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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龍生]小郎的絕招[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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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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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19 23:36:41
標題:
[臥龍生]小郎的絕招[全書完]
【書籍簡介】
八月十日,秋高氣爽。
黃連峰,苦瓜谷,“大槐樹下。
琴韻鏘鏘,檀香裊裊。
嘿!好一時珠聯壁合,男的一身白衫,英俊瀟灑;手操琴鍵,雙目凝視著依在其身畔黃衫少女。
黃衫少女鳳眼淒迷,陶醉于琴韻及情郎之柔密情意中。
天地之間,好似只剩他們二人。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3-20 18:21 編輯 》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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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09:54:43
第一章 飛吻絕技鬧江湖
八月十日,秋高氣爽。
黃連峰,苦瓜谷,“大槐樹下。
琴韻鏘鏘,檀香裊裊。
嘿!好一時珠聯壁合,男的一身白衫,英俊瀟灑;手操琴鍵,雙目凝視著依在其身畔黃衫少女。
黃衫少女鳳眼淒迷,陶醉于琴韻及情郎之柔密情意中。
天地之間,好似只剩他們二人。
“娟妹!”
“奇哥!”
激情之下,兩人緊緊的擁吻在一起。
突聞︰“啊!”一聲淒厲慘叫。
“神劍”玉坤奇右手挾起古琴,左手食指直指向滿面驚惶的黃衫少女,含恨喝道︰“梅娟……你……”
語未完,強忍痛楚,轉身狂奔而去。
滿面驚惶,鳳目圓睜的“美嫦娥”楊梅娟起先不知發生什麼事情,及至發現王坤奇傷勢,恍然大悟,尖聲叫道︰“天啊!奇哥,你听我說呀!”
邊呼邊追尋而去。
疾馳中的“神劍”王坤奇一听楊梅娟尖聲呼喚,以為她要趕盡殺絕,心中更恨,提聚全身功力,往前疾馳!奔!狂奔!拼命的奔……
直至脫力暈倒在一間茅屋前!
那具吉琴重摔倒在地,發出一聲“鏘!”巨響。
“誰?”隨著那聲朗罵,自茅屋內閃電殷躍出一個銀髯飄飄,面白眉垂頰相貌極為慈祥的老者。
一睹及昏倒在地的王坤奇及那具古琴,老者低呼︰“月眉古琴,咦?那人莫非就是威震武林的‘神劍’王坤奇?”
趨前抉起那人身子,果然正是劍中之聖王坤奇,老者一見其傷勢沉重,連人帶琴抱人茅屋中,展開急救!
靈藥人口,再經一番推拿,王坤奇悠悠醒轉過來,雙目一觸及老者,急撐身欲起,有氣無力的道︰“‘怪老子’前輩!”
“怪老子”笑道︰“呼!你總算醒過來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坤奇沉吟片刻後,不避諱的將事情始未道了出來,恨恨的道︰“前輩!這女人實在大無情了,竟狠下心如此對付我!”
“怪老子”沉聲道︰“楊姑娘所使出的莫非就是那今天下武林大驚失色的“初吻傷身,熱吻銷魂嗎?”
王坤奇怒道︰“正是!”
“怪老子”奇道︰“王大俠,你與楊姑娘已是武林人士公認的‘神仙俠侶,了,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悲劇呢?”
王坤奇默默含首不語!
“怪老子”搖搖頭道︰“暫且不要去管這些糾紛了,還是先設法治療你這傷勢才是正途!”
王坤奇搖頭淒然道︰“我這傷勢原本就十分的沉重,再經先前一陣子疾馳,內腑受傷甚巨,欲求痊愈,恐怕微乎其微!”
“怪老子”嘆道︰“不錯!方才我已替你把過脈象,傷勢的確十分的嚴重!媽的!古山這家伙偏又不好找!”
王坤奇雙國一亮,急問道︰“前輩所提之人莫非就是‘賽華佗’古山?”
“怪老子”點點頭道︰“正是,可惜他一天到晚居無定所!”
王坤奇毅然道︰“皇天不負苦心人,晚輩勢必踏遍天下,找到此人!”
“怪老子”入內端出一杯清香撲鼻藥酒,笑道︰“王大俠,這是老夫親釀造的‘寧神酒’,你體力耗損過多,喝下它,好好休息一下吧!”
王坤奇感激的端起“寧神酒”一飲而盡,感激的道︰“多謝前輩賞賜,晚輩終身感激不盡!”
“怪老子”笑道︰“好好休息吧!”
一拂王坤奇“黑甜穴”後,急忙站立在茅屋門口。
“怪老子”是一武林怪俠,武功怪招一大筐,智計過人,任何歹人只要被人纏上,那準是“如影隨形”“睡食不安”“沒完沒了。”
他自一听王坤奇敘述後,心知這其中必有誤會存在,既知楊梅娟在後追趕,立即站立屋前,希望能踫上她。
果然,天隨人願,半盞茶時間,自遠處奔來了楊梅娟,她一見“怪老子”立即問道︰“前輩,你怎麼在這里?”
“怪老子”松口氣、笑道︰“哈哈!這里是我的別墅呀!咦!楊姑娘、老夫看你神色匆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楊梅娼急問道︰“前輩,你有沒有看見王坤奇大俠?”
“怪老子”搖頭道︰“沒有呀!你找他有事嗎?”
楊梅娟一陣失望,苦笑道︰“沒事,晚輩告辭啦!”
“怪老子”笑道︰“楊姑娘,你先別急,老夫看你神色欠佳,可能是心急再加疾奔之故,先進來喝杯茶再走吧!”
楊梅娟此時亦覺口干舌燥,便隨“怪老子”步入屋內。
此時,王坤奇及那具古琴早已被“怪老子”移人後屋內,只見他遞過一杯熱茶,慈祥的道︰“梅娟姑娘!松子茶,趁熱喝吧!”
“怪老子”俠名頗著,人又慈祥可親,楊梅娟不疑有他的喝了一口,只覺入口清甜,不自覺的一飲而盡!
“怪老子”在旁欣慰的觀看著,口中暗數︰
“一!”
“二!”
“三!”倒也!真有效!
“怪老子”抱起楊梅娟步入後屋中,置于王坤奇身側,望著熟睡中的二人,“怪老子”喃喃自語道︰
“二位既能相吻,相愛必深,雖有誤會,今日進行合體之緣後,情根已種,天大的誤會必然可煙消雲散了!”
上前迅速替二人卸去衣物,各塞人一白色藥丸後,自我嘲笑道︰“媽的︰想不到我也會客串‘拉皮條,啦!”
“二位好好‘努力’吧!老夫先出去後山采藥啦!”
言訖,飄然面出。
“怪老子”前腳方出,床上二人便已有“動靜”了!
“激情藥丸”果然神效無比,王坤奇及楊梅娟人雖醒回,神智卻是一片混飩,只知全身火熱︰極須發泄!
人類原始本能在進行著!
呻吟聲及喘息聲交織合奏著!
徐久,徐久,上切重回安寧!
床上安寧了,但是江湖上卻不安寧矣!
光陰似箭,一晃十八年過去了!
塞外——
八月十日,卯午相交時刻。陣陣馬啼聲。
劃破寂靜孤單的大地。黑影漸現︰嘿馬是大宛名種,人是超逸挺拔,一身白衫,仿佛鶴立雞群,灑脫自如,端的是濁世美男子。駿馬徐徐奔馳,馬上俊人兒,眯著眼,哼道︰
“今夜有酒今夜醉,今夜醉在秦淮河畔!”
月映波底,燈照堤岸,如花美眷倚欄桿。
歌女歌,舞女舞,聲聲相思為誰訴!
步步愛憐為誰踱,密意柔情為誰流露。
歌聲低沉,歌詞柔膩!
敢情,俊人兒遠是位流連“花業”的多情種子。
反復吟哦,哼唱,神色一片痴迷——
好半晌,白衫少年從痴迷境界緩緩面對浩瀚大地,不由破口低罵道︰“干!死老頭子,本少爺與小桃紅正打得火熱,卻叫我來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正行之間,忽聞一陣兵器交擊喝叱聲!
別看白衫少年外表英俊,斯文,卻是天生的“相打雞”,此時一听到有人打斗聲,精神大震,勒馬循聲疾進!
嘿!是一座古寺,莫非和尚在思凡啦1
不對!這古寺一片斷壁殘垣,破落不堪,非但沒有廟門,而且連門上的匾牌也不知去向了!
少年嘀咕道︰“媽的!連匾牌也拿去賣,夠窮的啦!”
寺院內中,呼喝之聲,此起彼落;偶而夾雜著幾聲淫言淫語及曖昧笑聲,與那兵刃之聲大不諧調。
白衫少年自馬上輕輕一躍,落在身前一棵古樹,往內一瞧︰
嘿!二十余人圍成一個半圓,個個臉上皆浮現一般邪氣。
半圓之內,正有兩個在作生死之斗!
一個是橫眉豎眼的彪形大漢,上身赤裸,滿胸毛茸茸的,揮動著狼牙棒,逼得對手只有招架的份兒!
只見那人身穿湘綢彩袍,油頭粉面、此時額角已淌下汗來。
那大漢怪笑不休,越打越猛,猛的全是外家硬功夫。
穿彩袍的人越來越罩不住了!
“相好的!再見啦!”大漢招式突然一變,狠牙棒直向那人頭上飛去,剎那之間,血花四濺,那六陽魁首被打得血肉模糊!
“嘻嘻!”場中突傳出一聲嬌笑,接著喊道︰“打得好!該下一個了!”
“干!”還有“查”某哩!白衫少年循聲望去,只見在半圓缺口的地方,悠悠閑閑的站著一個十六八歲的大姑娘!
只見她︰
腳蹬小蠻靴,耳掛相思墜,身穿一襲粉紅色透明羅衫,將那誘人胴體,除了胸部及私處外,完全暴露無遺!
“干!三八‘查某’!咦”
白衫少年傻眼了!
“干!好美的‘查某’!”
美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此刻她一手輕托香腮,一手斜扦柳腰,搖搖擺擺,晃晃蕩蕩,那股浪勁令人魂飛骨酥!
白衫少年暗暗稱奇不已!這麼美的“查某”,就是西施再世,妲已重現,也要自嘆不如三分,怎麼會這麼狠毒呢?
在場諸人瞧瞧少女,看著大漢,又看看那慘死鬼,猶豫不決!
妖冶少女媚眼一拋,昵聲道︰“怎麼,沒有人啦?”
陡聞一聲狂吼︰“有!”
眾人心神一震,只見場中躍出一位鬼面老頭“手執“奪命叉”,腳踩“迷幻步”一雙賊眼緊緊的盯住壯漢!
“媽的,都快要死翹翹了,還想風流!”
鬼面老頭出手似電,振臂一又,挾著雷霆萬鈞之摯,刺向大漢毛茸茸的胸膛朗聲叱道︰“去你媽的蛋!”
“你媽還有蛋哩!”大漢揮棒迎向鄧奪命叉。
“鏘!”奪命叉飛上半空中,鬼面老頭捂看鮮血淋灕的虎口,身子向後疾退,欲圖避開大漢那第二棒!
可惜,太晚了!
又是一聲慘呼!
又是一條人命!
“好!好!下一個呢?”
妖冶少女笑問著。
愛說笑,上去就死,誰會這麼冒失呢?”
大漢神龍活現的環視著現場諸人,拍著胸脯叫道︰“媽的,要上的快滾出來,咱祈連一虎魯遠等著入洞房哩!”
場中靜靜的!
沒人敢吭聲,連呼吸聲也听不到!
妖冶女人嘻嘻一笑!
大漢更加囂張的叫道,“媽的!快一點好不好?放著這麼美的人兒閑在一旁,未免大可惜啦!”
“是呀!上呀!”
大漢兩只豹眼,來回轉動著,回頭色迷述的瞟了妖冶少女一眼,渾身血液一陣激蕩,歷聲喝道︰“媽的!大爺不等啦!”霍然進逼,振臂疾揮向人群。慘叫連連,血肉紛飛;剎那間,剎得寸甲不留!
“哈哈……”壯漢狂笑著!
想不到這大漢竟有這種渾厚驚人的武功,一下將二十幾條人命完全超渡,少女不由稍為怔了一怔!
大漢止住笑聲,猛然回頭氣喘如牛的望著妖冶少女叫道︰“好妹子,你方才說寺中最後一個男人可以和你終身廝守,對不對?”
妖冶少女回過神,嬌笑道︰“是呀!”
“那,咱們親熱親熱吧!”
妖冶少女含笑不語!
樹上的白衫少年逐漸沉不住氣了︰“干!好端端的一朵鮮花怎麼可插在牛糞上呢!不行!我必須阻止他!”
只見大漢將狼牙棒往外一丟,笑道︰“來,先給大爺吻一下!”
此刻,大漢氣喘如牛,口角流著“豬哥水”,虎臂一張,“餓虎撲羊”猛向妖冶少女的誘人同體撲去。
白衫少年忍無可忍,身影疾落,照準大漢劈出一掌。
然而,又慢一步!
只見妖冶少女淫笑道︰“好人兒,想吻呀?拿去吧!”
酥臂輕舉,玉掌徽揚——
一記冰吻,應面襲向大漢。
“啊!”大漢慘叫一聲,就地栽倒。
七孔溢血,快翹辮手啦!
“干!啥米功夫?”白衫少年驚叫道。
妖冶少女嬌叱道︰“你是誰?”
啟衫少年不屑的道︰“無可奉告!”
面對如雌俊逸的美男子,妖冶少女雙目緊瞪著他,心頭一癢向他拋了一個媚眼,嬌聲道︰“走吧!”
“去那里?”
“嘻嘻!我方才已經當眾聲明過了,今天古寺之中,最後剩下來的人,方夠資格與我廝守終生,你已經入圍了!”
“干!愛說笑!”
“嘻嘻!想不到你這麼斯文的人,也會出口髒言,不過,這樣子才顯得有男子氣概,不錯,夠資格當我的丈夫!”
說完,羅衫輕擺,含笑向白衫少年行來。
白衫少年心神一蕩,暗道一聲︰“不好!”忙摒除雜念,靜心守元,往後猛退一步,雙掌護胸,穩住丹田精氣,霍然喝道︰“干!你這‘查某’莫非也想給我一個飛吻?”
言訖,搶先推出一掌。
妖冶少女一閃身避過掌勢,依舊扭腰向他含笑走去,並且嬌聲道︰“哎喲!不要這麼凶呀︰你這人叫什麼名字呀!”
白衫少年畏于她的吻功,始終和她保持一段距離,叫道︰“干!要說話,請先站住,靠那麼近于啥啊?”
“喲!瞧你緊張的神情!”
妖冶少女停住腳步,一手叉腰,一手掩著聳動不已的酥胸,搔首弄姿的笑道︰“我們已是夫妻了,怎麼拒人于千里之外?”
說著,扭動腰肢又向前邁了幾步。
白衫少年一听這話,一陣火直冒。脫口罵道︰“干!誰和你是夫妻,想不到天底下竟有你這種厚臉皮的‘查某’!”
“你罵我臉皮厚!”
“厚得火箭炮也轟不過!”
“好大的膽子?”
“干!膽大包天,臭氣沖天!”
“嗯!有夠膽大,這種脾氣正合我的胃口!”
“你合胃口,我倒胃口哩!”
妖冶少女左橫胸,右掌托腮,含笑問道︰“敢讓我吻一下嗎?”
“你有沒有刷牙?”
言未訖,身形陡然一直拔,疾向廟外射去。
妖冶少女冷笑一聲,徽啟櫻桃小口,叱道︰“站住!”金蓮輕跺,如影隨形,白衫少年落到地上之時,她已悠閑的站在身前。
一想蹺頭(偷走)呀,只見將她迷人的妖軀往樹旁一倚,側著頭,迷著眼,十分淘氣的望著白衫少年。
白衫少年怒目而視,誰知剛與她的眼光接觸,心頭立覺一陣火燙,燒得頭昏腦脹,胸口一股悶氣往上涌。說也奇怪,就這麼片刻的功夫,他不知中了什麼魔道,似鬼迷心竅一般,自動移動腳步芒然的走向妖冶少女。
妖冶少女目射奇光,死盯著白衫少年那一雙眼楮不放,口中念念有詞,喃喃自語道,“師父,這是第四個了!”
此刻白衫少年呆若木雞走到她的眼前——
她緩緩低下頭去,輕輕地抱住他,那美麗的櫻唇,充滿了挑逗性的誘惑,慢慢的湊向白衫少年的嘴邊。
白衫少年呼吸急迫,仰面張口,期待著甘霖的降臨!
四片朱唇眼看就要合在一起了。
妖冶少女突然緊閉雙目,花容遂變,玉掌猛揮。活生生的摑了白衫少年兩記耳光,淒楚的嘆道︰“罷了!罷了!”
嘆畢用力一推,白衫少年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一陣奇痛,有如惡夢初醒。
白衫少年摸著雙頰,火辣辣的,嘴角淌出血來。
再看那妖冶少女,雙目依然緊閉,神色黯然,熱淚流過腮邊,直滴胸前,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令人望而生憐。
干!這是啥回事呢?
白衫少年不明所以,起身問道︰“姑娘,你——”
妖冶少女抹掉淚痕,頭一揚,臉一變,又恢愎了原有的嬌蠻,瞪著白衫少年,沒好氣的吼道︰“報上名來!”
“陸小郎!”
“爽歪歪?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干!陸地的陸,郎君的郎,少想歪啦!”
妖冶少女紅著臉道︰“果然人如其名,卻不正經!”
陸小郎一向是討厭人家問他的名字,因為直到如今。他對他自己的身世仍是一片茫然,甚至連他的師父也不知道!
藝成之日,師父“終南書生”吩咐他刺探“斬情莊”的內幕,打听“水仙女”的下落,也許這些會與他的身世有關連。
每人皆渴望明白自己的身世,陸小郎也一樣,當寂寞時,他會想到父母,父母若健在,他應該克盡人子之道,終養天年,父母若不在人間,更該為父母報仇雪恨。
陸小郎內心不由一陣暗然】
妖冶少女一見陸小郎低頭不語,立即嬌呼道︰“喂!你這個人怎麼搞的,你有沒有‘紳士風度,呀,你該‘請教芳名’呀!”
陸小郎心情正差,再被妖冶少女一喳呼,不由怒道︰“什麼!紳士風度?你象個淑女嗎,三八查某!
“你!”
“好!好啦!你叫什麼名字。”
“連莊!”陸小郎忍住笑,問道︰“連莊,姓連名莊,”“是呀!留連忘返的連,端莊賢淑的莊。”
“哈哈哈……”
“神經病!”
陸小郎伸手擦去眼角的淚水,笑道,“干!你的父母是不是很喜歡打牌呀?否則為何幫你取這個好名字?”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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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0:08:54
“大膽狂徒!竟敢取笑本“七毒仙子”的名字!”
陸小郎笑得更痛快了!
“七堵?台灣北部那個‘七堵’呀?絕!真是絕透了!喂!連莊,帶我去見見你的父母好不好?”
妖冶少女喜道︰“你要求親呀?”
陸小郎叱道︰“干!我只是要看看他們長的是什麼樣子?腦瓜子有沒有異狀,否則,一直替你取怪名及怪號!”
妖冶少女化喜為怒,哼道︰“暗!你要見他們呀!很簡要,我一吻斃了你,你就可以搭“太空梭”去“天國”和他們會面啦!”
呸!呸!呸!烏鴉嘴!”陸小郎叫道︰“喂!連莊!那麼是誰為你取這‘寶貝’的名字和名號呢?”
“我師父呀!此間只聞有‘五毒口’,我卻稱‘七毒仙子’,告訴你!你最好給我安份一點,否則,必定會叫你心驚肉跳的!”
陸小郎面對著這個“七毒仙女”連莊,不禁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揚首問道︰“姑娘的飛吻絕技,也屬于七毒之一嗎?”
七毒仙于連莊傲然一笑,夸言道︰“初吻傷身,長吻銷魂,閣下恐怕還沒有听過吧?”
陸小郎半信半疑地問道︰“令師是——”
“問那麼多于嘛?走吧!”
“干!走?好兒去啊?”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是兒千年的規矩,你都不懂?找地方入洞房,我倆成就好事呀!”
七毒仙子連莊說得十分認真。
陸小郎眉頭一皺,莫明其妙道︰“喂!你是怎麼啦?發燒啦!”
“怎麼啦?”
“喂!嫁什麼雞?隨什麼狗?你將在下弄糊涂了!”
“我七毒仙子言出如山,萬難更改,今日廟中比武,已經有言在先你是最後一個,理該娶我為妻。”
陸小郎氣極而怒,高聲喝道︰“真是豈有此理!你一直這樣死纏活賴的,嫌不嫌丟臉呢?”
七毒仙于杏眼圓瞪,頗不耐煩地言道︰“再不相識,姑娘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陸小郎勃然大怒道︰“干!女人放尿能夠射過溪呀!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有什麼本事,你就盡管施展出好啦!”
連莊冷叱一聲道︰“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不曉得我連莊的厲害!”
陸小郎也不甘示弱地道︰“好!旁門左道的玩藝兒,有什麼了不起?請!”
陸小郎話聲一落,迎風直立,神態軒昂,英氣逼人。
七毒仙子越看越順眼轉怒為喜。嬌滴滴地嗲聲道︰“你這個人很有男子氣概,我是嫁定你了!”
“哼!”陸小郎冷哼一聲,一個轉身,干脆不看她。
七毒仙子又道︰“這樣吧,你不迎娶,我來招賢好!”
陸小郎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啊?”
連莊將頭一偏,迷起眼楮道︰“簡單得很,不讓我跟你去,你就跟我走!”
陸小郎虎目怒張,問道︰“好!跟你去那里?”
七毒仙子以為他已答應,欣然言道︰“跟我遠走天涯,咱們比翼雙飛,不是人生一大樂事嗎?”
陸小郎又好氣,又好笑,對這種嬌蠻刁橫的女人,有理也說不清,心中不禁後悔剛才不該來看這場熱鬧,如今是非惹到身上來,甩不掉,走不開,軟不得,硬不得,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其實這妖治的七毒仙于,並非令人討厭的姑娘!
她的一切,都比一般的少女得天獨厚,如果硬說陸小郎對她無意,那也是違心之論;只是陸小郎初入江湖,不解情中真味,同時重任在身,也由不得他多作非份之相
七毒仙子雖是色貌過人,但卻來歷不明,雖說身懷上乘武功,卻又跡近旁門左道,而且,一味瘋言瘋語地糾纏不清,不知是何用心?
陸小郎貪婪地看著她,突然靈機一動,計上心頭,暗忖道︰“她雖然有高強的絕技在身,輕功一道卻不一定能勝得過我,何不以此試她一試?”
心思既定,乃雙手抱拳,長揖到地,說道︰“姑娘千金閨閣之身,與在下草莽客無端糾纏,萬一被人瞧見,可能壞了姑娘的名聲;何況在下尚有急事在身,乞望姑娘還是行個方便吧!”
七毒仙子聞言,眼珠一轉,發狠道︰“不行就是不行,叫姑奶奶也不行!”
陸小郎見她如此不可理吃,知道多言無益,便道︰“好!姑娘若能讓在下心服口服,一切悉听尊便。”
這句話引起七毒仙子的興趣,但見她展顏一笑,瞪著陸小郎眨眼言道︰“你快說!要怎樣你才服?”
陸小郎忙道︰“咱們來個君子協定,不用陰謀,不耍花樣,如果姑娘在腳程上能追得著在下,便心服了。”
七毒仙子樂得柳腰一搖,挖苦著說道︰“想不到你還懂得武功!”
陸小郎一心急于將地擺脫,無意與她計較口舌之利,當下神秘地笑道︰“這條件姑娘肯答應嗎?”
七毒仙子狂傲地道︰“不但答應,而且還讓你先行半刻,免得你嫌我不通情理!”
陸小郎唯恐時久生變,單掌一伸。急忙喊道︰“好!君子一言。”
七毒仙子沒有與他聲掌為誓,反而多情地握住他的手,悄悄地道︰“快馬一鞭!”言罷,輕撫著陸小郎一雙厚實的鐵掌,口中喃喃言道︰“這才是一雙英雄的手掌!”
陸小郎用力一甩,叫了聲︰“西喲娜娜!”
縱身一躍,疾射而去!
行不多遠,未見七毒仙手連莊追來,一時放心不下,回頭遙望廟前,卻見她若無其事似的,站在樹下,頻頻揮手。
陸小郎心中突然產生一種感覺,自言道︰“這丫頭真守信用。說讓我先行片刻,倒真在那兒傻等起來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說著,腳下不敢怠慢,一現即逝。
正行問,忽覺耳中時時作響,不知何方以來真力傳言之聲︰“好俊的輕功!”陸小郎急忙回首,四周空無人跡,連古廟與七毒仙子的影子,也已不知去向。
那傳言之聲又道︰“半刻時間已到,我要追你了,冤家!”
分明是七毒仙子連莊的聲音,把陸小郎嚇了一跳。
半刻的時間。以陸小郎上乘輕功而論,怕不早已行出十數里之外,這七毒仙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向他隔空傳言!
已經相去如此遙遠,她真的還會追來嗎?
我不相信她的輕功也比我強!
陸小郎自負地走著聚氣運動,健行如飛。
這是師門獨傳的輕功絕技,既像行雲,又像走月,飄然無蹤,足不染塵,名之為“窘穹游。”
自從在破廟里,看到那一場慘絕人寰的循環決斗,七毒仙子利用色與欲的誘惑,無緣無故地害死二十幾條性命。
最後,又以嚇人的飛吻絕技,令僅余的大漢喪生,其殘忍的程度,可稱天下少有;這份印象使陸小郎對連莊產生了莫明其妙的恐懼。
美的時候,叫人神魂顛倒,狠的時候,叫人膽戰心驚;陸小郎一向狂傲無比,見了她,也要禮讓三分。
若是談到的試輕功,陸小郎則認為這是她的大意失策之處。
為了徹底擺脫七毒仙子的迫及,陸小郎展開師門絕頂上乘輕功,一意疾奔,忘了時間,忘了疲乏——
行行重行行,風從身後生。
看看天色浙晚,倦鳥歸巢之際——
陸小郎緩住身形,抹去額角汗漬,再度回頭遙望。
陽關道上,冷冷清清,不見一個行人。
七毒仙子呢?是沒追上?還是根本沒有來?
陸小郎站在路旁,又慎重地搜尋了半天,仍沒有七毒仙子的影子追來、這才得意地笑道︰“這丫頭,到底給我甩掉了!我——”
言未了,突然間身後有人冷冷哼道︰“你的輕功相當不錯,只是火候稍差!”
陸小郎猛地轉身,張眼一瞧——
說話的人,正是那陰魂不散的七毒仙子連莊!
她從那來的?
什麼時候追上來的?
人已來到身後,憑陸小郎的武功,居然絲毫未被察覺!這份身手可說相當到家,陸小郎那能不駭?
陸小郎一驚,結結巴巴地道︰“姑娘,你——”
“你”了半天,沒有下文。
七毒仙子“嗤”地一笑,神情得意已極,腮邊的小槽窩一現,十分刁鑽地道︰“你什麼?這回沒話說了吧?”
陸小郎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那份窩囊,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他仰天長嘆一口氣,暗然言道︰“唉!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今日既然輸于姑娘,一切悉听尊便吧!”
七毒仙子見狀,冷冷言道︰“虧你還修得大丈夫小丈夫的,看你那付愁眉昔險的櫥霉樣子,好像我會吃掉你似的!”
陸小郎沒有理她。只有陰沉沉地道︰“怎麼樣?我要走啦!”言罷。頭也不回,招呼也不打,送自闊步而去。
七毒仙子受了冷落,芳心里有所不甘,金蓮一跺,跟了上去,使起別扭的性子,頑強地咒道︰“死樣子!越這樣我越纏你!”
陸小郎悶聲不響。
七毒仙子面色持重。
正是︰
話不投機半句多!
二人一路無語,轉眼夕陽西下。
面前不遠處,現出一個集鎮,已是萬家燈火。
七毒仙子道︰“在這里過夜嗎?”
陸小郎只顧走路,淡然道︰“芹菜(隨便)!”
走進集鎮——
大街上行人往來不絕,頗有幾分熱鬧。
七毒仙子望見道旁一家飯鋪,傳出陣陣菜香,忍不住口水直流,喊道︰“我餓了!”
陸小郎默然不睬,腳步未曾停留。
這一來,把個七毒仙子真氣炸了!伸手一把,扯住陸小郎衣袖,厲聲吼道︰“哎,死人,我說我餓了,听見沒有?”
陸小郎恐怕在街上爭吵惹人注目,只好止步轉身,臉上毫無表情,沒好氣的答道︰“什麼!你餓了,盡管找地方填肚子,叫我能當飯吃嗎?”
七毒仙子瞪大眼楮,兩只小拳頭握得緊緊的,真想捶他幾下,忍了半天,終于忍了下來,叫道︰“我也怕你俄呀!”
陸小郎冷冷地道︰“不餓,肚子是我的!我餓我會吃,要你獻什麼殷勤?”
“傻瓜!”七毒仙子突然笑了!笑得說不出有多美!
她緊緊的挽起陸小郎的胳膊,歪著頭望著他道︰“萬一把你餓出個三長兩短,我可得守寡哩!”
陸小郎正想發作,一瞧她嬌柔嬌媚的笑容,一肚子悶氣,頓時化為烏有,迫不得已,狠狠吐出一口氣來道︰“唉!連莊,你這是干什麼?”
連莊輕笑道︰“好哥哥,快找個地方吃點東西,順便住一宿好不好?”
“跟我來”
“好”
那股訓眼听話的樣子,前後簡直不像一人;陸小郎似乎伴著一個瘧疾的患者,忽冷忽熱,忽硬忽軟,頗覺有些消受不了。
最難消受美人恩!不過,現在這個“難”字不是作“難得”解,而是作“難過”解,此刻,他不服也得服了!
帶著連莊,走到街的盡頭,找到一家客店。
伙計迎出店門,望見這一雙男女青年,一個英俊瀟灑,一個美艷多嬌,端的是天作之合,連忙彎腰打揖,陪笑嚷道︰
“賢伉儷的遠道光臨,小店蓬畢生輝,里頁請,里面請!”
陸小郎聞言臉熱,急忙解釋道︰“干!我們是——”
是什麼?一時想不起來。
七毒仙子趁機接言道,“愚夫婦出門探親,路過此地,你們可有住的吃的?”
“有,有,有!什麼都有!”
伙計滿口唾沫,吹牛不打腹稿,舉手劃腳地叫道︰“吃的葷素菜俱全,住的敞亮潔淨,保證二位賓至如歸,下次不請自來。”
陸小郎見他過分油腔滑調,低聲責道︰“干!臭彈(貪嘴)!”
“是,是,是!”
伙計將他們帶到一張桌旁,問道︰“兩位吃點什麼?”
陸小郎不語。
七毒仙子吩咐道︰“兩葷兩素,再來一斤好酒,快點!”
“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伙計去了。
二人對坐,一陣沉默。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0:11:43
陸小郎想找些話題,保持這份和諧的空氣;滿心陶醉,方待開口,一看七毒仙子連莊臉上,笑容已經不復存在,只好硬將兩片嘴唇並在一起。
七毒仙子低頭沉思,眉目之間,一派肅穆。
一會兒,酒菜全到。
她自己倒了一盅,喝了一口,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宮爆雞了,一邊嚼著,一邊搖頭,晃腦地贊美道︰“唔、酒也不錯,菜也不錯!”
陸小郎干坐冷板凳,心里不免有氣,拿起筷子,也想夾塊宮爆雞了,當當,手剛伸到盤子上,忽被七毒仙子的一雙筷子架開。
她把眼楮一翻,冷冷地說道︰“要吃自己叫,這是我的!”
陸小郎猛將筷子往桌上一拍,暴怒喊道︰“伙計”
聲音喊得大響,驚動了滿店的客人,紛紛投來奇異的眼光。
伙計應聲趕來,一看陸小郎臉色,知道事情不大尋常,賢張地間填︰“是咸了,還是淡了?小的去給你換。”
陸小郎見他鼻尖冒汗,受驚不少,語氣稍微緩和地道︰“干!再來兩葷兩素,再來一斤好酒!”
“啊?”
伙什兩眼往盤中一瞧,菜沒有吃掉多少,為什麼又要呢?心下十分不解,搔著後腦袋問道︰“還,還不夠嗎?”
陸小郎想罵。
七毒仙子開了腔︰“叫你去拿,你就去拿,@率裁矗俊br />
一聲吶喊,小伙計哆嗦跑開,沒好久的功夫,把要的東西全都拿來了。
這家伙先前那付油條勁兒,早已不翼而飛,往桌上一擺之後,立即掉頭溜之大吉,不敢多事逗留。
陸小郎抓起酒壺,連于三盅,舌頭已經發木,有些不听使喚,及至喝光一壺,早就頭重腳輕,飄飄然,眼花繚亂,心燙如火
二十不到的年紀,本來就沒有多少酒量、今夜連氣帶悶,有苦難言,一發狠喝了十六兩上好的花雕,郎里能夠承受得了?
古雲︰有刀難斷水,烈酒不澆愁;他高舉著空酒壺,怪聲怪氣地嚷道︰“干!伙計!再來一斤!”
話剛說完,腳一下滑,整個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七毒仙子一陣感慨,上前將他扶起。
可憐他已醉得不省人事……。
夜深了。
店內一片沉靜。
七毒仙子連莊獨坐燈下,望著昏睡不醒的陸小郎痴痴發呆。
喝了點悶酒,躺在床上,又吐又鬧,像個懂事的大孩子︰連莊耐心地照顧著他,直到他安然入睡。
此刻,他總算安靜了。
然而連莊的心里,再也無法安靜一
“唉”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床前,坐在陸小郎身邊,幽怨地自言自語道︰“冤家,你以為自己受了委屈,豈知我的委屈比你更大?”
看到陸小郎安祥的睡態、真想低下頭去吻他一下,然而,她不忍這樣做,她曉得吻過以後,將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這就是她痛苦的原因!
在古廟之前,她曾想用攝魂法術吻他,吻了他,就已經是“第四個”了,可以離自己的希望更接近一些。
可是她沒有!因為她對他發生了真實的感情!
七毒仙子連莊用抹掉眼角的淚水,喃喃地道︰“冤家,為什麼我要真心喜歡你,?為什麼我會真心愛上你了不然的話,我不是可以完成第四個了嗎?”
這是一種極端痛苦的矛盾心理!
愛他,所以不願他離開自己身邊。
留住他,又不敢盡情地愛他;因為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會毀掉他。
為什麼呢?
她不斷地流淚,不斷地吸位,仍無法消除心底的痛苦與創傷。
停了很久,她又坐燈下,從懷里掏出一本小書,一頁一頁地翻開,反復看了幾遍重新合上,閉著眼楮,口中念念有詞。
忽然嘆道︰“再試一次吧,但願——唉!”
嘆罷再度回到床前,輕解羅衫,赤裸而立,她羞澀地看了夢中的陸小郎一眼,爬上床去,面壁盤膝端坐,雙手合什當胸,不聲不響。
嬌軀中透出迷人的異香,光潤的皮膚,透出誘人的色澤,真是一個天生尤物!是做睡前的祈禱嗎,還是做犯罪的?懺悔?
這樣坐著,一直坐了約摸一個時辰——
奇怪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只見她那誘人的赤裸胴體,在靜靜的深夜里,由白變紅,由紅變紫,最後,又漸漸地由紫變黑,黑得發亮。
絲絲的汗珠,沿著脊椎匯成一條細流。
她開始發出低弱的喘息,發出輕微的抖動。
然而,依舊直直地坐在那里!
半個時辰以後,一切逐漸恢復原樣。
七毒仙子連莊口中傳來悠長的嘆息,似乎又失敗了!
這時候,陸小郎翻了個身,睡眼一張,看到這付裸女靜坐的局面,差點叫出聲來。
他揉了揉眼楮,敲了敲腦袋,證實眼前一切都是真的!
不禁火冒三竿,厲色責問道︰“干!連莊,你我名不正言不順,深夜同居二室,已矚不當,你怎麼越來越不像話了?”
七毒仙子擦干眼淚,披上羅衫,反身言道︰“我又怎麼啦?”
陸小郎急把頭側向外面,眼不見為淨!手壓著激動的心房,聲音都有點發抖︰“你脫得這樣赤條條的算什麼樣子?”
七毒仙子心一酸,硬憋出一臉氣相,蠻不在乎他說道︰“你睡你的大覺,我脫我的衣服,有何相干?”
這種潑辣的作風,弄得陸小郎失了分寸。
他恐怕自己受不住刺激,做出苟且之事,急把頭往被窩一鑽,煩躁地叫道︰“連莊,你為什麼這樣和我過不去?”
七毒仙子沒有開口,望著被窩里心愛的人,悄悄地流下了傷感的淚水。明月透進窗簾,柔和的光線,賜于這不幸少女無限同情——
次日一早。
陸小郎起身後,覺得頭還有點昏昏的,使他第一次嘗到了酒醉的滋昧。
胸口于塞著一股沉悶之氣,經脈無法暢通;他連忙運氣行動,閉目靜坐,直到精神爽奕,真元歸一之後始落下地來。
七毒仙子匠得正熟,芳腮紅暈,呼吸均勻,美麗的酥胸、有規律地起伏著,煞是惹人愛憐不已。
陸小郎貪心地多看了幾眼,不禁言道︰“能永遠這樣可愛多好!為什麼她的言行如此荒唐呢?”
他不了解連莊的遭遇及苦衷,只以為她的脾氣令人難以忍受;不然,他想︰他會非常喜歡的!
望著七毒仙子的睡態,心里感到茫然無依。
“唉——”
他失望地嘆著氣,輕輕言道︰
“連莊,你為什麼不能永遠這樣溫柔可愛呢?為什麼不能把脾氣變一變呢?為什麼不能把行為改一改呢?為什麼不能——”
七毒仙子突然翻了個身,背向陸小郎,沒有出聲、似乎又已睡去。
陸小郎怕她醒來,發現自己的心事,掉頭走出室外。
清晨,院子里靜靜的,住宿的客人仍在夢鄉之中。
清新的空氣,洗醒了他的頭腦,晴忖道︰“為什麼不走呢?待會兒她醒了,又要糾纏不清!”
有了這個念頭,便悄悄返回室內,將他唯一的一個包袱,斜掛背上。
他望了七毒仙子最後一眼,一種難以形容的離別之情,油然而生。
他傷心地感嘆著道︰“連莊,不是我言而無情,實乃因為我需赴‘斬情莊’一行,無暇與你多作周旋。”
言畢推門出戶,縱身躍上屋頂,兩三個起落,人已到了大街之上。
朝陽照在他的臉上,他覺不出有半點溫暖。
曠野無人。
陸小郎一時豪興大發、腳下使勁,丹田聚功,再度展出他的行雲走月輕功“蒼穹游”的心法,自得其樂。
邊行邊走邊想,心里十分不服,他躊躊志滿地振聲叫道︰“就憑這一手絕技,竟連那小小的連莊都不如,真是氣煞我也!”
叫完,又提起一口真元之氣,整條身影,如飛如飄,灑脫已極。
這時,七毒仙子像幽靈似的,突然出現在他的身旁,嬌叱道︰“你這個人守不守信用?一聲不響就走啦?”
陸小郎見到她,如同見到索命使者,怒道︰“我想走就走,你要跟就跟,憑什麼要告訴你?”
七毒仙子芳肩徽聳,嘖嘖言道︰“好狠的心腸,我這輩子算苦定了!”
“自古多情偏遺恨!”陸小郎罵了一句,繼續前行。
忽聞個清脆蹄聲,自遠方傳來——
抬頭望去,但見前方沙塵滾滾,一匹健騎,如飛而至。
馬背上坐了一中年文士,身穿花色長衫,背桿無名長劍,眉目間透出一股淫邪之氣,看那樣子就知準不是什麼好來路!
陸小郎往路旁一閃,覺得這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路,未免有些張狂。
七毒仙子臉色陡然一變、心里暗自有了主張。
那中年文士,沖到二人面前,鞭繩一收,煞住狂奔之勢,座下馬厲鳴一聲,人立而停。
只見來人那一雙陰沉沉的賊眼,在七毒仙子的酥胸上,不斷地打轉,露出一對十足的色鬼貪相。
他嘻皮笑臉地朝著七毒仙子道︰“喲,小娘子,你可真迷人哪!”
七毒仙子心思既定,秋水頻轉,風情橫生,對他嫣然一笑,不言不語,含情脈脈,硬是芳心有意的樣兒。中年文士見七毒仙子速莊那股風騷勁兒,正中下懷,心中一陣得意,翻身落馬,舉步向連莊緩緩行去,嘴里肉麻兮兮的笑道︰
“我的好妹子,你是練的什麼武功?那兩個圓肉球兒,竟不能拍白動!”光說不算,一枝毛手卻也膽大妄為地伸了出來,想去撥弄一番。
陸小郎是個血性青年,站在連莊身旁,眼看這可惡的色魔,如此無法無天,不由升起俠義心腸,照頭就想打他一掌——
然而上雙鐵掌尚未提起,七毒仙子眼明手快,霍然點向陸小郎的麻穴,騷浪浪地罵了一聲︰“死人!你還吃醋嗎?別礙我好事!”
接著扭臂一揮,推開中年文士伸來的毛手,向旁邊挪了兩步,柳腰一擺,俏生生地言道︰“你這人也是真性急。光天化口之下,守著我們當家的,就打如意算盤?”
“干!三八查某!不要臉!”
陸小郎麻穴被點,眼睜睜地瞪著這一雙狗男狗女打情罵俏,氣得七竅生煙,四肢發癢。就是沒得辦法。
中年文士眼暴血絲,額露青筋,惡狠狠地看了陸小郎一眼,冷哼了一聲,又對七毒仙子道︰“讓我先收拾了這小子,再與妹子成其好事!”
言罷便要動手,已是追不急待。
七毒仙子錯身一擋,把中年文士拉向一邊,故意裝得羞嗒嗒的,瞟了中年文士一眼,言道︰“不用你操心,我已經把他點住了!”
中年文士本來就是個色迷心竅的淫魔,那里受了七毒仙子如此這般地誘惑?沖動之余,雙臂猛張,直向她撲去。
七毒仙子身形巧妙地一閃,躲開糾纏,迎風而立,艷姿浪態,展露無遺,逗著他道,“我雖有心于你,但也並非路邊閑花野草,可以任以隨便糟踏!——
中年丈士像發瘋似脅,一把抓住連莊的小手,嘿嘿笑道︰“別客氣啦,我的好妹子,咱們兩個,臭魚爛蝦,天生一對,快來吧!”
這一回,七毒仙子不躲不閃,任他摟住亂摸一通。
中年文士目眩神蕩,心急性催,將連莊往懷里一拉,唾沫四濺,喘息言道︰“妹子,先讓我親親你的小嘴,”
七毒仙子伸手捂住他的雙唇,慢慢地道︰“我叫這莊,人稱七毒仙子,今日你算第四個了。”
中年文士急道︰“好妹子,別逗我了,第四十個我也不在乎!”
“你不後悔。”
“即使我當場斷氣,我也死而無憾!”
“好吧!師父,這是第四個啦!”
七毒仙子仰天言罷,低下頭去——
猛然吻上了中年文士的雙唇!
大地充滿了寂靜。
晨風微微。
官道上一片默然。
陸小郎親眼看到的這一幕之間丑劇,對七毒仙子連莊的印象,更加惡劣。
“她一定是個花痴!”陸小郎對她已經產生了真的感情,他不信這樣一個美好的人兒,會做出這種下流的勾當!
他感到無比的傷心,他怨恨蒼天的殘忍,他惋借自己的情意!可是當他再度將視線移向他們的時候,他競被眼前的一切,驚得呆住了!
只見中年丈士摟著連莊的雙臂,突然松開,整個身體,開始慢惺向下倒去——
終于,躺在地上,不再動彈。
這時——
七毒仙子連莊區色淒然,眼淚不停地流下。
她茫然地望著死去的中年文士,無力地嘆道︰“你說過,不會後悔的!”
陸小郎看在眼里,驚在心里。
干!這是怎麼回事?
那中年文士真的喪了命嗎?
連莊曾經說過,吻功是她的七毒的仙子之一,“初吻傷身,長吻銷魂?”武林中真的有這等絕技嗎?、
七毒仙子緩緩走向陸小郎,心中羞愧難言,揚手解開他的穴道,低頭說道︰“你覺得我下流嗎?”
陸小郎道︰“我覺得你大殘忍了!”
七毒仙子始終不敢始頭,她愛他,怕他因為這一幕更看不起自己,可是情勢所逼,又有什麼辦法呢?
每個人都會罵她無恥,罵她殘忍;又有誰能夠了解她,同情她呢?
陸小郎舉起腳步,茫然向前走去。
七毒仙子默默跟在他的身後,喊道︰“等一下!”
陸小郎停步問道︰“干什麼?”
七毒仙子指著地上的中年丈士道︰“等我把他弄掉,你應該感激他。”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瓶藥水,往尸體上灑了兩滴,一陣輕煙後,立即燒得一干二淨,不留任何痕跡。
陸小郎怔怔地道︰“你做的好事,我感激他干嘛?”
“因為他已代你而死!”
“豈有此理!”
七毒仙于見陸小郎發怒,只好解釋道︰“我沒有騙你,昨天在古廟前,本來第四個應該是你,我不忍心害你,今天剛好踫上他。”
陸小郎听得越來越糊涂,瞪眼問道︰“什麼第三個第四個?”
七毒仙子搖頭一嘆︰“這個你不會懂。”
陸小郎氣道︰“我當然不懂!你認識他嗎?”
七毒仙子道︰“不認識。”
陸小郎一听更氣。
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頭吼著說道︰“不認識就,就——”就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七毒仙子深知陸小郎對她誤會己深,迫不得已,激動地道︰“你以為我真那樣下流嗎?你以為我真那樣殘忍嗎?你以為我真是個瘋瘋癲癲的花痴嗎?你以為我不想像普通人一樣,盡情地愛,盡情地樂,盡情地過活嗎?”
陸小郎被她一頓質問,問得啞口無言。
想了半天,仍覺疑問重重,又道︰“你有什麼比普通人特別的,這個人為什麼要在你手里喪命?”
七毒仙子暗然淚下,幽怨言道︰“讓我告訴你吧!”
她慢慢地走著。
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秘密!
終于說出了那貪色鬼喪命的原因︰
“什麼叫七毒集身?七毒仙子這名字嚇人哪!”
天通一毒莞爾一笑,言道︰
“十年的時間,為師已經替你在血液中輸入七種劇毒,可以殺人于無形;在江湖上走動,取個狠一點的名字,也可以叫人不敢小看于你,有什麼不好,”
連莊仍感莫名其妙,繼續問道︰“師父,你說殺人于無形,難道不用刀劍,就能致人于死命嗎?”“天通一毒正色言道︰“當然可以!不然,怎能配做天通一毒的徒弟?比方說吧!,你喜歡一男人,只要和他接一次吻,就可以使他一命鳴呼,如果有好色之徒,逞強非禮于你,不需抵抗,他便要自取滅亡,你想,誰還敢欺負你呢?”
連莊一怔,震驚地道︰“那我還怎麼愛人?怎麼嫁人?”
天通一毒哈哈一笑,因陰地道︰“傻孩子,七情六欲,雖然在所難免,達到目的之後,能夠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七毒仙子連莊乃“天通一毒之徒”!
“天通一毒”將她收留,從小傳投毒功,準備將來承讓自己衣缽,繼續毒害江猢。
天通一毒授完毒功,對七毒仙子道︰
“莊兒,十年來為師費盡心血,培育你成一朵武林毒花,如今大功合成了,以後的日子光耀門派,爭霸江湖,替為師出一口怨氣,完全要看你的努力了。”
在師父面前,連莊永遠是個小孩子!听師父這樣一說撤嬌地道︰“徒兒這點本事,比師父差得遠哪,憑什麼光耀門派?靠什麼爭霸武林?”
天通一毒撫著她的頭發,得意地道︰
“在毒國之中,為師可稱帝王,你七毒集身,以後闖蕩江湖,可以稱為七毒仙子,任何武林高手,也要畏你三分。”
連莊不解話意,皺眉問道︰“不是更省心嗎?”
說得輕描淡寫,顯得毫無人性。
連莊是個正在成熟的女孩子,學了十年的武功,居然學到這些喪心病狂的東西,今生的幸福,要到那里再去尋找?自己喜歡的人,卻要被自己毒死,這種日子,還有什麼好過的?
她的心頭,立刻蒙上一層可怖的陰影,惶恐地叫道︰“師父,這——”
天通一毒又哪里曉得她的心思,只覺得自己的心血有了成就,一味幻想著來日霸業,不厭其煩地道︰
“你的毒功雖然已經學成,火候仍嫌不夠,過兩天為師再把‘百毒真經’傳授于你,便能運用自如了!”
連莊沒有心情听他胡扯,只為將來的幸福擔憂。天通一毒又道︰“百毒真經乃為師的鎮山之寶,其中不僅有施毒之法,尚有解毒之術,若能全部融會貫通,必可變成一個十足的‘毒人’,你還不高興嗎?”
這番話觸通了連莊的靈機,她連忙揚眉一笑說道︰“當然高興啦,放在那里?”
天通一毒見徒兒高興,自己也樂忘了形,忽然放低聲音,神秘地言道︰
“這種珍貴的東西,當然放在藥庫的秘洞里晚,隨便亂丟,被別人搶去怎麼辦?你知道多少人想要啊?”
連莊靜靜地想著︰
放在藥庫的洞里,大概不會錯的,因為天通一毒最重視他的藥庫,稍微重要一點的東西都放在那里面。
天通一毒閉目幻想,忽然發覺連莊不言不語,問道︰“莊兒,你在想什麼?”
連莊恢復了臉上的笑容,答道︰“我想早一點把百毒真經學會!”
天通一毒沉思片刻,緩緩言道︰
“近來為師正在修煉另一種毒功,明日起就要閉關入定,你好好看著門戶,一周之後,待為師閉關期滿再來安心教你。”
說完了話,離開連莊,回到自己房中。
剩下連莊一個人,她反復不斷地想著,越想心里覺得可怕。
這怎麼得了?
她是一個好強好勝的女子,對人生充滿了美好的幻景,如果要她變成二個毒害天下的怪物,她絕不甘心!
想到最後,她暗中作了決定。
在天通一毒閉關修行的第三個夜里,她偷偷地潛入藥庫,從秘洞中找到百毒真經,離開生活十年的毒窩,踏上風雲莫測的江湖。
首先,她把百毒真經從頭到尾看了幾次,知道要想解除體內七毒之毒,只有兩個方法;其一,是利用自己渾厚的內功,將毒強行逼出體外;其二,是利用七個武功高強的壯男,以他們沖動的真元之氣,幫助她發散骨內的劇毒。
可是,這七個男人,在吸取她一部分毒力之後,必定當場死亡。
權衡輕重得失,當然選擇了第一種方式,試了幾次,無法成功,使她更意識到毒的可怕,于是她開始試驗第二種方式,殺人救已的方式!
這工作說起來簡單,做起來相當不易。
她的情緒,發生了嚴重的變態!
為了尋求個美麗的人生,她必疲殘忍!
為了解除自己的毒,她必需把毒送給別人!她忍受著情感的矛盾,忍受著心靈的痛苦,直到昨天遇見陸小郎,一見鐘情,竟無法狠下心去讓他做第四個犧牲品。
今天,又踫到這個短命的中年大士!
她不忍心害陸小郎,又舍不得放他走——這是七毒仙子連莊感到矛盾的地方!
二人並肩而行。
陸小郎听完了她的敘述,覺得武功之道,確是無奇不有;不過像連莊這種武功,若非親自目賭,任是三歲小孩,也將難以相信。
他又問道︰“于!這種武功怎麼會如此厲害呢?”
七毒仙子非常得意,夸張地道,“這算什麼?要是天通一毒在這里,隨便喘口氣也會讓你中毒!”
提到天通一毒,陸小郎忽然問道︰“你偷了師父的百毒真經,他肯饒你嗎?”
