨下地模樣,不屑地說︰“不敢承認是吧?那好啊,我喜歡你,你就是我的了,以後不許對別的小姑娘眉來眼去的,小心我摳了你的眼楮。哼!”
許言不再理會,獨自走開。
自從到這里工作已有半年了,許言對楊晨的關心程小鳳看在眼里妒在心里,雖然許言也只是在生活和工作方面多照顧了一下楊晨,在程小鳳看來這就是傳情、他們在故意氣自己、惹自己吃醋。
其實楊晨和程小鳳的關系相處的還算可以,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顯的挺友好。只要許言在場,程小鳳的話便有意無意地對楊晨冷嘲熱諷,楊晨對這些也不在意,在她看來好朋友之間說話有些過頭也是理所當然,誰讓彼此都這麼熟悉呢?
程小鳳卻不這麼認為,最讓她痛恨的就是︰許言和楊晨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為什麼顯的那麼開心、親熱?為什麼自己和許言在一起時,他總是不冷不熱呢?這真讓人受不了。論長像自己不比楊晨差,論身材自己簡直比楊晨高出一大截來,實在是想不通,無形中程小鳳把楊晨當成了潛在的情敵,許言對自己不感冒完全是因為楊晨,如果沒有楊晨,許言早就屬于自己的了。
最讓程小鳳難以忍受的還不是這些。飯店在晚上關門的時候,總要打掃一下衛生。有時候輪到楊晨值日時,許言總是幫忙,實在幫不上也總是等著楊晨忙完一起下班回家。程小鳳自然也在等,她在等許言。楊晨看他們在等自己就不好意思的說︰你們先回吧,別等我了。這時,程小鳳像抓一根救命草一樣說︰就是就是,我們先走,讓她自己慢慢打掃好了,我們在這里會影響到她的。許言說︰太晚了,路上不安全,我們還是等著她一起回吧。程小鳳就會顯的很生氣的樣子說︰走吧,我家人還等著我呢。許言說︰要不你先回家吧,我等她一會。程小鳳很生氣的撅起嘴巴說︰好吧好吧!就一塊等吧,煩死了!
每當程小鳳值日的時候,許言和楊晨總是很耐心地等著她忙完,最多的時候還會幫幫她。這時程小鳳顯的很關心的樣子對楊晨說︰別累著你了,你還是先回家吧,別讓你爸等久了。楊晨說︰沒關系,我幫你一下會快一點。程小鳳馬上說︰對了,你不是說回家還有事的嗎?楊晨一愣︰有事?突然明白了程小鳳說話的意思,馬上轉話說︰啊——是的,還有事,我先走了。許言有點急了,說︰等一會一起回吧。唯恐楊晨留下的程小鳳說︰讓她先走吧,她還有事呢!
其實楊晨也能看出來程小鳳對許言的用意,盡量避開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她想成全程小鳳的心意,不想因為許言而破壞了她們之間的友情。她珍惜這份友情,害怕失去了朋友,在昌里市許言和程小鳳應該是她最好的朋友了。所以,她盡量不去觸及傷害朋友之間感情的東西。
可是,程小鳳不這麼認為。她喜歡許言,絕不允許別人分享她的心慕戀人。在她看來,許言對楊晨的關心已經遠遠超出了朋友的範圍,她恨楊晨,她把許言對自己的冷淡完全怪罪在楊晨身上。她希望楊晨離開他們,走的越遠越好。當然,她也只能把這種怨恨深深地埋在心底,無法爆發,因為拋開許言來說,她實在找不到去恨楊晨的理由。
在飯店工作,程小鳳還有一個讓人厭惡的毛病。每天下班的時候,她總喜歡從飯店拿一些紙巾、一次性杯子、洗衣粉等物品帶回家。時間久了,飯店的經理就覺得有東西在少,他就召開了一次全體會議,特別強調杜絕拿飯店的日用品回家,一旦查出,立刻開除。
自打那次會議後,程小鳳沒有再敢拿飯店的東西回家。這應該是件好事情。可是,在她的腦子里卻醞釀著一樁陰謀。
機會終于來了。
有一天下班的時候,程小鳳問領班的說︰“咱們經理說飯店的東西少了,你說會是誰拿的呢?”
“誰知道,經理說了,以後下班的時候要搜查每個人的包的。一旦查出,除了開除外,還要賠償飯店的損失。”領班說。
程小鳳听完,眼前一亮,趕緊走進更衣室,偷偷地把一包洗衣粉放進了楊晨的背包。
晚上下班,楊晨和往常一樣背著包準備走人,卻被經理叫住了。
“楊晨,過來一下。”
“哎。”楊晨走向前去,問“有事嗎?經理。”
“把你的包打開。”經理說。
“我的包?怎麼了?”楊晨不解的問。
“經理要檢查。”旁邊的程小鳳插嘴道。
“哦,這兩天身體不舒服,里面有……”楊晨不好意思地把包打開。
“這是什麼?”經理從楊晨包里把一袋印有飯店LOGO的洗衣粉拿了出來。
“這……”楊晨目瞪口呆︰“這,怎麼會在我的包里啊?”
“是啊,我也在納悶呢?怎麼會在你包里呢?除了你自己,還能有誰比你更清楚呢?”經理說。
“這不是我拿的,經理。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楊晨禁不住哭了出來。
“東西在你包里,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楊晨,平常看你也挺懂事,怎麼就做出這樣的事情呢?明天你就不用上班了,你被開除了。”經理憤憤地說。
“你誤會我了,經理,真的不是我,我……我……”
“我什麼啊我?!”經理憤恨地問。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楊晨哭傷著臉。
這時,很多同事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還真看不出來,平常挺好的啊,怎麼就……”
“就是,人不可貌相。”
“怎麼會是楊晨呢?我不相信。”
“……”
許言也走到楊晨面前,很生氣的說︰“楊晨,你怎麼能這樣呢?”
“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楊晨哭著說。
“別哭了楊晨,事情已經這樣,哭也沒用的,工作沒有了再去找嘛!先回去吧。”程小鳳過來勸說道。
“不!我不能就這樣走了,工作我可以不要,我必須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這東西不是我拿的,肯定有人從中搗鬼了。”楊晨說。
許言也覺得有些奇怪,在他看來楊晨家里雖然窮,但是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走到經理面前,說︰“經理,我覺得楊晨不是這樣的人,肯定有人嫁禍于她。”
“是嗎?那好,你去查吧,等查清楚之後楊晨再來上班,就這樣了。”說完,經理顛顛地走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6:44:05
第二十四章
楊晨離開飯店沒過幾天,許言就找上門來。
那天中午,楊晨正忙著幫老爸料理攤位,看到許言後打了個招呼,讓他在旁邊等一會。楊晨忙完後走過來說︰“今天沒有上班?”
“不干了。在家沒什麼事做,就過來找你散散心,沒想到你這麼忙,打擾了。”許言說。
“沒關系,也就中午忙一會。”
“生意好嗎?”
“還可以,也就是顧著基本的生活。”
這時,楊晨的老爸也湊了過來,問楊晨︰“他是……?”
“哦,我忘記介紹了。”楊晨笑著對許言說︰“這是我老爸。”然後又回頭告訴老爸說︰“老爸,這是我以前的同事許言,對我挺照顧的。”
“叔叔好。”許言笑了笑說。
“哎,好。你們慢慢聊,我得忙著。”老楊笑呵呵地說。
“好的,叔叔忙。”許言說。
“你怎麼也不干了?”楊晨問。
“不想干了,和飯店經理吵了一架。”許言回答。
“找個工作不容易,能忍就忍,干嗎和經理翻臉呢?”
“你不知道,那人太勢利,有事沒事總喜歡表現自己。他不能看你歇著,總要給你找點事干,惟恐別人忽略了他,好顯示自己的重要性!”
“對了,上次的事情查出來了嗎?”楊晨小心翼翼地問。
“自從你走後,飯店就不提這事情,不過我查出來是誰干的了。”
“是誰?”
“程小鳳。”
“你怎麼知道的?”
“除了她沒有別人這麼做。”
“別瞎猜,程小鳳是我們的朋友,她不會這麼做的。”
“剛開始我也覺得她不可能這麼做。可是,不是她又會是誰呢?咱們同事對你無怨無恨,誰會去嫁禍于你呢?”
“那也不能認定是小鳳啊?”
“你听我說。前天,程小鳳約我去她家玩,到了她家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
“還不是印有咱們飯店logo的日用品,有些還沒拆封呢。我當時就火了,問她為什麼嫁禍你,她還不承認,當我把那些東西從洗手間里拿出來的時候她傻眼了,不得不承認是自己干的。”
“哦?!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還能為什麼,為了我唄。”
“哦!”楊晨沉思了片刻說︰“我覺得她這麼做太不理智了,她誤會我們了,我們之間根本也沒有什麼。”
“我當時要拉著她去飯店,讓她當著所有同事的面把事情講清楚。她哭著求著,看她那可憐樣,我也心軟了,一想算了,反正你也不在那里上班了,她也挺不容易,也是一時沖動做出的傻事。誰是什麼樣的人大家心里明白就是了,原諒她一次吧。”
“我不怪她,只是她的做法欠妥。”
“是啊,這樣失去一個朋友也怪可惜的,對她是恨其不爭,哀其不幸。”
“你下一步怎麼辦?準備去哪里工作?”楊晨問。
“還不知道,明天就去找。你呢?打算一直幫老爸擺攤?”
“我是這麼想的,可我老爸不同意,他希望我能去找個正當的工作,說以後也好有個出路。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等我找到工作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也把你介紹進去。”
“好啊,那先謝謝你了。”
“不客氣。那我先走了,就不耽誤你了。有空我就來找你。”
“一起吃中午飯吧!”
“不用了,你忙吧,我這還有點事情。”
“好的,有空聯系。
“哎!再見!”
“再見!”
看著許言遠去的背影,楊晨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一種甜甜澀澀的感覺滋長在她的心頭,每次和許言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得很塌實。這種感覺一直延續到現在,就在北京的時候我們提起許言,楊晨也是心存留戀。
在許言走後一個周末的傍晚,程小鳳突然出現在楊晨面前。楊晨有些意外,這個曾對自己做過虧心事的人,竟然如此坦然地來找自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見到楊晨先是一陣“咯咯”大笑,然後說︰“原來你在這里擺攤啊?賺錢嗎?”
“你怎麼有空來這里啊?”
“這段時間不見你真有點想你,就來看看你。”
“你不是有別的事情吧?”
“沒有!要是有事,我就給你講了,沒有事。”程小鳳堅決地回答說。
“你不上班嗎?”
“早不干了,你走後啊,我就沒心思干了。對了,上次那事你知道是誰嫁禍你的嗎?”
“誰?”
“還能有誰,就是我們的領班唄。我進飯店的第一眼看她就不是個好東西,她早想擠走你了,看你干的好就嫉妒你,她往你包里放東西的時候我看的一清二楚,由于經理在我不好揭穿她。”
“誰做的虧心事誰自己心里清楚,都過去了我也不想提了。”楊晨不耐煩地說。
“對對對,都過去了,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許言找到工作了你知道不?”
“不知道。”
“他在夜總會上班,工資高,听說一個晚上的小費能拿好幾百塊呢。哎?!他怎麼沒把你介紹進去啊?”
“我幫老爸看攤,哪也不想去。”
“哎,地攤有什麼好擺的。走,我們現在去找許言,發達了就把我們給忘了,真不夠意思,怎麼說也得讓他請我們吃頓飯。”
“我不去,這里走不開。”
“有什麼走不開的,你老爸不是在嗎?”程小鳳說著,朝楊晨老爸喊了一句︰“叔叔,我讓楊晨陪我去找一個朋友,一會就回來啊。”
“哎,好的,早點回來。”老爸應付道。
楊晨很不樂意地對老爸說︰“爸,一會就要收攤了,你忙不過來的。”
老楊不明白女兒的意思,還笑呵呵地說︰“放心去耍吧,我能行,沒事的。”
“走吧走吧。”程小鳳拉起楊晨就走。
楊晨無奈地朝老爸做個鬼臉,極不情願地跟她走了。
程小鳳叫了輛三輪車,講了價格,直奔許言所在的單位。
傍晚時間正是海島夜總會開始營業的時間,許言剛到單位換好工作衣,同事告訴他外面有兩個女孩子找,許言放下手里的活,叮囑同事先幫自己打理一下,去去就來。
一出門,程小鳳就迎了上來︰“好啊,有了好工作就把我給忘記了?”
許言看了一下程小鳳,然後朝一旁的楊晨說︰“你怎麼來了?”
“是小鳳拉我來的,你在這里上班啊?”楊晨說。
“嗯,今天是我第三天上班,本打算休息的時候去找你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許言說。
“是程小鳳的消息靈通,如果不是她告訴我,還不知道你已經上班了。”楊晨笑了笑。
此時,程小鳳伸著頭往夜總會里探了好幾下,說︰“呀!里面好豪華啊!許言,能不能把我介紹進去啊?”
“你把楊晨拉來干嗎?”許言皺了皺眉頭問。
“不拉她來你會見我嗎?該死的!哎!你在里面干什麼活啊?”程小鳳睜大眼楮奇怪地問。
“除了做服務生還能干什麼?”
“什麼時候你能當個經理干干。”程小鳳說。
“你以為經理是隨便當的啊?”許言說。
“哎,你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啊?”程小鳳問。
“一個服務生能掙多少?”許言顯然是嫌程小鳳的話多,有點不耐煩的回答。
“騙死人!听說你們的小費都是很高的,我又不借你的錢,怕什麼嗎?!”程小鳳說︰“我們能進去嗎?”
“你進去干嗎?”許言說。
“進去坐一會總可以吧?”程小鳳說。
“這里不是你消費的地方,還是不要進去了。”許言說。
“給你們老板談談,把我也弄進去上班吧?”程小鳳一副乞求的眼神說。
“你?先把你的臭毛病改改再說。”許言說。
“切,我不用你介紹,改天我自個來應聘,哼!”程小鳳把頭一仰,很不屑地說。
“好啊,省得你做錯事情連累了別人。”說完,許言走到楊晨身邊悄悄地說︰“下周我去找你,有點事情要和你談談。”
楊晨點了點頭說︰“好的,你還是先去上班吧,別耽誤了你,我們先回去了。”
“那麼快回去干嗎?我還沒有吃飯呢?”程小鳳叫嚷著。
“改天請你吃飯,現在是上班時間我脫不開身。”許言無奈地說。
“改天是什麼時候啊?說個具體時間,我來找你。”程小鳳嚷嚷著。
“我到時候通知你。”許言說。
“哼!你就忽悠我吧,還不知道讓我等到猴年馬月呢?還是等到我發財了請你吃飯吧,真是的!”程小鳳藐視地說。
許言撇了她一下︰“你能把自己養活好就可以了,發財的夢等下輩子再做。”
“切!”程小鳳瞪大雙眼,說︰“我告訴你,算命的說我今年有財運,能掙到大錢。”
“這個你也信?”楊晨抿嘴試笑著說。
“你不知道,那算命先生算得可準了,你只要寫個字給他,他就能算出來你姓什麼叫什麼來,還有你的財運啊、愛情啊等等。”程小鳳一本正經地說。
“好了,那就等你發財吧,我進去工作了,你們回去吧,等我休息的時候一定請你們吃飯。”許言說。
“好的!我們這就回。”楊晨說。
程小鳳撇著嘴說︰“你不多陪我們一會啊?”
“沒辦法,要上班呢?以後吧!”許言打了個招呼便工作去了。
程小鳳望著許言的背影嘟囔著︰“不就是一個小服務員嗎?神氣啥?沒什麼了不起。小氣鬼,哼!”
“我們走吧。”楊晨說。
“你先回吧,我再耍一會。”
楊晨應付了一聲,就獨自離去。
等楊晨走後,程小鳳便走進了海島夜總會。
剛踏進大門,程小鳳就被這里一切看的眼花繚亂,迷離的燈光,曖昧的音樂,動人的邂逅,所有的浪漫元素幾乎都匯聚與此。生平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場所,對程小鳳來說這里的一切都那麼新鮮,簡直就是一種刺激,一種新生。
正當程小鳳瞪大雙眼環顧四周的時候,這里的服務員連續叫了兩聲“小姐您好!”才總算把她從“嘖嘖”的驚羨中拉了回來。
“啊?叫我?”程小鳳對著眼前彬彬有禮的服務員說。
“是,小姐。請問您預定席位了嗎?”服務員微笑著說。
“預定?什麼預定?”程小鳳緊張地說。
“哦,那就先找個座位坐下吧。”
“好的,好的。”程小鳳瞅了一個比較隱蔽的角落里坐了下來。
隨即一本“菜譜”遞了上來︰“請問小姐需要些什麼?”
程小鳳接過“菜譜”,胡亂翻著。
“怎麼全是英文啊?”程小鳳心里嘀咕著。
“背面是中文。”服務員提醒說。
“哦”!程小鳳把“菜譜”翻了過來心想︰這麼小的聲音他也能听到。
程小鳳低著頭一頁一頁地翻著“菜譜”,心里卻“撲咚撲咚”地跳個不停︰這麼里的東西怎麼這麼貴?這是給什麼人消費的啊?她一邊不停地翻著菜單,一邊小心地斜視了一下身邊的服務員︰他怎麼還在這里站著,太可惡了。不行,自己必須想個法子溜走,這里的東西吃不起。
琢磨了半天,程小鳳終于鼓起勇氣抬起頭說︰“我有個朋友還沒有來到,還是等他過來後再點吧。”
“好的。”服務禮貌地點了點頭,走開。
人總算走了,程小鳳緩了口氣,在確定沒有人看自己後,程小鳳慌忙起身準備溜走。
“小姐,請你喝杯酒可以嗎?”一位看上去40多歲風度翩翩的男人面帶微笑地站在自己面前。
“請我?”程小鳳驚訝地問。
“是的”。那男人微笑地點了點頭。
“我不認識你啊?”程小鳳疑惑地問。
“沒關系,交個朋友嘛!”那男人似笑非笑地說。
“我不認識你,干嗎還要請我喝酒?”程小鳳傻傻地問。
這時,那男人哈哈大笑起來,說︰“小姐,你太可愛了,我喜歡你的性格。就是我們不認識我才請你喝酒,喝完酒不就認識了嗎?”
“不不不,我要回去了。”程小鳳說著邊往後退了一步。
“小姐莫非有什麼急事需要辦理?”男人不急不慢地問。
“什麼急事?沒有!”程小鳳說。
“既然沒有那就喝杯酒再走也不遲嘛。”男人說。
“你出錢!”程小鳳瞪大了雙眼。
“當然當然。”男人笑著回答。
程小鳳也笑了,上前一步,接過男人手中的酒杯一飲而進……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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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14 16:45:51
第二十五章
自從許言去了海島夜總會工作之後,本想把楊晨介紹進去,考慮到夜總會的環境復雜,就沒再提此事。楊晨也一直沒去找工作,每天都在幫老爸做點小生意。
許言的工作時間都在晚上,白天留給自己一個上午的睡覺時間,下午就跑去楊晨那里幫忙、打雜。在許言的心中,一天看不到楊晨心里就少了些什麼。雖然自己工作比較緊張,就是擠時間也要去見一面楊晨,時間久了,每天下午幫楊晨擺攤成了許言的一種習慣。在楊晨忙的時候,他就會把飯菜買好給楊晨送去,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在別人看來,他們既像兄妹又像戀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楊晨的老爸看許言忠厚老實,人也不錯,慢慢地對他產生了好感,並接受了這個還未說開的事實。有意無意之間就告訴楊晨說︰許言這小伙子不錯,人也勤快,我看人家對你有那個意思。
楊晨每次听到這話時,總是隨便一句話敷衍過去。老爸覺得楊晨不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就直截了當地說︰你也不小了,都20歲了,也該考慮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楊晨理解老爸的心情,也明白許言對自己的心意。然而,自己對在“興旺浴場”的一次不幸仍然耿耿于懷,難以釋放。她不敢接受許言的愛,她怕傷害他。為此她苦惱過、掙扎過。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內心世界,她擔心許言不能理解這一切,更害怕許言離開自己。她了解許言,怕一旦說出事實,老實憨厚、倔強孤僻的許言會承受不了,更害怕傷害了他內心深處那份似水柔情。
最近楊晨的老爸身體總覺得不太舒服,有時候頭疼的厲害就在家休息,看攤位的任務就由楊晨一個人承擔。忙里忙外,還要照料老爸。這時候,許言的出現猶如雪中送炭,幫助楊晨忙上忙下。許言在的時候,楊晨覺得很塌實,有個依靠,生活也有條不紊;許言一離開,楊晨頓覺空虛。
日子一天天地重復著,他們之間的感情隨著彼此的接觸也日見升溫。雖然都不曾向對方表白,可在彼此的心里似乎都默認了這份感情。這種由衷的情感有著貼心棉襖一樣的溫暖,不張揚,卻絲絲入扣。
在和楊晨一起的時間里,許言感覺自己很幸福。只要能和楊晨在一起,這輩子不吃不喝不工作都願意。當然這種想法也只是瞬間的愜意。從物資上或精神上來說,這種想法都是行不通的,也只能在他興奮的時候滿足一下自己的夢囈。他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細細品味著這種溫馨、這種欣慰。這種感覺是那麼的讓人陶醉痴迷、讓人有種翩翩起舞般的幻覺,甚至還有一點點旋暈的麻痹。
轉眼間,許言來海島夜總會上班已經半年之久了。剛來這里時,許言很不喜歡這里的氛圍,喧鬧無常。整個空間一種幽魂暗淡的感覺,暈暗迷醉的壁燈散發出暖味的光澤,在混亂的環境里一成不變的工作,讓許言疲倦而厭惡,這里任何驀然闖入眼簾的客人,都會讓他覺得輕浮。然而,耳濡目染的時間長了,也適應了這里的一切,雖然這里的環境不隨己意,但這畢竟是工作,工作就得認真的完成。有句話說的好“你選擇了這條路,就必須穿這雙鞋”,誰讓自己是吃這碗飯的呢?在這里遇到的客人千奇百態,什麼樣子的都有,只要你服務好,再陪客人喝上幾杯,他們都不吝嗇手中的小費,一個月下來收入也挺可觀。
有天晚上,許言和往常一樣,穿梭于歡騰嬉鬧的客人之間。忙了好一陣,打發好需要不同服務的客人後。許言就規矩地站在服務台前,等待客人的使喚。無意中他看到藏匿于角落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手里拿著一只紅酒玻璃杯在玩,隨隨便便把他的腿搭在矮沙發上,領帶歪在一邊,襯衣襟口松開了兩個扣子,露出一點粗野的讓人感覺嘔吐的胸膛,雙眸微眯似笑非笑,他的旁邊坐了一個女子,淡黃的燈光下那女子的臉龐曲線像古希臘神話中傳說的美少女一樣圓潤完美,睫毛長長的眼楮,流露出一副暖味而誘惑的目光。許言覺得那女子如此面熟,好像在那里見過。正當琢磨,那女子抬頭看向這邊,目光和許言打個正著。
“程小鳳?”許言不由叫出了口。
許言快步走向前去驚奇的問︰“程小鳳你怎麼在這里?”。
程小鳳顯得很平靜,很熟練地夾著一根香煙吸了一口,微笑地說︰“哦,是許言啊,很久不見了,最近可好?”
“還好,你呢?最近都做些什麼?怎麼今天突然來這里了?”
“以後啊,我會經常來這里的,不歡迎嗎?”
“歡迎,歡當然迎……”後面的話許言卡在了喉嚨里,有些不理解,有些疑惑。
程小鳳變了,她的變化之快令人驚嘆,不再是以前那個不諳世事的調皮陽光、豁達的女孩兒了,她變的成熟、冷漠,甚至有了很多世故和一些不屑的曖昧,就連那雙大大的眼楮也變的風情萬種。短短的半年時間,是什麼讓她有如此大的改變呢?眼前的程小鳳讓許言十分陌生,難以理解。
程小鳳身邊的男人雙眸微眯地抬起頭問︰“你們是朋友?”
“認識,以前挺熟悉的。”程小鳳回答。
“來,朋友,坐下喝一杯。”那男子抬了抬手,示意許言坐下。
“謝謝!不用了。”許言說︰“小鳳,你變化真大啊,想不到……”
“哎,你現在應該是工作時間吧?”程小鳳打斷許言的話。
“是的。”許言說。
“既然是工作時間呢,就不多打擾了。”程小鳳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許言︰“這上面有我的電話和手機,有事情就聯系我,我現在還有點事情得先走一步。來,埋單!”
許言愣愣看著程小鳳朝自己微笑地閃動著她那雙風情萬種的大眼楮,輕輕吐口煙絲,說了句“拜拜”,然後扭著小蠻腰一步步地走出大門,來到一輛紅色的寶馬跟前,和那中年男人一起鑽進了車里,隨著一聲鳴笛,揚長而去。
程小鳳這副表情,讓許言感到厭惡。雖然她的變化和自己毫不相干,但畢竟曾經是朋友,在自己還沒有做好任何思想準備之前她已經完全脫變,這難免讓人有些無法接受。真想不通︰一個人變壞就這麼容易。
原來,程小鳳的變化還要從她第一次來這里說起。
那天,程小鳳起身要離開這里,被一個男人攔住,程小鳳喝過那男人手中的酒以後,就跟著那人去了包間。這種場合程小鳳還是第一次來,對這里的環境好奇、新鮮又不知所措,一切都听從那男子的安排。
起初,倆人拉了會家常。男人就問程小鳳姓什麼、叫什麼、多大了?為什麼一個人來到這里?是不是失戀了?喜歡喝酒嗎?能喝多少等等一些無聊的話題。程小鳳回問了那男子一些同樣的話。那男人笑著說︰以後就叫我“星哥”吧。得知自稱“星哥”的男人已經四十六歲時,程小鳳樂呵呵地說︰我以後喊你大叔好了。“星哥”也樂了︰只要你高興,叫什麼都無所謂。
隨後,倆人開始瘋狂地唱歌、喝酒。直到程小鳳覺得喉嚨唱啞了、頭也眩暈的厲害時,才嚷嚷著要回去。她問“星哥”幾點了,“星哥”告訴她12點了,程小鳳驚叫了一聲說︰完了完了,太晚了,沒有公交車了。“星哥”笑笑說︰這里營業到凌晨4點,現在還早不用著急,回頭我開車送你回去。
程小鳳不再要求回去,只是坐在一邊看“星哥”一個人表演。“星哥”的歌唱的還真地道,賽比原聲。在包間里,“星哥”對程小鳳還算規矩,偶爾要求程小鳳和自己一起伴歌起舞,程小鳳不會,又愛面子不願意承認,就一口拒絕。“星哥”也能看出程小鳳是個還未出過茅廬的小妞,也就沒有太放肆。
在吵雜的音樂聲中,也當不住程小鳳的困意,她實在堅持不住了,說︰我要回去了,要睡覺了。“星哥”說︰不回去了,我去開個房間,今晚就睡這里。程小鳳一听急了︰不!不!不行,要回去。說著起身要走,還沒站穩就倒下了。她已經喝成爛泥了,除了知道要回家睡覺外,別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星哥”笑著說︰小傻瓜,看你醉成這樣怎麼回去啊。說著抱起程小鳳去了包房……。
第二天醒來,程小鳳看著自己被脫的一絲不掛時,開始破口大罵睡在自己身邊的“星哥”,哭著鬧著折騰不休。“星哥”花言巧語地哄個不停,告訴程小鳳只要跟著他要什麼給什麼,說著立刻從包里拿出一沓鈔票在程小鳳眼前晃了晃說︰這些你先拿著,花完就從我這里要。程小鳳哪能經得起這般引誘,馬上停止哭泣,說︰給我買個手機,還有金項鏈。“奎哥”哈哈笑個不停︰沒問題,馬上就去給你買。說著又朝程小鳳的臉蛋親了一下。
程小鳳認為,認識了“星哥”就是和財神交上了朋友。在“星哥”照耀下,程小鳳從頭到腳煥然一新,出入高檔飯店,衣著名牌,只要開口,“星哥”都會滿足她。具體“星哥”是干什麼做什麼的她完全不去理會,她只在乎自己要有錢花。這種奢華虛度的生活充分滿足了程小鳳的虛榮心,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從地獄直接到天堂的感覺真是讓人眩暈,躲閃不及的幸福使她難以招架,對這種浮華生活由衷地愜意。
程小鳳墮落了。
這是許言見到楊晨後的第一句話。
楊晨對程小鳳的變化只有感嘆,畢竟人家過的很富有,既然她本人願意也就談不上墮落,因為那是她要的生活,她有她選擇的權利。對生活的要求不同,選擇生活的方式也不一樣。
最近,楊晨老爸的病情十分不妙,身體狀況越來越嚴重,每天的衣食起居都要靠楊晨來照顧,再加上小攤位的生意讓楊晨忙的不可開交。幸虧有許言的幫忙,楊晨才有喘息之地。本來許言晚上上班,白天用來補充睡眠,這樣以來,他白天的休息時間也只能壓縮。有時候一下班就直接跑去楊晨那里幫忙。看著許言眼楮里熬出的血絲,楊晨十分過意不去。很內疚的告訴許言以後別來了,在家好好休息。許言嘿嘿一笑說︰沒關系,和你在一起開心。
這樣的日子沒有重復多長時間,許言就被單位辭退了。由于得不到正常的休息,在上班的時候經常打瞌睡,甚至把客人要的酒水都弄錯。還曾經因為太困打翻過一個玻璃杯,弄髒了客人的衣服,惱羞成怒的客人把他告到經理那里要求賠償。雖然許言對工作敬敬業業、盡心盡責,但是無奈的經理還是把他給抄掉了。
走出海島夜總會的門口,許言回頭望了望這幢大樓,心里並沒有太多留戀,當被經理宣布辭退自己的那一刻時,許言也沒有覺得驚慌,反倒有點自由的感覺,掠過心里第一個想法就是︰能天天和楊晨在一起了。愛情的魔力真大,他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地放棄所有,為之瘋狂。
起初,楊晨老爸只是偶爾覺得頭痛,就在藥鋪拿了點藥吃了,以為頭疼不是什麼大礙,直到發展到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程度,才想起到醫院檢查。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楊晨得知老爸得的是惡性腦瘤的時候,頓時癱在了地上。
醫生告訴楊晨︰“不要過度悲傷,你爸的病不是沒有希望,首先你要挺住,我們院也在研究醫治你爸病情的方案,等方案出來後我會馬上通知你,你和你朋友先在病房等等,別再哭了,這樣對病人也不好。”
楊晨點頭說︰“好的”,然後和許言一起到病房忐忑不安地等待醫療方案的出來。
很快,楊晨和許言被醫生叫了過去。醫生拿出拍好的片子,跟楊晨講解了一下病人的情況,又分析了一下病情,說︰“目前的病況不是很樂觀,惡性腦瘤已經到了晚期。根據病人的情況,我們制定了兩個醫治方案,一是用藥拖延癌細胞擴散的速度;二是立刻動手術。”
“哪種方案能把我爸的病治好呢?”楊晨問。
“能否醫治好我們不敢保證,用藥維持是比較保守的治療方案,只拖延病情惡化的時間,想根治必須做手術,而且還要在癌細胞沒有轉移的情況下。但是病人的情況已經是晚期了,而且他現在身體很虛弱,我們擔心手術台下不來人就……”
“大夫,你們根據我爸的病情采取方案吧,求你們了,只要能挽救我爸的生命,采用什麼方案我都同意。”楊晨流著眼淚說。
“要想挽救生命,必須盡快做手術,但是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這樣的病例我們做過很多,成功率很小。”
“難道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楊晨問。
“既然做手術還是有一線希望的,只是希望不大。你們要考慮清楚了,如果決定做手術,現在就要親人簽字。”大夫說。
楊晨焦急地看了看許言,問︰“怎麼辦?要做手術嗎?”