七毒仙子臉色微變,像是對師父有莫大的恐懼,眼神惶惶地道︰
“他若肯饒我就好了,他可能已經出來捉我啦!可是我的解毒工作即將成功,殺了我,我也不再回去。”
听她口氣,心意甚堅,陸小郎頗受感動,竟多情暗中為她默禱上蒼,希望她能如願以嘗,驅淨七毒。
“我祝你好運!早日脫離“毒海”!”
七毒仙子內心一陣激動,暗付,“有了此郎君,夫復何求?我必須離開他,以免師父尋到我時,拖累了他!”
主意即定,立即柔聲矣道︰“喂!你打算去那呀?”
陸小郎暗忖︰“干!我才不會告訴你哩!你這‘查某’比‘萬能強力膠’還要利害,絕對不可以告訴給你!”
當下笑道︰“不一定,游山玩水,到處逛逛!”
“真的!”
陸小郎故作生氣道︰“干!啥米‘金的’‘銀的’還有‘不銹鋼’的哩!你看我象在騙你嗎?”
七毒仙子衷怨的道︰“別氣啦!我相信就是!你自己先去逛吧!我辦好事以後,自會去找你!”
“啥米?”陸小郎不相信自己所听是真,忙問道!
七毒仙子見狀一陣難過,銀牙一咬,縱身離去!
陸小郎百思不解的叫道︰“你!”
人已離去,叫有何用?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0:45:08
第二章 洞房花燭結奇緣
望著七毒仙子離去,陸小郎不禁一陣難過,低哼道︰
“就這樣悄悄別離,就這樣離我遠去;
說一聲珍重再見,我在默默地祝福你;
我要寄語白雲,我要托付流水,帶給你一點兒消息,訴一訴離別的情意;
我永遠忘不了你,我永遠懷念著你,
說一聲珍重再見,我在默默的祝福你!”
陸小郎沉浸于淒迷情懷中……
良久,良久,突听他朗嘯一聲後,道︰“浪費感情!放著正事不干,卻在想那個“查某”,沒出息!”
自懷中掏出一張請帖,再瞧一遍︰
誠邀天下英雄好漢。
本年八月十五,欣蓬小女子歸之喜,敬備菲酌,恭請撥冗駕臨觀禮。席設︰黃連嶺苦瓜谷斬情莊
敬請準時入席
斬情莊主謹具
陸小郎邊看邊罵道︰“這個‘斬情莊’主也大小兒科了,嫁女兒也不找個‘國際一流的觀光大飯店’,卻選在‘鳥不拉尿’的塞外,真累!”
越看越氣,暗忖︰“先進去刺探出內幕後,我一定要把斬情莊鬧得雞飛狗跳,方能出我心頭之恨!干!”
斬情莊主嫁女兒這則消息,確實震驚了江湖每一個角落!
從請帖之中,好奇的人們,又發現了三點可疑之處,第一點︰黃連嶺乃塞外一座荒山,雖然以前會有很多傳說,可是那里能夠容納斬情莊主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
第二點,神秘的斬情莊主,居然還有女兒?
第三點,在斬情莊中為小女舉行婚禮,既然斬情又要嫁女,難道這是項陰謀嗎?
真是大奇怪了。
江湖人中,多半都是好奇的,于是,人們的心,也隨著請帖的降臨,在慢慢地動了.
斬情莊主要嫁女兒?
嫁給誰呢?
真有女兒出嫁嗎?
疑問重重,莫衷一是,每個人都被它困惑住了……
朔風千里,飛沙走蓬,正是塞外仲秋時節的淒涼景色。
八月十五——終于在人們的期待中到了!
在八月十五日之前,黃連嶺下已經新添了不少的臨時客棧,雖然一切十分簡陋,但卻家家客滿.
這天,從嶺下直達嶺頁的路上,形形色色,不絕于途,一望可知,都是前來斬情莊觀禮的武林中人。
黃連嶺位于狠山山脈的中央,離地千丈,插入雲霄,平時總是冷冷清清的,這天可不同了,但見滿山遍野,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
斬情莊的大門,建在黃連嶺的懸崖絕壁之邊。門的兩旁,豎著兩塊石碑,分刻著一對對聯,上聯是︰“斬盡天下薄情郎”,下聯是︰“情話綿綿本是空”。
門頂一方匾寫著四個大字︰“有女無男。”
賀客進門,見到門邊聯語,心先涼了一半再看看門內兩排絕色少女,個個二八年華,貌皆國色天香,只可憐如花似玉的臉上,充滿了一層陰煞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來的人都是名噪一方,有頭有面的人物,雖然明知此行有點貿然從事,也得硬起頭皮,直闖進去。
斬情莊坐落在頂峰中央,依山而建,氣勢巍峨不凡,此刻在內熙熙攘攘,坐滿了武林豪杰,見面互遞寒喧,但大家心底卻並不如表輕松,私下懷著幾分不安。
莊內四周,站滿了毫無表情的少女,像招待,又像監視,正面是一個兩大見方的高壇,台上放著五把空著的太師椅。
一陣鼓聲過後,五把太師椅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上四個市女,這四個人,比下面的更美,更年輕!
當中的大師椅上,依舊是空空的。
座中群豪,早已被那四個少女的突然出現,而感到震驚,論眼力,座中之人,不乏稱絕一時者,可是卻沒有人看出他們是如何坐在太師椅去的!
千百雙眼楮,直盯盯地望著中央的太師椅,都想看看這個神秘的斬情莊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鼓聲又響了!站在殿內四周的少女們,不約而同地跪了下去,坐在台上大師椅中的四個少女,不約而同的站起來。
只听一個清脆而壯嚴的聲音喊道︰“莊——主——駕——到”接著,又是一陣鼓聲——跪下去的少女,站了起來,站起來的少女,坐了下去。
此刻,台上又多出十個黃衣少女,一排站在太師椅的後面。
中央空著的太師椅,還是空著的。
莊主呢?剛才不是喊過“莊主駕到”了嗎?人呢?
座中群豪引起一陣輕微的騷動,一個個面目相觀,眼
神中打著同一個問號——莊主呢?
殿內一片沉靜,突然一聲暴喝,起自角落之處︰“***,好大的臭架子!”
這兩句話,使得在場諸人臉色突變,驚懼的眼光,齊集發聲之處,原來說話的,乃七煞洞主門下,第一煞手歐陽豹!
此人的脾氣與武功,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與他的心狠手辣同時出了名,果然今番他在這種場合,他第一個首先沉不住氣了!
群雄莫不為他捏一把冷汗,果然台上左首太師椅上的少女,霍地站了起來,峨眉一掃,冷冷叱道︰“那位貴客,如此出言不遜?”
“斬情莊主算什麼東西?老子出言不遜,你又有怎樣?”話音方落,第一煞手歐陽豹業已躍身立于桌上,伸出一雙烏黑的手來.
這是他的成名招式——“七煞毒掌”二十年來,打遍大江南北,罕無敵手,是以在座人中,仍有不少見而膽寒的。
軒情莊中,靜如死水,濃厚的火藥味,彌漫場中,大有一觸即發之勢,緊張聲中,但見台上少女醫色一沉,冷笑道︰“拿下!”
歐陽豹聞言,連忙暗自戒備,蓄勢以待,雙掌齊護胸前,發出閃閃黑光。這時,門口一個紅衣少女,含笑向他走來——
歐陽豹單掌猛推,先下手為強,滾滾掌風直撲紅衣少女。
這一掌出手奇快,一縷黑芒,隨掌而現,眼看那少女就要死在他的巨毒之下,然而此女微笑依舊,縴臂輕舉,一股邪風,朝著掌力而去,兩力相遇,陽不能克陰,剛不能克柔,剎那之間,歐陽豹悶哼一聲.整個身子摔向門外,不再動彈。
紅衣少女蓮步款款,含笑退回原位,像是根本沒有發生事故。
座中明白人,暗驚新莊主手下功力超凡,能在微笑之間,斃掉江湖一大魔頭,莊主本人的武功,更不知要高出多少了!
脾氣暴旺的人,霍然起身,準備有所作為,站在莊內四周的少女,此法突然同聲嬉笑,說也奇怪,沒等笑容收斂,霍茨起身的人,竟乖乖地坐回了原位。
是什麼力量攝服了他們?難道這也是斬情莊的獨門武功嗎?
猜疑之中,鼓聲再度掌起︰“恭請莊主訓示!”
一陣莫明其妙的掌聲,棄滿了新情莊內,誰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拼命地鼓掌。
台上莊主的大師椅上,仍舊空空如也,見不到莊主的真面目,卻傳來了莊主的聲音︰“今日小女于歸之喜,承蒙三山五岳的朋友們不遠千里而來,共商盛舉,本人感激萬分……”
一陣掌聲過後,斬情莊主繼續言道︰“斬情莊崛起江湖,百有余年,只求獨善其身,無意兼善天下人,其間三移莊地,五傳其位,均不曾涉及武林中事,本人接掌本應以來,江湖之中,恩恩怨怨,殺殺伐伐,鬧得雞犬不寧,有礙本人清修,因此——”。
語氣頓了一下,又道︰“因此,本莊主有意安寧江湖,領導武林——”
群豪聞言,不覺驚呼一聲。
斬情莊在江南上居然有哪此悠久的歷史!這莊主居然大言不慚,意想稱霸武林!到底是誰呢?
听聲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既邀天下英雄,又避不露其面,野心勃勃,居心叵測,看來武林造卻,勢所難免了!
斬情莊主似乎沒有注意到在座諸位的反應,只是滔滔不絕地言道︰“今日請各位前來,除了喝幾杯薄酒,慶祝小女能夠與自己青梅竹馬的伴侶訂定終身之外,主要的還是向各位報個喜訊,本莊主為了與各位親善起要,打算將斬情莊內千名絕色少女,配與各位,結成燕麗,然後,各位掌門在斬情莊內,朝夕盡受齊人之福,並可與本應主共理武林大業,斬情莊今日乃雙喜臨門,各位一定不會反對吧!哈哈哈哈——”
“阿彌陀佛!”
隨著莊主得意的笑聲,少林掌門人牾德大師首先雙手合十,低念佛號。
斬情莊主方才這段話,無疑是要把在座諸人,軟禁于斬情莊內,然後斬情莊門下,可以在江湖上橫行無阻,以遏其獨霸武林之野心。
試想,在座人中,如非常門幫主,便是一流豪杰,怎能忍受強迫配妻的軟禁屈辱,這斬情莊主,也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群情一陣嘩然,個個準備舍死拼個高低——
忽听門外一少女喊道︰“啟稟莊主,有客求見!”
“哪一個”
“一個自稱陸小郎的!”
“陸小郎”
斬情莊主似呼對這個自稱陸小郎的不速之客,感到意外,猶豫半晌,始道︰“請!”
少女應聲而退,大家靜待一睹陸小郎的面目,卻見原先那個少女,又芳容惶恐地跑了回來,吃了言道︰“啟稟莊主,那——那人不見了!”
停了半刻,莊主出聲笑道︰“既然是見不得人的鼠輩,不來也罷。”
“可是——”少女欲言又止。
莊主怒聲言道︰“有話快說”
“那陸小郎說,特來送給莊主一份賀禮。”
“在那里?”
“在——在——在——門口!”
“拿來!”
“啟稟莊主,那——”
少女氣喘汗流,吞吐言道︰“那是——”
“混帳!是什麼?”
莊主顯然已經動了肝火,因為這少女好象在眾英雄面前,給自己丟人現眼,可是那少女蹩了半天才道︰“是——是棺材!”
“什麼?”
斬情莊主驚極失聲,台上太師椅中的四個少女,霍然齊立,閃身之間,人已飛出門外,是誰這樣大膽?敢在斬情莊主的太歲爺頭上動土?
在莊主掌上明珠大喜之日,送來一口棺材,這玩笑開得確實有點太大了!
緊張沖散了斬情莊內的威嚴,四周的少女,應命搜尋陸小郎的蹤影。在座諸人,懷著幸災樂禍的心情,一個個相繼躍出莊外,一觀究竟。
莊外廣場之上,赫然停著一口黑漆棺材!
這時又听莊主的聲音道︰“呂護法,打開看看!”
“是”
原先坐在台上的四少女之一,應聲舉手,棺材蓋隨風而起,呂護法起前一看,頓時面如死灰,驚叫起來︰“啊?是小姐!”
原來棺材里躺著的,正是馬上就要成婚的,斬情莊主的掌上明珠!
但見她一身新艷裝,安詳地躺在棺材里——人卻早就斷了氣!
一個尚未出面的陸小郎,一口觸人霉頭的黑色棺材,便已經把自命不凡的斬情莊,攪得天翻地覆。
斬情莊主的本意,是想在天下高手面前,顯露自己的威風,以使日後統駁江湖,可是,沒想到丟了這麼大的臉!
請人來喝喜酒,結果新娘一命先歸了陰;看來那自稱陸小郎的不速之客,是存心找斬情莊主晦氣來的。
這個人又是什麼來路呢?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闖進斬情莊重地,難道他的武功比莊主還要高嗎?
莊主的武功,到底有多高,除了斬情莊的人以外,誰也猜測不透;可是,自己女兒被人殺了,居然還不肯出面處理善後,莫非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這時,突聞莊主的聲音,暴厲言道︰“四位護法!”
原先坐在台上的四少女,齊聲應道︰“弟子在!”
“未得本莊主允許,任何人不得擅離本莊一步,違者格殺勿論!”
“遵命!”
“還有——”斬情莊主又道︰“不管死法,那陸小郎務必替我拿下,讓他也見識一下咱們斬情莊的厲害。”
“是”四護法領命轉身,面對站在一旁看熱鬧的眾英雄。
稱為呂護法的那位少女冷冷笑道︰“各位既然不遠千里而來,這杯喜酒是一定會喝的,所以請各位退回原位,靜待莊主竭誠款待。”
人都死了,還喝什麼喜酒!
在場的人,都想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然而一想到方才第一煞手歐陽豹的冤枉喪命,知道一切事情,如果不逆來順受,後果不堪設想。
于是你看著我,我望著你,一聲不響地走回斬情莊內。
場中除了四大護法及斬情莊門下眾女之外,一個白發長須老僧,傲然而立。
此人正是少林派掌門人牾德大師!但見他口中發出一聲蒼老聲音,言道︰“各位請慢走!”
牾德大師在江湖上的地位,是相當高的,此語一日,果然生了效果。
正在走回斬情莊中的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眼光直射牾德大師,希望他能夠想出脫身之計。
牾德大師緩緩言道︰“難道各位真想在這里做斬情莊主的女婿嗎?”
江湖人物沒有一個貪生怕死的,大家先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遵旨,免得白白送上一條性命;這時,即見牾得大師開口了,馬上就有很多人再度走向場中。
呂護法見狀,勞心不由激怒,牾德大師卻喊道︰“老僧乃是出家之人,謝絕女色,所以想先走一步。”
呂護法櫻唇一撇,不屑地道︰“進入斬情莊之內,難道由得了你嗎?”
牾德大師心中早已有氣,此刻見這少女盛氣凌人,目空一切,不免怒形于色,望著眾英雄道︰“老僧雖然不願妄開殺戒,但也不是甘心听人擺布之輩。”
這句話本面上是對呂護法而言,听入眾英雄耳中,卻發生了另外一種作用。
說起來也太不象話,這麼多叮當響亮的英雄人物,哪十個不是風雲英雄,名震遐邇,今日竟在這些鬼門邪道的黃毛丫頭手里滅了威風,一旦傳揚出去,將來如何再在江湖上立足?
古話說得好,單掌易擋,眾怒難犯,牾德大師的一縷話,激起了在場諸人的自尊。
人群中突然竄出一條灰影,平地一拔,凌空三丈,使的完全是一種上乘功心法,在空中未見停留,直向黃連峰下射去。
“走!”
又是幾條身影,跟著方才那人,急掠而去——
但見呂護法單掌一揮,硬把幾個人掃回原地,剎時之間,摔得四腳朝天,鼻青眼腫,呂護法嬌目一瞪,狠聲言道︰“急什麼,等那家伙回來再走!”
言畢,峰下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啟稟護法,逃犯已經拿回!”
接著,叭噠一聲——
第一個射下峰去的灰衣人影;跌落地上,放眼一看,眾人大驚失色,原來此人腦槳迸裂,血肉模糊、不知受什麼功力,又作了冤死鬼。
“阿彌陀佛——”
牾德大師身形微動,腳步輕移,雙掌齊舉,口中言道︰“冤孽,冤孽!言談之間雙掌挾十成功力,猛然推出
呂護法喝道︰“住手!”
“怎麼?女施主改變初衷了?如能就此放人,我等即往不究!”
牾德大師不愧一派之主,當下聞聲收勢,以為斬情莊的人,改變了念頭。
不想那呂護法卻笑迷迷地道︰“各位乃莊主貴賓,死多了不便向莊主交待,牾德和尚,我看這樣吧!”
呂護法舉目橫掃諸人一眼,又對牾德大師道︰
“咱們來個君子協定吧;如果你能夠跟我走過一招,保證在場各位英雄,去留自便,絕不為難!”
牾德大師精神一震,又道︰“如果擋不過一招呢?”
呂護法笑容可掬地道︰“乖乖地留下,做斬情莊主的養老女婿,一個也少不掉。”
“阿彌陀佛”
牾德大師心中暗暗不服,忖道︰“我牾德身為少林一派之主,你本事再大,一招之內,也奈何不得我?”
呂護法見他沉思不語,笑道︰“怎麼?怕啦?掌門人!”
牾德大師正色言道︰“你能代表你們莊主嗎?”
呂護法回頭向斬情莊後的絕壁望了一眼,回過頭來,不答反問道︰“在場各位,都是有號的人物,你能代表他們嗎?”
牾德大師面有難色,環顧眾英雄一眼,見個個都點頭表示贊同,于是,豪氣千雲地道︰“君子一言”。
呂護法接道︰“快馬一鞭!”
眾人向後緩緩退去——
場中只剩下斬情莊主坐下首席護法呂小真,及代表武林各帶派以性命為賭注的少林派掌門人牾德大師。
這一招非比尋常,勝了當然不錯,萬一敗在呂護法之手,那整個武林命運,也將就此斷送了!
牾德大師合掌為禮,低言道︰“女施主請”!
呂護法笑道︰“主隨客便,掌門人先請!”
牾德大師不由仰天一陣大笑,震得山搖地撼,憑這精堪雄厚的功力。那里有走不過一招的道理!
“得罪了。”
牾德大師向右橫跨一步,聚精提前,蓄功集氣,窮畢生心力,霍然揮出兩掌,猛向呂護法全身罩去——
此刻——
呂護法悠閑地站立場中,望著牾德大師淺聲輕笑不閃不退,不攻不進!
這是什麼花樣?
眾人齊聲喊道︰“講好了只過一招的,你不動手,想賴嗎?”
“呵呵呵呵——”
呂護法口中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玉臂輕舉,指著悟德大師道︰“你們看!”
眾人目光轉向牾德大師,不覺一怔——
只見牾德大師緩緩垂下雙手, 通一聲,整個人癱于地上。
“大師父”
黑影閃出,一人躍向牾德大師,細察之下,牾德身上沒有發現絲毫傷痕,人卻已是奄奄一息。
這是什麼手法?
講好一招。沒等動手,怎麼就傷得這樣厲害?
“罷了,罷了!”
眾英雄懷著傷感悲切的心情,默默地走入斬情莊中。听任命運之神的無情宰割……
此刻一個黃衣少女,走到呂護法面前,躬身言道︰一報告護法,莊主有請!”
“知道了。”
呂小真輕移蓮步,微擺柳腰,邊行邊想道︰
“這牾德和尚確實了得!剛才莊主向我傳言,不準動手過招,只能用“大迥以法”以力還刀,震得我心血翻騰,幾乎露出敗跡!”
言罷,縱身一躍,隱身于絕壁蒼松之間—一
秘室中,坐著三個少女,另外還有一個蒙面老者。
這老者正是使江湖人物莫測高深的斬情莊主!當年在一次奇遇中得到一件“無形之衣”可以將自己的身體隨意隱現,但不知他為何肯在四大護法跟前現露形跡。
呂小真進入室中,向蒙面老者躬身言道︰“莊主,已經解決了!”
“干得好,干得好!”
莊主滿意道︰“這批人解決了,可是那口棺材——”
“啟稟莊主可曾知道陸小郎這個人?”
斬情莊主長嘆一聲,向另一位少女問道︰“柳護法,你掌管武林門戶,難道也沒听過?”
被稱作柳護法的少女聞言道︰“啟稟莊主,這小子可能是新出江湖的,大小門派均無此人!”
莊主不覺一陣猶豫,緩緩言道︰
“新出江湖的哪能有這等功力?居然跑到斬情莊向我女兒下毒手,唉,想不到雯雯跟我十五年,剛剛成人,就失了性命!”
原來這雯雯乃斬情莊主的獨生女兒,今日慘遭毒手,豈不傷透了他的心?
呂小真見莊主悲痛欲絕,于是委婉言道︰“莊主請保重身體,這筆帳我們一定加倍討回來就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0:48:04
另一少女低首半晌不語,忽而言道︰
“今日斬情莊四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無疑天羅地網,這陸小郎有多少能耐,居然來去自如,運棺殺人!”
“都搜遍了嗎?”
“搜遍了!”
“奇怪!”
“唉——”
斬情莊主又是一聲長嘆——
門口傳來三下敲門之聲——
莊主問道︰“誰?”
門外人答道︰“我。”
莊主一驚,頭一搖,喊道︰“進來!”
門開處,一個面如桃花,眉似柳葉的姑娘像蝴蝶飛了進來。
“啊?”
莊主霍然而立。
四大護法也跟著霍然而立。
姑娘看到室內五個人的神情,莫名其妙地笑到“爹,你怎麼了?”
“雯兒,你……”
啊,原來莊主是個男的!
斬情莊主上前一把抱住進來的小姑娘,怔了半天,始道︰“雯兒,我的雯兒,你到那兒去啦?”
這小姑娘原來就是斬情莊主的掌上明珠,今日的新嫁娘子,棺材里的亡魂,陸小郎手下的冤鬼!
室內的五個人都驚呆住了!
怎麼回事?
是鬼?
又活了?
莊主喜極而泣,摟著雯雯姑娘,再度問道︰“雯兒,告訴爹爹,你剛才到哪里去了?”
雯姑娘粉面一紅,低頭含羞,輕聲言道︰“剛才我听爹在訓話,心想婚禮時間還早,所以和羅哥出去玩啦!”
莊主疑心參半,繼續問道︰“你和羅哥去了那里?”
雯姑娘一張桃花嬌容,紅得更加厲害,以為別人發現了他們的小倆口的秘密,一頭撲進莊主懷里,則道︰“你們不知道的地方,我不說!”
話到此處,莊主心中已經明白大半。
四護法卻齊聲奇道︰“那……莊外那口棺材……”“哈哈……哈哈……”
斬情莊主仰天一陣狂笑,震得蒙面綠巾躍躍欲動,望著四大護法道︰“這小子不曉得從那里弄來一個孤魂野鬼,易容化裝成雯兒,存心找咱們的晦氣。”
“既然是新出道的娃兒,與我們斬情莊當不會有什麼過節,也許是頑皮成性,喜歡惡作劇罷了!”
首席護法呂小真,頗不以為然,一本正經地道︰“不管與我們有沒有過節,江湖上有了陸小郎就是莊主計劃中的一大障礙。”
莊主緩緩站起身來看看天色已經不早,回頭對四護法道︰“陸小郎的事,改日再議,趕快吩咐手下,把那口棺材先放到僻靜之地,給雯兒與羅兒拜了天地再說。”
“是”四大護法領命而去。
斬情莊暫時恢復了部分的平靜……
夜幕掩蓋了大地——
莊內燈火輝煌,如同白晝。
斬情莊中,杯盤狼藉,只剩下幾個收拾殘局的少女。被邀觀禮的各幫各派英雄,已失了蹤影。
一條狹路,通往斬情莊內後身,絕壁之下,現出一個山洞——
通過長廊,豁然開朗,另有一番天地。
左手有一條小溪,溪水潺潺,流出清脆之聲。溪邊一棵參天古松,松下一層,燭光搖曳,朱門緊閉,門前站著倆個美麗的小丫環,門口張燈結彩,掛著彩燈。
想必就是斬情莊主小女的新婚洞房了!
嫁女兒不出門,難道是招婿嗎。
這時,屋內傳出女人之聲︰“小娟,小翠,你們去睡吧”。
“是,小姐”
門前兩個小丫環轉眼不知去向。
洞房之中——花燭之夜——
新娘側坐床沿,新郎斜靠案旁。
搖晃不定的燭光,增添了不少神秘情調。多少人向往這一生中僅有的片刻。
這一對青梅竹馬的伴侶,此時顯得局促不安起來
“羅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想不到今日真的成了夫妻!”
“嗯。”
“羅哥,從今以後,雯雯是你的人了,你不會欺負我吧?”
“嗯”
“羅哥”
“嗯”
“你怎麼不說話呢?”
“嗯”
“我知道,你一定不願意住在我們這里,可是爹已經答應我們,隨時可以去看望公公婆婆呀!”
“嗯!”
“其實,我又何嘗不想和你離開這里呢?要怪只怪爹看上了你,要你將來繼承他的莊主傳位。”
“嗯。”
“你怎麼啦?羅哥。”
“又不是我得罪你,有話說山來嘛,悶在肚子里干什麼?”
奇怪的新郎棺,洞房花燭夜,不知為了什麼,始終不肯說一句話,新娘不解個郎心情,語氣中漸漸不滿。
這時新郎轉身舉手一揮,燭光應風而滅。屋內一片漆黑——
“格格格格……”
新娘一陣迷人的笑聲,似是領會到新郎的心意,嬌聲言道“我以為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等不及就早說嘛,反正這身子早晚都是你的,想不到還是個急色鬼呢,哼。”
一陣悉嗦之後,新娘子寬衣解帶,鑽進被窩,期待著奉獻少女最珍貴的一切。
新郎倌掀被登床,摟上了滑潤芳香的胴體。新娘子象一只溫馴的小綿羊。兩人抱得緊緊的。
“羅哥,我愛你,我愛你。”
“……”
“羅哥”“嗯”
夜色愈深,情意愈濃,屋里沒有一點聲音,靜靜地……靜靜地……靜靜地。
突然“嗯,羅哥,你,你的手好怪,弄得人家哎,你怎麼一直不說話呢?人家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卻動手不……”
怪了,怎麼突然又沒有聲音啦。莫非又停電啦。不對。是陸小郎吻住了她的嘴。
想不到相處多年的羅哥竟然這麼行,以前一直深藏不露,留至今夜才用了出來。使她更加覺得珍貴。
“喔,羅哥,我愛你,喔,癢死了,嗯……”
熱情一場,新娘子悠悠醒轉。
“喔,羅哥,我還活著嗎?”陸小郎摟住她,愛撫著她、陡聞——
新娘子失聲叫道︰“你,你是誰?”
“我是你的羅哥哥”
“胡說。”
“沒有呀。”
“哼,羅哥背上有個肉瘤,你騙誰”,新娘子彈身跳出了溫暖難舍的被窩。……
新娘子一驚之下,非同小可,彈身落下地來,想點亮蠟燭,看個究竟,誰知沒等動手,硬被一股無形潛力吸回床上。
“急什麼,我的好妹妹,行周公之禮正‘爽’得很,你要到哪里去?”話落,一只鐵臂攪向腰際。
雯姑娘急道︰“狂徒,你敢。”
雯姑娘抵不住鐵臂魔手的糾纏,急中生智,突然用手一點,點上了新郎倌背後麻穴,情勢頓時之為改觀。
但听新郎倌雙手一撤,驚道︰“你干什麼?”
雯姑娘冷笑一聲,言道︰“老實說,你是誰?”
“我是你丈夫呀。”
“放屁,我丈夫叫羅天,你呢?”
“我?”
新郎倌想必樂昏了頭,一時大意,穴道被點,此刻只有開口說話的份兒,于是語氣一沉,恢復了原有的傲氣,冷聲冷氣地道︰“我叫陸小郎。”
雯姑娘聞聲一怔,又問道︰“陸小郎,江湖上那里有你這樣一號人物?”
“干,那你是‘古井水雞’孤陋寡聞了。”
“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
陸小郎調侃地道︰“說出來你不怕?”
“廢話,斬情莊門,豈是無頭蘿卜,快說。”
“好,好,好,我說。”
陸小郎考慮片刻,然後答道︰“我師‘終南書生’。”
雯姑娘又是一怔。
陸小郎問道︰“怎麼,也沒听過?”
“哼,無名小卒。”
陸小郎冷笑一笑,沒有答腔。
雯姑娘想著他模糊的臉孔,居然跟羅天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存心不良,令人氣憤。“我再問你,冒名頂替,來此無理取鬧,為了什麼?”
“我恐怕你嫁不出去。”
“笑話。”
雯姑娘不服地道︰“我與羅小俠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誰稀罕你啦?”
“羅小俠,你說的是那個短命鬼羅天?”
“怎麼樣。”
“恐怕早就斷氣啦。”
“胡說。”
雯姑娘乍聞心上人死訊,不知真假,一股不祥之兆涌上心頭,愕然半晌,方始瘋狂地叫道︰“誰說的?他在哪里?”
陸小郎輕輕地道︰“我听說,在那口黑色的棺材里。”
“狂徒,償命來。”
雯姑娘暴怒之下,舉手就是一掌,這一掌正對陸小郎胸前而發,此刻二人近在咫尺,而且陸小郎又被她點了穴道,果真一擊而中,不死才怪呢。
緊要關頭,陸小郎一收臉上玩笑之態,急言道︰“玩真的呀?姑娘請住手。”
雯姑娘心中一片茫然,稍一猶豫,只見陸小郎一滾身,穴道不解自開,正色言道︰“干,我死了不要緊,以後你怎麼辦?
可憐雯姑娘,在大喜的日子里,受到如此嚴重的刺激,除了悲憤傷心以外,竟不知如何才好。
她兩眼瞪著陸小郎,心中不覺暗忖道︰“這一張英俊豪放的面孔,不是跟羅哥一樣嗎?為什麼他的心這樣的狠呢?”
無聲的淚水;一顆顆地滾落下來。她的心傷得太厲害了。
陸小郎坐在她的身邊,用手輕撫著她的秀發。
她,沒有反抗。
“雯姑娘,人死不能復生,希望你不要過于傷心。”陸小郎見雯姑娘這付可憐的樣子,似乎起了同情心。
雯姑娘神色一怔,問道︰“我與你有什麼仇恨?你要這樣殺盡滅絕。”
陸小郎黯然道︰“一切奉師命行事,恕在下難以奉告。”
雯姑娘道︰“哼,你師父怎麼沒叫你把我也殺掉?”
陸小郎聲音低沉地道︰“也許是還沒有到時間,不過……”
雯姑娘暗地一驚,一股寒氣,直生心底,仍氣憤地言道︰“不過什麼?要殺快殺吧,反正我是活不下去了。”
陸小郎心事重重,沉默很久,才好言相勸道︰“雯妹,這件事與你有很大關系,你先不要沖動。”
雯姑娘聞言之後,雖然好奇,仍冷冷言道︰“我的終身幸福,已經毀于你手。你還想要什麼花樣?”
“花樣倒沒有,不過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陸小郎語重心長地繼續言道︰“雯妹,你知道你們斬情莊的莊主是誰嗎?”
雯姑娘嬌目一翻,答道︰“廢話,當然是我爸爸啦。”
陸小郎不假思索地追問道︰“你可知道你爸爸是誰?”
雯姑娘聞言,不覺氣上心頭,怒道“有話快說,沒有話就趕快滾,再拿我窮開心,我跟你拉了。”
本來嘛身為斬情莊主掌上明珠的雯姑娘那里有不知道斬情莊主是誰的道理?又那里有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誰的道理?分明是陸小郎沒話找話,跟她故意@隆br />
可是陸小郎卻一本正經地正色言道︰“我告訴你,雯姑娘,現在這個自稱斬情莊主的蒙面老人,既不是斬情莊主,更不是你的爸爸。”
雯姑娘听了這些無邊無際的話,火氣越來越大,芳容一變,大聲喝道︰“你這個人是神經還是無賴?你說我爸爸不是我爸爸,莊主不是莊主,可有證據?”
陸小郎沉聲道︰“當然有。不過……”
窗外黑影一閃,打斷了陸小郎的話。
雯姑娘一愕,咕道︰“哪一個。”
窗外傳來一聲蒼老的口吻道︰“是我,雯兒你們沒有事吧?”
來人顯然是陸小郎口中身份發生問題的斬情莊主。二人不覺同時一驚。
陸小郎躍身落地,準備應變,一雙銳利目光,直瞪著雯姑娘,雯姑娘驚魂甫定,轉念間,強壓住滿心能疑問道︰“爹有什麼事嗎?”斬情莊主道︰“剛才巡夜人報告說,洞房之中,吵吵鬧鬧,我來看看。”雯姑娘一陣哆嗦,看了緊張的陸小郎一眼,言道︰“沒有啊。”
斬情莊主又道︰“沒有就好,早一點睡吧,羅天呢?”
雯姑娘又是一驚,忙道︰“他睡著了。”
窗外的人不再言語,低沉而得意的笑聲,由近而遠,逐漸消失……
緊張的一幕暫時過去了,這一回,雯姑娘先開了口。
“說呀。”
陸小郎明知故問道︰“說什麼。”
雯姑娘縴手一伸道︰“證據。”
陸小郎考慮半晌,緩緩言道︰“干,你這麼急干什麼?這件事早晚你會明白的,現在嘛,不說也罷。”
雯姑娘于新婚之夜,一連遭遇到這麼多不平凡的事情,此刻她已忘掉喪失的痛苦,只想追尋自己的身世,偏偏這個陸小郎卻又吞吞吐吐的,故弄玄虛。
看他的神情不象是無中生有,難道與自己多年相依為命的人,真不是自己的爸爸嗎?
不是爸爸,又不是莊主,那麼——
爸爸是誰呢?莊主是誰呢?這個人又是誰呢?
雯姑娘急于解開謎底,繼續追問道︰“不說出來,就表示你在存心挑撥我們父女之間的感情。”
陸小郎被她一激,無意間脫口說道︰“干!認賊作父,虧你說得出口。”
雯姑娘忙道︰“那你為什麼不說出證據來?”
陸小郎被激動地道︰“干!證據多得很,現在還不到說的時候,不過,你可以問他,假如他真是斬情莊主,你問他有沒有‘斬情令’?假如他真是你爸爸,你問他有沒有‘斬情丸’?”
雯姑娘越听越是糊涂,一派茫然地道︰“什麼斬情令?什麼斬情丸?”
陸小郎慨言道。“斬情令乃斬情莊歷代相傳鎮莊之寶,更是谷主對門下的威嚴信物,假如他是真的斬情莊主,當然應有這件東西,至于斬情丸,那是斬情莊主神劍王坤奇的獨門毒藥,江湖上聞而喪膽,任何人無法假冒。”
雯姑娘陷入一片沉思,暗忖道︰“這件事越來越令人難解了!斬情令,斬情丸,到底代表些什麼呢?為什麼說假如他真是我爸爸,就應該有斬情丸呢?莫非近年來武林中興風作浪的斬情丸,也與我有關系嗎?”
卻說雯姑娘正在沉思之間,陸小郎又道︰“這些事情也是我此次奉師命下山的任務之一,詳細情形,並不完全知曉,如果你能和我合作,必早日水落石出。”
雯姑娘不解地道︰“我怎樣和你合作呢?”
陸小郎稍加思索,即道.“第一,不能揭露我的身份,弟二,事情沒弄清以前,在假莊主面前,不要露出絲毫破綻。”
雯姑娘猶豫半天,終于決心道︰“好吧,我答應你。”
話剛說完,陸小郎突然起身道︰“我走啦!”
“什麼?”
雯姑娘聞言驚恐地道︰“你走了,我怎麼辦?”
陸小郎看到她六神無主的樣子,確實有些于心不忍,然而師命在身,不容拖延。只好走向前去,低頭附耳,好言相慰了半天。
雯姑娘仍將信將疑地道︰“萬一爹他問起來?”
陸小郎爽朗笑道︰“得啦,一切照我的話說好了,沒有問題。”
沉默充滿了歷盡蒼桑的花燭洞房,二人相對無話,誰也不願打破這美麗的片刻。“雯姑娘,珍重。”
深夜之中,一條藍影,突出洞房,疾馳而去——。
雯姑娘失神地呆望著消逝的人影,輕輕地嘆出一口氣來,喃喃地道︰“珍重吧!羅……。”
地想叫一聲羅哥,道一聲珍重,可是,去的人又不是她的羅哥,而是一個殺死她羅哥的神秘人物,更是一個提出她的身世之迷的不速客。
恨他嗎?為什麼呢?假如真的象他所說的自己身世有了問題,那恐怕感激還來不及呢!
這一夜,太離奇了,拜天地,入洞房,出現了假的新郎。
斬情令,斬情丸,掀起了驚險疑雲。
這個新娘子,真是做得太不平凡了。
夜……死一般的寂靜。
可憐的雯姑娘,終于受不了內心的委屈,悄悄地哭了。
誰又曉得,她在哭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0:49:53
另一少女低首半晌不語,忽而言道︰
“今日斬情莊四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無疑天羅地網,這陸小郎有多少能耐,居然來去自如,運棺殺人!”
“都搜遍了嗎?”
“搜遍了!”
“奇怪!”
“唉——”
斬情莊主又是一聲長嘆——
門口傳來三下敲門之聲——
莊主問道︰“誰?”
門外人答道︰“我。”
莊主一驚,頭一搖,喊道︰“進來!”
門開處,一個面如桃花,眉似柳葉的姑娘像蝴蝶飛了進來。
“啊?”
莊主霍然而立。
四大護法也跟著霍然而立。
姑娘看到室內五個人的神情,莫名其妙地笑到“爹,你怎麼了?”
“雯兒,你……”
啊,原來莊主是個男的!
斬情莊主上前一把抱住進來的小姑娘,怔了半天,始道︰“雯兒,我的雯兒,你到那兒去啦?”
這小姑娘原來就是斬情莊主的掌上明珠,今日的新嫁娘子,棺材里的亡魂,陸小郎手下的冤鬼!
室內的五個人都驚呆住了!
怎麼回事?
是鬼?
又活了?
莊主喜極而泣,摟著雯雯姑娘,再度問道︰“雯兒,告訴爹爹,你剛才到哪里去了?”
雯姑娘粉面一紅,低頭含羞,輕聲言道︰“剛才我听爹在訓話,心想婚禮時間還早,所以和羅哥出去玩啦!”
莊主疑心參半,繼續問道︰“你和羅哥去了那里?”
雯姑娘一張桃花嬌容,紅得更加厲害,以為別人發現了他們的小倆口的秘密,一頭撲進莊主懷里,則道︰“你們不知道的地方,我不說!”
話到此處,莊主心中已經明白大半。
四護法卻齊聲奇道︰“那……莊外那口棺材……”“哈哈……哈哈……”
斬情莊主仰天一陣狂笑,震得蒙面綠巾躍躍欲動,望著四大護法道︰“這小子不曉得從那里弄來一個孤魂野鬼,易容化裝成雯兒,存心找咱們的晦氣。”
“既然是新出道的娃兒,與我們斬情莊當不會有什麼過節,也許是頑皮成性,喜歡惡作劇罷了!”
首席護法呂小真,頗不以為然,一本正經地道︰“不管與我們有沒有過節,江湖上有了陸小郎就是莊主計劃中的一大障礙。”
莊主緩緩站起身來看看天色已經不早,回頭對四護法道︰“陸小郎的事,改日再議,趕快吩咐手下,把那口棺材先放到僻靜之地,給雯兒與羅兒拜了天地再說。”
“是”四大護法領命而去。
斬情莊暫時恢復了部分的平靜……
夜幕掩蓋了大地——
莊內燈火輝煌,如同白晝。
斬情莊中,杯盤狼藉,只剩下幾個收拾殘局的少女。被邀觀禮的各幫各派英雄,已失了蹤影。
一條狹路,通往斬情莊內後身,絕壁之下,現出一個山洞——
通過長廊,豁然開朗,另有一番天地。
左手有一條小溪,溪水潺潺,流出清脆之聲。溪邊一棵參天古松,松下一層,燭光搖曳,朱門緊閉,門前站著倆個美麗的小丫環,門口張燈結彩,掛著彩燈。
想必就是斬情莊主小女的新婚洞房了!
嫁女兒不出門,難道是招婿嗎。
這時,屋內傳出女人之聲︰“小娟,小翠,你們去睡吧”。
“是,小姐”
門前兩個小丫環轉眼不知去向。
洞房之中——花燭之夜——
新娘側坐床沿,新郎斜靠案旁。
搖晃不定的燭光,增添了不少神秘情調。多少人向往這一生中僅有的片刻。
這一對青梅竹馬的伴侶,此時顯得局促不安起來
“羅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想不到今日真的成了夫妻!”
“嗯。”
“羅哥,從今以後,雯雯是你的人了,你不會欺負我吧?”
“嗯”
“羅哥”
“嗯”
“你怎麼不說話呢?”
“嗯”
“我知道,你一定不願意住在我們這里,可是爹已經答應我們,隨時可以去看望公公婆婆呀!”
“嗯!”
“其實,我又何嘗不想和你離開這里呢?要怪只怪爹看上了你,要你將來繼承他的莊主傳位。”
“嗯。”
“你怎麼啦?羅哥。”
“又不是我得罪你,有話說山來嘛,悶在肚子里干什麼?”
奇怪的新郎棺,洞房花燭夜,不知為了什麼,始終不肯說一句話,新娘不解個郎心情,語氣中漸漸不滿。
這時新郎轉身舉手一揮,燭光應風而滅。屋內一片漆黑——
“格格格格……”
新娘一陣迷人的笑聲,似是領會到新郎的心意,嬌聲言道“我以為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等不及就早說嘛,反正這身子早晚都是你的,想不到還是個急色鬼呢,哼。”
一陣悉嗦之後,新娘子寬衣解帶,鑽進被窩,期待著奉獻少女最珍貴的一切。
新郎倌掀被登床,摟上了滑潤芳香的胴體。新娘子象一只溫馴的小綿羊。兩人抱得緊緊的。
“羅哥,我愛你,我愛你。”
“……”
“羅哥”“嗯”
夜色愈深,情意愈濃,屋里沒有一點聲音,靜靜地……靜靜地……靜靜地。
突然“嗯,羅哥,你,你的手好怪,弄得人家哎,你怎麼一直不說話呢?人家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卻動手不……”
怪了,怎麼突然又沒有聲音啦。莫非又停電啦。不對。是陸小郎吻住了她的嘴。
想不到相處多年的羅哥竟然這麼行,以前一直深藏不露,留至今夜才用了出來。使她更加覺得珍貴。
“喔,羅哥,我愛你,喔,癢死了,嗯……”
熱情一場,新娘子悠悠醒轉。
“喔,羅哥,我還活著嗎?”陸小郎摟住她,愛撫著她、陡聞——
新娘子失聲叫道︰“你,你是誰?”
“我是你的羅哥哥”
“胡說。”
“沒有呀。”
“哼,羅哥背上有個肉瘤,你騙誰”,新娘子彈身跳出了溫暖難舍的被窩。……
新娘子一驚之下,非同小可,彈身落下地來,想點亮蠟燭,看個究竟,誰知沒等動手,硬被一股無形潛力吸回床上。
“急什麼,我的好妹妹,行周公之禮正‘爽’得很,你要到哪里去?”話落,一只鐵臂攪向腰際。
雯姑娘急道︰“狂徒,你敢。”
雯姑娘抵不住鐵臂魔手的糾纏,急中生智,突然用手一點,點上了新郎倌背後麻穴,情勢頓時之為改觀。
但听新郎倌雙手一撤,驚道︰“你干什麼?”
雯姑娘冷笑一聲,言道︰“老實說,你是誰?”
“我是你丈夫呀。”
“放屁,我丈夫叫羅天,你呢?”
“我?”
新郎倌想必樂昏了頭,一時大意,穴道被點,此刻只有開口說話的份兒,于是語氣一沉,恢復了原有的傲氣,冷聲冷氣地道︰“我叫陸小郎。”
雯姑娘聞聲一怔,又問道︰“陸小郎,江湖上那里有你這樣一號人物?”
“干,那你是‘古井水雞’孤陋寡聞了。”
“你師父是誰?”
“我師父?”
陸小郎調侃地道︰“說出來你不怕?”
“廢話,斬情莊門,豈是無頭蘿卜,快說。”
“好,好,好,我說。”
陸小郎考慮片刻,然後答道︰“我師‘終南書生’。”
雯姑娘又是一怔。
陸小郎問道︰“怎麼,也沒听過?”
“哼,無名小卒。”
陸小郎冷笑一笑,沒有答腔。
雯姑娘想著他模糊的臉孔,居然跟羅天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存心不良,令人氣憤。“我再問你,冒名頂替,來此無理取鬧,為了什麼?”
“我恐怕你嫁不出去。”
“笑話。”
雯姑娘不服地道︰“我與羅小俠青梅竹馬,情投意合,誰稀罕你啦?”
“羅小俠,你說的是那個短命鬼羅天?”
“怎麼樣。”
“恐怕早就斷氣啦。”
“胡說。”
雯姑娘乍聞心上人死訊,不知真假,一股不祥之兆涌上心頭,愕然半晌,方始瘋狂地叫道︰“誰說的?他在哪里?”
陸小郎輕輕地道︰“我听說,在那口黑色的棺材里。”
“狂徒,償命來。”
雯姑娘暴怒之下,舉手就是一掌,這一掌正對陸小郎胸前而發,此刻二人近在咫尺,而且陸小郎又被她點了穴道,果真一擊而中,不死才怪呢。
緊要關頭,陸小郎一收臉上玩笑之態,急言道︰“玩真的呀?姑娘請住手。”
雯姑娘心中一片茫然,稍一猶豫,只見陸小郎一滾身,穴道不解自開,正色言道︰“干,我死了不要緊,以後你怎麼辦?
可憐雯姑娘,在大喜的日子里,受到如此嚴重的刺激,除了悲憤傷心以外,竟不知如何才好。
她兩眼瞪著陸小郎,心中不覺暗忖道︰“這一張英俊豪放的面孔,不是跟羅哥一樣嗎?為什麼他的心這樣的狠呢?”
無聲的淚水;一顆顆地滾落下來。她的心傷得太厲害了。
陸小郎坐在她的身邊,用手輕撫著她的秀發。
她,沒有反抗。
“雯姑娘,人死不能復生,希望你不要過于傷心。”陸小郎見雯姑娘這付可憐的樣子,似乎起了同情心。
雯姑娘神色一怔,問道︰“我與你有什麼仇恨?你要這樣殺盡滅絕。”
陸小郎黯然道︰“一切奉師命行事,恕在下難以奉告。”
雯姑娘道︰“哼,你師父怎麼沒叫你把我也殺掉?”
陸小郎聲音低沉地道︰“也許是還沒有到時間,不過……”
雯姑娘暗地一驚,一股寒氣,直生心底,仍氣憤地言道︰“不過什麼?要殺快殺吧,反正我是活不下去了。”
陸小郎心事重重,沉默很久,才好言相勸道︰“雯妹,這件事與你有很大關系,你先不要沖動。”
雯姑娘聞言之後,雖然好奇,仍冷冷言道︰“我的終身幸福,已經毀于你手。你還想要什麼花樣?”
“花樣倒沒有,不過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陸小郎語重心長地繼續言道︰“雯妹,你知道你們斬情莊的莊主是誰嗎?”
雯姑娘嬌目一翻,答道︰“廢話,當然是我爸爸啦。”
陸小郎不假思索地追問道︰“你可知道你爸爸是誰?”
雯姑娘聞言,不覺氣上心頭,怒道“有話快說,沒有話就趕快滾,再拿我窮開心,我跟你拉了。”
本來嘛身為斬情莊主掌上明珠的雯姑娘那里有不知道斬情莊主是誰的道理?又那里有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誰的道理?分明是陸小郎沒話找話,跟她故意@隆br />
可是陸小郎卻一本正經地正色言道︰“我告訴你,雯姑娘,現在這個自稱斬情莊主的蒙面老人,既不是斬情莊主,更不是你的爸爸。”
雯姑娘听了這些無邊無際的話,火氣越來越大,芳容一變,大聲喝道︰“你這個人是神經還是無賴?你說我爸爸不是我爸爸,莊主不是莊主,可有證據?”
陸小郎沉聲道︰“當然有。不過……”
窗外黑影一閃,打斷了陸小郎的話。
雯姑娘一愕,咕道︰“哪一個。”
窗外傳來一聲蒼老的口吻道︰“是我,雯兒你們沒有事吧?”
來人顯然是陸小郎口中身份發生問題的斬情莊主。二人不覺同時一驚。
陸小郎躍身落地,準備應變,一雙銳利目光,直瞪著雯姑娘,雯姑娘驚魂甫定,轉念間,強壓住滿心能疑問道︰“爹有什麼事嗎?”斬情莊主道︰“剛才巡夜人報告說,洞房之中,吵吵鬧鬧,我來看看。”雯姑娘一陣哆嗦,看了緊張的陸小郎一眼,言道︰“沒有啊。”
斬情莊主又道︰“沒有就好,早一點睡吧,羅天呢?”
雯姑娘又是一驚,忙道︰“他睡著了。”
窗外的人不再言語,低沉而得意的笑聲,由近而遠,逐漸消失……
緊張的一幕暫時過去了,這一回,雯姑娘先開了口。
“說呀。”
陸小郎明知故問道︰“說什麼。”
雯姑娘縴手一伸道︰“證據。”
陸小郎考慮半晌,緩緩言道︰“干,你這麼急干什麼?這件事早晚你會明白的,現在嘛,不說也罷。”
雯姑娘于新婚之夜,一連遭遇到這麼多不平凡的事情,此刻她已忘掉喪失的痛苦,只想追尋自己的身世,偏偏這個陸小郎卻又吞吞吐吐的,故弄玄虛。
看他的神情不象是無中生有,難道與自己多年相依為命的人,真不是自己的爸爸嗎?
不是爸爸,又不是莊主,那麼——
爸爸是誰呢?莊主是誰呢?這個人又是誰呢?
雯姑娘急于解開謎底,繼續追問道︰“不說出來,就表示你在存心挑撥我們父女之間的感情。”
陸小郎被她一激,無意間脫口說道︰“干!認賊作父,虧你說得出口。”
雯姑娘忙道︰“那你為什麼不說出證據來?”
陸小郎被激動地道︰“干!證據多得很,現在還不到說的時候,不過,你可以問他,假如他真是斬情莊主,你問他有沒有‘斬情令’?假如他真是你爸爸,你問他有沒有‘斬情丸’?”
雯姑娘越听越是糊涂,一派茫然地道︰“什麼斬情令?什麼斬情丸?”
陸小郎慨言道。“斬情令乃斬情莊歷代相傳鎮莊之寶,更是谷主對門下的威嚴信物,假如他是真的斬情莊主,當然應有這件東西,至于斬情丸,那是斬情莊主神劍王坤奇的獨門毒藥,江湖上聞而喪膽,任何人無法假冒。”
雯姑娘陷入一片沉思,暗忖道︰“這件事越來越令人難解了!斬情令,斬情丸,到底代表些什麼呢?為什麼說假如他真是我爸爸,就應該有斬情丸呢?莫非近年來武林中興風作浪的斬情丸,也與我有關系嗎?”
卻說雯姑娘正在沉思之間,陸小郎又道︰“這些事情也是我此次奉師命下山的任務之一,詳細情形,並不完全知曉,如果你能和我合作,必早日水落石出。”
雯姑娘不解地道︰“我怎樣和你合作呢?”
陸小郎稍加思索,即道.“第一,不能揭露我的身份,弟二,事情沒弄清以前,在假莊主面前,不要露出絲毫破綻。”
雯姑娘猶豫半天,終于決心道︰“好吧,我答應你。”
話剛說完,陸小郎突然起身道︰“我走啦!”
“什麼?”
雯姑娘聞言驚恐地道︰“你走了,我怎麼辦?”
陸小郎看到她六神無主的樣子,確實有些于心不忍,然而師命在身,不容拖延。只好走向前去,低頭附耳,好言相慰了半天。
雯姑娘仍將信將疑地道︰“萬一爹他問起來?”
陸小郎爽朗笑道︰“得啦,一切照我的話說好了,沒有問題。”
沉默充滿了歷盡蒼桑的花燭洞房,二人相對無話,誰也不願打破這美麗的片刻。“雯姑娘,珍重。”
深夜之中,一條藍影,突出洞房,疾馳而去——。
雯姑娘失神地呆望著消逝的人影,輕輕地嘆出一口氣來,喃喃地道︰“珍重吧!羅……。”
地想叫一聲羅哥,道一聲珍重,可是,去的人又不是她的羅哥,而是一個殺死她羅哥的神秘人物,更是一個提出她的身世之迷的不速客。
恨他嗎?為什麼呢?假如真的象他所說的自己身世有了問題,那恐怕感激還來不及呢!
這一夜,太離奇了,拜天地,入洞房,出現了假的新郎。
斬情令,斬情丸,掀起了驚險疑雲。
這個新娘子,真是做得太不平凡了。
夜……死一般的寂靜。
可憐的雯姑娘,終于受不了內心的委屈,悄悄地哭了。
誰又曉得,她在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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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時間:
2011-3-20 10:51:41
第三章 俠腸義腸獻神功
夜,依舊是靜靜的——
一條白影,門進斬情殿內,這殿縱橫各約十丈,空蕩蕩的,沒有半點聲息。
在朦朧的月光之下,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白衣少年,以詭異的輕功身法,不斷地縱來縱去,象是在察看什麼。
一會兒,身形停了下來,又向台下躍去——台上並排放著五只太師椅,那是斬情莊在平日集會時,莊主與四大護法坐的,此刻,椅上也是空的。
突然……
白衣人站在中間的太師椅上,彎腰細視椅背,發現椅背旁邊凸出一個黑鈕,白衣人得意地輕笑道︰“好!縱使巧奪天工,諒也難逃我陸小郎的法眼。”
言畢,伸手將黑鈕一按,立即發出一陣輕微隆隆的聲音。
接著,整個殿內的地面,緩緩下降——降至兩丈余時,忽然一分為二,向左右兩邊縮進,露出一個深沉寬廣的地洞——想不到斬情莊竟有如此驚人的機關。
陸小郎乍見機不可失,翻身射入洞中,身子隨射入之勢,直墮而下,四周漆黑一片,似是深不見底。
陸小郎猛提一口真氣,使身子得到平衡,及至雙足著地,頭上原來分開的地面,又告合而為一。
黑暗中,舉目四望,忽見遠處一道微弱之光。
陸小郎循著光的方向走去,突覺一股陰風當胸襲至,看似柔軟,實乃堅銳無比。
陸小郎閃身躲避,陰風直撲身旁石壁,擊出一聲巨響。
一個冰冷的聲音,嘿嘿笑道︰“好大的狗膽。”
陸小郎張眼一望,只見一個綠衣少女立在面前,淡淡的燈光,映在她的臉上,顯得正當妙齡,年紀約摸十七、八歲。
膚色白潤,英氣逼人,手中握住雙劍,血紅的劍纓,在空中搖晃不住。
宋維繼續向前走去,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及至相距丈許之地,那綠衣少女突然雙劍齊出;兩道精銳寒光,已將陸小郎的上半身罩在劍鋒之下。
這一招迅捷異常,陸小郎雖然武功甚高;畢竟初出江湖,缺少臨敵經驗,萬想不到新情莊中,尚有這般厲害的煞手,但覺一股奇寒劍氣,堪已削到頸間。
要命關頭,陸小郎靈機一動,就地一式“泥鰍離水”,迎著劍鋒,一個大回旋,說時遲,那時快,緊隨旋轉的身形,右手抽空猛伸。
“啊?無相指法”一聲驚叫,接著當的一聲,綠衣少女手中雙劍,飛向半空,踫上石壁,落到地下。
陸小郎一招取勝,自是得意非凡。
豈知那少女既被派擔當這地下密室第一道守衛之職,絕非等閑好惹之輩,乍敗之余,斗然間香袖一揮,三枚晶晶的銀針激射而出,分上中下三路打向陸小郎。這一個攻勢既快,又是出人意外。
但陸小郎畢竟師出名門,只听他怒叱一聲,一式“海底撈月’,由上而下,同一時間,鉗住了三枚銀針,跟著反手一揚,可憐那少女竟輕聲一哼,栽倒地上。
綠衣少女臉色紅得發紫,喘息連連,芳目望著陸小郎,聲音微弱地道︰“少俠,請留下萬字。”
陸小郎昂首行至少女身旁,傲然道︰“干!是姑娘先出手阻擋,怪不得在下辣手推花,若想報仇雪恨,到江湖上找陸小郎就行。”
綠衣少女聞聲,臉上出現一絲苦笑,毫無恨意地道︰“奪魂鏢下,向無逃生之命,想不到今日我卻自食其果了。”
陸小郎略威歉然,淡淡一笑,言道︰“如此說來,得靠之外,只求來生了。”言華,繼續前行。
身後隱約傳來綠衣少女嘆聲︰“陸小郎,陸小郎,好個陸小郎。”陸小郎沒有回頭,行至拐角處,一顆夜明珠嵌在壁上,照得兩眼生花。路的盡頭出現一道石門,門上刻著三個醒目的大字“色之牢!”陸小郎心中一陣納悶,忖道︰“這斬情莊的鬼名堂真多,斬情殿下,居然藏這樣一個奇怪的地方。”“色之牢”顧名思義,是一個充滿色情的牢獄。江湖上幾曾听過此等怪事、更令人不解的是,既稱為“牢”,門卻大開。
門內透過一片柔和的光線,看進去,隱隱約約,朦朦朧朧,好象是被一片粉紅色的彩霧所籠罩!
陸小郎舉足正待踏入,忽听一人喝道︰“站住”陸小郎應聲止步,見四周並無人影!又是一個粗暴的聲音道︰“閣下可是斬情莊內的人?”陸小郎听了這話,心下十分不樂。怒道︰“不!在下堂堂一表丈夫之驅,你竟然出言無狀,是有眼無珠,還是存心找死。”牢內人語氣突轉緩和,言道︰“既然不是斬情莊門下,還是不要進來的好。”陸小郎不解地道︰“莫非這色之牢只有你能進得?”牢內人憤憤叱道︰“***,真是狗咬呂洞濱,有種的你進來。”“進來就進來,”陸小郎生就一副傲骨狂心,嘴里說著,腳下已經動了起來,這時他離牢門不到五尺,忽聞到一股怪異的香氣,由牢內傳來,禁不住仰天打了個阿欠。
“阿彌院佛”一聲響亮佛號,接著,牢內一個蒼勁優悶的聲音言道︰“施主請慢”話聲之中,帶著一種威嚴之氣。
陸小郎不由停下腳步道︰“怎麼?這色牢難道是你們包下了嗎?”
蒼勁之聲又道︰“施主有所不知,此刻在色牢之內,毒焰彌漫,只要一步踏入,必定中毒。”
陸小郎愕然問道︰“是什麼毒?”那人答道︰“吾等數百人應斬情莊之邀,好奇之下,特地從江湖呼地趕來觀禮,沒有想到他居心叵測,蓄意蠶食武林,利用機關埋伏,困吾等于包車內,企圖一網打盡天下豪杰,以逞其稱霸武林之心。”陸小郎尋思半晌,忽而微笑言道︰“可以有救嗎?”此話一出,牢內人聲沸騰,七嘴八舌,吵了起來︰“請少俠救命吧!”“公子若能救我一命,任何事情我都答應。”
“少使單槍匹馬,能夠闖人斬情莊重地,必定身手不凡。”
“救人之急,乃俠義之事,請公子三思!”
“公子”
陸小郎听了這些話,自感驚疑不已,想不到斬情莊竟真有這等本事,一場江湖殺劫,恐怕不遠了。他冒千驚萬險,身入虎穴,追尋這些人的下落,並非為了救他們,而是另有目的,他定楮往牢內一看,但見長簾遮窗,紅氈鋪地,顯得無比的豪氣,地氈之上,坐滿了人群,個個垂頭喪氣,無精打采,確是千古未有的空前杰作。
陸小郎突然一聲冷笑,豪無表情地言道︰“在下區區武林末學,那有辦法拯救各位英豪?同時……”停了一下又道︰“再者,我也沒有救人的義務與興趣!”在這種場合,講這種話,真是不通人情之至。
牢內又是一陣嘩然——
先前那個蒼勁的聲音又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觀施主相貌,決非不情不義之流,施主若有未盡之言,不妨直說。”
陸小郎一驚,暗想︰“好!人道是老姜最辣,果然不虛,這老東西是何等人物,居然能窺透我的心思?”
其實,他那里曉得,說話之人,正是少林派掌門人牾德大師呢?牾德大師大白天,與斬情莊首席護法呂小真過招,一招未完,即受重傷,若不是內力深厚,豈能再忍受色之牢這毒氣?
陸小郎緩言道︰“你們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答應你們的要求。”牾德大師接道︰“貧僧等自信均非貪生怕死之輩,實乃不甘坐視武林危機不救,施主有話請問。”
陸小郎毫不客氣,脫口問道︰“江湖上有個人,叫‘水仙女’的,在什麼地方?”眾人鴉雀無聲,一時無法作答。
“水仙女?江湖上哪里有這一號的人物?”每個人的腦袋里都充滿了問號。
水仙女是誰,似乎沒有人知道。江湖上真有這個人嗎?思索之間,有人嘆了一聲,言道︰“有,有這個人。我知道。”說話的是一個黑袍白發駝背老翁,他想是回憶一件往事,若有所思地道︰“十幾年前的一個夜里,我為了追尋一個仇家,誤入一個紅衣妙齡少婦的禁地,她只因為我是一個二十歲以上的男人,說我不該活這麼大的年紀,便與我大打出手,說來慚愧,十招不到,我竟敗在她的手下。”
黑袍老翁停了一會,繼續言道︰“在我受傷時,那少婦問我結過婚沒有?我說沒有,又問我為什麼不結婚,我告訴她,因為我愛人是我父親的仇家之女,雖然我們不顧家庭反對,暗地相戀,可是不幸在一次約會時,她無故被人陷害,從此我發誓終身不娶。”
陸小郎听得兩眼發呆,這故事師父好象也對他講過,只是男女主角的下場相反,當下急急問道︰“後來呢?”
黑袍老翁又道︰“後來那少婦輕輕嘆了口氣,說我的遭遇和他的差不多,又說我的愛人雖死,倒是比她幸福,因為她的腹中,還有她死去愛人的骨肉,因此必須忍痛偷生……”
陸小郎不等黑袍老翁把話說完,激動地問道︰“她在什麼地方?”
“唉?”
黑袍老人惋惜地嘆道︰“我不能告訴你。”
陸小郎霍然而怒,喝道︰“干!為什麼?”
黑袍老人黯然道︰“我已向她發誓?”
陸小郎一怒之下,轉身就走。
牾德大師叫道︰“施主!”
陸小郎冷然道︰“怎麼!是你們沒有誠意,怪不得我見死不救。”牾德大師好言解釋道︰“武林中人,講求一個信字,這也怪不了他,不過有一個人,或許可能為你解決這個問題!”
陸小郎停身問道︰“誰?”悟德大師松了口氣,答道︰“渤海長山八島之中,住著一位世外高士,人稱《通天客》先生,施主可以去找他。”
陸小郎不敢輕信,又道︰“此話可是當真?”悟德大師嚴肅地道︰“出家人不打班語。”隨著又雙手合什,低念了一聲佛號。
陸小郎的視線,向色之牢內看了一眼,言道︰“好啦,現在把救你們的方法說出來吧!”
眾人一片默然。誰也不曉得應該怎麼解救才好。
倒是那黑袍白發駝背老翁開口言道︰“我們所中的,乃天下最毒最狠的‘移魂迷香”被害的人,一月以後。色欲薰心,情述六竅,人性喪失,變作獸性,後果不堪收拾;可惜到目前為止,還沒听說有什麼解藥可解。”
眾人的心情,隨著黑袍老翁的話,一直下沉,陸小郎輕松地言道︰“沒有解藥,那我也沒有辦法,我走啦!”
黑袍老翁沒理會,繼續言道︰“老夫有一老友,以毒享譽天下,你去找他,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陸小郎問道︰“如何找法?”
黑袍老翁答道︰“進入中原以後,你到洛陽城內,任何一家客棧,進去時,向伙計要一壺毒酒,自然有人帶路,見了他時,再把老夫信物往他面前一摔,只要有辦法,一定會幫忙的!”
陸小郎來及答腔,黑袍老翁又道︰“這信物,最好別讓外人看到!”
“干!好吧,只要我能找到水仙女的下落,保證為你們往洛陽走一趟!信物拿來!”
陸小郎心里奇怪,找人那里有這種找法的!
伸手接過黑袍老翁拋下來的一物,那物用黑布包著,十分沉重,不知是個什麼東西。當下被納入自己包袱之中。
未及轉身舉步,忽听得背後傳來一個冰冷女子聲音道︰“羅天、洞房花燭你不過,未得許可,擅自闖禁地。殺傷同門,該當何罪?”
陸小郎陡然一驚,抬頭往臉上一抹,始回過頭去。
站在面前的,是首席護法呂小真!
呂小真身後,並無他人!
“咦!”
呂小真一望陸小郎,略帶驚疑地言道︰“你不是羅天?”
陸小郎白天殺死雯姑娘的未婚夫羅天,穿上羅天的衣服,假冒新郎,拜天地,入洞房,深夜中,穿出洞房,來到色之牢,依舊穿的是羅天的衣服。
所以首席護法據報趕來,看到背影,以為真是羅天。
豈知陸小郎在轉身之際,早已伸手一抹,立即換回了本來面目,因此,方使呂小真感到驚疑。
陸小郎暗自戒備,仰首反問道︰“干!誰是羅天?”
“不是更好!”
呂小真杏目圓睜,望著陸小郎一張俊臉,芳心若有所動,但仍氣憤道︰“留下萬字,準備領死!”
陸小郎彎身一揖,打趣著道︰“小生陸小郎,姑娘請多指教!”
呂小真心情一驚,不信似地問道︰“你就是這棺材來無理取鬧的?”
陸小郎又是一揖,故作正經地道︰“不錯,正是在下!”
呂小真又一怔,暗忖道︰“就是這小子?光天化日之下,能把一口棺材,運上黃連峰斬情莊內?”
心里想著,眼下不覺多看了片刻,暗道一聲︰“冤家!”臉上立時充滿煞氣,嬌叱道︰“既然是你,快拿命來!”
出手一掌,直向陸小郎門面,快得相當厲害。
陸小郎早有戒備,身子一矮,當胸還出一掌,冷笑道︰“干!急什麼?要打架,也得慢慢來才過癮?”
呂小真臉蛋兒一紅,倒退三步,厲聲喝道︰“有話早作交待,免得死不瞑目!”
陸小郎反背雙手,眼楮瞧著頭上右壁,左右晃了兩圈,斜視呂小真一眼,眉頭一皺,指著她道︰“你—一就是呂小真?”
呂小真展眉一瞪,答道︰“正是!”
陸小郎裝著老太龍鐘的樣子,連連點頭,又望了她一眼,嘴巴一撇,搖了兩下頭,又道︰“是首席護法?”
“不錯!”
“武功想也不錯。”
“試試便知!”
“你敢?”
“笑話!”
“好,好,好,好極了!”
陸小郎不知在玩什麼把戲,只見他又斜瞪了呂小真一眼,扮個鬼臉,故作滑稽地道︰“你真敢和我打?”
“還@率裁矗俊br />
呂小真對他的第一印象,似乎頗為不錯,這當兒又被他逗來逗去,怒氣已經減了不少,只因為自己責任在身,所以臉色一沉,喝道︰“沒有種的話,跪下領死!”
陸小郎笑眯眯地搖著頭道︰“不行,不行!要打咱們到上面去打個痛快,這里不是英雄用武之地!”
呂小真身為斬情莊首席護法之職,武功超人一等,可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
心想此刻地面上,早已戒備禁嚴,縱有三頭六臂,也將插翅難飛,于是也隨著干笑一聲,言道︰“可以!”
言畢,故作大方當先向出口奔去——
陸小郎暗幸此計得售,否則,在這機關重重的地道之內,即使不敗于呂小真手下,要想離開色之牢,恐怕就不那麼簡單了!
想著,正待縱身追去,卻听得一個微弱的聲音道︰“去不得!公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0:54:04
第四章 小郎勇闖黑水潭
陸小郎聞言後,猛一停步轉身,始知說話之人,正是自己的手下敗將,擔任“色之牢”守衛的綠衣少女。
只見她滿面淒楚、奄奄一息地言道︰“公子武功雖然不凡,但絕敵不過斬情莊的‘四小旋風迷陣’,逞強不得。”
陸小郎冷笑一聲,未等開口,綠衣少女又道︰“此話公子未必肯信。然而“色之牢內,多少武林英豪待公子援救?何必要中呂護法之計,甘冒無謂之險而浪費寶貴的時間呢?”听了這番話之後,陸小郎心下一動。覺得她有道理,遂即言道︰“有理,依姑娘之見呢?”
一綠衣少女伸出一只縴細而顫抖的粉臂,指著另外一個方向說︰“那邊有條秘道,連莊主都不曉得,公子由此出去,直達黃連峰下,保證絕對安全。”
陸小郎微加思考,不覺氣上心頭,暗忖道︰“這丫頭明明是有意想陷我于死地,以報我奪魂鏢傷她之仇,試想,斬情莊內的秘道,哪里有連莊主都不曉得,豈不是拿我當小孩子嗎?”
綠衣少女看出陸小郎的心事,慘然笑道︰“垂死之人,豈有胡言之理?望公子把握時機,遲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陸小郎呆立當地,心中充滿猶疑——
兩條路擺在他的面前,一條是順原路上去,與呂小真大打一場,也許將與整個斬情莊的人拼個死活,另一條路,便是听綠衣少女之言,走秘密通路,暫時避開一場糾紛!
仔細比較一下,兩條路各有各的危險!
不過,他已經答應色之牢內的人們,在一月之中,不管是否找到水仙女的下落,都必須到洛陽替他們求取解藥,以解“移魂迷香”之毒,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終于選擇了第二條路。決定以後,陸小郎對綠衣少女道︰“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一次,快告訴我秘密通路如何走法?”綠衣少女略帶羞地言道︰“煩公子抱我一程。”
“怎麼?”陸小郎驚道︰“你也要出去?”
綠衣少女神色木然,喃喃言道︰“公子不要忘了,秘密通路只有我一人曉得。”陸小郎不再言語,只見他身形微側,綠衣少女的嬌軀,已經到了他的懷抱之中……
半個時辰以後——黃連峰的深谷之中,出現了陸小郎與綠衣少女的影子!他們走人一片森林之內,森林枝葉遮天,密不見日,陸小郎把綠衣少女輕輕放在一棵樹旁,使她身子椅著樹干坐在地上。在陸小郎來說,能夠不動干戈,離開斬情莊,確實是一件幸運之事,但如何處理這綠衣少女,卻也有了麻煩啦!
陸小郎先松了口氣,望著氣息虛弱的綠衣少女道︰“謝謝你了,姑娘!”綠衣少女茫然地看了陸小郎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垂下頭來。她的心情好似已陷入矛盾之中。
是敵是友?或者……?她無法分清了,她倒在陸小郎懷中,在秘密通路里經過了半個時辰,如今想來,那真是種離奇的滋味!
起先她原本要用奪魂鏢傷他,反而被對方用奪魂鏢傷了自己︰她沒有恨他,反而甘冒背叛之名,帶領他離開了斬情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如此做?
斬情莊回不去了,而且身受重傷,想到天涯茫茫,無處可歸;不禁幽幽一嘆!綠衣少女左思右想,越想越亂,越想越感覺氣息虛弱,最後,她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陸小郎看到她一付失神的樣子,心里也感到有些歉然;可是,現在不是報恩的時候,許多事情在等他去辦理——
眼前這個垂死的絕色少女,自己打傷了她,她反而以德報怨,在這種情形之下難道能放下她不管嗎?要管的話,如何管法呢?
陸小郎想了半天,突然出手對著她周身幾處要穴,阻止奪魂鏢毒勢的蔓延,然後,右掌抵住她背後命門穴,幫助她運功療傷。
經過盞茶時刻,在陸小郎渾厚內力之下,綠衣少女的臉色,有了好轉,她睜開眼楮,移動了一下嬌軀,向陸小郎投以感激的微笑,然後,盤坐于地,雙手合什,閉目試行運動。
不久她又睜開了眼,眼楮里含滿了淚水,她怔怔良久,方搖頭嘆道︰“生死命中注定,我——”
陸小郎沒等她說完,便道︰“干!姑娘助我之情,本應報答,只是在下有事待辦,無法分心照顧姑娘,方才我已替姑娘對過穴道。輸送功力,即使無法治愈奪魂鏢之毒,短時間之內,亦不至于加重,姑娘可知這附近何處有集鎮?”綠衣少女驚問道︰“公子是想——”
陸小郎愧色言道︰“在下打算請姑娘暫時寄寓客棧休息,一月以後,事情辦妥,再來為姑娘設法療傷驅毒。”
綠衣少女聞言,惶淒地道︰“公子莫非恐怕我對你有所牽累嗎?”陸小郎坦然答道︰“干!不瞞姑娘說,在下因為時間有限,確實怕——”
綠衣少女顯得神秘似的言道︰“如果公子允許我同行,不但不會連累公子,也許對公子有所研益。”陸小郎一怔,不解地道︰“姑娘此話——”
綠衣少女又是一笑,仰首問道︰“公子不是要打听水仙女的下落嗎?”“干!你怎麼知道?”
“還要到洛陽去為色之牢內的人找解藥?”
“姑娘”陸小郎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少女到底是個什麼來路,看她的樣子,好象充滿了神秘,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呢?
綠衣少女見他一付發呆的傻相,忍不住笑出聲來道︰“難道公子忘了我剛才被你打傷在色之牢外嗎?”“啊!”
陸小郎恍然大悟道︰“那麼姑娘是知道水仙女的下落呢?還是听說過,什麼藥可以解移魂心法的毒?”綠衣少女神色一整,端莊地言道︰“這個問題公子別急,容我先請教幾個問題。”
陸小郎道︰“不知姑娘要問什麼?”綠衣少女略作思考問道︰“請問公子家住何處?尊稱如何稱呼?”
陸小郎露出不悅之容,悻悻言道︰“姑娘問得太多了!”綠衣少女沒想到他會馬上翻臉,也不甘示弱地言道︰“有什麼不能答的呀!朋友之間,以禮相待,誰象你這樣,待人賊心!”陸小郎馬上彎身一揖到地,照樣問道︰“好,那麼請問姑娘尊稱大名?”綠衣少女干咳一聲,答道︰“小女娃徐名霞,浙江紹興人,今年十八不到,十七還多之五十日,自幼父母雙亡,子然一身,漂泊天涯,請公子多多指教!”說完,不等陸小郎開口,又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是真是假,那個曉得?”
這番說得陸小郎沒頭沒腦,傻了半天,始期期艾艾地言道︰“請徐姑娘不要生氣,在下——”
綠衣少女趁機又搶白道︰“你以為我真姓徐啊?”“那姑娘姓——”
“告訴你,我姓許,懂不懂?”
陸小郎忙改口道︰“許姑娘?”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又把陸小郎笑得呆住了!綠衣少女眉一揚,言道︰“你這個人怎麼搞的?說姓徐,你就叫徐姑娘,說姓許,你就叫許姑娘!”
“怎麼啦?難道姑娘又不姓許啦?”
“當然啦?”
“姑娘!”
“哎!對啦!這樣叫準沒錯兒,反正我不會是男的!”
陸小郎無言以對,弄得啼笑皆非。
這個一向自命不凡,風流自賞的人,此番算得真正的遇上對手了!
雖然相識不到個把時辰,綠衣少女此刻在陸小郎替他行動療傷,輸送內力之後,痛苦減輕,才流露出特有的天性。
面對著這個使自己從心眼里喜歡的青年!不忍過份捉弄,當心正色言道︰“好啦,別開玩笑啦;公子,我既不姓徐,也不姓許,而是姓,須必須的須,這個姓不常見吧!”
“嗯。”
宋維難望著她天真無邪的面孔,並沒有對她的惡作劇感到生氣,心里反而認為滿有意思的。
綠衣少女此刻溫聲問道︰“算啦,長話短說,我要請教你一點,找水仙女,是為仇?還是為思?“陸小郎想了好久,才不著邊際地說道︰“是思是仇,我也不知道,不過目前只是奉師父之命,作禮貌上的拜訪。”
“這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麼?”
綠衣少女聞言不覺一驚,暗道︰“真該死!差一點就說溜了嘴!”接著,若無其事地說︰“既然是拜訪當然不用武功,我自然就放心了!”陸小郎沒留心她的態度,只是急著問道︰“干!姑娘知道水仙女的住處嗎?”“嗯!”
乍听此話,陸小郎欣喜若狂,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欣喜之余,迫不及待地道︰“在那里?”
綠衣少女故意慢吞吞地說道︰“公子何必多此一問。”
“干!姑娘又要什麼條件嗎?”
綠衣少女嗤嗤一笑道︰“緊張什麼,一起去不好嗎?”
陸小郎吃驚言道︰“這個——”
綠衣少女道︰“看你一表人才,好象很爽直的樣子。說起話來卻不死不活的,多急人!我的意思是說,師父救我奪魂鏢,即有殺人之法,必有解救之藥,所以想去找師父,嗄便與你共行一程,不高興算了!”
陸小郎故然一笑道︰“你師父也住在那一帶嗎?”
“不遠!”
“如此說來,我們上路吧?”
綠衣少女站起身來,微笑掛在了腮邊。黑夜已經過去,東方露出曙光。朝陽在黃連峰的樹林之上,映出了一片紅紫。
綠衣少女跟在陸小郎身後緩緩而行,陸小郎一身上乘輕功,因為綠衣少女受了傷而無法施展。因此,他們速度,比普通人快不了多少。
樹林中,鳥獸絕跡,不免有些陰森的感覺。正行之間,陸小郎忽然停住腳步。回頭道︰“干!似老牛在拖車,這樣要走到那一天啊!我看還是象在秘密通路里那樣吧?”
綠衣少女粉而通紅,明明听懂了對方話中之意,卻仍羞怯地問道︰“你說什麼?”陸小郎聳肩擠眼,一副怪象道︰“我抱你走啊!”綠衣少女隨手折了一根樹枝,要去打他。——,陸小郎一晃,人已閃至她的身後。
一路嘻嘻哈哈,往山下走去。活象一雙散步的情侶。
從塞北往南行的官道,一輛雙轡的馬車疾馳而過。黃沙滾滾,風塵蔽天。
陸小郎高坐車前,手執轡韁,陷入沉思之中。
離開師父半月,只身闖進斬情莊,並非純為惡作劇,而是他下山的第一任務。自跟隨師父長大,如今近二十寒暑,他一直覺得師父是個很怪的人。平時,學武練功,師父對他不遺余力,可是一問別的,師父總是搖頭,這次下山,交給他兩件工作︰第一件,要他刺探斬情莊主到底是男是女?第二件,要她打听一個叫“水仙女”的人的下落何方,當然包括她的身世。
現在,兩件工作,已經完成一半,因為大鬧斬情莊以後,發現正如師父所料,莊主確實是個男的。師付為什麼會料到莊主是男人呢?他感到奇怪,經過自己證實以後,陸小郎對于這件事情,更是感到奇怪!
既然稱為斬情莊,為什麼莊內會有男人呢?而且這男人居然做了莊主,真是一件不可思議之事。洞房花燭之夜,他假冒新郎,並曾對雯姑娘說,現在的莊主,可能不是真的莊主,也可能不是雯姑娘的爸爸。這些事,他怎會清楚呢?其實,他根本不清楚!
只是听師父說的,師父當日曾經對他說。假如斬情莊主真是男的,那麼,這個人一定是斬情莊的假莊主,也一定是雯姑娘的假爸爸!
為什麼呢?
師父沒有說,陸小郎當然無法知道!斬情莊的威名江湖各門各派,聞而膽寒,真莊主到何處去了呢?那可憐的雯姑娘,她的真父親的又——。
陸小郎的心里,塞滿了迷一樣的疑問,不覺自言自語地道︰“干!假如斬情莊主是個假的,斬情莊上下豈能對他如此服貼?我不相信!”說著,右手中揚鞭一揚,發出一聲清脆之聲,打得馬兒蹄下如飛,立即加緊了不少的腳程——“你不相信什麼?”身後傳來一聲驚語,一個嬌小的身形已躍到陸小郎身旁,向他微笑,此人正是綠衣少女須霞。陸小郎卻道︰“叫你呆在車蓬里頭,你偏要出來!”
須霞蛾眉頻皺,鼓著小嘴說︰“既沒傷風,又沒著涼,你叫我躲在里邊,你想把我悶死啊!”陸小郎虎目一瞪,想罵她幾句!一時又開不得口,心中暗道︰“干!這丫頭,真拿她沒辦法!”須霞見陸小郎不高興,馬上撒嬌似的,用身子往他臂上輕輕一撞,佯怒道︰“不讓出來就不出來,有什麼了不起的?看你那副樣子,嚇死人!”陸小郎狠狠瞪了綠衣少女一眼,真把她沒辦法!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只好嘆口干氣道︰“干!我的好姑娘,你幫個忙好不好?你想,斬情莊的人找不到我們,會不派人出來追嗎?一男一女,目標多明顯啊!我們必找這些麻煩呢?”
須霞頑皮地道︰“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進去!”
陸小郎沒有答腔,綠衣少女自顧自地道︰“昨夜在地道之內,你用什麼手法打落我的雙劍?”“手下敗將,還好意思提!”須霞面頰微紅道︰“是不是無相指法?”陸小郎心頭一震,言道︰“干!你怎麼知道的?”須霞得意之余,神氣活現地笑道︰“哼!也不想想我是什麼人?區區雕蟲小計,豈能瞞得了我!”
陸小郎不甘示弱地道︰“在下只知道姑娘是敗在我手下的人!”須霞听了這話,心里不十分好受,面色微交道︰“這無相指法是誰教給你的?”
陸小郎臨空又揚了一鞭,冷笑道︰“干!當然是我師父教給我的啦!”“你師父叫什麼?”
“‘終南書生’,哎!我再——”她方一開口,陸小郎白了她一眼道︰“你再什麼?”
須霞芳心即動,情亦隨之而動,正想借題多聊幾句,卻被陸小郎擋了回去,掃興之余,仍舊心軟口硬地哼了一聲,道︰“不準問算了,神氣個什麼勁兒!”
說完,返身進入車蓬之內,不再言語。陸小郎沒有理她,兩腿忽然直立,連揮數鞭,風馳電走,身後再度掀起一片灰塵,彌漫了冷清的陽光大道。
這兩馬一車,乃陸小郎與須霞下山後,在一個鎮上,重金所買,主要是怕她內力不及,耽擱了路程。此刻在陸小郎的鞭策之下,兩馬八蹄,狂奔如飛。正行之間——
陸小郎突然雙臂一緊,猛收手中韁繩,將兩馬狂奔之勢煞住,怒聲喝道︰“干!好狗不擋路!要命的趕快滾開!”
原來大路當中,一個瘦老頭兒,盤膝交腿,端坐于地在那里閉目養神!瘦老頭兒干皮貼腮,骨瘦如柴,蓬頭散發,頦下無須,在這仲秋季節,居然穿了一套大紅色的衣短褲,上半身鈕扣全開,露出兩排筋骨來。乍看之下,十分刺眼,再仔細一瞧,但是他雙目深陷,太陽穴凸起,還是一個不大尋常的人物哩!
陸小郎可不管這一套?口里罵道︰“干!老不死的,你敢耍賴”話落,舉手揚鞭。照準瘦老頭兒抽去——。
眼看皮鞭就要上身,以陸小郎的功力來說,這輕輕一鞭,也能將他刷個半死,可是;——
瘦老頭兒不言不語,不躲不避,依然坐在那里。
“啪”地一聲,鞭子打上去了。
陸小郎驚得差點失了魂!
挨上這一鞭,瘦老頭兒不但沒有受傷,而且身體象釘在地上似的,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相反的,陸小郎的手腕,竟被震得微微一麻!
這是怎麼搞的?陸小郎心里明白,此番遇上了扎手煞星,當下微收狂傲之態,歷聲叱道︰“光天化日之下,尊駕存心擋道,所為何來?”瘦老頭兒頭一歪,勉強睜開一雙眼楮,象是大夢初醒,微微一笑,沙啞地尖叫道︰“小兄弟,你可是同老夫說話嗎?”
陸小郎氣得心崩肺炸,喊道︰“干!不同你說話,難道這里還有第二個渾帳不成!”
瘦老頭兒並不生氣,一邊點著頭,一邊自語道︰“剛才我在夢里與我那老妹子打情罵俏,被他用柳枝兒掃了一下,原來是你啊。”說完,又慢慢地搖了搖頭。
陸小郎舉起手中皮鞭,罵道︰“老渾帳,再不讓路,我可不客氣了!”瘦老頭兒干笑道︰“本來你就沒客氣嘛!一見面又打又罵,小心打壞了自己的鞭子!”
陸小郎聞言,無意地看了一下手中的皮鞭,不看還可,一看之下,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來!
一根牛皮硬鞭,不知何時,竟少了一截!
這老家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陸小郎盛怒之下,一甩手上皮鞭,就要出招——
他快,瘦老頭兒的嘴巴比他更快,只听他嚷道︰“小哥兒別急,要打也得等把話說完,再挨你十鞭二十鞭,絕不含糊!”
陸小郎不愧為名師之徒,一听人家有話要說,自然不便動手,抑下滿肚子窩囊,冷冷言道︰“干!有話快說。”
“唔,我說!我說!”
瘦老頭兒緩緩站起身來,用手提了一下褲帶,斜眼望著陸小郎道︰“洛陽是個好地方,只是這一路可不是好玩的!小哥兒,你可要小心你這條小命!車上的東西,也小心人家給你換了包!”
陸小郎一听,不由暗驚道︰“這老兒到底是誰?何方神聖,我到洛陽他怎會知道!待我問問他!”心里想著,于是開口問道︰“老……”一句話沒說完,陸小郎又呆住了!瘦老頭兒呢?瘦老頭兒居然能在視線之內,轉眼之間,去得無影無蹤!
陸小郎回顧原野,不見半個人影,頓時打了一個寒噤,連忙叫道︰“老前輩!老前輩,請恕在下唐突之輩!”
原野曠渺,秋風蕭瑟——
耳中突然傳來嗡嗡之聲道︰“小哥兒不是擅移容化裝之術嗎?”
“……”
“請老前輩賜知尊號!”
“……”
“老前輩!老前輩!老前……”
原野中再也看不到瘦老頭兒的蹤影!
耳朵里再也听不見嗡嗡的真力傳音之聲!
陸小郎一屁股坐回車座,韁繩一抖,無精打采地繼續前進——此刻,心中又多了一份思潮;江湖上有這樣一位高人。怎麼沒听師父提過?他知道我要到洛陽去,又說小心車上……。換什麼包呢?車上又沒有值錢的貨物?他知道我會移容化裝之術,提醒我這一點,是什麼意思呢?
“真是奇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1:00:49
左想右想,陸小郎恍然大悟,猛拍一下大腿,喃喃言道︰“干!他一定叫我移容化裝,免得斬情莊主的人追蹤!對,為了減少麻煩,我是應該重新打扮一下!”
陸小郎放下馬鞭,掛在韁繩,將車停在道旁,身子一閃,探進車蓬之中。舉目一看,不禁笑道︰“這丫頭,沒事的時候,偏要出來@攏 鏨鮮堇賢範 聰罄鮮笏頻模 怨緣囟閆鵠戳耍 br />
原來,須霞用一條毯子里身,竟蒙頭大睡起來!
陸小郎沒有驚動她,只是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袱,開始移容化裝……
夕陽經不起秋風無情,悄悄向西邊隱去……。
華陽鎮內,華燈初上……
一輛馬車,緩緩停在長風客棧門前。
一個白衣白發老翁,從車上下來,動作十分呆慢;他回頭望了望車蓬,暗自笑道︰“鬼丫頭,簡直睡昏了頭了!我不叫你,看你能睡到幾時!”
說著轉身去了客棧,伙計連忙打躬作揖,言道︰“老爺子辛苦啦,是吃飯還是住宿?”白衣老翁心里一笑,暗道︰“這小子有眼無珠,居然連我陸小郎叫起老爺子來了!”伙計見他沒有答腔,以為他人老耳聾,又提高嗓門。叫道︰“老爺子是要過夜嗎?”陸小郎也裝得老態龍鐘的樣子,搖頭晃腦地言道︰“嗯!嗯!先給我找個清靜的上房,再預備點吃的。”伙計見客人听到了他的說話,馬上笑嘻嘻地問道︰“老爺子是一個人……?”
陸小郎道︰“唔——我那孫女還在車上哪!不要吵她,先帶我著看房間,耍清靜點的!”
伙計搶到前面,油腔滑調嚷道︰“我們長風客棧,在華陽鎮上是數一數二的了,房間保證又清靜,又寬敞!”
“那就好!”
陸小郎反背雙手,還故意把腰彎了下來,跟著伙計來到後院。
後院確實十分寬敞,左右兩排客房,少說也有二三十間;當中是個庭院,花木扶硫山水荷池;部署得倒也相當考究。
伙計把他一直帶到右手最後一間,打開房間,回頭望著陸小郎道︰“沒有比這間再清靜的了,還可以吧?老爺子!”
陸小郎跨步而入,但見房內窗明幾淨,一塵不染,滿意地吩咐伙計道︰“就住這間吧!你給我準備這些酒肴飯菜,我與我那孫女兩個人,在前面吃好了!”“是!是!是!”伙計應聲而去……
陸小郎在房內轉了一下,也隨後走出客棧來到車旁,伸手打開車,準備叫醒須霞,不想他突然兩眼一瞪,脫口叫了一聲︰“啊!”
車內哪里還有須霞的影子,但是一個蜜如桃花,眉似柳葉的姑娘,穿了一身血紅短裝,粉面低垂,不言不語,原來她竟是雯姑娘。
陸小郎叫道︰“她呢?”
紅衣少女應聲道︰“走了!”
陸小郎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霍然怒道︰“干!是誰叫她走的,到哪里去了?”紅衣少女羞澀地道︰“她自己走的,她說在洛陽和你見面。”
陸小郎氣憤地吼道︰“你們斬情莊的人會輕易放過她?”紅衣少女微微嘆了一聲,仍舊低著頭道︰“我也是一個人偷偷出來的,何必騙!”陸小郎所以要帶須震同行,完全因為她知道水仙女的住處,想不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這時才明白方才路上,瘦老頭兒叫他小心換包的意思!
一肚子怨氣沒處發泄,瞪著紅衣少女冷言道︰“干!你來干什麼?”
“我……”紅衣少女緩緩抬起頭來,眼中充滿了淚水,他用一雙哀怨的眼楮,望著陸小郎,竟忍不住低泣起來.陸小郎無可奈何,只好嘆道︰“真是冤家路窄!你是怎麼……”
紅衣少女幽幽言道︰“你走了以後,我問我爹什麼叫斬情莊?想不到他竟勃然大怒地打了我兩個耳光,所以我就……”
陸小郎泄氣地嘆道︰“你一出來,以後我還怎麼再度回斬情莊?”
紅衣少女生怕觸怒了陸小郎,不敢多作言語,芳心之中,自然覺得有許多委屈,不禁暗毀想道︰“你殺了我丈夫,毀了我,又說我爸爸是假的,我還有誰可以依靠呢?看你的成這個樣子,將來怎樣得了?”
心里雖然這樣想著,卻不敢表示出來,她只是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始終低著頭.原來,雯姑娘當陸小郎離開新情莊後,她覺得已經無法安身,但單槍匹馬地迫蹤而來。
途中。陸小郎正在被瘦老頭兒要得焦頭燒額之際,雯姑娘趁其分心無備,潛入車內,換走須霞,忘想獨佔個郎。
她是一個非常內向的女孩子!相信命運,又不願向命運之神低頭,一個殺害丈夫的陌生男人,她居然不惜一切犧牲,不顧一切危險,要伴隨他遠去天涯!
為什麼呢?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長岡客棧門口,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他們看到這一老一小,站在車旁,爭爭吵吵,不免投來奇異的眼光.先進來吃點東西吧!
“好!”雯姑娘輕輕應了一聲,心里感到無比的安慰,因為陸小郎總算沒有馬上趕她走開!
二人進了店,伙計連忙引路,招呼他們坐下,桌桌擺得滿滿的,雖非山珍海味,但也豐盛至極。只可惜這頓飯吃得非常沉悶,雙方都是心事重重,兩個人心里,似乎都有很多話要說,然而誰也沒有開口……
夜色漸漸深了——圓圓的中秋明月,已經有了些殘缺……夜涼似水,月白如銀……
棧內後院右首盡頭的客房里,燭光搖曳——雯姑娘默默地坐在桌旁,陸小郎不停地來回渡著,他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看雯姑娘——越看心里越是煩躁難安。
他的個性,生來就一直放蕩不羈,喜歡到處流浪,不喜歡有絲毫累贅!所以,才博得“浪子”之稱。
他之所以答應與須霞同行,是因為她可以帶路找到水仙女,如今雯姑娘又纏上身來,走這麼遠的路,辦這麼重要的事情,礙手礙腳的,實在太不方便!他真想趕她離開這里,或者,干脆甩開她自己一走了之,可是看她那副孤苦無依的可憐樣子,又下不了這番狠心。陸小郎無可奈何地嘆道︰“你以後怎麼辦呢?”
雯姑娘喃喃言道︰“從今以後,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說話的聲音很低,低得幾乎使人無法听見。
陸小郎听在耳中,禁不住暴躁地道︰“我像天邊的浮雲,整日飄忽不定,死活還不曉得呢,怎麼能讓你跟在身邊!”
他說這些話的目的,無非是想婉轉地向雯姑娘下逐客之令,沒想到雯姑娘卻充滿感情地言道︰“我不管!你活我也活,死了我也跟!”
陸小郎忽然停住腳步,粗聲責問道︰“真是皮厚。你這個人想賴是不是?難道我欠你什麼不成〕”雯姑娘毫無表情地答道︰“你欠我一個丈夫!”
“啥米?”陸小郎被她一句話說得啞口無言,嘴巴張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蹩住一口悶氣,暗忖道︰“天下女人怎麼都是這般難纏,論個性,她比須霞文靜多了!但卻比須霞更難纏,唉!有的傷了腦筋!”
雯姑娘一見他半天不說話,又慢慢吞吞地言道︰“你殺了我丈夫,又和我“那個”使我這一生的幸福,都葬送在你的手里,我除了依靠你。還有什麼辦法呢?”陸小郎心想,這丫頭果然厲害!當下兩手一攤,沒好氣地叫道︰“殺你丈夫有什麼了不起?賠你一個就是!”
雯姑娘猛然將頭一抬,不覺氣了一跳,暗里罵道︰“這冤家真是狂得可以,你听她的口氣,殺個人像打死一個蒼蠅似的!”
陸小郎說這話,根本沒經過思索,他站在雯姑娘面前,傲氣沖天,神氣十足,好象在埋怨雯姑娘不該這麼不生氣的!
雯姑娘出其不意地把手一伸,嬌吼道︰“拿來!”陸小郎驚道︰“拿什麼來?”“你不是要陪我一個丈夫嗎?”雯姑娘瞪了他一眼,又道︰“拿來吧!”陸小郎不沉仰天笑道︰“急什麼?將來你找一個就是!”雯姑娘粉面紅得發紫,仍嘟著嘴撒嬌道︰“我不要!”
“那你要什麼?”“我要……”
雯姑娘深情地望了陸小郎一眼,不勝嬌羞地道︰“我不管,你若不賠我丈夫,我就不準你娶妻!”“干!就是賠了你丈夫,我也不會娶妻!”“為什麼?”“普天之下。有出息的男人,那里有討老婆的!”雯姑娘听得愣了,好奇地問道︰“此話怎講?”
陸小郎不加思索地言道︰“你想想看,男人一旦討了老婆,不管白天晚上,都要和婦人女子攪在一起.多窩囊啊!感情好的,纏得你透不過氣來,感情壞的.整天不是鼻涕,就是眼淚。攪得你不死也折壽十年!”
雯姑娘終于前仰後合地笑了!天地間居然也有這種妙論!笑聲突然中止……
雯姑娘一回頭,見陸小郎躺在床上,沉思不語。
房內再度寂靜……
陸小郎喃喃言語道︰“斐妹,你真要跟我走嗎?”雯姑娘黯然道︰“如今斬情莊我也回不去了,不跟你跟誰呢?”“唉……”陸小郎發出一聲長嘆!他雖然狂傲,但也是一個責任感很重的人。雯姑娘曾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可以說全是他一手造成,真能丟下她不管嗎?只管當初不該失手殺了羅天,不該一時沖動!
此去洛陽,一路不知要經過多少艱難,單槍匹馬還比較好辦,若有雯姑娘在身旁,實在是件麻煩;想來想去,得不到一個妥善之計……陸小郎又沉嘆一聲,無可奈何地道︰“早一點睡吧,唉!”雯姑娘面對躺在床上的陸小郎呆了半天,眼角間突然悄悄地滾下了淚水,她就是這樣一個感情極端脆弱的女孩子,無言的淚水,漸漸續續地流過腮邊!為什麼呢?
她緩緩站起身來……
輕輕地搖了搖頭……
默默地向里面一間房子走去……
夜更深了!除掉秋蟲唧唧聲之外,再也听不到別的聲音。
第二天——
陸小郎默激地與雯姑娘上了路,邊走邊暗付。雯姑娘需要照顧,須霞需要找尋!還要為師父打听水仙女的下落,還要為色之庫內的人求取解藥!還要……
他不是一個怕死的人,當然更不怕麻煩,最令他傷腦筋的,是這兩個風情萬種的少女,一個對自己有恩,一個對人家有愧;她一會兒這個來,一會兒那個去,確實是一件令陸小郎最痛苦的事!
正在沉思之際——
忽見前面風塵滾滾,來勢洶洶,轉念之間,已經撲到跟前!陸小郎舉目一望,不禁傻了半截——離車丈余之地,四騎並立,座上四個如花似月的絕色少女,俯視眈眈,嬌氣逼人。四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斬情莊手下四大護法!
她們朝陸小郎瞪了半天,陸小郎是一副白衣白發老翁的打扮。
首席護法呂小真趾高氣揚地喊道︰“喂,老頭兒,你可見到一對少年男女由此經過?”陸小郎靈機一動,心里已經有了數,煞有介事地道︰“可是一個白衣少年,同一個綠衣少女?”呂小真聞言一驚,暗道︰“這老兒是在哪里見過?聲音如何這般耳熟?只是再仔細一看,心里不禁暗笑自己有些神經過敏,逐高聲門道︰“他們往那方向去啦?”
陸小郎伸手向身後一指,言道︰“那邊,剛過去不久!”呂小真金連一夾,芳臂一揮,回騎繼續向前狂奔而去……。雯姑娘從車蓬里,探出半個頭來,惶惶言道︰“快走!被她們發現就完了!陸小郎揮鞭如雨,暗自慶幸道︰“幸虧我听了那位瘦老頭兒的話,預先化了裝,要不然……”話沒說完,忽听身後傳來一聲暴喝︰“站住!”
四大護法去而復返。
“干!麻煩啦!‘恰查某’已經來了。”陸小郎沒有回頭,沒有停車,反而運功于掌,待四騎追近馬車時,反手就是一鞭。
這一鞭乃陸小郎蓄力而發,一道潛勁,向後排去,何止千鈞!逼得四騎向兩旁門去,然而斬情莊四大護法是何等角色?豈是一鞭所能制服得了的!但是四騎八掌,分作左右,霍霍報出,陸小郎身在車上,還手不便,當下厲吼一聲,身形猛撥而起,在空中一個盤旋,轉身單向呂小真撲去……
呂小真知道陸小郎厲害,不敢硬擋;緊急中,人在馬上,真氣一提,縱身離馬,斜飄三丈,躲開陸小郎一掌。
想不到這一掌之勢,正中馬身,震得那馬兒七零八落,尸死骨折!就在呂小直座騎被斃之際,其余三人,同時揮出六掌,掌掌擊向陸小郎要害……
陸小郎平日狂傲成性,萬沒想到這些年紀輕輕的少女,居然有如此雄厚的內力,當排山倒海似的掌風,即將罩身之際,不得不作完全之計,翻身暴退!然而這一退也並不安全,因為此刻身後,呂小真也配合其他三人舍命攻擊一掌……
在這緊要時,陸小郎人在空中;不得避重就輕,揚手與呂小真的一掌對了上去;
但听“ !”地一聲——呂小真跌坐于地!陸小郎臉色頓變,氣血一陣翻騰,心知久戰不得,逐侵全力連拍三掌,阻住三人窮追之勢,落荒而逃……
其余三人,一見呂小真受傷不輕,立即放棄了追的念頭,一齊向前問道︰“呂姐,你不要緊吧?”
呂小真雙目緊閉,柳眉頻皺。半晌,始喃喃嘆道︰“想不到這冤家竟有這般能耐。”
第二護法柳小蔦憤憤言道︰“斬情莊已經在各地布下天羅地網,這小子縱有三頭六臂,也難活得長久。”呂小真卻搖著頭道︰“連我們姐妹合手,都奈何不了他,別人還有什麼用!”
第三護法楊小燕不服氣地道︰“這一次是我們太過輕敵,我就不信,他能逃出咱們斬情莊的“小小旋風迷陣!”
斬情莊四大護法的芳名之中,都帶有一個小字,在掌法上,她們四人有一種千軍難破的招式,江湖上稱之為“四小旋風迷陣!”
第四護法查小曼道︰“人都不見了,還@率裁矗扛峽 腋齙胤劍 瀾懍粕稅桑 br />
三人扶起呂小真,策馬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1:02:54
奇怪的是停在路中的雙馬轎車,亦與雯姑娘一起失了蹤影……
再說陸小郎,一口氣奔出十幾里路,雖然自己僥幸脫險而暗地慶幸,但也感到十分窩囊!干!連這幾塊料都收拾不了,以後怎麼辦?他的傷並不重,只微微調息一番就沒好事了!這時,他突然想到車中的雯姑娘,不知是福是禍?
“是福逃不了,是禍躲不過!只得隨她去吧!”陸小郎想到這里,忽又自言自語地道︰“說不定那四個丫頭還在等我,說不定雯姑娘已被她們搶回,說不定……這可怪不得我了!
幾天來,被兩個女人纏著,悶得連氣都喘不均勻,此刻單槍匹馬,一人獨行,反而覺得輕松得緊!“干!沒有女人累贅的男人,多逍遙,多自在呀!”陸小郎樂得傻笑了一聲!
邊想邊走,不覺時已正午……
眼前一個村莊,他不曉得是什麼地方,只覺得饑腸轆轆,肚中連唱空城之計,口里酸水直流,餓得好不難受。陸小郎找到一家飯店,大吃大喝一頓,然後在街上購了一匹好馬,不敢多作停留,出了村莊,即刻自南行去。
他只圖路上平平安安,不再惹上麻煩就好了。
這天,陸小郎的心情稍覺開朗,他揮手抹掉臉上水痕,陡間身旁傳來一聲暴喝︰“好狗不擋道!”循聲望去,一匹烏頭黑馬立在橋邊,馬上坐著一個凶漢,滿臉胡須,狀甚惡人,一看就知是名惡徒、馬後拴著一根粗繩,繩端綁著一個少女。想是被一路拖來此地,身上拖得狼狽不堪。
陸小郎眼前一亮,暗驚道︰“干,那不正是路上與我不辭而別的須霞嗎?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凶漢煞氣騰騰,沉聲喝道︰“哪方小子?速報姓名!”陸小郎見他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心中已是有氣,又見他如此嬌狂,首先不耐,劍眉一揚,霍然怒道︰“干!小爺姓名,你不配問!”凶漢怪笑一聲,臉色突變,叫道︰“武林中誰不曉得我斷掌趙三的厲害,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出口不遜,今日不教訓你,枉費我斷掌半生英名!”