“看來只能做手術了。”許言說。
“你們倆誰是病人的家屬?”大夫問。
“我是。”楊晨說。
醫生見楊晨一時拿不定注意,說︰“你要冷靜點,著急是沒用的,考慮好了,要不你們再商量商量?”
“怎麼辦?”楊晨著急地問。
“做手術吧。”許言說︰“只能這樣了。”
“那好,既然決定了,那就簽字吧。”大夫說。
“做手術需要多少錢?”楊晨問。
“手術費要5萬左右,再加上後期的化療和恢復階段的費用大約要15萬左右吧。”大夫說。
“15萬?”楊晨的眼楮都瞪圓了,對她來說就是天文數字。
“前期不需要這麼多錢,你們可以先把手術費準備好,這樣你們可以有充足的準備時間。”
“大夫,能不能少點,你看我們……”
“這些都是醫院規定的,我們個人是沒有辦法的。”還沒等楊晨說完醫生就打斷了她的話,“要不你們再商量商量?”
“好的大夫,謝謝您,我們再合計一下吧。”
“好的。”
倆人走出醫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愁眉不展。楊晨顯的憔悴焦慮、形單影只。她的承受能力幾乎已經達到極限,爸爸的生命危在旦夕,錢去哪里弄呢?許言告訴楊晨︰你在醫院照顧好老爸,我去想辦法湊錢。楊晨問︰這可不是小數目,你能到哪里借呢?許言說︰這個你不要管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6:47:28
第二十六章
一個星期過去了,兩個人幾乎跑遍了所有的親戚和朋友,借來的錢加在一起還不到兩萬塊,這和看病所需要的費用相差太遠。
在許言的心里一直想找一個人,那就是程小鳳。只是在沒有絕路的時候不願意開口,而今已經走投無路,只好求救于她了。雖然不知道程小鳳能否願意幫助,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給她打了個電話,說想和她見個面。程小鳳很爽快地一口答應了,說是不是想我了?什麼事情讓你急的這麼快就想見我啊?
放下電話,許言就急奔約好的邂緣咖啡館,找了個座位,要了杯咖啡焦急地等待程小鳳的到來。
咖啡都涼了,程小鳳還是沒到。許言坐立不安,難以按耐,有種女人月經來臨之前的槽糟感。
許言看了看表,已經超出了約定的時間四十分鐘了,到底還來嗎?上帝啊,千萬別開這種玩笑,我已經把全部的希望都押在了這里,一旦……
正當許言焦急之時,戴著墨鏡的程小鳳慢悠悠地過來,她拿掉墨鏡掛到胸前,紅光滿面地說︰“呀,你已經到啦?”
“是啊,我已經來了一個多小時了。”許言無奈地說。
程小鳳沒有一點歉意,很爽朗地笑了笑,說︰“呵呵!等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是啊,你喝點什麼?”許言問。
程小鳳向服務員招了一下手說︰“來杯美式咖啡!”,然後點上一支煙。
“煙也抽上了?什麼時候學會的。”
“嗨,早了,郁悶的時候就拿它解解悶。”
“煙不是什麼好的東西,對身體沒一點好處。”
“這地球人都知道,還用你說啊。”程小鳳輕輕吐了個煙圈說︰“說吧,這麼著急見我到底有什麼事情?是不是良心發現了開始覺得我好了?”
“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助。”
“哦?有事情想起我來啦,沒事你是不是就和我斷交了啊?!”程小鳳瞪大了雙眼,不滿地看著許言說。
“別這麼說,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忙不過來。”
“什麼事情讓你忙不過來,是不是發財了啊?”
“別取笑我了,都快窮瘋了還發財呢,要發財還是你行,不到一年時間你已經混的有模有樣的。”
“嗨,這人啊!得講個運氣,我的運氣好擋也擋不住啊!”程小鳳一臉得意地說。
“哎!那天在海島夜總會見的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嗎?”許言小心地問。
“你說他啊,他是我生意上的一個伙伴而已,要是找男朋友啊,我還看不上他呢。”程小鳳用手輕輕彈了彈煙灰。
“我還以為是你男朋友呢,你在做什麼生意啊這麼好賺錢?”
“一點小生意。”程小鳳抽了一口煙,再慢慢地吐出︰“說出來你也不懂,還是說說你吧,找我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楊晨的爸爸得重病住院了,需要動手術。由于沒錢醫院不肯做,不做手術就是等死。我們三個都是朋友,這也是沒辦法才找你開口,希望你能幫一下楊晨。”
“楊晨的老爸有病和我什麼關系,干嗎要我幫忙?”程小鳳臉色突然變了。
“我們不是朋友嘛,不能見死不救吧?”許言無奈地說。
“那楊晨為什麼不找我,反倒你忙乎起來了?”
“她在醫院守病人呢,離不開。”
“她在哪個醫院?”
“市醫院。”
“你對人家楊晨可真夠意思,楊晨哪有我對你好,你這個沒良心的,現在倒想起我來了。”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救人要緊。”
“管我什麼事?!不幫!哼!”程小鳳把頭一歪,一副你能把我怎樣的姿勢。
“小鳳,楊晨也是你的朋友,你真就忍心看著……”許言著急又顯得無奈。
“不幫不幫,就是不幫!咋地!”程小鳳真的倔上了。
“看你說的,我能咋地,你不願意幫,我也沒辦法。”許言失望地說。
“哈哈哈哈!”程小鳳大笑著說︰“一點幽默感都沒有,和你開個玩笑就當真了。哎!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大救星了?”
“這麼說你願意幫忙了?”許言驚喜地問。
“哼!告訴你,我是看在楊晨的份上才肯幫這個忙的,如果是你,我才懶得理你呢!”
“你願意幫了?”許言激動地又問。
“是啊,幫啦!”程小鳳翹著鼻尖大聲說。
“那太謝謝你了。”
“說吧,需要多少錢?”
“前期大概需要5、6萬。”
“5、6萬?”程小鳳叫了起來,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失態馬上委婉一笑說︰“錢嘛,是不多,可惜呢,我現在沒這麼多現金,現在生意也不好做,我那點閑錢也都押在生意上了。不過呢,我想想辦法,還是救人要緊。這樣,我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我給你答復,怎麼樣?”
“行,明天也行,真的謝謝你了小鳳。”
“別客氣,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了!就這事兒。”
“哎,那我先回了。”
“這麼快就走啊,再坐會吧?”
“不用了,車子還在下面等著我呢,拜拜。”程小鳳說著便站了起來。
“那好吧,我明天等你消息。”
“哎!哎!”程小鳳像有什麼急事兒一樣迅速的走開。
看著程小鳳“噌噌噌”地走了,許言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說心里話,自己真不願意和這個女人交往,可現在還不得已,還要找人家幫忙。這一切都是為了楊晨,為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也值得,誰讓自己這麼深深地愛著她呢?想想病床上的老楊,想想痛苦不堪的楊晨,許言的心比誰都難受著急,他想讓楊晨過的開心幸福,只要楊晨幸福,就算讓自己去死也心甘情願。
回到病房,楊晨正忙著照顧老爸。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楊晨像換了一個人,整個身體瘦了一圈,眼楮里布滿了血絲,瘦小的身子和蒼白面孔顯得無比憔悴。
“還沒有吃飯吧?來先吃點東西。”說著,許言把買來的幾個煮雞蛋和一碟肉食品放在桌上。
“哪來的錢買這些東西?”
“你別管了,吃吧。”
“我吃過了。”
“又吃的是饅頭和咸菜吧?楊晨身體要緊,要補補了,不能老吃咸菜饅頭。如果我們的身體跨了誰來照顧老爸啊?”
“我剛吃過,現在還吃不下,你吃吧。”
“趁熱吃點,涼了就不好吃了。我來照看叔叔,你去吃吧。”許言走過來說︰“這兩天你太辛苦了,今晚你就回家睡吧,我來守夜。”
“你不也一樣辛苦嗎?”
“我們不一樣,我是男人。”許言嘿嘿一笑。
“許言,說真的,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看看,又客氣了,你怎麼老把我當外人啊?”
“沒有把你當外人,只是心里有點過意不去。”
“我在這里是想給你減輕一些負擔,不是來給你增加心理負擔的。我父母去世的早,能有一個老爸讓我這樣去照料也是很難得的。”許言見楊晨低頭不語,又說︰“說定了今晚你回家睡,我在這里守著,熬夜我早習慣了,以前在海島夜總會工作那陣子每天都是通宵的。看你眼圈黑的,再這樣熬下去我就得照顧兩個人了。”
“好吧,今晚就辛苦你了。”
楊晨走後,許言一個人在椅子上靠著思索︰明天程小鳳能答應這事嗎?今夜快點過去吧,抱著渺茫的希望真讓人不安。其實許言自己也明白,根據自己對程小鳳的了解,她能拿出這麼多錢來有點不太可能,能借來一半也行啊?這可牽系著楊晨老爸的生命啊。許言的心七上八下。
整整一個晚上,許言都在盤算著明天是否能從程小鳳那里借到錢。半睡半醒的朦朧中,覺得有人在眼前晃動,睜開眼楮,天已放亮,楊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了。楊晨看他醒來說︰“困了吧,你回去休息吧。”
許言伸了個懶腰說︰“好吧,你自己小心點,有事趕緊聯系我。”
“嗯”。
許言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往床上一倒,昏昏入睡。人在勞累到極限的時候睡覺真是香,一點夢都不做,外界的一切干擾也隨著沉睡湮滅了。
等許言醒來,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他看了看表,來不及洗漱急忙下樓給程小鳳掛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程小鳳才漫不經心地接了電話。
“喂,是小鳳嗎?”許言問。
“哦,許言啊,我當是誰呢?怎麼現在給我電話啊?”
“是借錢的事情,不是說今天你給我答復嗎?”許言說。
“哦?你不提醒我差點把這事情忘記了,哈哈。”程小鳳笑著說,
電話這頭的許言氣的咬牙切齒︰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這里了,可你壓根就沒把事情放在心上,你還能笑的出來!
“你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啊?”許言壓了壓火氣。
“哈哈,怎麼可能啊,昨天我回來後就考慮這事兒,現在的生意不好做,我那點錢一時還抽不出來,手里的錢也不夠,你借錢的時候也真不巧,前天我家里還出了點事情……”
“小鳳,你昨天怎麼沒有這麼說啊,要不我就不會在你這里抱太大的希望了。”
“真的很抱歉,要不你到別的地方借借看?”
“小鳳,我是走投無路才向你開口借錢的,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哦!那個啥,那個……讓我想想……”
“小鳳,求求你了,你幫我想想辦法吧,現在救人要緊,好嗎?”
“這個嘛,嗯!辦法倒是有,就怕你不願意。”
“什麼辦法,只要能把楊晨老爸的病治好,我願意。”
“呵呵,你還真是忠心耿耿啊?你和楊晨還沒有怎麼樣呢就這麼‘下三兒’,以後要是怎麼樣了你打算怎麼做啊?”
“楊晨和我們是朋友,換成你我也一樣會這樣做的。”
“是嗎?就會忽悠我,不過我還是喜歡你。呵呵”
“到底有什麼辦法?”
“別急嘛,這里也說不明白,這樣吧,今天晚上12點你到A酒吧去找我,我在那里等你。”
“晚上12點?”
“對。”
“為什麼現在不告訴我呢?非要去那里嗎?”
“現在不方便告訴你啊,如果你不去的話那我就幫不了你了。”
“到時候能借來錢嗎?”
“這個要看你自己的了。好了,不和你多說了,我們晚上見,準時到啊,拜拜!”
許言稀里糊涂的掛了電話,心里想︰什麼辦法啊神神秘秘的,真是奇怪之極。
許言喘了口長氣,感覺肚子有點餓了,胡亂吃了點東西,便急忙去了醫院。見到楊晨,交代一下自己晚上有點事情,等辦完事情馬上趕過來。
楊晨也沒問什麼事情,說自己能應付過來,只是讓他小心點。
終于熬到了晚上11點,許言急急趕往A酒吧。到了那里才11點半,自己隨便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不一會,程小鳳便出現了。只是在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中年男人,那男人一只手抽著香煙,另一只手挽著程小鳳的小細腰,一臉不屑的淫笑。只見那男人朝程小鳳耳邊嘀咕了幾句,又撅起嘴巴在程小鳳的臉上猛親了一下才獨自走開,程小鳳滿臉的笑容,和男人揮了揮手便獨自坐了下來。
這個情景讓許言覺得惡心,尤其是程小鳳那一臉做作的笑容更讓人覺得像吃了蒼蠅一樣。這世界上太多的無奈了,討厭她,還偏偏需要她;憎恨她,偏偏還離不開她。
許言走上前去,叫了聲︰“小鳳!”
程小鳳頭也沒抬,翻了一下眼楮說︰“坐吧!”
“有什麼辦法能幫我呢?”許言急迫地問。
“急什麼啊?!來!先喝杯水。”
“小鳳,雖然不知道今晚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但是我還是對你抱很大的希望的,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虧你還是男人呢,就這點事看把你急的?再說也不是你老爸,你猴急個啥啊?”
“雖然不是我爸,可那是楊晨的爸爸,我愛楊晨,我不想讓她受苦更不想讓她失去她唯一的親人。”
“喲喲喲,承認愛她了吧?想當初我們在一起工作的時候,瞧你整天看人家那眼神,像個讒貓似的!愛情的力量也真偉大,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能為愛情去犧牲的人。”
“我沒有犧牲什麼,就算是朋友我也會盡力而助,更何況我愛她,更沒有理由不去幫她了。”
“是不是啊?我也很愛你,你怎麼就不睬我呢?說說看,我哪里不如楊晨?”程小鳳帶著一幅不屑的模樣問。
“愛情不能憑人的優缺點而加以評判比較的,即使她有很多的缺點,但是只要愛她,那缺點也變成優點了。”
“呵呵,說話還真有一套,你們啊還需要考驗,愛情不能當面包吃,人還是現實一點。自從我和你們分開後,我就明白一個道理︰愛情就像天上的月亮,遠不可及,天天看著它很漂亮,一不能當飯吃,二不能當衣穿,有什麼用?只能是一個空想。還不如手里有塊大餅,餓了還能充饑。”
“小鳳,不談這個了好嗎?我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幫我?”
“好啊,我問你,你怕窮嗎?”
“怕窮?這話什麼意思?我從來沒有富裕過,一直在貧窮中度過怎麼會怕呢?”許言不解地問。
“你沒領會我的意思,我是說你希望自己變的富有嗎?”
“看你問的,只要不是傻瓜,估計全天下人都希望自己富有。”
“那就對了,有沒有想過怎樣盡快讓自己變成大款?不再為金錢發愁呢?”
“當然想過,有什麼用啊?難道你現在不為金錢發愁了嗎?”
“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很快就能掙到錢,解決你的近期之憂。”
“什麼辦法?”
“其實也很簡單,就怕你不敢做。”
“不是搶銀行吧?”許言不解地問。
“當然不是,搶銀行的風險太大了點。”
“別繞灣了,那是什麼?快直說吧。”
程小鳳笑了笑,從包里拿出一張紙遞給許言,說︰“你自己看吧,這可是機會。”
許言接過,細細看了一遍,一臉詫異地問︰“你讓我販毒?”
“噓,小聲點。”程小鳳看了看四周,不耐煩地說︰“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真不像個爺們,這點屁事驚的像天塌了一樣,就這點出息還想脫貧啊!”
“程小鳳,算我看錯你了,你太過分了!本以為你是來幫我的,真不想到你……你太讓我失望了。”許言憤憤地說。
“喲!我可是誠心幫你。許言,我告訴你︰這可是機會!有人想做還找不到門路呢,我看你是朋友才拉你一把。好心當成驢肝肺,狗咬呂洞賓!”程小鳳也來火了。
“拉我一把?真可笑!你這不明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
“好了好了,不領情就算了,是我自己多情好不好?我算看透你了,還想充英雄救人呢?你呀也只配在家抱孩子做飯,什麼大事也做不來,這輩子你算完了!再說,我也不是故意讓你永遠做這個,你現在缺錢先做一把,等掙到錢後,該干啥就干啥去,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這是個跳板,做一次就洗手的人多了。不和你羅嗦了,你好好考慮一下吧,考慮清楚了給我電話,我走了。”程小提起包轉身就走,剛邁出幾步又走了過來,叫道︰“服務員,買單。”回頭又白了許言一眼︰“就知道你窮的單也買不起,還稱英雄呢!男人啊,手里沒錢別指望抬著頭走路,窩囊廢!”,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小鳳的聲音像皮鞭一樣抽在許言的心頭︰該怎麼辦?躺在醫院里垂危的病人、還有楊晨那痛苦不堪的神情,仿佛都要刺透許言的心髒。如果放棄了這次機會就等于放棄了一個人的生命。可是,一旦自己走上了這條道路,這是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啊。
從A酒吧到市醫院步行半個多小時的路程,許言竟走了一個多小時。徘徊在醫院大門口,他怎麼也沒有勇氣走進去。身心的負擔壓的他窒息,他不停地問自己“你愛楊晨嗎?你願意為楊晨犧牲自己的生命嗎?”回答︰“願意。”“既然願意還顧慮什麼呢?去做吧,就這一次,算是為了你心愛的人做一件冒險的事情。”
這樣的一問一答,不知道在許言心里重復了多少遍。最後狠了狠心,又重新撥通了程小鳳的電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6:49:05
第二十七章
電話響了很長一陣子,程小鳳才在朦朧之中接听了電話︰“誰啊,也不看看幾點了?你不睡覺我還要打盹呢。”
“小鳳,是我,我考慮好了,我願意做。”
“做什麼啊?”
“我是許言啊,我是說今天晚上我們談的事情啊。”
“喲,我還以為什麼重要的事呢?就這事值得你三更半夜的騷擾嗎?好了,我知道了,明天上午我去醫院找你,順便去看一下楊晨的老爸。具體情況明天見到你再談,就這樣了,以後別動不動就打電話,尤其是半夜。”
“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
還沒等許言把話說完,那頭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靠!若不是有事情求你,我早把你丟到後山了。”許言憤憤地說。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許言和楊晨正在為老爸換洗枕套,程小鳳踩著有節奏的皮鞋聲走了進來。
“哎呀楊晨,老叔的病情咋樣了?好點了嗎?”
“程小鳳?你怎麼來了?”楊晨顯然有點意外。
“听許言說老叔病了,才急急忙忙過來看看,病情好轉了嗎?”
“都昏迷一個星期了,還沒有醒來。”
“啥病啊這麼嚴重?醫生怎麼說?”
“腦瘤,醫生說只有開刀才有希望。”
“喲,是要開刀,那就快開啊,還等什麼?”
“這……”楊晨看了看程小鳳,說︰“是因為錢還沒有湊夠。”
“得多少錢啊?”
“5、6萬。”
“喲,對于你來說是不少。哎,都怪我現在最近做了點生意,把錢都壓進去了,要不,我也能幫你一把。”
“你能有這份心,我已經很感激了。”
“來!我這里給叔叔買了些營養品,等他醒來給他喝了,這些補品在咱們這里可是買不到的,我是特意托朋友從外地買來的。”
“小鳳,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又讓你花費真不好意思。”
“哎,別這麼說,這不是買給你的,是買給老叔的。等他醒來了我再過來,還要和他老人家嘮嗑呢,哈哈!”
“謝謝你。”
“好了,我還有別的事情先走一步。有需要我幫忙的就給我電話。”
“好的,我們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許言一個人送我就可以了,你在這里守著,走不開的。”
“那好,讓許言送你吧,慢點走,再見。”
“再見。”
許言跟著程小鳳匆匆從醫院里走出來。
“你想通了?”程小鳳問。
“想通了。”許言很憂郁地說。
“哎!想通了還繃著臉?像誰欠你多少狗肉錢一樣?先說好,我可沒有逼你,別以後鬧出點小毛病就往我身上推。”程小鳳不屑地說。
“不會的,是我自願的。”許言無奈地說。
“撲哧”程小鳳笑了出來,然後照許言肩上打了一拳,說︰“這才是爺們!”
“我該怎麼做?”許言問。
“我只是一個介紹人,其他事情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具體情況他會安排你的。”
“你給我看的那張紙上不是說讓我把東西賣掉就行了嗎?”
“你真是286,我那是讓你明白要你做這行,並沒有那麼簡單的把東西賣掉就OK了,要是那麼容易我早就發財了,還用我每天這麼辛苦啊?好了,不給你說了,晚上給我電話。”
“還沒說地點呢。”
“笨蛋!晚上電話里說。拜拜!”程小鳳攔了輛的士,迅速鑽了進去。
許言回到病房,楊晨問︰“你什麼時候見到小鳳了?”
“是前兩天在街上踫到的。”許言回答。
“你向她借錢了?”
“哦,沒有!”許言慌忙否定說︰“她問最近忙什麼,我就把你爸的情況給講了。”
看著許言那雙不自在的眼楮,楊晨沒有多問。
晚上,許言先給程小鳳通了個電話,兩人約好晚上10點在H飯店701房間見。放下電話,許言匆忙幫楊晨買好晚飯,又叮囑了幾句就急忙離開。
許言來到H飯店已經是10點一刻了,當他敲開701房間的時候,開門的不是程小鳳而是一名30歲出頭的男人。許言以為自己找錯了房間,抬頭又重新看了看門牌號︰沒錯啊,就是701房間。他疑惑地看著那個男人,還沒等自己來得及開口,那男人先說話了︰“你是許言吧?”
“嗯。”許言回答說。
“進來吧,很高興認識你。”那人說著和許言握了一下手。
“請問你是?”許言有點迷惑地問。
“我姓吳名奎,喚我‘奎哥’好了,大家都這麼叫我。”
“你好奎哥,請問程小鳳在哪里?她怎麼沒有來?”
“她不來了,你今天要見的人是我,她來了也沒用的啦。哎,別站著,快坐啦。”奎哥抬了抬手,示意許言坐下。
“謝謝奎哥。”許言坐了下來。
“別客氣嘛,以後啊大家都是朋友了,听說你和小鳳是很好的朋友?”
“是的。”
“你家在江蘺?”
“嗯,你怎麼知道?”
“我也是听小鳳說的,我和她認識。”
“奎哥,听您話音不像本地人。”
“哈哈,我是南方人,來這里不到半年。我經常給小鳳說,讓她幫我多介紹幾個這里的朋友,我這人喜歡交朋友,尤其是像你這樣的人,我最喜歡交啦。在這里沒有朋友很不自在的啦。”
“那是,多個朋友多個道嘛!”
“晚飯吃了嗎?”
“吃過了。”
“哦,哈哈,走,再一起吃點去,我還沒有吃呢。”
“奎哥,我吃過了。”
“哎,沒關系啦,陪奎哥喝杯酒總可以吧,我一個人吃飯也沒勁的,哎!走啦。”
“奎哥,程小鳳告訴我來這里有事情要交代,不知道……”
“哎,別管什麼事情的啦,先填飽肚子再說了,餓著肚子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的啦。”
許言稀里糊涂地跟著奎哥來到一樓餐廳,心里一直在打鼓,弄不明白這個奎哥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更不知道為什麼程小鳳讓自己來這里,而她偏偏不來?眼前的奎哥似乎不是什麼壞人,但也不像一個好人。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啊?莫不是這個奎哥看不上我?可又為什麼拉我下來吃飯呢?許言一頭霧水。
飯桌上,奎哥對所謂“生意”上的事情只字不提。談了一些完全不照邊的話題,問了許言的家境,說了些他剛到這里的所見所聞,又聊了些自己去過的一些城市。說的最多的是奎哥在香港的經歷,他說他在香港呆了10年,剛去香港的時候很苦,自己什麼都不會,靠撿廢品生活,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他一下從“奴隸”變成了“將軍”,具體什麼機會奎哥卻沒有說。他說他喜歡香港,那里簡直就是天堂,奎哥問許言有沒有去過香港。許言說︰沒有,只是在電影里看到香港是個很美麗的城市。奎哥說︰是啊,等你有了錢就去那里定居,那里的生活質量比這里好上百倍。許言說︰想去,但是沒有錢。奎哥說︰錢是什麼?錢是王八蛋,沒了再去賺,賺錢要講究效率、方法,等到自己老的不能動了還要錢做啥?趁年輕闖一把。許言說︰奎哥說的極是,但是自己沒有掙錢方法。奎哥拍拍許言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小伙子,我看你人不錯,等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地方,教給你一些掙錢的方法。
奎哥等酒菜完全下肚後,立馬叫了輛車子,帶著許言在城里轉來轉去,大約兜了半個多小時後,車子駛向郊外。
“我們這是去哪里?”許言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
“這是郊區了吧?”許言又問。
“一會就到了。”奎哥回答。
車子行駛了近一個小時,路開始顛簸起來,車子的速度也異常的慢,很明顯是到了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
“這是哪里?我們去干嗎?”許言緊張地問。
“別緊張,這是昌里郊區的一個小山村,別看晚上這麼難走,白天這里的風景很漂亮的。”
顛簸了十多分鐘後,車子才慢慢地在一片樹林前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吧。”奎哥說。
“這是哪里?”
“穿過這片樹林就到了,這段路難走,我們要下來步行。”
“那司機呢?”
“他在這里等我們,一會啊我們還要回來呢。”
“還回來?”
“是,快點跟上。”
“哦”許言不由高度緊張起來。
這里非常偏僻,幾乎和外面完全隔絕了。被夜色籠罩的大地十分難走,天上幾個星星費力地閃爍,似乎想掙扎出一絲光輝來照亮這個暮色夜空。四周靜的可怕,偶爾傳來幾聲狗叫,也是無比的淒厲。
許言一邊走一邊不停地問︰“奎哥,咱們來這里干嗎?”
奎哥嘿嘿一笑︰“到了你就明白了。”
步行了十多分鐘,終于能看到前面那昏暗昏暗的燈光了。
“奎哥,前面是村落吧?”許言小聲地問。
“是的,到了。”
雖然見到了光亮,許言那顆懸著的心還是提在喉嚨邊不敢放下,時刻警惕著要發生什麼事情。
他們來到一處民宅前,奎哥拍了三下手掌,大門開了。
“來了嗎?”那開門的人小聲問。
“來了。”奎哥低聲回答。
“來了就好,快進來吧,老大等很久了。”
“快進來。”奎哥回頭對許言說。
“唉,好的。”許言邊回答,邊回頭四處看了看,周圍一片漆黑,覺得自己像盜墓者一樣。
等許言進去後,那人迅速關上大門,跟著一並進了房間。
房間不大,跟一般農村的四合院落沒什麼區別。一進門,從里面的房間里走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許言一眼看出那男人十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那男人出來就朝著奎哥發牢騷︰“怎麼搞的?這麼慢。”
“今天事情不大順利,耽誤點時間。”奎哥解釋說,然後回頭拉了一下許言說︰“老大這就是許言。”
那男人“嗯”了一聲,不冷不熱說︰“東西都準備好了,你們去提吧,記著萬無一失。”
“放心老大,你就等著好消息吧。”奎哥朝許言使了個眼色說︰“跟我過來。”
許言隨奎哥進了里屋,房間很小,燈光也比較昏暗,讓人覺得喘氣都不自由。
“奎哥,我能做點什麼?”許言問。
“別急,你要做的事情很重要的。”奎哥說著,從櫃子里拿出一個手提箱子說︰“你的任務是把這個箱子送到一個人手里。”
“送到誰手里?”許言問。
“你別著急。”奎哥又拿出一部手機遞給許言說︰“這是給你配的通訊工具,具體地點和接頭方式我會臨時通知你,這個電話只能接听不要撥出,記住只能接听電話。”
“哦,知道了。”許言擺弄著手機問︰“我什麼時候送?”
“今晚你先回去,會有人告訴你的。”
“哦。”許言提了提那個箱子,說︰“不是很重,里面裝的是毒品吧?”
“嘿!”奎哥冷笑了一下,說︰“怎麼說話呢?里面是茶葉知道嗎?”
“茶葉?!”
“問那麼多干嗎?只管把箱子送到就OK。記住接頭暗語‘這里人真多,不如到公園走走,那里有海豚,對的都是紅色的’。記住了嗎?”奎哥說著又摸了一下許言的腦袋說︰“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的。”
許言點了點頭,心想︰送個東西還弄這麼復雜?
“來,這里是2000元,暫時做為你的經費,等事情完成後還有更多的勞酬給你。”奎哥把一沓錢放在許言的面前。
“這,這是給我的?”許言驚恐地看了看奎哥。
“你先不要高興,如果事情敗露,你要付出的代價會更多。”
“我知道。”許言若有所思地說。
“想什麼呢?”奎哥問。
“我在想,想……”許言吞吞吐吐地說。
“盡管說。”奎哥嚴肅地說。
“我在想,你們為什麼選擇我去做這項任務?這麼信任我,不怕我暴露?”
“你會把自己暴露出去嗎?”奎哥用嚴厲的眼光直視著許言問。
“當然不會。”許言點了點頭。
“這就是了。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趕快回去。今晚你就跟著我,明天我再安排你的行蹤。”
“好的。”許言走出房間,奎哥又接過許言手里的提箱說︰“走!”
出了大門,坑坑凹凹的路面讓人走著難受。
“奎哥,我有一點不明白,能不能問一下?”許言小聲說。
“問吧。”
“我是第一次做這麼,沒經驗,我怕萬一……”
“怕什麼?就是因為你是新人才找你呢?”
“為什麼?”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啊?新人不容易引起警察的注意知道嗎?”
“哦,知道啦!那為什麼不告訴我送貨的時間地點還有接頭人啊?”
“這些都是臨時通知的,回去後只管吃飯睡覺,具體情況我會在具體的時間告訴你的。”
“那我完成後能拿多少錢啊?”
“別問那麼多了,不會虧待你的。”
“哦!”許言不再多問,跟在奎哥屁股後面深一腳淺一腳地穿過那片樹林後,倆人鑽進車里,司機立刻發動了車子,駛向市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6:51:05
第二十八章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許言已經在飯店里呆了一整天了,憋的慌,想出去走走。可是,奎哥離開飯店的時候特意交代︰沒有接到電話哪里都不能去,就在飯店呆著。
躺在床上展轉反復,想到楊晨,許言像百爪抓心一樣難受,他甚至想放棄這次任務,但是,如果放棄去哪里弄錢呢?反正就這一次,想想很快就可拿到錢、就可以為楊晨的爸爸治病,許言的心又重新鎮定下來,決定干它一票。一時間,他好像看到了楊晨老爸從病床上站起來,又回到了原來的攤位干活;看到了楊晨的臉上又綻開了那久違的笑容;還有自己和楊晨走進婚姻殿堂的幸福畫面……
許言笑了。
“叮呤呤……”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許言的思考,他迅速抓起電話。
“喂,你好。”許言說。
電話里傳來一個十分陌生的聲音︰“下午三點準時到紅星貨運站正門口。”
“喂,請問你是……?”許言還沒有把話講完,對方就掛了電話。靠!去那里找誰?沒說清楚就掛了,這是怎麼啦?郁悶!
許言看看了表,距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他便起身收拾一下行李走出了飯店。
憋了一天,出來深吸一口空氣真帶勁。他攔了輛出租車,徑自駛向星貨運站。
來到星貨運站正門口,許言看時間還早,就在一旁溜達。這時電話又響了,許言接通電話,還是那個陌生的男人︰“沒有讓你來這麼早,準時懂嗎?”