言罷霍然推出一掌,五指齊斷,掌已發黑,心想這小子一旦挨上,不死也有八成,他根本沒將陸小郎放在眼里。
豈知剎時之間,面前已無人影,他一怔,突覺後腦殼上被人彈了一指,忙回頭,卻見陸小郎正對他冷冷一笑,不屑地道︰“干!如此草包,還要大言不慚!”
斷掌趙三氣得渾身發抖,一聲狂笑,吼道︰“想不到你還是寡婦拖油瓶——有點來歷,再接一掌!”
眼中暴射的光,右臂猛然一翻,挫腕疾吐,呼地又是一掌,這一掌,功力少說也有九成,平地卷起狂風。陸小郎虎目一瞪,心想︰“干!這家伙不給他瞧點顏色,絕不會死心。”當下雙掌齊張,不再避讓,轉眼連攻三招,但見他身形恍惚,不定東西,將斷掌趙三攻得手忙腳亂,失了方寸。這趙三既然能以一雙斷掌稱名江湖,功夫一定有他獨到之處;兩次出招,未能得手,反被鬧得灰頭土臉,知道遇上了後生能手。
狂暴頓收,不敢怠慢,一式倒踩鐵板橋。硬將身子往後暴退丈許,離馬下鞍,抱元守一,端掌護胸,氣凝丹田,看準陸小郎,準備再作定奪。陸小郎自從連莊含恨而走,心情十分不樂,一股悶氣無處發泄,偏偏踫到這個不知死活的趙三,居然與他動手動腳。
一時野性大發,厲嘯一聲,身形撥起一丈有余,半空中雙臂一分,頭下腳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準趙三,劈空擊出兩掌,準備速戰速決。可憐趙三,沒等還手,已被陸小郎的渾厚掌力,震出一丈開外,跌倒地上,一張嘴,噴出一道血來。
陸小郎一心顧忌須霞的安危,不管斷攀趙三死活,奔到伊人身邊——只見須霞被拖得皮破血流,衣衫不整,顯然傷得相當嚴重。
陸小郎又痛又憐,忙將身上的繩索解開,扶她坐起,兩掌貼她的胸背,真力聚于掌心,為她復元療傷。所幸皆是硬傷,只在表皮,未報筋骨,不久須霞微微一動,面上透出紅暈。須霞緩緩睜開雙眼,見自己再度倒于陸小郎懷中,不禁驚奇地叫了一聲︰“公子!”
陸小郎握著她的雙手,問道︰“干!你怎麼會被他們如此糟蹋?”“我……”須霞眼圈一紅,悲慘地望了陸小郎一眼,又緊緊閉上,委曲的淚水,卻從眼間悄悄地流落下來。
陸小郎生性俠義,看到這種情形,暗罵道︰“干!都是這家伙,我非找他算帳不可!”罵完,就向斷掌趙三行去。趙三躺在地上,臉上慘白,日冒鮮血,似乎已經凶多吉少,听到陸小郎的腳步聲,無力地睜開雙眼,恨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陸小郎料不到傷他得如此嚴重,心中也覺有愧,坦然道︰“我叫陸小郎,今日之事禍由你起,怪不得我!”
斷掌趙三奄奄一息,就自提起一口真氣嘆道︰“水仙女殺得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話出一半,哇地又吐一口鮮血,人也漸漸昏迷。陸小郎聞言,面色陡變,雙手猛搖趙三肩頭,急急問道︰“干!你說什麼?水仙女在哪里快說!”
停了很久,斷掌趙三才喘過一口氣來,微抬眼皮,慘然言道︰“她……她……她……”用力舉起一雙手來,指著須霞,嘴巴動了半天,手又緩緩垂下。
陸小郎舍下斷掌趙三,回身跳向須霞身邊,這時,須霞已經站起身子,深情地望著陸小郎,眼光中充滿了溫柔和感激的神色。
從趙三的言語里,陸小郎猜定須霞必然與水仙女有些關聯,他停住腳步問道︰“干!水仙女是你什麼人?”須霞心情平靜地答道︰“是我師父。”陸小郎如獲至寶,狂喜言道︰“干!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她在哪里?”看到他高興的樣子,須霞心里一沉,低聲道︰“我不能告訴你!”
陸小郎一怔,驚道︰“為什麼?”須霞道︰“師父說,凡夫俗子根本不配打听她的下落,江湖高手用不著打听,自己也能找到!”
陸小郎傲然而怒,揚言道︰“神氣什麼?我陸小郎雖非高手,找她也不困難!”言罷,冷哼一聲,跨上斷掌趙主的烏頭黑馬逕自離去……
日正當中,陽光道上,寂無一人,而遠處傳來一陣悠聞的蹄聲,一匹烏頭黑馬截著一個俊美少年,落漠地行著。
他的心里,非常氣憤,覺得須霞的行為,太已不近人情,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須霞也不該對他這樣!
他把她從色之庫內救了出來,替她運功療傷,帶她一路前往洛陽,雖然中途失散,這一番情意可說不小。為了她,又與斷掌趙三發生沖突,且而惹下一場生死恩怨,到頭來,卻博得一頓無趣,何苦呢?
“干!早知如此,干脆別管這檔子鬧事,忍口氣,讓趙三把她拖死算了!”他不斷地咒著無情無義的須霞,越想越不甘心,嘴而咕咕嘀嘀地罵道︰“干!下次非給她點顏色瞧不可!”
艷陽照在他頭上,燒起他一腔無名怒火——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吹來一陣微風,一條人影從他身邊疾馳而過。陸小郎猛一抬頭,只見身前不遠之處,一個紫衣少年,默然攔路而立,一雙怒目,死死地注視著陸小郎。
陸小郎覺得這少年生得相當美好,繼續策馬前進,及至行到近處,紫衣少年粗聲喝道︰“你就是陸小郎嗎?”一開口便免地威風,陸小郎有點看不順眼,瞧他年紀,最多不過一十七八,干!神氣個什麼勁兒?
當下冷冷言道︰“小弟正是陸小郎,不知有何指教?”紫衣少年冷哼一聲,在路旁斜跨半步叫了聲“納命來,”緊跟著右手一揚一甩,一條八尺鋼鞭,有如怒蛟狂騰,直掃陸小郎肩頭。
陸小郎沒想他三句話不到,就動起真的,慌忙中勒馬急避,那烏頭黑馬受到驚擾,一聲嘶叫,後足人立,前足已凌空而起……
那鋼鞭雖然沒有掃中陸小郎,卻正好纏到黑馬的後足之上,頓時連骨折斷,痛得它修叫一聲,仰身翻倒于地。
陸小郎人在馬上,腳下一緊,硬將身形斜拔而起,落于道旁,驚出一身冷汗。這算什麼名堂,剛見面就來這麼一手,換了別人,怕不早已一命歸西?陸小郎向以狂傲慣身,豈能吃他這一套?
諒魂甫定,暴怒而吼︰‘畜牲,小書與你萍水相逢,為何要傷我馬?”紫衣少年收鞭在手,不屑地道︰“好不要臉,殺人奪馬,還說是你的!”陸小郎听出活中有話,含疑問道︰“你是誰?”紫衣少年傲痴言道︰“為何殺我堂主?快點還個公道。”
陸小郎暗地一驚,道︰“于!這家伙是誰?怎麼說我殺他堂主?”
紫衣少年見他不語,又道︰“三天前,你在橋邊拿傷“無龍幫”堂主斷掌趙三,被人發現送回總堂時,已經奄奄一息,傷重不治而死.臨斷氣前,遺言找你陸小郎報仇,本幫幫主亦已下令,不惜任何犧牲,全力為趙堂主伸冤,你還能逃得了嗎?”陸小郎怔了半晌,言道︰“斷掌趙三,殘忍失性,自不量力,咎由自取,豈能怪我?”紫衣少年突然目射精光,憤然叫道︰“無怨無仇,竟而出此毒手,你可知道趙三死後,留下一個弱女,已經只身離家,恨走天涯,找你陸小郎拼命嗎?你還有點人性沒有?”言下似乎對這弱女的出走,感到千分痛恨。陸小郎此刻如中電般,心神震顫,有口難言。
紫衣少年氣結心頭,一聲歷喝,揮鞭又向陸小郎撲至,鞭影呼呼,勁道凌厲,剎那之間,罩向陸小郎全身,將他牢牢困住.陸小郎見狀伸掌護身,哪敢怠慢,渾厚的掌力,踫上強硬的鞭風,直擊得沙飛石走,枝折葉落。
兩雄相拼,勢均力敵,一時半刻,無法分出高下。轉眼間,已經拆了一十三招。
紫衣少年初次遇上對手,斗性大發,振臂一搶,嘩啦一響,鋼鞭改掃為圈,緊向陸小郎頭頂套去。這一招相當奇詭,陸小郎心下一狠,腳一矮,頭一偏,身子在李仰之中,竟然伸手去抓鋼鞭——待至紫衣少年驚覺,鋼鞭已經收不回來!陸小郎險招得勝,掌心也被擦得鮮血直流,強忍住一陣奇痛,冷笑道︰“別生氣!”說完,就要搶鞭。
紫衣少年運用渾身牛勁,僵持不放……
“上”的一陣吆喝,不知從何處涌來十幾條大漢,個個刀明劍利,箭撥弩張,立即把陸小郎團團圍住,紫衣少年正在孤苦無援,後見救兵來到,高聲喊道︰“這小子便是陸小郎。”
暴怒聲起,眾人準備動手。陸小郎心想︰“干!光這少年已極難纏,再加上這批死黨,恐怕不易討到好處,如此裁倒,太劃不來。”
心里想著,在眾人一齊搶身攻近之際,突然提足真氣,抓緊鋼鞭,拼命一甩,連人帶鞭掃擊一條血路,撒手疾走。“別讓他逃掉。”
紫衣少年滾身一躍而起。
眾人跟著拼命狂追!
陸小郎疾走途中,霍然反身揮出三掌,阻止眾人追勢展開“蒼穹邀”輕功,一路落荒而逃去。行了一程,回頭不見眾人蹤影,這才放緩腳步,繼續前行……
此時金鳥兩隊,皓月當空,身處荒野之中,四周不見人煙,想必已離開官官甚遠。他掀起衣襟,抹掉掌心血漬,深覺這場拼斗太不值得,仰望天空,不禁慨然嘆道︰“干!這都是雞婆愛管閑事的好處!幾乎若出一場殺身大禍來!”那斷掌趙三,居然是天龍幫的堂主!看來這個結子,與天龍幫是結定了!
是誰把趙三送“四天龍幫”的呢?
陸小郎想著,陡然心神一震,暗道︰“一定是她!橋邊分明只有三個人,除了她以外還有誰呢!”他恨須霞,恨得入骨。
以為她不但不幫忙告訴水仙女住處,反而將斷掌趙三運回天龍幫,反咬一口!“這個無情無義的丫頭!”
嘴里罵著,不覺來到一座荒山之下。
陸小郎初次到此,不諳方位,望著四周,不知該走哪里,方能遇著人家。正遲疑間,忽然一陣啼哭之聲,傳入他的耳鼓。這可奇了!
如此深夜,如此荒山僻野,哪里來的人哭?夜風習習,月淡星稀,啼聲淒切,哀怨勤人。陸小郎張耳靜听,辨清方向,循聲尋去——目光中,山腳一棵古樹上,縛著一個全裸少女,正在抽噎哀號!樹前坐著一個丑老頭,把酒狂飲,怪笑連連。明眼人一著便知,準不是什麼好事!
陸小郎猛喊一聲︰“干!什麼人?”即向古樹躍去.老頭兒听見人聲,愕然跳起,敢情他也受驚不小,連酒瓶都滑掉了,及至發現來人是個年紀輕輕的小輩,始又放心言道︰“大爺今夜洞房花燭,你來擾什麼鬼?”指手畫腳,口水橫飛,狀極可惡。全裸少女見到有人到,顧不得害臊,哭著叫道︰“救命呀,救命!他,他……”丑老頭一步跨至少女身前,在欺霜賽雪的酥胸上摸了一把,狂笑道︰“乖乖的別叫,待會兒大爺好好照待!”
陸小郎看不入目,听不入耳,怒聲喝道︰“干!老豬哥!無恥淫賊,你這是干什麼?”老頭賊眼一迷,嚷道︰“你先別眼紅,等大爺吃剩了,給你喝點鮮湯!”少女又是一陣啼哭。陸小郎罵道︰“干!老不死的,去你的!”
言畢單掌一揮,打向丑老頭胸膛,對付這種腎虧的色鬼,根本是大才小用,‘殺雞用牛刀’,八成火候不到,丑老頭一聲問哼,便已邁進陰間!
陸小路解開繩索,拾起地上衣衫,遞給全裸少女.安慰她道︰“快穿上衣服吧,他有沒有欺負你。”少女接過衣衫,匆匆穿好,悲聲言道︰“幸虧公子及時相救,才能免去一場災禍。”陸小郎一听放了心,連連說道︰“干!那就好那就好!”少女又道︰“小女子趙蘭,今日蒙公子仗義搭救,此從此德,終生不忘,請公子受我一謝!”說著,雙手輕提在角,盈盈下拜︰
陸小郎未曾見過這等場面,一時慌了手腳,急急忙忙拉住她道︰‘干!救人危急,乃份內之事,姑娘不必掛齒。”趙蘭怯生生地望了陸小郎一眼,紅著臉低下了頭,輕聲說道︰“謝謝公子。”頭越低越下,好象不敢再看。陸小郎見到這份羞態,覺得別有一番風味。此人與雯姑娘,須霞以及亡毒仙子連莊,都不相同。
沉默片刻。
陸小郎望著天邊月色,又對她道︰“干!如此荒郊曠野,不便久留,還是找個地方過一宿吧?”
趙蘭始終不再抬頭,喃喃言道︰“全憑公子作主。”陸小郎面呈微笑,一句話說得他頗感受用;扶著趙蘭的香肩,欣然道︰“那麼,我們走吧!”趙蘭一聲不響,悄然與他相偕而去。
夜已深沉,月兒昏昏。
二人走了一程,又是一程,竟尋不著一家燈火!陸小郎怕她走累,央求他道︰“恐怕不容易找到人家了,就在這兒休息一下好嗎?”“好。”趙蘭應著,首先坐了下來。陸小郎坐在她的對面,問道︰“你怎會一人來到此地?”趙蘭被他一問,眼圈兒有些潮濕,傷感地訴道︰“家父為人所害,我一時報仇心切,獨身出走江湖,希望能夠略盡人子之道,慰父靈于九泉之下。”陸小郎頗表同情,豪爽地道︰“干!不知令堂仇家是誰,我很想助你一臂之力!”趙蘭听了這話,芳心感到不少安慰,想起父親死前的慘狀,不禁咬牙切齒,憤然道︰“仇家是一個叫陸小郎的,公子可曾听過此人!”“干!天下竟這麼小,真是冤家路窄!”陸小郎心底猛地一驚,暗道一聲不妙,問道︰“干!令尊是斷掌趙三嗎?”趙蘭也覺得奇怪,反問道︰“公子怎麼知道?”
陸小郎知道事情一旦明朗,必定弄得不堪收拾,然而他是個敢作敢當的人,大難臨頭,毫不含糊,望著驚奇的趙蘭,爽直地道︰“干!我就是陸小郎!”“啊!你你……”趙蘭面色蒼白,指著陸小郎叫了起來。
陸小郎見她如此傷心,也覺難過,低嘆一聲,平靜得,道︰“是的,令尊是死在我的掌下。”“我爹與你有何仇”“沒有。”“既然沒有,為什麼要下此毒手?”“因為……”陸小郎說到此處,不知該說什麼理由,當下將心一橫,答道︰“干!人死不能復生,多說也是無益!
趙蘭不再低頭,不再羞澀,不再幻想奇遇的美夢,她全身抖著,面無人色,想不到這個搭救自己的俠義之士,竟是殺死父親的凶手!她淒涼地叫著說︰“一條人命,你就看得那麼簡單麼?”陸小郎後悔自己不該逞強好斗,事到如今,只好硬起頭皮,毫無表情地道︰“干!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要為你爹報仇,我絕不還手!”言罷迎風而立,神色泰然。
趙蘭淒厲喊聲︰“爹!”手持利刃,直刺陸小郎腋下後,含淚離去。陸小郎捂著傷口,踉蹌地離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1:05:44
第五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洛陽——帝王建都之地,賢才集粹之所。在這深秋葉落的季節,並不顯得蕭條;大街小巷,人來車往,充滿了太平盛世的繁華景象。
午牌時分,陸小郎身著一套干淨的白衫,精神煥發,氣質軒昂,走進一家規模最大的酒樓,上得樓來,臨窗坐下。他打算按照“色之庫”內黑袍白發駝背的指示,找尋那個以毒享滿天下的武林奇士,為被困的眾英雄求取“移魂迷香”的解藥。黑袍老翁曾經交給他一件信物,他一直沒仔細看過,此刻,他取下背上包袱,想瞧瞧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一打開包袱里的黑布,陸小郎怔住了!干!哪里是什麼信物?明明是一雙似拳非拳似爪非爪的怪手!這怪乎顏色烏黑,系用寒鐵鑄成,長約一尺有余,陸小郎拿在手里,端詳了半天,猜不出是何來歷,猛一抬頭——但見身前三丈之處,硬生生的站著一個獨眼老兒,年約六旬,滿嘴無須,眼皮低垂,冷冷問道︰“小子,你是‘陰陽手’司馬軍的什麼人?”陸小郎不解地道︰“在下從未聞說此人。”獨眼老兒一听,不由怒道︰“不識司馬軍,何來陰陽手?”“干!什麼‘陰陽手’、‘陰陽腳’的?”陸小郎見他出言無狀,依老賣老,以下十分不樂,微溫道︰“眼楮不管用,就不要滿嘴胡說!”
提到眼楮,獨眼老兒頓時火冒三丈,一日暴射凶光,氣急敗壞地吼道︰“小子休得無禮,老夫這雙眼楮,就是被那‘陰陽手’所傷,今日你要還個公道來!”
陸小郎覺得這人太過無聊,光天化日之下,血口噴人,分明存心找事,也不甘示弱地道︰“干!他傷你眼楮,干我屁事?你就是把這條老命丟掉,也輪不到我墊棺材底呀!”
那老狗是不是死啦?不然“陰陽手”怎麼會到你的手里?“干!你管不著!”陸小郎心想想敢情色之庫那黑袍老翁叫司馬軍?敢情這怪里怪氣的信物就叫“陰陽手”。
獨眼老兒說,他的一目乃是傷于“陰陽手”之下,敢情那黑袍老翁還是這個獨眼老人的仇家?想到此處,陸小郎恍然大悟!
尚日在斬情莊,色之庫外,黑袍老翁交給他信物,要他到洛陽來找人求解藥時,曾經說過“這信物最好別讓人見到!”難道黑袍老翁已經預料到,會有人見到信物,而向陸小郎尋仇嗎?
獨眼老人一見這少年如此狂傲,頗為不耐,冷哼一聲,厲言道︰“老實說司馬軍是你什麼人?”“毫不相干。”“這‘陰陽手’從何而來。”“人家送的。”“誰?”“不知道”!“好個張狂後生,獨眼老人忍無可忍.一雙獨眼,冒出血絲,盯著陸小郎手中的陰陽平咬牙切齒,也許司馬軍與他的仇恨太深,此番見物如見其人,揚言道︰“不說就是默認,想必那老狗已遭天譴,先我而死,將這‘陰陽手’遺傳于你;老夫與司馬軍勢不兩立,今日少不得要在你身上做個了斷。”
陸小郎被獨眼老人誤認為黑袍老翁司馬軍的徒弟,心中正感啼笑皆非,獨眼老人又道︰“廢話少說,閑屁少放,老夫讓你先走三招,免得落個以大欺小!”
陸小郎覺得剛換的一身干淨白衫,沒有必要把它弄髒.低窗靜坐,不理不采、獨眼老人蓄氣在身,大聲吼道︰“小子,你動不動手?”陸小郎悠然一笑,輕松地言道︰“有興趣,坐下來喝兩杯,算我請客,沒仇沒怨的,動什麼手?干!”
獨眼老頭吼道︰“父債子還,師仇徒當,乃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之事,沒仇沒怨,從何說起!”陸小郎張口道︰“干!誰說我是……”
一句話沒說完,獨眼老頭雙臂左右一撥,喊了聲︰“怕死就能行嗎?”右手推,霍然出掌,挾著陰邪之風,撲向陸小郎。
陸小郎坐在窗邊,剛挨過趙蘭一刀,腋下傷口未愈,不敢硬接夾勢,恐怕牽動經脈,急將身形一提一滾,飄然飛出窗外……
獨眼老人一招得手,雄心萬丈,聚丹田,走中宮,躍起雙足,頭前腳後,緊追而下.沒等陸小郎踏上地面,凌空又告壓出一掌!
這一掌乃獨眼老人窮華生數十年修為而發,一個身帶刀傷的陸小郎豈能承受得了?千鈞一發之際。陸小郎提起一口真元之硬板住下降之勢,挺胸縮腹,將身子往旁斜移三尺。反手十指猛彈。施出一抬‘無相指法’的上乘絕技,穿過獨眼老人的掌風,直逼身前氣海要穴。獨眼老人存心毀人泄恨,沒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的,竟有這般能耐,心知這氣海要穴若被擊巾.必定立死無疑;當下忙收掌勢,避過指風,急欲求一落腳之地。
豈知陸小郎得理不饒人,躲過掌風,施出指法,曉得緩斗慢打討不了便宜,即以迅捷絕倫的速度,強壓住心頭氣血方翻涌,拼命的獨眼老人揮掌攻去!
這時,獨眼老人腳方落地,閃避走失時,著著實實地挨上一掌,一個踉蹌,跌坐在地,傷得不輕陸小郎行至他的身旁,伏身問道︰“老人傷勢如何?”
獨眼老人噴出一口血箭,罵道︰“何必貓哭耗子!要宰就快!”陸小郎聞言,歉然笑道︰“干!傷了老丈,我心已有不忍,何敢再言其他!”獨眼老人道︰“司馬軍能調教出你這樣一個徒弟來,總該死而瞑目了。”陸小郎笑道︰“老丈還說我是司馬軍的徒弟嗎?”
獨眼老人揚首反問道︰“你不是?”
陸小郎一聳肩道︰“干!我根本就沒說是。”
獨眼老人問道︰“那麼你與司馬軍是什麼關系?”陸小郎淡淡答道︰“干!他是他,我是我,為什麼一定要有關系?”獨眼老人听得一怔,似乎仍不相信陸小郎的話;他滿腹狐疑地說道︰“如果沒有關系,司馬軍的‘陰陽手’,怎會在你身上?”陸小郎搖搖頭道︰“告訴你,司馬軍被困在斬情莊的色之牢內,托我拿他的信物找一個人求解藥,今日不是听老丈說起,我還不知道他叫司馬軍,這叫‘陰陽手’哪!”
獨眼老人問道︰“他可是應邀去參加斬情莊主女兒的婚禮的?”陸小郎點點頭道︰“結果中了莊主移運動心法之毒,一月不治,必將天魂喪性!”
“哈哈哈哈!”獨眼老人一陣狂笑,震動心脈吐出一口鮮血來,他閉目調息片刻,又道︰“老夫也曾接到請帖,心疑其中明有詐,沒有前往,想不到司.馬軍那老狗竟恁地天真上了大當!”陸小郎扶起獨眼老人,言道︰“干!唐突之處,還望老支包涵。”
獨眼老人慨然道︰“老夫報仇心切,怪不得你!”陸小郎手一擺︰“請進去休息吧。”
獨眼老人望著陸小郎道︰“少俠功力過人,不知如何稱呼?”
陸小郎雙拳當胸一抱,施禮答道︰“在下陸小郎望老丈忘卻前嫌,多多指教。”
獨眼老人苦笑著回禮道︰“咎自由取,怨他何人?告辭了!”言罷掉頭,揮手緩步而去。
此時,滿桌子山珍海味,引不起他的胃口,他毫無興趣地勉強吃了一點,回到客棧後完券內,打算養養精神,晚上赴城隍廟之約。
誰知剛一進門,就看到床中央坐著一個陰陽怪氣的瘦老頭兒,襲著跟向他嘻嘻嘻笑。
陸小郎一揖到地,恭恭敬敬地道︰“老前輩駕臨,在下有失歡迎。”
這人穿了身紅色短衣褲,正是陽光道上,硬接陸小郎一鞭,而面不改色的江湖奇俠。
瘦老頭臉色一沉,言道︰“說那麼好听干什麼?年紀輕輕的,做事不負責任,成何體統!”
陸小郎聞言不解,低聲問道︰“老前輩此話,不知從何說起?”
瘦老頭兒向他掃了一眼,不動聲色地責備道︰“你只顧逃脫斬情莊四大護法的‘四小旋飛速陣’,丟下那小媳婦就不管啦?”。
“什麼小媳婦、小寡婦?”
陸小郎越听越不像話,以為瘦老頭兒尋他開心。瘦老頭兒卻一勝寒霜地叱道︰“羅天的小寡婦,斬情莊主的掌上明珠,你懂不懂?”
“你是說雯姑娘?”陸小郎怔了半天,始道︰“她……”瘦老頭冷叱道︰“她什麼?”一個人漂泊天涯,你不怕她餓死?”陸小郎回道。“晚輩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強詞奪理!瘦老頭听不入耳,從床上一晃落到地下,生氣地瞪著陸小郎。陸小郎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動手,連忙到︰“老前輩你……。”
瘦老頭背著手,來回渡著方步,突然昂首朗聲言道︰“告訴你,雯姑娘已敗在我瘦老頭兒門下為徒,不準你再期負她!”
陸小郎聞言一怔,忙回道︰“雯姑娘能夠跟著你練功習武,乃是她的福份,我怎麼敢再欺負她呢?”瘦老兒又道︰“還有一點,你要記住!”陸小郎恭聲回道︰“是,是,請老前輩吩咐。”
瘦老頭兒聲如黃鐘大呂,一字一字如敲金擊王般道︰“事完之後,馬上到渤海八卦島找我,與雯兒成婚”。
陸小郎一听,頓時六神無主,驚叫一聲︰“啊!”瘦老頭兒老臉一揚,冷冷地問道︰“你敢不答應?”陸小郎期期艾文地道︰“不,不,我……”瘦老頭沉聲造︰“告訴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陸小郎惶然地叫了一聲;“老前輩!”
那老頭兒一臉不悅之色,侃侃言道︰“雯兒已與你拜過天地,入過洞房,上過床,你不娶她,叫她嫁誰?”
這話說得頗有道理,陸小郎想了半天,無言以對,只好推卸自己責任,說道︰“拜天地,入洞房,上過床,乃奉師命行事,並非晚輩本意。”瘦老頭將手一揮,冷冷地道︰“奉誰的命我不管,到時候不來,你要小心腦袋!”瘦老頭兒說完,轉眼不見人影。
陸小郎急叫了兩聲︰“老前輩,老前輩!”
又狠狠地跺著腳道︰“干!豈有此理,那里有這種不講理的人!”他對雯姑娘印象並不壞,而且還常常覺得對不起她;然而像這種強迫逼婚的事,以陸小郎的性格來說,即使真的砍掉腦袋,他也不肯答應的。
雯姑娘為什麼會拜瘦老頭兒為師父呢?瘦老頭兒又為什麼要逼我與雯姑娘成婚呢?他到底是誰呢?將來如果真逼我,我該怎麼辦呢?
陸小郎想著,又坐在床上行起功來。
調息醒轉後,陸小郎決定後,走出後院,來到前面食堂,由于時間太早,沒有多少客人上門,他獨自飽餐一頓,抹了抹嘴巴,拍著桌子叫了一聲︰“伙計!”客棧中人都見過他與獨眼老人一場驚險之斗,知道他不是個等閑之人,一听叫喊,馬上就有一個人跑到他身旁,恭言道︰“少俠有何吩咐?”陸小郎眼珠子一瞪,裝得陰沉沉地說道︰“干!給我來一壺上好的毒酒!”
“是,是,請稍待片刻,小的這就回稟店主。”伙計愕然而退,心說︰“八成又要出事了。”不久一個年長留須的人,躬身行至陸小郎桌前,輕聲神秘地問道︰“少俠是要……”“我要一壺上好的毒酒。”留須人望著陸小郎,鄭重地言道︰“洛陽之地,毒酒只有一種,並非上下之分。”“是毒酒就行,在哪里!”“隨我來!”
留須人轉身便走,陸小郎跟著他,進入一個房間,關上房門,他又神色慌張地問道︰“請問少俠如何稱呼?”“在下陸小郎。”
“少俠真要找她嗎?”“嗯。”
“唉……”留須人慨然嘆道︰“數年來,由敞客棧事路前往的人,一向都是有去無回,少俠你……”
“干!我乃受人之托,有急事在身,必須馬上見她!”最近聞說那邊有些變化,恐怕危險更大呀!”“干!閣下只管帶路,其隊事不必費必。”
“既然如此,我們走吧!”二人出了客棧,坐上馬車,往城東疾馳而去。
途中。留須不斷地向陸小郎端詳,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嘆嘆氣,像是心事重重,不可言喻。陸小郎被他看得起了疑心,則首問道︰“你怎麼啦?”留須人古怪地言道︰“你們江湖人物真是奇怪,個個都好象命不是自己的,冒這無謂之險,不知道有什麼價值?”
陸小郎微笑不答,反而又道︰“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我們都叫她“松林毒奶奶!是女的?”
“女的有什麼稀奇?”留須人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年頭,男人越來越瞥氣了!陸小郎忍不住一陣大笑,笑這留須人枉為七天丈夫之軀,怎地沒有出息,又問道︰“干!你們為什麼要替她傳信引路呢?”
“做生意的人”誰不想討個,保個長命!”留須人一臉惶恐之色,似乎對這松林毒奶奶有莫大的畏懼。但見他心有徐悸地道︰“她曾傳令洛陽大小客棧,凡有登門求毒酒者,必須負責帶路,否則毒死全家,雞犬不留!”
“她怎麼曉得有人要以求毒酒的方式找她呢?”據說她當年愛上一個男人,那男人因為自己愛人被人陷害,曾經發誓終生不娶,所以無法接受她的愛情,並對她說,永遠不再見她;那時她年青氣盛,以為受到侮辱,揚言如再相逢,必賜那男人一杯愛情的毒酒……”
留須人滔滔不絕地說著,休息一會兒,又道︰結果,一年一年地過去了,她的愛人始終沒有回來,卻時常叫人以求毒之名,向她求取各種解藥。
每次她都抱著無窮的希望.幻想愛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可是每次和她見面的人都在她失望氣憤之下喪生!
陸小郎听得入了神,想不到武林之中,尚有這樣一段令人傷感的奇緣!心中暗暗忖道︰“干!莫非這“松林毒奶奶”的愛人,就是那‘陰陽手’司馬軍嗎?”
黑袍老翁司馬軍把自己的信物交給他,叫他向“松林毒奶奶”求取移魂迷香的解藥,一旦見到司馬軍的‘陰陽手’,見不到司馬軍本人,會不會把一股怒氣發泄到他身上呢?
用什麼方法,方能求得解藥,免得一死呢?
“干!假如說,我先告訴她自己是司馬軍的徒弟,再告訴她司馬軍中了劇毒,她會不會念在昔日情份上,給我解藥,放我一條生路?”
陸小郎正在考慮應該如何進行,始能有驚無險,馬車已經停在一片松林之前,留須人收僵勒馬,好言勸道︰“少俠若無非去不可之事,還是少惹這場麻煩吧!”
陸小郎茫然,談笑道︰“盛情心領,閣下請回。”留須人甩頭長嘆,有如生離死別,黯然道了聲︰“珍重!”策馬驅車,唏噓而去,風塵滾滾,轉眼不見影蹤。
陸小郎目送留須人行遠,返身呆望松林,一陣猶豫,終于掩近林邊。但是林邊通口處,豎著一塊巨石,巨石之上,刻著十他蒼勁豪放的大字︰“松林奇毒地,無阻人少來!”
干!陸小郎生就一付怕軟不怕硬的骨頭,看了這字,冷哼一聲,昂然闊步而入。
林內密不透風,蔽不見日,一條通路,漸行漸窄,最後,竟至為雞松所亂。陸小郎立足停步,身處松間,正不知如何走法,忽聞身後傳來風吹草動之聲,以為暗器襲到,忙向回路倒躍八尺,蓄勢戒備。
卻見一只野兔,由腳下急竄而過,白白虛驚一場,當下暗驚罵一聲︰“干︰衰!(晦氣)!”繼續壯膽前行。——昏暗之中,茫然不辨方向;行了很久,漸覺光線明朗,空氣比較新鮮,密密麻麻的松林之間,現出一塊寬廣的空地來。
只見空地上,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儼然一番世外桃源的景色,使人水黨心曠神怡,安然自得。
陸小郎信步走去,發現面前一排石壁擋住去路,那石壁高出兩丈,堅固無比,且無可以攀登之處。
這一定是“松林毒奶奶”的住所了。
希望涌上心頭,不覺又驚又喜,沿石壁行了半天,找到大門,門寬五尺,空空洞洞,只有兩根石柱,似乎沒有拒客之意。
陸小郎舉步就要跨進,卻感到一陣陰寒之氣,迎面撲來,當下不敢怠慢,忙提雙掌護身,定楮仔細一看——原來兩條臂粗巨蛇,纏在石柱之上,仰首吐信,張口怒目仰視,令人望而卻步!這兩個凶煞門神,也許屬“松林毒奶奶”所有,所以陸小郎不敢冒然把它們毀去,他折下一根樹枝,想把它們趕走。
然而樹枝長度不夠,過于靠近,又恐為其所傷,思之再三,他決定用“無相指法”向它們示警,叫它們知痛讓路。于是,運足二成功力,屈指微張,分向兩條巨蛇身上彈去;豈知兩蛇神態自若,絲毫不予理會。
陸小郎十分不服,這一招雖然只用了二成功力,打到普通人身上,也將受傷,這兩條長蟲,難道是鐵體鋼身不成?接著又加三成功力,再度出手。這一次乃是含激怒而發,威力自然不比先前,可是指風到處,蛇兒不但沒有受傷,反而挺身相撲,其中一條險些撲上陸小郎面門。陸小郎轉步閃身,躲過撲勢,左邊一蛇,攸而“啪!”地一聲,以尾當鞭,疾揮而至,功力之高,不下武林高手。
雖然沒有擊中陸小郎,卻將附近一棵古樹,掃得攔腰而斷。“干!想不到還是兩條受過武功訓練的靈蛇!”
此時,陸小郎收盡狂傲之意,心中不再輕視,望著巨蛇,大聲喊道︰“喂!蛇兄,你們是“松林毒奶奶”的徒弟嗎?我要見她,你們為何阻擋?”“吱……吱……”兩蛇同時發出一陣嘶鳴。蛇頭挺在半空中,上下移動了幾下,就是不肯讓路。“干!自古道︰好男不跟女斗,好人不跟獸斗!今日若不將這二蛇驅走,如何進得大門,如何見得‘松林毒奶奶’?”
“倒不如施計調虎離山試試,陸小郎覺得為兩條懶長蟲費盡心機,未免有些丟人,但事實逼著他,使他不得不如此;他展開師門獨傳的輕功,忽跳忽躍,忽騰忽縱,左忽右,忽前忽後,雙掌不斷地拍向蛇身,一會兒輕,一會兒重,一招頑猴戲蛇,把兩條巨蛇戲弄得冒了起火來——一聲尖嘶,同時撒開石柱,分左、右兩路,向陸小郎實行包抄戰略,把他團團圍在當中,頭攻尾掃,急撲猛掃,弄得他險象嚴生,幾至敗這。
陸小郎空有一身武功,能大斗斬情莊,卻直不過區區一個蛇門,真是丟人丟到家了,眼看兩蛇越離身越近,心下不由發一股狠勁。
不再硬弄兩蛇死話,拼命揮出一掌打在一蛇的蛇尾之上,那蛇似乎已經覺察到這一掌的厲害,連忙一扭身,恰巧把渾厚的掌風躲過……
然而應在它扭身避掌之際,陸小郎轉手躍出重圍,急向蛇門射去,剛進蛇門兩蛇又已追到!氣得陸小郎正要舉掌,兩蛇竟攀身纏到石柱之上,不再有所行動。陸小郎驚魂未定,望著兩蛇連連搖頭嘆息,暗道︰“干!這兩蛇已是如此難斗,那“松林毒奶奶”的武功……”
他不敢往下的想,反正今日進了毒窟,只有置生死于度外,不達目的,誓不甘休!此刻他站在石壁之內一棵樹下,眼前景象又是一新。
不遠處有個土丘,土丘上建有三間茅屋;土丘下一條黑水浮潭,繞著土丘,潭上架著一個木橋,橋身長面窄,寬度反可容身,橋的兩旁,還有兩個紅得發黑的欄桿,欄桿的高度,相當驚人,當然是一座不可思議的怪橋!由地形觀察,要進茅房,非過怪橋不可;這橋性——
難道還有玄虛嗎?
陸小郎目不轉楮地注視著怪橋,忽听頭頂樹上,傳來一陣悉嗦嘩啦之聲;覺得後脖上一涼;接著,又覺得衣領里一癢,心知不妙,忙探手一抓,一看,干!手里抓到的,竟是一只毒蠍。普通的蠍子,毒就不小,這毒奶奶毒窟里的毒蠍,其毒可想而知。陸小郎掌心一麻,趕緊把毒蠍往地上一摔——啊!
陸小郎不由得驚呼失聲,原來樹上落下來的毒蠍,不止一只,身前身後,左左右右,滿地都是,而且每只距離相等,屁尾翹得很高,來回擺動,全身發抖,口中發出嘶嘶的怪聲,尚好並沒有攻擊的意思。哪來的這麼多毒蠍呢?他站在橋前,奇怪這橋為什麼造成如此窄?欄桿為什麼要造得如此高?及至近前一看;頓時又是一驚!因為那高度齊肩,紅得發黑的欄桿上,爬滿了千百條長短不一的蜈蚣。這樣窄的一座橋,如果這樣走過,豈不被蜈蚣吃得滴血不留?
蜈蚣俗稱(百足蟲),那副樣子,多看幾眼,滿身都會起疙瘩;陸小郎面對著這座怪蜈蚣橋,不驚反喜,喜的是自己沒有上當,沒有變成蜈蚣的干糧!
他離開蜈蚣橋,走向黑水潭邊,估量潭的寬度,一次跳過不易,若是中間使一招晴蜓點水,分兩次跳過,當不到發生困難;同時,即使危險,也比過蜈蚣橋平安得多。還是過潭吧!他慢慢地後退兩步,準備轉身過望,不見人影,但听傳音之聲又道︰“小子藝高膽大智慧過人,既然能過蛇門,蠍陣,難道就過不了蜈蚣橋吧?蜈蚣橋明明是個陷阱,那里有過潭安全!陸小郎心內暗忖,因為他不知傳音之才是敵是友,未取輕易相信。
傳音之聲冷冷道︰“你小子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蛇門,蠍陣乃真刀真槍,只有這最後一關蜈蚣橋,才是虛張聲勢的!是巧合?還是有意?他一時無法知道,地上的毒蠍,靜靜地望著他,他壯了壯膽,試著向前進了一步,結果沒有反應,又時了一步,又沒有什麼反應——
他輕輕地笑了!原來只是虛張作勢的,主人家在故弄玄虛而已!于是,他低著頭,躲頭毒蠍,一步步地向外走,想離開這使人心驚肉跳的討厭東酉,可是他走了老半天,走得滿頭大汗,抬頭一看,還是繞著樹在轉圈子!這一下,陸小郎征住了!難道是一個蠍陣嗎?既是蠍陣,便要悟出破解之法!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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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1:08:10
陸小郎張眼細看,閉目靜思,當年也曾跟師父學過陣甲之術,伯以,不消片刻功夫,便被悟然大悟。于是左三右四,前七後五,方脫離蠍陣的困難,來到怪橋之前。
這蠍陣完全利用人的恐怕心理而擺,並沒有什麼十分玄奧之處,如果被困陣中的人,沉不住氣,一旦動起手腳,擎動蠍群,必定被咬中毒而死無疑。“松林毒奶奶”的用心,確實陰險毒辣之至。
如此看來,以前來找她的人,也許也並非死于她的手下;因為蛇門,蠍陣都可以使人喪命,何需她再動手?
陸小郎能過“蛇門”,破“蠍陣”,心中不禁燃起希望之火,暗忖只要能通過這個黑水潭,就可看到“松林毒奶奶”,為“色之牢”內的人求取解藥了?
陸小郎心中有疑,朗聲問道︰“干!這潭有何不妥?”暗中傳音之人又道︰小子休要不自量力,這潭乃千年毒蛟所居,你有多少能耐,可以一次跳過?老夫是因愛才而救你,不信你試試!
陸小郎望著深潭黑水,滾滾生波,覺得那人的話有些道理,返身走加蜈松橋畔,瞪著兩旁蜈蚣發呆。
這樣硬闖過去嗎?他心里開始猶豫,這和在蜈蚣堆里走過去有兩樣呢?千百只蜈蚣,有上萬條腿,看它們爬呀爬的,擠來擠去,好象已經爬上自己心頭,弄得全身發麻。
陸小郎越看心里越不是味道,頭皮一陣一陣地發麻,手心一陣一陣地冒汗,眼楮一陣一陣地生花,腹內一陣一陣地想吐。好象千百條的蜈蚣,在自己喉嚨里開比武大會,一會兒爬,一會兒跳,他實在忍不住了!仰首厲聲喊道︰“我可以把它們毀掉嗎?
“哈哈哈哈!”傳音之人狂笑道。有這份膽量的話,為什麼不敢過橋?唉!陸小郎猛吐一口悶氣,狠起一條鐵石心腸,向“蜈蚣橋”緩緩地行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想了這句老話,平常听到厭煩,此時倒真應了實景,怕有什麼用呢?還能半途而廢嗎?他一步一步地走著——兩旁欄桿上的蜈蚣,搖頭擺尾,百尺蠕動,似乎馬上就要爬上陸小郎的肩膀嚇得陸小郎象個僵尸,兩手貼得緊緊的,生怕踫到蜈蚣老爺。陸小郎終于走完蜈蚣橋的最後一步,跨了地面。
陸小郎雖然功力深厚,一身是膽,奈保鮮驅江湖,見識不多,加上年輕氣盛,定力欠缺,等他走完蜈蚣橋時,業已損元耗神不少,只覺渾身一軟,已跌坐地上,氣喘虛虛起來。這時一個紅衣老人飄至他身邊,見他面色蒼白,滿臉是汗,微微搖頭嘆了一聲,弓腰將他扶起,坐在他的背後,伸出一雙烏黑巨掌,頂到他的命門之上。
片刻之間,陸小郎面色轉紅,緩緩睜開眼楮,但見背後坐的紅衣老人,一臉炭黑,兩屆雪白,不禁愕然問道︰“老前輩,你怎麼是個男人?”紅衣老人听得莫明其妙,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哈哈笑道︰“老夫為什麼定要是個女的?”陸小郎驚道︰“人家都說這里住的是‘松林毒奶奶’,怎麼……”紅衣老人談談笑道︰“噢!你是說那個瘋婆子?”陸小郎問道︰“請問她在何處?”紅衣老人樂樂一陣怪笑,聳聳肩,道︰“死了!”陸小郎猛地一征,驚呼道︰“死啦?”老人白眉微皺,怪聲喝道︰“他死了你不高興?”陸小郎听老人語氣不大和善,也冷冷道︰“干!我是來找她的。”紅衣老人沉聲問道︰“為什麼找他?”陸小郎道︰“受人之托,找她取解藥。哼!紅衣老人一臉不屑神色,傲然地說︰“她會解什麼毒?”陸小郎從來沒見過如此大言不慚的人,心中頗有些厭惡之感,十分不耐煩地道︰“干!你又會解什麼毒?”
紅衣老人頭一揚,眼皮一抹,神氣活現地道︰“你說老夫什麼毒不會解?”陸小郎心里一震,不知他是亂吹,還是真行,嘴角一撇,故意問道︰“于!移魂迷香你能解嗎?”紅衣老人兩道白眉一挑,極為不屑地道︰“區區小毒,一包藥就行!”“真的?”陸小郎有些不信地反問一句.“騙小孩算不了本事!”紅衣老人象受過吹牛訓練,越吹越大,把個陸小郎吹得迷迷糊糊的摸不道一點邊際。
他怔怔地望著紅衣老人,又問道︰“松林毒奶奶是你殺死的嗎?”紅衣老人以手指著自己的鼻法,傲然道︰“不錯!是我毒死的!”陸小郎駭然問道︰“為什麼?”紅衣老人道︰“只為小巫見大巫,老毒小毒,武林之中,除了老夫之外,絕不容每三個毒字!”
陸小郎言道︰“干!有個叫七毒仙子的,你敢毒死她嗎?”說這話的目的,是想用連莊的大帽子壓他一下,減他一點威風.豈知紅衣老人听了,瞪眼急問道︰“你見過她?”
陸小郎以為紅衣老人听到七毒仙子之名,感到害怕,便得意的道︰“于!當然見過,她對我還不錯哪!”紅衣老人一把抓住陸小郎,瘋瘋狂狂地喊道︰“老實告訴我,她在哪里?”陸小郎一看情況不對,畏懼地問道︰“你是誰?”
“哈!”紅衣老人道︰“老夫正是那賤婢的師父!”陸小郎想不到這一陣子誤打誤撞的事會有那麼多,忙問道︰“什麼?你是通天一毒?”紅衣老人將頭一點道︰“不錯!”陸小郎嚇得臉色頓變,暗忖道︰“干!眼前這個黑鬼,居然是七毒仙子連莊所說的那個老毒蟲,怪不得一臉毒相!
通天一毒仰天一陣狂笑,對陸小郎說道︰“看你緊張得那副樣子!毒蛇、毒蠍、毒蜈蚣你都闖過去了,難道還怕我這個毒人嗎?”
陸小郎一陣默然。通天一毒問道︰“告訴我她在哪里?”陸小郎問道︰“幾天前她遇到我,她又走了,沒有告訴我她去哪里?”
通天一毒雙目一瞪,沉聲喝問;“此話當真嗎?”陸小郎答道︰“絕無虛假!”通天一毒一聲冷笑,叱道︰“笨蛋,遇到她為什麼不留住她?”
陸小郎一听他的口氣和七毒仙子一樣蠻橫無理,因此語氣冰冷地回道︰“干!她混身是毒,留她干什麼?”
“哈哈哈哈……”通天一毒縱聲狂笑起來,似乎又在為自己的徒弟感到驕傲,良久方止住笑道︰“我總會找到她的!”
接著,又面向陸小郎道︰“你叫什麼名字?來這里找那霉婆子有什麼事?”
陸小郎答道︰“在下陸小郎,受人之托,不遠千里而來,想找“松林毒奶奶”求取移魂迷香的解藥。”
通天一毒略有驚色地問道︰“什麼人中了移魂迷香之毒?”
陸小郎答道︰“斬情莊色之牢內,數十名武林高手,都中了此毒!”
“噢!”通天一毒愕然道︰“你又為什麼要替他們冒死來這奇毒之地求取解藥呢?”
陸小郎義正詞嚴地說道︰“于!救人之危,濟人之急,乃義不容辭之事,還望老前輩開恩。”
通天一毒輕松地道︰“算了吧!管那麼多閑事干啥?讓他們一月毒發,失魂喪性,給斬情莊計跑龍套吧!”
這種話能夠從他口中,如此輕松說出來,確令陸小郎不解。
陸小郎怔神良久,方道︰“干!斬情莊居心叵測,蓄意統治武林,萬一這些高手心神喪失而被罵馭驅使。豈不要鬧得天下大亂嗎?”
通天一毒道︰“看你年紀輕輕的,居然也擔心起武林安危來了,讓他們鬧一鬧,有什麼不好吧?”
陸小郎聞言怒生,厲喝道︰“老前輩!你……”陸小郎本想罵他兩句,又恐怕惹上麻煩,不罵心又不甘,直氣得跺腳團團轉。
通天一毒看到眼里,越發覺得此子可以調教,因而頓起收徒之意,表面上仍冷冷地言道︰“老夫一生殺人無數,尚不知‘救人’二字作何解釋?今日見你連闖兩關,不忍讓你最後一關失敗,才破例指點迷津,救你一命,為何還要得寸進尺?”
陸小郎見話有轉機,忙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前輩你就大慈大悲多救幾條吧!”
通天一毒乘機要挾,含笑道︰“要我救人不難,只是你要依我一事!”
陸小郎一樂,忙道︰“干!只有求解藥,十事我相依!”
“好吧!通天一毒轉身向茅屋走去,走到屋前,倚門坐了下來,望著陸小郎,不知在想些什麼。
陸小郎一心想早點得到解藥,早點回斬情莊救人,于是局促著道︰“不知老前輩叫我依你何事?”通天一毒面色一沉,緩緩言道︰“我要你拜我為師,隨我習藝!”
陸小郎心頭一震,忙道︰“干!我已有了師父,如何再能拜你為師?”
通天一毒目射毒光,逼視住他,面有怒色。
陸小郎心里為難,拜這樣一個怪物為師,殺了了也不會答應。
可是不答應到哪兒去弄解藥呢?他猜不出通天一毒收他為徒是何用意,只好又重復一次地婉言拒絕道︰“第一,我已經有了師父,第二,你那些毒玩藝兒,我並不感興趣,第三,你已經有了七毒仙子武功那樣高的徒弟,何必再費心血調教我呢?”
通天一毒被他這番話,觸動了心底痛處,憤然問道︰“你師父是誰?”
陸小郎道︰“家師終南書生!”
通天一毒不屑地道︰“武林中哪兒有這種色?老夫連听都沒听過!”
陸小郎微溫道︰“干!你敢輕看我師父?”
通天一毒搖頭嘆道︰“我只是在為你忱惜,你的根骨奇佳,跟住瞎子走路,何時才能出人頭地?”
陸小郎一听,不覺怒火從心起,這老家伙明明在挖苦自己的師父,真是豈有此理!忍不住猛然揮出一掌,指著通天一毒罵道︰“干!毒鬼,你敢罵我師父,我與你拼了!”罵完又要出掌,通天一毒伸手一擋,感慨地嘆了一聲,陸小郎對師父能有這番情義,越法使他覺得連莊的可惡,心想;“我要能有這樣一個徒弟多好!”
陸小郎見他輕輕伸手,便能抵住自己一掌,知道便無法奈何得了他,又氣又恨叫道︰“干!你到底給不給解藥?”
通天一毒怪模怪樣地搖頭道︰“是你言而無信,豈能怪我?”陸小郎怫然道︰“干!你給算啦!我要走了!”
通天一毒陰險地笑道︰“你以為走得了嗎?”陸小郎冷哼道︰“干!神氣什麼?有什麼走不了的?能進來就能出去!”
通天一毒緩緩起身,走到黑水潭邊,指著蜈蚣橋道︰“你不妨試試,別說三關,這一關你能走過,老夫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陸小郎冷眼望著,哼了一聲︰“這可是你說的!”言罷閃至潭邊,便要運氣過橋,可是—一
此刻橋旁欄桿上的千百條蜈蚣,已經不象方才那樣安靜,個個張牙舞爪,到處亂竄,連橋身上也爬得滿滿的。
陸小郎傻傻地指著,銳氣全消,虎毒盡喪。通天一毒對自己的杰作,感到十分滿意,他舉手一揮,紛攏的蜈蚣,馬上恢復原狀,神氣十足地說︰“老夫追蹤孽徒,來到中原,發現此地正合修身養性之用,便從松林毒奶奶手里接過來,重新加以布置。”
“你方才能夠闖過‘文三關’,已經相當不易,如果再想闖過‘武三關’全身而退,縱有天大本領也是枉費心機?”陸小郎又是一驚!
原來這“蛇門”、“蠍陣”、“蜈蚣橋”三關,還有文武之分,進來時,文的已經險些喪命,那武的更不知何等厲害了!
通天一毒見他不語,又和顏悅色地道︰“放心,我不會害你的,否則,早就叫你死在蛇門外了!”陸小郎道︰“既然這樣,請你放我走。”
通天一毒聳肩笑道︰“我又沒攔著你,只要有本事,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
陸小郎氣到極點,可是。人家的話並沒有錯,自始自終,就沒動過他一根毫毛。有本事的話走嘛!