“喂,請問你是誰?你在哪里?我已經到了。喂,請講話,喂……”
對方又掛了電話。
“搞什麼鬼?”許言上上下下前後左右地看了一遍,覺得沒有可疑的人啊,怎麼那人對我的行蹤這麼了如指掌呢?看來自己完全在別人的監視之中,想到這里,許言不由抽了一身冷汗,便老老實實地站在大門口耗著。
好不容易等到三點,電話來了。那人告訴許言︰現在搭輛的士去現代廣場,那里有一個很大的別克汽車的廣告牌子,你在廣告牌子下面等。安排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幾點到那里?到那里等什麼人?電話里都沒有交代。他娘的!許言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棋子,完全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來到現代廣場,已經是下午3點半。現代廣場是昌里市的商業中心,這里人多繁雜,別克汽車的廣告牌很是明顯,立在商業街的中間。許言快步穿過人流,來到廣告牌下。東瞅瞅西望望,這麼多人不知道誰是自己要見的人。
突然,一個美女朝這邊走來,她下身穿牛仔褲,上身穿件白色的襯衣,搭配十分和諧。在她的手里提了一個和許言手里完全一樣的提包。當許言抬頭看她的時候,兩個人的眼光正好踫到了一起,許言很羞澀地把眼光移到一邊,裝著沒有看見。那女子很從容地走到廣告牌子下面,站了一會兒,小聲自言自語︰“這里人真多。”
許言的神情還在羞澀于四目向踫的那一刻,突然听到有人小聲說話。“難道在說暗語?”許言琢磨著,管它呢,先對對看。
“不如到公園走走。”許言小聲嘀咕。
“那里有海豚。”那女子回說。
“對的都是紅色的。”
倆人知道暗號已經對上,相互交換了手中的提箱各自離去。
走出現代廣場,許言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辦?怎麼沒有人打電話來了呢?箱子里裝的是什麼?不會是一箱子的現金吧?要真是人民幣也好說,如果是毒品那就不好辦了,要是被警察盯上了,自己即使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啊。
許言越想越緊張,按道理說到這份上任務應該是順利完成了,可許言的心卻跳的厲害了。交換箱子之前感覺自己一直被人關注著,四周好像都有自己的人,雖然緊張點但也塌實。如今人作鳥獸散,突然覺得自己被冷落了,整個保護圈頃刻間全部倒塌。
電話仍然靜悄悄的,許言拍了拍手中的箱子,想感覺一下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箱子是用密碼封鎖起來的,如果不把箱子破壞掉恐怕是拿不出里面的東西的。
去哪里?
不能提著如此“貴重”的東西逛街吧?
對,先回飯店再說。
馬不停蹄的到飯店,奎哥已經在房間里了。他看到許言回來,笑容可掬地走過來拍拍許言的肩膀說︰“兄弟,干的不錯。”
“這箱子怎麼辦?”許言問。
“箱子就放著吧,來這里有三萬塊,是我們老大給你的獎勵。”說著,奎哥拿出三沓錢塞進許言的手里,“好好干,以後還有大錢等著你呢?”
許言,愣愣地看著手中這麼多的人民幣。
“還愣什麼,趕緊收起來啊。”奎哥說。
“哦,”許言把錢包好,說︰“我用的手機給誰呢?”
“自己留著,等有任務的時候還會有人通知你。”
“還有任務?我就干這一次。”許言說。
奎哥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你想洗手啊,這事我做不了主,得經過我們老大的允許。再說了,一旦‘失手’,你做一次和做一百次都是一樣的,都脫不了干系,也別想站起來。想好了,人活著不就圖個痛快啊?只要能掙錢就OK了,別想那麼多,不會虧待你。”
“老大是誰?我能不能見他一面。”許言說。
“別說你想見,我也很想見他,誰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一刻間,許言覺得自己掉進了泥潭,奎哥說的對︰做一次是死,做一百次還是死。一旦步入這行就別想回頭,不如一條路走到黑,還圖個痛快。
“他奶奶的,老子被程小鳳涮了”。許言暗暗地罵了一句。臨走的時候,奎哥交代許言“你現在自由了,和以前一樣該干什麼就干什麼?這事誰都不要提起,對你沒好處。如果有任務會通知你的,不要擔心什麼,只要你心態放平,什麼事都沒有。”
許言點頭說是,走出飯店,許言馬上給程小鳳掛了個電話,接不通。一連撥了好多遍都無法接通。
他娘的,搞什麼鬼!許言罵著收起了電話,然後揣著‘巨款’直奔市中心醫院。
雖然離開楊晨短短的兩天,好像闊別許久一樣讓人想念。可能是自己做了壞事兒的緣故吧?許言琢磨著︰原來販毒是這麼的平常,並不像電影里看到的殺殺打打的那樣驚險無比。現在有這麼多錢了,楊晨的爸爸應該有希望了吧?等會要給楊晨一個驚喜。
天氣真不作美,下午還是陽光高照,傍晚時分竟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作停的意思。下了車,許言脫下自己的衣服頂在頭上,深一腳淺一腳跑向醫院。醫院里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人們都去躲雨了吧?來到“監護病房”,3號床位居然空了。
“請問3號病床的人去哪里了?”許言驚詫的問護士。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是的。”
“病人的兒子?”護士又問。
許言點了點頭。
“我還沒有見過你這樣做兒子的?父親去世了,做兒子的還不知道呢,你這兒子做的也真到位。”護士冷冷地說。
“什麼?”許言驚呆了,轉身跑出病房,突然看見楊晨正在走廊的椅子上低聲抽泣。許言走過去叫了句“楊晨”。
楊晨起身抱著許言,放聲大哭。許言的眼淚傾瀉而下,外面的雨聲、風聲都是如此辛酸地攪纏著許言的心,每一顆雨滴都重重地砸在了許言的心里,冰涼冰涼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6:52:41
第二十九章
爸爸走了。
楊晨的生活從此失去了重心,天塌了一樣,她開始變的優柔傷感。對楊晨來說,失去爸爸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從小到大爸爸即當爹又是娘,爸爸是她的生命、是她生活的動力和希望。而今,這些突然消失,無疑給她帶來的將是難以撫平的傷痕。多少個多少次︰爸爸好像就在楊晨的身邊,陪她一起擺攤、一起吃飯;許多個許多回︰楊晨的神情定格在爸爸的三輪車上,坐在爸爸的三輪車後面,踏著夕陽、听著老爸哼著段子一起回家……
依稀在夢里還是幻覺?
爸爸的聲音、爸爸的笑容、爸爸的一舉一動都在楊晨的眼前晃動,一刻不得離去。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于失去親人,更何況楊晨失去的是爹娘為一身的老爸,悲痛欲絕、支離破碎。
在此期間,許言沒有離開過楊晨半步,對楊晨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楊晨對此感激不盡。等楊晨的老爸過世百天之後,她便和許言一起回到了昌里市,為了更好的照顧楊晨,許言把她接到自己的家里,也就是從這時候起,這對深情的戀人,把彼此交給了對方,開始了相依為命生活。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著,生活雖然單調但也充實。倆人衣食共處、喜憂共擔。沒事情的時候倆人一起去網吧聊天、玩游戲,二人對戰,玩的其樂融融。
有天晚上,已經11點多了,兩人和平常一樣從網吧出來,剛到家準備熄燈睡覺。突然,許言的手機響了,許言心里不由一驚︰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他迅速來到客廳,接通電話。電話里傳來了奎哥的聲音︰“兄弟,最近可好,哈哈。”
“你是奎哥吧?”許言問。
“哈哈,兄弟好記性啊,一下子就能听出我的聲音來。”
“有什麼事情嗎?奎哥。”
“這樣,你明天下午1點來一趟‘九洲賓館’,我在303房間等你。”
“什麼事情啊奎哥?”
“哈哈,來了你就知道了,好事情。”
“我明天還有事情,恐怕去不了啊?”
“不行,必須來!”奎哥的語氣很憤怒,說完就掛了電話。
許言明白是什麼事情,真後悔自己的失足,想放手,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放下電話,頓了頓聲音,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進了房間。
“這麼晚了,是誰啊?”楊晨問。
“一個朋友?”許言回答說。
“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他是說明天下午踫個頭,很久沒有見面了。”
“那就早點休息吧。”
“嗯!”說完,許言躺了下來。但始終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看著身邊熟睡的楊晨,心里不由產生了一種憐意。他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後果也清楚。但現在卻進退兩難!事情一旦暴露,怎麼對得起楊晨啊?
“你怎麼了?睡不著嗎?”楊晨睜開眼楮問。
許言應付了一句︰“沒事,睡吧。”
楊晨愣愣地看了一會,說︰“有心事就說出來,別憋在心里怪難受的。”
“知道了。”許言停頓了好久,轉過身對楊晨說︰“楊晨,我們離開這里好嗎?”
楊晨被許言突如其來的話問的目瞪口呆︰“離開這里?去哪里?”
“去別的地方,越遠越好。”
“為什麼?這里不是挺好嗎?為什麼突然要離開呢?”
“我想換個環境,想到別的城市走走。”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覺得咱們無依無靠的,到哪里都一樣。再說,你爸爸剛剛過世,我想換個地方散散心。”
“換個環境?”楊晨愣了一下說︰“好啊,我們選個地方,好好去玩一下,等心情好些了再回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去別的地方生活,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楊晨詫異地看著許言問。
“嗯。”許言使勁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想到離開?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在這個城市呆久了,有一種很疲憊的感覺,已經厭倦了這里,我想走。”
“真的是這樣嗎?你沒有隱瞞我什麼吧?”楊晨問。
許言搖了搖頭說︰“沒有!”
“如果我們倆相處時間長了,你也會厭倦我嗎?”
“這怎麼可能,我愛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無論走到哪里我都會和你在一起,永遠不離不棄。”
“可是我不想離開這里,就我們現在的狀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怎麼生存?這里離我們老家也近,有什麼事情還可以關照一下,要是去了老遠的城市,我們萬一出了事情怎麼辦?”
“怎麼可能出事?我們到外地也是生活,又不是去惹是生非?”許言提高的嗓門說。
楊晨似乎感覺到了點什麼,不解地問︰“許言,能否告訴我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請你說實話,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與你同舟共濟。”
“什麼事情都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許言說完,鑽進被臥,蒙頭大睡。
第二天下午,許言如約去了“九州賓館”。奎哥一見到許言,就把手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寒酸地說︰“好久不見真的很想你啊兄弟。”
許言也沒問什麼事情,開門見山地告訴奎哥自己的想法,說︰“我很害怕,不想這樣繼續下去了。本來是掙點錢為了給女友老爸治病呢,現在人都去世了,也不需要錢了,所以自己想和女朋友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奎哥說︰“看在兄弟的份上我告戒你一句,以後別在有這種想法。你要明白,既然你已經做了這行就沒有回頭路,如果被抓,做一次和一百次的結果是一樣的。我既然選擇你做這行,就有辦法控制你,就算你拍屁股走人也逃不了我的手心,無論到哪里都會把你找出來,干這行的都是在刀刃上混的,沒有實力早翻船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你是我帶出來的,我會寬容你幾次,一旦讓老大知道了,他會對你不客氣的。”
“不客氣能怎樣?”許言問。
“也不怎麼樣,還能怎麼樣?以前曾經有一個背叛的家伙無緣無故死在家里了。”奎哥笑著說。
“什麼?是你們干的?”
“你呀!腦子生銹了?”奎哥用手指點著許言的腦門說︰“你想想看,人活一世不就為個錢嗎?想為人上人就必須有鈔票,我們不能預測以後會怎麼樣,唯一能斷定以後的是︰每個人都會死。說不定哪天天上掉下一架飛機把我們給砸死了,趁著我們還活著好好玩一把,又能掙大錢,何樂而不為呢?”
“我沒有退路了?”許言說。
“對,沒有退路了。”
“明白了奎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就好,剛開始做這行呢,有點擔心是可以理解的,慢慢的你會適應的,也會喜歡上這行的,很刺激哦。哈哈。”
“這次找我什麼事情?要我做什麼?”
“晚上跟我一起接批貨。”
“去哪里接?”
“這個你不要問了,晚上我會帶你去的。”
“你每次都這樣,從來不告訴我什麼地點,既然這麼不相信我還要我來做這些干什麼?”
“嗨,兄弟!不是不相信你,具體地方我也不清楚,我們要在這里等候通知。”
“奎哥,你知道程小鳳在哪里嗎?最近我一直聯系不上她。”
“我也不知道,很長一陣子見不到她了。”
“她也做這個嗎?”
“不知道。”奎哥有點不耐煩地回答。
“奎哥,你做這行多久了?”
“你的問題真多,現在趕快睡覺,晚上還有事情做,養足精力。快!睡了睡了。”奎哥說完,匆匆躺下。
許言說︰“奎哥,我不困,能不能出去溜達一下。”
奎哥猛地掀開被子說︰“不困也得睡!在沒有等到通知之前哪里都不能去。”說玩憤憤地躺了下去。
許言自覺沒趣,便走到另外一張床邊躺了下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許言被奎哥推醒︰“快點!起來了!起來了!”
許言揉了揉眼楮,看了看窗外已經是晚上。奎哥正在忙著整理他的箱包,嘴里還不停地催促著︰“快點,我們必須馬上出發。”
“接到通知了?現在去哪里?”許言問。
“廢話,沒接到通知喊你起來干嗎?快點穿好衣服,走!”
“現在幾點了?”許言問。
“都十點半了。”
“啊?我睡了這麼長時間了?”
“你以為啊,還不快點。”
“哦,那等我洗洗臉。”
“別洗了,辦完事情後再洗。”
“哦!”許言應付了一句,來不及洗漱就跟著奎哥匆匆下了樓。
樓下停了一輛白色面包車,那司機見到奎哥便擺了一下手,許言就跟著奎哥迅速鑽進車里。
“現在去哪里?”許言問。
“從現在開始不要說話。”奎哥用命令的口氣對許言說。
許言撇了一下嘴唇,不再吭氣。車子行駛了20多分鐘,到了一個住民小區停了下來。許言對這里很熟悉,以前曾經來過。他們到這里干嗎?難道在這里接貨?許言想。
“到了?”許言問。
“還沒有。”奎哥說完自己先下了車,然後說︰“坐在車里別動,我去去就來。”
奎哥快步竄進一個小胡同,還時不時回頭向身後看看。
“師傅,我們這是去哪里啊?”許言問司機說。
那司機回頭一臉不屑地看了看許言說︰“兄弟,剛出道吧?不懂江湖規矩就別問那麼多屁話。”
踫了一頭晦氣,真他媽的讓人惱火,可氣又讓人無奈。
沒過多久,奎哥提了一個大箱子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了兩個男人,那倆人看上去和自己的年齡差不多。見他們急匆匆地上了車,又急匆匆地催促著司機開快點。
“他們兩個一個叫張享雨,一個叫羅子。”奎哥對許言介紹,又指著許言對他們兩個說︰“叫他小許好了。”
三個人點頭示意,算是招呼。
事情就這樣辦完了?許言剛想問,突然想起剛剛才被司機罵過不要多說話,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這時,奎哥遞給許言一樣東西,許言接過一看是一把砍刀,忙問︰“給我這個干嗎?”
“讓你殺人呢!”旁邊的一個小伙子調侃道。
“殺人?這……奎哥,我……”許言吃驚地問。
奎哥笑了笑說︰“誰讓你殺人啊?是讓你防身的,別到你的褲腰上去,藏好了,以防萬一。”
“哦”許言戰戰兢兢地收好砍刀,心想︰今晚千萬別出什麼亂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6:54:16
第三十章
車子在郊區的一片破舊的工地邊停下。這里靜悄悄的,看上去這片被遺棄的房屋顯得很陳舊。
司機把車子停好,奎哥對他說︰“你在這里听我的口號。”
司機點了點頭︰“小心點。”
“我們走。”奎哥帶著他們三人徑直走進了那片破舊的房屋,許言跟在後面東張西望。
“快點跟上。”
夜靜的讓人心寒,除了幾個人的腳步聲一切都靜悄悄的。四處好像充滿了殺機,這給許言心里增添了不少恐懼感,情不自禁地握緊了腰里的那把砍刀。
“今天不會出事情吧?我要是出事了楊晨怎麼辦?到現在她還不知道我在做什麼呢?”許言心里嘀咕著。不停地默默地向上天祈禱平安無事。
走了不到五分鐘,前面隱隱約約地听到有人在小聲說話,奎哥突然說“停下”。幾個人迅速貓著腰擠到牆邊。這時奎哥小聲地對許言說︰“把你身上的砍刀取下來。”
“為什麼?”許言問。
“怎麼那麼多廢話啊,讓你取就趕快取下來。”奎哥急了。
“哦。”許言把砍刀取下,遞給了身邊的那個小伙子。
奎哥說︰“你們倆在這里見機行事,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就按原計劃進行。”
“放心!奎哥。”
“許言,你跟我來。”奎哥一手提著箱子,一手拉著許言說︰“我們走!”
轉個彎,他們來到一個院落里,那里有三個人在喝酒,看到他們進來那三個人馬上起身迎了上來。
“你終于來了,老子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中間的一個胖子說。
“不好意思陳先生,讓你久等了,貨帶來了嗎?”奎哥問。
“等等。”只見旁邊的瘦子走過來在許言和奎哥身上各摸了一遍,回頭朝胖子說︰“他們還算老實。”
那胖子朝身邊的瘦子使了個眼色,瘦子迅速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個提包,用手拍了拍說︰“全都在這里了。”
奎哥把箱子交給許言,自己走向前去。見他打開那瘦子手中的提包,從里面取出一小袋白粉,撕開後用手粘了一些放在嘴里嘗了嘗,然後又重新合上,回頭對許言說︰“把箱子提過來。”
許言把提箱交給奎哥,箱子一打開,許言驚呆了,里面全是誘人的鈔票。自己也曾經夢想過一箱子的現金,可是那畢竟是做夢,眼前一捆一捆的鈔票讓許言感到踫踫直跳。
那胖子粗略地點了一下,順手把箱子合上,說︰“別個老子玩貓膩,還差20萬呢?”
“不好意思陳先生,我來的時候老板交代過,說上次你們沒有按照我們的要求供貨,所以嘛……”奎哥說。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今天不是補給你們了嗎?”那胖子怒了。
“別生氣陳先生,我們都是為主子效勞,彼此都是傳達老板的意思,何必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呢。再說,你現在補給我們有什麼用啊,顧客已經和我們翻臉了,我們的損失誰來承擔。”奎哥說。
“操你媽的,欺負外地人是不是?老子千里迢迢來到這里,是看著你們老大的面子才來的。告訴你小子,爺爺的下家多的是,你們別蹬鼻子上臉,鬧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你說的很對陳先生,我們這麼做絕不是欺外,上次確實因為你們供貨不夠影響了我們的生意,難道你不承認?”
“事後不是說好了這次補給你們嘛!怎麼?你們就想這樣白白的拿走啊?”
“陳先生,我們的供貨商很多,他們都很守信,從不拖欠,做事情很到位也很讓人放心。之所以和你們合作完全是看在你們老大的面子。”
“你說的是個球!少了你們這個鳥買家,還餓死不成?我是看清你們了,老子今天算倒霉,我把多出20萬的貨帶走,就是喂狗也不給你們這群王八羔子。”說著,那胖子就去奪奎哥手中的提包。
“慢。”奎哥抬手攔住。
那胖子一愣,說︰“怎麼?你想吃黑不成?”
奎哥笑了,說︰“陳先生也是常在江湖混的人,應該懂的江湖規矩,上次因為你們短貨給我們帶來的損失我們也不計較了,這次我先把貨帶回去,回頭啊,讓老大他們去解決。”
“放你娘的狗屁,你是強盜啊,想帶走?門都沒有!”那胖子說著便跳將起來,伸手去奪奎哥手中的提包。他身邊那個瘦子突然從背後拿出一把砍刀,猛地朝奎哥砍來。看來奎哥早有準備,側身躲過,拉起許言大叫一聲︰“快走!”
許言撒腿就跑,完全不顧身後發生什麼情況,只听到後面有人高聲大罵著狂追不舍。“快給我抓住那倆狗娘養的。快,抓住他。”突然在許言的前面又冒出了一伙人。
“怎麼辦?奎哥?”許言急喘著問。
“那邊,快!”奎哥用手一指,掉頭轉向另一個胡同。
“還想往哪里跑啊?別白費力氣了,把東西給老子乖乖地放下,我就放你們走,不然就別怪我的刀沒眼楮!”前面不知怎麼又冒出倆人來,他們手持砍刀攔住了去路。
“完蛋了,跑不掉了。”許言緊張地說。
“有警察,警察來了!”不知誰大喊起來,隨後便听到警報聲。
那倆人回頭望了一下,就在他們回頭的一瞬間,張享雨和羅子不知道從哪里竄了出來,照著那倆人頭上當擊一棒,倆人應聲倒下。
“快跑!”
四個人瘋狂般地朝大馬路的方向奔去,身後的追兵似乎越來越多。他們已顧不得天黑路顛,拼命地向前跑,奔到路邊,司機已經打開車門早已侯在那里,他們迅速鑽了進去。
“開車,快!”
隨著一聲鳴笛聲,車子飛馳而去,身後還有一群罵罵咧咧的混人在追趕。張享雨把頭伸出窗外,擺著手大聲喊道︰“哥們,別送了,今晚不留下吃飯了,謝謝你們的厚意!我們回去還有事,改日再聚!請留步、請留步啊!”
“我操你祖宗的!小心別載到老子手上,爺爺和你沒完!”身後傳來了咆哮般的辱罵聲。
許言哆哆嗦嗦地坐在車子里。奎哥看了他一眼說︰“都嚇成這樣了?”
“沒,沒有,你听。”許言指了一下車外。
“什麼?听什麼?”羅子問。
“有警察,警報聲。”許言說。
“哈哈哈哈。”他們都大笑起來。
“小許啊,這你就不懂了,警察都听我們的。”張享雨朝司機說︰“司機,你命令警察讓他們滾遠點,別鳴警笛來嚇唬我們小許同學。”
“好咧”說著司機按消了警笛。
“你看,警察滾了吧?”張享雨說。
“哦,原來是我們車上裝的啊?”許言這才明白過來。
“許言,今晚上好玩吧?”奎哥說。
“太驚險了。”許言回答說。
“嗨!這叫刺激,不危險就不刺激了。”張享雨說。
“這是有驚無險,真想不到他們會來這麼多人。”羅子說。
“有多少人?”許言問。
“看勢頭大概有十幾個人吧。”張享雨說。
“沒有,最多八九個人。”奎哥說。
“哎,這幫人也是蠢的到家了,從外地趕來帶這麼多人,他們的吃喝拉撒撒也能耗不少銀兩,如果是大單子也值得,就這麼點貨犯得著來這麼多人嗎?”張享雨說。
“還是我們老大說的對,像他們這樣的供貨人不要也罷,他們成不了氣候,跟他們合作反倒有危險。”奎哥說。
“讓他們去死吧!”張享雨幸災樂禍地說。
“他們會放過我們嗎?”許言問。
“呀,肯定不會的,他們到死也要找到你,然後把你捆綁起來,一刀一刀地把你身上的肉割下來喂狗,活活地把你折磨死。”張享雨鬼臉嬉戲的朝許言說。
“去!別嚇唬我們小許同學。”奎哥說︰“放心許言,這種事情太多了。況且這是我們的地盤,他們翻不起大浪,更不會把我們怎麼樣。放心好了!”
很快,車子在一個很大的停車廠停了下來。
奎哥說︰“下車!”。幾個人“撲撲騰騰”地跟著奎哥下了車。他們剛走出停車廠,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的一聲停在了他們面前,車門打開,幾個人迅速擠了進去。
車子剛啟動沒過多久,一輛小轎車在旁邊停了下來,奎哥把提包往小轎車里一扔,那車子便揚長而去。
操!這幫人做事還真夠周密。許言心想。
“奎哥,事情辦完了,是不是要去放松放松啊?”張享雨一臉痞笑地問。
“沒問題,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們好好玩一把。”奎哥說。
“小許同學,晚上去泡妞吧?找個小妞好好給你消除一下疲勞。”張享雨鬼笑著說。
“我還要回家。”許言說。
“今晚就不要回去,明天早上再回啊。”奎哥對許言說。
許言沒有說話,既然奎哥不讓回去那肯定有他的想法,要求也沒用。
他們來到市區的一家酒店,直奔7樓,好像已經定好了房間。幾個人一進房間,就脫衣服往床上躺。有的叫著要去泡溫泉,有的喊著要去找個小妞過來按摩一下,還有的嚷嚷著肚子餓了。
奎哥笑著說︰“這個酒店的服務項目很多,都能滿足你們的需求,你們各自消費去好了,不過誰也不準離開這個酒店,明天早上6點在這里集合。”
幾個人抽著香煙罵著娘,又重新穿好衣服,各自去找各自的快樂。
“你怎麼不去?”奎哥問許言。
“我有點累,想睡覺了。”許言回答。
“呵呵,今天你睡了一個下午還能睡的著啊?要不我幫你叫個小妞好讓你去一下疲勞?”
“不用了,我想早點休息。”許言說。
“那好吧,你先睡吧,我們出去耍一會。”奎哥說完,帶上門走了。
許言傻傻地坐著,心早已經飛到了楊晨的身邊,回頭想想晚上發生的一切,突然覺得很害怕,恐懼的心理讓他無盡的想念楊晨,他要好好愛她,平安地和她共度此生,哪怕是貧窮是苦難他都希望和楊晨一起度過,只要有楊晨在就算是地獄也是天堂。他要想辦法擺脫奎哥、脫離毒品,過一種平淡無爭的日子。
期待使時間變的漫長。許言希望盡快天亮,天亮後就可以回家了,見到楊晨後,他要告訴她真相,因為她愛他,他相信她會理解,也會原諒他的所作所為。然後和楊晨一起去很遠很遠的地方,那里沒有毒品、沒有煩惱。從此離開這個城市,遠離這個可惡的毒品。
明天,她會原諒我嗎?她會答應我一起走嗎?
許言帶著幸福的疑問,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7:46:50
第三十一章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許言起身在房間里搜索了一遍︰一個人影都沒瞅著。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9點多了。人呢?都走了還是沒有回來?不是說好的六點鐘在這里集合嗎?許言檢查了房間里的東西︰床鋪上的被子都整齊地放著,洗手間的毛巾牙刷之類的東西也沒有動過。這幫人還沒有回來過?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難道昨晚的事情被警察發現了?他們逃跑了或者是……許言越想越緊張。他趕緊拉開窗簾往樓下看了看,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糟糕!是不是他們不想分錢給我便趁機溜了啊?許言想到這時,不由笑了︰如果你同意我洗手不干,老子不要錢也願意!人們都說錢能讓人痴迷、讓人發狂,我也迷錢喜歡錢,但是我更珍惜我的愛人和生命。
許言洗了把臉,拿起衣服景漼咫H,一個裝滿東西的信封從衣服里滑落。許言彎腰撿起,拆開一看是一沓現金,數了數正好一萬元。看來他們是走了,而且還不忘記“分紅”給自己,許言心里不知是感謝還是憎恨︰這幫“江湖黑道”還挺有人情味,被人們拋棄多年的“義氣”,竟然能在這幫“毒販”身上找到,這幫家伙實在是可惡之極的可愛。
他把錢裝好,出了飯店。
來到家里竟然空無一人。楊晨呢?她能去哪里了?許言覺得今天怪怪的,什麼事情都這麼不盡人意。早知道給楊晨買個手機就好了,隨時可以聯絡對方。現在可好,楊晨去哪里了自己都不知道。
等吧!在家等吧!
一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
許言開始變的心急神噪、坐立不安。在繚繞恍惚中苦等了一天,還是不見楊晨的身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灰暗灰暗的夜幕迫使著街道上的路燈開始閃爍,店面上的霓虹燈也一家接著一家地變換著七彩色澤,行駛的汽車、悠閑的人群、還有那一對對幸福的情侶,勾列著如此和諧的城市畫面。
許言很久沒有這樣審視過昌里市的夜景了。而今,卻有一種事過境遷的滄傷感。他走出房間,關好門,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楊晨。來到街上,遠處飄來了一絲絲香味,許言突然感覺肚子餓了,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怎麼會不餓呢?他來到一個小店鋪錢,花了一塊錢買了個油餅,便大口大口地吃起來。身後傳來陣陣的汽車鳴笛聲,許言回頭看了看,自己走的是便道沒有妨礙交通啊!那車子還是一個勁地鳴笛,絲毫沒有停下來的傾向。
“這人有病啊。”許言憤怒地說。
“小許同學,吃什麼呢那麼香?”
許言回頭望了一下,張享雨正從那鳴笛的汽車窗口伸著頭朝自己大呼︰“上來啦!”他走近一看,車里還坐著奎哥正向自己打招呼︰“許言,走啦!一起耍去!”
“你們怎麼會在這里?”許言問。
“我們是隨著你油餅的香味一路找來的。”張享雨笑著說︰“快上車。”
“不行啊,我在等女朋友呢。”許言說。
張享雨從車里走出來,拉著許言硬把他塞進車里,說︰“別扯淡了,等會給你找一堆女朋友。”
“那我晚上早點回來總可以吧?”許言說。
“等一會啊,讓你爽的眼暈,就不叫著回來了。”張享雨說。
“奎哥,今天早上你們怎麼走那麼早,也不喊我一下。”許言問。
“我們玩了通宵,他們幾個直接回家了,我和張享雨回到房間見你睡的很香就沒叫醒你。”奎哥說。
“我還以為出什麼亂子了呢。”許言說。
“沒有啦,兄弟們興致高昂,天亮就各自打道回俯。”奎哥說。
“我們現在去哪里耍?”許言問。
“去‘春香樓’,昨天晚上你沒爽,今天啊讓你好好爽一次哦。哈哈”張享雨插嘴道。
“我怎麼沒听說過這里有‘春香樓’啊?”許言問。
“張享雨的話也能信啊,別听他瞎扯,他在忽悠你樂呢!我們去‘百帝酒吧’喝酒。”奎哥說。
“百帝酒吧”算是昌里市酒吧業的領頭羊了,它的地理環境、室內裝修堪稱四川一流,對于服務項目和一些新潮摩登它也總是獨領風騷。
“百帝酒吧”也一樣喧囂無常,只是里面的舞女更裸露一點、瘋狂一點罷了。酒過半斤,張享雨就嚷嚷著要找個小妞耍耍。還問許言要不要也找一個,許言慌忙搖頭說︰“你去吧,我陪奎哥喝酒。”
張享雨說︰“你不去我去,就知道你土的掉喳,給你妞也不敢玩。”
張享雨也真有能耐,去了不到半小時,就領來一個美眉,還朝著許言和奎哥他們打了個勝利的手勢、做了個勝券在握的鬼臉後,摟著那楊柳細腰的美眉走了。
啤酒已經數不清喝了多少瓶,許言覺得自己有點眼暈。就對奎哥說︰“我不能喝了,再喝就多了。”
奎哥笑了笑說︰“沒事,放心喝好了,明天沒什麼活干,睡上一天也無妨。”
許言愣了一會,扭捏了半天才開口說︰“奎哥,我想給你談件事情。”
“說吧。”雁艩L笑地說。
“我不想做這行了,能行嗎?”許言問。
奎哥突然不笑了,即將舉起的酒杯猛地往桌子上一扔,說︰“你說行嗎?”
許言沒有說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奎哥嘆了口氣,很不滿地說︰“許言,我給你講了多少次了,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必須無條件地做下去。你我同在一條船上,退出就意味著背叛。背叛的代價你應該很清楚的,對你對我都是一種考驗——是生死考驗,明白嗎?沒有人願意用生命做賭注去做一件事情,可是現實把我們逼到絕路,我們已經無路可走。如果你放棄,意味著你必須消失,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我們組織的安全。听懂了嗎?”
“奎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能理解你的感受。也許我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樣,我需要錢,可是還沒有到用生命去換取金錢的份上。坦白的說,我害怕,最近睡覺都睡不安穩,我擔心有一天會東窗事發。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們所做的、所努力的、所付出的不全都完蛋了嗎?難道我們就為了一時的刺激或者說一些物質上的需要就這樣白白地斷送了生命嗎?”
“你害怕是因為涉足太淺,時間長了你會習慣的。有句話‘鳥為食亡,人為財死’你應該听說過,人的一生說的好听點是奮斗的一生,說的難听點就是想盡門路去掙錢的一生,各行各業都有人做,你不做別人也會做,大家目的都是為了錢。我們的行業和別的行業的區別在于︰一旦踏上就沒有回頭路,你別想回頭。”
“奎哥,只要你同意我的請求,我保證︰關于這方面的事情我守口如瓶。”
“呵呵,我憑什麼相信你。告訴你,每個團伙都有他的規則和制度,如果你退出,就算我們不直接對你動粗,我們所掌握的證據也足夠讓你坐一輩子的牢房。”
“你在要挾我!”
“我在告訴你事實。許言,有很多人想踏入這行卻費勁周折又找不到門路。可你呢?進來了又想出去,咋?!奎哥對你不夠意思嗎?你自己說說看我對你怎樣?”奎哥說。
“說真的,我們認識到現在,你對我高低都不錯。”
“那就得了,什麼都別說了,以後這種孬想法給我忘干淨,不許你再提第二次,否則,別怪奎哥不客氣。”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把這當成什麼地方了?把我們當成什麼人啊?告訴你許言,世界上沒有那麼便宜的事!”
“如果我堅持呢?”
“你堅持?行啊許言,算我小看你小子了。”奎哥猛吸一口煙,把煙蒂重重地掐滅說︰“如果你堅持,那就廢了你!”
“奎哥,別開玩笑了。”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告訴你︰老子很生氣,沒有心思和你這樣的孬人瞎扯淡了。”說完起身便走。
“奎哥,你要去哪里?”許言忙問。
奎哥不加理會,獨自走了。許言自討沒趣,把剩下的半杯酒水“咕咕咚咚”一飲而進,站起來跟著走了出去。
許言剛走出酒吧,胃憋的難受,肚子翻江倒海好像要吐了,他趕緊跑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彎下腰一瀉如注,吃的喝的全部給倒了出來,甚至喝酒前吃的油餅也毫不保留地吐了個干淨。自己拍了拍後背,直起身子,感覺好受許多。
突然,他听到不遠處有一伙人在吵鬧。好像是在打架,有惡狠狠地嚎罵聲,還有哀求聲︰“哥們,都是道上混的,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這聲音听上去怎麼這麼熟悉?好像是奎哥的聲音。許言趕緊又走近了一點。仔細听听,沒錯!是奎哥。
有人在叫罵著︰“操你媽的,別以為在你的地盤你就猖狂,也不看看爺爺是誰?想跑,沒門,跑到天邊,爺爺也要把你揪出來消解我心頭這口惡氣!”
“陳先生,求求你別動手,錢你現在就跟我去拿,一分不少你的。”
陳先生?難道是昨天晚上交貨時的那個胖子?如果是他的話奎哥就倒霉了。許言心想著。
只听那人高聲罵道︰“你把老子當三歲小孩子了?我有那麼好騙嗎?爺爺不要錢了,爺爺平生最恨江湖小人,今天給你這孬種長點記性,也讓你知道爺爺不是好惹的。”
“陳先生,你放心,我絕對不是騙你,你們一起跟我去拿錢A我跑不了,更不敢對你們怎麼樣?好不好?”
“小樣,還想耍花招,給我打。”
只听到“撲撲騰騰”的一陣亂打聲,還有奎哥的哀求聲和那群人的叫罵聲。許言知道自己是無能為力,只好大聲高喊︰“警察來啦,殺人啦!”。隨著一聲高呼,那伙歹徒頓時四散而逃。許言急忙跑上前去,只見奎哥一手捂著肚子,一手向許言求救︰“快……救……救我。”
許言被眼前的情景嚇傻了︰奎哥渾身是血,一把砍刀深深地刺進了奎哥的胸膛,緊抓傷口的右手下面不斷地有鮮血涌出。許言趕緊抱住奎哥︰“奎哥,奎哥!”
“快……快……叫救護……護……車。”奎哥的聲音越來越低。
“哦。”許言手忙腳亂地撥叫了120,然後又撥通了110。
當救護車來到的時候,奎哥已經死亡。經醫院鑒定︰奎哥身上被刺了兩刀,流血過多而亡。
隨後許言跟著警察去了派出所。在派出所,許言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詳細的描述了一遍。還錄了口供。當警察問起他和死者是什麼關系、怎麼認識的時候,許言顯得吞吞吐吐。錄完口供後,警察沒有立刻讓許言回去,告訴許言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他的協助,就讓他“留”在了派出所。
其實,許言的口供有很多可疑之處︰許言沒有說明死者和自己是怎麼認識的,更不知道死者的真實身份?既然彼此很熟悉,怎麼連對方的聯系方式也不知道呢?許言說他們一起去的酒吧,為什麼又單獨離開呢?單獨離開後為什麼又踫到一起呢?最讓警方懷疑的是︰殺人凶器上竟然留有許言的指紋。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許言在當夜零晨4點多的時候,竟然從派出所溜了出來。他先驚慌失措地跑到家里,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趕緊告訴楊晨,和楊晨一起連夜遠走高飛。來到家門口,敲了半天的門不見動靜,忽然想起自己有鑰匙,才驚慌地打開房門,結果楊晨並不在家。
“天哪,她去哪里了?到現在還不回來。”許言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離開這里,離開這座城市,走的越遠越好。
他趕緊找來筆和紙,大概寫了一下事情的原由,並不忘記告訴楊晨︰看完這封信後立刻燒掉。隨後,他換掉被血染紅的衣服,打理一下行李,背起包袱打開房門,在關門的那一瞬間,許言有些憂慮了︰這次離開是否是一種訣別呢?什麼時候還能回來?何時和楊晨再相見?也許從此踏上的是一條流亡的不歸路,也許只能等到來世再續今生之緣。
他重新推開房門,凝視了片刻,房間里的一件件、一個個都是如此揪心地牽念著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窗台上那棵竹葉盆景,那是和楊晨一起費心巴力地從老家移植而來的;床前牆壁上掛著的那個風帆,是楊晨親手編制的;還有書桌上那對“愛心娃娃”;還有,還有……這一切無不印證著他們之間的情感和愛意,點點滴滴都烙刻著他們平淡幸福的生活。
可是,現在就要對這一切說聲再見了……
滿臉的淚水也洗刷不掉他內心的悔恨,更不能洗刷他對楊晨的眷戀。
許言狠狠地關上了房門,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7:49:27
第三十二章
楊晨告訴我說︰許言出事的那兩天,她因為有事一直不在家。等她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是出事的第二天了。當楊晨看到許言留下那封信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覺得天昏地暗。
自從老爸去世後,許言就是她的寄托、她的依靠、她的希望、甚至是她生活的全部。她曾經認為上天很仁慈的,在失去親人的時候,上帝又安排了一個疼愛、遷就、照顧她的人在身邊,雖然她還沒有完全擺脫失去親人的痛苦,但是有許言的呵護多少也給她心靈上一些安慰。然而,事與願違,上天總是以開玩笑的態度揭示真相,這就是上天的智慧嗎?為什麼好人卻不能一生平安?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朝夕相守?
她絕望了。
對生活,對未來。
痛苦和無奈徹底摧垮了她。她病倒了,三天沒有起床,不是鄰居發現的早,也許她再不會醒來。
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
楊晨出院的第一天,第一時間來到網吧,她在QQ的留言上知道許言逃去北京了。隨後,楊晨立刻飛奔回家,整理了一下行李,第二天就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車。
她相信許言不可能殺人,也不會殺人。她一定要為許言洗清罪名,向上天討回一個公道。在這個世界上,許言是她唯一的親人,要為他傾其所有。
剛來到北京,這里人生地陌、舉目無親。身上又沒有幾個錢,只好在火車站的候車廳對付了兩個晚上。奔波了幾天後,終于在一個飯店找到了一份服務員工作。工作之余,她經常去網吧,查看一下是否有許言的留言。
再後來經人介紹去了酒吧當歌手,跑場子唱歌的工作很辛苦,但掙錢也不少,忙的時候一個晚上要跑很多個場子。楊晨說︰為了許言她必須要掙很多錢。跑的場子多了,也認識了形形色色的人。楊晨告訴我︰石海星和我都是在酒吧里認識的。
听完楊晨的訴說,我的心如在冬季隱遁,陰的發霉的心情好像只有用淚水才能洗去那長長的霉菌。我對楊晨說︰“楊晨,我明白了,在你心中許言的位置是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的,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情,也能理解你的所作所為。我答應你,明天我就離開昌里市。但我希望你要好好活著,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堅持下去。活著是自然的恩賜,是對親人朋友、對死去的人和活著的人都是最大的安慰,我不能看到你有任何的不幸,我愛你,希望你永遠幸福,同時也祝福許言能平安無事。”
“謝謝!”楊晨把頭深深地埋進我的懷里,哭了。
回到酒店已經11點多了,我收拾一下行李,打算明天一早去趕往北京的火車。來了昌里市這麼久,雖然沒有做什麼,至少也了結一樁心事。回到北京要好好工作,踏踏實實地生活,不能再像以往一樣混日子了,一不小心自己被日子混了還不知道呢。
打點好行囊,我決定去和張律師道個別,來到他的房間門口時,听到里面有爭吵的聲音,我把耳朵貼到房間門上,里面的爭吵聲便清晰起來。只听有人說︰“我對你的想法不能理解,作為一個律師我要盡心盡責,我來這的目的是為當事人辯護,如果純屬應付,那麼我告訴你︰你找錯對象了,你應該去請一個江湖騙子來充當律師。”
這顯然是張律師的聲音,那麼和他爭吵的是誰呢?我想。
“你是我請來的律師,我有權利對你的行為提出抗議,你來這里是為當事人辯護的,至于他有罪與否那是由法官來做決定的,在沒有弄清事實以前,請你保留你的個人意見。我再重申一遍我的立場,我不希望看到當事人無罪釋放。”
這麼熟悉的聲音肯定是石海星了,他說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
“石先生,伸張正義、避免冤情是一個律師天職。對于你的要求我無能為力。至于事情的結果,那是有法律來判決的。”
“那好!你看著辦。”石海星氣乎乎地說︰“我走了。”
我慌忙躲到一邊,看著石海星怒氣沖沖地走進了電梯,才走了出來,敲了敲張律師的房門,听見張律師很不耐煩地大聲問︰“誰啊?”很顯然,他還在生氣。
“張律師,是我。”我說。
門打開了,張律師很不好意思地說︰“哦,何從啊!這麼晚了還沒有睡啊?”
“是啊,你不也沒有休息嗎?”我笑了笑。
“呵呵,沒什麼事兒也睡不著。對了,你有什麼事兒嗎?”
“我是來給您辭行的。”
“怎麼?要走了?”張律師問。
“是,我準備明天回去。”我說。
“這麼快就走啊?”張律師幫我倒了杯茶水放到我的跟前,說︰“見到楊晨了嗎?”
“見到了。”我接過茶水說︰“謝謝!”
“她沒有挽留你啊?”
“沒有!”我搖了搖頭說︰“她不但沒有挽留我,而且還趕我盡快回去。”
“她趕你回去?為什麼?”
“她怕石海星見到我在會影響了許言的案子。再說我在這里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早點回北京,大家都落個清靜。”
“真是豈有此理!”張律師晃了一下腦袋說︰“石海星要走了,他明天就離開這里,你是不是再呆上幾天呢?”
“算了,石海星在與不在和我走與不走沒有太大的關系,既然我已經答應楊晨離開這里,還是走的好。”
“也行,說不定啊你們還在車上踫面呢?”
“不會的,我坐的是去北京的火車,他肯定是乘飛機到北京吧?”
“對,他先到成都,從成都飛回北京。自從來到這里,你還沒出去玩玩吧?”
“哪有心情出去玩啊?”
“誰沒有點情感糾葛啊,不要影響了你的心情,出去散散心也好。要不到昌里市周邊玩上兩天再回去,這里的風景可是很好啊,山青水秀,風光如畫。听說這里離朝陽湖風景區比較近,山環水抱、百步一景,被譽為“秀甲蜀西”之地呢。你不想去觀光觀光?”
“心情不好看什麼也不舒服。”
“錯,環境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情,說不定你兜一圈回來後就是另外一種心境了,以後再來這里的機會恐怕沒有嘍!”
“不玩了,想盡快離開這里。回去什麼都不想了,好好做點事情。也不小了,該考慮一下以後的打算了。”
“行!失戀讓人成熟,這話說的一點沒錯!對了,差點忘記告訴你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兒?”
“今天上午,我接到一個消息,昌里市刑警隊的隊長劉浩告訴我︰有一個販毒團伙在雲南被搗毀,抓捕了十幾個人。其中一個姓陳的毒犯交代︰兩年前他在昌里市殺了一個叫奎哥的人。”
“真的?劉浩是誰?信息可靠嗎?”我問。
“劉浩是昌里市刑警大隊的隊長,我也是來昌里市後認識的,他負責許言的案子,一來二去我們就熟悉了。他的消息很可靠的。”
“太好了,許言終于沒事兒了!”我驚喜地站了起來。
“嘖嘖,看把你興奮的。我算看明白了你是真愛楊晨,為了楊晨你可以不計自己的得失與痛苦。你想想,許言出來對你有什麼好處?從愛情的角度來看沒什麼好處嘛!可你呢還是希望他平安無事,你的愛是無私的。不像某些人,愛的太自私、太霸道。”
“過獎了張律師,我希望楊晨過的幸福。對了,你剛才說的事情確切嗎?”
“確切,據那姓陳的罪犯交代的時間、地點、以及事情經過和我們調查的完全吻合。明天罪犯就押過來了,到時候許言就無罪釋放嘍!”
“不是說許言還販毒嗎?”
“這個也只是說,沒有證據。也沒有人指控他販毒,如果真是販毒的罪名成立的話,恐怕他還是完蛋了。”
“別管怎樣,了結了一樁心願。”我說。
“你是說楊晨了結了心願了吧?”張律師問。
“很多人。”我說︰“也包括我。”
“呵呵,你不打算見一面許言了?”
我憂郁了一會說︰“算了吧,讓他和楊晨好好的相處吧。我在場也顯得多余,還是他們兩個在一起自在些。”
“也是啊!我接手這個案子以來,學到了很多東西,尤其是你們幾個之間的愛情糾葛,時時讓我感動著。有時候我在想︰人活這一輩子是圖個什麼呢?為錢財?為感情?還是另有所圖?現在我想明白了︰人活著為了一個‘真’字,真情真愛,活出真實的自我。現在的社會太浮躁,虛偽的人太多,沒有幾個人能真正活出真實的自己。看到你們我是又羨慕又嫉妒,你們都活在理想抱負里,活在敢說敢講敢愛敢恨的生生死死里。可惜啊,我的真情實感在哪里?善惡分明在哪里?我又活在哪里?”
“您怎麼了?張律師。”
“沒什麼?我接手的案子形形色色、各式各樣,說到底都是為了一個字‘錢’,因為錢夫妻分離、父子斷交、兄弟相殘,這社會成什麼了?想想真可笑啊。”張律師說︰“何從啊,等回北京之後啊,有機會我們聚聚,好好聊聊。”
“好啊,等您回北京後我去找您。對了,石海星知道許言要釋放出來嗎?”
“知道,他是得到這個消息後才返回北京的。”
“哦?!知道了他還走,為什麼不帶楊晨一起走呢?”
“這就不知道了,或許他是想在結婚之前圓楊晨一個心願?哎!石海星的心事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別人猜測不透。其實啊,他不希望許言出來,他相信許言只有死路一條,讓我來辯護也是走走過場,給楊晨一個交代,看來他的希望只能是泡影了。”
“他是不是怕許言出來後,楊晨反悔對他的承諾?”
“也許是吧,別管這麼多了,人過兩天就出來了,至于以後誰跟誰,你們去爭吧,看誰的魅力大。哈哈!”
那天晚上,張律師談了很多,他說石海星這個人太強勢,不好相處。又說許言太優柔寡斷,沒有男人的氣魄,交代事情憂郁不決。最後他又說到自己,他是剛離過婚的人,他告訴我說他太太是他的初戀,大學一畢業就結婚了,倆人關系一直很好。當我問起為什麼要離婚時,張律師告訴我說為了錢,她的太太愛錢如命,地道的“葛朗台”。
我決定天亮就走,張律師還安慰我說︰別太悲傷,應該為楊晨高興才是,到北京後,要是踫到好的,我給你介紹一個。
我說︰謝謝,我的後半生的幸福就托付給您了。
張律師笑了說︰明天就不送你了,到北京我們再聯系。
我說︰不用送,自己走挺好,這邊有什麼情況希望能告訴我一下,我對這里還是滿牽掛的。
張律師說︰一定。
我和他握了握手,起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7:50:58
第三十三章
清晨,我起了個早。
剛到總台把房間退掉,看見張律師惶惶張張地跑過來,說︰“何從,我想了一宿,你還是和我一起走好了。”
“為什麼?”
他看我有點憂郁說︰“你回北京有事嗎?”
我說︰“沒事”
“那就得了,我本打算等案子結束後去好好玩玩,來四川一趟也不容易,一個人旅游很孤單,不如我們一起到九寨溝、峨眉這些地方觀光一下,你覺得如何?”
“這個……”
“你心疼一張火車票啊?”張律師打斷我的話。
“不是,我這剛辦完退房手續。”
“那不正好?到我房間里住。晚上還有個說話的,多好。走啦,上去上去!順便還可以見一下許言呢!”說著,他把我的包從肩上取下,提著上了樓。
我跟在後面,說︰“張律師,我不想見他,既然楊晨都死心了,我在這里也沒什麼意思,見許言更是多余。”
“可以!這兩天你就在房間里看電視,哪都不用去。等事情一結束,我就帶你到四川有名的勝地去耍耍,也洗刷洗刷你心里的晦氣,開開眼界散散心。哎對了,你去過峨眉嗎?”
“沒有,四川省除了來了昌里,別的地方都沒有去過。”
“那就得了,我們啊不光去峨眉,還要到九寨溝去看看,听說九寨溝是個好地方,人間仙境,只在電視里看到過,還真沒去過。”張律師打開房間門,把提包放好,說︰“其實啊,我也需要清淨一下心靈了,自從和你嫂子離婚後,心里一直轉不過彎,憋的慌。趁這個機會好好放松放松,一個人去旅游打不起精神,這不,多一個你耍起來就大不一樣了!”
“來昌里這麼久也沒有什麼收獲,不過認識了你,我覺得沒白來。”我笑著說。
“哈哈,你這小子還真會說話。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還想︰如果今早踫不到你也就罷了,結果老天爺還非要你陪我不成,一下樓逮你個正著。呵呵!好了,昨天睡那麼晚今兒又起這麼早,一定沒睡好吧?你再休息會,我去法院一趟,今天啊,雲南的那幾個犯人要押回來了,我得過去看看。”
“今天就押過來了?”
“是,應該是中午就到了,具體情況,我還得去了解一下。”
“那你什麼時間回來?”
“事情辦完就回,你就呆在這里,想出去走走也行,記著晚上早點回來,我們喝兩杯。”
“沒問題。”
“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帶你去‘瑞思酒樓’,那里可是昌里市最具有當地特色的食俯。我們不醉不歸。”
張律師走了,看的出來他心情挺好,畢竟案子即將了結。一張一弛文武之道,繃緊的心弦也該放松下來了。然而,我的心卻像繃斷了的琴弦,再也沒有鋼柔回環。一切突然都結束了,像嚴冬的三寒之冰,瞬間融化的一干二淨,結束的如此之快,來不及喘氣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站起身,打開窗戶。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陰暗潮濕的空氣里夾雜著細細雨絲,一陣微風吹過,頓時感覺陣陣的涼意。深秋了,北京的天氣應該是陽光燦爛的冬天了吧?老爸、老媽、還有大林和一些哥兒們都還好嗎?離開北京已一個多月了,雖然時間不算長,可對我而言就像漫長歲月,日子流水,我的情感和希望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湮滅。
“我以為你是真的愛過,所以我才認真把握,不知不覺陷入愛的旋渦,抓不住解救的繩索。我為你付出了太多太多,從沒有問過愛的結果,可是你一次一次的出賣我,一次一次的要我難過……”听著哀婉的曲子,不禁留落兩行憂傷。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我的沉思。接通電話,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緩緩傳來。
“嗨!生日快樂。”
“哦?!于航你好,生日快樂。”
“我是第一個祝福你的吧?”
“當然,謝謝你,謝謝你的提醒。”
“別忘請我吃飯哦,今天晚上,OK?”
“今天晚上,不行了?”
“約了人?”
“沒有,我現在在外地。”
“外地?哪里?”
“四川。”
“哦?!怎麼跑那麼遠的地方去了?旅游嗎?”
“不是,是看朋友。”
“那里好玩嗎?”
“還可以。”
“什麼時間回來?”
“過幾天。”
“回來後給我電話!不許忘記哦!”
“好的,不會忘記。”
“那我掛了,有空給我電話。拜拜!”
“拜拜。”
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惦記著我的生日,真讓人感動。讓我被受折磨的心緩和了一絲暖意。不是于航的提醒,我還真記不起來今天是我生日,老爸老媽今天晚上又該忙碌了,今天是回不去了,等來年吧,來年再陪爸媽好好的過個生日。
晚上,張律師八點才回來。還沒等他坐穩,我迫不及待地詢問許言的情況。他告訴我說︰“犯人今天押回來了,按照他們的供詞,許言應該是無辜的。據犯人交代,奎哥被殺的那天晚上,他們是在同一家酒吧相遇的。因為奎哥黑了他們二十萬的貨,他們憋了一肚子的火,為了消氣就去了百帝酒吧喝酒,那伙人剛坐下就看到奎哥進來。由于酒吧人多,他們沒有機會動手,就一直在暗中盯住他。和許言交代的一樣,奎哥喝到中途起身走了,這幾個家伙就緊跟在他的屁股後面,當奎哥剛走出酒吧,就被這伙人綁了結結實實,拖到暗出就把奎哥給弄死了。你說這事也太巧了,不知道該奎哥倒霉還是就該他出事?昌里市那麼多酒吧你不去,偏偏去什麼百帝酒吧,這不?命都搭進去了”。
我問張律師︰“犯人就沒有把許言參與販毒的事情兜出來?”
張律師說︰“犯人交代了幾個和奎哥一起犯毒的名字,好像沒有許言。可能是許言是新人,或者許言根本就沒有參與。”
“許言怎麼跟你交代的”我問。
“許言也跟我提過這事,說他曾經和奎哥一起去提過東西,當時他並不知道是毒品,而且也沒有證據證明許言跟著販毒,法律是講究證據的,沒有證據或者證據不足都不能治罪。”張律師說。
“這麼說許言無罪了?他什麼時候可以出來?”我問。
“明天開庭,沒有意外就當庭釋放了。”
許言要自由了,自由背後將是什麼呢?楊晨會怎樣選擇呢?不管她怎樣選擇,被選的那個人肯定不是我。
“你在想什麼?”張律師問。
“哦,沒想什麼。”我慌忙回答說。
“要不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听審?”
“不用了,楊晨明天肯定會過去,我們三個人踫在一起反倒不知道說什麼,不如一個人在家好。”
“呵呵,好樣的,把方便讓給別人,把悲傷留給自己。”
晚上,我們一起去了“瑞思酒樓”。我和張律師喝了很多的酒,也說了很多的話。張律師是因為興致高昂喝多了酒,而我卻是因為傷痛的心喝多了酒。
我應該高興,因為許言就要自由了,楊晨的夙願也要實現了,她的生活將不再留有遺憾。我愛楊晨,也希望她過的開心幸福,現在她可以無慮了、快樂了,我應該祝福她,和她一起開心一起快樂。但是我無法感受快樂,我沒有能力逃避自己的感情違背自己的心。我想大笑、想開懷大笑,想瘋狂的沒有點滴憂傷的仰天狂笑,而那顆流離的心卻顫抖著流下一片憂傷。
我猶如被刺傷的野馬,在流盡最後一滴鮮血的瞬間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咆哮。夕陽下山,飛鳥歸林,留給草原的是黑暗和寂靜,只有那匹奄奄一息的野馬還在垂死掙扎。結果已成定論︰掙扎只能加速死亡的到來。
我就是那匹即將死去的野馬。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7:52:31
第三十四章
許言自由了。
那天張律師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就匆匆去了法院。我沒有去,躺在床上睡了一天。其實根本沒有睡著,滿腦子在想︰許言走出監獄和楊晨相見的那一刻會發生什麼?其實我本不應該理會這些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再費心巴力地想純熟浪費心機、耽誤睡覺。可心不由己,越是控制越是要想,而且是非常強烈地想︰許言出來後,楊晨會怎麼選擇?石海星那里怎麼交代?他們還按計劃進行結婚嗎?
這些原本不是我要操心的問題,卻莫名其妙地變成愛管閑事的操心婆了。看來我是中邪了,而且邪的很嚴重。
整整一天,我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廁所也沒有去一次,就這麼傻傻地愣著,盯著窗戶外的亮光慢慢地暗去,我沒有開燈,被黑暗包圍也是一種享受。
張律師回來的很晚。我听到他開門的聲音後,趕緊裝著睡著的樣子。張律師一進門就沖著我喊︰“何從,快起來快起來,給你看樣東西。”
我哼唧著︰“睡著了,明天再看吧。”
“別裝了,就今天這種狀況你能睡著才怪呢。來,看看我這是什麼東西?”
“留著你自己看好了,我得睡覺。”
“我可告訴你,這是楊晨送,是她家祖傳下來的‘雕刻騰龍圖’。真漂亮,好像是乾隆年間的,相當珍貴。”
“沒听說她家有什麼祖傳寶貝啊?地攤上買的吧?”
“別胡言亂語的,你這可是詆毀人家楊晨的一片心意。”
“什麼詆毀心意啊,我的心啊,哇涼哇涼的。”
“好了好了,別哇涼哇涼了,起來!我們計劃一下這幾天到哪里玩?”
“明天再說好了,今天你怎麼回來這麼晚啊?”
“和他們兩個一起吃飯。”
“誰兩個?”
“還能有誰?楊晨和許言唄!本來是想叫上你呢,我想你小子肯定不會去,也就算了沒叫你。”
“我去了反倒不自在。”
“這有啥好不自在的?虧你還是咱北方爺們呢,人家許言說改天要請你吃飯呢。哎!今天楊晨可說了,她要做我們的導游,你覺得咋樣?”
“她要和我們一起去玩?”我忽地坐了起來,問。
“哎!別激動,是他們,她和許言。”
“暈菜!本來我是散心呢,要是這樣的話,那其不是更傷心。”
“我覺得沒什麼不好,人多玩的痛快。”
“你說我們三個這種關系怎麼能玩的痛快?如果他們去其中一個的話還好說一點,兩個都去,三張臉踫一起多尷尬啊。”
“哈哈,就知道你會這麼想,我推掉了。我說許言剛出來,讓楊晨好陪陪他,人家楊晨可真是個懂事的女孩子,她明兒個幫我們請個導游,這事兒我可是推辭不掉啊,她說是她和許言的一片心意,必須接納。”
“導游都請來了,我們還規劃什麼啊?听她安排就是了。”
“你小子也真是的,打起精神來,找許言他們說聲祝福,不能就這麼逃避了。”
“我不露面是對他們最好的祝福,我要真去了還不知道許言怎麼想呢!”
“哎,你們的事兒復雜著呢。不說了,睡覺嘍。最近一直沒有睡過好覺,今天啊要美美地睡上一覺。”張律師說著鑽進了被臥,他看我還在床上坐著,又說︰“哎!你睡不睡啊?關燈了。”
我屏住呼吸,讓無盡的黑暗將我淹沒,我想︰現在楊晨應該和許言在一起吧……一種酸澀的感覺在我心里翻滾,是酸還是痛?我分不清楚。“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而我永遠小心守護著自己那灘死水,容不得半點泥沙,直到發臭也不肯讓它流走。
清晨,我們被張律師的電話鈴吵醒了。
放下電話,張律師就喊我起床︰“何從,快點起來,導游已經在車站等我們了。”
“什麼?已經找好了?”
“是的,剛才楊晨打電話過來說已經搞定,讓我們現在去車站,導游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我靠!慌啥啊!整的像投胎一樣。自己玩多爽,找個導游其不是約束了我們的自由?”
“你以為是旅游團啊,這是私人導游。我們享受的可是五星級待遇,你咋好歹不分啊。”
“導游是男是女?”我問。
“女的。”
“這還有的一去。”
“怎麼?是男導游你就不去了?”張律師問。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如果是一男導游,三個爺們在一起多沒勁。有個小妞在身邊咋說也比三個爺們在一起痛快。”
“你的資本主義尾巴拖的太長了啊,有個導游已經不錯了,別得寸進尺。”
我們又一陣匆忙,趕到車站,張律師按照楊晨提供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我環顧四周,心想︰千萬別找個恐龍級人物。
這時,一個身材苗條、長相宛如林妹妹的小姐面帶微笑邁著輕盈的腳步走了過來。
“您是張律師吧?”那小姐問。
“是的。”張律師微笑著說。
“很高興見到您,我是楊小姐請來的導游,我姓潘,喊我曉蓮就是了。很榮幸能成為您的導游,我願竭誠為您服務。”說著,那小姐和張律師握了握手。
張律師說︰“我也是,很高興認識你,這是我的朋友何從,來認識一下。”
“你好,潘小姐。”我說。
“你好,以後別喊我潘小姐了,直接稱呼我名字吧!”潘曉蓮笑著說。
“直呼其名不大好吧?”我笑了笑。
“為什麼?”潘曉蓮問。
“你的名字老讓我聯想到潘金蓮!”
“哈哈,沒關系。都是一個潘家,你要是叫著不爽口就稱呼我曉蓮得了。”潘曉蓮笑著說。
張律師哈哈一笑︰“就是,稱呼你曉蓮好,這樣還顯得親熱,以後啊都是朋友了,說不定你到北京去,還要請我和何從當你的導游呢。”
“那當然,等我去北京後一定少不了麻煩二位。”潘曉蓮說︰“對了,現在把我們的行程給你們講一下,你們看有什麼建議。”
“等會等會。”我奇怪地問︰“我們去哪里旅游自己都還沒有決定,你怎麼把行程都安排好了呢?”
“這是楊小姐定的,她說是根據張律師的意思安排的行程。怎麼?張律師不知道嗎?”
“知道的!知道的!”張律師連聲說︰“昨天晚上我大致告訴楊晨想去的幾個地方,沒想到這姑娘如此細心,把行程都安排了。行!你說說看,如果需要調整的我們臨時安排嘛!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那好,據初步安排我們要去5個地方,時間一個星期……”
“停停停,停一下。”我又一次打斷潘曉蓮的話。
“怎麼啦?”潘曉蓮問。
我說︰“一個星期啊?!張律師,這時間也太長了點吧?”
“長什麼呀!好不容易來一趟。才玩七天,又不是七個月。”張律師說。
“張律師說的對,來一趟四川不容易,我們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一個禮拜去不了幾個地方,這個時間不算長。”潘曉蓮說。
“現在交通這麼便利,怎麼不容易,想去哪里一會工夫。”我說。
“交通便利,可時間不一定便利。一年當中有多少屬于你自己的時間呢。”潘曉蓮說。
“我是無業游民,想游到哪里就游到哪里?”我說︰“這次是七天啊,我們到哪里玩?曉蓮,你的服務費怎麼收的啊?”