通天一毒確實有意收他為徒,偏偏又踫上他這個忠貞不貳的個性,知道沒有希望,卻又不肯死心,暗忖道︰“這小子性情狂傲,硬的恐怕吃他不住,倒如在他面前亮出幾乎絕技,讓他心服口服之後,也許還有轉機。”
忖罷,好言相慰道︰“你一定要走,我絕不強留,急什麼?你我做個忘年之交。也不是壞事,來,來!咱們來聊聊!”
說著便要去拉陸小郎的手。
陸小郎嚇得連忙躲開、慌張地問道︰“干!你要干什麼?”通天一毒縮回一支烏黑的巨掌,笑道︰“時候已經不早,咱們到屋里吃點東酉。喝兩杯好好聊聊,你再要走,老夫親自送出松林。”陸小郎默然舉步,隨他走入屋內。
屋子里——
窗戶上爬滿了蜘蛛,頂屋上爬滿了壁虎,牆上貼滿了四腳蛇,地上擠滿了癩蛤蟆,桌子上橫躺著一條竹葉青,逗著幾只毒峰,頗像“游龍戲鳳!”
這哪里是人住的屋子!簡直是在開百毒會嘛!陸小郎返身退出——
通天一毒一把拉住他道︰“別怕,這些都是我最心愛的玩物,沒有我的命令,不會隨便傷人的!”“我想吐!”陸小郎確實有些惡心。
通天一毒笑道︰“這表示你武功雖高,定力不夠。”陸小郎唯唯否否,指了指那些毒蟲,皺眉道︰“拜托!能請他出去嗎?”
通天一毒笑了笑,走到桌旁,伸手摸著竹葉青光滑的身體,拍拍它的腦袋,說道︰“客人又不喜歡你們,快走吧!”
那竹葉青長約一尺,乃蛇國最毒之最,听到通天一毒說話,尾巴一甩,向里面一間屋子游去。剩下那些,見它一走,也跟著相機離開,于是,屋子里平靜了!
通天一毒望著里面的門口,得意地說︰“它是我的百毒將軍,可以代我指揮一切,說來你也許不信,這竹葉青雖然長僅一尺,但動起來矯健如飛,任何掌力都傷不了它。”
陸小郎感到胸口一陣惡心,低頭不語。
通天一毒又道︰“早上我做了幾樣小菜,你先請坐,我去端來。”
陸小郎哪有心情領受他的食物,皺眉道︰“干!不用啦,我吃不下!”通天一毒笑道︰“既然來了就不必客氣,快坐。”
陸小郎推讓道︰“干!我真吃不下去!”
通天一毒倒是非常好客,連連揮手道︰“哎……,坐,坐,坐!”
陸小郎無奈,彎腰坐了下來,眼楮不時向四周張望,唯恐那些東西再度出現。
通天一毒從里面端來幾個盤子,擺到桌上,笑道︰“這是‘清蒸百足’,這是‘紅燒蛛腳’,這是“紅燒蠍子頭”,這是……”
好個豐盛的“百毒宴”!真是色香味俱全!
看得陸小郎歪頭“哇”地一聲,吐了個痛快。
通天一毒拿著筷子,兩手一攤,吃驚的言道︰“我是怕你吃不慣,特別招待你吃熟的,怎麼沒吃就飽啦?平時我都吃生的,那樣味道更美,你看!”
說著伸手一抓,把個正在里間門口探頭看熱鬧的壁虎,隔空吸了過來,送入口中咬著就吃,並且吃得津津有味地言道︰“這東西吃多了可以避寒,要不要嘗嘗?”
陸小郎想吐,肚里已經全空,嘔了兩聲,泄氣地拱著雙手道︰“干!好了,老前輩,我陸小郎算服啦!”“哈哈哈哈……”
通天一毒張狂地笑著,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地來,望著陸小郎失魂落魂的狀態,沉著黑臉喝道︰“服了就拜成為師。”
“干!少作夢!你干脆殺掉我算了!”陸小郎霍然立身,眼神中透出怨恨之光,準備與他正式決裂!
通天一毒見這小子如此倔強,正合自己脾胃,于是緩和了語氣,喃喃說道︰“你小子也太死心眼兒,兩個老婆的人都有,為什麼不能有兩個師父呢?以你的根基,再加上我的毒功,江湖中哪里還有別人的天下?”
陸小郎憤憤地道︰“要打天下,自己去打。何必把我也拖進去?你不是已經有一個徒弟了嗎?還要我干什麼?”
通天一毒傷感的來了一筷子珠腳,一邊吃著,一邊哀怨地道︰“那丫頭我對她愛如已出,一心一意把她養大,誰知翅膀硬了,人也飛了,其實有你跟她在一起,最理想不過了,唉,我一定要找她回來!”
陸小郎靜听他打如意算盤,沒想到通天一毒不但有收徒之心,而且還有招親之意。
當下誠心掃他的高興,故意加重語氣道︰“干!連莊恨透了你,她要練百毒真經,根本不會再見你!”“哼!”提到百毒真經,通天一毒氣憤立即又生,狠狠地言道︰“我非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干!你到哪兒去找她呢?”陸小郎突然想到了含怒而別的七毒仙子連莊,不知現在何方。
她在哪里呢?
那日七毒仙子連莊離陸小郎而去……
一路上,芳心淒楚,眼淚直流。
她的個性相當剛強,想做的非要做到,想要的非要拿來,認識陸小郎,不到兩天的時間,為什麼會愛得這樣瘋狂呢?她無法解釋!
也許陸小郎給她的印象太深,也許陸小郎的魔力太大,想來想去,覺得就此放手,未免于心不忍.她喃喃自言道︰“愛就愛得轟轟烈烈的,不必管太多!心態—轉,停步回頭,決心再去追上陸小郎。
可是陸小郎已經離己多時,再加上途中接連遇到幾場災禍,行蹤飄忽不定,實在難以找起.
一到洛陽,就听說︰“已經好久沒有人去找松林毒奶奶了!那陸小郎真是不知死話!”
七毒仙子打探之下,找到陸小郎住過那家客棧,便逼留須人帶路前往松林毒奶奶之處。
留須人苦苦哀求道︰“娃娘,我們只是奉松林毒奶奶之命,負責給求毒酒的人帶路,你要找陸小郎,我不敢從命。”
連莊一心急見人,怒吼道︰“不管那麼多,你非帶路不可!”留須人見她如此蠻橫,不敢招惹,只好勸道︰“陸小郎此去,如入虎口,九死一生,姑娘去了,也是白搭。”
連莊一听更急,拖著日須人走出客棧,喝道︰“要命的話,少嚕嗦!”
留須人被她一抓,奇痛傳心,愕然變色道︰“去就去,丟了命可別怨我!”上了馬車,連莊笑道︰“我七毒仙子偏不信邪,那什麼‘毒奶奶’能有多大神通!”
留須人趕著馬車,怔怔地道︰“姑娘叫什麼?”連主道︰“我叫七毒仙女,不信她比我毒!”留須人沒有答腔,望了她一眼,迅速又把身子往外挪了一下,好象生怕會沾上毒的氣似的。
連莊望著荒野漫漫,又道︰“其實你告訴我怎麼走.就省得你再跑一趟了。”
留須人搖首道︰“這條路只怕說也說不清楚。”連莊听後,埋怨地叱道︰“那麼你干嘛還不肯帶我去?”“我……”留須人無言以對,干脆閉口無言,使勁揮了一鞭,把一肚子委屈,發泄到馬兒身上。
車到松林已是午後。
七毒仙子下車走入松林……
正是通天一毒在茅屋之中,對陸小郎強開“百毒宴”的時候!
陸小郎經過一陣大吐特吐之後,肌腸轆轆,煞是誰受.通天一毒一個人狠吞虎咽,吃得很香,忽然感嘆道︰“這丫頭非但不報養育之恩和調教之情,反而在我閉關潛修期間,丟下老夫一人一走了之!”
陸小郎靜听地听著,也覺連莊做得有些過分。因為閉關修煉,乃武人緊要關頭,如果遭到干擾,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當場斃命,通天一毒縱有不對之處,連莊也不該師父性命如兒戲。
通天一毒想到連莊,越想越氣,氣得指著桌子罵道︰“走了也不要緊,她居然還偷了我一本‘百毒真經’”。
陸小郎忙問道︰“干!那本真經很重要嗎?”
通天一毒沉聲回道︰“豈只重要,簡直集天下毒學之大成!她拿去看不懂,可是一旦落入雖人之手,我這個通天一毒還神氣什麼?”
陸小郎覺得她們師徒的決裂︰非常值得同情,但不知應該同情通天一毒,還是同情七毒仙子!
沉默半天,方始言道︰“干!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她,也許她有什麼難言的苦衷?”
通天一毒猛拍桌子,怒叱道︰“不管有什麼苦衷,也可以和我商量呀!我把她當自己親生女兒看待,什麼事沒依過她?
陸小郎道︰“干;也許她是想從真經中,設法解除身上的劇毒?”通天一毒冷哼了一聲道︰“能那麼簡單。就不叫真經了,萬一走火入魔.死了也還干脆,要是弄得半殘半廢,不死不活怎麼辦?”
“唉!”陸小郎沉嘆了一聲,似乎忘掉自己安危,一味想著連莊的問題,這毒鬼表面上恨她,要教訓她;從談話中,可以听出他對她仍舊非常關心,那麼她為什麼要這樣狠心地走掉呢?
不過,如果通天一毒真的發起脾氣來,找到連莊以後,可就夠她瞧的了!想到這里,陸小郎又道︰“干!還是想辦法找回來,好好勸她吧!”
通天一毒正想答話,驀地把臉色一變.側耳驚道︰“咦!誰又來啦、’陸小郎听有人來,連忙用心靜听,听了很久,仍听不出有任布!動靜,再一仔細凝听,一個急燥的聲音傳進耳鼓︰“陸小郎!你在哪里?”是她一陸小郎心中一動︰“這不是七毒仙子嗎?”
陸小郎驚呼出聲!通天一毒同時一怔。
“不會吧?”陸小郎也許是在喃喃祈禱。
“哼!”通天一毒臉色鐵毒般地怒哼了一聲,渾身發抖。陸小郎急得發慌,心想︰“她萬一再闖進來,可慘了!”
此刻,石壁之外、再度傳來聲音︰“陸小郎!你在里面嗎?”七毒仙子連莊,已經來到“蛇門!”纏在石柱上的兩條巨蛇,不知為了什麼,竟一動不動地、看著連莊走過了文三關的第一關。
“哼,讓你孽徒先進來再說!通天一毒靜坐而待,自射狠光,陸小郎破門而出,站在茅屋門前,正打算通知連莊,她師父在這里,誰知,他剛喚出︰“連莊!你……”實感到身上一麻,啞穴被點,一句話說到一半,再也張不開口。
七毒仙子望見陸小郎當門而立,還有一條活命,喜得眼淚奪眶而出呆呆站在蛇門之內,聲音顫抖地喊道︰“陸……你……你還活著?”
陸小郎神色木然,開不了口,心里急叫道︰“干!連莊,你師父在這里,別進來!”
可是……
連莊哪里听得見他的聲音?
哪里曉得他的遭遇?
眼望著陸小郎不言不語,方心一酸,暗道︰“這冤家,敢情是怕我又來麻煩他,仍在生氣啦?”
于是,又高聲叫道︰“那個松林毒奶奶還在嗎?”
陸小郎依舊禾然呆立,不言不語。
豈有此理,你還神氣什麼?連莊又使出倔強的性子?她縱身一躍,及至落地,如知進入蠍陣之內,低頭看了半天,忽然冷冷笑道︰“我以為松林毒奶奶有什麼了不起,專門弄些小玩藝兒唬人!”
她三步兩步走了出來,又一縱身,已經躍到黑水潭。邊,望著陸小郎,沒好氣地嬌吼道︰
“你是死人還是活人?嘴巴已不會動口啦!”
說完這話,滿以為陸小郎會反罵幾句,可是陸小郎的修養,卻似乎突然高了起來,一聲也不吭!
七毒仙子連莊站在潭邊,隔岸看人,發現陸小郎的神情,有些不大對勁,不禁霍然心驚,暗道︰“原來這冤家被人點穴了,怪不得像個死人!”
當下再猶豫,閃身蜈蚣橋前,準備過來沒想到這橋還有機關,見到七毒仙子,兩邊欄桿竟緩緩向外倒去,變成一個寬度的平面,待七毒仙子走過,又了恢復了原形。
哼,雕蟲小技,不怕丟人!
可憐七毒仙子,不知已身陷虎穴,還莫名其妙地自鳴得意,以為松林毒***機關奈何不了她!她走向陸小郎,背著手,彎著腰,一直來回轉了半天,想煞煞他的威鳳,想尋他開心,冷笑道︰“怎麼樣?不神氣啦?今日不是我七毒仙子前來,你這個陸小郎大俠,恐怕不在這里站一輩子?”
她歪著頭,斜盯著陸小郎,慢慢伸出一雙手來,輕輕拍了兩下,姿勢美妙之極,然後笑道︰“冤家,以後別再對我那麼凶了!”
陸小郎穴道一開,臉色立刻慘變,低聲喊道︰“連莊你師父……。
啊!
嘿嘿嘿嘿一
陸小郎話沒說完一
七毒仙子正在驚恐——
通天一毒冷笑著走了出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1:10:43
第六章 少俠巧贏老毒王
通天一毒的突然出現,使六毒仙子如中晴天霹靂,木立當場!
陸小郎也怔怔地站立一旁,半晌出聲不得。創造了室內壁虎的“瞅瞅”和蛤蟆的“咕咕”叫聲以外,三人面面相觀,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
良久,通天一毒面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白,幾經轉變後,方始沉聲喝道︰“孽徒!你還有什麼話說?”古話說得好,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七毒仙子連莊自然懂得這個道理,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幽幽地道︰“徒兒願領責罰。”
通天一毒冷哼一聲道︰“好!自殘一臂吧!”說完,冷漠地背過身去。
陸小郎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連莊也是木然心驚,眼楮望著陸小郎,口里期期艾艾地道︰“師父!我……”
通天一毒冷叱一聲道︰“少說廢話!還不敢俠動手!”陸小郎知道通天一毒很愛讓連莊,未必真願如此懲罰她,一面向連莊打個眼色,一面轉圓道︰“老剪輩請暫息雷霆,令徒雖然……”
通天一毒倏地回身,沉叱道︰“小子!你憑什麼管我們師徒之間的事?”這一問,真教陸小郎啞口無言。師懲徒,乃是門規,旁人根本無權插手過問。
但陸小郎素來心思靈巧,念頭一轉,立即回道︰“干!老前輩何妨問問令徒,是何願因私離山門後,再行發落也還不遲。”
通天一毒唔了一聲,轉過身來,面對連莊道︰“你說!你為何私自潛逃?”
連莊雖有滿腹理由,當住通天一毒的面,也無法說出來,張口結舌地呆了半晌,方道︰“徒我想在百毒真經上面……”
通天一毒喝道︰“為師已答應傳授你百毒真經上面所載的武功,你何用私自潛逃?你一定別有用心!”
連莊怯生地道︰“徒兒並不想偷練百毒真經上的武功!”
通天一毒怒喝道︰“你既不想練那本書的武功,你為何要偷走那本書。”
連莊遲疑一陣,終于鼓足勇氣道︰“徒兒是想在那本書上找到除毒之法,徒兒不想做一個毒人。”
通天一毒似乎意想不到,愕了一陣,方哇哇大叫道︰“好呀!丫頭!說了半天,你是不想做毒人!我看你是存心要我的心血白費,好!我成全你,過來。”
連莊生性倔強,通天一毒又素來嬌寵她,此時雖知不是好路頭,依然站起來,挺胸抬頭地向通天一毒走過去。通天一毒原以為只要連莊低低頭,陪兩句小心,也就既往不咎了,偏偏這丫頭見面到現在,就沒有說半句討饒的話。
通天一毒氣得直咬牙,冷哼一聲,伸出一雙黑色巨掌,五指齊張,象鋼鈞似地往連莊額間抓去……連莊王首垂胸,狀似未覺。
陸小郎卻暗自心驚,也顧不得那雙黑手有毒無毒,口喊了聲︰“老前輩且慢動手!”一記“螳臂擋車”橫臂將通天一毒的手臂格住。
通毒一毒嘿嘿一聲干笑道︰“看不出你這小子還有幾斤臂力,你又要干什麼?”
陸小郎也不知自己因為如何,得了一楞,方道︰“干!老前輩何其忍送下毒手?”
通天一毒眼皮一翻,冷冷地道︰“她既不願做毒人,我就挑掉她的毒筋!”
陸小郎看了楚楚可憐的連莊一眼,道︰“老前輩!令徒已然知錯,難道不能饒她一次?”
通天一毒收回了那雙黑色巨掌,縱聲狂笑一陣後,問道︰“你可是要替他說情?”
陸小郎點頭道︰“請老前輩賞個面子!”
通天一毒呵呵大笑地連連點頭說︰“好,好!不過你得依我一個條件。”
陸小郎驀地一怔,疑聲問道︰“老前輩莫非又要……?”
通天一毒打斷他的話道︰“很簡單!只要你代老夫好好地管教這個丫頭一下。”
陸小郎結結巴巴地答道︰“但不知怎樣管理教法?”
通天一毒道︰“你先不要問,你究竟答不答應?”
陸小郎知道通天一毒的花樣很多,不敢遂然答應,猶疑一陣,道︰“老前輩還是先說出管教之法,看在下是否……”
通天一毒又是一聲長笑,方道︰“簡單得很,討她做老婆,管教她一輩子!”
陸小郎怔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心想︰“干!這師徒二人可真是天造地設,瘋到一塊兒去了。”
連莊听在耳里,心中萬喜不已,這正合了她的心意,但一想自己是個毒人,心又涼了一半,忙喊道︰“師父!他是個好人,我不願害他。”
通天一毒冷哼了一聲道︰“我只要你嫁他,誰要你害他?”
連莊結結巴巴地道︰“可是……可是,徒兒身上有毒,夫妻之間又難……難免……那豈不是害了他。”連莊好不費力地表達了她心里的意思,已經脹得面紅耳赤了。
通天一毒呵呵笑道︰“師父當然會教你方法,不會傷到一星半點的。”
連莊噢了一點道︰“師父為何不早說呢?徒兒就是為了這個才私自潛逃的。”
通天一毒唔了一聲,大有“原來如此”之意,臉上怒色消去了一半,又轉臉向陸小郎問道︰“小子!怎麼樣?”陸小郎搖頭道︰“干!在下無能為力!”
通天一毒眼皮一撩,白眉一挑,沉聲道︰“小子!你是不識抬舉?”
連莊在一旁也不是味兒,狠狠地白了陸小郎一眼。
通天一毒又道︰“小子!你不答應,老夫也不強求,不過你要多思多想,現在‘松林毒奶奶’已死,普天之下,能解‘移魂迷香’之毒的,唯老夫一人,再者,嘿嘿……”
陸小郎不由暗驚,難道這老鬼在自己身上動了什麼手腳?不由疾聲問道︰“干!老前輩因何欲言又止?”
通天一毒嘿嘿干笑道︰“告訴你吧!小子!老夫身上的毒已浸到你經脈里面去了。老夫若不替你解,你最多還有百日可活。”
陸小郎不禁又驚又恐,厲聲道︰“想不到尊駕竟是如此卑鄙,暗施手腳……”
通天一毒冷冷的插口道︰“小子!你可別信口胡說,老夫一向喜歡明來明往,對你們這種後生晚輩更不會暗施手腳,毒是你自己找上身的。”
陸小郎猛然省悟,喃喃道︰“莫非方才……”
通天一毒接口道︰“你也不想一想,老夫既是毒人,筋骨血肉,上下表里,當然是無處不毒,你竟然膽敢伸手架住老夫的手臂,豈不是自找麻煩?”
陸小郎連忙翻起右手衣袖,果然在小臂處黑了一塊,摸之不痛也不癢。陸小郎不由大驚失色,忙向連莊道︰“這事純為姑娘引起,姑娘也應該說句公道話呀!”
連莊知道師父的意思,想以解毒逼使陸小郎就範,但她生性倔強,以這種手段爭來的丈夫,實在沒有味道,于是向通天一毒道︰“師父!你老人家……”不待她說完,通天一毒已喝阻道︰“你少說話!”說住,又轉向陸小郎問︰“小子!怎麼樣?”
陸小郎斷然回絕道︰“干!這事在下萬難從命!”
通天一毒也是特強好勝的人,親手將漂亮的徒兒送給陸小郎,他竟然不要,當下不由無名火高三丈,沉聲道︰“是老夫的徒兒配不上你,還是瞧不起老夫?”
陸小郎連連搖頭道︰“干!都不是!”
通天一毒微微一怔,又問道︰“難道另有原因?”
陸小郎點頭答道︰“不錯,一來此事未奉師命不敢作主,二來在下連身世姓氏都未弄清楚,出身未明,何以答應!”
通天一毒頗為嘉許地連連點頭道︰“嗯!真是個好小子!不過這事好辦,你師父那邊,老夫去找他,不怕他不肯,至于你的身世嗎?……”
通天一毒沉吟一陣,又遭︰“這樣吧!你先答應。何時弄清了你的身世,何時再完婚,怎麼樣?”
陸小郎反問道︰“若在下仍不答應呢?”
通天一毒冷冷地道︰“你不答應,你將背信身陷‘色之牢’內中毒待救之人,而且百日之後,武林之中將不會有你這渾小子存在。”
陸小郎冷笑道︰“干!在下不想被人要挾,死又何妨?”
通天一毒嘿嘿一聲于笑道︰“老夫活到這樣一大把年紀,還沒有見過你這樣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小渾蟲,你真狂得可以了!”
陸小郎已然動過了腦筋,他知道通天一毒雖是個狂人,卻也是個直性子,如果耍一點小手法,或許可以扭轉乾坤,于是他道︰“如果老前輩能令在下口服心服,全听吩咐。”
通天一毒雙目一亮,振聲道︰“好!你說怎樣你才口服心服?”
陸小郎道︰“干!我要踫踫運氣,倘若我贏了,你就要完全听我的。”
通天一毒樂得手舞足蹈,怪笑道︰“別只想到贏,倘若你輸了呢?”
陸小郎答道︰“但憑前輩吩咐。”
通天一毒更加大樂,高喊道︰“好!大丈夫一言為定,小子,你動手吧!老夫先讓你三招。”
陸小郎搖頭道︰“過招動武,在下還差一點。”
通天一毒輕聲道︰“你這小子倒有自知之明,你莫非要與我夫較量輕功一番,老夫可以讓你先行片刻。”
陸小郎仍是搖頭道︰“輕功自認也非對手,在下曾經輸給今徒。”
通天一毒哈哈大笑道︰“這也認輸,那也認輸,那你早就該服氣了。”
陸小郎狀極輕松地笑道︰“在下方才已說過,只想踫個運氣,我打算要同前輩賭上一賭。”
通天一毒楞了一下,隨即又放聲大笑起來道︰“小子!原來你要同我斗心機!告訴你,休想贏我,生姜本是老的辣,老夫可說是又奸又滑。”
陸小郎笑道︰“這也談不上是斗心機,在下只想與前輩賭個東道,不過,在下是後生晚輩,請老前輩讓在下出題。”
通天一毒慨然點頭道︰“好!你出吧!隨便你出什麼題,你都是白費心機,你絕對贏不了我。”
陸小郎含首道︰“好吧!在下現在要猜老前輩的心意,如果猜對了,在下只求老前輩兩件事,一是為在下祛毒,听憑在下離去。二是賜給解藥,以便解救陷身在‘斬情莊’‘色之牢’內的武林中人,此外別無他求,如果在下猜錯了,听憑老前輩吩咐,在下無不應命,絕不反悔!”
通天一毒怪答道︰“真新鮮!小子,你的花樣真不少!好,你猜吧!”
陸小郎心中早有計算,此時故意一蹙眉尖,故意想了一陣,方慢條斯理地道︰“我猜老前輩根本存心就不想讓在下贏。”
通天一毒怔得一怔,突然大悟,知道上了對方的圈套。
若說存心讓陸小郎贏,通天一毒一向說話算話,那豈不要替他祛毒讓他從容離去,還要拿出解救‘移魂迷香’之藥。若說存心不讓陸小郎贏,通陸小郎這一猜,豈不猜了個正著,那更沒有話說,要听對方的吩咐了。
反正,陸小郎是贏定了。
通天一毒兩保眼楮瞪得像銅鈴大,楞了許久,方黯然一嘆道︰“你這小子真有點門道,老夫行遍五湖四海,想不到陰溝里翻了船。老夫算輸了吧!”
陸小郎連忙一揖到地,恭聲道︰“多謝前輩成全。”
通天一毒也沒有理,轉臉向連莊呼道︰“莊兒!去將他手臂上的毒吸出來。”
連莊在他們兩人打賭之時,心情一直在矛盾之中,私心企盼陸小郎輸掉,好趨了自己心願。但她一想到,這並不是用愛征服對方的,得來也不是滋味,又希望陸小郎贏。果然,陸小郎贏了,而她卻又患得患失起來,此刻,連莊听到師父的命令,也就木然地走了過去,拉起陸小郎的手臂,將紅唇含住那塊黑班,吮吸起來。
他們兩人雖然曾在旅店同房並榻而眠,但肌夫相接,這還是破題兒第一遭,非但陸小郎心頭有陣麻癢的感覺,即是連莊也禁不住芳心搖蕩不已。約摸盞茶時間,陸小郎手上黑斑全部消退,連莊吐出了一灘黑紫的血水,陸小郎暗自道聲僥幸。
連莊吮毒完畢,卻未將將陸小郎的手放開,蹲在地上未動,仰起頭來,幽幽道︰“你雖然贏了我師父,但我倆的帳還沒有算完,我不會放過你的。”
陸小郎輕笑道︰“干!連姑娘!姻緣自有天訂,你我皆不必強求或強拒,听天意安排吧。”
連在不由怦然心動,眼前這個鐵石漢子幾次曾說過這種通情達理的話?好似那又出太陽又下雨的天氣,說他無情他倒有情哩!她緩緩地放下他的手,嫵媚地笑了,而心里卻笑得更加開朗。
通天一毒又嘿嘿干笑起來,怪聲道︰“小子!今天算你走運,但不能算完。”
陸小郎以為有變,忙問道︰“老前輩打算……?”
通天一毒怪笑道︰“來日江湖相遇,老夫還要和你賭上一賭,賭祛和今天一樣,不過,題目可得由老夫出。”
陸小郎心想︰“干!來日的事再說吧!”因而回道︰“好!那麼老前輩請快將解藥拿出來吧!”
通天一毒道︰“用不著你操心,老夫要親自往‘斬情莊’去一趟,看看那‘移魂迷香’是如何厲害。老夫夸下海口,天底之下,除老夫外不得有第二個‘毒’字。”
陸小郎疾聲道︰“只求老前輩將陷于‘色之牢’內的武林中人救出來就行了,老前輩千萬不要與‘斬情莊’大興干戈。”
通天一毒冷笑道︰“你可是以為老夫不是‘斬情莊’莊主的敵手?”
陸小郎連連搖搖頭道︰“不!在下並非說老前輩力不足舉的事,而是‘斬情莊’內固有該殺之人,也有不該殺之人,所以——”
通天一毒打斷他的話道︰“小子?你好象很神秘的樣子,今天老夫既然輸了你,當然要听你的,下次咱們賭過以後,你可要听老夫的了,哈哈哈哈……”
陸小郎拱手施禮道︰“在下有重任在身,這就告辭,二位保重!”說罷,出了茅屋,揚長而去!
七毒仙子連莊本想說幾句體己話兒,奈何師父在側,只得悵惆地望著陸小郎離去,陸小郎去遠後,通天一毒沉聲嘆道︰“此子根骨絕佳,功力不弱,若再跟老夫練兩天毒功,稱霸武林,可說綽綽有余,偏偏這小子是個死心眼。”
連莊咬著銀牙,恨恨地道︰“這家伙狂得令人可恨又可愛,徒兒一定要教他向我俯首稱臣!”
通天一毒笑道︰“莊兒你已經長大了!為師以往一直將你當小孩子看,將來嫁人就要嫁這種男人,為師會幫你忙。”
連莊羞怯雙手捂臉,臉紅得像天邊的晚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1:12:52
第七章 江湖浪女興波浪
洛陽東觀大街的“老高升”,可說是洛陽城內的第一流旅店,論酒菜的口味,論廂房的潔靜,論氣派,都是沒得挑剔的。
陸小郎回到洛陽時,巳是萬家燈火,經過半天的折騰,再加上通天一毒“百毒宴”時,使他惡心得大吐特吐,腹內早已空空如也肌腸轆轆了。
他進得東觀大街時,兩房酒館的菜香飄進了他的鼻子,更加引起了他的食欲,也懶得再回南門那家客棧,反正行囊都帶在身邊,于是逕投老高升而來.
“老高升”還在上座,廚房里勺子敲得震天價響,店小二也是忙得團團轉,可是,“老高升”的掌櫃眼尖得很,陸小郎才在門口一亮相,他就迎了上來。
酒館茶樓都有個規矩,不管生意如何好法,都會留幾副上好座頭以備有不速的貴客、老高升也不例外。
掌櫃見過世面、一見陸小印在秋風瑟瑟之下,只穿一件薄薄的白綢長衫,不但無絲毫畏縮之態,反而英姿煥發,猶似玉樹臨風,就知這位相公有些來頭,那能不立即躬身相迎。
陸小郎方一落坐,掌櫃的一連串報出無數的菜名和酒名,陸小郎點了四盤精致小菜,一碗稀飯,一疊卷餅。須臾,菜飯送上。
陸小郎方待舉箸,驀然……
一個華服少年從店外走了進來,這少年約二十四五上下,生得白如玉盤,目如滾珠,真是一個舉世難求的美男子。
華服少年一露面,別說滿店的食客證了神,就是陸小郎也看得愣住了。
掌櫃的連忙上去迎候,那華服少年一擺手,卻逕向陸小郎座頭上行來。華服少年在行走之間,陸小郎才看出他身上還佩帶了一柄長劍,劍身雖被華服罩住,卻瞞不過陸小郎銳利的眼楮。
華服少年走至陸小郎面前,抱拳為禮道︰“小弟可否在此搭個座位?”陸小郎也不知對方是有意無意,只得將手一擺道。“請便!”
華服少年含笑坐下,然後點菜要酒。
酒菜送上,華服少年屈指彈了彈酒,又伸出一個指間比了一下,掌櫃會意,又去取了一只酒杯來。陸小郎只顧低頭吃喝,未去注意那少年的舉動,驀然……一只盛滿酒的酒杯,從桌面上滑過來,在陸小郎面前停下。
那杯酒盛得欲溢而出,但卻一點一滴也不曾灑出杯外。嗯!陸小郎心中暗想,這少年手底下可真有點功夫。這時,只听那華服少年道︰“請兄台共飲一杯如何?”
陸小郎搖搖頭道︰“小弟不擅飲!”
口里說著,手里已在運勁,只听“當”的一聲,一記“無相指法”敲到酒杯上,那杯酒已回到了華服少年的面前。一來一往,可說旗鼓相當。
華服少年並未被陸小郎這手指法嚇倒,只是淡淡一笑,將頭伸近了些,一皺眉問道︰“兄台可是初來洛陽?陸小郎點頭答道︰“不錯!”
華服少年又笑道︰“洛陽的‘三杯’例最為出名,又數‘老高升’的最好,到這里來的,無不上一杯,來!奉請一杯!”華服少年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嘟嘟嘴道︰“小弟先干為敬!”
陸小郎在途中嘗過醉酒滋味,見酒有些膽寒,現在人家執意奉請。倒不便十分推拒,可是……可是,那華服少年只顧自己喝酒,忘記再將酒杯送過來,難道自己伸手過去拿,那不成了“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陸小郎低頭思忖,忽然他驚得呆住了。
原來那酒杯已好生生地放在他的面前。
干!是怎樣來的呢?自己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啊!這一瞬間,陸小郎臉上的窘態和驚色,是可以想見的,他迅速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籍以掩飾。
“三杯倒”果然名不虛傳,進口時芳香醇冽,毫不嗆喉,但進入腹後,那酒勢熱辣勁,可真夠陸小郎瞧的啦!
華服少年端起酒壺又要斟酒……陸小郎忙用手按杯口,拒道“干!小弟實在不善飲,這一杯入喉,就快要倒了,何能再加?”
華服少年豪笑道︰“別讓那‘三杯倒’的酒名嚇倒,那是賣酒的人吹牛說大話的,盡管再來上一杯,醉了有小弟在。”
那語氣好似彼此是多年好友似的,陸小郎不由得暗暗納悶了,“干!這麼熱情,究竟是什麼來意呢?”
陸小郎心里思忖著,手也就松開了。
華服少年替陸小郎將空杯斟滿,沉穩地放下酒壺,笑吟吟地道︰“小弟復性宇文,單名一個康字,能否見告兄台尊名大牲?”
陸小郎道︰“小弟陸小郎,請多指教!”
宇文康微一頷首道︰“原來陸小郎就是兄台,仲秋之夜,兄台鬧翻了黃連峰上的‘斬情莊’,真是了不起!”陸小郎聞言不由暗驚,往‘斬情莊’赴會的人,無不陷身‘色之牢’內,這消息是如何傳來的?
“斬情莊’內的人絕不會將自己丟人現眼的事傳出來呀!
陸小郎暗三分戒心,還應道︰“干!到‘斬情莊’去鬧上一鬧,小弟自問無此能耐,可能是傳聞失實,小弟只能算是去走了一趟。”
宇文康聳肩笑道︰“兄台太自謙!小弟親眼目睹,並非听言傳聞,再說,赴會之人,全部被錮,又如何傳得出來?”
陸小郎心頭猛震,駭然張口道︰“干!何親眼目睹?莫非……”宇文康接口道︰“小弟才是名副其實地走了一趟。”語氣听來輕松,但卻透著幾分狂妄。
陸小郎心中震動不已,面上卻未露驚色,淡淡一笑道︰“干!如此說來,宇文兄出入‘斬情莊’內如入無人之境。才是真正的了不起哩!”
宇文康並非謙讓,只是簡短地知道︰“過獎?宇文康的言行義表,頗令陸小郎從折,但宇文康似乎又隱藏著幾分詭詰神秘之態,陸小郎又不得不暗暗加以提防,因此不再搭訕。”
一頓酒飯用畢,陸小郎正打算搶著付帳,然後與宇文康分道揚鑣,驀在此時,一個身穿紫色大衫的魁偉大漢走了過來。
那紫衣大漢在相距三尺左右停下,面對陸小邱冷冷一笑道︰“浪子!想不到你會到洛陽來!陸小郎暗暗一怔。自己幾曾識得這號人物?看樣子又好像來意不善,于是一翻眼皮道︰“尊駕何人?在下與你並不相識?”
紫衣大漢嘿嘿一聲干笑道︰“咱們用不著拐彎抹角。斷掌‘趙三’的一本帳。今日該來個了斷!陸小郎忖度對方一定是“天龍幫”的人。自己跟對萬的梁子結得太莽撞,也太不值得,于是強笑道。“干!趙三的女兒趙真蘭已經在我的掌下挨了一道,難道還不能算?”
紫衣大漢冷哼道︰“那是趙家的事,算不算你管不著,“天龍幫”的門人被你砍掉,沒有這樣輕松完事!”
陸小郎臉色一寒。冷嶺地道︰“干!在下可不是怕事的人!只是覺得長此冤冤相報下去。太不值得!”紫衣大漢冷笑道︰“長此冤冤相報?嘿嘿!你還打算活著離開洛陽?”
陸小郎情知想躲也躲不過,當即霍然起身沉聲道︰
“干!少‘臭彈’!尊駕是否就要在這里動手?紫衣大漢一陣大笑,座間突然站起數十個友友勁裝大漢,虎視眈眈地盯視著陸小郎。
紫衣大漢煞住笑聲。用手指了一指道︰“浪子!四下看一看!這些都是勾魂使者,今天你恐怕難逃公道了!”
陸小郎本想竭力忍耐,這樣才是你的做人宗旨。這樣一來,反而激起了他的萬丈雄心,于是點點頭道︰“干!在下奉陪!”說著,又轉臉對宇文康,道︰“宇兄,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宇文康一直靜靜坐在旁邊,听著他倆人的一對一答,從未插口,這時,方點了點頭站了起來,但他並未走出去,而是走到那紫衣大漢的面前,輕笑著用手拿出口里的牙簽,輕描淡寫地道︰“朋友!報個名兒吧!”
宇文康那份悠閑勁,教誰看了也知道他不是個等閑之輩,紫衣大漢也是個老江湖,焉能走了眼?當時,他心里雖蠻不是滋味,但他卻不願意陸小郎多了一個幫手,得用江湖規矩將他撇開才是,于是,紫衣大漢兩掌胸前一抱,拱手為禮道︰“在下‘天龍幫’紫衣護法龍錦翔,人稱“一劍驚魂……”說著語氣一頓,暗中察看宇文康的反應,宇文康似乎未被他的名聲震動,又接著道︰“敝幫外三堂信堂趙堂主死于這浪子之手、在下奉幫主之命前來討回公道,請尊駕最好能置身事外!”
宇文康吾了一聲,將頭一點,道︰“行!不過,在下說幾句話,不礙事了吧?”
龍錦翔楞了一下,方道︰“洗耳恭听!”
宇文康悠地笑容一收,臉色突變,冷冷地道︰“貴幫趙堂主不幸喪性,那只怪他學藝不精,江湖上走動,打殺乃家常便飯,死傷更不足掛齒,有什麼麻煩好找?”
龍錦翔也不由面色一變,本想發作。想了一想,忍了下去,嘿嘿一聲干笑道︰“說得對!敝幫趙堂主學藝不精,所以,在下今天要來討教幾招!”宇文康眼皮一翻,沉叱道︰“找誰?”龍錦翔被對方傲氣一激,慍色已形于言表,冷冷得道︰“安啦1當然找不到尊駕頭上來!”
宇文康冷喝一聲道︰“只伯你也不敢!”這可是狂到了頭!”
龍錦翔不由得勃然大怒暴喝一聲道︰“好狂的口氣,尊駕來洛陽也該打听!”宇文康冷冷一笑道︰“早打听過了,這洛陽城里除了這顯“三杯倒”有點虛名,其余的不過是馬尾拴豆腐,嘿嘿,提不起來!”
神態,語氣,都狂得令人起暴發火,更使舉座皆驚。陸小郎也不由暗道一聲︰“干!好狂的家伙!龍錦翔更是怒發沖冠,暴跳如雷,暴喝一聲︰“好!尊駕想必是藝高膽大,在下要討教兩招!”
陸小郎不了解宇文康的動機,只知道他是呵護自己,于是從旁插口道︰“龍護法,不要找錯了對手!”
龍錦翔冷哼一聲道︰“別忙,少不了你一份”宇文康道︰“你真要和我比劃比劃!”
龍錦翔沉聲道︰“休要口舌逞強!你龍爺讓你知道在洛陽地頭上容不得你這生小子撒野!”
宇文康仰首一陣大笑之後,朗聲又問道︰“朋友!你的萬兒我又忘記了,能不能再說一道?”龍錦翔並不知宇文康是在消遣他,乃答道︰“‘一劍驚魂’龍錦翔,天龍幫紫衣護法。”
宇文康鼻孔里出了一口冷氣,不屑地道︰‘想不到這洛陽地面上居然還有會耍劍的朋友!”
龍錦翔哪里還忍受得了,右腕一翻“鏘”地一聲,只見”烏光一閃,一柄通體墨黑,寒芒四射的三尺青峰已掣在手中。
宇文康搖頭晃腦地道︰“劍倒是一把好劍,只可惜所適非人!”說畢,他竟然惋借地一嘆,坐四座位上去.
龍錦翔單看宇文康那種定力,就知也是一位玩劍的行家,稍稍抑住盛怒,冷冷一聲道︰“怎麼,膽寒了?”
宇文康眼一翻,冷冷地道︰“告訴你,性龍的!小爺我酒不曾醉,飯尚未飽,提不起勁來!你如真想討教幾招,改天再來,小爺我三五天還離不開洛陽。”
龍錦翔當著十幾個用下面前,被宇文康連翻數落,縱使一潭死水,也會攪充浪,何況他是個自稅頗高的的大活人?
當下被氣得窪窪大叫,高喊道︰“小子!你跟我站起來!”話聲中,只見墨光大溢,一陣“嘩啦”一聲,桌上的杯壺碗盤,悉數被龍錦翔一劍挑飛,劍勢的快趕和穩準,也算得上是高手了。
陸小郎側眼一看,宇文康仍神定氣聞地座在座頭上,兩只手平放在桌緣上,似乎在這突變中,眨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陸小郎不由暗自一驚,干!處變不驚!單瞧這份鎮定功力,人家的功力恐怕比自己高得多了!龍錦翔又是一聲暴喝︰“小子!站起來!”
宇文康似乎已在座位上生了根,兩只手也像被釘在桌面上,紋風不動地翻了翻眼皮道︰“姓龍的,收起你的劍!”
龍錦翔沉聲道︰“少說廢話!站起來!”
宇文康掃了座間一眼,這時座上客大都溜走了,只剩下那十個灰衣勁裝漢子伺在四周,掌櫃的和店小二擠在一角發抖。
宇文康仍以平靜的語氣道︰“我再說一遍,收起你的劍!”龍錦翔拌腕又揮出一劍,厲聲道。“我也再說一遍,站起來,不然下一劍就在你脖子上!這一劍一張八仙桌削去了一半,只差毫里,就會剝到宇文康放在桌上的手指,但是,宇文康仍然紋風不動。
陸小郎暗自駭異,那龍錦翔更是驚震不已!這時,宇文康雙目中突然神光暴露,沉聲道︰“姓龍的,這可是你自己找的!”話聲未落,只見從宇文康身上閃起兩道晶光,接著“嗆”一響,宇文康與龍錦翔兩人一觸即分。
再一看,兩人手中都是空空如也!在場之人,除了陸小郎之外,誰也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亮劍,遞招,到回劍入鞘,只不過眨眼之間的事,即令目光銳利的陸小郎,也看得不十分真切。但是,龍錦翔手里的那把劍到哪里去了呢?這里,龍錦翔額上已經浸出了滾滾汗珠,一招失劍,已使他心膽俱裂,而最令人匪夷所思的,竟然不知道手上的劍丟到哪里去了!
宇丈康在一招得手後,並沒有意態昂揚,反而一收狂妄之色,冷言道︰“姓龍的!回去告訴你的幫主,“天龍幫”的金字招牌可以收起來了,堂堂一個紫衣護法的劍術不過爾爾,其他的可想而知。”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1:14:56
龍錦翔在江湖上也跑了不少年,還沒有同上這樣一個身挾神奇劍術的同手,得了半天,還說不上來。宇文康又指了指屋頂道︰“你的劍在屋梁上,叫店小二幫你搬梯子拿下來吧。”可不是!那把通體烏亮的墨劍正插在屋梁上,劍身還在不停地晃動哩!
宇文康不但露了一手神奇的劍法,而且還一手精湛的內力,一向高氣的陸小郎也暗暗服貼了。字文康又嚷叫道︰“掌櫃的,給我們開間雙人房間。準備熱湯……”
掌櫃的點頭哈腰,齊聲應喏。
宇文康一拍陸小郎肩頭。笑道︰“走!咱們里面歇會兒去!這幫下五個的家伙,犯不著理他們?”陸小郎含笑點頭,和宇文康在掌櫃的引導下進入內院的廂房。
兩人入分頭浴罷,在靠椅上坐定,店家早泡來一壺熱茶,看樣子,宇文康準備和陸小郎來個夜夕長談了。
兩人還沒有打開話題,驀然……“噗嗤!”門外傳來一輕笑.接著,房門被打了開來。
一個年紀約模三十幾上下的少婦當門而立,她身後站著好幾個魁形的大漢,那龍銀翔也在其中。不用說“天龍幫”報仇雪浪的人馬又到了。
那少婦穿一身農紅鍛裙襖,頭上釵環琳瑯,顯得珠光寶氣,腰系一條大紅羅帶,益顯得飄逸。那張臉蛋。更是令視男人不敢逼高,美麗之中復透著幾分惑人的魅力。
那少婦俏肩兒往門上一靠,笑迷迷的道︰“我道是誰能教我們的龍所法一招落敗,原來是頂頂大名的“霸劍宮”宮主“雙劍霸主”宇文相公,這只怪龍所法有眼不識泰山了。”
陸小郎也曾听師父起過“霸劍宮”,目下巳是劍國中的泰斗,雖然崛起江湖為時甚短,然已後來居上。聲望壓倒了一向在武林中執劍法牛耳的“泰力劍派”!
當下從中暗道︰“干!豈止龍錦翔有眼不識泰山!我陸小郎不也是不識泰山嗎?”’
宇文康似乎因紅衣少婦的突然降臨而十分訝異,從座位上悠地站起,疾聲道︰“啊!原來是慕容娘子!”
紅衣少婦轉而向身後之人揮揮手道︰“你們回去吧!”說著一邁連步。進入房內,腳尖兒曼妙地一勾,房門“砰”地一聲關上.
她眼光向陸小郎一瞟,曼聲道︰“這位想必就是掌斃趙三的陸小郎了!”
陸小郎連忙起身回道︰“正是在下,關于趙堂主之事,並非在下有意逞凶,乃是被逼出手,因而誤傷……”
紅衣少婦將手一擺道︰“當著宇丈相公的面,咱們還是暫時不要談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說著,從容落座,沖往宇文康笑道︰“你們兩人怎麼會在一處的?”
宇文康答道︰“萍水相逢。”
紅衣少婦笑道︰“進而一見如故,是不是?”
宇文康答道︰“可以那樣說!”
紅衣少婦格格一陣嬌笑,又向陸小郎道︰“小兄弟,我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復姓南宮,草字小玄,人稱‘江湖浪女’!”
陸小郎“啊”了一聲,沒有答腔。
南宮小玄又道︰“嘻!咱們兩人的外號倒是對上了!小兄弟,你那個‘浪’字作何解釋?”
陸小郎答道︰‘無家可歸,浪跡天涯?”
南宮小玄笑道︰“和我有些不同,你可各我那個‘浪’字作何解釋?”
陸小郎道︰“願請教!”
南宮小玄眼皮兒一勾,吃吃笑道︰“風情萬種,興波作浪。”
陸小郎不由一怔,耳根也隨之一熱︰“干!三八‘查某’!”
宇文康盾尖一蹙道︰“南宮娘子還是那樣會說笑!”
南宮小玄笑容頓斂,面色一正道︰“毛病改不了嘛!不然,人家怎會叫我‘浪女’?宇文相公,你可是清清楚楚的,咱南宮小玄可是語浪心正,人浪身潔哩!”
宇文康連連擺手道︰“好了,別說這些瘋話了!我問你,你怎麼替“天龍幫”撐起腰來了。”
南官小玄兩眼一瞪道︰“撐腰?你當我是吃飽飯沒有事做?告訴你,我現在是‘天龍幫’的副幫主!”
宇文康心頭一震,疾聲道︰“南宮娘子!你一向心高氣傲,怎會委屈住當別人的副手,難道這內中……”
南宮小玄插口︰“先不談這些,我來問你,你從滄洲不遠千里地跑來洛陽,又是為啥?”
宇文康兩手一攤,淡淡一笑道︰“簡單之至,人言洛陽花似錦,小弟前來走馬看花一番。
南宮小玄指尖兒差一點戳到宇文康鼻尖上,嬌聲嬌氣地道︰“見你的大頭鬼!這又不是春三月,如今秋風瑟瑟,遍地衰草,黃沙漫天,你看什麼花?當心看花了你的眼!”
陸小郎見他兩人談笑自若。無拘無束,想必過去很熟︰而且雙雙談話又隱隱約約,透著幾分神秘,生性梗直的他,不想在坐下去,于是站起來道︰“二位故友相逢,必要暢談一番,小弟覺得困頓,先去安歇去了!”
宇文康一把將他拉住道︰“慢點!浪子兄!我還有點事請教下。”
陸小郎楞了一下,只得重又歸座!
南宮小玄笑道。“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宇文康道︰“你盡管坐在這里,只要別“浪”得我倆坐立不安無心談話就好了!”
南宮小玄嬌叱一聲道︰“好哇!這可是你惹我的,今晚我不將你‘浪’得骨頭都散掉,我這個‘江湖浪女’的匪號可真算是浪得虛名了!”
宇文康淡笑道︰“我是鐵打的金剛,銅燒的羅漢、只要你不在乎耗真損元,你盡管浪好了!”
南宮小玄嬌道︰“這是你親口說的,我一向只是將你當小兄弟看待,今夜我倒要試試你……”說著,又對陸小郎道︰“小兄弟!你跟我作個見證,等一會他要嚇得在床底下鑽,你可得幫我將他拖出來。”
陸小郎見他兩人瘋言瘋語地放肆調笑,已有些不安,听南宮小玄這樣一說,更顯得局促,只得歡歡地一笑。
宇文康面色一正,肅聲道︰“好了!說笑到此為止,咱們交談談正事吧!”說著,又轉向陸小郎道︰“兄台在‘斬情莊’內,可有什麼發現?”
問得非常突然。陸小印怔得半晌,方道︰“干!宇文兄是指那一方面而言?”
宇文康道︰“莊主是個何等樣的人物,是男是女?功力如何?”
陸小即答道︰“小弟只知谷主是個男的,他面覆黑巾,連相貌都不曾看見。”
宇文康喃喃道︰“果然是個男的!”
陸小郎聞言怦然心動,這說話的口氣和他師父的口氣一樣,難道‘斬情莊’莊主不該是個男的?”
宇文康沉吟一陣,驀一抬頭,面對南宮小玄道︰“南宮娘子!在小兄弟面前不要賣關子。你投身到‘天龍幫’去,究竟是何居心?我猜這—定發現有什麼不對勁,進去臥底的。”
南宮小玄倏地一把抓住宇文康的手,另一手的食指往唇間一豎,示意禁聲,側耳傾听一陣。方噓了一聲道︰“宇文相公!你這樣大聲嚷嚷,不是存心要折我小浪子的台?”
宇文康近問道︰“你承認了?”
南宮小玄談笑道︰“什麼事能瞞得過你小精靈?”
宇文康雙眉一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宮小玄神色凝重地道︰“你以前可曾听說過‘天龍幫’這一門派?”
宇文康搖搖頭道︰“不曾。”
南宮小玄道︰“就在‘斬情莊’宴請武林大豪的第二天,‘天龍幫’用招牌就亮了出來,好像是從地底下出來似的,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
宇文康問道︰“那幫主是個怎麼樣的人物?”
南宮小玄緩緩搖頭道︰‘我入幫雖只十天工夫,但我畢竟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副幫主,但我卻從來沒有見過幫主的面。”
宇女康沉吟一陣,又問道︰‘你是怎麼作入幫的呢?”
南宮小玄答道︰“天龍幫’現在在洛陽招兵買馬,你不知道?”
宇文康搖了搖頭,表示不曾听說,然後又問道︰“你說你不曾見過幫主的面,那你這個副幫主的職位是誰委派的呢?”
南宮小玄答道︰“自然是幫主委派的羅!這事說也奇怪,我只按規矩繳了一篇筒略的自我傳記,連考都沒有考。副幫主的令牌就到了我身上,且現在大小事情都是我在指示調動,好像我就是幫主一樣。”
宇文康好像想到了什麼,倏地站起來,疾聲這︰“你說!幫主會不會是咱們過去的熟人?”南宮小玄喃喃地說道︰“熟人?你怎麼想到的?”
宇文康重又歸座,沉吟著道︰“我總覺得‘斬情莊’和天龍幫”是聲息相通的,他們似乎正在對武林進行一大陰謀。”
南宮小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最後一點你可猜對了!不過,他們是分頭進行某一椿陰謀,而非共同進行,我認為這兩個門派豪不相干的。”╴
宇文康問道︰“你能說得這樣肯定?”
南宮小玄含首道︰“絕走不了眼!”
宇文康站起來在室內踱了兩個來回,然後停在陸小郎面前,抬頭問道︰“請恕小弟問得冒昧。兄台深入‘斬情莊’內絕非無因,能否見告了一步行動動如何?”