“不用擔心了,有人替你們付過了。”潘曉蓮回答說。
“誰?誰幫我們付的張律師?”
“我覺得除了楊晨還能有誰啊?”張律師無奈地說。
“瞧瞧,你們人員真好,沒想到的事情別人都幫你們辦妥了。所以呢,你們什麼都不要想了,痛快的耍好了。”潘曉蓮笑著說。
“楊晨這姑娘,昨天我也就這麼一提,她還當真了。幫我們找導游也就算了,怎麼連費用也付了呢?真是的!”張律師說。
“你幫她做了件讓她一生都難忘的事情,這算是她的一點心意吧。”我說。
“唉,這……這樣我老覺的欠人情,你說這事兒整的。”張律師說。
“張律師,用不著過意不去,這是別人的心意。回頭我把導游費打個折扣就是了,呵呵。”潘曉蓮說。
“還是潘導游夠意思。”我說︰“不過,你這樣一整,我們要欠雙份人情了。”
潘曉蓮笑了笑說︰“我們四川人就這麼熱情,好了。我現在說一下行程︰我們去的第一站是樂山,在樂山游玩一天;第二天我們去峨眉山,峨眉山需要兩天才能觀光一遍;然後我們就乘車去九寨溝,在那里呆上一天;游完九寨溝我們就去康定,初步打算在康定玩兩天,最後一天到成都去。”潘曉蓮說︰“你們看這樣安排可以嗎?”
“行,人都交給你了,行程還管它干嗎。”我笑著說。
“哎。我說曉蓮,能否簡單的介紹一下每個景點的特色,我們去每個景點總得有它的獨到之處吧?”張律師問。
“這樣吧,為了不耽誤時間,我們先上車,等到車上後我再給你們一一介紹,好嗎?”潘曉蓮說。
我們點頭同意,跟著潘曉蓮上了大巴車。
大巴車內,潘曉蓮說︰“我們的旅游順序是根據旅游線路來安排的,這樣比較節約浪費在路上的時間。每個景點都有它的特別之處。去樂山看大佛,樂山大佛位于岷江、大渡河、青衣江三江交匯的凌雲山下,是世界上最大的古代石刻佛像。大佛依山傍水,雍容大度,氣勢磅礡,僅其一雙腳背就可圍坐數十人,人稱‘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峨眉山和樂山緊臨,有雲海、日出、佛光、聖燈比較盛名,峨眉之秀,秀在其骨、秀在其伸,雄渾和秀麗完美地統一于一體,唐代詩人李白曾經感嘆‘蜀國多仙山,峨眉邈難匹,’最著名的景點當數‘雙橋清音’‘九老仙俯’‘象月池’‘一線天’等等。九寨溝屬于人間仙境,很多電視電影都來這里取景,大家都比較熟悉了,等去了那里再親身感受一下。大家都听過《康定情歌》吧,歌里所唱的就是我們要去的康定。”
“哦,那可是我夢想的地方,有草原、藍天、白雲,是嗎?”我問。
“對的,最主要的還有漂亮的傣族阿妹。”潘曉蓮笑了笑。
“哦,天哪!那可真是令人向往的地方。”我說。
“四川的妹子都很漂亮,有句話叫‘少不入川、老不入粵’,是說年輕的時候不要去四川,四川的姑娘很漂亮,去了之後就不想走了。”張律師呵呵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這位啊,可是因為四川妹子而來的噢!”
“是嘛!真想不到我們川妹子有這麼大的魅力,竟然能吸引到你這樣的帥哥。”潘曉蓮說
“咋?要不你也到我們北京逛一圈,說不定也能領幾個回來。”我笑了笑。
“我倒想啊,可惜我沒那麼大的魅力啊。”潘曉蓮說︰“康定的妹子更漂亮,何從啊,你可要留點神了,別一不小心回不來了。呵呵”
“那沒關系,做上門女婿誰不會啊,把整個人雙手一交就完事兒了。”我說。
……
一路上,我們有說有笑。旅游的心情就是不一樣,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的,好像一切都已經屬于遙遠的過去。過去,已經成了失去色彩的回憶,我想把它忘掉。回憶就像倒在掌心的水,無論你攤開還是緊握,水總會從指縫中一點一滴的流干淨。細數昨日,我其實是一個喜歡回憶的人,但是有時候自己不能老活在過去,也許擁有是為了失去,回憶是為了遺忘。
這一路顛簸而來,回頭看身後的風景,總有一番感嘆。不管曾經哭過笑過擁有過失去過,唯一要做的就是感嘆,感嘆一起走過的那段路,這仿佛是一場淒美的夢。從起點到終點,從陌生到熟悉,從絢爛到蒼白,生命其實是一個流動的過程,我們一路走來,欣賞路邊的風景,感受自己的心情,流著各自的眼淚,駐足回首。
有時候在想,人生不就是一次旅行嗎?這一個景點游遍,就要去下一個景點,目的地不停地在變化,等到一天自己走不動了,即在的景點便成了家。然而,我最後的景點在哪里?我的家又在哪里?如果可以預知明天的愛,我絕不會如此狼狽的傷害自己。
一個景點變換著另一個景點,每一個景點對我來說都是全新的感覺。魯迅說的好“抱著希望旅行,比達到目的更好”。也許,等待我的風景,要比我想象的好的多。
旅游是一個很吃力的活,馬不停蹄、跋山涉水,再累也得向山上爬,一路都是新感覺,有什麼東西比馬上實現的希望更誘人呢?前面就到頂了,那兒風光無限好吧?為了眼楮的滿足拼折兩條腿也要費力的往上爬,真夠委屈這雙腿的。
有希望就有動力。希望一個個地過去,希望又一個個地再生。前面好像有個遠不可及的未來,可以一直走到天邊。
人生和旅游再像不過了。
前三天,看大佛、蹬峨眉、觀日出、賞雲海,游山逛水、不亦樂乎。玩的痛快淋灕,再加上有潘曉蓮這樣的專業導游,使我們的旅游增添了不少樂趣。我相信,近一年來,我所有的疲憊都被這次旅游洗刷的干干淨淨。
看來,張律師說的對︰旅游能更新心情,洗刷思想上的塵埃!
到了第四天,我和張律師開始喊著太辛苦了,兩條腿都不听使喚了。潘曉蓮還嘲笑我們說︰“你們還是北京人呢?想當初我們的祖先北京人生活在山洞里,進進出出、日日爬山涉水。你再瞧瞧你們,像剛吃完敗仗一樣。”
張律師朝她擺了擺手說︰“不能比啊,以前的北京人吃的是山珍野味、五谷雜糧,那全是原滋原味的天然品。我們這些北京人吃的是白米細粉,都是經過人工培育加工的,只能填飽肚皮,不能增強體魄啊。”
“還是歇會吧,不能把腿弄折了。”我氣喘吁吁地說。
“何從,張律師說辛苦還有情可原,你年紀輕輕的咋這麼經不起折騰啊?”潘曉蓮問。
“走,何從。你看人家一個女孩子還不喊累呢,我們這樣多損咱爺們的臉面啊。”張律師呵呵一笑,起身就走。
“就是,跟上何從,國家還等著你去建設呢,就你這樣怎麼報效國家啊?”潘曉蓮說。
我拍了拍屁股,扭了一下腰軀說︰“報效國家就免了,先把兩條腿給報效一下才是正事。”
“跟上了,到了山頂啊我們一起去泡溫泉。”潘曉蓮說。
“一起泡溫泉?我們?”我睜大雙眼問。
“對呀,是我們。”潘曉蓮說著朝我做了個鬼臉。
“我沒听錯吧張律師?”我問。
“沒有,她是說我們。”張律師笑著說。
“太好了,走。快點。”我說。
“哈哈,來勁了?”潘曉蓮問。
“來勁了,啥玩意還能有和潘曉蓮一起泡溫泉過癮啊?”我笑著說。
“你不怕兩條腿累折了啊?”張律師調侃道。
“風景無限好,折腿又如何?”我說。
“那就跟上了啊,呵呵。”潘曉蓮說著,開始向前走。
“哎,我說曉蓮姐姐,山上真有溫泉?別忽悠人啊。”我大聲問。
“等爬上山不就知道了嗎?”潘曉蓮回答說。
“我們上山之前不是听人說過嘛,是有的,好像還真是男女混浴。不過不像你想的那麼齷齪,肯定都穿著游泳衣呢。”張律師說。
“那就沒意思了,最好是一絲不掛。”我說。
“你想的總是那麼美妙,讓人向往。可惜啊,你也只能過一下腦癮了,呵呵。”張律師說。
當我們爬到山頂已經下午三點了。來的時候山腳下陽光燦爛,雖然溫度不高,但也絕對不像山頂這麼寒氣逼人,霧氣騰騰,十米之內分不清東西南北。“咕嚕咕嚕”喊冤的肚子讓我們顧不及欣賞山頂的風景,建議先安頓好肚子再說。
一屁股坐到飯店的椅子上,大家開始叫苦連天。張律師業務繁忙,板凳還沒暖熱,就有人打電話給他。張律師無奈地搖搖頭,起身到門外接听手機去了。
潘曉蓮對我說︰這是她做導游以來最辛苦的一次。我問為什麼?她說希望我們多走幾個地方,多看幾處風景,所以就抓緊趕路。我笑著說︰這麼說你是對我們負責還是鍛煉我們的體能啊?潘曉蓮說︰當然是對你們負責任。我說︰哦,那以前你帶團的時候是不是經常忽悠客人啊?潘曉蓮笑了,說︰也不能這麼說,我們按照合同辦事,當然不像照顧你們這麼周到。我問︰溫泉在哪里?潘曉蓮告訴我說︰就在附近,穿過一片樹林就是,等吃完飯我帶你們去。我說︰室內溫泉還是戶外溫泉?潘曉蓮說︰是戶外溫泉,室內的還來這里泡啊?我說︰這麼冷的天,不凍死才怪呢?潘曉蓮笑了,說︰等你泡過了還想泡第二次。
正當我們聊著,張律師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說︰“何從,出事兒了。快!我們得馬上趕回昌里市”。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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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14 17:54:01
第三十五章
“什麼事兒啊張律師,這麼緊張!?”我問。
張律師看了一下潘曉蓮,說︰“曉蓮,真不好意思,昌里市那邊出了點事情,我們必須馬上趕過去。”
“這麼緊啊?菜都上來了,先墊下肚子吧!吃完飯的工夫也不能等嗎?”潘曉蓮說。
“不行,飯是不能吃了。這里有直接去昌里市的車嗎?”張律師急促地問。
“山下車站有,不過現在恐怕沒班車了。”潘曉蓮說。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問。
“現在來不及說了,等路上再告訴你。”張律師又回頭對潘曉蓮說︰“真的很抱歉,本想和你一起把這七天游完,現在看來是不行了,下次有機會還找你。你要是有空到北京去的話,我為你接風。”
“張律師客氣了,既然你們決定回去,那我現在就送你們下山,我就不陪你們一起回去了。”潘曉蓮說。
“那好吧,謝謝你了!”張律師說著把飯錢結了,還沒有來得及吃口飯菜就匆匆忙忙往山下趕。
我回頭看了一眼滿桌子的飯菜對張律師說︰“真可惜,我還從來沒有這麼浪費過。”
張律師過來拉了我一把,說︰“都什麼時候了還可惜這個,得趕緊回去。”
我稀里糊涂的跟著張律師往山下奔,本想問明原因,看張律師不太情願,也許是因為潘曉蓮在身邊不方便講,也不再多問。
到了車站,已經錯過了最後一班車。車站管理員告訴我們︰“到昌里市的車子一天只有兩個班次,早上7點和下午2點半,你們只能等到明天早上了。”
潘曉蓮說︰“要不你們明天再回去吧。”
張律師顯得很焦急的說︰“不行,租輛車子也要回去。”
潘曉蓮說︰“租車的話很貴的,要不我幫你問問看有沒有同行的客人,你們可以拼輛車子回去,可以省些路費。”
張律師說︰“謝謝,不用了,我們這就走。”
出了車站,叫來了一輛出租車,我們和潘曉蓮一一握手告別。
潘曉蓮說︰“以後有機會再來四川的話一定找我。”
我說︰“好的,一定找你,我還要和你一起泡溫泉呢。”
潘曉蓮哈哈一笑︰“要得!”
坐上車,張律師才告訴我說︰“剛才是昌里市刑警大隊的劉浩打來的電話,他說許言的案子又有了新的發現,辦案小組已經開始對許言實施抓捕了。”
我驚訝地問︰“為什麼?”
張律師說︰“你還記得從雲南押過來的那個毒犯吧?叫陳志康,他對刺死奎哥的事實供認不諱,可是在審查他的案子的時候,他的律師對奎哥的死亡表示質疑,要求重新進行法醫鑒定。”
“重新鑒定?”
張律師說︰“是啊,問題出現在那把凶器上,刺傷奎哥的凶器是一把常用的水果刀,而且根據死者的傷口上看,水果刀根本沒有刺中死者的要害部位,醫院所說的流血過多而死亡讓人難以信服。從奎哥被刺,到救護車趕到現場一共用了20分鐘左右,這種情況下,根本不會導致死亡。”
“那他怎麼死了呢?”我問。
張律師說︰“所以,陳志康的辯護律師對奎哥的死亡提出質疑,要求重新做法醫鑒定。”
我說︰“販毒的罪名已經不輕了,就算是重新鑒定陳志康不也一樣在劫難逃嗎?”
張律師說︰“法律講究的是公正嚴謹,不允許有絲毫的差錯發生。”
“鑒定的結果出來了嗎?”我問。
張律師點了點頭,過了很久才說︰“劉浩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讓人難料啊!”
“怎麼了?”
“第二次的鑒定的結果是︰導致奎哥死亡的真正原因是窒息死亡。”
我沉默的一會問︰“窒息死亡?會不會是許言……?”
張律師說︰“根據刑警陳浩的推斷︰奎哥被殺的那天晚上,許言看見奎哥被刺時,原本是想救他,他突然想到自己被奎哥控制,欲罷不能,便起了殺機,他渴望脫離毒品、擺脫奎哥,就下了狠心,活活地把奎哥捂死了。”
“這種推斷太殘忍了,恐怕不是事實吧?”我問。
“所以我們要在許言沒有被捕之前見到他,問清情況,好有所準備。”張律師說。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飛一般地奔馳著,我的心突然陰沉起來,再也沒有游玩時的輕松了。張律師還說,陳志康的辯護律師接手這個案子的時候,查看了關于本案的資料,當他看了奎哥死亡照片時,覺得奎哥的死亡的癥狀很奇怪,面部青紫,眼珠上有針狀紅點,為此他提出對奎哥的死亡一事要重新進行法醫鑒定。
如果事情真的像陳浩推測的那樣,許言只有死路一條了。可是楊晨怎麼辦?畢竟許言是為了楊晨才一錯再錯。如果楊晨知道這一切她怎麼承受?也許許言更了解楊晨,不然他就不會在我探監的時候一口咬定地說︰他是為自己才這麼做的。最痛苦的是楊晨,我能為她做點什麼呢?在許言面前,我覺得自己渺小的像一顆塵埃。他的愛與生死相隨,為了愛飛蛾撲火、死而無怨。而我呢?
快進昌里市的時候,天下起了雨。路上的車子慢慢多了起來,前面有些堵車。張律師焦急的問司機︰“有沒有別的路可以走?能不能繞一下走別的路。”
司機說︰“去市區最近的就這麼一條道,如果繞道至少要多走10多公里。”
“怎麼辦?前面車子動都不動,還不知道堵到什麼時候呢。”我說。
“前面應該是出車禍了,要不要繞道?等一會後面的車子上來了我們就不好掉頭了。”司機問。
“繞!”張律師著急地說。
晚上七點十分,我們到了昌里市。張律師先給楊晨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哪里?有沒有和許言在一起?
楊晨說︰“剛吃完晚飯,正陪許言一起逛街呢。”
張律師說︰“你在什麼地方逛街,告訴我具體地址。”
楊晨說︰“在小峪街的中山商貿城。怎麼了?你們現在哪里?玩的開心嗎?”
張律師說︰“我現在昌里市,你在那里別走開,我現在過去找你。”
楊晨感到奇怪,問︰“你不是去旅游了嗎?怎麼回來了?”
張律師說︰“先別問那麼多,等我到了我們再細談。”
掛了電話,我們匆忙讓司機調頭,直奔中山商貿城。從上午9點奔波到現在,一口飯沒有吃竟然不覺得餓。
我問張律師︰“餓嗎?”
張律師搖了搖頭說︰“剛才在高速公路上的時候覺得餓,現在已經不覺得餓了。”
“累嗎?”我又問。
“你說呢?現在不是談累不累的時候,我們先把事情辦了才是真的。”
“張律師,我不知道等會見到許言後又能怎樣呢?”我說。
張律師說︰“讓許言務必講出實情,如果事情像陳浩所說的一樣,我們立刻讓他去自首,還能爭取一下寬大政策。如果不是他殺的,那就好辦多了,不過,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了。”
“如果許言不肯說出實情呢?”我問。
張律師用疑惑的眼光看我一會說︰“你覺得他還會撒謊嗎?事以至此,他別無選擇。”
“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這事情吧?”
“從楊晨剛才說話的口氣來看,應該還不知道這事兒。他們千萬不能回家,如果現在回家的話,恐怕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雨還在下,還有風。路上的行人也在匆忙地奔走著。昏暗的路燈在風雨的吞噬下顯得十分蒼茫,街道兩邊的樓房格外的灰暗,讓人覺得壓抑。
很快,我和張律師來到中山商貿城的樓下,卻不見楊晨的影子。張律師又一次撥通了楊晨的手機。楊晨說他們在馬路對面,馬上過來。
我朝馬路對面望去,看見許言正笑著朝這邊揮手。楊晨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估計是逛商場的戰利品吧。
我朝他們揮了一下手,對張律師說︰“我們過去吧。”
張律師說︰“不用了,看!他們已經朝這邊來了。”
我抬頭望去,看見許言正擺著手朝這邊跑來,當他走到路中間時,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朝他身上飛馳撞過。隨著一聲汽車撞擊的聲,又听到楊晨一聲淒厲的尖叫,許言倒在了血泊之中,那肇事汽車飛一般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8:04:28
第三十六章
風停了,雨頓了。
世界冰固了,時間停止了。
我只看到楊晨渾身顫抖地雙手抱著頭,手里的大包小包散落一地,她被眼前突如起來的橫禍嚇的魂飛膽裂。
我飛快地跑了過去抱起許言,他費力地睜開眼楮,嘴唇使勁地動了幾下,始終沒能說出話來,便閉上了雙眼。
無論我怎樣搖動他的身軀,怎樣大聲呼喚他的名字,他再也無法醒來,再也無法用他最真摯的愛去呵護他摯愛的女人。
細細的雨絲輕輕地飄飛在空中,像一片舞動的幽魂朦朧了我的視線,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整個世界開始晃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救護車來了。
我和張律師摻扶著楊晨也跟著來到了就近的醫院。
許言再沒有醒來,不留一句話、一個字悄然而去,他帶著最美麗的遺憾、最痛苦的愛離開了楊晨,帶著愛人最幸福的希望、最溫馨的期待離開了這個世界。
楊晨病倒了。
一個星期後,張律師回北京了。
他走的那天,天陰沉沉的。我沒有送他,他仰頭看看天說︰本來打算我們一起回北京,事情來的太突然了,讓人所料不及啊。
我沒有說話,陰冷的風刮在臉上,像刀子劃過一樣難受。
他走的時候眼楮濕濕的,千叮呤萬囑咐地告訴我一定要照顧好楊晨,有什麼困難給他打電話,他會傾力相助。
看著他一步步遠去的背影,我的心孤獨萬分,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分別就是一種割心的孤獨,雖然近在咫尺,可是何時才能再見呢?張律師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站了好大一會,然後轉過身慢慢地走到我跟前說︰何從,你沒有覺得許言的死有點蹊蹺?
我說︰蹊蹺?沒有覺得。
他把眼楮看向遠方,用力地皺了皺眉頭說︰這極可能就是一樁謀殺案。
我驚異地望著張律師問︰謀殺?
張律師嘆了口氣,又說︰這也是我的猜測。好了,我先回北京了,那邊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處理,你在這里好好照顧楊晨,有事兒電話聯系。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呆若木雞地站著,又重新把許言被撞車的那一幕回憶了一遍︰當時路上並沒有車子,為什麼許言跑到路中間的時候突然飛出一輛車子呢?難道真像張律師所說是一樁謀殺案?如果是,那麼是誰要謀殺許言呢?從表面上看,這是很正常的一啟車禍,看不出什麼破綻,只是肇事司機到現在還在逍遙法外。
是謀殺還是一啟平常車禍實在另人費解,目前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任務不是澄清這個問題,而是照顧好楊晨。
一個星期以來,楊晨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吃過一口飯。我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安慰她,也不知道怎樣能使她好受一點,只有陪她一起流淚、一起難過。我默默地呵護著她,看著她傷心過度的恍惚的神情,我的心有種說不清的酸楚。
白天,楊晨不說話,也不睡覺,眼楮直直地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從外面買的盒飯涼了又熱、熱了又涼,她仍然不吃一口。醫生說再這樣下去會出事兒的。大家都勸她吃點東西,被她不動聲色地拒絕。我費盡心機找出一些讓她能吃飯的辦法和理由,可都是徒勞。她的沉默和固執,有時候能讓人感到憤怒,我知道此時的她比任何人都痛苦,所以也只好忍氣吞聲不好發作。
晚上,為了照顧她,我就靠在病床的椅子上睡覺。偶爾楊晨從噩夢中驚醒,我得許久不能休息,必須確定她完全進入了夢里,我才拖著疲倦的身體靠在椅子上半醒半睡。
一個星期下來,我的身體和精力一起跨了下來。精神嚴重恍惚,記憶力嚴重下降,隨手放下東西,半分鐘不到就能忘的一干二淨。疲憊、睡眠不足嚴重影響了我的大腦,甚至在蹲廁所的時候也能悍然入睡。
我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實在難以堅持,然後長長的嘆口氣安慰自己︰堅持,再堅持,堅持就是勝利。用涼水洗把臉,想清醒一下頭腦,冷水對我的大腦似乎不起什麼作用,我使勁地晃了晃腦袋,又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臉,哦!還能感受到痛,說明我這不是做夢。有時候出去幫楊晨買飯,不給錢就走或者給了錢沒找零就撤的情況時有發生。
坐在楊晨的病床前,哈欠一個接個,實在堅持不了的時候,就靠著椅子小眯一會。我的狼狽樣估計是被楊晨看出來了。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觸電般的睜開眼楮,盯著楊晨問︰“你醒了?”
楊晨用迷茫的眼光看著我說︰“辛苦你了,睡會吧。”
“我沒事兒。”我勉強笑了笑問︰“好點了嗎?”
楊晨點了點頭。
“吃點東西吧,你已經好幾天滴水未進了。”我說。
“我吃不下。”楊晨說。
“吃不下也要吃,必須吃。你要好好的活著,為了你也為了別人。”
楊晨閉上了雙眼,從她的眼角內,流出了一滴淚水。淚珠從她的臉頰慢慢滑落,入枕而無痕。
這時,有個醫生走過來說︰“小姑娘,吃點東西吧,別跟自己較勁了。你這樣子會讓很多人難受的,如果你不擔心自己的身體,你也為別人想一下嘛!這小伙子也不容易,在這里守你了七天七夜,怎麼說你也得吃點飯,給他一個交代!”
“大夫,她太難受了。”我對醫生說。
“怎麼會不難受呢?再加上好多天不吃東西,身體不跨都不行了,吃點飯吧小姑娘,別再為難這小伙子了,你不心疼他我都心疼了。”醫生說。
“楊晨,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我小聲問。
“什麼都不想吃,吃不下,胃里滿滿的。”楊晨說。
“來,先喝杯牛奶,我剛熱過的。等會想吃什麼我再去幫你買。”我把楊晨從床上扶起,把牛奶端到她的面前,一口一口地喂她。
“好了,不想喝了。”剛喝了幾口楊晨就嚷嚷著難受。
“喝完吧,不多了。”我說。
楊晨伸出手,端過我手里的水杯,把它放到床前的櫃子上,說︰“何從,辛苦你了。”
我笑了笑說︰“什麼都別想,好好養病吧。”
“這幾天委屈你了,對不起。”
“別這麼客氣,這是應該的。”
“你不恨我嗎?”
“恨你?”我笑了笑,說︰“愛你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很你呢?別胡思亂想了,安心養病,啊?”
楊晨點了點頭,目光呆滯地看著對面的白牆足足有三分鐘。
“你怎麼了?”我問。
楊晨不說話,一直呆呆地愣著。
“楊晨。”我一連喊了兩聲,她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你怎麼了?”我問。
“沒什麼,覺得有點奇怪?”她回答說。
“什麼奇怪?”我又問。
“沒什麼,就覺得很奇怪。”
我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慌,說︰“你沒事兒吧?別嚇我啊楊晨。我的膽兒比芝麻還小,經不起你這樣折騰的。”
“你不覺得奇怪嗎?”她問我。
“什麼奇怪?我只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很奇怪。”我說。
“太奇怪了。”她又說。
“你急死我了,什麼奇怪啊?說出來好嗎?”我懇求道。
“不應該這樣子,太奇怪了。”她像是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楊晨,你病了!而且很嚴重。你需要休息,快!躺下。”我說。
“我不想睡。”楊晨的聲音很低沉。
“不睡也行,那你就躺下,我給你講故事好嗎?我知道的故事很多,古代的、現代的、國外的、國內的、上下五千年,縱橫八萬里我都知道,你想听哪種?”我說。
“我什麼都不想听。”
“那你想干什麼?能告訴我嗎?”我說。
“我什麼都不想做,就覺得很奇怪。”
我被她整的沒有一點脾氣了,像瀉了氣的皮球。我咽了口氣,說︰“楊晨,能否告訴我什麼東西讓你覺得這麼奇怪,說出來我們討論一下。”
楊晨慢慢地把頭偏向我,那動作真是可怕,如果在月色暮黑的荒野內,你準被她的表情嚇個半死。
“你不覺得許言的死很奇怪嗎?”她一字一句地說,那語氣、那神情,就像一條帶血的鞭子,抽的我渾身打冷顫。
幸虧我的毅力堅定,及時回過神來,安慰道︰“我沒覺得奇怪啊,那只是一場車禍。”
“不!”她的語氣響亮而堅決,嚇了我一大跳,又見她慢慢地緩過神來,說︰“是謀殺。”
“謀殺?這不可能。楊晨,你想的太多了,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等你養好了病,有什麼事情我們再想辦法解決。好嗎?”我說。
“我沒有胡思亂想,就覺得奇怪。為什麼?為什麼撞到的是他而不是我呢?”
“別想了楊晨,你的狀態越來越差,就是許言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會難受的。許言也曾經告訴我說,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好好的活著。你不為活著的人著想,也要為死去的許言想想,為了九泉之下的他能安心歸去,你也要堅強一些。”
“他不會安心歸去,他是冤屈的。”
“楊晨,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你的身體養好,如果你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也要有個健康的身體啊,就你現在這樣,能做什麼呢?”我說。
楊晨點了點頭。
從此,她變的順從很多。一日三餐按時吃飯,積極配合治療。只要她想吃什麼或者想要什麼,我都盡力幫她買來,她的臉色一天天地紅潤起來,精神狀態也一天好比一天。慢慢的也開始講話了,變一問一答制為主動找我說話。我們談論的最多的話題是我的過去,我講她听,有時候她還會迎合著我發笑。對我和她認識以來的人和事兒只字不提,對許言和石海星二人,我更是像避雷區一樣小心翼翼地躲開。
楊晨的身體恢復的很快,在陽光燦爛的天氣里,我攙扶著她到醫院的草坪上走走,曬曬太陽、吹吹柔風。我還開玩笑地說︰“等到我們八十歲的時候,我還這樣攙扶著你,在你耳邊輕輕地說一聲‘老伴,你看今天的陽光好媚啊?’”
楊晨學著老太婆的聲音笑著說︰“是嘛?我看不清楚啊,趕快讓孫子把我的老花鏡拿過來,我好瞄一下陽光。”
我們相對哈哈一笑。
楊晨突然問我︰“何從,我基本上康復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北京?”
我猶豫了一會,說︰“我想等你完全康復後和你一起回。”
楊晨嘆了口氣說︰“我的想法可能讓你失望了,我不想回去了。”
“為什麼?”我急忙問。
楊晨抬頭看了看那刺眼的陽光說︰“我想留下來陪陪許言。”
楊晨的話讓我很不是滋味,我沉默了一會說︰“既然這樣,那我就留下來陪你,等你什麼時候想離開的時候我們再一起走,你看行嗎?”
“你還是先回去吧,你出來都有一個多月了,爸媽一定為你擔心了。你不像我無牽無掛的,至少你還有父母、親人牽掛著你,你也該回去看望他們一下了。”
我能感覺到楊晨的語氣里,夾雜著一種很惆悵的情緒。
“楊晨,我是該回去了。但是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走,你現在需要關心需要照顧,如果我就這樣走了,怎能放心啊?”我說︰“算了,我們先不討論這個話題,等你完全康復後,我們再做決定。”
楊晨說︰“好吧。”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在醫院大夫的殷勤療養下,在楊晨的積極配合下,楊晨康復出院。
這真是值得慶祝的一件事情,我和她來到一家小飯館,要了幾個菜,一起吃的熱火朝天。
飯間,我問楊晨︰“接下來怎麼打算?”
楊晨說︰“明天去許言墳上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說。
楊晨點了點頭說︰“嗯。”
其實,我最想听到的是她和石海星之間的事情,我想問她︰你還打算和石海星結婚嗎?看楊晨對此事只字不提,話到嘴邊只好又咽了下去。
“你現在住在哪里?”我問。
“在昌里市租了一套房子,是從北京回來的時候租的。對了,你呢?一直在賓館住嗎?”
我說︰“是啊,一直住在賓館。”
楊晨說說︰“那身上錢還夠嗎?花了不少了吧?要不今晚搬到我那里住吧,有兩個房間呢,很方便的。”
我說︰“好啊,謝謝。”
“客氣什麼?你幫我了那麼多,又在醫院照顧近我一個月,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呢。”
“事到如今,說這些就沒意思了,大家都不容易,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是啊是啊。”
我笑了笑,低頭沉思。
“你在想什麼?”楊晨問。
我抬起頭說︰“楊晨,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訴你,但一直找不到機會,今天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
“說吧,沒什麼,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一連串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都挺過來了,我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嗎?”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昌里市嗎?”
“為什麼?”楊晨笑了笑問︰“除了我,你還有什麼理由?”
“除了你,我還有一個理由。”我說︰“自從我們在帝豪酒店一別,我已經決定把你忘記,不再找你。是因為一個人,讓我重新點燃找你的勇氣。我更想弄清楚你們之間復雜的關系,所以我就來了。”
“誰?”
“沈海露,你應該還記得這個人吧?”
“當然記得,她對我很好,對我好的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你沒有覺得她對你好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範圍了嗎?”
“她對我很好這個我承認,她本人也沒有子女,就把我當成她的女兒看,我覺得這很正常,也能理解。再說,我也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別人怎麼看那是他自己的是,你不能理解,只能說明在這份感情當中你是局外人罷了!”
“如果單純的對你好,我是能理解的,問題她是石海星的太太。”
“什麼?你在說什麼?”楊晨驚訝地問︰“她是石海星的太太?這不可能!”
“楊晨,事到如今我沒有必要騙你,我之所以來找你,完全是受她之托。我來的時候她還給我一張存有十萬元的銀行卡。里面的錢我分文沒動,我知道她是為了你,但是,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便來到了昌里市找你,我以為你肯定知道其中的原由。”
楊晨吃驚地看著我,搖著頭說︰“可是,石海星告訴我他並沒有太太啊,他說離過婚,就再沒有結婚啊。”
“石海星沒有騙你。”我說︰“沈海露也這麼告訴我,她和石海星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其實根本沒有結婚。她說她和石海星生活了近20年,她從石海星那里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至于石海星和誰結婚她不管,也不想管,但是她絕對不允許你和石海星結婚。我覺得很奇怪,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按正常的邏輯來考慮,她應該更加恨你才對,為什麼偏偏對你如此厚愛呢?”
“她親口告訴你的。”楊晨質疑地問。
“是的,請你相信我。”我說。
楊晨點點頭,說︰“我相信你,許言已經死了,和誰結婚都是生活,我已經不在乎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北京?”
“再看吧,也許不回了。”
“那石海星呢?你們……”
“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顧不了那麼多了。謝謝你何從,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告訴你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只想弄清其中的秘密。”
“我理解你,我們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墳。”
從飯店到她租房的地方大約20分鐘的路程,一路上我們肩並肩地走著,沒說一句話,彼此都在沉思。此時,我不知道楊晨在想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到剛才的話給她不小的刺激。我甚至有點後悔,說這些干什麼呢?
到了她的住所,房間極為簡陋,除了床和一張桌子外,再沒有什麼家檔了。
“你就住這里?”我問。
“是不是覺得太簡陋了點?”
“何止是簡陋,快趕上劉禹錫的陋室銘了。”
楊晨笑著說︰“沒打算長住,簡單點好,搬家也方便。”
我走遍房間的各個角落看了看,說︰“你平常怎麼吃飯啊?”
“叫外賣啊,很方便的。”
“這倒也是,省的洗碗洗勺的。那洗澡呢?我沒看到有熱水器啊?”我又問。
“諾,用壺把水燒熱,再倒到桶里,就這樣洗。”楊晨說。
“哦,不錯,這樣不容易浪費水利資源。”我笑了說︰“趕明個我回家也這樣洗,多節約啊。呵呵!”
“你要不要今晚先試試?”她問。
“算了,天氣太涼了,我還是免了吧。”我說。
“隨便你吧,今晚你就睡里面那個房間,如果你不洗澡就先去休息吧,我要洗個澡才睡。”
“好吧。”說完我進了房間。
房間真小,床也很袖珍,像我這樣喜歡四肢趴叉地睡姿恐怕今晚要委屈一下了。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沒有絲毫的困意,听著楊晨嘩嘩的洗澡聲想入菲菲。
過了好一會,听見楊晨洗完回屋了,我便起身去敲楊晨房間的門。
“有事兒嗎?”楊晨打開房門問。
“哦,沒什麼事兒,就是給你說一聲我要睡了。”我語無倫次地說。
“哦,知道了,那你睡吧。”楊晨微笑了一下。
“楊晨。”
楊晨抬頭盯了我一下,問︰“怎麼了?想說什麼?”
“我真的去睡了。”我說。
“嗯,去吧,注意別著涼了。”楊晨干脆地說。
我自討沒趣,掃興地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知道怎麼回事?弄的像第一次接觸般的緊張,整的渾身不自在。
齷齪!
翻來覆去的一夜總算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楊晨隨便吃了點早餐,便乘車去許言的家鄉。一路上,楊晨告訴我,她和許言有著共同的苦衷,又有著不同的不幸,許言是個孤兒,家里沒有一個親人。他們兩個是因為相互憐憫、相互照應才走到一起的。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我們便來到許言的家鄉。
我問楊晨︰“要不要去許言家里看看。”
楊晨說︰“不必了,他的家早沒有了,村里也沒有他一個親人了,去也是白去。還是直接去上墳好了。”
我點了頭,和楊晨一起繞過那個小村莊,來到一片墓地旁。
“前面那座新起的墳頭就是了。”楊晨用手指了指,突然愣住了。
我抬眼望去,在許言的墳墓旁,矗立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她的身邊正點燒著香紙。
“她是誰?”我問。
“不知道。”楊晨回答說。
“你不是說許言沒有親人了嗎?”我又問。
“是的,連朋友都沒有。”楊晨說。
“那會是誰?”
說著,我拉起楊晨,很小心地靠近那片墳地。那女孩似乎察覺到身後有人,猛地把頭扭了過來。
只听到楊晨“啊”的一聲尖叫,倒在了我的懷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8:06:11
第三十七章
“怎麼了?”我順手抱住楊晨,嚇出了一身冷汗︰“怎麼了?不是鬧鬼吧?”
楊晨掙脫我的懷抱,用腳踢開絆著她的石塊。走上前去對那女孩子說︰“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
只听那女孩子說︰“很久不見,最近你還好嗎?”
“連許言出事你都知道了,我的情況你應該更了解吧?”楊晨說。
“他是誰?”那女孩子看了我一眼問。
“朋友。”楊晨說。
“男朋友?”那女孩子問。
楊晨笑了笑,說︰“你最近可好?”
“不好!糟糕死了,我今天一來是給許言上墳,二來是等你。”那女孩子說︰“今天是許言五七的日子,我想你一定會來的。”
“許言的事情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楊晨問。
那女孩咧嘴笑笑,沒有說話。
“找我什麼事情?”楊晨問。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上完墳後你還有別的事情嗎?”那女孩子問。
“沒有。”楊晨回答說。
“那好,去我家吧,很久沒有見面了我們好好敘一下,也正好有些事情要告訴你。”那女孩說。
我沖著楊晨說︰“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那女孩子說︰“不用了。”然後又對楊晨說︰“還不快給我介紹一下。”
這時楊晨才把我喊過去,說︰“這是何從,是從北京來的。”然後又朝我說,“她是程小鳳。”
“你好,楊晨經常提起你。”我朝程小鳳點了點頭。
“喲,還真是大地方來的,一看就不一樣。楊晨在你面前沒有少說我的壞話吧?”程小鳳哈哈一笑。
“沒有,她說你們關系可好了。”我說。
我們閑談了幾句,一起站在許言的墳前沉默片刻,直到那沓紙化為灰燼,才帶著冰涼的心情離開了那里,留下了孤獨淒零的許言靜靜地躺在那片陰冷的土地上。
程小鳳的出現讓我深感意外,恐怕楊晨也和我有一樣的同感。記得楊晨跟我說過,自從她把許言介紹給“奎哥”後就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至今時隔兩年了,可今天她怎麼突然出現在許言的墳前?她又是怎麼知道許言已經死了呢?難道許言的死和她有什麼關系?這兩年以來她一直在暗中注視著這一切?
回到昌里市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我們結伴來到程小鳳的家。
她家里的裝飾相當闊氣,客廳堂皇大方,家具和軟裝飾都很有格調地錯落擺放著,整個房間的色調和諧統一,很華實富貴卻不張揚顯擺,一進屋就給人一種文化與藝術完美結合的感覺,整個風格大方、氣派又不失浪漫。如果不是親眼見到,真想不到程小鳳還是這麼有品味的女孩。
“呀,真漂亮!這房子的裝飾布置是你的杰作嗎?”楊晨一進門就問。
“是啊,剛裝修好一個多月。”程小鳳很得意地說。
“真好漂亮,看不出來你還是這麼有品位的人。”楊晨說。
“那當然,這全是根據我的想法裝修的。”程小鳳顯得得意洋洋。
“這房子買的時候很貴吧?”楊晨用眼光掃遍房間問。
“便宜,1500一個平方,三房兩廳,一共110個平方。”程小鳳一邊說一邊幫我們泡茶︰“坐吧,隨便點。”
“裝修花了多少錢啊?”楊晨坐下來說。
“10萬,不包括家具,家具也是我親自到市場上挑選的!來吃點水果。”程小鳳把一碟水果放到我的面前。
我慌忙致謝!
“你挺有眼光的,我也特喜歡這種裝飾風格。”楊晨說︰“對了,交男朋友了嗎?”
程小鳳笑了,說︰“別人給我介紹了幾個,都沒看中。”
“眼光太高了吧?”我接著話說。
“呵呵,不高啊,才一米六。有機會啊你幫我介紹幾個北京的,如何?”程小鳳說。
“介紹一個就可以了,你還想要幾個啊?”我笑著說。
“總得有個選擇吧。”程小鳳說。
“是,北京的男孩子都不錯。小鳳,你覺得眼前這位怎麼樣?”楊晨調侃道。
“喲,我倒真是看上了,如果你不怕吃醋,我可搶了啊!”程小鳳呵呵一笑,朝楊晨做了個鬼臉。
我隨應著笑了笑,順手抄起身邊的報紙翻閱起來,任憑她們嬉鬧。
程小鳳說︰“今晚都別走了,我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也很空虛,今天正好陪陪我,晚上我們在家做飯吃。”
楊晨說︰“太好了,誰來下櫥?”
程小鳳說︰“大家各做一個菜吧?”
楊晨說︰“沒問題。”
程小鳳叫了我一聲,說︰“何從同學,你喝什麼酒?”
“有什麼就喝什麼,我對酒不挑剔的。”我說。
“哦,我這里有XO、人頭馬,還有國產的茅台、五糧液,你喝哪種啊?”程小鳳笑著問。
我一听來勁了︰“哦?程小姐的品味不低嘛,那就把XO和人頭馬拿來吧,我都品嘗一下。”
“你還真貪。”程小鳳說著,到房間里把酒拿出來,往桌子上一放說︰“自己動手。”
“還真有啊!我還以為你逗我玩呢!”我說。
“我才沒有閑工夫和你玩呢,去!做飯去!”程小鳳命令道。
“我?是讓我做飯嗎?”我問。
楊晨笑著說︰“當然是你了,總不能讓你白吃白喝吧?”
“就是,晚上的飯你包干了,需要什麼給我吱一聲。還有啊,吃完飯洗碗的任務也交給你了,好事做到底。”程小鳳把嘴一翹,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勢。
“你也忒黑了點。”我說︰“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你真黑,比黑人還黑。”
“不知道我是非洲來的啊?”程小鳳哈哈一笑,說︰“我們姐妹很久沒有見面了,也得讓我們好好聊聊,楊晨,你說是不是?”
楊晨應付道︰“是啊是啊,男人啊就得一馬當先,什麼事情都要搶著做。”
“做男人就該死!”我嘟囔著,放下手中的報紙,全部武裝了一番,走進了廚房。
“你看,這樣一穿還滿像那會事兒的嘛!”程小鳳說。
“就不知道他做的菜如何?”楊晨說。
“反正我盡力了,不好吃也不能怪罪!”我說。
“不好吃了你全部干掉。好了!不耽誤你燒飯了,我們到房間里等著,做好了喊我們一聲啊。”程小鳳說完,關上房間門和楊晨去了房間閑聊。留下我一個可憐的男人慢慢地調理,連個助手也不配。
那頓飯做了2個多小時,總算沒丟人,東拼西湊地把飯做好了,她們完全不理解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在奮斗,還一個勁地嚷嚷著“真慢,餓死人啦!”。在沒開飯之前,程小鳳先一個個地品嘗一下,又從頭到足地評論一番後,才宣布開吃。
程小鳳說︰“總之,這個菜嘛?還是可以吃的,比我家樓下的‘豆腐西施’做的要好吃,就是那道‘雞的下半身’做的有點失敗。”
“哎哎哎,說話好听點好不好?什麼‘雞的下半身’,那是鳳爪。”我說。
“你家樓下有‘豆腐西施’?”楊晨問。
“是啊,就是那個買臭豆腐的老太婆了。”程小鳳朝楊晨眨了下眼。
我明白她是在損我,故意裝著沒听懂,說︰“愛吃不吃,我做的菜我都愛吃,不需要你們幫忙我也能吃完。”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小心咽死你。”程小鳳對我笑著說。
盡管她們對我的勞動成果有些挑剔,還是風卷殘雲一樣把飯菜一掃而光,比小日本的三光政策還狠。酒足飯飽後,她們抹嘴走人,楊晨本來還想幫幫我,也被程小鳳一把拉住,說︰“心疼啦?這活不就是男人干的嗎?走!我們看會電視去。”說完,倆人扭著屁股走了。
這世界變了,洗碗刷盆什麼時候成了男人的專利了?
等我把“戰場”打掃干淨已經是10點了,看她們還在房間里嘮嗑,我就在客廳里大喊一聲“我要洗洗睡了”。房間的門也沒開,只有程小鳳的大叫聲“睡你的大頭覺,別來煩我們!”。
我自討沒趣,把自己洗吧干淨,又在客廳里轉了兩圈,還是沒人理我,只好回到房間休息。那晚,不知道她們到幾點才睡,只記得我在凌晨一點起來尿尿的時候,她們房間的燈還亮著。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9點半了。我起身推開房門,客廳里靜悄悄的,她們還在睡覺?還是出去了?估計還在做夢吧——昨晚通宵了。
我洗刷完畢,來到客廳的沙發上,拿起一份報紙胡亂地翻閱,報紙上的小廣告我都一一看遍,還不見她們起床。表針已經指向11點了,她們竟然這麼能睡,簡直和豬沒什麼兩樣!
我實在坐不住了,就走過去敲了敲她們房間的門,不見動靜。
“楊晨!”我連喊了兩聲後,才听到楊晨操著沙啞的聲音說︰“進來吧。”
“你聲音怎麼了?”我站在門外問。
“昨天睡的太晚,熬的了。”楊晨回答道。
“哦,那你再睡會吧,我就不打擾你了。”說完,我又重新回到沙發上,繼續看那張快要熟背下來的報紙。
過了十多分鐘,房間的門打開了,楊晨睡意未眠地走了出來。我抬頭看了她一眼,奇怪地問︰“你的眼楮怎麼了?”。
“眼楮!眼楮怎麼了?”楊晨說。
“你自己到洗手間里照下鏡子,都腫起來了,昨晚沒睡好吧?”我說。
等楊晨從洗手間出來後,我問︰“看到了吧?哭的了?”
“是熬夜的原因。”楊晨勉強笑了笑。
我小聲問︰“程小鳳呢?還在睡呢?”
“她說有事情,一大早就出去了,晚上才回來。”楊晨說。
“哦!你快洗刷去吧,一會我們去吃中午飯。”我說。
等楊晨洗刷完畢後,她端了杯水,在我對面坐了下來,一臉嚴肅地說︰“何從,我想和你談件事情。”
“什麼事情?”我問。
“我覺得很對不起你。”
“怎麼突然說起這話來了?”
“沒怎麼,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愧對于你,我欠你的太多,恐怕永遠也還不完。”
“什麼欠我的太多,能把話說清楚嗎?”
“可以!”她用手攏了一下頭發,說︰“我考慮了很多天了,我決定和石海星結婚。”
“什麼?!”我心里一顫,正視著楊晨問︰“你決定了?”
楊晨從包里拿出一根煙,點著放在嘴邊說︰“我決定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
“你不是說許言已經死了,你打算放棄這些,為什麼突然又要和石海星結婚呢?”
“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人算不如天算。”楊晨略顯無奈地說。
“你能決定自己的行為,只是你不願意堅持而已!楊晨,請你告訴我,你愛石海星嗎?”
“這個重要嗎?”
“當然重要,如果你愛他,我立刻在你眼前消失。”看著楊晨無奈的表情,我放慢了語調說︰“楊晨,其實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不想談論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只想好好的陪著你,讓你忘記過去,給你一個全新的開始。當然,我不希望你還重復以前的日子,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不要被過去的事情捆繞了我們以後的生活,好嗎?”
“對不起,我沒辦法做到。”
“是不是昨晚程小鳳給你說什麼了?”
“沒有,是我自己決定的。”楊晨把臉側到一邊,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淚珠說︰“這和她沒關系。”
“楊晨,不要在欺騙自己了,我能感覺到︰你的這種想法是昨晚才決定的,你哭了一個晚上,眼楮哭腫了,嗓子哭啞了,是不是?程小鳳給你說什麼了讓你的決定轉變的這麼突然!告訴我好嗎?就算要我離開,至少也能讓我明明白白地走開,我的要求不過分吧?”
“何從,原諒我吧。我知道這樣做對你很不公平,可是我沒有辦法。”
“你有辦法!”我提高了嗓門說︰“楊晨,我可以原諒你!你認為我所有的痛苦可以由原諒二字隨之而去嗎?我的所愛、我的希望可以隨原諒二字重生嗎?如果一生的痛苦可以用原諒二字化為烏有,那麼請你告訴我︰你能原諒許言為你所做的一切嗎?”
“不要再提他啦!”楊晨突然咆哮著痛哭起來︰“你走,你走開!”
“楊晨,對不起,剛才我有點激動。”我蹲下去,想用手扶摸一下她的肩膀。
“我不要听你說,你滾!”楊晨抬起胳膊打開我的手臂,用憤怒的表情看著我,一種冷漠的目光直接刺向我的心窩。
我愕然地看著眼前的楊晨,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變化之快讓我難以招架︰“楊晨,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開始變的激動。
“你滾,馬上滾開!”她大聲急呼。
我覺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眼前的女孩兒是楊晨嗎?我吃驚地看著她,她那浸滿淚水的眼楮里發射出一種憤怒的眼光和我對持著,那眼神分明是趕我滾蛋,立刻滾蛋!
我憤怒了︰“好!我滾,我這就滾!我明白了︰我永遠只是你窗外的一棵樹,可以為你遮風,可以為你擋雨,可以分解你的憂傷,當你終于肯放棄整片森林的時候,這棵你風景里陪襯的樹也只能是一棵樹!我對你的愛、對你的耐心、對你的等待,已經消磨殆盡!你放心好了!我就是再賤,也絕不會再來到你楊晨面前犯賤!!!”
我狠狠地把報紙摔在地上,走進房間,提起我的包袱。頭也不回地走出那棟房子,直奔火車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8:31:03
第三十八章
火車費力地向北京駛進。
已經是嚴冬了,車廂內雖然開著空調,一樣凍的我瑟瑟發抖。
在蹬上火車的那一剎那,我知道我後悔了。
後悔自己為什麼這麼沖動?為什麼不耐心地勸勸楊晨?或許我再忍耐幾分鐘她就可以改變她的想法。
沖動是魔鬼,我相信了。
我不停地撥著楊晨的電話,始終是關機。為了平衡自己的心里,我使勁地想︰我的苦衷誰能理解?我的心情誰來照顧呢?楊晨啊楊晨,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你也知道跟我說對不起,可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呢?不能接受一次我的建議呢?就算我的話過激了點、你听著不爽了點,難道我所有的付出就因為這幾句話而全盤否定了嗎?
那眼神至今我記憶憂心,令我心寒。
很快,我為自己的這種想法而愧疚。我愛楊晨,既然愛她為什麼還要去要求別人那麼多呢?現在的楊晨正處在痛苦時期,還沒有走出死亡的陰影,為什麼不能體諒包容她一下呢?想想許言,比比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呢?難怪楊晨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我,真是咎由自取!
2006年的冬天,北京依然有雪,我出了車站,卻不知道可以往哪里去。也許走到哪里,都在漫天飛舞的雪里。跑到哪里,都跑不出這座被冰雪覆蓋的城市。
我的臉上感覺到潮濕,只是因為雪花落在我的臉上,然後一片片融化。我不知道將來會遇見誰?還會遭遇怎樣的感情?但我清楚地知道,那將不再是愛情。
現在,我只想找到楊晨,給她承認錯誤,陪她一起度過這個嚴冷的冬天,我還想問她,這樣的刻骨銘心如果它不是愛情,那它是什麼?
回到家,我已疲憊至極。
面對父母質問我一直保持沉默。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們解釋這一個多月的去向,我想我不能再編造謊言欺騙爸媽了,等到有空的時候,我該向他們坦白了。
我在家睡了三天,三天內只有老媽對我知寒問暖,老爸看我的眼神比仇人還狠。我能理解老爸的這種眼神,如果換成我,說不定一陣拳頭已經在孩子的身上塵埃落定了。誰讓你這麼不爭氣呢?給父母還玩失蹤呢?你有種!別回來啊?
我沒種,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守不住。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給沈海露交代,我沒有照顧好楊晨,更沒有能力阻止她和石海星的婚姻。我不敢面對沈海露,只好給她打了個電話,把事情經過告訴于她,順便對她說︰這兩天就把她的銀行卡快遞過去,十萬元錢分文沒動。
沈海露的語氣一點都不友好,只說了三個字“知道啦!”就匆匆掛了電話。
在家里呆了一個星期,都快憋出病來了。除了吃飯、去廁所,沒離開房間半步。打開窗戶,明媚的陽光刺的眼楮發疼,該出去走走了,我想!
打了一圈電話,那些混蛋哥們兒們不是說在上班就是告訴我沒空。這也難怪,今天是周一,正是忙的日子。突然想起應該給于航打個電話,曾經許諾于她回來後請客吃飯呢,不知道她是否有空。
電話響了一聲,那邊就接通了電話。于航像一只歡快的百靈鳥,隨時給你帶來輕松的快樂。
“嗨!回來了?”
我說︰“是!”
“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我撒了個謊。
“路上一定很辛苦吧,好好休息哦!”
“還好,你有空嗎?”我問。
“什麼時候?”
“現在!”
“我現在上班,不過我可以請假的。”
“哦,那算了,上班要緊,不能耽誤你工作。”
“沒關系啊,我的工作不重要的,請個假也很方便的。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于航的聲音很輕盈、愉快,就像一股暖流瞬間溫暖了我的全身,雖然是一句不經意的話,卻讓我感動不已,千年的冰封,在這一刻開始融化。
“真的不用了,還是等下班吧,我先在家休息會,等你下班後再聯系。”
“嗯……那好吧,我5點半下班,不許忘記!我等你電話哦。”
“好的,知道了!”
平凡見友情,于航對人還真夠意思。
5點半,我準時給于航打了電話。約好一起去吃烤鴨。我們來到王府井附近的一家烤鴨店,那里人滿為患。
我問于航︰“是在這里等,還是再換一家?”
于航說︰“天氣太冷啦,我們走吧,去吃火鍋,咋樣?”
“要不就等等吧,你不是想吃這家的烤鴨嗎?”我說。
“以後機會有的是,干嗎非要今天吃呢。外面這麼冷,走啦,去吃火鍋,還暖和。”
我點了點頭,于航拉起我的胳膊就走。
火鍋店的顧客一樣很多,至少有位置。我們要了好多好多的菜,吃了兩個多小時也沒有把它全部干掉。
于航說︰“撐死了,不吃了我們撤人吧。”
我說︰“菜不吃完沒問題,酒要喝完。”
于航說︰“我已經喝醉了,你數數看我們喝了多少瓶了?”
我說︰“今天高興,喝多了也沒事。”
于航說︰“你倒是沒事,我還要上班呢。”
“哦,對了,那你就不要喝了。還剩三瓶,我包干了。”我說。
“哈哈,能喝八兩喝一斤,黨和人民都放心。來!我們對半。”于航抓過的酒瓶,用牙咬開瓶蓋,仰起頭吹起了喇叭,那動勢簡直就是一活生生的土匪。
“耽誤了明天上班可不能歸罪我?”我說。
“切!就我那工作不要都可以,喝!”于航說。
我已經不記得喝了多少瓶,只看到桌子下面一堆的空酒瓶,喝的我不停的去廁所,于航還笑我,說我是小肚雞腸,喝那點貓尿就不停地跑“堂子”,你怎麼能撐船啊?
我說︰我是直腸子,上面進著下面出著,這樣的腸子永遠是干淨的,不像你們一肚子青菜屎,多惡心!
于航哈哈大笑起來,說︰那是直腸子驢。
把剩下的酒水干完,我們起身走人。剛站起來,就覺得頭有點旋昏,我知道我又喝多了。
出了火鍋店,我和于航相扶著東倒西歪地在馬路上搖晃。
“你喝多了。”我說。
“你也多了,不信你別靠著我,你自己走走看,準倒!”于航開始吐字不清起來。
“我不信,先倒的是你,不信你試試。”我說話也開始吞吐。
“我傻啊,我要是倒了還得要你抱起來,你要是乘機吃豆腐咋辦?”于航哈哈一笑。
“你要是倒了啊,我就站在你的身邊,逢人就說‘我不認識她,和我沒關系’。哈哈哈哈!”
“你真是個地地道道大壞蛋!”于航說著,抽出拳頭就朝我身上打,我趕緊跑開,迎面來了一個摩托車,“嘎”一聲停住了。只听騎車的那人高聲大罵︰“你找死啊!真他媽的有病?”
我一愣,奶奶的,沒看我喝多了嗎?你小子還敢在酒鬼面前耍橫,真是找到冤家了。我沖上前去,抓起那鳥人的衣領破口大罵︰“你說誰有病?有種給老子再說一遍,你他媽的活的不耐煩了,也不瞅瞅這是什麼地方,也敢在這里撒野!”
只見摩托車後坐上的女人趕緊下來拉住我,說︰“大哥,沒事兒了,他看錯人。”
我松開手,罵罵咧咧地指著那男人說︰“老子今天就是心情不爽,告訴你,別他媽的惹我。”
那騎車的男人氣的“嗖”一下想站起來,卻被她的女人按住了,小聲說︰“喝多了,別給一個醉鬼一樣。”
“誰他媽的喝多了?”我大聲叫喊著,不知什麼時候旁邊圍了一群的觀眾。
那女人趕緊說︰“哎呀,你沒喝多大哥,我說他喝多了。”
“他喝多了就不要騎車嗎?撞了人了咋整?”我說。
“是是是。不騎車。”那女人應付著,然後回頭說︰“趕緊開車走啊!”
那男人臨走時扔了一句“真見鬼,遇到這樣一個傻逼”,迅速離去。
“你奶奶的。”我企圖想追,卻被于航拉住︰“好啦!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發火,只清楚自己心里不爽,窩了一肚子的火氣。現在嚎了幾聲,還真爽多了。
我一邊走一邊高聲嚎唱,從身邊行人的頻頻回頭和竊竊私語中可以斷定︰我那嗓門估計比破鑼還難听。
于航在旁邊大聲說笑︰“哥哥,你今晚真像個爺們,我喜歡,簡直崇拜死你啦!”
“崇拜我,就給我!”我的每一句話幾乎都用盡了力量,城市的大樓間,仍听不到我的回音。
“你想要什麼啊?”于航大聲地問。
“我想要天上那個月亮!”我咆哮著。
“好呀!你等著,五百年後我親自給你送去!”于航說。
“我現在就想要!”我大聲說。
“好啊,那你就過來拿吧!”
于航的話剛落音,我就飛快地過去抓她,她迅速跑開,我們大聲疾呼地追逐著,所到之處,眾人必閃之。喝酒真好,喝多了更好,起碼可以為所欲為地讓旁人避而遠之。
等我們跑累了,才背靠背地在路邊的草坪上坐下。
“累死我了。”我說。
“今晚真過癮!”于航說。
“是啊,很長時間沒有這麼瘋狂過了,爽死了!”
“心情舒坦啦?”于航問。
“舒坦啦!”我說。
“那我們回去吧!”于航說。
“不回去!我們就在這里坐一夜。地是我們的床,天是我們的屋頂,馬路是我們家的後花園,我們家可真大啊!”
“那月亮呢?”于航問。
“月亮?月亮是我們家的大油餅。”我大聲說。
“哈哈哈哈,我看不賴,吃的住的都有了,我真羨慕你,不過你說的這些很多人都已經擁有了!”于航說。
“誰?”我問。
“乞丐啊!”于航說。
“哈哈哈哈”我狂笑了一陣後,低聲說︰“我和乞丐沒什麼兩樣。”
于航不明白我說話的意思,猶豫了一會說︰“一點多了,回去吧。”
“回不去了,我家小區的大門早關了。”我說。
“去我家。”于航說著,跑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對我喊著︰“走啦!”
我站起來拍了拍屁股,跟著于航鑽進了車里。
車子不知道行駛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司機使勁地敲打著車內的隔離板說︰“二位,醒醒啦,到啦!”
我推開爬在我身上于航,說︰“快起來,到了。”
只見于航哼哼唧唧半睡半醒地說︰“嗯?到哪里了?”
“到你家了。”我付了車費,使勁地把她從車里拉出來問︰“你家在哪里啊?”
“前面第二棟。”她頭也不抬地回答說。
“我靠!我該不該相信你呢?”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只好無奈地背起她,一搖一晃地走到第二棟,問︰“你家在幾樓啊?”
“6樓,602。”
我靠!我恨不得掐死她︰“你是鍛煉我的體能啊?干嗎住那麼高啊?”
“空——空氣好。”
“有電梯嗎?”
“沒,沒有。”
我徹底崩潰,背起這個死豬,吃力地一步步地向上挪,費盡了九牛之力終于到了門口。
“鑰匙呢?”我問。
不見回答。
我把她放下來,她竟然睡著了?還真有她的。我從她包里翻出鑰匙,一個個地試,心想萬一弄錯了房間,別人肯定把我當成竊賊打。
謝天謝地!門開了,我摸索著打開燈,房間真小,就一個房間,進門就是床,不過挺干淨整潔,畢竟是女孩子的房間。
我用力地把她抱到床上,脫掉她的鞋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8:34:08
第三十九章
是誰忘記了拉窗簾?
外面的陽光刺醒了我的美夢。
我打了個哈欠,迷迷騰騰地睜開眼楮,身邊竟然躺了一個全裸的女孩兒。我以為自己在做夢,使勁地晃了晃腦袋,仔細看了看︰于航?!我不由驚叫起來。
于航也隨即坐了起來,驚奇地問︰“你,你怎麼會在我這里?”
我用被子蓋了蓋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說︰“我也不知道。”
于航思索了一會,說︰“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趁我喝多了偷襲我了?”
我苦笑了一下說︰“于航,昨晚我也喝多,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真的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你要負責!”于航說。
“怎麼負責?”我問。
“你想怎麼負責?”于航歪著腦袋問。
“我不知道!”。
還是于航痛快,呵呵一笑說︰“別跟個娘們一樣,這也沒有什麼,說什麼對不起?你放心!我不會賴著你。”
“我覺得,我們只是睡在了一起,沒有那個啥!”我說。
“那個啥啊?”于航笑著反問道,她突然抱住我說︰“就算那個啥了我也不怪你,我喜歡你!”
一時間,我不知如何是好。于航那柔軟光滑的身體繚繞著我渾身發燙,我一把緊緊地把她抱在懷里,激烈的親吻讓我們忘乎所以,我們摩擦著彼此的身體,盡情地享受著人間最美妙的瞬間。
自從和于航有了一次親密接觸,我開始正視我們之間的關系。于航性格十分開朗,有點男孩子的味道,說話做事情不拘小節,大大咧咧的,不像楊晨那麼多愁善感。和她在一起很輕松自在,說話做事兒也無須顧及什麼。如果是男孩子,她絕對是很好的鐵哥們兒。
很遺憾她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女孩,她始終無法帶給我那種心跳的感覺。也許,在我的生命里,她只是充當了一個過客的角色。來則來,走也不會給我留下任何感情的糾葛。
于航依然快樂著,每天給我打電話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噓寒問暖、無微不至。有時候覺得她也很煩,總是不厭其煩的給我打電話,讓我陪她去這去那,而不管你的心情有多壞。她總是讓我陪她吃這吃那,全然不顧你的胃口有多糟糕。
她經常會告訴我︰以後不是你一個人了,你要學會關心我、愛護我,不許欺負我!
每次听到這樣的話,我就有種難言的苦澀感,準確的說我不愛她,也不討厭她,和她在一起卻沒有一點激情,這對于航也許太不公平。可是,說些違心的話、每天偽裝著自己假裝去愛她那是生不如死的事情。
于航問我︰你愛我嗎?
我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于航又問︰既然愛我,怎麼從沒有听你說過“我愛你”三個字呢?