陸小郎也曾听師父說過,“霸劍宮”可算是正派門戶,于是直言道︰“干!實不相瞞,小弟是奉家師之命。往‘斬情莊’一探虛實,並無其他行動,小弟現在要去辦另一件事,也是家師交辦的。”
宇文康問道︰“是否也與‘斬情莊’有關呢?”
陸小郎搖搖頭道︰“不!是打探一個女人的下落。”
南宮小玄從旁插口道︰“誰?看看我知道不知道?”
陸小郎答道︰“這個女人名叫“水仙女”!”
南宮小玄蹙眉想了一陣,緩緩搖頭道︰“我從來沒有听說過這個名字。”
宇文康也想了一陣道︰“我也從來沒有听說過。你準備怎樣尋訪呢?”
陸小郎道︰“有人指引我,說渤海長山八島中住了一個‘通天客’先生,此人無所不知,或可向其打听出‘水仙女’的下落。”
宇文康目光一搖,疾聲問道︰“你可是要去渤海去找那‘通天客’先生?”
陸小郎點頭道︰“小弟準備明天就出關北上!”
字文康哈哈大笑道︰“你幸虧遇上小弟,不然你這趟渤海之行可要白跑了!”
陸小郎不明所以,忙問道︰“怎麼了?”
宇文康道︰“‘通天客’先生到洛陽來了!”
陸小郎心頭一動,驚問道︰“真的?”
宇文康連連點頭道︰“昨天我還在城里看見他,與一個少女同行。當時我已易容改裝,他沒有認出我來,我卻認出他來了。”
陸小郎喃喃透︰“干!這樣說,渤海是不必去了?”
宇文康壓低了聲音,意味深長地道︰“依我說,兄台根本哪里也不用去,就留在洛陽看光景。”
陸小郎听出了他話中的含意,忙問道︰“宇文兄認為洛陽會有事?”
宇文康微微合首道︰“我想是的。”
南宮小玄在旁輕“噢”一聲,插口問道︰“何以見得呢?”
宇文康侃侃言道︰“‘通天客’先生只離過兩次渤海,一次是三十年前,來參觀中原武林盟主之爭,第二次就在本宮開宮祭天大典時,這兩次都經人三請四邀,而這一次卻是不請自來,行動又甚飄忽,這豈不是意味著洛陽將有大事?”
南宮小玄笑道︰“你不要是杯弓蛇影,胡亂猜疑吧?”
宇文康神秘地笑道︰“如果我告訴你另一個發現,你就會相信我的話。”
南宮小玄的手指尖又一次伸到了宇文康的鼻尖上,嬌聲嬌氣地說︰“你呀!專門會故弄玄虛,危言聳听。”
宇文康連連搖搖頭,神色極為凝重地道︰“南宮娘子!一個五年來無蹤無形的人,又重現了。”
南宮小玄也不由雙眉緊蹙,問了聲︰“誰?”
宇文康眼皮一翻道︰“怎麼,你會忘了?”說著。停頓了下,方一字字如敲金擊玉盤這︰“獨腳劍客柳逢春!”
啊!南宮小玄驚呼了一聲,半晌說不出話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1:17:46
第八章 兩軍對壘爽歪歪
陸小郎從神色中看出兩人有些緊張,龍其是市宮玄為甚,雖得不透內中原因,卻也知道那位獨腳劍客的重視,對他們一定有很大的影響。
南宮小玄證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吐了一口氣說︰“你看見他人了?宇文康搖頭說︰“沒有。”
南宮小玄又問道︰“那你怎麼知道他重現?”宇文康神秘地說這︰“我不但肯定他已重臨江湖,而且還敢肯定他已到洛陽城中,說不定他就住在我們同一家旅店都不一定!”南宮小玄笑了起來,但陸小郎听得出來,那笑聲很過強,並非出自肺腑的笑,仿佛要借笑來遮蓋什麼!
良久,南宮小玄才止住笑聲說︰“你越說越玄了!”。
宇文康道︰“南宮娘子,柳逢春的一切你最清楚,他最信奉柳夫子,他每到一地,必到柳帝朝向武聖神像膜拜;我昨天在南觀帝朝的花崗石衛廟堂內發現了梅花形的拐杖印,我來問你,除了柳逢春,武林中人還有誰用寒鐵拐杖?誰比拐杖尖端銹刻著梅花標記?又有誰的候拐杖能在花崗石上留下深深的拐杖印子來?”
南官小玄臉色倏地一變,很久,沉重地一嘆說︰“他是一個不祥的人,他的出現,好象就代表著將來有什麼不祥的事發生。”
陸小郎插嘴說道︰“宇文兄,這個獨腳劍客是怎麼樣一個人呢?”宇文康搖頭說︰“怎麼說呢?總的來說,他好象是不祥與不幸的化身,而且.他的陰狠是出了名的,五年前突然神秘失蹤……”陸小郎又插嘴說;“他的出現,宇文兄南宮娘子為什麼會看得如此嚴重呢?”宇文康說;“他每到一處,就會攪起一場軒然大波,所以,他一旦出現在洛陽,就可想洛陽將會有一場紛爭了!”陸小郎淡淡一笑說︰“干!字文兄!請恕我直言,我以為獨腳劍客既沒有幫派,又沒有伙眾,能夠攪出什麼樣的軒然大波呢?……”宇文康趕忙打斷他的話頭說;“你當然不會相信,不過,事後你會相信我的話的!”
南宮小玄也說︰“小兄弟!江湖上使你不信的事很多,但你卻偏偏又非信不可,比如說,我們三個人今天在這里談笑言歡,有一天我們之間也許兵刃相向。作殊死之斗,小兄弟!你相信有這個可能嗎?”
陸小郎喃喃說︰“不會吧!”南宮小玄淡淡一笑。摸不著邊際地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兩句話送給你做見面禮吧!”
陸小郎正想說話,忽然心頭一動……。只見他右腕疾吐,單指豎著,“無相指法”的一指“隔海進香”,以迅雷不及掩身的手法施出。“踫”地一聲,心梁上落下一只碩大無比的老鼠。
陸小郎不由的好笑,原來以為屋頂上有人,想不到卻是一只老鼠在梁上走動。
這時,南宮小玄突然瞼色一變,一縱身到了陸小郎的面前,問道︰“小兄弟!你剛才施展的可是“無相指法?”
陸小郎覺得納悶,據師父說,這“無相指法”是獨門絕學,怎麼會一出手就被人家認出來了呢?而且已經是兩次,被人識破了——須霞、南宮小玄……”
陸小郎有點泄氣,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說︰“是的。”南宮小玄又問道︰“請問尊師是誰”。陸小郎說;“終南書生!”
南官小玄說︰“我是想請教尊師的尊姓大名。”陸小郎搖頭說︰“並不是我故做神秘,我的確不知道家師姓名。”南宮小玄顯得很吃驚,瞠目說︰“真的?”
陸小郎談談一笑說︰“正象南宮娘子所說,江湖上有許多事情令人難以相信,但卻又非情不可。”南宮小玄並沒有被他的趣言所打動,仍是雙眉緊鎖,一臉凝重喃喃地說︰“柳逢春也是用的“無相指法”啊!陸小郎說︰南宮娘子是懷疑我的家師就是獨腳劍客嗎?不過,我的師傅是雙腿齊全的!”
防小郎勉強一笑說︰“小兄弟,我只是猜想你師父和柳逢春可能有些洲源罷了,最低限度武藝也屬同派,因為凡武林中人,大都不願學旁門武功的。”
陸小郎笑著說︰“南宮娘子這樣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你是否看清楚了,他使的指法真是與我同派嗎?南宮小玄冷笑說︰“不會錯的,你不要吃驚,“無相指法”的見個招式我都弄得清清楚楚的,要不要我說給你听,“這次輪到陸小郎吃驚了,心頭一震,瞪眼說︰“真的!”南宮小玄冷笑說︰“你又不信了?可你卻非信不可了。”
宇文康在一旁插言說︰“好了,別打啞謎了吧!你把浪子弄糊涂了。”說著,又向陸小郎說。“我告訴你,柳逢春是南宮娘子的丈夫!”
“啊”陸小郎不由得驚呼失聲了,夫妻為什麼象陌生人一樣,作為妻子,知道丈夫在什麼地方,不但不高興,反而憂心忡忡,這x是什麼原因呢?南宮小玄突然大吼一聲說︰“胡說!我不承認他是我夫丈!”宇文康神情一楞。怪聲說︰‘咦!哪個不知道柳逢春是你們‘寒雲在”的上門女婿!”陸小郎怪模怪樣地嘆口氣說︰“盡話你們兩人是有名無實的掛名夫妻,但外人總不知還啊!南宮小玄好象很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她了,別再談這些了,如果沒有他,我今天還是“寒雲莊”的莊主.宇文康倒是真的嘆口氣說︰“唉!這是你們夫妻間的恩怨,我們外人也不好說什麼。再說,你也未必肯講,不過,我猜也猜出七八分。”南官小玄突然聲說︰“再說!看我不扯下你的嘴皮才怪!”兩人雖是在說笑打鬧,但始終缺乏一點愉快的氣氛。
陸小郎在一旁靜靜地听著,雖然滿腹狐疑,又不便插嘴過問,因為這里面涉及隱私,甚至涉及床弟之間,只有悶在心里,屋里沉悶了一陣。
忽然,油燈的燈蕊爆出了一串火花,宇文康低聲說︰“嘿!燈花放了!”南宮小玄沉聲說︰“燈花爆放,這是大禍的象征!”陸小郎見二人神色凝重,象是大禍臨頭的樣子,不禁暗暗好笑,因而說︰“二位何不必如此這個樣子,俗話說得好!是禍躲不過,如說洛陽最近會出事,我倒是非常高興的。”宇文康冷冷地說︰“浪子兄,也許你想得太天真了,事情一旦爆發,也許就是一場無法收拾的武林浩劫……”
不待宇文康說完,陸小郎已大聲笑起來,陸小郎在兩人面前,一直保持著謹慎的態度,這是第一次露出狂言。宇文康神情一收,南宮小玄緊鎖雙眉有力地說︰“當今武林中,好象都怕浩劫的事臨,但是每個人都是浩劫的發動者,想起來是不是令人發笑?”宇文康和南宮小玄相視望了一眼,又重新問道︰“你這話叫人听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陸小郎平靜地說。“名利之事,恩怨之結,都是造成浩劫的原因,我問一問,武林中人,又有誰能忘卻這四個字的。宇文康冷冷地點頭說︰“高論。”他嘴里雖這麼說,但他心里卻是有些不服氣。
陸小郎又接著道︰“坦白說,我師門中就不能獨放叛徒,我這次到中原來,就是為了了結一件宿怨,也可以說是一樁武林公案,稍有一點辦得不慎,極可能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那麼,我不就是一場浩劫的發動者嗎?”
宇文康和南宮小玄相視一望,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南宮小玄才長嘆一聲說︰“小兄弟,你很直爽,原諒你這個不成材的大姐跟你說一句話,為名利而引起的殺伐才算是浩動的禍首,但為恩怨而動于戈的不能說是過錯,如果來回只要用得著大姐的地方,大姐願助一臂之力!”陸小郎深受感動,抱拳一禮說︰“多謝南宮娘子!”宇文康說;“浪子兄!我可不敢說這句大話,因為我執掌“霸劍宮”的門戶,不象南宮娘子那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只能靜觀行勢來作決定,不過,兄長如果有時間到滄州,我倒是願做一個東道主!”陸小郎也施禮說︰“感謝一片盛情。”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冷哼!三人都听得很清楚,說時遲。那時快,陸小郎已經拿出獨門輕功“蒼穹游”,猛地一彈腿,人已經從窗戶中倒穿窗子而出去了。正值深夜,夜空一片墨黑。陸小郎練的是內家功力,曾長時間的練過眼力,在這種墨黑夜空里,少說也可以看出五百步之外,但他放眼看去,卻半點影子也沒有,他又跳上屋頂,在四周看了一下,仍是毫無發動。這下可怪了?那聲冷哼未落,陸小郎人已到了窗外,對方就是一道閃電,至少也要看見一絲光尾才對。陸小郎仍不死心,圍著“高開店”的屋頂飛射了一圈,除了瑟瑟秋夙,什麼也沒有!陸小郎吸了一口冷氣,暗想,對方這一套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自己恐怕連摸都摸不上哩。
陸小郎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廂房中……”他不由得呆了,宇文康和南宮小玄兩人都不見了!
難道他們入了地?陸小郎站在屋頂,眼楮看著四周,耳听八方,這兩個人離去,自己怎麼會連一絲影兒也不會看見哩!一轉身,看到房門半閉,才知他們是從房門處去出去的。
接著,陸小郎又有了發現︰門旁的粉牆上留下了“後會有期”四個字,那四個字是用劍光刻的,不用說那是“雙劍霸王”字文康的手筆,字跡很潦草,一定時間非常倉促!
事實上,陸小郎離開這屋子不過一瞬間而已。他突然想到師父的告誡,江湖多的是詭波詰雲,他暗暗將兩個人的言行默察一遍,並沒有什麼令人可疑之處。
陸小郎一直在窗前悶坐……
“當!當!當!”三更天了,陸小郎百思而不得其解,漸漸地,眼皮重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困了,心里想,睡吧!待精力恢復,頭腦清醒了,再細想細想吧!他雙手高舉,伸了個懶腰,他的手突然觸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此時,陸小郎的磕睡也驚走了,忙又縮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車轉身子,……他不由得瞪大了眼楮,半晌說不出話來。原來陸小郎剛才踫到的軟軟綿的東西是一支女人的手。不是別人,正是“七毒仙子”連莊!
陸小郎呆了很久,才張口說︰“剛才是……是你……”
連在神秘地笑著說︰“剛才在窗並的可不是我的一個人哩!”陸小郎忙問道︰“那還有誰?”連莊答道︰“一個跛子。”陸小郎心頭一震,忙又問︰“說我倒想起來了,這個人站著不動時兩條腿,行動時卻是單腿跳動的、另一條腿可能是假的。”
陸小郎沿嘆一聲說︰“我一向自信師門的獨腳輕功‘蒼穹游’是舉世無的,上次和你一比腳程,差你許多,今天晚上卻又栽在一個只有一條腿的人手里,看來我的輕功還得要勤練才成哩!”
連莊“ 嗤”笑道︰“不必灰心,據我平生所看到的,你的輕功算最好的了!”陸小郎煩躁地揮揮手說︰“你這樣捧我,反而教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想一想,兩條腿不如人家一條腿的……”
連莊插口說︰“今天晚上你並沒有輸在輕功上,而是輸在閱歷上。”陸小郎一楞,翻翻眼皮說︰“閱歷上?這是什麼意思?”連莊走過去,將窗戶推開,笑著說;“你縱出窗外,那跛子就伏在窗下,你在那里還沒有落地,他已經到了屋內去了,你當然看不見他了。
陸小郎呼了一口氣又說︰“可是我回來時,屋里已經沒有半個人影,他們離去時,我正高高地站在屋頂上,我怎麼一點都沒有發現呢?”
連莊吃吃地笑著說︰“說你閱歷差,你還不相信?你的名字應該改成傻子才對,告訴你當時他們三個人根本沒離開這家旅店。”陸小郎又是一驚,連忙問道︰“他們在哪里?”連莊指了指門處說。“就在外面,跛子就從對面那間廂房里出來的。”“啊!”陸小郎可服了連莊了,連莊又接著說︰“他們是等你回到房里來後,才暗暗離去的。”陸小郎問道︰“他們是等你回到房里來後,才暗暗離去的。”陸小郎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呢?”連莊輕笑道︰“我親眼看見的啊!”陸小郎劍眉緊皺,滿肚子的疑問,沉聲問道︰“那你又藏在何處呢?”連莊吃吃地笑了道︰“我藏的地方真好,不但瞞過了你,連他們三人也瞞過了。
陸小郎喃喃地說︰‘我今天實在太疏忽了,如果你和那跛子都是有所圖而來的話,那我今天可就著了道兒了!”連莊含笑不語,沉吟了一陣,才慢慢說︰“浪子;你知道我藏在什麼地方嗎?”陸小郎搖搖頭說︰‘我實在想不到你藏在什麼地方,連屋底下我都注意到了。”連莊說︰“廊底下一共有六盞大油紙燈籠,其中有一盞熄掉了,你為什麼不會注意一下。”
陸小郎猛醒過來,但非常驚奇,他哦了一聲說︰“你藏在紙糊燈里面?”連莊得意地點點頭說︰“哎!就在那里面,誰也想不到。”陸小郎喃喃自語說︰“那怎麼可能呢?燈籠那麼輕?”連莊銀鈴般地笑了起來,嬌喘吁吁地說;“別忘了我的輕功不錯喲!”陸小郎連連點頭說︰“哎!連莊,我可真的服了你了!”連莊一听,不由喜上眉尖,笑吟吟地問道︰“可是真的?”陸小郎也是笑嘻嘻地說︰“心里說的話!”連莊兩手一合,發出一聲脆響,眉飛色舞地說︰“那你為什麼不想娶我?如果是真心服了我,馬上點頭答應啊!”
陸小郎想不到連莊竟然又提起這事,怔得半天答不上話來,良久,他才心念一動,想到了回答的說詞,他輕輕地咳了一下,才緩慢地說︰“連在,沒有長輩作主,不是太兒戲了嗎?”連莊連連搖頭說;“我不在乎,人家叫我浪夫人也沒關系!”連莊天真浪漫,陸小郎差一點笑出聲來,但他忍住了笑,一皺眉尖聲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身世不弄清楚是不行的,萬—……。”連莊好象很急,一听他話音一停,連忙問道︰“萬一什麼?”陸小郎神色親凝重地說;“這可不是兒戲的,你我身世都弄不明白,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姓連,就算你真是姓連好了,如果我也姓連怎麼辦?說得再巧一點,如果我們是親兄妹,那豈不是糟了嗎?”
這些話不能說是陸小郎信口胡說的,但也有一番道理,陸小郎又不是那樣莊重的神色,一點也不象在開玩笑,不由得使連莊怔住了。過了許久,她才喃喃地說︰“哪有這樣的巧合?”陸小郎加重語氣說︰“天下巧事多著呢?”連莊柳眉一挑,細聲說︰“巧事雖多,我卻不相信照你那樣說的巧事都到一起來了,並且剛巧發生在我們倆人身上。”陸小郎說︰“我是說萬一呀……?”連莊揮手打斷他的話,嬌聲嬌氣地說。“浪子哥哥!算你有理好不好?……”說著,臉色一正,又說︰“剛才那一男一女是什麼來路?”陸小郎說︰“男的是‘霸劍宮’宮主宇文康,女的名叫南宮小玄,人稱“江湖浪女’……”連莊急忙搶口說︰“好哇!一個是浪子,一個是浪女,這下子,你們兩人可“浪到”一起去了。陸小郎假裝生氣的樣子說︰“別胡說八道!”連莊冷哼了一聲說︰“我才沒胡說八道了!”我听見到那浪娘們肉麻地說什麼將來要助你一臂之力!哼……”陸小郎不用和娘們打交道,就是怕這些醋啊醬啊的麻煩,听她這麼一說,眉頭立刻打了個結,嘆了口氣說︰“你真是的,人家是一番好意,我還能拒絕嗎?你們女人真是氣量小,這點小事也用得著吃醋的,連莊呸了一口說︰“呸,我才不吃這曬了八百年太陽的干醋呢?我是替你擔心,你這個人既無城府又無閱歷,人家只要對你好一點,你就毫無懷疑的把人家當好人,實際上人家背後搗你的鬼也不一定。”陸小郎淡淡一笑說︰“我真那麼差勁嗎?”連莊嬌聲說︰“浪子哥哥,你這小妹妹的眼楮可失著呢?來,我問你,這兩個人為什麼鬼鬼祟祟的躲著你呢?”陸小郎楞很久,點頭說︰“這兩個人的言行都有些閃爍!”連在兩手一攤說︰“這不就結了,總之,各人有各人的目的,你可要防著點啊?”陸小郎說︰“他們到那里去了呢?”連莊淡淡說︰“城市府帝廟,”陸小郎馬上問道︰“你跟著去了?”連莊默然地點了點頭,連莊說︰“我的輕功,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怎麼又發現得了”,陸小郎陷入了沉思之中……。“雙劍霸王”宇文康曾經說過在南觀的府帝廟內發現了鐵拐杖的痕跡,那證明獨腳劍客柳逢春曾經去過,現在他們三人又一同到那朝哪去了,難道……?心念及此,不由問道︰“你可曾听見他們講些什麼?”
連在笑著說︰“他們一進府廟就不見了,這是我第一次跟人家脫了線!”陸小郎心中猛然一動,皺著眉頭說︰“難道那廟里有機關?”連莊突然眼楮一亮,大聲說︰“對,一定那廟里有機關,走,走,我們去看看,陸小郎搖頭說︰“連在,不必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莊責怪說︰“你真是,膽子突然又小起來了。”陸小郎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為什麼要挖空心思去打探人家的隱私呢?連莊我來問你,你師父呢?”連莊說︰‘他連夜去‘斬情莊’救人去了。”陸小郎輕輕笑著說︰“所以你就溜了出來?連莊點點頭,嬌聲說;“是呀!人家想你啦!”聲似蚊蟻,幾不可聞,那嬌顏已一片緋紅!陸小郎一向耳朵尖,早已听得清清楚楚,一看,連莊面帶嬌羞的神色,心情不由得一蕩,拉著她的雙手,笑著說;“說大聲點,好不好,我沒有听到你說什麼?”連莊一看陸小郎的神色,心中已明白他故意捉弄自己,念頭迅速一轉,湊近陸小郎身邊說︰“我!想!你!”說完,“噴”在陸小郎右頰吻了一下。陸小郎赫然一笑叫道︰“你要謀殺親夫啊?”原來,他想起來連在那“初吻令人追魂的絕技啦!”連莊橋聲笑著說︰“謀殺親夫,好,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咱們的婚姻正式生效啦!”說完雙手扣住陸小郎“麻穴”,雙唇一湊‘咬’了起來,“我的命都沒有了”一驚一急,陸小郎昏了過去,“哇!”膽小鬼!暈過去也好,這樣比較好“辦事!”迅速的關好門窗,再仔細地檢查一遍。直到確定沒有任何降縫會導致“春光外露後”。
“喔!郎哥,我愛你!”說完熱淚直流。陸小郎站起身子,取過毛巾輕柔的幫她拭著眼淚及身上汗水,當快擦到下身時,連莊紅著臉說︰‘郎哥,我自己來!”陸小郎柔聲說︰“你方便嗎?”連莊柔聲說︰“沒關系?”說完,就想起身下床。
“哎!”秀眉一皺,重新又躺下了。
陸小郎笑著︰“別逞強了,對了!莊妹,你那“追魂毒吻力”怎麼失效了呢?”邊說邊輕柔的為她擦試著,連莊明白心上人是擔心自己害羞.故意扯開話題,甜在心里,柔聲說︰“郎哥哥,師父已經叫我“解穴”了,“唔!太妙啦!”兩人天南地北地扯著,連莊穿好衣服後,下床慢慢走了幾步說︰“我該走了,我會一直在松林毒屋等你,你一定要來喔!”陸小郎點點頭,連莊輕輕說一聲“珍重”,人已出窗而出去了,已四更天了,陸小郎也離開,他來到了長山八島”
“雙劍霸王”宇文康曾經說過,“通天客”先生已離開了長山八島,到了洛陽,因此這幾天,他跑遍了洛陽的大街小巷,訪遍了所有的旅店,鞋底磨穿,膝蓋酸了,仍是毫無結果╴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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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1:26:07
今天是重陽節,陸小郎希望在這里發生奇跡,但是人那麼多,而且自己又從未和“通天客”先生打過照面,即使雙方從他身邊走過,他也未必認得出來。這時他想起了綠衣少女須霞,如果她在……想起她,陸小郎不由得直咬牙,為了她,不明不白地殺了斷掌趙三,結下了一段梁子不講,使趙三的女兒趙蘭含恨浪跡天涯。更使她含愧于心。突然,一陣“報君知”的聲音傳到他耳朵里,陸小郎抬頭一看,一位中年相士迎面走來。那相士大概四十上下年齡,相貌清秀,右手搖著“報君知”。左手拿著一塊布條,上面寫著兩行字;“禍福休處,通通知道”,陸小郎心中一動,默默念念說;“通通知道”,莫非……?心念一動,朝那相士走了過去,陸小郎走到相士面前,雙豐一拱說︰“這位高人,在下想請教……。”相士見有生意來了,忙將布招往地下一插,手中的“報君知”也停止了搖動,眼皮一翻,說︰“相公是不是要卜卦?”
陸小郎仔細注意到了對方的神色,不象一個武林中人,心中先失望了一半,愣了一下說︰“我想請問一下個行人的方向。”相土連連點點說︰“可以!”說著,掏出三個制錢,往地下一蹲,就在路旁的青石板上撲起卦來,撲了一陣,揚眉問︰“是男是女?”
陸小郎說。“女的。”相士喃喃自語說;“這就奇怪了!卦中表示,相公所要找的人明明與相公沾親帶故的嘛!”陸小郎心中一動,不露聲色地說︰“請問要到什麼地方去找?”
相公吟了一會,慢慢搖頭說︰“這個人藏得真隱密啊,卦上都看不出來”,陸小郎心想可能遇到了一個江湖相士,淡淡一點說︰“那就算了吧!”相士將制錢移動了陣,突然猛地說︰“到底讓我找出來了,不過……”陸小郎心問︰“她在哪里”。相士慢慢說︰“她在哪里?”相士慢慢的搖頭說︰“那位親人不願見你,告訴你也沒用,不說算了”。陸小郎暗暗好笑,但他也不願找他的麻煩,人家跑江湖,還不是為了混碗飯吃,因此,陸小郎淡淡笑著說︰“謝謝你指引方向,請問一下卦金多少錢?”相士搖頭說︰“這種沒有結果的卦是不能收錢的。”陸小郎不由得一愣,先前以為對方是個騙銀子混飯吃的騙子,看樣子是自己看錯了,想到這里,心念一轉,又說︰“我想再問一卜卦,相士點頭說︰“好的,這次你問什麼事?”
陸小郎說;“還是問人,這次是個男的。”相士“晤”了一聲,又蹲了下去仍是在青石上擺弄那制錢,一會兒,相士站了起來,將制錢往袖內一放,笑著說︰“這次問出結果來了,人在洛陽三天可見到。”陸小郎不敢全信,可是相士所說人在洛陽,總算摸著了門路,就笑著說;“這一卦的錢應該照算了,請問多少錢?”
相士說︰“不多,不多,問卦找人,信銀百兩。”陸小郎怔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設圈套騙人,也太離譜了,有誰帶著成封的銀子游山玩水呀!相士見他發愣,又說︰“這是老價錢,童叟無欺”,陸小郎心內哼了聲,不露聲我說︰“不貴,不過,不知道你的卦是不是準確呢!”相士指著那副布招說︰“如不準確,請相公現在就摘下那塊招牌。”陸小郎冷冷地說︰“可是這要等到三天之後才能知道是不是準確,而三天之後……,相士眼楮一翻,冷冷地說︰“相士是不是說我是一個言詐行騙的江湖騙子?”陸小郎說;‘好,請相士卜一下我的身世是怎麼樣?”
陸小郎心想︰“這怕是神仙也猜不透的難題,如果這位相士真能卜出,這一百兩銀子就真劃得來了”。那相士一笑,緩聲說︰“這種小事,根本用不著卜掛。”陸小郎不由得大吃一驚,難道自己真遇到了神仙,沉聲說︰“請說吧。”相士一字一句的說;“你象是石頭縫里長出來了,象泥土里生出來的,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來由,不知道家住在什麼地方。”陸小郎震驚萬分說;“相士可真是位神人”。那相士伸手冷冷地說︰“拿來”。陸小郎知道他要卦金,笑著說︰“在下一時不便,請……相士拂袖不高興的說︰“卦金兌現,不要欠卦賬。”陸小郎陪著笑臉說︰“請留下地址,回城一定奉上”,相士連連搖頭說︰“不行。你不信我,我又怎麼能夠信你呢?陸小郎將全部的錢摻起來,也不過三五十兩,眉頭一皺說。“那……請相士隨我回城去取怎麼樣?”相士連連搖頭說︰“那更不行了,今天游山的人多,說不定有十個二十個買賣上門來,我總不能為你那一百兩銀子,將成千兩丟了不做罷。”陸小郎大喝一聲,住口,我已說了,卦金暫時欠著,請在今晚到洛陽城內東觀大街的“老高升”酒樓來拿說完,掉頭便走,也不知那相士用什麼身法,一晃就到了陸小郎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陸小郎暗暗吃驚,喝問道︰“你想干什麼?”相士笑著說。”既然如此,算我信任你,卦金今晚上來拿,但願到那個時候相公仍在,”說完,向山頂走去。
一等到相士走遠,陸小郎竟不由自主幽幽嘆氣,下山想返回酒樓,誰知,陸小郎才到山下,迎面踫上了南宮小玄,他剛要打招呼。南官小玄卻已拉上了一輛早已候在那里的馬車上,說了一聲“洛陽”,二人就已經坐進馬車里。
陸小郎問道︰“南宮娘子,你怎麼找來的?”南官小玄突然一揚手,想在對方頭上拍一下,想了想不好,又將手縮了回去,笑著說;“這話你問得真新鮮,還不是為了你這小……傻瓜?”南宮小玄一定有其它親眼的稱呼,可能由于難以出口,才臨時改用“傻瓜?”其實,這兩個字已經夠親昵的了,陸小郎真傻嗎?他只不過比別人多一個赤樣的心而已,他懂得,南宮小玄對他有特別的好感。為什麼?他找不到確切的答案,也許是因為“浪子”“浪女”之名相近而相惜吧!也許是他天生就有一副仁慈的心腸吧!但是,他仍有許多跡象令陸小郎產生懷疑,比如說,她與柳逢春之間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衷?她口里不承認柳逢春就是她丈夫,而目前她是如何同柳逢春相處的呢?
還有,從言談上看得出她與宇文康很熟,他們之間是什麼關系呢?她和自己是初次相識,為什麼敢堂堂正正的承認她是在“天龍幫”臥底的呢?最重要的是,那晚他們……?一想到這里,陸小郎不由側過頭來。南宮小玄也剛好正在望他,四目相交,各自淡淡一笑,但是,雙方都笑得不自然,陸小郎想︰“與其彼此猜疑,倒不如打破沙鍋問到底反而干脆得多”,于是問道︰“南宮娘子!原諒小弟冒昧,能告訴我,你與獨劍客失和的原因嗎?”南官小玄避重就輕地說;“夫妻不和,多在于閨房不佳,不說算了。”這種閃爍的回答,陸小郎自然听得出來,如果他稍微圓滑,就應該住口,偏偏他也是個直爽的人又進一步地問︰“那晚听你和宇文康的談話口氣好象你和柳逢春還沒有進入閨房就失和,否則,你就不會說那掛名夫妻幾個字了,能說說其中原因嗎?南宮小玄臉上一紅,妖聲說︰“你倒很會抓話把柄的,不要問這些,你是不是想打探人家的隱私呢?”陸小郎幽幽一嘆說︰“說句實話,我自幼喪失父母,隨師父長大,娘子你既然這樣象一個大姐姐一樣關心我,我是不是也可以關心娘子呢?”南宮小玄未想到陸小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無比激動,眼眶也隨之紅了,悲傷地說︰“小兄弟,真為難你了,有些話是無法向你講的,講出來你也未必懂,我只把你當成一個大孩子看。”陸小郎說“你把我看得太小了,我雖不到二十歲,也差不了幾天了。”“如果你傻得去問人家夫妻人間的事,那你就是一個孩子。”陸小郎好象有些懂了說︰“唔!我不該問了……”咳,我的問題真多,可我還想問你︰“那晚你們……”,“不要問了”南宮小玄馬上打斷了他的話頭,陸小郎驚訝地說;“又有什麼不對了”。南宮小玄好象心事重重,幽幽一嘆說︰“你不要再問下去了,因為我不想騙你,很多事情目前還不能告訴你,其實,一時也說不清楚。”陸小郎皺著眉說︰“我是討厭人家說話吞吞吐吐,快把人憋死了。”南宮小玄默默搖頭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有我的苦衷,小兄弟,不要逼我如果你把我當做你的大姐姐,你就該相信我。”陸小郎迷惑地問道︰“相信你到什麼程度呢?”南宮小玄想了一下說︰“絕對不要對我存有一絲懷疑,比方說,我用刀放在你的喉嚨上,你都認為那是假的,不過是為了某種原因而做樣子的罷了。”陸小郎說︰“難道當你的刀尖刺進我的喉嚨時,我還認為那是假的?”南宮小玄說︰“小傻瓜,絕不會有那種事情的,而且,……”說著,她神色一怔,接著說︰“說句實在話如果有人敢動你一根汗毛,我還不會放過他了哩!”
陸小郎皺眉搖間說︰“難辦,難辦,現在心里相信,到時候恐怕就辦不到了!”南宮小玄說︰“那是彼此之間還有距離的緣故,小兄弟,讓我們的關系相處得再親密了點,就不會猜忌了。”說著將陸小郎摟了個結結實實,陸小郎不由得大窘,連忙推著拒絕說︰‘這……這……”南宮小玄一方面手臂上加力,不讓陸小郎掙脫,一方面吃吃笑著說︰“瞧你這樣子,就好象我會吃掉你似的,放心,我雖有個“浪女”的不雅之號,卻不會浪到你這小兄弟頭上來的呀!”陸小郎又不敢大聲叫,怕車夫听見了笑話,脫又脫不開她的懷抱,只得愁眉苦臉地哀求說︰“你先放手好不好!這樣怪不舒服的。”南宮小玄笑著說;“你就是老讓我摟著你,我還嫌累呢?不過,你得先叫我一聲”,陸小郎連連點頭說︰“好,好,我叫,南——宮——娘子!”南宮小玄將嘴一撇說︰“誰稀罕你這樣叫法!”“那叫什麼”,“叫我一聲姐姐啊!”原來是這樣的親密法,陸小郎總算入心了。他輕聲叫了一聲“玄——姐姐,快放手吧!”南宮小玄頓時心花怒放,放開了手,笑著說︰“真是乖小弟,現在好了,你可以不必再懷疑我了,當姐姐的要害弟弟是要遭雷打了。”陸小郎無言訕笑著,臉上的燥熱還沒有褪去。突然,蹄聲消失了,馬車停住了,莫非到了洛陽,但是,外面卻非常寧靜,听不到一點響聲,兩人對視一眼,默默無言。
南宮小玄喝聲問︰車夫,到了洛陽了嗎?”“到了”車外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可是他們從車窗里望出去,卻是一片荒野,南宮小玄突然一掀門簾,厲聲說;“車夫,告訴你將車架到洛陽,你卻將車架到這里來,你安的什麼心,我看你八成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車夫回身拱手施禮說︰“啟稟副幫主,我是奉幫主命將車駕到這里來的,請副幫主海函,這是什麼車夫,這分明是“天龍幫”的柒衣護法龍錦翔嘛!這是什麼時候調換的呢?上車明明是……
陸小郎暗暗心驚,莫非是南宮小玄設的目套,但想好象不對,南宮小玄的驚訝並不亞于自己,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驚詫神色,不是輕易裝得象的。陸小郎正驚疑不定的時候,南宮小玄突然抓住他手用力提了一下,好象是訂下了一個“一切有好”的默契。陸小郎心一念一橫,怕什麼,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是誰設的圈套,也不管是什麼目的,泰然處之,在江湖上跑,總免不了“艱險”兩個字。這時,南宮小玄問道︰“幫主現在在什麼地方?”龍錦翔伸手一指說︰“進這個狹谷,一直走,大約五百米,就可看到,南宮小玄沉思一陣說︰“你暫時在引等候,我去看看就來。”龍錦規揚言說︰“啟稟副幫主,幫主有令,貴客一起去。”那天龍錦翔把陸小郎當成死敵,今天卻變成了貴客,而且龍錦翔臉色並沒有不快的神色,這變化是不是太大了?
南宮小玄疑難了一會兒,又問︰“龍護法,你見過幫主?”
龍錦翔搖頭說︰“沒有。”
南宮小玄臉色一沉,大聲說︰“你剛才卻說是奉幫主的命令。”
龍錦翔立即回答︰“我奉幫主令牌辦事,請副幫主看看,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方黑色令牌,上面有一條張牙舞瓜的金龍。
南官小玄輕輕“唔”了一聲,向陸小郎招招手,“走!我們進谷去。”
陸小郎不能不慎重考慮,這一去,可能永遠不回頭,他猶豫一陣,才說;“我與貴幫主素昧平生,此去是不是……?”
南宮小玄向他打個眼色,笑著說︰“敝幫主最仰慕英才,請務必一見。”
陸小郎心想,“去就去吧!就是龍潭虎穴又如何呢?”想到這里。膽子一壯,躍下馬車,大踏步向谷內走去,南宮小玄緊步相隨……。
才走幾步,突然一方令人觸目驚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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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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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1:42:59
此時,那聲音卻又響起來︰“南宮副幫主,本人賜你“行令金牌”一面,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均可調本幫弟子……接著。”話聲方落,一面黑色木牌當面向南宮小玄飛來,她雙手接住。陸小郎不由得暗暗驚異,這“天龍幫”幫主究竟站在何處講話呢?听那聲音,仿佛只隔數步之遙,但面前並無半個人影。若說雙方藏身遠的谷內,那更不可能,誰能在數里之外說話還這樣洪亮?誰又能將這方木牌一擲千里呢?南宮小玄也是暗驚詫,今天她頭一次被幫主召見,而頭一次幫主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此人既是如此神秘,令人高深莫測,那此人必定甚工心計,絕非輕易可騙之人。而對方對她的行動毫不起疑,反而賜給她一方“行令金牌”,當她為心腹。內中緣由,絕非單純的。
南宮小玄世上活了二十八年,有一半的時間是在江湖上闖蕩,歷識並不太淺,當下就在里打了個底。幫主的聲音又在空曠的深谷里又如洪鐘般響了起來︰“陸小郎,你殺了本幫堂主趙三,听說趙蘭已替父報仇,本幫主不再過問此事,這筆帳就算一筆鈞銷,我現在問你一聲,你是想跟本幫主做個朋友,還是要跟本幫為敵?”陸小郎心里暗暗吃驚,不知對方因何事問上這樣一句話來!當下,一皺眉頭,不著邊際地回答說︰“做朋友,在下覺得有些高攀,做敵人,在目前來說,尚無此必要?”
“嘿嘿”,對方冷笑道,接著說︰“小小年紀,竟然話出如刀,真有點狂妄,嘿嘿!本幫主既然問出了這句話,你一定要當場表明態度不可。陸小郎冷冷一聲,問道︰“一定要表明不可麼”?對方冷冷地道︰“嗯!友敵由你自取!”陸小郎問道︰“在下取‘友’當如何?在下取‘敵’當如何?”對方沾聲道︰“你擺前者,本幫主當貴賓接待,你如取後者,谷口那方木牌,想你已見過,你少不得有埋骨此谷!”
陸小郎哈哈一陣大笑道︰“尊駕威勢迫人,在下為了求生,當然免不得有所妥協,不過……”。說著,語氣一頓,復又沉聲說︰“尊駕藏頭露尾,顯然有欠誠意,此時或友或敵,卻嫌早了點。”陸小郎此話之意,是想將對方激得出身,以便看看是何許人物,照他的推斷,對方一定藏身巨石之後一,南宮小玄心中也有此意,雖因陸小郎語出不遜,使她有些擔心,但卻未表示阻饒。谷內又起震耳欲聾的狂笑,笑了一陣;雙方才沉聲說︰“陸小郎!你以為本帶主是藏身露尾,的嗎?本幫主距你面前只不過三步,只因你肉眼凡胎,看不出而已。”
這話使陸小郎不由駭訝不已,但也難令他相們,天下哪有這種奇事?當下冷笑一聲說︰“尊駕想必是神仙?難怪在下肉眼難見,不過,此話非但在下不信,就連尊駕幾位部屬,也難相信此言吧?”對方連連冷笑說︰“嘿嘿!那只是你少見多怪罷了,哼!你既然不信,接本幫主一掌試試。
話聲未落,驀然一股勁風迎面向陸小郎打來。陸小郎大駭不已,忙不迭地翻腕彈指,傾九成功力,施出“無相指法”的一招“暗點西廂”!
“磁”地一聲,掌,指兩股勁力同時消失,算是平分秋色,但是陸小郎卻已驚得汗流夾背了。
“天龍帶”幫主狂笑連聲說︰“怎麼樣?本幫主並非危言聳听吧?”陸小郎深信不疑,雙方確實站在面前,但是……?南宮小玄也是暗驚失色,幫主既能將身軀隱于無形,那麼,不拘何時,暗藏人的身邊,都可使人不致覺察,看來自己倒需要倍加小心才是。
“天龍幫”幫主一見陸小郎沾吟不語,又問道︰“陸小郎,非友即敵,你已經想了沒來?”陸小郎不作正面答復,模稜兩可地說︰“在下倒想說個“友”字,可是,在此時此地,在此情景之下,擺“友”未免意味著在下是在尊駕的威力下低頭了!”對方沉聲說︰“听你之言,豈非想與我為敵?”陸小郎說︰“在下不敢,同時,也無必要!”對方連忙接口說︰“行了!憑著你這句話,本幫主不難听出你之心意,不過,你身上那兒根傲骨迫你說不出口……。”語氣未頓,又吩咐說︰“來,銷魂娘子傳你擺酒!”原來銷魂娘子就是那紅衣麗人!她聞言應諾,翩然向巨石後行去,須臾,那紅衣麗人重又返回,對巨石躬身行禮說︰“啟稟幫主,酒筵已擺。”果然巨石處傳出幫主的聲音︰“龍護法現在何處?”紅衣麗人答道︰“谷口巡察。”“天龍幫”幫主輕唔一聲說︰“那天他在‘老高升’給本幫丟人現眼,今晚咱們喝酒,由他巡視,也算是罰罰他……。”
說著,語氣一變,又說︰“副幫主及四位護法作陪。銷魂娘子負責接待,好!現在筵客入席!”
“命”銷魂娘子答應一聲,笑吟吟地朝陸小郎走過來,到了陸小印身前,她皓腕一拈,勾住了陸小郎的胳臂,曼聲說︰“公子請。”陸小郎十分不自在,如果將胳臂抽回,更加顯出了內心不安,于是一硬頭皮,若無其事的與銷魂娘子並肩而行。
繞過巨石後,陸小郎這才發現,原來巨石面還有機關,那巨石有一方門,此時,外面天已黑,而石門內卻是燈火如畫。石門內是一長串石級,陸小郎才知道谷內尚有地下室。那石級壁牆也是光滑平整,顯然。這石壁是經人工開壁而成的,而且工程頗巨,拾級而下,約莫有三百階梯,陸小郎盤算著,已深入了地底半里之遙,銷魂娘子挽著陸小郎往之一轉,眼前陡然一亮,一條寬約二丈的通道呈現眼前,兩旁羅列武士無數,一邊執劍,一邊執刀,但見衣衫鮮明,兵器耀眼,很有點氣派。
陸小郎不由得暗忖道︰“這‘天龍幫’的歷史想必不短,黃連的高山人冒出一個“斬情莊”,河南北邙下地底下寫著一個‘天龍幫’,如果這兩派真如南宮小玄所設想有所無聊的話,武林之亂,似乎難免了!”
正思忖間,鈞銷娘子挽著他又是一轉,陸小印暗具戒心,記下方位,可是這以後幾乎三步一轉,五步一回,也不知走了多少岔道,經過了無數的拐彎抹角,來到了一間寬敞的石瀑。
陸小郎不由得一嘆!他雖然用心力去記憶那些岔道,默察方位,但是,轉得太多也是太復雜,他已無從記起了。陸小郎知道自己已經身入迷陣,只要對方起了壞心眼,他是絕對難以逃出這地下密室的,陸小郎後悔自己太孟浪了,如果當初在谷口多考慮一下。或者少逞幾分英雄氣概,省不省了許多麻煩!
陸小郎一面思忖,一面向那石門內望去……。室內四壁光滑,松炬輝煌,室中石桌石凳,擺列得井井有條,當中一張巨型的花崗石桌面上,已堆滿的酒菜,熱氣蒸騰,酒香四溢!
只見桌面上擺好了七副牙箸,陸小郎暗中一算,那位看不見的幫主在內一共是七個人。銷魂娘子挽著陸小郎,侍候他在上桌坐下,須臾,座次排定.陸小郎與“天龍幫”帶主並坐上席,副帶主南宮小玄則獨站對席,四位護祛分坐兩側,銷魂娘子在桌角和陸小郎斜斜相對。
這時,幫主的話聲也隨之響起來︰“來!水酒不成敬意,多干幾杯!”當下,他也端起了酒杯說︰“在下敬領!”說著,暗運三分內功,將手中的酒杯,朝那只凌空的酒杯踫去,“當”地一聲脆響,陸小郎杯中酒微微一晃。險些溢出,而那只虛空飄忽的酒杯卻信風不動,這一來,陸小郎大驚,他想,既然對方哪一方面都勝過自己,不如泰然處之,痛飲一番,想到這里,杯一接唇,盡飲一番。半晌,幫主不再說話、陸小郎索性側過頭去,安詳地端詳起銷魂娘子來,想是要看一看她哪一點銷魂,銷魂娘子大約三十不到的年紀,和南宮小玄不相上下,一眼望去,也難分嬌嬈,但是銷魂娘子卻更見幾分嬈妖妖媚,她左腮上一粒黑痣.約有米粒大小,那就是銷魂痣,如果銷魂娘子是因這痣而得名的話,那就未免有點“虛有其表”了。
銷魂娘子見他一直盯著她看,不禁對她嫣然一笑,這一笑,確實有點令人銷魂,可是,陸小郎並未動心,就在此時,幫主又說話了︰“銷魂娘子,那妞調教好了沒有?”“還不壞,那妞兒聰穎過人,又肯賣力學,進境很快,”又听幫主說︰“相必是得到了你的真傳了?”“雖未得到真傳,倒也有七八分”,“今日難得嘉賓來臨,何不教她出來一舞,以娛嘉賓?”听到這里陸小郎方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因為擅長銷魂舞絕技而許名的,這時,銷魂娘子說︰“早已妥了,只等幫主吩咐”,幫主哈哈大笑說︰“真難為你,現在開始吧!銷魂娘子雙手過頭,合掌一擊,發出一聲脆響,脆響一落,一者發誓應挽,身著彩服的絕色女人魚貫而出,這些女子,懷中抱著樂器,每人一件,或箏,或笙,或笛……。女娘分站兩旁,銷魂娘子復又雙掌一擊,音樂即起,一時絲竹交錯,陸小郎心中一動,暗喊一聲.不妙!不好玩的事又來啦!習武之人對音律有基本的認識,樂聲一響,陸小郎就听得出來,是最能惑人心志的“銷魂曲”。樂聲方起,一個水蛇般身軀的女人也問了出來。陸小郎心里明白,這就是那妞,他抬眼望去;使他面上一熱,心中“突突”跳個不停,原來那妞兒身罩一件如蟬翼般的舞衫,里面卻無寸絲半縷,因此,雙乳隱約,踢腿下腰之際,玉蚌張合,陸小郎不由報五內如焚,他趕緊眼觀鼻,鼻觀心,抱無守一,幸好,那妞兒的面部以黑色重紗蒙住,不然,乳浪臀波,再加上紅唇白齒,勾魂眼波,恐怕就是鋼打鐵燒,也要熔化的。
此時銷魂浪子連連台舉,舞者的扭動也愈來快,那扭兒舞來舞去,竟扭到了陸小郎的面前,驀地,銷魂娘子一聲輕喝,那扭兒兩臂一張,身上那件似有若無的紗衣,象一片落葉似的飄落地面,陸小郎不由得難以自持,忽然,救星降臨,只听銷魂娘子喊了一聲︰“哎”,樂聲頓停,舞動的妞兒也迅速退去,陸小郎總算沒有當場出丑,但已滾汗如珠,氣喘吁吁了!
只听幫主呵呵笑道︰“銷魂娘子!你的絕技失靈了,陸小郎無動于衷哩!”銷魂娘子說︰“那妞兒初學乍練。功力欠佳,所以……。”陸小郎搶口說;“古語說得好,色不迷人人自迷,只要衣下……”。真的麼?我倒要試試看。”銷魂娘子霍地起立說道,陸小郎嘴硬心卻虛,連忙伸手說︰“好了,娘子,在下無福消受,”“只要你怕就可以了”“娘子如此以色引人入殼,難道不怕被人笑話?”
“你們男人一個個自夸,以為都是銅金剛打制的羅漢,但是你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弱點,那就是色,而色又是女人天生的本錢,為何不利用?這就叫以已之長攻人之短,乃兵家上策,因何要被人笑呢!”
陸小郎大笑說︰“听起來倒象有道理,如此說來,“天龍幫”只要娘子多訓練幾個出色的屬下,就可獨霸武林了。”
幫主此時點著說︰“英雄所見略同,本幫主正有此想法,不過,出色的女郎卻甚難求,本幫主已著人尋訪去了。”
陸小郎冷笑道︰“尊駕的做法倒是和‘斬情莊’有些相同哩!”
“哪個斬情莊”。
“中秋之夜,嶄頭露面,將武林中鬧個雞犬不寧,幫主沒听說過?”
“本幫主孤陋寡聞”。陸小郎心想,這中心有詐,故意激道︰“說句不客氣的話,如此耳目不寧,想要在武林中創下一番基業,恐非易事。
“你也未心,將本幫主說得太無用了。只要本幫主願意,十個‘斬情莊’本幫主也可將其夷為平地,片瓦不留。”
果真如此,那就是武林有福了。”
不過,本幫主一向公平氣和,不願弄得一片血腥,所以凡事只以智取,不動殺伐。”陸小郎心中一動,智取?在自己身上他要取什麼呢?陸小郎一念及此,含笑站立起來說︰“在下因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現已酒足飯飽,就此告辭。”
幫主挽留道︰“慢來。慢來。本幫主還想與你作竟夕之談呢!明天再走不遲!”陸小郎一心要測探對方的意圖,乃堅決說︰“在下身負重任,不便再留,來回再當候訪。”幫主輕笑說;“如此說來,本幫主倒也不便強留了!……。說著,語氣一轉,又說︰“銷魂娘子!想是你待客不周,以使嘉賓感到意與索然,既然如此,送客吧!說著,銷魂娘子朝陸小郎躬身為禮說︰“招待簡慢,尚乞海函,妾身恭送!”陸小郎不禁大感詫異。原料對方有所圖,而對方確沒有半點留難之處,陸小郎暗道一聲慚愧。銷魂娘子又說︰“不過,相公忘記一件事了。”陸小郎“噢”一聲,問到︰“何事呢?”銷魂娘子說︰“剛才一舞雖難令人真地銷魂,卻也賞心悅目,相公身為嘉賓,竟忘了賞賜,難道相公一向吝嗇?”陸小郎說︰“非在在小氣實在恐以金銀作賞賜,屈辱那位姑娘,娘子既如此說,在下黃金一錠,”說著,自袖取出一錠五兩元寶。
銷魂娘子雙手一擊,先前跳舞的那妞兒已來到席前。垂手听命。
銷魂娘子雙手一擊,先前跳舞的那妞兒已來到席前。那女郎已穿上一件桃色衣裙,面紗仍蒙在臉上,站在席前,垂手听命。
銷魂娘子喝令道︰“這位相公賞賜黃金一綻,快去拜領!”那女郎一屈膝,銷魂忍娘子又喝道︰“這位相公是本幫主好友,又是本幫主喜賓,還不趕快除去面紗,那女郎一格皓腕,面紗應聲而落。
陸小郎眼前驀地一亮,當時又驚,又喜,又恨,又怒,張口結舌的說︰“你……你……”!那女郎卻面色平靜地施禮說︰“妾身須霞謝賞。不用須霞報名,陸小郎也認得出來,果然不出他所料,她不但送回了“斷掌”趙三,而且還投靠了“天龍幫”。陸小郎拿著金元寶的手,倏地往回一神,冷冷問道︰“須姑娘,別來無恙呀!”須霞翻了翻眼皮,迷惘地說︰“你說什麼?妾身並不認識相公呀!”陸小郎心頭微微一凜,看眼神,須霞似乎盡喪失本性,難道……?一念及此,即面對銷魂娘子應聲說︰“請問娘子,這位姑娘是如何到這里來的?”“當然是腳走來的嘛!”“娘子請勿說笑。”銷魂娘子將臉一板,回道︰“哼,妾身不知相公之用意何在,須姑娘她並不認識你呀!”