這個庸俗的問題我幾乎每天都能听到。是我做的不夠?還是她感受不到?為什麼總是問這樣的話題呢?每次听到她這麼問,我心里極為不爽,但又不易發作,只能昧著心告訴她︰愛是做出來的,不是靠嘴巴說的,如果我每天像個娘娘腔一樣纏著你,說我愛你,煩不煩啊?
于航一樂,說︰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爺們!
我略顯不耐煩,說︰我們都是成人了,你以為還像十八九歲初初相遇的年代啊?生活就這麼平淡,別想那麼多,好好過日子吧。
于航撅起她那可愛的小嘴巴,說︰知道啦,只要你的心愛我就行了,不說我也不在乎。
听了這話,真讓人辛酸。我恨我自己,明明不愛她還偏偏和她在一起,是可憐她還是在害她?我希望她不愛我,希望她狠狠地離開我,甚至希望她做出越軌的事情,至少能讓我感到心理平衡,可是她卻偏偏這麼愛我。她愛的越深,我的愧疚感就越重。為了彌補我對她的欠缺,準確的說是為了自己尋找一種心里平衡,我盡量滿足她物資上的所有要求,但這些都像在履行一種公務,而不是發自于內心。
我是一個粗人,不會在意生活當中細微的東西。在平安夜的當天,于航和我約好晚上一起去教堂,結果我把這事情忘的一干二淨。等到晚上11點多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于航、想起我們的約定,我趕緊坐車去找于航,到了她的住所,看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抱著我買給她的毛毛熊萎縮在床上發呆。那一刻,我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了出來。
我輕輕地走過去,托起她的臉蛋,說︰“對不起,我今天太忙了。”
于航忽閃著她那雙大眼楮爽朗地說︰“哈哈!就知道你忙,所以沒打電話給你,怕耽誤你工作。”
隨後,她興奮的給我講起今天在街上遇到的一些新鮮事兒,還有她剛從外面買的蛋糕,說很好吃,舍不得吃完還給我留了一半。
我的心碎了,我想對她說︰于航你真傻,傻的可憐。此時,我多麼希望于航狠狠地揍我一頓,或者哭著鬧著責問我為什麼爽約?看著她那興奮的樣子,好像絲毫沒有把爽約這事兒放在心上。
“于航!”我說。
“怎麼啦?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麼我現在幫你做,要不你先把蛋糕吃了,墊墊肚子吧!”于航興奮地說。
“我不餓,我……對不起!”我內疚地說。
“你怎麼了?”于航問。
“于航,對不起。”
“干嗎說對不起啊?”于航呵呵一笑說︰“是不是泡上哪個小妹妹了?呵呵,做了虧心事兒了吧?”
“絕對沒有!”我說。
“哼!就算你有我也不怕,我會讓你愛上我的,只要你的心是我的,我就滿足了。”于航把蛋糕端到我的跟前說︰“來!先吃點蛋糕。泡了妞要補補身體的。哈哈!”
“于航!”我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地對她說︰“于航,我愛你!”
于航好像听到了晴天霹雷,一下子愣住了。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楮流露出質疑的神情,好半天沒有喘過氣來。她手里的蛋糕突然滑落了一地,只听她“哇”的一聲緊緊地擁著我哭了起來。
我沒有勸她,只是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任她哭個痛快。我知道這三個字讓她等的太久了,對她來說來的很不容易。就像一個委屈了多年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得到了人們的理解一樣。
遠離那個場景,逃避那個情緒,我又回到了真實的自我。我經常告戒自己︰要好好生活,好好愛于航。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拘于事,我左右不了自己的心。每次和于航在一起的時候,眼前都會閃過楊晨的影子,總是有意無意地把她們放在一起比較。比較的結果往往是于航勝出,于航身上的優點遠遠多于楊晨,我能感受到︰于航對我付出的感情遠遠多于楊晨。然而,是上天賜予我一個扭曲的心,愛情的天平總是偏向楊晨。我狠狠地罵自己太賤,可無論怎樣也改變不了我對楊晨的一片痴心。
不管怎樣,我還是帶著于航見了我所有的哥們,並告訴他們這次我是認真的︰找的是結婚對象。
哥們大林見到于航以後,撇著嘴繃緊了臉說︰“兄弟,這個不錯,比楊晨好多了,我看行。”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心里很不滋味,大林的好壞之分完全取決于你是否請他吃過大餐而已。
于航很懂事理,至少我老爸老媽很喜歡她,記得第一次帶她去我家的時候,她的言行舉止都讓我爸媽感到滿意——雖然我也知道于航在我爸媽面前隱藏了很多缺點,至少說明她懂事兒了。
于航走後,老媽悄悄地跟我說︰我看這姑娘挺不錯的,還勤快,要不你到他們家去一趟,見見她的父母,要是沒意見啊,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我對老媽說︰急什麼啊,我總得多領幾個讓你們有個選擇吧!
老媽把眼一瞪說︰不許你胡來,我和你爸對于航很滿意,你要再帶別的女孩子回來,家門我都不讓進。
我說︰好好好,听您老人家的還不行嗎?不過呢,也不要這麼著急的定下來,我們還要再磨合一段時間,增進一下感情嘛!如果萬一感情不合,結了婚再去離婚你說麻煩不?
老媽說︰你這孩子,還沒結婚呢就想著離婚,不知道你腦子里整天裝的是什麼東西?找個好姑娘不容易,別再飄了,該安穩下來了我的乖乖!
老媽說的對,我是該安定下來的時候。我累了,不想再飄忽不定了。我要找個女孩子把自己的人生就這麼交托了。哪怕我不愛她,但至少她要愛我。
人生如戲,變幻無常。愛的人不能共朝暮,不愛的人卻可以常廝守。這世界真奇怪!老媽告訴我過一句話︰人,這一輩子總歸要傻一次。我和楊晨感情糾葛算不算傻了一次呢?如果這種感情叫傻,那麼我願意這輩子永遠傻下去。
老媽還說︰和誰過一輩子都是過,時間長了自然會產生感情,人生短短的幾十年一眨眼的工夫就過完了,別要求太多,合得來就行。
老爸的話更具有哲理性,他說︰你要學會用藝術的眼光去欣賞對方,別整天想著改變別人,把對方雕刻成符合自己心中的形象。誰都希望得到對方的欣賞而不希望成為別人刀下的雕刻品。
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沒有對別人指手畫腳、挑三揀四。我的人可以屬于她,可我的心卻背道而馳,我無法改變自己的心,難道這也是我的錯?
轉眼間和于航在一起已經半年有余了。我以為我在思想上已經足夠圓熟了。然而,我錯了。在這半年里,我從來都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只有楊晨,只有她,永遠地引領著我,從來都走在我無法到達的地方。我想用一切表示方向的指示的詞語來形容她,比如北斗星,比如燈塔,比如火種……
一天又一天過去了,楊晨依舊令我著迷。我迷戀她的所有,她的矛盾,她可以熱情如火,不知疲倦地讓自己怒放,我們做愛的時候她會遭遇難以忍受的疼痛一樣死死纏住我,在我的肩頭留下深深的指痕和牙印。她可以幽雅如水,精心裝扮她的容顏,吸一種叫“紅青百年”的英國煙,或者支著白色圍巾在月光里舞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8:35:46
第四十章
2007年的深秋,我隨于航來到了她的家鄉——橘子城。
這是我權衡已久的決定。
我要離開北京,換個新的環境,想重新開始我的生活。只有離開這里,才能使我徹底忘記讓人耿耿與懷的過去,徹底解脫我對楊晨的思念與渴望,慢慢淡化我對楊晨的情感寄托,以減少我愧對于航的心里不安。
然而,我又錯了!
新的環境並不能給我全新的開始,至少我的心還是那顆循環著往日情懷的心,它時時激起我對過去頻頻回首、對往日無窮眷戀,隨著來橘子城的時間拉長,那段曾想不再回望的情感也越來越濃,昔日的情懷也變的愈加清晰。
橘子城的生活很悠閑,無須顧慮吃喝拉灑、衣食住行,于航的是獨生子女,她的爸爸是當地小有名氣的商人,經營著一家酒樓和一些店鋪,並有專人看管,我和于航完全不用工作就可以衣食無憂。
每天早上,于航總是第一個起床,做好早餐後喊我起床。然後一起去海邊玩耍,觀海上日出日落,看大海潮落潮漲。赤腳走在松軟的沙灘上,迎著帶點腥味的海風,听著遠處傳來的陣陣波濤聲,那種愜意是一種說不出的舒坦,猶如最心愛的人在你耳邊輕聲細語。也就在此時,我曾多少次幻想︰手拉手的那個女孩兒就是楊晨,用手攏開被海風吹亂的長發微婉一笑,在額頭留下深情的一吻。
“快點過來看呀,我抓到了什麼?”于航朝我大聲喊道。
她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隨聲望去,于航正在海邊彎腰擺弄著什麼,衣袖和褲子都卷的高高的。我把鞋子一脫,飛快地跑過去。
“抓到什麼東西了?”我低頭看了看。
于航撈起一把水,猛地潑在了我的臉上。
“好啊!你敢耍我。”我趕緊後退一步,開始和她水戰。
“哈哈哈哈,就是耍你這樣的笨蛋哪!”于航笑著逃開了。
我在後面追趕著,她在前面歡快地跳躍式奔跑,她那隨風而飄的長發,又一次激起我對楊晨的懷戀,千絲萬縷的長發啊!卻割舍不掉我對楊晨那絲絲縷縷的思念。
突然,于航不跑了,一個猛回頭扎進了我的懷里,撒嬌地說︰“何從,我愛你!我們結婚吧!”
這麼動人的一句話,我想感動,卻泛不起一絲漣漪。她的話讓我不安,我憂郁了片刻,說︰“你決定了?”
于航不假思索地說︰“嗯,決定了!”
看著她那雙期待的眼神、歡快的情緒,讓你不忍心失望于她。我托起她的下巴,勉強地笑了一下,說︰“好吧!”
“你怎麼了?不樂意啦?”于航問。
“沒有!”我側過身去,看著無邊的大海心中充滿了的迷茫。在這片一望無際的大海邊,在這樣廣闊無垠的天地里,為什麼不能忘掉一切、不能仰天一笑罷酒臨風呢?
“你不想和我結婚嗎?”于航又問。
“我心里很亂。”我說。
“怎麼啦?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她問。
“沒有!你對我很好,從認識到現在對我一直都很好。反而是我欠你的太多,我又不知道能為你做些什麼?”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別說欠不欠的!你對我的心,我都能理解啦!”于航開心的一笑說︰“明天我就告訴我爸媽,我們要結婚嘍!”
我點了頭,心中的迷茫讓我陷入了沉思。
三天以後,于航的父母把我們喊了過去,她爸爸問我︰“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可想清楚了?”
我把頭深深地埋在衣領里,沒有回答。
于航拉了拉我的胳膊,說︰“我爸問你呢?說話呀!”
我抬起頭說︰“叔叔,我想好了,我願意和于航結婚。”
他接著說︰“婚姻是自由的,不能勉強。你們還年輕,這樣的大事不能憑一時的沖動用事,必須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
“老爸,我們考慮清楚啦!我們打算今年春節前夕結婚。”于航朝我沖了一下眼楮說︰“是吧,何從?”
我點了頭。
于航的媽媽說︰“于航這孩子性格有些倔強,有時候喜歡耍個小脾氣,以後啊還得你多擔待一下她,別和她計較太多,這孩子的心底善良,就是從小被我們寵壞了。”
“放心吧!阿姨,我會照顧好她的。”我說。
“這事就這麼定吧!過幾天我帶你們兩個去山上進香,給你們挑選個好日子。”于航的媽媽說。
去進香那天,山上的人很多,我們在佛主面前磕了頭許了願,于航像個愉快的百靈鳥一樣問我︰“你許的什麼願?”
我說︰“這個好像不能說出來吧?說出來就不靈了。”
于航說︰“這有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讓第三個人知道。”
“那你許的什麼?”我問。
于航翹著嘴巴說︰“我許的是如果我們能順利結婚、讓我們倆白頭偕老,五十年後我就來這里還願的。你呢?許的什麼?”
我能許什麼呢?跪在佛主面前的那一刻,腦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該許什麼樣的願望,只希望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一生平安。
結婚的日期迫近,我竟然沒有一絲喜悅,一點結婚的感覺都沒有,這事兒似乎壓根和我不相干。日子平淡無味地過著,沒有什麼煩惱也沒有什麼快樂。于航倒是嘰嘰喳喳歡快不已,幸福時刻都掛在臉上,她甚至連小學時的通訊錄都翻了出來,告訴他們自己要結婚消息。她想讓所有人都為她的新婚祝福,想讓天下人都知道此刻的她是最幸福的人。
于航依偎在我的懷里問︰“親愛的,你幸福嗎?”
我點了頭說︰“哦,幸福!”
“那為什麼不笑?笑一個嗎?”
看著她撒嬌的樣子我勉強一笑。于航似乎很滿意,開始很投入地親吻我。我的情緒有點低落,我覺得人生的悲哀莫過于兩個身體以愛情的名義擁抱,心卻背道而馳,對于我,這一刻大抵如此。
我們發瘋般地做愛,就像荊棘鳥,用一枚美麗的荊棘刺穿身體,然後流著鮮血唱歌,一直唱到死去。
終于安靜下來,我點著一支煙,一口接一口地抽。淚水不覺涌出,躺在同一張床上,竟隔了千山萬水,我被這種悲哀刺傷了。
我輕輕地抹去淚水,不讓于航有一絲的察覺,從容起身、穿衣,來到陽台上,听著大海上孤獨的海鷗聲,黯然蒼茫。
海風,願你能吹盡我渾身的疲憊!海浪,請你擊醒我這顆沉迷于過去的心!
結婚的事情除了父母和大林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我有感覺︰總有一天楊晨會出現在我的眼前,隨著婚期愈近,這種感覺愈強。終于有一天,大林從北京急匆匆地打來電話說︰楊晨殺了人。
我按耐不住了,那種蓄意已久的江水終于破堤而出。
我要回北京!
當于航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她沉默了。
眼淚開始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每一滴淚水都重重地砸在我的心頭,冰涼冰涼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8:37:28
第四十一章
我回來了。
回到闊別已久的北京城。
寬闊的街道,聳高的大廈,讓人有種撲面而來的親切感。就連道路兩旁的路燈也閃爍著親和的光芒,還有那些閃耀的霓虹燈變換著依舊的顏色。一片微風撲鼻,那熟悉的汽車尾氣味讓我感慨萬分。
我不由大聲喊叫︰我回來啦!
這座可愛的城市里,記錄著我的成長經歷、承載著我的酸甜苦辣;我的愛、我的情,我的歡樂和痛苦,都和這座城市凝聚在一起。
在離開這座城市的那一刻,我曾想︰一旦離開,就不打算再踏上這片土地。而今,短短的幾個月,我重回故里。回到這座讓我喜憂並存的城市,我發誓將不再離開,就算耗盡我的一生,也要將楊晨留在身邊。我時常為這個誓言感動的淚流滿面。
來到市區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由于不知道該怎麼向爸媽解釋,只好直奔大林家。大林和他老婆已經睡了,我敲開他家房門,大林披了一個棉被,一臉迷糊地說︰“咋整這麼晚啊?覺也不讓睡安穩。快進來吧!這麼冷的天兒,你也真是的!”
大林給我倒了杯水,一屁股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問︰“老頭知道你回來了嗎?”
我搖了搖頭。
“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給家里打個招呼就回來了?”大林瞪大雙眼問。
我點了點頭說︰“是!”
“操!你這事兒辦的?我也不是說你何從,人活著也得替別人想想,你一拍屁股走人啥事不用管,你讓人家于航怎麼辦?你讓她家人的臉面往哪放?這事你辦的忒不地道了。”大林甩著雙手說︰“哎!這事也怪我,覺得你對楊晨感情挺深,擔心楊晨萬一那個啥了以後,你連最後一面也見不上,又怪哥們沒情義,有必要告訴你一下。誰知道你小子把婚都給辭了,過分了啊。要知道會這樣,打死我也不告訴你。”大林晃著腦袋說。
“這不怪你,我對于航真的是沒有感情。”
“行了行了!什麼感情不感情!等你成家了你就知道了,吃喝拉撒才是正事,感情能當錢用?孩子餓了沒奶粉喂,感情能當奶粉吃?多大的人啦?你以為你是初出茅廬啊?人不能認死理兒,有時候你得變通一下。”
“你不是我,你體會不到我的感受。”我說。
“對你,我算是真服了,確實搞不懂你!和你理論不清。”大林不屑地撇了我一眼,站起來說︰“今晚你就在沙發上對付一夜吧,我給拿被子來。”
“大林,楊晨到底怎麼回事兒?她殺誰了?”
“她把石海星干掉了!”
“石海星?為什麼要殺他?楊晨不是說要和他結婚的嗎?”
“具體為什麼明天再說,睡覺!”大林把被子往沙發上一扔,扭頭就走。
“哎哎哎!你不說明白我哪里能睡得著。”我起身攔住大林說︰“老大!行行好,讓我睡的安穩一點吧!”
“去去去!一會工夫也說不完,再說了,我講了你更睡不安穩了。去睡吧!”大林擺了擺手說。
“說吧,不然我們都睡不好。”
大林看我那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說︰“你呀!和楊晨是一丘之貉,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家伙。根據楊晨交代︰干掉石海星是為許言報仇。就這些!睡覺!”
“為什麼啊?許言又不是石海星殺的。”
“我就是說吧,給你提一下你就問個沒完沒了。你想知道的更清楚啊?”
“嗯!”
“那就得去看守所問楊晨了。”說完,大林“踫”的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
我怎麼也想不通,楊晨怎麼知道許言是死于石海星之手?石海星又為什麼要殺許言呢?像石海星這樣的人,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去殺人!難道楊晨得到確鑿的證據?這不由讓我回想起張律師臨走時說的一句話︰“這極可能就是一樁謀殺案。”還有楊晨在醫院里的時候一個勁的說“太奇怪了,許言的死太奇怪了。”難道真是石海星殺害了許言?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在昌里市的時候,張律師曾經說石海星在許言出獄之前就離開了那里,難道石海星沒走?從許言出事以來我一直陪在楊晨身邊,沒有察覺到楊晨有什麼異常的變化啊?
突然,程小鳳這個名字闖進了我的大腦。程小鳳是個神秘人物,在她沒有出現之前,楊晨對她和石海星的婚約一直是模稜兩可,並不打算回北京。就在程小鳳家的那一個晚上,楊晨改變了注意,決定要和石海星結婚。變化之快讓人置疑,一定是程小鳳告訴楊晨什麼了,要不然楊晨不會哭腫了眼楮,更不會當夜就決定和石海星結婚。想想楊晨當時對我的表情,我越發懷疑了,楊晨不會憑白無故對我發狠,更沒有理由去恨我,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她希望我忘記她,她要去復仇!可是,程小鳳告訴了她什麼?她和石海星有著什麼樣的瓜葛?她對許言的死怎麼了解的如此清楚呢?
也許,只有找到程小鳳才能明白一切內幕。
早上,大林開車把我送到看守所,一路上大林告訴我︰石海星是新婚之夜被藥物毒死的,根據法醫堅定,石海星體內含有的咖啡、安眠藥和大量強化麻醉劑。
我說︰是不是他自己吃錯了藥,搞自殺呢。
大林還嘲笑我說︰靠!虧你也能說的出來,人家吃飽撐著了在新婚之夜搞自殺。再說了,石海星吃的喝的玩的住的樣樣都不賴,干嗎自殺?
我問︰那怎麼就能斷定楊晨就是凶手呢?
大林說︰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在新婚夜的凌晨,楊晨起來去廁所,回來後見石海星面部十分難看,摸了摸石海星,人都硬了,楊晨趕緊報了警。警察到了現場,發現洞房里一切正常。警察問楊晨有沒有其他人進來過,楊晨說昨天下午有很多客人來過,從晚上10點多就再沒有人來過了。結果警察從楊晨包了搜出了大量的強化麻醉劑,楊晨是有口難辯。
我說︰你不是說石海星體內含有大量的安眠藥嗎?
大林說︰根據了解,石海星年輕的時候落下個關節炎癥,只要受寒關節就疼,所以冬天一到,石海星每天需要服用少量的止疼藥,結果誰把他止疼藥的瓶子里換成了安眠藥。
我問︰是楊晨嗎?
大林說︰楊晨自己也不承認,這案子還在調查之中,楊晨的嫌疑很大,估計錯不了。
很快我們到了看守所,我下車時,大林說︰你就說是楊晨的親戚專門從外地趕來看她的,我在外面等你,不要太久了。
我點了頭,走進看守所。
我想過和楊晨見面的許許多多的場面,可從來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很有可能,這將成為我和她最後一次見面。
楊晨坐在我的對面,她那憔悴消瘦的面孔讓我不禁黯然,在這一刻,所有的愛恨離合都化作百感焦急的眼淚傾瀉而下。
“楊晨!”我叫了她的名字。
她有氣無力地說︰“想不到我們會在這樣的環境里見面吧?”
“確實出乎意料。”
“你來干什麼?”
“我想見你!很遺憾上次的離開是誤會了你,如果我再堅持一下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你來就為了說這個?”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殺害石海星?”
楊晨愣愣地看了我一會說︰“為什麼?難道你不希望他死嗎?很多人都希望他死,我只不過幫大家出了口氣而已。”
“我承認我恨他,曾經也想過教訓一下他,但我從沒有想到要殺害他啊?就算希望他死的人很多,可為什麼偏偏你要這樣做?你不覺得這樣的代價太大了嗎?”
“他害死了許言,是罪有應得。”
“你怎麼就斷定許言是他殺害的呢?給許言伸張的辦法很多,為什麼偏偏采用這種手段呢?且不是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值嗎?”
“何先生,請不要用這種審問的口氣跟我說話,這些事情從頭到尾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只是認識罷了,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干涉這些事情,對你沒什麼好處。”
“楊晨,如果不是你親口告訴我,我真不敢相信你會干出這樣的事情。”
“現在你該相信了吧?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口氣,如果這口氣得以實現,就是死也值得!”楊晨嘆了口氣,抬頭看著房頂說︰“上帝真公平啊,在我還沒有動手之前他就死了,哈哈!我就知道,壞人一定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說什麼?楊晨,你剛才說在你沒有動手之前石海星已經死了,是嗎?”
“是又怎樣?”
“楊晨,你說的可是事實?如果真是這樣你就有希望了!”我說。
“希望?人活著沒有希望還不如死的好,我的希望都破滅了,活著沒有任何意義了。”
“能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嗎?或許我能幫助你。”
“不需要了。”
“請你振作一點,你應該更了解我此時的心情,就像你當初為了拯救許言而不惜拋棄一切,為了你,我同樣可以做到,甘心為你付出。”
我明顯看到楊晨的眼楮里有淚花在閃動,她趕緊把頭抬起,控制了一下說︰“謝謝你何從,真的不需要了。你有親人有朋友,不像我,什麼都沒有,來去無牽無掛,死了和活著對我都是一種形式,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誰都有一死,走的早也是一種解脫。”
“楊晨,你從來都是生活在自己的陰影里而不願意走出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也有親人和朋友,有很多人在牽掛你關心你,只是你不願意敞開心扉接受這些人的心意罷了。楊晨,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如果你沒有殺人,法律會還你一個清白的。到那時候就我們不再分開,如果你願意,我陪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過你想要的生活。好嗎?答應我楊晨,相信我們一定行!”
“有些東西是命里注定的,改變不了的。就像我,原本是一個二奶,怎麼樣也洗脫不掉這個罪名。忘了我吧,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單純、美好。記住了,我是一個被人唾罵的二奶!”楊晨說完站起來走了。
“楊晨!”我慌忙扒著鐵窗喊叫了幾聲。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8:39:10
第四十二章
楊晨沒有殺人。
我相信她,就像當初她堅信許言一樣。
我要幫她請最好的律師,踏破鐵鞋也要尋找證明楊晨無罪的證據。
我首先想到了張律師,就匆匆給他掛了個電話,說明原因。不巧他正在外地辦案子,一兩天回不來。他看我著急的樣子,就幫我推薦了一個姓韓的律師。他說︰韓律師是專門負責做刑事案件的,40歲出頭,經驗相當豐富,回頭我先給他打個電話,然後你再和他聯系。
第二天,我就去了韓律師的辦公室,他見到我,很熱情的接待了我。先是寒酸了一遍他和張律師的關系有多麼要好,然後又講起以前曾經辦過的幾個要案,最後才讓我把委托事情的經過陳述了一遍。
我從認識楊晨開始講起,一直到許言的死、楊晨入獄,點滴不漏地講了出來,惟恐漏掉了什麼影響了案情。韓律師听完我的陳述,說︰“案情比較復雜,如果說楊晨沒有殺人,那麼從她包里搜出的強化麻醉劑怎麼講?如果解釋為︰她想殺他,還沒等到她下手別人先把他給殺了,除非你拿出證據來,否則這在法律上是說不通的。用同樣的藥物殺人的巧合不排除,但是你必須有真憑實據來證明是他殺而不是你殺。這個案子比較特殊,我們須從兩個方面進行辯護,第一︰楊晨無罪,但必須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第二︰楊晨有罪,也就是說她確實殺人了。如果這樣,我們只能在減輕罪行上為她辯護,比如她知道石海星死後立刻撥打了110,這是有自首的傾向!等等。你幫我聯系一下剛才你講述中的這幾個人︰沈海露、李大林、還有叫什麼鳳來著?”
“程小鳳。”我說。
“對,程小鳳,我希望他們能積極配合。”
“李大林是我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他是警察,還需要找他嗎?”
“任何一個有關系的人和物都不能錯過,一個細節都會影響到整個案情。”
“知道了韓律師,我盡快聯系他們。”
回去的路上,我想︰沈海露對楊晨不薄,她應該配合的。可是程小鳳去哪里找?就算找到她,她是否配合還是個未知數。
過幾天就要開庭了,如果找不到證據證明楊晨無罪,那麼等待楊晨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楊晨啊楊晨,許言的事情還不能讓你反省嗎?你怎麼又步他的後塵呢?你當初也不相信許言會做出殺人的事情來,可最後呢?而今,我也不相信你會殺人,可是誰來證明呢?我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但是,對于你的生命來說,我卻無能為力!
北京的冬天干冷干冷的。回到住處手腳凍的冰涼冰涼的,趕緊鑽進被臥,兩眼無趣地發呆︰由于不敢讓父母知道我逃婚的事實,所以有家也不敢回。每天呆在大林幫我找的一間小破房子里,這里是貧民區,房子說好要拆遷,結果說了一年了也不見行動。這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沒有住人,小部分住在這里的都是些民工或者拾荒者。
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能先委屈一下了。大林說的很干脆,他說︰將就幾天,等楊晨的案子結束後,你就有著落了,如果楊晨無罪,你就跟她過;如果楊晨有罪,你還是趕緊回橘子城,給于航求個情,你們的婚期照樣進行。
我想我不會再去橘子城了,于航也不可能原諒我,即使于航能原諒我,她的父母也絕對不會同意。對于他們來說,我是一個背信棄義的無恥小人,拉出去斃了亦不解心頭之恨。
正當我天馬行空地搜尋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時,手機突然響了,看了看表已經11點多了,這麼冷的天會是誰呢?我看看了來電號碼︰哦?是6字開頭的,好像離這里不遠噢!我接通電話,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問︰“你是何從吧?”
“我就是,請問你是那位?”
“今晚有空嗎?”她又問
我靠!這話問的太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了。
“請問你是誰?找我有事情嗎?”我定了定神。
“我是小鳳啊?”
“小鳳?程小鳳!”我開始激動起來︰“程小鳳,你在哪里?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你說什麼呀?”程小鳳被我的話弄的有點暈頭。
“哦,沒什麼,你現在哪里?我去找你。”我激動地問。
“我在大華路122號的‘星光酒吧’等你,你盡量快點。”
“好的,我馬上來。”
大華路離這里只有兩站的路程,我迅速穿好衣服,叫輛車子直奔過去。
到了“星光酒吧”,我四處張望,若不是程小鳳叫住我,還真認不出她。短短的半年不見,看上去她成熟沉穩了許多。她拉著我在一個角落里坐下,說︰“北京真冷,快凍死我了。”
我問︰“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到這兒已經兩天了,是為楊晨來的。”
“你見過楊晨了?”
“是的,我今天下午去的看守所。”
“你是怎麼知道楊晨出事兒了?”
“听說的。”程小鳳漫不經心地回答。
“听誰說的?覺得你的消息蠻靈通。”我冷冰冰地問。
“這個你就別問了,我今天來這里是告訴一件事情的。”
“什麼事情?”
“楊晨沒有殺人,我希望你能幫幫她。”程小鳳一副極為認真的模樣說。
“你怎麼知道楊晨沒有殺人?是楊晨告訴你的?”
“嗯,我相信她,其實你也應該相信他。”
“我想相信她,但我找不到相信她的理由。”
“你不愛她嗎?”
“這和愛有什麼關系?楊晨愛許言,當初她也很相信許言沒有殺人,結果呢?”
“她和許言不一樣,就算許言沒有殺人他也是在劫難逃。”
“為什麼?許言是誰害死的?”
“這個……這個……”程小鳳說話有些吞吐起來。
“你不是想讓我幫助楊晨嗎?那麼你必須說清楚。”
程小鳳猶豫片刻,說︰“好吧,石海星都死了,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了,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希望你能幫助楊晨度過難關。”她又停頓了一下說︰“許言的死不是意外,是有蓄謀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一驚。
“有人謀劃殺死許言的時候,我也在場。”
“是誰?”我急忙問。
“石海星。”程小鳳很謹慎地說。
“石海星?你為什麼不阻攔他。”
“那時候我自身難保,根本不可能去阻攔他們。”
“他為什麼要殺許言?因為楊晨?”
“不是,是因為許言知道他們太多的販毒內幕,所以他們必須殺死他。而且許言的戀人是楊晨,而楊晨正是石海星結婚的對象,他怕許言因為楊晨而撕破臉皮,把他的老底兜出來,來個魚死亡破。”
看著程小鳳惆悵的表情,我說能否把事情說的具體一點。
程小鳳無奈的嘆了口氣,便講起了當初認識石海星的那段往事。
程小鳳說,她在海島夜總會結識的“星哥”就是石海星。從此,她便做了石海星的情人。石海星是昌里市人,靠販毒起家,他在昌里市不僅擁有好幾處房產,還有幾家酒吧、飯店也都是他的。程小鳳說,自己也曾經幫過石海星倒賣過毒品。石海星的毒品生意做的很大,團伙人員多達數十人。每個人又有獨立的分支,據說石海星的上頭還有人。由于程小鳳機靈能干,也特受石海星的青睞,又加上他們是情人關系,他對程小鳳更加信任愛護。
打程小鳳跟了石海星以後,身價立刻極度提升,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無須發愁,每天出入高級會所,走路也素面朝天了。就連在海島夜總會工作的許言見到程小鳳時,也不禁感慨她的變化之快。
程小鳳和許言在海島夜總會踫見的時候,她給過許言一張名片,也就是這張名片讓許言步入了深淵。那時,楊晨老爸病危,治病需要一大筆錢,正當他們為錢一籌莫展的時候,許言突然想起了她,她乘機把許言拉進了販毒的火坑,從此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許言本以為掙點錢就洗手不干了,可最後發現沒那麼容易,他受控于“奎哥”,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犯罪,越陷越深。
他一次次地請求奎哥,想脫離毒品,每次都被奎哥拒絕。萬般無奈的許言卻只好對奎哥下了毒手。
而“奎哥”正是石海星的手下,對石海星的內幕了如指掌。當許言入獄以後,石海星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楊晨托付他拯救的人正是自己的同伙,更讓他始料未及的是許言竟然是楊晨的初戀情人。
石海星猶豫了。
他既要一邊答應楊晨,一邊還要置許言于死地。所以他在請張律師為其辯護的時候,特意告訴張律師走走過場而已。然而,張律師經過調查走訪,了解了更多的實情後,他決定幫助楊晨好好打這場官司。可是,石海星卻百般阻撓,于是他們在昌里市的如家賓館里發生了一次激烈的爭吵,不巧,那天晚上正好被我听到。
最後,許言釋放了。
石海星卻犯愁了。
石海星告訴張律師說自己回北京了,其實他沒有走,他找來了他的得力手下,共商此事。
程小鳳說,那天下午,她本來去商場買東西,走到半路發現錢包忘記帶了,就急急匆匆地趕回家,到了家門口正要開門,她突然听到房間里有動靜。她以為是小偷,就躡手躡腳地把耳朵貼在門上偷听,只听到一個陌生的聲音說︰“老大,非要把許言弄死嗎?要不弄他個殘廢,嚇唬嚇唬他如何?”石海星說︰“他的存在時刻威脅著我們,如果他不死,我們一天都休想安生。”那人說︰“老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盡管放心走,三天後你等消息。”
此時,程小鳳想︰昨天自己還和石海星通過電話,他親口告訴我還在北京,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
正當她還沒弄清怎麼回事的時候門突然開了。石海星一把抓住程小鳳的頭發拉了進來,說︰“你听到什麼了?”