陸小郎不理銷魂娘子的話,轉過身來,朝幫主坐的空位上深深一揖道︰“在下今日蒙帶主盛筵以待,視為上賓,本應知足,現在下尚有一個不情之請,務請答見!”幫主慨然答道︰“說吧!只要是幫主力量所及,本幫主均可依你。”
“請問幫主,這位須霞姑娘可是貴幫弟子?”幫主問銷魂娘子︰“這妞兒可曾行過入幫誓約?”銷魂娘子答道︰“還不曾。”陸小郎輕唔一聲說︰“不瞞幫主說,這位須霞姑娘本與在下結伴同行,不意中途失散,在下有意帶她離此地,不知幫主是否答應。”幫主道︰“你是否為美色動心了?”“不,在下句句是實言。”“可是這妞兒剛才說根本不認識你?”“正因為如此在下才想帶她離開此地。”“何故呢?”陸小郎沉聲說;“依在下看,這位姑娘神智迷亂,或者是被人施以藥物,使其喪失了本性,在下之意……”幫主冷笑一聲,打斷他的話說︰“這樣說,本幫倒有點嫌疑了。”
陸小郎淡淡笑道︰“在下不敢如此說!”幫主沉叱一聲說︰“陸小郎,你真要帶那妞兒走?”陸小郎回道︰“在下確有此意,但準與不準,還在尊駕,在下縱然吃了豹膽虎心,也不敢在尊駕面前行強擄人吧!”幫主答道︰“本幫主答應你,人由你帶走。”陸小郎怔住了“這麼簡單呀,哼!你是看準了我無法醫好她,咱們騎驢子看本事,走著瞧吧!”只听幫主說︰“見著‘水仙女’的時候,別忘了代幫主問聲好?”陸小郎說︰“她在何處?”幫主呵呵大笑說︰“這位姑娘知道呀,你之所以要她同行,還不是為了要她替你帶路,你以為本幫主不知道!”
“尊駕知道得太多了!好,一定代你阿候他?”只听幫主說︰“銷魂娘子送客。”銷魂娘子說了聲“請!”跨步先行,陸小郎也趕緊一把抓住須霞,疾步相隨。
初更,洛陽城門已開。
一紅一白兩條身影,凌空越垣而過,落在東觀大街的青石板街上,直奔“老高升”而去。
旅店掌櫃的見陸小郎帶著一絕色女人來,並未驚奇,因為了根本就將陸小郎當成王孫公子,弟子。回到房中,陸小郎立即將門落閂,疾聲問道︰“須姑娘,你怎麼啦?”
須霞嬌媚一笑,輕佻之態,與先前判若兩人,她往陸小郎身上貼,說︰“我沒有怎麼樣啊!”
“你真是不認識我。”
“認不認識又有什麼關系呢?我一樣地使你銷魂蝕骨。”說著,竟去解開衣襟上的鈕扣。
“你這是干什麼?”陸小郎一把抓住他的手,沾叱道;
“你帶我到這里來干什麼?有床有被的,你還不是想那個事,怎麼又害起臊來?”
“須姑娘,眸眼看看清楚,我是陸小郎呀!”陸小郎鏘鏘有力地說。
“爽歪歪?那好呀?你爽,我比你更爽?”須霞斜著眼,滿面妖媚之色地說。
“先將衣眼扣起來,等下再說吧!”陸小郎沉嘆一聲說。
“你不要?銷魂娘子的“銷魂功”是舉世揚名的,我是她親口傳授,別的男人想要都要不到,你卻在推脫。”須霞兩眼睜得很大,像是不勝驚訝說。
陸小郎振皓嘆,想不到須霞一變如此,不知對方用了什麼魔法,方才听她口氣,莫非已破身,想到這里,不由得緬笑地問“須姑娘,你已經過多少男人了?”
“笑話,你是說一個,不信一試便知!”說著,一拉衣襟,鈕扣全部脫落,酥胸袒露。
“真是三八阿花”陸小郎忙不迭的拉起對方衣襟將酥胸掩蓋,疾聲說;“快些穿上,這里不行。”
“有什麼不行?這檔子事哪里都行,何況這里還有床!”
“我帶你去一個更好的地方,好不好?”陸小郎答道,他的確想到了一個更了的地方,那是“松林毒奶奶”的連莊,他一直在干著急,卻忽略了值得解毒的“七毒仙子”連莊。須霞扣好衣服說︰“那麼快去吧!不要辜負了大好春!”
“好,走吧!”陸小郎暗皺眉頭,輕聲說。
兩人很快出了“老高升”旅店。一路向松林奔去,陸小郎腳下甚速,須霞也未曾落後,陸小郎暗想。看樣子她的傷勢不但好了,而且功力也比以前進步了很多,一看輕功就知道。不消頓飯夫,兩人已來到茂密的森林,陸小郎回頭一看,不由大喜,原來身後站立的正是“七毒仙子”連莊,連莊指了指須霞說︰“這位是誰?”
“這事非三言兩語說得清楚,進去再說吧!”陸小郎答道︰
“我這莊院,不是什麼人都可進去的,說清楚了再說。”連莊沉聲說。陸小郎知道連在又來了酷勁,無奈只得將前因後果略述一遍。最後又說︰“這事我看只有你能辦得好,除此之外,恐怕沒有第二個人可以辦到了。
這句贊美之詞,听在連在耳里,非常受用,嬌聲說︰“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就來找我了,沒事又將人家忘得一干二淨,認識你這種人,算我倒楣。”陸小郎陪笑道︰“連莊,你可不能冤枉人。”連莊斜了他一眼說;“好了,人家拼死活命的在此等你,卻你帶回這個迷了心穴的小娘們,誰知你存什麼心!”陸小郎正色說︰“說正經的,教你恐怕也會這麼做,我能順利離開“斬情莊”也完全靠她相助,何況我還需要她帶我去會見“水仙花”呢!”
連莊嬌聲說︰“算你有理!走吧!”說也奇怪,兩人談話之間,那須霞卻安祥地站在一旁,恍似未聞一般。這一次進莊院,再沒有遇上什麼“蛇門”“蠍陣”的,連莊帶他們走的是一條安全通道直連莊內竹屋,連“沉蛟潭”都避過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1:54:59
第九章 中圈套武功盡失
來到竹屋內,尚未說話。連莊陡地玉手連物,須霞砰摔倒,陸小郎不由狂駭,急忙不迭將須霞攔腰抱住,叫道︰“莊妹,你這是干什麼?”連莊笑道︰“看你心疼的樣子,我只是點了她的“玉枕”、“少陽”、“風府”、“會池”等穴,你是行家,你該知道我的用意”,陸小郎喃喃說︰“你是叫她昏睡。”連莊點頭說︰“不錯,那樣我才能仔細檢查她的經脈,放心吧!誰敢傷你心上人,我又不會吃過豹子膽老虎心,陸小郎輕笑著說︰“看你,又在胡扯!”連莊一笑,指了指屋角的竹榻說︰“來,抱到那上面去。”陸小郎將須霞抱起放在竹榻上。這是第二次抱她了,由于有連莊在旁,使他覺得有些不自在。
這莊開始忙了,問脈、察舌、看眼神、搽氣息……連莊看了一陣,突然無言的搖頭?陸小郎暗暗心驚,忙問道︰“怎麼啦!”連莊搖頭說︰“她的經脈內半絲毒也沒有!”陸小郎駭然張目說︰“那,那她怎麼會迷失本性呢?”連莊說;“這下就不知道了。”陸小郎疾聲說︰“麻煩你再詳細察看一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連莊兩手一推,聳了聳肩說;“恕我無能為力,這位姑娘若是被毒藥或迷藥而喪失本性,我還可以為她祛毒,既然她身上無毒,我可就沒辦法了。”陸小郎束手無策說;“那怎麼辦呢?”連莊正聲說︰“依我看,這位姑娘可能是被另一種魔功的內力注入了經脈之內,要想恢復本性,只有將這些內力驅逐體外,陸小郎浮起一線希望說︰“令師可以幫忙嗎?”陸小郎搖頭說︰“他也無能為力。”陸小郎倒吸了一口冷氣,喃喃說︰“那她一輩子豈不完了,而我找“水仙女”女的事。也就成了泡影,尋訪身世之謎更沒有希望了,也許是“身世”這兩個字對連莊有莫大的關系,接口說︰“據我所知,有一個人也許能……”不等她說完,陸小郎神色一振。插口問道︰“誰?這人在哪里?”連莊輕笑說︰“連莊,別賣關子了,快說吧!”連莊臉色一正說︰“這個人是武林中聞名的“賽華佗”古山。”
陸小郎聞言,兩手立刻抓住連莊的肩膀,猛力一陣搖晃,疾聲問道︰“告訴我,他在何處?”連莊嬌喘道︰“你這是干什麼?骨頭都給你搖散了!”陸小郎這才知道自己用力過猛,連忙松手,苦笑道︰“對不起,我太急了。”
“據我所知,這季節,他一定在河北滄洲采集一種叫做“秋蟬”的藥蟲。”連莊白了他一眼,說道。
“我去找他。”陸小郎叫道。說完,掉頭就走。
“她怎麼辦?”連莊一晃身,擋住他的去路,問道。
“托你照顧”陸小郎道。
“我變成了你的婢子。”連莊冷哼說。
“連莊,你要知道,我必須弄清我的身世,那對我們都非常重要。”陸小郎柔聲說。
“我們的?”連莊喃喃說。
“當然!”陸小郎點頭說。
“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耍賴啊”連莊拍手大笑道。
“那天我在旅店中,我已說過一次了!”陸小郎正色說。
“好,我會盡心盡力地照顧她,你放心好了!連莊喜笑顏開地說。
“那我也就放心了!”陸小郎說。
連莊從身上掏出一個藥瓶子,交給陸小郎說︰“自古之來,宴無好宴,但在外面闖蕩,又不能不吃東西,在可疑的場所里,預吸丸藥一粒,可避百毒!陸小郎真是感激萬分,將藥瓶妥為密藏,連莊卿卿我我的,將陸小郎送到松林外面,這才殷殷話別.陸小郎才一抬步,連莊一晃又到了他的面前,兩手扳住他的肩間,閉上眼楮,輕聲說︰“郎哥哥,親一親我。”
日光暗淡,日影羞移。
陸小即拍了拍連莊面頰,掙脫溫柔的懷抱,大步向前途奔去,連在悵然所失地望著陸小郎的背影。
一日,陸小郎已將至滄洲地面,這夜,他在一家小集鎮上的客棧宿下,飯後浴罷,陸小郎正待登榻打坐,驀然一陣敲門聲!
陸小郎將門一開,只見小二送上一封信,道︰“客官,你的信。”陸小郎接過信,一看是師父的字跡,急問道︰“那人呢?”“走了”!陸小郎心知師父必有他事,賞過小二銀兩,閉門閱信。
“七星樓?玉佩?取回師門,“滄浪劍”,思忖片刻,陸小郎立即動身欣往七星樓,陸小郎關好窗,招來店家,笑問︰“店家,到七星樓怎麼走法?”店主楞了一下,回過︰“山集東,直奔官道,在三棵柳樹處向左拐,只要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那店家說到這里微微一頓,又低了嗓子說︰‘相公問這個干啥?”
“听人說,景色甚好,今夜十地,日雖未全圓,卻也明亮,在下想到七星樓去玩一番。”
“相公不要命了?”店主說。
“怎麼啦?”陸小郎明白店主之意,故意問道。
“這七星樓住著一個混世魔王,一連幾天,有好幾十個帶刀精壯漢子,個個都是有去無回,相公你文質彬彬的,還是莫去算了?”店主聲音細小地說道。
“多虧你好心提醒,不然我這條小命可就要送掉了,來!這些拿去打酒喝!”陸小郎裝得很吃驚的樣子。店家歡天喜地接過銀子,含笑退去。
陸小郎也隨著走出旅店,在集市上一家成衣店買了一件黑色大衫,以當夜行衣使用,陸小郎回族時,那店家迎了上來說︰“啊?相公回來了,小人還以為你不听勸告偷著去了呢?”
陸小郎笑道︰“誰拿性命做耍啊!”回到房里,陸小郎將黑衫穿上,熄了燈,在床上般腿閉目調息。須臾,已到二更天,陸小郎看到已到時候,離床而起,穿窗面出,幾提幾縱,人已到了集外,奔上了官道,十二月的月亮已經夠亮了,再加上好天氣,官道上明亮如畫,約莫杯茶功夫,陸小郎已到了店家所說“三棵柳樹”的地方,不,應該說是四棵柳樹,陸小郎揉了揉眼,看個分明,數過來又數過去,一點也錯不了,四棵,硬是四棵!誰知,一晃眼功夫,那柳樹竟又少了一棵,正在他驚詫之時,肩頭上卻被人拍一下,他暗提真氣,猛轉身影……
他身子一轉過來,看清了面前之人,怪不得那人站在樹旁竟象一棵柳樹,原來這個人就是在路上遇過兩次的干瘦老頭。
“小子,咱們又遇上了”!瘦老頭嘿嘿一笑說。
“啊!原來是老前輩,不何指教?”
“先取其一,記住這四個字”!
先取其一,這是什麼意思呢?陸小郎百思不得其解。再一抬頭,那瘦老頭已不見了蹤影。小郎心中暗想︰“他莫非就是“通天客”先生,剛才,他老人家所說的“先取其一”是什麼意思呢?
陸小郎心里想看,腳下已向大拐,跨上了直奔七星摟的巨石路面。
前行數百步,路面漸陡,眼前來至一處山崗,翻過山崗,驀見地面上有七粒星光映入了陸小郎的照廉。後來七星樓共有七座樓房,按七里方位建造,每一樓頂,瓖有明珠一顆,入夜地如星光,這“七星樓”三字倒是名副其實。
陸小郎總想七星樓內必然放出明哨暗器,就繞道而行,眨眼之間,陸小郎已到七星樓房,在高樓約摸一箭之的一棵樹前停下來。
那樹約四五丈高,樹頂技業茂密,倒是一個絕好藏身之地,一縱身上了樹頂,隱身其間,暗觀動靜。
陸小郎正躍思如何進樓之策,忽听身後有個細小尖尖的聲音說︰“小兄弟,你把我的腿坐痛了!”陸小郎經對方一說,方才覺得自己所坐的根本不是什麼樹,分明是一條熱呼呼的小回嘛!陸小郎霍起立,手卻被一雙軟綿綿的手拉住。暗中那人輕笑說;“小兄弟,別急,你連你玄姐姐的聲音都听不出來麼?可不是。那人正是南宮小玄,陸小郎暗中稱奇,這天地可真小了點,竟會兩個人同時到一棵樹上來!陸小郎這才一回身,輕聲說︰“原來是玄姐姐,嚇了我一跳。”
“小弟,你太粗心了,要是換了別人……”
“別說了,真是慚愧。”
“小弟,你夜深七星樓。必為那方玉佩而來的。”
“可以那麼說,不過,我無意得到那面玉佩,我只想探一虛實。”
“我和你一樣。”
“你也是為了一探虛實”。“咱們先不談這些,小弟,你打算怎麼進去。”
“我正要問你哩!。陸小郎也學乖了,故意反問道。
“小弟!你現在精神多了,這也難怪你,那天的事,約多多少少對我有點懷疑,是吧?”
“你這才叫我多疑呢?我真的想不出什麼好法子!”“我倒有個辦法”!
“說說看”
“我想辦法去將巡邏的人引開,你乘機摸進去看一看,不過千萬別亂闖。七星劍可不好玩的,事完後,我們再這里踫頭”。
“好,就這麼辦。”陸小郎點頭應道。
過了一會兒,驀見七星樓前的廣場上立即燒起了一片熊熊大火,也不知燒是什麼東西,火勢越來越旺。
七星樓內警錐大鳴,巡邏的門人也都一個個提桶打水趕到前面救火去了,陸小郎知道這是南宮小玄給他造成的機會,不敢怠慢,連忙一溜煙下了槐樹,乘虛而入,摸進了七星樓內。
七棟樓房各不相連,陸小郎貼牆沿壁而行,直模最後一棟小樓,原來那小樓竟是一個馬圈,里面蒙著無數健馬,樓上毫無光,諒必是堆成物品的庫房,因為誰也不願意在馬圈上面住,馬圈一角,有一小屋,透著亮光、只見那里面坐著兩個執長劍的彪形大漢,各執一把長劍,只听其中一個說︰“這把火可燒得真奇怪,九月打霜的天,麥都結了霜,就是讓你用火點,怕也點不著哩,”另一個說︰
“媽的,咱們管那干什麼!咱們只要看了水牢這三個人不跑了就沒事了。”
陸小郎想不到七星樓里還關有人,且有水牢,當下頓起豪心,一腳中踢開房門,沖進那間小屋。
兩名武士正欲動手,“滋滋”兩聲,兩名武士頓上西天,陸小郎眨眼工夫屈指連彈,陸小郎放眼望去,小屋中有一二尺見方的青石板覆蓋地面,想必是水牢的牢門,于是,翻腕一椎,石板滑下,露出—方孔,並听水聲。陸小郎向洞內叫道︰
“朋友們,快上來吧!看守供人,已被在下放倒了。”果然,一連從上來三個濕淋淋的人。
陸小郎一看,面生得很,連上揮手說︰“快逃,他們都在前頭。”陸小郎破了水牢,豪氣頓生,心想︰“說七星樓如何了得,那只不過是危言他听,別人在呼,我陸小郎可不在乎!心念一動,就朝前面奔去。這時廣場大火已救媳。前面那座大樓內燈火輝煌,人影穿梭不息,陸小郎張目望去,樓下是一個穿堂大廳,廳門上寫著“紫宸”兩個大字。
“紫宸”本是星名,這七星樓的每樓廳房,必是各按星名所取,這一幢大樓大概就叫“紫宸樓”吧!”
陸小郎起亂上了“紫宸樓”,想多探出一點蛛絲馬跡,他的身法雖快,無奈七星樓內的暗探太多,早已落到了暗探的眼中,陸小郎自以為未被發覺,縱上樓頂後,即伏身瓦槽,暫作隱蔽。
忽然,一聲長嘯,十數支火箭凌空而起,立刻將陸小郎藏身之處照輝得如同白天,使其無所遁行。
“樓頂是何方朋友。既然親臨敝樓,就該廳內待茶,如過身瓦槽,豈不被武林中人笑我待客疏慢!”
陸小郎形藏頭露,就極難尷,听那話外之音,語意含諷,本想發作,想起師父與南宮小玄的吩咐,未敢造次,可是又不能賴著不下去,只得一硬頭皮,自頭頂躍下,伴作伙靜拱手還禮道︰“尊駕想必就是人稱七星神劍的項樓主了,幸會!幸會!”。那人五十開外,身軀高大,落面紅光,打著哈哈道︰“做朋友原是慕名而來,真是頂梁人想不到,敢問姓名。”
“在下陸小郎”
“哈哈……朋友大駕到七星來了,真是難得,請廳內坐。
陸小郎情知不可能全身而退,也就大搖大擺的進了大廳,兩人相對而坐,早有待從奉上香茶。
“朋友,說出你來此的用意吧?”項嵩沉聲問。
“誰不知七樓的聲威遠播,在下哪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陸小郎輕笑著說,項嵩奸笑道︰“朋友,深夜來此,大概是要試試七星劍的威力吧!”說著,偏頭沉聲道︰“劍陣武士待侯”。陸小郎心中暗凜,口中卻經不經心地說︰“在下寸鐵未帶,尊駕何必排出這樣大的陣仗”!“朋友從樓頂上一躍而下時,項某已然知道朋友是位絕頂高手,項某人江湖闖蕩三十年,竟然無緣荊識,今日可算難得機會……”
說著,向陸小郎身一指道。“七星陣雖為武林朋友傳頌,但項某人自認為未必完美。,請朋友不吝指教是幸,陸小郎轉身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原來,七名執劍武士,在陸小郎身後一字排開,俱都目光湛然,一望而知在劍道的功力上有相當的火候。
“頂樓主一向都是如此待客嗎?”陸小郎面對七名武士,冷冷地說。
“七星樓內有門規,明來者,以禮接待,暗來者,以劍相向,各由自取,怪不得項某人。”項嵩冷如冰地說。
“看來在下除被七星劍洞穿殞命當場外,似乎別無他途了。”陸小郎沉靜地說。
他倒是有一條,看朋友三分傲氣,只怕未必肯定?”
“說說看,在下為求活命,也許會安然就範!”
“想不到朋友也是個識時務的俊杰,听著,簽訂降書,永遠臣服,除此之外,別無活路!”項嵩狂笑說道,說得斬釘截鐵,陸小郎心頭不由得一陣狂震,心想,項嵩之所以如此驕狂,必是這七支長劍下毀過無數成名高手,當下,冷笑回道︰“可否容再下稍作考慮!”
“項某人倒望你能再思再想!”項嵩慨然道,這進度,大廳內一片靜默,靜默連鼻息之聲都難听到,陸小郎反復思量,也未想出一個全身而退的良策,驀然……一道寒光閃過他的腦際,瘦老頭等在途中,送陸小郎“先取其一”四個字,一定是有原因的,這四個字的用意何在呢?
陸小郎反復咀嚼這四個字,結果,竟然讓他悟出這四字的道理,七劍陣是一個整體戰法,如果能夠先發制人,制住其中一人,陣腳必定大亂,其余六人也就不難對付了!
陸小郎暗吁一口氣,心想。那瘦老頭如果真是“通天客”先生的話,那他真的是無所不知了。
陸小郎一念及此,暗暗動功于腕倏地右腕一拈,豎食指如鐵,施起“無相指法”,一招“指天誓日”,挾九成功力,向當中一名劍士穴上點去。七星樓主項嵩見陸小郎木立不動,以為他被劍陣所駭,正在思量或戰或降之取,萬想不到陸小郎會先手發難,而且沖向劍陣中樞,那還得了,淬然一聲長嘯,聲色尖厲,大廳也隨之震動,嘆聲起處,晶光大濫,七名劍士居中之人長劍暴長,根本不畏懼陸小郎凌萬之指內,挺劍向陸小郎當胸刺到,其余六名創士倏地兩旁一分,轉身陸小郎身後,六支利劍集子一點,向陸小郎後背心窩刺去,那項嵩是夠得上老好巨滑的,一見陸小郎首先發難,心知先和已失,竟然存下“以一易一”的歹毒之心,當中劍士,不但不避指內,反而策劃進攻,明是送死,但陸小郎也幾乎同時要被利劍員穿卿使陸小即能逃脫前胸一劍,而身後六劍,卻無可避免地要洞穿陸小郎的後心窩。
陸小郎已然看出其中有詐,心中暗續,正能生存抽身而退,驀覺四周劍氣森森,劍驀緊罩,脫走絕無可能!當下暗忖︰“自己以一對七,雖說不利,然自己先行發招已掌握些微先機,退此一小,即無死灰,心念及此,驀然凝戶,沉腕,易指為抓,翻腕向當中劃七握劍石碗口扣去,說時遲,那時快,這一扣正好扣著!陸小郎早有算計,一扣得手,立即力貫右臂雙足一彈,身軀平空升起,就在這間不容發之際,六支利劍留下空隙擦過,一齊洞穿那名劍士胸腔,但陸小邱的衣衫也被其中三支長劍挑破,一發之隔,就要傷及肌談,七星接接主一見自己調教多年,仗以成名的七星劍陣毀于一旦,不由毛發而立,暴叱一聲道︰“好小子,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接掌吧!”語音未落,一掌已向陸小郎胸拍到,陸小郎自空中騰身而下,落勢未穩,不容還手,施點空游身法,身軀一晃,差堪避過,項嵩的“追魂七掌”並不比那套劍術遜色,首招無功,發一聲響,第二招“魂斷天涯”,接連發出。
陸小印已暗聚真力,傾八成功力,發出一招“暗點西廂”,這一招可就是“無相指法”的巧招,看似無力,實際上是借勁使勁,只听“滋”的一聲,對方掌勢消于無形,身軀還微微一顫,陸小郎不由得信心百倍,暗道︰“武林之中浪得虛名的人實在太多了!”其實,項嵩方才那招“魂斷天涯”不過是虛招,而且只用了三成功力,所以陸小郎那招“暗點西廂”的指內的反勁不大。
項嵩是個老狐狸,一看陸小郎面露得意之色,就知道這渾小子上當了,心中暗暗冷笑,手掌漫不經心地隨意一揮,其實,他這一招“奪魂蝕魄”,才真是“追魂七掌”的精華,一寒一熱兩股勁內,相交而進,一旦侵入體內,即遞倒流,傷者寒熱交流,若救治不得法,一個對時,必無生機,陸小郎今晚入得七星樓,處處得心應手,方才又試試對方的掌力,不過如此,豪氣頓生,這豪氣一量,戒心隨之一減。
他見項嵩隨意拍出一掌,並未在意,右手屈指一彈“指天誓日”、迎向對方掌內,右手食指一點,“切絮斷方”,勁掃對方腕脈。
陸小郎以為項嵩不過是浪得虛名,是以大掉輕心,意狂妄以指對掌,存心要給對方難看。那掌風初看輕淡,總之勢如狂風,陸小郎暗道一聲︰“不妙”,立即想撤回招勢,逃出掌風之外,哪里還來得及,陸小郎被掌風摔飛丈外,頓覺一寒一熱兩股勁流循任督二脈逆流面上,直沖肺腑,陸小郎雖運功抗拒,無奈卻欲振乏力,只感氣血一陣翻騰,眼楮一花。也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七星樓主項嵩仰首一陣狂笑,進前一看,只見陸小郎兩眼緊閉,頰上紅,渾身籟簌而拌七星陣既已被毀,項嵩豈肯就此罷休,冷哼一聲,翻腕疾吐,一掌就向陸小郎天平蓋上掀拍擊。
驀地,廳外傳來一聲清叱聲色“且慢動手。”
聲未落,人先進,這人身形尚未然住,既巳伸手護住了陸小郎的天平蓋,這雙手雖說是輕輕一伸,卻仿佛有雷霆萬均勢,竟使得項嵩那一掌凝在空中,半晌沒有劈下來。
項嵩看清來人後,竟又撤回招勢,哈哈大笑說;“不怪這小子膽包天,夜間七星樓,原來外面有援兵在埋!看在寒雲莊主浪跡江湖五年,弄到了這樣一個年輕小白臉,比你那獨腳漢子是要強上千倍萬倍了,只可惜這小白臉被掏虛了身子,中看不中吃,輕輕一掌,就將這小子放倒了!哈哈……哈冷……”。來人確實是南宮小玄,被項嵩這一氣,不由大怒︰“項老賊,你少信口雌黃,當心你的用嘴。”
“這小子既然和你沒有一腿,你憑什麼伸手相救”,項嵩狂笑一聲,沉聲問道。
南宮小玄差一點答不上話來,愣了一會兒,才說︰“哼!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任意盡殺的行為。”頊嵩雙目一翻說︰“任意屠殺,你可真會加罪名,這小子水牢放倒項某人兩名屬下,還殺了我七星劍中的一位,三個換一命,這能說是屠殺?”
項嵩所言,咄咄逼人,使南宮小玄無言對答,但心念已定,務必要將陸小郎救出,乃冷笑一聲說︰“此人現已身負重傷,昏迷不省,你如此時下手,未免乘人之危,算不得光明磊落!”
“想當年你執掌“寒雲莊”時,曾殺過多少人,又有見處光明磊落,由你口里說出江湖道義,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項嵩嘿嘿怪笑的問道。
“我不正多說話,這人我救定了。”南宮小玄冷笑說道,就在彎腰去抱陸小郎。
“且慢,你自信能身負此人離開七星樓嗚,”項嵩喝道。”
“項樓主的《追魂七掌》獨步武林,早已風聞,不過,你家南官娘子一條銷魂絲帶在武林中也頗有名聲,論份量,並不比你樓主的“追魂七掌”輕到哪里去,想必樓主也听說過。”南宮小玄冷然答道。
“看樣子你很有把握呢?”項嵩冷笑說。
“勝負各半,全憑運氣”。南宮小玄不卑不亢地回道,其中好象並無太大的把握。
原來,七星樓,寒雲莊、霸劍宮等三大門派均在河北滄州道境內,在北地武林中佔很重要的地位,由于情勢所迫,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種結盟的勢力。
老奸巨猾的項嵩當然不願因此而得罪寒雲莊,心念一動,放聲笑道︰
“說實話,項某人並不願因這點小事失了彼此之間的和氣,這樣吧!人由你救去,不過……”
“不錯,和作條件是不是?”南宮小玄接口說。
“不錯,南宮小玄總得表示點意思吧!”
南宮小玄思忖對方在全力保護那方玉佩,以期得到江湖盛傳的那名劍。巧投其所好說︰
“寒雲莊絕不染指七星樓的那方王佩。”
“這樣不嫌太輕?”
“為保護那方玉佩,好,寒雲莊屈助一臂之力!”
“千金一帶,請南官娘子務必效力,有句話項某人可要交待一番,第一,這小子受傷甚生,你未必救得活。第二,此人萬本,救活以後,他要是嫌人老,你可不能後悔啊!”說完,又是一陣狂笑。
南宮小玄哪里還管得著項嵩的冷嘲熱諷,一把將陸小郎挾在臂下,大步向七星樓外奔去。
七星樓外與寒雲莊不過百里之遙,南宮小玄將功力施盡到限度,在天亮的時候趕回了寒雲莊。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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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1:57:36
寒雲莊一直是男人的地方,自五年前上門女婿獨腳劍客柳逢春到莊住過一夜離去後,還沒有男人上門過。
莊主五年未返莊門,今日突然而返,在寒雲在那些女將看來,已是稀奇事,而莊主背復著一個男人同來,那更是稀奇!
南宮小玄直奔自己的寢宮,雖然未歸,婢子倒是每日打掃,企盼她們的主人回來,所以被褥鮮明,室內也是明窗淨幾,一塵不染。
南宮小玄稍一猶疑,即將昏迷不省的陸小郎放上了自己的床榻。
她在路上一心趕路,倒不覺得累,一旦回到莊內,卸下重負,這才覺得兩腿疼軟,渾身都已汗濕淋灕了。
待他們一見莊主揮汗,粉粉殷殷問道︰“莊主,要不要湯沐浴?”
南宮小玄這時全心都放在陸小郎身上,那還有心情淋浴不用地連連揮手道︰“去!去!去!你們都出去!我有事會叫你們!”
知趣的侍婢知道莊主對這個昏迷不醒的年輕男子非常重視,不敢稍待,一齊退出臥房,並將房門帶上。
南宮小玄喘息稍,立即探年陸小郎的傷勢。
只見他雙目緊閉,雙頰火熱,氣若游絲,而脈膊卻跳得急,身軀一半火熱,一半冰涼!南宮小玄心中暗想道︰“好厲害的追魂掌,不及早救法,只怕有性命之危!”可是如何救治呢?南宮小立不覺一呆,自己本沒有為人治傷的經驗,真不知應該如何著手。
但南宮小玄是練武,對一般療傷原理仍然懂得,于是立下決心,先以自己內力穩住傷勢再說。
主意一定,立即行動,她先將陸小郎緊閉之口托開,開盡發上撥下一去銀齔,楊放在兩齒之間,使口大開,又脫去陸小郎上衣,只見他背上一大塊紫黑血斑,這下是內腑遭受嚴重傷害的兆頭。
當下,憐愛之意油然而生,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在掌抵住陸小郎的一命門穴,右臂抄向陸小郎的後頭,將他懷抱在胸,以口接口,口哺其氣,掌輸內力……
初時,覺得陸小郎口內有滾焰的熱氣直往上冒,等到南宮小玄的內元真氣進人肺腑後,才將這熱氣壓住。
哺氣完畢,南宮小玄稍有喘息,就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閉目調息。
驀地,她想起自己正與一個不見面的男子相接,什至兩相接,不覺心撞小鹿,連忙松手,站了起來。
南宮小玄對鏡一照、只見自己發松亂,兩腮殷紅,杏眼含春,暗忖︰“這一夜的經過自己的迷亂似乎有點大反常了,是怎麼事叫?而且老是濕汗淋灕,疲累不乏,但卻心甘情願,又是什麼道理呢?”
陸小郎被項嵩的“追魂七掌”所傷,一寒一熱兩股勁流在他體內沖蕩不已,加之與項嵩相搏時已耗力過度。已入虛脫狀態。
經她前已真氣,輸送內力之後,總算把傷勢穩住,氣息逐漸轉強。脈也穩定。
南宮小玄這才稍稍放心,命將婢打來熱水,親自將陸小郎的頭面手腳洗擦干淨,再用被褥蓋好,自己這才淋浴。
塵汗洗脫,輕拄羅衫,頓見容光煥發,光彩照人,其嬌態使人難信其業已年近花落!
南官小玄略進飲,命侍已婢自在床榻旁邊,搭了一張依靠榻,又握著陸小郎的手腕,沉沉入睡。
南宮小玄在夢中,……香甜的夢,惱人的夢!
那已深秘的季節,仿佛三春天氣。
寒雲莊百花開放,她和陸小郎漫步,相畏相依,認憑落英沾滿肩頭!
那一瞬間,南宮小玄的心好象插上翅膀,一直往上飛,輕飄飄的直上雲端,任意邀游!
美好而又甜的夢,很快就變了!
庭園一片蕭索,天空是丘沉沉的,身邊的陸小郎業已不知去向,她想喊,但卻象有一塊東西塞于喉中,使她喊不出來。
等地,一個二十來歲鮮美的少女,出現在她面前,氣勢洶洶地道︰
“江湖浪女!別忘了自己都三十歲了,盡往一個二十來歲年輕的小伙子身上打主意,你也配?”
突然,那少女不見了,眼前卻多了一個老婆子,那婆子看上去象南宮小玄死去的母親,卻又不十像。
那老婆子聲冷如地道︰“南宮小娘!你所學的練的武功,路子也有點邪門左道。”
“這些都和了,你可不忘你在五年前嫁過人,雖說你已經和那個人分開了,也沒有被男沾一下,可誰知道呢?”
你總不能敲著羅,四處喊叫,說你是清白吧?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免說煩惱!”
南宮小玄頓時象掉進了冰窯,從心眼里涼山來!一個白發老者站在她的面前,說︰
“你既然愛那個小伙子,你就不能苦著他、年紀輕,前途還遠大得很,你不能讓他填骨在寒雲莊內啊!”
驀然,身後響起幾聲嬌叱。
南宮小玄疾速轉身,只見好幾個年輕魏美少女,一個個手扳利劍,查眼園睜地登著她,齊聲吼道︰
江湖浪女!
別作你風流夢!
瞧瞧著
我們之中任誰不比你強,怎麼也輸不到你頭上!”
說完,幾把利劍一齊對準南宮小玄的心胸!南宮小玄已經受夠了污辱,今見利劍刺來,再也忍受不住,不禁怒火中燒,傾盡全力,打出一掌!
只听見“隆”地一聲巨響,那些女子立刻無影無蹤!
此時,卻听見有人在一邊叫道︰
“莊主!
快醒來!”
南宮小玄睜開眼,方才知南柯一夢,突然想起剛才的掌勢未對,心中一駭,忙翻身坐起。
可不是!那原來輕握陸小郎手腕的右掌,此時卻如鋼爪般地籌在陸小郎手腕的右掌,此時卻如鋼爪般地籌在陸小郎腕脈上。
南官小玄忙將手松開,不由吸了一口氣,陸小郎腕上留下四道紫痕,就象套上了四只玉釧。
南宮小玄乎一探陸小郎的鼻息,倒還均勻,這才稍稍放心!
真太危險了!夢中這一掌,勁道十足。踫到對方任何一處火穴,怕不殞命當傷!
南宮小玄翻身下榻,才發覺屋內已經息燈,忙向道︰“到什麼時候了?”
垂手立于榻邊的待婢答道︰“莊主足足睡了六個時辰哩!”
南宮小玄又問道︰
“你一直守在這兒麼?”
侍婢點頭答道︰“是的,莊主睡下後,我們在這兒守候。”
南官小玄指了陸小郎,問道︰“這位相公可有過動靜?”
侍婢搖頭道︰“沒有,他一直這樣睡著,先前幾個時辰守護著姐姐們也是這樣說。”
說著,那侍眸眼皮一翻,仿佛想起什麼,噢了一聲道︰“噢!”
對了,方才莊主好象在做夢,握住這位相公腕上的手突的一用力,那時,我好象看見相公的身體動了一下,而且好象竹子破裂的聲音。
“噢!”
南宮小玄暗暗吃驚,不由低呼了一聲,她俯下身去探視陸小郎的傷勢,只見他鼻忽均勻,脈息穩定有力,雖然還有高熱,但比起先前之灸手,卻又相去甚遠!
南宮小玄不由暗自訥舉,方才夢中怒發一掌,小說也有五成功力,陸小郎不但沒有受傷,好象反而把原來的傷勢治好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正自思忖,忽然瞥見陸小郎口中橫放著銀簪,就要去取下去,驀听身旁的侍婢叫道︰“莊主且慢取下,你看,這相公的口里在冒熱氣哩!”
南宮小玄停手細看,看見一股熱氣往上冒!
那勢氣先前只有一絲,接著愈來愈大,愈冒愈濃,就好象火爐上灼著的茶壺蓋子冒出的熱氣一樣。
南宮小玄和那侍婢,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種怪現象!
這怪現象約莫一直延續了一盞熱茶的時間,那熱氣才漸漸減少,慢慢淡薄,最後終于停止。
這時,南宮小玄一摸陸小郎軀體,竟連方才那點點也消退了,觸手之處是一片冰涼!南宮小玄手掌扭住陸小郎“命門”穴,暗運內力探視體力,竟也是百脈皆通,只是稍為微弱。
這一發現,使南宮小玄欣喜若狂,高聲叫道︰“有救了!
有救了!”
這一叫,門外好幾個侍婢也者涌進了地室,他們一大清早,看見南宮小玄身負一個昏迷不醒的陌生男子回到莊里,心中均大感不解
及至看到莊主將男子放到自己床上,衣不解帶地守候在側,她們這才看出了幾分端倪。
她們不禁心理想︰‘看樣子寒雲莊該有個男主人了!”
五年前那獨腿漢子鬧得多丟人理眼,連家人問起來為啥,都說不出口!
現在,她們看見莊主欣喜若狂的說這位相公有救,這家也不由跟著高興,齊聲脫口道︰“這相公有數,那該恭喜莊主,賀喜莊主了!”
南宮小玄听出話中有話,不覺一陣嬌羞,道︰“什麼恭喜,賀喜的!”
侍婢中間有一個名叫小翠的面色正經地問道︰“莊主!”
我們寒雲莊什麼不比別人強!
可就是缺少個男人,我看這位相公和莊主料是……”
侍婢們回道。“別瞎說了。”你們知道莊主多大啦。”
侍婢們回答,說二十八歲,可待到臘月里才滿二十七歲整哩!”
南宮小玄喟然道︰“在你們眼中,莊主還年輕是不是?其實,比這位相公大上七八歲,那怎麼成的?”
小翠笑道︰“有什麼關系!只要你們用心甘清原,別人誰管得了!”
南宮小玄笑道︰“小翠,你怎麼知道這位相公他會心甘情願,別人誰管得了?”小翠兩只眼珠瞪得好大,半晌方道︰“他不願意?
哼!莊主你費了這樣大的心力救他,難道他就知恩不報……”
南宮小玄喟然造︰“小翠!你不懂,這種事不能和報恩比……”.小翠振振有詞地道︰“婢子認為是一樣的。女人為了報恩,都是“以身相許”的辦法,男人為什麼就不行!”
南宮小玄不由笑道︰“你看你這小丫頭,你的道理愈來愈橫了!”小翠冷哼了一聲道︰“哼!寒雲在可不是好欺侮的!上次被那個獨腳漢用得夠讓人折了,這次再……”
南宮小玄突然眉失一蹙道︰“是啊!我還嫁過人,後來又不明不白的離掉了,我說我是清白的,但誰又相信呢?這事當然可難哩!”
小翠埋怨道︰“恕婢子大但說一句,莊主也真是的,為什麼不將那事向武林中交待明白呢,雲莊招婿上門還不是為了接續香火,那跛子既然不能……”
南官小玄叱道︰“小翠,也虧你說得出口,快別說下去了!小翠似乎不說完心理的話悶的慌,看了看南宮小玄面色並沒有發怒的樣了,又放膽道︰“這相公要是不懂情義,婢子我冒著一死,我也將他的脖子扭下來。”
南宮小玄听到小翠忠心耿耿的話,不禁笑道︰“只怕我還舍不得讓你扭下他的脖了哩!告訴你們,這位相公醒來時,千萬別亂說話,免得說錯了,讓人瞧不起,知道吧?”眾侍紛紛點頭應諾!南宮小玄吩咐道︰“弄點東西來吃吧!可真把我餓壞了!”
其余幾個小侍女去弄,小翠又稟道︰“下午四位護法要來向莊主請安,我擋駕了!”
南宮小玄頗為嘉許地點點道︰“嗯!告訴她們,我會去找她們,千萬別放她們進這間屋子來!”
小翠含蓄地一笑道︰“我知道!”其余諸人將酒飯端來南宮小玄胡亂的吃了一點,待人收拾好飯具,抱來一床被褥放在床榻上。
這時,寒莊內已經起更了。
南宮小玄取下陸小郎口中的銀簪,吩咐侍人輪番看守,一看到動靜,就立刻叫醒她。
這夜!南宮小玄又是在胡思亂想中渡過的。
翌晨,侍人的腳步聲驚醒了她,她睜開眼楮問道︰“什麼時候了?”侍人回答︰“約摸那光景了,天都大亮哩!”說著,用手掀開窗簾,一片曙光直射室內,南官小玄看了仍在榻上安睡的陸小郎,沒看一絲兒動靜,搖指一算,從前晚丑未受傷時起,已經昏睡了十四個時辰了,雖說留未醒轉,但危險期都已過去了!她走下了床,用玉掌貼著陸小郎虛弱地好象一絲內力也沒有,南宮小玄甚為納悶,一個具有武力底子的人,無論受傷多重,也不至于連一點內力也沒有呀!
南宮小玄決定一探究竟,她縴指倏點,“玉枕”,“少陽”“會池”“靈佔”“內府”……一穴一穴地探下去,經脈畢暢,穴道唯獨“百江”一穴陰塞于積,這一下總算讓南宮小玄找出病根來了!
不過,這個結束卻使南官小玄非常難過和惋惜,因為照目前的情形看,陸小郎整個武功底子都完了,除非……
南宮小玄浩嘆一看。不敢再想下去了!市官小玄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雖然她那夢中怒發一掌,無意間救了陸小郎,卻也害了陸小郎!現在,陸小郎的武功全毀了!
用內力療傷,只限于引起氣血騰翻,內府受損等等。
象陸小郎這樣被獨門掌法所傷,除非是項嵩本人,任何高手也都不敢用內力來療治陸小郎的傷勢。
因為這種“以力驅力”的硬手法,形容易將“百江”穴時閉阻塞,武林之人盡管對死不懼,卻都害怕閉穴之災。穴道封閉,武功喪失,那是武林中人最痛苦的一件事。
南宮小玄在夢中怒發一掌,這掌力透進陸小郎體內,╴將潛在體內一寒一熱兩股勁流驅走,但也夾帶著陸小郎體內僅存的一點真氣驅出,體內真氣蕩然無存,“百江”穴也隨之封閉。
幸好事南官小玄以口相接,哺進陸小郎內府十余口真氣,否則,說不定陸小邱會被這無意中發生的掌力置于死地哩!
不過,這是南宮小玄始料不及的。
南宮小玄也無不梳洗,斜依在靠床上,暗自出神.這時,兩名侍女捧著一大疊衣衫走了進來,含笑道︰“這是我們們連夜趕出來的,大小比這相會原來衣民上的尺寸,只是白色鮮了點,沒辦法,這些衣料都是莊主買了來,給我們做衣服的。”
南宮小玄拿來一看,見是一件短夾祆,一條褂子,一領大衫,做的都精致,可就是顏色鮮了點。
南宮小玄笑道︰“倒難為你們了,顏色用不算太鮮,他年輕輕的,穿還合適,就是不知道那天才能穿上哩!”
一言及此,笑容頓斂,看看床上陸小郎,搖間喟嘆!兩名侍人齊聲道︰“莊主也要多深重,眼眶都凹下去了!”
南官小玄苦笑道︰‘別嚼舌頭了,我是勞碌命,累不著我的!
你們去吧!”
兩名侍人含笑退去!
身受重傷的人,會昏睡很久,甚至有長睡不醒的,但奇跡和發生在陸小郎身上,這天傍晚,便喉間“咕哮,咕哮”地響了一陣,一雙里閉的眼楮竟然睜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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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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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2:00:36
南宮小玄不禁欣喜若狂,她俯身而看,那對眼楮原本有一雙黑點漆的眸子,而此刻卻是呆滯無神的,南宮小玄暗蹙眉頭,柔聲問道︰“小弟,你覺得怎麼樣?”陸小郎卻好象是不覺得一樣,失神的眼珠直楞楞地望著她,良久,才含糊吐出一個字︰“水……”
南宮小文即忙取出一盅溫水,由侍婢幫忙著陸小郎扶扶坐起來,靠在她的身上,慢慢地喂他喝水。
水喝完了,陸小郎很快的又沉沉睡去。
南宮小玄只得重新將陸小郎的身軀放下,其實,她很想再抱住一會兒,但又怕他著了涼,南宮小玄吩咐侍婢熬口一鍋薄食,暖上一壺寒去莊自制佳釀……蜜桃延壽酒,等待一次真正的更醒,她依在靠榻上偽寐,四個侍婢目不轉楮地注視陸小郎的動靜。
終于,一次真正的更醒來了,那是在半夜三更的時候,當陸小郎睜開眼楮的一剎那,南宮小玄立即知道了,她不必等候侍婢以肘去激她,因為八侍婢們突然加速的呼吸中,已經知道了情況有了轉變。
南宮小玄迅速地下了靠榻,眼光有神而明亮,卻有一點驚詫,迷惑的神精,顯然,陸小郎已恢復了意識,南宮小玄吩咐上粥與酒,又摒退了侍婢,這才緩步榻前輕聲問道︰
“小弟!
吃點東西好吧?”
陸小郎翕動著嘴唇,聲如蚊鳴地問道;
“這是何處?”
南宮小玄笑道︰
這是你玄姐的家……寒雲莊!”
陸小郎一蹙眉尖,喃喃道︰
“我難道沒有死!”
南宮小玄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有你玄姐在,誰敢要你!”
陸小郎翻了翻眼皮道︰“是你救我出來的?”南宮小玄點頭道︰“嗯!”“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陸小郎神色焦煌地問道︰“我現在真不能動了嗎?”南宮小玄點頭道︰“你現在非常虛弱,就是勉強下地,恐怕連一步路也不能走!”先吃點東西再說吧!”南宮小窗打算將陸小郎扶坐起來、一掀被褥,才發覺陸小郎光著上身,不由滿面血紅,私心忐忑,忙不送地拿起那件新縫的大衫替陸小郎披上,又把靠榻上那床被褥拿過來墊陸小郎身後,讓他靠著舒服些,這才從暖壺里倒出一盅灑,湊到陸小郎嘴邊道︰“這種酒很爽口,有提神活血的功力,來!
喝下去。”
這酒不愧寒雲莊的佳釀,一下肚就起了作用,陸小郎原本就顯得蒼白紅潤,神氣也為之一振,南宮小玄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趕忙又盛了一碗粥,一匙一匙地喂吃,陸小郎竟一口氣將一大碗吃得精光,南官小玄又取中為陸小郎擦嘴,笑著問;“你是再唾呢。”還是就這樣靠著?陸小郎搖搖頭道︰“我不想睡,我是真不能動嗎對南宮小玄竭力安慰道。“療傷養神是急不得的,你一定要好休息。”
陸小郎瀏覽四周一陣,問道︰“玄姐!這是你的香閨麼!”南宮小玄笑道︰“不嫌簡陋,你委屈住吧!”陸小郎喟然一嘆道︰“玄姐!你怎麼這麼說哩!小弟是一個身世不知,浪跡天涯的逛子,你這樣待我,真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你哩!”
南宮小玄開心地笑道︰“小弟,快不要這樣說了!”陸小郎甜甜一笑,又道︰“你這地方不錯麼!看來寒雲莊還來是一個大門戶哇!”南宮小玄面意一正道︰“小弟,我說出來你也會大吃一驚,寒雲莊在武林中只能算是邪道門戶。”“噢!”陸小郎一怔,南宮小玄苦笑道︰“你果然吃驚了!”陸小郎搖頭道︰“並不,我只是覺得……”,南宮小玄插口道︰“你覺得什麼呢?直講好了!”
陸小郎先吁了口氣,緩慢地道︰“武林中對一些門派的豪貶未必可靠,正邪的分別也未必準確,好壞的認定,往往也牽涉到一日之利益,拿小弟說吧!受了寒雲莊的多少恩惠,一些自認為正大門派的人物也未必做得到哩!”
南宮小玄听在耳里,幾乎喜極而泣,一把抓住陸小郎的手,激動地道︰“小弟,我真感激你,不過……”南宮小玄語音一頓,略一猶豫,復又接道︰“有些人指責寒雲莊也是有道理的,因為我們的武功,都是走的邪門路子,家母在世時,原殺人無數,不過,有些是不得已的,別人想把我們從武林中鏟除,而我們為了保存門戶的一脈相傳,只得妄開殺戒,唉!真是一言難盡。”
陸小郎道︰“玄姐!我不妨當著你面前說好听的話,武功的路子全憑前人際遇,能夠不存心危害武林,是無可非議的事。”
南宮小玄喟嘆一聲道︰“唉!小弟,我從來沒有听別人說過這種話!”
陸小郎這時精神旺盛,許多疑問又生現心頭,乏道︰“玄姐!我有些不明之事,可以問吧!”南宮小玄怔了一下,笑著說︰“你說吧!”陸小郎道︰“你身為寒雲莊莊主的身份,投效到天龍幫去探底,屈為幫主,天龍幫的幫主難道不懷疑你麼?”
南宮小玄眉間一道︰“小弟!實不相瞞,這一點我與天龍幫幫主有默契!”陸小印微微一怔!反問道︰“有默契?”那麼,你所言,一直從未與幫主見面那句話是假的了?到底這句有默契是什麼意思,能告訴我嗎?”南宮小玄遲疑一陣,方道︰“小弟,這件事本來是一個秘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吧?”
陸小郎道︰“玄姐!如果真很生要,你就……”南宮小玄插口道︰“小弟,我沒有將你當僕人,這幾年,我浪跡在外是有原因的,什麼探險俞行。落個“浪女”的不雅之號也在所不借,我只是為要將先母被殺之事查個水落石出。”
陸小郎問道︰“令堂是……”南宮小玄示意他不要說話,又接道︰“家母五年前身負重傷自外回來,剛來莊內就傷發身亡!”陸小郎問道︰“受的什麼傷哩?”南宮小玄答道︰“劍傷,是從後刺進心窩,顯然是偷襲的。”“啊!”陸小郎聲表惋借的樣子,南宮小重又接敘道︰“自先母去世後,我就浪跡天涯,表面上是逛戲人間,實際上是暗訪凶手。”
陸小郎關心地問道︰“可有著落?”南宮小玄搖頭說︰“毫無信息,八月中秋過後幾天。我在洛陽遨逛,天龍幫幫主找上我,他說只要我肯以天龍幫的副幫主的身份出現江湖,你就負責找出刺殺我母的凶手”陸小郎問道︰“找出來了嗎?”南官小玄搖頭說;“沒有,我們訂的限期是一年。”陸小郎笑道︰“玄姐!你怎麼這樣相信他哩?也許他是另有企圖,或利用你哩!……”南宮小玄搖頭道︰“不可能的,此人功力甚高,又富機智,再加上身披一件“隱形衣”,任何人也不在乎,他何需利用我哩?”