嚇的渾身發抖的程小鳳哆哆嗦嗦地說︰“沒,什麼都沒听到。”
石海星一臉怒氣的說︰“算你聰明,事情一旦敗露,第一個先死的就是你。”隨後,石海星便和那人一起走了。
程小鳳說到這里,讓我想起在昌里市的時候,石海星為什麼放著家不回、豪華酒店不去住,而去住那麼簡陋的賓館,為的就是掩人耳目。看來他真是老謀深算,不愧是販毒出身。
程小鳳接著說︰當天,她想了又想,她想把這消息告訴許言,讓他一走了之,可是自己既不知道許言住在哪里,更不知道許言的聯系方式,她只能呆在家里干著急。她突然想起許言的老家,不如到許言的家鄉問問,也許到那里可以找到許言的具體下落。事不易遲,第二天一早,程小鳳就匆匆忙忙去了許言的家鄉,然而一切都晚了,許言在頭一天的晚上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程小鳳說,當時她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回到家以後,千思萬想,越想心里越怕。她覺得總會有一天大禍會降到自己頭上,她想趁石海星沒有拿自己開刀之前干脆撤人,走的越遠越好,到一個石海星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她想了又想,決定在走之前一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楊晨,也好了結一樁心願。
于是便有了許言墳前的那一幕。
當程小鳳看到楊晨身邊還有個我的時候,她想放棄這種想法,她怕楊晨一旦知道事情真相後去報復,如果這樣,那麼受傷害的不僅僅是楊晨一個人,還有我。
來到程小鳳的家,已經是下午了。吃過晚飯,我早早上床休息。程小鳳和楊晨在另一個房間里聊天,當她們談到許言的死時,楊晨哭了,她說︰許言的死太奇怪了,她懷疑是有人謀害。程小鳳想了想還是沒有把實情說出來,只是淡淡地安慰了楊晨幾句。楊晨說︰她不打算回北京了,她想在昌里市呆著,一來守著許言心里會好受點,二來她要查清楚許言的真正死因。程小鳳勸她最好離開昌里市,不要在這個地方呆了。楊晨不听,程小鳳實在按耐不住,就告訴了楊晨實情。當既,楊晨就決定要和石海星結婚,她要報復石海星。程小鳳說︰你這樣做太危險,一旦事情敗露不但你完了,就連我也會因此受牽連。楊晨說︰你放心,就是死我不會出賣你。程小鳳看勸不下楊晨,當天一早就撤離了昌里市。臨走的時候她對楊晨說︰楊晨,我擔心你會敗露,如果那樣我們都完蛋了,我還是先走一步。楊晨問︰你去哪里?程小鳳回答說︰你別管我去哪里,反正我不在昌里市呆了,如果你有好消息就聯系我,沒有的話就值當我消失了,千萬別連累了我,我還沒活夠呢。
程小鳳說︰其實她哪里都沒有去,仍然在昌里市,只是換了個住的地方。她想先看看事態的發展,萬不得已再走,畢竟這里還有自己的一套房子,那可是剛剛裝修好的房子。
半年來,程小鳳一直沒敢露面,只是偶爾給楊晨發個信息,過後還謹慎地提醒楊晨別忘記把手機里的信息刪除掉。
當許言百天過後,石海星親自到昌里接楊晨回到了北京,開始準備他們的新婚典禮。
終于,楊晨要和石海星結婚了,程小鳳這才松了口氣,又回到原來的住處生活。當她剛搬回去的第一個晚上,大概是凌晨2點多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正在鼾睡的程小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8:41:28
第四十三章
程小鳳嚇的毛發根根聳起,她不敢開燈,輕輕地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通過門鏡望了一下,竟然沒有人。她又躡手躡腳回到房間,剛坐下,敲門聲又響起了。她驚恐萬分,再也不敢躺下,傻呆呆地坐到天亮,然後才昏昏入睡。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程小鳳急急忙忙重新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又逃回了原來的住處。
當程小鳳對我講完這一切的時候,她還心有余悸地說︰“當時嚇死我了,我再也不敢去那里住了。”
“最後弄清楚怎麼回事了嗎?是誰敲你的房門?”我問。
“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除了石海星、楊晨還有你知道我家,沒有別人知道啊?況且石海星有房門鑰匙的。真是奇怪了?”
“是不是別人敲錯了?”
“不知道,我想是鬧鬼了,我打算把那套房子賣掉。”
“那可是剛裝修好的房子,你舍得嗎?”我說。
“還有什麼比命更重要的啊。現在石海星也死了,萬一他陰魂不散,隔三差五的去嚇唬我怎麼辦?我會被他折磨死的。”程小鳳說︰“今天告訴你後,我就離開北京,我把我的聯系方式給你,如果需要我出庭作證的話,就給我聯系,隨叫隨到。”
“謝謝你對我講了這麼多,你不等楊晨的事情結束再回啊?”
“不等了,看到楊晨的樣子我難受啊。還是回去好,老老實實找份工作,過兩年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這輩子就完事兒了。”
“那好吧,我不挽留你了,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如果再來北京我為你洗塵。”
“好啊好啊,就憑你這句話我也要來。”
從星光酒吧出來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我把程小鳳送到她下榻的賓館就匆匆回來。定好鬧鐘以免晚起,等明天一早,就去找韓律師,把這些不知道對案情是否有幫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給他重復一遍。
鬧鐘還沒響,我就被外面的汽笛聲吵醒了。看了看表7點半了,不能再睡了。洗漱完畢還不到8點鐘,韓律師8點半上班,我已顧不得這些了,匆匆去了韓律師的辦公室時。
不到8點半我就來到這里,韓律師已經開始忙碌了。我敲了敲門,說︰“早上好!韓律師。”
“哎呀!何從,你來的正好,快坐,我正要找你呢。你要是不來啊,我就給你打電話了。”韓律師說。
“韓律師,你讓我找的那幾個人,除了沈海露其他人都聯系上了,沈海露的手機一直是關機,我打算今天去一下她的酒吧看看。”
“先不要著急,回頭我們一起去。經過調查,案情有很多疑點。第一︰從楊晨包里一共搜出2盒強化麻醉劑,從楊晨購買的電腦小票上看也是2盒,實物和小票上的內容完全吻合,也就是說楊晨根本沒有打開使用過這些東西。”
“她會不會分兩次購買,用的卻是其中的一次?”我問。
“當然這種情況不能排除,現在沒有證據證明這中情況的發生。第二︰從石海星死亡的時間上看有值得懷疑的地方,根據法醫堅定,石海星的死亡時間是在零點鐘左右。醫學上說10毫升的強化麻醉劑導致人死亡的時間一般在1個小時左右,如果按照法醫鑒定的結果死者體內含有10-15毫升的強化麻醉劑,那麼他的死亡時間應該在一個小時之內,也就是說死者在11點鐘的時候喝了藥物。據楊晨回憶說︰死者在10點鐘的時候出去送客,11點半才回來,可以肯定死者在回來之前已經服用了強化麻醉劑。”
“楊晨有沒有說死者送的客人是誰?”我問。
“楊晨也提供了幾個人,我也查訪了他們,這些人都是本市的商人,和死者的關系非常要好,也沒有什麼經濟糾紛,殺他的可能性沒有,可以排除掉。”
“那會是誰呢?”我想。
“其實這不難想象︰死者在10點鐘出去送走了客人,10點20左右打算回來,這個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有一人約他到附近的咖啡館坐坐,他就去了。就在這個時候,他喝下了作案人為他準備的藥物,法醫鑒定他體內含有咖啡素就是在這個時候喝的。可以斷定︰約死者去咖啡館的人一定和死者非常熟悉,令死者一點防備都沒有。”
“那查一下通話記錄啊。”
“查過了,號碼就是死者樓下不遠處的一個公用電話亭內打出的。”
“看來楊晨真是被冤枉了。”
“當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還不能這樣下結論。還有一個可疑點,死者的止疼藥是每天晚上都吃的,止疼藥換成了安眠藥竟然沒有被死者發現只能說明一點︰是當天換的。死者的藥物一般是放在手提包內隨身攜帶的,既然做案人在這種情況下偷梁換柱,說明他和死者非常熟悉,對死者的衣食住行也很了解。這和我們推斷的第二點完全吻合。如果沒有弄錯的話,作案人應該是女性。殺人者用心頗深,他怕死者喝了藥物有反應,就把止疼藥換成安眠藥,當死者吃了安眠藥以後就不會感覺到不良反應,這樣就能安安穩穩地死去。看來,這個人的作案方式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哦?那會是誰呢?死者有很多的情人,我們所知道的就三個,不知道就更多了。石海星這個惡魔,真是死有余辜。”
“過幾天就要開庭審理這件案子,這兩天我們要搜集到更多的證據,爭取查出事情的真相。”
我點了點頭,說︰“沈海露那里還要去嗎?”
“必須去,沈海露是一個十分關鍵的人物。也許通過她我們能了解的更多的東西。”
“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最近兩天你都沒有聯系到她嗎?”
“是的,她一直關機,我把電話打到她經營的酒吧,工作人員說她去外地了,問去哪里了,他們都說不知道。我覺得她好像在故意躲避什麼?”
“有可能!她和石海星的關系很密切,對案情應該有幫助。”韓律師思索了一下說︰“這樣,今天你就不要聯系她了,我們晚上直接去酒吧找她。”
“好的!”我說︰“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嗎?”
“暫時還沒有,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晚飯過後我們就在這里踫頭。”
……
晚上9點鐘,我和韓律師準時到了白樺酒吧。時隔一秋,這里和往常一樣熱鬧非凡。酒吧面貌依舊,推開玻璃門,那些掛滿牽牛花的秋千還在,那個滿面春風留這小胡子的調酒師也在,還有那笑容滿面的吧台小姐依然春意盎然。想起和楊晨相識在這里的那段戀情,真是秋風蕭蕭、恍若隔世。
我們一邊在喝酒,一邊搜尋沈海露的影子。從9點到凌晨2點始終不見沈海露出現過。我對韓律師說︰要不要去問問這里的員工。
韓律師擺了擺手說︰既然她不願意露面,找也沒有用。
無奈,我們只好掃興而歸。韓律師走的時候告訴我︰明天你還過來守著。
一連三天,白樺酒吧的酒喝了不少,可仍然不見沈海露的影子。明天就要開庭了,我像熱鍋之蟻,干著急卻又束手無策。
我打電話給韓律師,問怎麼辦?韓律師說︰算了!
我也不好再問什麼,只有向老天祈禱,保佑楊晨平安無事。
第二天的法庭上,我的心情亂糟糟的。一眼看去被告席上的楊晨顯得瘦骨嶙峋、蒼老衰力,一頭凌亂的長發把她的臉遮去了三分之二,她始終低著頭。雖然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我敢肯定︰此時的她悲痛欲絕、滿目滄桑。
韓律師據理力爭,對案情的分析、證據的把握從容不迫。他認為︰第一,作案時盛裝藥物的瓶子至今沒有找到。第二,作案時間不符,如果按法醫鑒定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夜間十二點的話,那麼死者喝下藥物的時間應該是夜間十一點,可是根據目擊證人交代,當晚十一點死者還在外面。死者所在的物業處有錄像顯示死者是在當晚的十一點四十五分乘坐電梯回家。第三,在案發當晚,也就是在當晚的十點二十分的時候,死者曾接到一個電話,到目前為止還未能查明這個打電話的神秘人是誰?就以上三點可證︰如果認為我的當事人就是殺人凶手的話,恐怕不能信服。
法庭的辯論幾乎達到白熱化的地步。法庭認為︰辯論的焦點不是楊晨有沒有殺人,而是楊晨的罪刑輕重、該不該減刑。這讓韓律師難免有些尷尬。
楊晨始終說自己不是凶手,沒有殺人,卻找不到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無辜。法庭再次進入緊張狀態。
正在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個女人。她走到觀眾席的最前面說︰“法官大人,人是我殺的,我是來自首的!”
眾人一片驚噓!全場觀眾震驚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8:43:42
第四十四章
來人正是我苦苦尋找的沈海露。
只听法官大聲問︰“你是什麼人?”
沈海露走到楊晨的旁邊說︰“楊晨,我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然後她又抬起頭,正視著法官大聲說︰“我是沈海露,是被告人的母親。”
法庭一片嘩然。
“肅靜!肅靜!”法官不停地警告著。
楊晨抬起頭,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沈海露。
沈海露鎮定了一下神情,說︰“是我殺了石海星。案發當天中午,我趁人多混亂的時候,偷偷地把死者的止疼藥換成了安眠藥。安眠藥並不能至于他死地,但是他可以緩解強化麻醉劑的刺激性,于是我在當天晚上10點20分的時候,給死者打了個電話,約他到了‘巴克斯’咖啡館,趁他去廁所的時候我把強化麻醉劑放進了他的杯子。”
“你為什麼要殺他?”法官問。
“為什麼?”沈海露冷笑了一下說︰“石海星是個惡魔,他害死的人太多。”
“請注意你的用詞,不能憑空說話,這是法庭!”法官說。
“對不起,法官大人。”沈海露用手攏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說︰“24年前,我和會東縣通安村的楊樹忠結了婚,楊樹忠雖然有點破腳但為人憨厚、忠誠正直,日子雖然窮了點,但也很和睦,沒有想法沒有欲望,日子平淡而充實。第二年的春天,我們有了女兒,我的女兒是早上8點來到這個世界上,那天陽光明媚,所以我們給女兒取名為︰楊晨,倒過來讀就是晨陽——早晨的太陽。
女兒的出生給我們帶來了很多的快樂,我愛我的家、我的丈夫,更愛我的女兒。那時村里人都喜歡去外地做工,村里的年輕人幾乎都熱衷于外出。在我女兒三歲那年,我們一家三口去了昌里市,然而現實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美好。到了昌里市,我們住的地方都沒有,忙活了兩天,我們終于有了家——在工地上的一個牆角里搭起一個棚子,頂部用石棉瓦壓了一下,還有兩面是也是用石棉瓦遮擋著,這還是通過老鄉的關系才能有這樣的待遇,而且還住不長。在我清楚的記得,剛搬進去的那天夜里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女兒嚇的哇哇大哭,天上的雨豎著流,我們床下的雨橫著流,整個房間沒有一處可以下腳的地方。我和丈夫摟著我們的女兒一直坐到天亮。
天亮後,我們就出去找活做。一個星期下來毫無收獲。最後,我們在老鄉的幫助下,在昌里市擺起了地攤、做起了小本生意。雖然賺不了什麼錢,至少可以糊口。半年過後我們就搬出了工地,在擺地攤附近的居民區租了一間房子。從此我們有了一個像樣的‘家’,那時候,由于我丈夫的腿腳不方便,進貨全是由我一個人承擔,無論多晚回來照樣做飯洗衣,喂孩子。我丈夫負責看攤位。日子緊巴巴地過著,倒也充實,總算有個事兒做、有個奔頭了。
在我進貨期間,我認識了一個人——石海星,他是做貨運生意的,自己有個面包車,專門為人送貨。當他見我老是一個人來進貨的時候,就給我套近乎,起初我很反感,不過他也挺熱情,經常幫我拉貨而且從不收錢,我堅持給他錢時,他說︰你也挺不容易,等你日子好過點了一次性給我。我感激他,慢慢的和他熟悉起來。有一天,他突然告訴我說︰跟我吧,我讓你吃香的喝辣的,還有錢花。我立刻拒絕,並警告他以後不許這樣,我是有家庭的人了。
然而,老天爺並不眷顧我們這些善良的窮人。有一天,我和往常一樣去進貨了,女兒讓丈夫照管著。就在我走後的20分鐘,丈夫在一邊刷碗,女兒一個人在玩,一不小心弄翻了煤火爐上滾燙的開水,只听到‘哇’的一聲慘叫女兒就昏了過去。
當我跑去醫院的時候,女兒已經甦醒。不幸中的萬幸,女兒的臉部沒有燙傷,在她的右臂上留下了永久的傷疤,也就是因為這個傷疤,才讓我清楚地認出了我的女兒。
為了給女兒看病,我們傾其所有,變賣了所有那些根本不值錢的家當。等女兒好了以後,我們身上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這時我想起了石海星,想向他借點錢,重新把地攤擺起來。那天我去了他那里,為了錢那晚我留了下來。我是一個貪圖虛榮的女人,我害怕貧窮,對貧窮永遠有著恐懼感。
第二天回來,女兒餓的哭個不停,丈夫黑著臉一言不發。我內心愧疚,就對丈夫說︰我去進些貨來,咱們把地攤重新擺起來。他仍然不說話,用憤怒的眼神直直地看著我。我害怕了,他能感覺出我做了些什麼。我偷偷地在床頭放下500元錢,就去了石海星那里,從此在也沒有回去過。
跟著石海星日子過的很富裕,我不知道他從那里弄來那麼多的錢,但是我敢肯定︰他的貨運生意絕對掙不來那麼多的錢。2年以後,他在昌里市買了房子,還經營了一家酒吧。雖然我物資上過的很滿足,但我時常想念我的女兒,我多次請求石海星讓我見一下我的女兒,都被他無理拒絕。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發現石海星原來是一個販毒團伙的頭目,他的經濟來源基本上全是靠販毒得來的。那時候我已經懷孕了,我勸告他為了孩子不要再干這種犯罪的事情了,剛開始他很討厭我的勸告。最後,在我的多次勸說下,他答應了。于是我們來到了北京。他用販毒掙來的錢買了房子,怕我在家無聊又幫我開了家酒吧!在北京期間,石海星經常以照顧那邊的生意為由回昌里市,我也知道他在騙我,但是我阻攔不了他。我經常一個人出去喝酒,有一個下雨的晚上,道路很滑,我喝多了酒在路上摔了跤,我感到渾身一陣的疼痛,到了醫院,醫生說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而且,從此不能再生孩子了,我放聲大哭。兩天後,石海星從昌里市趕回來,安慰我一通。
從那以後,他對我開始有了很大的變化。經常徹夜不歸,有時候一個月找不到他的人影。他的身邊有很多女孩子,那是我干涉不了的事情,既然我改變不了他,那麼我可以改變我自己,從此我不再干涉他的自由,只要我缺錢的時候他能給我就行。我們的夫妻生活名存實亡。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結婚,我也不能結婚,因為我從家走的時候,也根本沒有和楊晨的爸爸辦理離婚手續,就這樣糊里糊涂地跟著石海星過,名義上我們是夫妻,其實我們的夫妻關系是得不到法律保護的。
20年里,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我的家、我的女兒,我曾經想過回去,但是我無臉回去,也沒有勇氣見他們。在他們最困難的時候、在女兒最需要媽媽的時候我卻離開了他們,是誰也不會原諒我的。在我離開他們5年後,我試著往家里寫過信,都是遙無信息。
2000年的冬天,我還拖人去一趟我們村里打听一下我丈夫和女兒的消息,最後等來的卻是‘查無此人’。從那時起,我徹底絕望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也失散了,或許在今生再無緣和他們相見了。這是我的罪過,我盡量不去想過去的事情,因為每次想起就像在我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我相信就是到了地獄,上帝也不會饒恕我的罪孽。
然而,老天爺不和人一般見識。在2004年的9月,我的酒吧店長告訴我說招來了一個叫楊晨的唱歌女孩,我認為天下同名的人很多,也沒有在意。有一天晚上,我走的比較晚,10點鐘後,幾個唱歌的女孩子趕到我們場子輪流賣唱,其中有一個女孩子的歌聲很甜美,我不由從辦公室走出來看了一眼,就這一眼我就認定她就是我的女兒——楊晨,她長的太像她的爸爸了。我慌忙叫來店長,店長告訴我說這個唱歌的女孩子叫楊晨,是四川來的。我為了不出差錯,告訴店長說︰等一下你把她叫到我的辦公室來。
一曲結束,楊晨來到了我的辦公室。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我的心里既高興又害怕。高興老天有眼,20年後又讓我和女兒重逢,害怕的是楊晨不認我這個媽媽。當晚,我詳細地問了楊晨的家庭情況,她告訴我她是個孤兒,爸爸幾年前去世了。當我問起她的媽媽時,她說︰她沒有媽媽,在這個世界上她最恨的就是她的媽媽。她還說︰她也永遠不能原諒她的媽媽。
听到楊晨的這些話,我的心都涼透了,她怎麼也不會相信︰此刻她的媽媽就站在她的跟前。為了更一步證實她的身份,我編了個理由說︰我這里有件T恤你試穿一下,在台上唱歌的時候穿這件應該更合適。楊晨也挺乖,就脫下身上的襯衣換上了那件T恤。而我卻清楚地看到她右臂上的傷疤,自此,我確信她就是我日夜思念的女兒。當時我多麼希望抱住她大哭一場,可是我憂郁了,我擔心講出實情以後,她會離開這里,那樣我再也見不到我的女兒了。
從此,每天晚上我總要到店里去看楊晨。時間久了,我和楊晨也熟悉起來,我經常有意無意地問︰楊晨,如果你的媽媽過來找你,你會認她嗎?楊晨說︰不可能!她或許生活的很好干嗎來找我啊!我說︰如果呢?正在說笑的楊晨突然變的很嚴肅起來,說︰我根本沒有媽媽,我從來也沒有感受到有媽媽的幸福,想讓我認她,絕對不可能!听著她說話的語氣那麼堅決,我絕望了。我不怨恨我的女兒,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能有女兒在身邊已經是上帝對我的眷顧了,我就不再有更多的奢想。讓我為女兒默默地奉獻、默默地看著她幸福我就心滿意足了。就算今生她不認我這個媽媽,我也要用我的所有照顧好我的女兒。”
沈海露說到這里,她和楊晨都已經泣不成聲。法庭服務人員走向前去遞給了沈海露一包紙巾。
“沈海露,既然你知道楊晨是你的女兒,為什麼不去阻攔她和石海星的婚姻,而是去殺死石海星呢?你不知道殺人的後果嗎?”法官問。
“我知道。”沈海露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當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期間,我曾經想成全楊晨和何從,何從是楊晨的男友,可是,楊晨為了拯救她的初戀情人義無返顧地投進了石海星的懷抱。今天何從也一定來了吧?”沈海露回頭看了一下我。我站了起來,向她點了點頭。
“何從,她說的可是事實?”法官問。
“沒錯!法官大人。”我說。
“法庭上只能肯定的回答︰‘是’或者‘不是’。”法官說。
“是!法官大人。”我大聲回答。
“坐下!”法官又對沈海露說︰“繼續。”
“期間我請求過石海星,請求他放過我的女兒,卻被這個惡魔無恥的拒絕了。”
“你有沒有告訴石海星楊晨是你的女兒嗎?”法官問。
“剛開始我沒有說,我以為我可以阻止他們,而且楊晨的身邊還有一個很優秀的男孩子何從在追求著她,我相信楊晨會回心轉意的。在這個時候,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初戀男友出了事情,為了拯救她的初戀男友,她要找一個靠山。當我知道楊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給石海星的時候,我絕望了,只好找到石海星,告訴他實情。然而他不屑一顧,他就是一個畜生,他說我在編理由騙他,他不相信天下會有這樣的事情。他還威脅我說,他已經決定了要和楊晨結婚,如果我再干涉,就沒有我的好下場。
在他決定和楊晨結婚的那一刻,我意思到︰我已經沒有好下場了。既然怎麼樣都沒有好下場,不如我先把他拉下場。于是我開始謀劃殺他的辦法。就在他的新婚當天,我成功了!我殺了我想要殺的人,他是惡魔,他該死。
可事實,我太愚蠢了,在殺死石海星之後,卻沒有想到楊晨,又讓她受委屈了。”
說到這里,沈海露突然停住了,滿臉淚水的她看了看身邊的楊晨,哽咽道︰“我是一個女人,但我不配做一個母親。在楊晨面前,我永遠是一個壞媽媽、一個自私自利的媽媽、一個無恥的媽媽,在她最需要母愛的時候我卻離棄了她。我知道︰我的罪過是任何一個有良知的母親都為之憤怒甚至唾棄的。今天,站在這里,我不難過也不後悔,因為我為我的女兒做了一件事,也是今生的最後一次。如果有來世,我乞求上帝再給我一次做母親的機會,我會用生命去呵護我的女兒,像天下的母親一樣為自己的兒女流盡最後一滴血。現在,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想以母親的身份親口對女兒說句話︰我不奢望你能認我這個媽媽,只是在你今後的生活里能坦然地說一聲︰‘我曾經擁有過媽媽’,我死也瞑目了……”
“媽媽!”
“楊晨!”
母女抱頭失聲痛哭……
整個法庭沉默了。
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動容。我抬起頭,不想讓眼淚掉下來,可是傷感的情緒促使著眼淚不停地向外涌。我擦了擦眼楮,抬頭看見韓律師一個勁地用紙巾試去眼里的淚水。
人有義,法無情。
感動只是情義上的觸動,等待沈海露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14 18:45:31
第四十五章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自從楊晨把媽媽安葬回四川老家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期間,我曾給她打過幾次電話,一直關機,再後來就停機了。
大林嬉皮笑臉地對我說︰去找她吧,就當是去旅游了,不是還有一個漂亮的四川導游小姐嗎?找不到楊晨找她也行啊!
我笑了笑沒有理他。
大林永遠不會明白︰自從認識了楊晨,她讓我學會了靜悟,懂得了自己需要什麼,怎樣才能生活的有意義。酒吧迪廳我照樣去,至少不再去尋花問柳了。
老爸老媽知道了我的事情後,也沒說什麼,沉默了一陣後,對我說︰不管以後再遇到誰,你要憑良心對人,千萬別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哪!
良心?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我不知道將來會遇見誰?還會遭遇怎樣的感情?但我清楚地知道,那將不再是愛情。
一時間,我像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好。老爸看我的眼神不在是蔑怒了,他心平氣和地對我說︰咱家雖然不富裕,但吃喝都不愁,你自己拿定注意,想做什麼就去做,只要是正事兒,我支持你。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做什麼?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楊晨。就算她不願意和我結婚,至少也可以像朋友一樣經常往來,知道彼此的快樂和幸福。
突然,我有一個想法︰我要把我們的故事寫成小說發表,如果楊晨能看到,說不準會回來找我,就算她看不到,至少也能了我一個心願。
我把這種想法告訴了大林,大林還嘲笑我說︰你要是能寫書啊,豬都會飛了。
嘲笑歸嘲笑,我還是堅持要寫。
2007年的夏天,北京的天氣酷熱無比,陽光炙烤著大地,打開窗戶一陣熱浪撲面而來,仿佛火山爆發間的氣流,讓人難以忍受。天氣預報說今年是20年來氣溫最高的一年。地球升溫了,人類的災難也該來了。不過我這輩子也無須擔心,災難來的再快,恐怕我這輩子是看不到了。
寫了一天的小說感覺挺累的,看看自己半年來的成果,心里多少有些寬慰。明天就該收尾了,本想聯系一下出版社,由于第一次寫書還真摸不著北。
這會,大林打電話過來,約我晚上一起去酒吧喝酒,說是一家剛開業不久的酒吧,優惠多多。
我說︰“去不了,晚上還要寫書呢,馬上就要收尾了。”
大林一听就來勁了︰“你丫別裝葫蘆弄蒜的,今天老婆好不容易放我的假,你敢不去我磕死你。”
我說︰“改天好吧,今天的計劃還沒完成呢”。
大林說︰“我不管你的什麼狗屁計劃,晚上十點準時過去,我給你訂好位置,別佔著馬桶不拉屎,一定得去!”
我舉手投降,說︰“好吧!你來接我。”
晚上九點剛過,大林就開車過來。我還在陪爸媽吃晚飯,吃了一半就被大林拽走了。老爸老媽攔都攔不住,只好叮囑我倆︰“一定少喝點酒。”
大林朝我爸媽把手一供說︰“二老放心,在下決不手軟,讓他不醉不歸。”
老媽在我們身後罵道︰“你這個孬小子,少給我貧嘴,今天你們誰也不許喝多。”
大林拉著我嘻嘻哈哈一溜煙地跑了。
來到大林指定的酒吧,他說︰“听說這個新開張的酒吧,里面的小姐絕對靈的很,各項服務齊全。”
我問︰“你是不是常來這里享受啊?”
大林賊笑了一下說︰“這是工作需要。”
我笑了笑說︰“又拿工作當幌子了”。
剛坐下,一個笑容滿面的小姐走了過來,沖我一笑說︰“一瓶啤酒,一杯冰塊?”
我一驚︰這里可是我第一次來,我的習好她怎麼會知道呢?
還是大林反應快,指著那小姐說︰“你不是白樺酒吧的那個小王嗎?啥時候來這里工作了?”
小王一笑說︰“來這里半個多月了。”
大林說︰“看我這眼神,我前幾次來好像沒有見過你嘛!”
小王說︰“我們是兩班倒的,你來的時候可能正是我休息時間。”
大林朝她笑著說︰“喲,就是就是,我們算是老客戶了吧?有沒有優惠啊?”
小王說︰“真不好意思,優惠沒有。不過我們店里有項規定︰消費滿三百可以送你們一個果盤,還可以免費點歌。既然我們都認識,不管你消費多少我都按三百的服務送給你們好了。”
大林說︰“呵呵,那太好了,那就先送個果盤吧,那個誰,何從,你來點歌。我這人就對吃感興趣。”
我說︰“你對小妞也感興趣吧?”
大林哈哈一笑︰“別說那麼直白嘛!”
小王到吧台把點歌本拿給我,我看了看點了首《不要用我的愛來傷害我》後就還給了她。大林大口大口地邊吃水果邊瞎侃︰“這小妞咋樣?把她泡了去!”
我喝了口酒說︰“不泡了,金盆洗手了。”
大林撇了撇嘴︰“狗改不了吃屎。”然後又沖我一笑︰“這泡妞也不是大便,是好事兒,干嗎洗手啊!你這是‘有臉不使,過期作廢’,等你這張臉成了松樹皮,再想泡妞就要靠錢嘍!”
我說︰“以後啊,我再不干那些粘花惹草的勾當。”
大林把眼一瞪︰“鳥人,啥時候變成太監了?”
正當我們瞎侃,大林朝我眨了眨眼︰“尤物來了!”
我抬頭望去,在舞池中間的高台上,站著一個窈窕女孩,那女孩的輪廓十分優美,雪白的皮膚,精致的五官,修長的身材,利落的長發垂直而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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