小郎訝道︰“隱形衣?世有真有這種東百?”南宮小玄道︰“他的確有這樣一件寶貝衣服。”
陸小郎面色正地道︰“玄姐!千萬別以為我在打探你的隱私,我只是關心你,能告訴我,你和獨腳劍客的事麼?”南宮小玄面上一紅,遲疑地道︰“我方才說過了,什麼事都可以告訴你,不過……此事確實令人難以啟口。”
這樣一來,更引起了陸小郎的好奇心,激道“有什麼不好出口的,你難道將我當外人”。南宮小玄羞怯一笑道︰“好,告訴你吧!听完了可不許取笑!”陸小郎正色說︰“那怎麼會哩!小弟又不是個薄兒。”
南官小玄抬手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幽幽道︰“寒雲在傳我手里已經三十代了,掌門的是女的,門人也是女的,我們莊里一向是男人的禁地,除了莊主外,任何人也不能帶男人進莊,但為了接續香火,莊主可以找一個男人成親,這個男人是唯—可以住在莊里的男人。”
陸小郎又動了好奇心,不禁問道︰“那麼其他的門人……?”
南宮小玄答道︰“祖上的規定,他們不能嫁人,但也不是禁止她們接近男,但只能夠在莊外行事,甚至生兒女也可以,卻不能帶到莊里來,可是,有一項限制,絕對不能和身為武林中的男人交往。”“為什麼哩!”南宮小立笑道︰“那就不知道了,我們只知道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正因為如此,武林中人認為我們生性浪蕩,更加視我們為邪門派人物了!”
陸小郎雖私心對這種門規不表贊同,但卻又不說出來,笑了一笑,又問︰“莊主既可婚嫁,那你為什麼……?”南宮小玄接口說︰“為何不生兒育女哩!是不是?”然後,笑了笑說︰“傳位時,就要選出一個優秀的門人接位,不過三年來,曾未發生這種事,一直都是嫡傳。”
陸小郎又說︰“如果男女不生育,可也用這項規矩?”
南宮小玄說︰“你總算問到正題了,門規和方所說的又有不同。”維維道︰“怎麼不同哩?”
南宮小玄說︰“如果婚後三年後未生人,那男的就要離莊,女的再另配夫郎。”
陸小郎嘖嘖稱奇道︰“這……這……?”
南宮小玄搖頭道︰“所以,武林只都以為我們是蕩婦淫娃,其實,這也是被祖先傳的門規陷死了!”陸小郎搖頭一陣,又問︰“柳逢春想必是因為和你婚後三年不育,所以……”
南宮小玄不由霞飛雙頰,啐了一口說︰“呸!你怎麼瞎說!你是睡到我這張床上的第一個男人!“陸小郎怕然道︰“那……我都被你們的門規弄糊涂了!”南宮小玄—一笑說︰“獨腳劍客的師父劍魔與先父是莫逆之交,所以早就訂下婚約,先父也是一個御名劍家,不意十年前少室論劍之時,雙雙死在一名蒙面劍客的創下,柳逢春也就在那時失蹤了……”
陸小郎插口道︰“五年前他又出現了!”
南宮小玄點頭道︰“他回來時,雖然斷去一腿,但也不能自毀婚約,于是先母立即擇吉完婚,可是……”陸小郎索性使起性子來,疾聲問道︰“你怎麼老是吞吞吐吐?”南宮小玄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濃,玉首垂胸,玉聲道︰“家母听兒傳言,說的柳逢春為了與人爭奪一把名劍,不但被毀去一腿,而且連帶……”
陸小郎正听得出神,不意南宮小玄又將話頓住,以急躁地道︰“你又賣起關子來了!”南宮小玄嬌聲道︰“你真是個急性子的人,人家說,連帶他命根子也被人用劍削掉了!”
陸小郎甜甜笑道︰“後來哩?”
南宮小玄大方了些,不象方才那樣忸怩不安,正色說︰“先母在听到這些傳言時,已拜過天地,曾未入洞房,先母將他拖到一邊,找了個老婆子檢驗一下,果然傳言不虛!”
陸小郎喃喃道︰“這事就是他的不對了,想必他早已听說過寒雲莊的門規,自己明明知道,何必……!”南宮小玄接口道︰“所以我母對他深表不滿;當晚就將他逐出了莊院。”
陸小郎哦了一陣,疾聲道︰“令堂可是在稍後幾天就遇害了?”南宮小玄點頭道︰“第三天。”陸小郎沉聲道︰“會不會是他?……”市官小玄搖頭道︰“不會是他,先母負傷四莊時,說了一個字,但那字與他沒有關系。”陸小郎疾聲問道︰“什麼哩?”南宮小玄答道︰“滄?”滄洲府的“滄”字!陸小郎哦道︰“滄!滄!這是什麼意思哩?”
南宮小玄道︰“可能是說,殺他的人方滄洲地面的人物!”
陸小郎大笑道︰“玄姐姐,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了!”南宮小玄好象被潑了滿頭霧水,半晌說不出話來,陸小郎復又道︰“玄姐姐!你仔細想一想,令堂听說的話,必是要告訴你準是殺他的人,或說出她有什麼發現,她老人家必定揀最簡潔的說,絕不會嚕酥一大套,玄姐姐!你仔細想想吧!”南宮小玄更覺茫然了,搖搖頭說︰“小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陸小郎似乎精神一振,揚聲說︰“你听我說,這“滄”字是第一個字,下面必定還有未盡之言,我們親假設一下,如果令堂說︰“滄洲府某某某殺我的”,那她為什麼不直說“某某某”,豈不于脆利落,她既然知道殺他的人是滄洲府地面上的,難道會不知道“滄”這人的名姓,或者門派?南宮小玄好象懂了,點了點了道︰“嗯!你斷的倒很有道理,依你之見。你認為這個“滄”字代表著什麼哩?武林中沒有“滄”字起頭的門戶,大概也沒有性滄的人吧?”
陸小郎神秘一笑道︰“恕小弟賣了關子,我先問,令堂是否被長劍制洞?”南宮小玄點頭道;不錯,劍點自背後“屈尺”刺入,略向右偏,從“氣消”穿出,這是前院再也醫不好傷癥。”陸小郎爽然笑道︰“答案找到了!”南宮小玄不由一怔,驚問道︰“你知道了?”陸小郎學著她先前的語氣︰“你真是個急性子!听我慢慢道來。這人在背後下手,必然心存顧忌,當時必定以巾蒙面,或若喬裝改扮,令堂根本不可能看到凶人面目,她老人家所能看到的,只有……”
說到此處,陸小郎故意停頓。
南官小玄嬌聲道︰“原來你說話也是吞吞吐吐的!”陸小郎笑道︰“跟著你學的呀……”接著,面色一怔道︰“被刺的人,必是先低頭察看傷口,是以令堂看到的是穿胸而過的劍尖,“啊!”南宮小玄低呼出聲,陸小郎神色凝重得很的說。“你認為柳逢春不涉嫌疑,小弟表示贊同,任何一個玩劍的人都可能是凶手,因為行刺令堂的凶器如今下落不明!”
南宮小玄猛然醒悟,失驚呼道︰“你是說“滄浪劍?”陸小郎吁了一口乞說;“玄姐姐!總算被你想到了!”南宮小玄喃喃道︰“單憑一個字,就猜到“滄浪劍”上而去,似乎太牽強!”
陸小郎怪笑一聲道︰“听我說過之後,你就不認為牽強了,我問你,這把劍你可曾見過?”南宮小玄連連搖頭道︰“沒有,你見過了!”陸小郎搖頭說︰“這把劍已方二十年下落不明,不過,家父和我談起過這把劍。”南宮小玄不再插口,凝神靜听,陸小郎接道︰“令堂看到斷劍尖,就認出了是“滄浪劍”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南宮小玄無言搖搖頭,陸小郎道︰“因為這把劍有一個與眾不同的記號,這把劍是雙尖!”南宮小玄頷首,沉吟一陣,方道︰“小弟!你的行動上有時顯得粗疏冒進,想不到你的心思卻這樣密。”
陸小郎似乎與南宮小玄已無距離,嬉皮笑臉道︰“玄姐過獎!”南宮小古輕輕拍了他一下面頰道︰“先別高興,你的判斷有漏洞。”陸小郎神色一怔道︰“唔;說說看?”南宮小玄慢條斯理道︰“行刺之人為何放藥不追,嚷先逃回莊來?”
陸小郎想了想說︰“听你說,令堂當年殺人無數,功力之高。當可想見,當時發覺被刺,必胯閉穴,鼓著一口真氣,拔足狂奔,一定快得成飛,凶手未必追上?”
南宮小玄搖頭道︰“這我就不贊同你的說法了,凶手能夠到先母身後而被察覺,其功力高,輕巧之佳當可想象,哪有追不上的道理!”陸小郎怔了一怔,方說︰“我差一點讓你問住了,這凶手輕功自不在話下,可是靈巧並不等于,疾速,輕功還要分“無聲和“無影”兩條路子,“無聲”是輕,“無影”是速,固然有許多人是兩者皆備,但大多數人為了配合自己輕功的路子,都是兩者握一,拒小弟所知。練到三人所練的輕功,絕大多數都是在靈巧上而下功夫的。”
南宮小玄伸了伸舌頭笑道︰“不得了!小弟還是一位武學大師!你懂得真不少,不然,一種推斷顯得力量薄弱,你最好多列舉幾理由……”
陸小郎將頭二點道︰“好!你听我說,令母受襲後,凶手一看得手,立即開溜,稍後,令堂又掙扎跑回,可不可能。”南官小玄默然點頭!
陸小郎又道︰“現場情況特殊的手有所要忌,不敢貿然窮追,可不可能?”
南宮小玄笑道。“好了,小弟,我算眼了你,你這樣的武學淵博,思圪精密,想必得自今師傳授,可否告言我,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陸小郎搖搖頭道︰“我只能告訴你,他號稱“終南書生除此之外,我什麼也不知道!”
南宮小玄微頷首道︰“看樣子,你們師徒卻是神秘人物。”陸小郎一嘆道︰“干!這話不但你要說,連我自己都這麼想!”南宮小玄低首思忖一陣,忽又抬頭問道︰“方才听你談起劍道條條有理,可能令師也是一位微劍方家了?”
陸小郎點道︰“干!你倒是堵不錯!”南宮小玄似笑非笑的答;“方才你說,耍劍之人都有嫌疑令師是否在內?”陸小郎聞言一楞,隨即笑道︰“當然你可以這樣想,另外我還要向你提供一個有嫌之人,如果你認一個十五歲的人可以殺死令堂的話,那小弟我也會幾招劍術!”
南宮小玄雙學一擊,嬌笑道︰“好哇!你會得可真不少哩,不過,我絕對不信一個十五歲的娃兒竟會仗封殺人,那先生就差勁了!”陸小郎面色一正︰來聲道︰“玄姐姐!說正經的,我認為柳蓬春涉嫌最重!”
南宮小玄也為之一動,差別道︰“你有根把?”陸小郎。沉聲道︰依小弟推斷。令堂的被害,可能與令尊之死都會有關連!”
南宮小玄緩緩搖頭道︰“小弟!你越說越離譜了!”陸小郎哼了一聲道︰“玄姐姐!”
你想想,令尊與柳蓬春的師父劍魔雙雙身亡後,柳蓬春絕跡江湖五年,令堂被害後,他又絕跡江猢五年,這兩個五年他又到何處去了?去干什麼?而且他曾經為爭奪一把名劍被人砍成重傷的?是誰給他醫好了創傷?
他明知自己殘廢無法做寒雲莊的女婿,這幾乎是一入洞房就要被拆穿的他卻硬著頭皮要當新郎倌?玄姐姐!在他一個人身上發生了這樣多的疑問,你想之他的嫌疑有多重!”
陸小郎說一句,南宮小玄眉尖皺一分,等他說完,她的眉心已打了個結,沉聲道︰“這的確可疑,尤其那晚……”
陸小郎插口笑道︰“我正想你哩!那晚柳蓬春在窗外將我引出去,然後你後三人進入對面一間廂房,等我回房後你們才閃離旅店,南去東郊關帝廟……”
南官小玄不勝驚邪異地道︰“你怎會知道?陸小郎本想說出七毒仙子暗暗跟蹤之事,又恐多費口舌,因此道︰“我方才跟在你們後面的。”南宮小玄乍舌道︰“這廝功力又比以前又高了!宇文康看也沒有看準。柳逢春卻有說人跟著結果你被耍了一個是不是?”
陸小郎只得學七毒仙子的話道︰“干!”你作一進關帝廟就不見了,我還以為那廟里有機關!
南宮小玄笑道︰“那有什麼機關!”
這廝在路上早就已經發覺你了,所以在路上他就想好了法子,廟里面關公,關手,周倉之塑泥像後面是空的,我們一進廟就分頭鑽了進去,我還當了好一陣子周倉!”
啊!陸小郎呼了一聲,心想,要的是七毒仙子連莊可不是我陸小郎,當下又門道︰“你們兩人為什麼會與他同行呢?”
南宮小玄道︰“他說,他有我們心里所想要的消息奉告,若是換了你,你也會跟著走吧?”
陸小郎問道︰“他向你說了些什麼呢?”
南宮小玄答道︰“他將我拉到一邊,看宇文康對我說,如果我保證永不露出他的缺陷時機一到,他會提供我母親被你的線索!”
陸小郎眉間一皺,又問道︰“他對宇文康說了些什麼呢?”
南宮小言道︰“我當時一听舊事重提,心里就惱火,所以掉頭就走,第二本想問問宇文康,但他當晚就離開了洛陽,已回魔剎宮去了!”
陸小郎前南道︰“這事可就不單純了!”南宮小玄沉聲問道︰“怎麼呢?”
陸小郎沉聲道︰“柳逢春對你說的話只是幌子,因為你和宇文康同在,不能將他叫走,他的主要目的是有話要對宇文康說,而且這話還非常緊急,連等到單獨和宇文康說話的機會都來不及”!
南宮小玄喃喃自語道︰“這事真有些費解了!”
陸小郎以手撫額,沉吟良久,又問道︰“魔劍宮行徑如何”?
南宮小玄道︰“不正不邪,也正也邪”!
陸小郎沉聲道︰“哼!小弟現在所關心的倒不是過去的事,而是現在,或將的事,看樣子,某一些人正在釀成一次陰謀。”
南官小玄駭然張目道︰“你說得那樣肯定。”
陸小郎嘆道︰“唉!好多事情都是在話中漏出來的,你卻未去注意,那天宇文康說,柳逢春是一個不幸而又不祥的人,不幸是指他的殘廢,不詳指他什麼呢?
“十年前他帶給他師父不幸,五年前又帶給令堂不樣,那麼,他現在又預見現江湖了,意味著什麼不詳呢?我認為宇文康的話是有含意的。”
╴南官小玄疾聲問道︰“你認為宇文康和柳逢春有牽連?陸小郎點頭道︰“有此可能!”南宮小玄連連搖頭道︰“我看不會!”
陸小郎翻眼皮道︰“有理由麼”?南宮小玄點頭道︰“當然有!那晚宇文康談起柳逢春的出時,曾有些冑懼的感覺,他當然不至于……”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這半個月中,江湖又委生了許多變化,但又都不是身在寒雪莊療傷的陸小郎所知道的!
十五個晨昏,南宮小玄夜不解帶將陸小郎照顧得無微不至,所以,當陸小郎下地時,幾乎是個小胖子了!
這份情,陸小郎記下了,但卻埋得很深,並沒有擺在面上,也沒掛在口里,只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2:28:30
第十章 皇天不負有心人
這日,兩人庭園尚樣,陸小郎眼見百花悠悠,青山隱約頓生辭意,乃道︰“玄姐姐!今天十幾了”?
南宮小玄脫口道︰“今天是月尾,明天就是十月初一了。”
陸小郎眉頭暗蹙,心想︰“到此不知不覺又十幾天了倒好像一眨眼似的。”
因而笑道︰“真快……。說著,面色一正,聲音一住,又道︰“玄姐姐!我該走了!”
南宮小玄苦在心頭說不出,只得強顏芙道︰“小弟!多住幾天吧!你的身體還沒有全好!”
陸小郎黯然一搖頭道“誰不多想住幾天呢?但!需要小弟去辦的事情實在太多,如今江湖,一夕數變,多耽擱下去……”
南宮小玄真不知如何說才好,鼓了鼓勇氣,問道︰“小弟!你不覺得身上有什麼不舒服?”
陸小郎兩臂左右一伸,又收來拍了拍胸脯,笑道︰“很好嘛!就是太胖了點!”
南宮小玄眨了眨眼皮,又道︰“不知因何使你發胖的?”
陸小郎略一思忖道︰“可能是吃了寒雲莊的珍貴美食吃得太多了吧?”
南宮小玄沉嘆一聲,幽幽地道︰“小弟,住幾天再走吧!”
陸小郎怔了一征,疾聲說道︰“我的事太多。那能一再耽擱下去?”
南宮小玄背過臉,淚珠從臉上滾下來,她不是為離別而悲,而是……終于埋藏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她道︰“小弟,你……你已經不適宜在江湖走動了!”
陸小郎腦子里翁的一響,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他的悟性很強,哪能听不懂這句話的含意?陸小郎上身晃了兩下,強持鎮定地間民“真的?”
南宮小玄背著他,無聲的點點頭!
陸小郎猛一運氣,不由大駭!
他原以為自己在受傷後元氣大退,功力可能大不如前,但想不到體內此刻連一絲真氣都沒有!
汗珠已在他額上滾動,他仍不死心,奮起一指,向庭圓中一棵老樹上點去……若在往日,指離三尺,樹干就能被勁貫穿一孔,而現在只听見“外”的一聲,那棵老樹幌都沒有幌一下,陸小郎卻感覺疼徹心肺,手指差一點被折斷。
陸小郎看了事實,反而比先前沉靜。聲如蚊蚋地喃喃道︰“完了!完了!天啦,你對我陸小郎太不公平了!”
南宮小玄咬牙忍住心內酸楚,背轉身軀,安慰道︰“小弟!過幾天也許復原的……”
陸小郎目光茫然的問道︰“玄姐!這是人人都怕的‘閉穴’之災麼?
南官小窗賂然道︰“可能是的,也許能復原也不一定……”
陸小郎似乎再也無法沉靜,暴叱一聲道︰“你騙我,這是永遠無法復原的!”
南宮小玄柔聲道︰“小弟,先別發急,我們可以想辦法。”陸小郎頓時萬念俱灰,一頭向庭圓中的假山上撞去。
南宮小立想不到他會突起輕主之念,心中大駭,玉手一揚,點了他的麻穴,將他抱回臥室中。回到臥室後,南宮小玄解了陸小印麻穴,強將他按在榻上休息.
陸小郎熱淚盈眶,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師恩未報,而我卻……”說著,竟然咽不成聲.
南宮小玄也是無限悲痛,但此時此境只得忍住悲痛,勸慰勉︰“小弟,既知如此,你就更不應該自尋短見了,你活著一天,總還有復原的希望,你如愚昧的一死,那才真是一切都完了!
陸小郎抽噎著道︰“一個喪失武功的人還有什麼作為?”南宮小玄聲調感人地道︰“可是你玄姐姐雖不敢詡為武林第一人,可也不在乎誰,有我在,你還愁不能成事?”
陸小郎想說,我一個堂堂男子漢豈能依靠你一個女人?但他並沒有說出來。人家總是一番好意呀!
三天又過去了。
在這三天中,陸小郎變得非常消沉,豐腴的面頰又瘦了下去,眼光呆滯無神,顯然內心無比的痛苦。在這三天中,陸小郎一直閉門不出!這天夜晚,陸小郎自飯後即一個人靠在床柱上沉思!
突聞南宮小玄在房外喚道︰“小弟,在不在呀?”陸小郎有氣無力的道︰“玄姐姐!請進!”香風一陣,南宮小玄邁進屋中,一見陸小郎消沉瘦弱的樣子,心中老大不忍的說道︰“小弟!你怎麼搞的,瘦成這個樣子!”說完,愛憐的摸著陸小郎的面頰。陸小郎低頭嘆一聲,搖頭不語。
南宮小玄坐在床邊柔聲道︰“小弟別愁眉苦臉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經過翻閱本莊先人留下的《奇功導枝綠》已找出“閉穴”之解法……
陸小郎心神一震,緊拉著南宮小玄的柔手,激動的說道︰“玄姐姐,你是說有方法可以解去我這“閉穴之災?”南宮小玄突然被陸小郎一抓,男人的天生氣息,震得她全身一軟,聲若蚊蚋的道︰“小弟,的確解過,不過……”
陸小郎急問道︰“不過什麼?快說!”
南官小玄羞紅著臉道︰“別急。只要有靈藥來配合本莊秘技,雙管齊下便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你的一身功力!”
陸小郎激動得全身發抖!
南宮小玄在旁目睹此情景,不由更加堅定決心,只見她反握陸小郎的手,嚴肅道︰“小弟,要解“閉穴”之灸,要受很大的罪,你受得了嗎?”
陸小郎未見過南宮小玄如此嚴肅的神情,心知此種苦必定非同小可,但也為了早點恢復功力,他也顧不及那麼多了……。
只听他道︰“玄姐姐,我受得了。”
“你肯接受我的安排嗎?”
“肯”
“好,你在莊內等我消息2”
“你要去哪里?”
“普天之下,有三種靈藥可以治你的“閉穴”之災。它們是參王,連實及桃實,我決心踏遍奇山異林,只要取得任何一種,你就可改恢復功力了!”
陸小郎好似泄氣的皮球,又軟了下去。
“唉!太難了,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靈藥呢?”
南官小玄柔聲道︰“小弟,別泄氣,皇天不負有心人的。”
驀的,一個侍婢的聲音自屋外叫了起來︰“莊主,快來啦。莊主,快來,呀……”叫聲一落,只見侍婢小翠跌跌撞撞地跑進臥室。
南宮小玄微微一凜,即自榻邊站起來,疾聲問道︰“何事驚慌,小翠喘吁吁地沿“後園的老桃樹開花了。”“真的呀!”南宮小玄尖叫道。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南宮小玄連連揮手道︰“快去守著,我馬上就來。”小翠應聲,疾退下去。
寒雲莊後園里有一顆桃樹、是鎮莊之寶,自寒雲莊開立門戶以來,只開過一次花,據說隔數百年開一次,一次只有一朵。如果將那朵桃花摘下食,不但可以延年益壽,而且能使人功力倍增,南宮小玄春風滿面的笑道︰“小弟,奇事出現了,走。”
拉起陸小郎的手立即疾奔後園。
陸小郎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道︰“真是沒有用,才跑這麼一小段路,便成個‘鳥’樣。”
時令人冬,桃樹一片光禿,既無新芽,也難見一片綠葉!但這棵光禿禿的老桃樹枝上,卻開出一朵粉紅色的桃花,兩人一到樹前,一股淡淡清香撲鼻而來、只听小玄欣喜的道︰“小弟,你真是一位福將,我自生長在這里二十八年了雖是日夜企盼,但也不見開出一片花瓣,如今卻偏偏在這時開出花來,這可能是夭意,小弟快出口含著摘下來,再吞到肚子里去,我好運氣為你‘復功!’”
陸小郎愣住了,連忙推拒道︰“南宮小玄不可以這樣,這是寒雲莊種的千年異寶,又是難得一蕾,小弟怎可平白享受?”
南宮小玄知道陸小郎的強脾氣,立即示意,待婢及看,守桃樹的人退去,然後以口咬下桃花,雙腕抓住陸小郎的腕脈。暗暗地運使內力,陸小郎“啊”的一聲嘴巴大張。南宮小玄俯身向前。緩緩的以口接口,將桃花喂進了陸小郎的腹內。繼而,抱著陸小郎疾奔回臥房內。
這一刻,南宮小玄積壓在心底的情焰再也按捺不住了,兩手抱住陸小郎的腰,在他的嘴唇上死命的吮吻起來.陸小郎措手不及,被南宮小立以一口真氣將千年老桃樹之花哺進腹內,頓覺一股異香直沖腦門,體內有一股熱火在亂穿。”
剎那間,五髒如火;骨筋似被拆散,唷,此時正抖著手”。
“哎,玄姐姐,你……”
“小弟,準備‘復功’吧!”
“你”
原來,南宮小玄不但早已剝得象只綿羊,迅速地為陸小郎解衣寬帶,準備為心上人進行“復功”呢!
內外交功,陸小郎的心跳更速了。要命,真要命。
“喔,這……南宮小玄怦然心跳。
可是陸小郎此時已全身輕抖,氣喘如牛,滿面通紅,顯然,桃花之靈效已經開始在他的體內發生作用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渡過。
太陽升起了……
日正當中了……
陡見陸小郎的身子一動,南宮小玄立即移開身子,躺在一側休息著,陸小郎坐起一瞧,心中明白,南官小玄柔聲道︰“小弟,再將真氣運行一周天!”陸小郎點點頭,依宮而為。南宮小玄悄悄入內沖洗過身子,著好裝出來時,陸小郎剛好一股真氣直上十二重樓,渾身舒泰,內力充沛!南宮小玄一看陸小郎目中神光,就知道那桃花的神力果然名不虛傳!不由驚喜的低呼一聲。陸小郎雙膝落地,拜道︰“玄姐!你對我患重如山,情深似海,小弟不是凝男傻漢,一切均在不言,有待來日吧!”
陸小郎這幾句話,說得南宮小玄心花怒放,連忙伸手扶起陸小郎,關懷笑道︰“快不要這麼說了,來,我試試你的內力如何叩說著,伸掌抵住陸小郎的命門穴,繼道︰“慢慢動力……”陸小郎一試,就已覺得內力比前增大,心里一陣高興,不禁一鼓作氣,運下七八成,徒听“怦”的一響,竟將南宮小玄彈開兩丈有余,陸小郎回頭一看,不禁大駭……”
南宮小玄一躍而起,大叫道︰“小弟,你玄姐姐的內力雖不敢說冠蓋武林,能勝我者也寥寥可數,而你現在的內力卻比我強出很多,為姐的要恭喜你了!”
陸小郎答道︰“這都是玄姐所賜。南宮小玄淡淡一笑,正色道︰“你我情勝手足,這樣說,未免俗套,不過,以你目前功力,自可縱橫江湖,但是,江湖頗多險際,處處均有陷隊,不可不防。”
“臨陣相搏,內力強弱因為勝負重大因素,究竟不十分可靠,武林之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另外尚有許多奇異兵器、魔法邪術,可能你還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千萬不可自認為功力高強而無所忌彈,那你很可能隨時遇險遭伏。”
陸小郎拱手謝道︰“多謝玄姐姐的指數,小弟一定時刻記在心頭。”南宮小玄又遭︰“這只是在下闖蕩江湖的一點經驗,還有,你用你的那手“無相指法”可是令師傳授給你的”?陸小郎點頭笑道︰“全是家師所傳。”南宮小玄一皺眉尖,前南自語道︰“這就奇了“無相指法”分明是“斬情莊”王坤奇門下的不傳絕技。”
陸小郎心中一動,信口道︰“斬情莊卜……南宮小玄搖頭不答,不久又揚眉問道︰“你師除了“無相指法之外”。沒有再傳授你別的武功麼?”陸小郎搖搖頭道︰“沒有!”南宮小玄又是皺眉沉思一陣,方道︰“據玄姐所知,“無相指法”是斬情莊王坤奇門下的絕招,不知怎會到你師手上去的?”
陸小郎微作沉思,答道︰“也許家師與“斬情莊”有些瓜葛。”南宮小玄淡淡一笑道︰“好了,我們不要再花費精神去猜了,咳……當初,“斬情莊”莊主王坤奇,所以能在江湖揚名立成,二十年不倒,他並不只靠這手“無相指法”,還有“鬼府琴音”和“反手劍法”,並稱三絕,尤其是那套反手全和無相指法配合起來施展,簡直教人難解難析。……”
說到這里,南宮小玄頓了一下,又道︰“你現在使用的“無相指法”雖然不錯,但有些勢寡力薄,尤其退到高手相搏之時,難求變化,至于……”
陸小郎不禁插口也“玄姐真是武學淵博嘛!”南宮小玄頗自傲地笑道︰“不摸清別人的武功路子要想闖江湖道兒,就不那麼順利了!”
陸小朗笑了一笑,神色一正,又道︰“玄姐既然說出了我武功的缺點……。”南宮小玄連連搖頭道︰“不!不!我不是說你的武功缺點,我只是想,你師父如果已盡得“斬情莊”不傳之秘,那麼沒你武功之時,為何只傳指法而不傳其他……。”陸小郎听到此處,不禁又插口道︰“玄姐肯定小弟所用的“無相指法”就是“斬情莊”的絕技?”南宮小玄點頭道︰“那不會錯的,可惜……。”
陸小郎真是個急性子,插口疾聲問道︰“有什麼好可惜的!”南宮小玄道︰“可惜二十年前,一夜之間“斬情莊”就在江湖上除了名,不然你倒可以去印證一下的。
陸小郎低呼一聲,在這一瞬間,他仿佛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麼,不過,他沒有說出口來。雙方沉默了一下,良久,陸小郎道︰“玄姐!前些日于談起令堂遇害之事曾提到”滄浪劍”,不瞞她說,小弟奉家師之命,也在尋訪這把創的下落。”南宮小玄微微一怔,皺眉道︰“難道這把劍是令師的……”陸小郎插口道︰“那把劍並非家師所有……”。這一瞬間,南宮小玄似乎有所得,輕“噢卜一聲道︰“看來武林中許多恩怨份急與這把劍有關系,比說你的身世,家母的被害……。陸小郎駐然張目,半晌說不出話,南宮小玄又說;“武林中二十年來尚未有如今這樣熱鬧過,自八月十五日“斬情莊”莊主束邀江湖朋友開始,不到兩個月時間,江湖上武林人物突增,新人物多如過江之鯽,老一輩的也太多復出?所謂靜極必動,武林中將有一番風雨了。”
南宮小玄是憑著世故和自己的觀察說出這番話,陸小郎初出江湖自然無法駁斥,只有默然傾听。
稍歇,南宮小玄繼續說︰“根據許多蛛絲馬述看來,七星樓要的那一塊玉佩,只是一個引線,所謂中劍的事可能是一個許局,意在吸弓謀些人重現江湖,看來好戲就要登場。
南宮小玄淡淡一笑道︰“小弟,剛才談起武功的事,想不到竟扯了這麼多的閑話,說正經的話,你光是依賴一套“無相指法”闖蕩江湖是不夠用的,為姐想傳授你一點小東西做紀念,不知是你是否願意學?”陸小郎道︰“當然願意學要不要先行拜師之禮?”南宮小玄 嗤一笑;“拜師那可不敢當,不過,這點小東西,你要是練熟了,來日行道江湖,還真有點用。”
陸小郎急不可待道︰‘玄姐!我一定用心練,你快教我吧!”南宮小玄嗔怪道︰“你真是個急性子!這也不是說教就教的,你別以為小東西很好學,就算你聰明絕頂也得要三兩天才入門哩!”
陸小郎一顆心早已蠢蠢欲動,不耐的催促道︰“好啦!別賣關于啦!趕快教吧!”
南宮小玄白了一眼道︰“真是個火爆性,來,听著,這是我的寒雲莊一絕,也是一種按法,叫做“反灑滿天星”!
陸小郎喃喃道︰“反……灑……滿……天星?”南宮小玄笑道︰“听說過吧!”陸小郎默然地搖搖頭!南宮小玄又道︰“這是一種點穴指法,因為是左手施為,所以走的是“巡穴”路子其勢猶如滿天星落,懂得這個字的來由吧。”
陸小郎點頭道︰怕了,這種違穴手法一定很厲害吧?”南宮小玄傲然地道︰“非常霸道,寒雲莊所以能幾立江湖,有一半是靠這種法,一旦點了對方的“死穴”,立即斃命,雖有靈丹妙藥,也得救不了!”“啊”陸小郎低呼了一聲,南官小玄神色凝重地道︰“不過,我要告訴你一聲,非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點到對方的一死穴”,先母在世時雖說殺人無數,死在這種手法之下的只有一個。”
陸小郎連連點頭道︰“這個我懂得!”南宮小玄開始講解心法,步眼,以及指法的運用。陸小郎悟性極大,一學就會,一點就通,南宮小玄看在眼里,喜在心頭。
這一夜,兩人談談講講,不覺到了三更。南宮小玄一听金雞初唱,知道時候不早,因道︰“時候不早,可以歇會了,躺在床上的時候,再從頭到尾想一遍,你的功力現在已比我好,再勤勞兩三天,包準你比我強,不過……”
說到此處,南宮小玄將話頓住,笑了笑又說︰“我要先向你打招呼,這套點穴指法對我可以沒有用!”陸小郎禁不得一逗,當下滿面脹紅,疾聲道︰“玄姐,這是什麼話,難道我……?”
南宮小玄一笑道︰“小弟!別急,我是逗著你玩的咱們睡吧!”陸小郎伸手欲摟,南宮小玄笑道︰“少來,練功要緊!”
一連三天,陸小郎勤練“反灑滿天星”點穴指法,竟然練得滾瓜爛熟,頭頭是道。
南宮小玄看在眼里,知道別期已到,雖有些暗暗悲苦,但她畢竟是“曾經滄海”的人悲苦白是悲苦,卻未形于言表,這一晚,南官小玄吩咐下人準備了整桌的珍徐玉著,她也是一身新衣,珠翠琳瑯,顯得明麗照人。
陸小郎坐上桌子時,不禁微微一怔,一皺眉頭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南官小玄談笑道︰“為姐的準備一點粗菜水酒為你餞行。”陸小郎想不到自己的心事竟然被她看穿。半晌說不出話來。
南宮小玄笑道︰“我早已經看得出你離心似箭,但又說不出口,姐姐我總應該懂事些,是吧?”陸小郎苦笑了一下道︰“說實話,小弟一身重任……”南宮小玄打斷他的話道︰“別說這些,來,干一杯,祝你前途順利!”兩人各飲一杯滿酒,放下酒杯,南宮小玄正聲問道︰“你準備到何處去?”陸小郎答道︰“小弟第一步想找到“賽華佗”古山,第二步……。”南官小玄疾聲插口道︰“你找古山做什麼?”陸小郎乃直說須霞迷性之事、以及自己必須依伏須霞才能找到“水仙女”的原委說了一道!”南宮小窗笑道︰“小弟,你所要找的,盡是那些神秘人物,看來你也是一個神秘人物哩!”
陸小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南宮小玄又沖擊道︰“第二步要干什麼呢?陸小郎道︰“想到“霸劍宮”走走!”南宮小玄弦外有音地問道︰“只是單純地走走?”陸小郎搖搖頭說︰“當然不!‘霸劍宮’的以劍立門,是否應該去看看?”
南宮小玄皺眉道︰“小弟,不妥吧?”陸小郎一翻眼皮道︰“有何不妥?”南宮小玄沉聲道︰“那“雙劍霸王”宇文康,連為姐的都要顧忌他三分!”陸小郎笑問道︰“是因為她的劍法太快?”南宮小玄搖搖頭道︰“他的雙劍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雙尖銳的眼楮和深沉的心機。”
陸小郎笑道︰“正因為如此,更是值得去了!”南宮小玄目光盯著他,一不稍瞬,肅聲道︰“如果讓他看出你的去意不善,恐怕有麻煩嘿!”陸小郎道︰“但願沒有麻煩,如果他真要動什麼腦筋,就證明宇文康與名劍的事多少有點關系了。”
南宮小玄皺眉道︰“可是你……。”陸小郎大笑道︰“他能拿我怎麼樣?”“霸劍宮又不是龍潭虎穴豹子窩?”南宮小玄神色凝重地道︰“小弟!虎膽斗不過狠心,你還是小心一點好!”陸小郎笑道︰“小弟記下了。”南宮小玄又問道︰“你可知道“霸劍宮”位于何處?陸小郎兩手一攤道︰“還不知道呢!”南宮小玄嗔怪道︰“你真是太大意了,行道江湖的人,最忌諱出門問路,我告訴你,出滄洲府東門,東行四十里,有一個處小太湖,那“霸劍官”就在湖的中間。陸小郎驀地一怔,喃喃道︰“湖的中間!”
南宮小玄皺眉道︰“所以我不大贊成你孤身前往,若非去不可,你千萬不可逞強,凡事都要忍耐幾分,陸小郎輕描淡寫地道︰“到時再說吧。”其實,他經南宮小玄一再提醒,到“霸劍官”去要多加小心,反而倒使決心要去探一探“霸劍宮”了。
兩人邊飲邊談,不覺又是深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2:30:14
夜深人靜,燈下看美人,別具風韻,陸小郎心中一陣疑迷,只听他低聲喚聲︰“玄姐姐!”言他,自然而然地摟住他。南宮小玄柔順地依在他懷中︰呢聲道︰“嗯!”陸小郎柔聲道︰“玄姐姐,小弟這次能夠重現生機,全是你的一手栽培,此思此德,不知如何報才好?”南宮小玄低聲呼道︰“小弟,你不嫌玄姐年紀比你大嗎?”。
陸小郎早已伸出右手在南宮小玄身上游動,此是聞言,昂笑︰“好姐姐,你少客氣,又有誰比你成熟懂事。”
南宮小玄撒嬌的扭扭身子,道︰“小弟,別哄我了!”
陸小郎撫住她那尖挺樣園的右乳道︰“玄姐姐你這乳房,足夠稱為“聖母峰,又有哪個丫頭的比得上你呢?”“嗯”“還有這皮膚色澤,成熟之美,令人愛不釋手!”“少灌迷湯”“哎!你……”原來陸小郎邊說邊動手,已經開始在解除她的武裝了。”
南宮小玄象征性的拒推了一下,在陸小郎“一意孤行”之下。乖若馴羊般閉著媚眼,任心上人姿意動手,極有風流。陸小郎這個“調情高手”,“床上建將,對于愛撫異性這方面,早已具備的“實際作戰經驗”,此時全心應為,效果更佳!當兩人回復“原始時代”後,南宮小玄早已漂漂然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浸透著陸小郎,南宮小玄亦不輕松!”“酥,酸齊聚一身!總之,兩人已快進入高潮了!”終于,“玄姐姐我服啦!”
“小弟,你真行!”旗鼓相當,同路于盡!二人就這樣相抱入眠!
第二天一早,陸小郎即離二寒雲莊,莊上護法率同門人,羅列莊前,親禮恭送著,南宮小玄則是加送十里,一直把陸小即送上大道。陸小郎笑道︰“玄姐!可以回去了,再送就到了滄洲府了!”
南宮小玄忍著離緒,強笑道︰“好,我不送了,別忘記在滄洲府買一頭坐騎代步,包袱里有銀子,我一件貼身裘衣,也放在里面,天明時,別忘了穿上,既輕便,又暖和。
陸小郎也有些難過,笑著打招呼道︰“玄姐!你請回吧!”話聲一落,腳下立即施展起“蒼穹游”身法,象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官道的盡頭。
南宮小玄唉聲一嘆自語說︰“這冤家的功力愈好,卻愈讓人放不下心來了。”
且說陸小郎忍著離愁,施展起“蒼穹游”輕功,一眨眼便已離開了視界。這一口氣下來,少說也走了二十里。這才一緩身形,慢下腳步。
陸小郎並不全力施展腳下功夫,二百來里地,不到晌午,就走完了。
這滄洲府地雖屬北地,但由于連中原,又是一個大府城,方圓八百里的滄洲道都以此為中心,故而顯得格外熱鬧。
陸小郎進得城來,放緩腳步,信步而行,只見一座酒館飄出一幅酒簾,上書“杏花居”三個大字,迎風招展。陸小郎一親聞酒菜香味,頓感腹內已餓,不覺進入店中。店小二一看來客服饋鮮明,行囊飽滿,那敢慢待。急忙迎三樓上窗雅坐,垂手听候吩咐。陸小郎入座坐定,放眼環視。
只見酒館陳設雅麗、清新可喜,不禁食欲大振,隨口道︰“店家,來幾碟可口小菜,一壺蜜桃千醉酒!”那蜜桃千醉是寒雲莊的獨制佳釀,豈能在市館中購到,店小二一听酒名,期期艾艾地問道︰“相公,小人店中沒有蜜桃千醉酒……”
陸小郎頓感失言,不覺暗暗一驚,笑著掩飾道︰“不管蜜桃也好,杏仁也好,來上一壺吧?”店小二又道︰“小店里有山西老汾,塞北高粱,有道地的燒子,還有……”
陸小郎一揮手道︰“先燙一壺燒酒來。”店小二唯唯而退!須即,端上四味小菜,一壺燒酒,陸小郎正舉箸,驀然……。
一個藍衫少年從身後轉出,向陸小郎一揖為禮,然後笑著問道︰“兄台莫非想飲那蜜桃千醉酒?”陸小郎微微一怔,自己原是一時無心失言,不想听著有意,竟來動問,心念電轉,立即笑答道︰“小弟聞听人言,這滄洲府內,蜜桃千酒甚是出名,今番路過此地,原想乘機一品佳釀,不料館中沒有此酒,料必是傳言無稽了!”
少年笑道︰“那蜜桃千醉倒確是有的,不過在市井館中萬難購到,兄台如果有意嗜此酒,在下倒極願指引一個去處”。陸小郎心知這藍衫少年必大有來頭,當即不動聲色,暗中戒備,笑問道︰“何處呢?”
藍衣少年神色一正道︰“從此向北,約摸二里地面,便有一寒雲莊,莊後植有十顆密桃,每年可釀酒數斤,甚是名貴,不過,這寒雲莊非常人可去得了,依小弟看,兄台如果要前去,或可有一人之望。”
陸小郎明之對方言中有意,卻故作不解地問道︰“這話怎麼講?”藍衫少年哈哈笑道︰“寒雲莊中全是女子,由一號稱‘江湖浪女”的少女掌管,聞此女婚姻不順.閨蘭猶虛,尚待字人,以兄台挺拔,猶如玉樹臨風,如蒙主人青睞,豈不是有一人之望?”
陸小郎雖然有些惱怒,但察對方似無惡意,于是輕笑道︰“台兄真會說笑!”
藍衫少年忽又收斂笑容,神色一正道︰“不過,古人曾說︰“溫柔鄉即英雄墳,醇酒美人固為人之所好,但淺嗜尚堪玩味,一旦沉迷其中則難以自拔,兄台不可不慎也!”
陸小郎真想發作,這簡直是對南宮小玄的一種侮辱,想不到江湖傳言如此可怕!
但他繼而一想,發作氣憤,或佚加以解釋,不僅無以遏阻傳言,反而泄漏了南宜小玄暗訪殺母凶手的計劃。
而旦,看樣子這位藍衫少年只被江湖傳言失惑了,自己說出“蜜桃千醉”,特意前來指點迷津。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呀!”
一念及此,頓時心平氣和,朗聲笑道︰“承蒙指教,不勝感激,來!奉敬一杯。”藍村少年笑道︰“見台只管自飲,我那邊尚有同行之人,失陪,失陪!”說罷,轉身而去。
陸小郎這才看見,原來此人位于自己身後,一並兩人佔扭一桌,另一人面皮白皙,約摸十八九歲。
兩人都是一襲藍衫,頭扎方巾,顯得清秀飄逸,頗有學子風範,但一看對方均是目光有神,“太陽”穴徽隆,就知也是武林中人.陸小郎思忖之間,一頓酒飯業已用畢。
陸小郎算清錢,見二人尚在舉杯暢飲,微一拱手作禮,攬起行囊,下得樓來,店小二隨後恭送。
出得酒館陸小郎隨口向店小二問道︰“小太湖如何走法?”
店小二道︰“出東門,徑奔東南,四五十里地,下腳加快點,擦黑天就到了!”
店小二那知陸小郎武林中人。四五十里地,還要催他加快點,陸小郎暗中好笑,也不言語,掉頭邁步而去。
出得東門,人煙漸稀,陸小郎才慢慢加快腳步。
四五十里地,陸小郎若展開“蒼穹游”的身法,最多半個時辰也就到了,他此刻的腳程不過此常人稍快一點。
瞬間,陸小郎已一口走了十里之遙。
驀然,身後傳來一陣喊叫之聲︰“前面台兄,請暫留步!”陸小郎間聲止步,身形電轉,見那喊之人,正是方才在“杏花居”所見的二人。
陸小郎剛一轉身,二人已到面前,雖然來勢甚快,卻不喘不呼,顯然內力,輕功,均甚了得。
陸小郎不知對方來意;暗中戒備,抱拳為禮,問道︰“請問有何見教?”
在“杏花村”與陸小郎攀談的藍衫少年也拱手還禮,笑答道︰“方才听兄台向店家打听前往小太湖的路徑,想必要去小太湖了,我們兄弟倆也是想去太湖,所以追趕前來,與兄台結個伴。
陸小郎心頭暗凜,口里卻哈哈笑道︰“出門遠逛,結伴同行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小弟歡迎之至,二位前往小太湖是……?”
藍衫少年頗為直爽地笑答道︰“適才在館中相遇,即知兄台絕非常人,實不相瞞,兄弟二人與台兄此行目的相同,想一訪此地有名的劍派‘霸劍宮”!”
陸小郎頗為欣賞對方的爽宜性格,揚聲笑道︰“兄台及快人!”
“在下正是要去“霸劍宮”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藍衫少年道︰“在下復姓邯鄲,單名一個雄字……”
說著,一指身邊少年道︰“這是舍弟,單名一個旋字。”
陸小郎被師父派出的前夕,曾與他暢談日下武林大勢,提到過幾個門派,一听藍衫少年報出姓名,就覺耳熟,想了一想道︰“令尊莫非不是人稱“風雷神劍”的邯鄲律青的老前輩麼?”
藍衫少年謙虛地道︰“不敢?正是家父。”
陸小郎笑道︰“原來二位就是名噪當今武林的“軟劍雙俠”,真是失敬得很!”
二人齊聲道︰“淺薄得很,請教寶號?”
陸小郎一蹙眉尖道︰“在下陸小郎!”
二人訝地道︰“陸小郎原來就是尊駕!自“斬情莊”出名以來,尊駕可說揚名萬立了,兄弟倆眼拙。”
陸小郎自已被武林中人傳頌一時,心中也略有快意,繼而想到自己身世不明,眉心不由又打個死結。
當下微微一笑道︰“浪得虛名,咳……,咱們還是邊走邊談吧!”
二人稱是,三人又向前途奔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3:25:13
第十一章 色字頭上一把劍
途中,邯鄲雄問道︰“前往“霸劍宮”,台見是準備暗探還是明訪?”
陸小郎搖搖頭笑道︰“暗探我看不必吧?”
邯鄲雄疾聲問道︰“兄台與‘雙劍霸王’有舊?”陸小郎道︰“舊交談不上,近日有一面之緣!”
邯鄲雄笑道︰“我們台兄倆想必可以沾光同行了?”
陸小郎連連點頭道︰“那是當然……。”說著,語氣一頓,又道︰“恕在下心直口快,二位乃是南海創名家,此番前往‘霸劍宮’是……”?
邯鄲雄搶口道︰“重觀摩‘雙劍霸王’,宇文康在北地稱雄一時,武林中人提及無不變色,兄弟倆是想見識見識!”
陸小郎情知對方絕非單純只為“見識見識,”對方既然將“名劍”見他只字不提,自己當然也不便點破。
不過,陸小郎並不怕同他們二人同行有何顧忌,因為邯鄲門下、在武林中尚算得上是正人君子!
邯鄲雄又陸小郎沉默不語,又道︰“宇文康的為人處事,在武林中是毀譽參半。正邪難辨,此去萬不可疏忽,務必多加小心才是!”
陸小郎點頭道︰“兄台言之有理!”邯鄲旋卻不眼氣地插口道︰“哥哥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成風,難不成那宇文康是天神下降?其不動邪念就算了,若要動否腦筋,咱們三打一,只怕他難逃公道。”
邯鄲雄朝他弟弟恕目喝道︰“旋弟,你的老毛病又犯了!離家時爹爹吩咐你的話,你又忘了一干二淨,那天在七……”
邯鄲雄說到此處。忽然噤口不言,眼角一膘。見陸小郎似乎不在意,又接道︰“你再亂說,送你回家!”
邯單旋被他哥哥責罵一頓,感到無趣,賭氣別過頭去!
陸小郎笑道︰“令弟豪氣干雲,令人欽佩,經不起驚濤駭浪,闖不得龍潭,也枉自立身武林了……。”
說著,又對邯鄲旋道︰“不過,今見所言,也大有道理,宇文康心機如何,我等知之甚微,此去請多加小心,以防有變!”
陸小郎這番話,說得兩人都大為舒服,雙雙點頭稱是。
邯鄲雄又道︰“兄台與宇文康有過一面之談。前去造訪,自是順理成章,小弟等與其素昧平生,而且听人傳聞,“霸劍官”,並不歡迎生人……。”
陸小郎接口說道︰“這點在下業已想過,就說我等在滄洲底相遇,談起過“霸劍官”在北地武林的感望,于是慕明望訪,如此說,二位意下如何?”
邯鄲兄弟齊聲說道︰“全憑台兄!”
三位也不再說話,放開大步,朝東市奔去。
約莫申牌時光,三人已到達湖邊。
三人站立湖邊一看,只見碧波萬頃,一望無涯,與那真正“太湖”相比,端然毫無遜色之處。
岸邊櫓聲款乃,牆桅林立,三人不禁一齊喝道︰“真稱得起小‘太湖’!”
陸小郎道︰“我們要去‘霸劍官’要多少銀子你只管講。”
誰知那船家話也不說,竹篙往岸上一點,船又去了。
邯鄲族素來是個火爆性子,甚是氣惱,當下就要縱身上船,找船家理論,卻被乃兄一把拉住。
陸小郎又連問好幾條船,都是不吭聲地掉頭就去。
陸小郎猛然省悟,苦笑道。“船家大概都不願去‘霸劍宮’,這便是如何是好?”
邯鄲雄一皺眉頭道︰“可能是宇文康下令不準他們載客前往!”
陸小郎微一頷首道︰“很可能!”三人言談之間,腳下沿岸而行。
陸小郎驀見臨湖一座樓房,挑著一付簾子,畫著“臨湖居”三個字,當下心中一動,笑道︰“听說此地魚蝦鮮美,我等何不趁此一嘗,來!由在下作東!”說著領先步上樓,邯鄲兄弟在後連舉步相隨。
這間樓雖然陳設得異常簡陋,倒也算得上干淨整潔。
三人自顧自入座,店小二不待吩咐,即擺下三付筷杯,拔起一壺老酒,又端上一只碗,上放著兩個對合的大碗。
那碗內也不知放的什麼東西,只听見里面“壁卜卜”一陣亂響。
陸小郎好奇地打開一看,原來里面放著一大碗二寸來長的活蝦,鮮蹦亂跳,只跳了三個人一頭一臉都是醬醋。
陸小郎即忙將這蓋上,好一陣子,才不聞響動,想是活的被醬醋和老酒一浸,八成是醉了。
陸小郎這才揭開蓋碗,三人漸漸有味地吃起來。
陸小郎想起對方才的尷尬;不禁笑道︰“咱們要不是想去“霸劍宮”可一輩子別想吃這種鮮美的活蝦了!”
邯鄲雄笑道︰“咱們離黃河不遠,倒不難吃到活是,不過,黃河里產蝦,有股腥味;也沒有這麼大,這樣吧,今天就是去不成“霸劍宮”這四五十里地,也不算白跑,哈哈……”
他們一味談笑,卻想不到已然驚動了店家。
只見垂簾掀動,走出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少婦,一鮮紅褲子,腰扎一條圍巾,風姿不惡,恰似文君。
那少婦移步到三人面前,笑問道︰“三位可是滄洲府來的?”
陸小郎即忙回道︰“正是,請問因何動問?”
少婦笑了笑,又問︰“听說三位要去‘霸劍宮’?”
陸小郎料定這少婦必是“霸劍宮”的眼線,當下不露神色,故作無可奈何之態,道。“不錯,但是沿湖船家不肯去,在下……。”
少婦又問道︰“三位相公與那宇文宮主是故交?”陸小郎道︰“在下與宇文宮主小有交往……。”
少婦問道︰“請問寶號?陸小郎回道︰“在下陸小郎!”
少婦先是一驚,接著莞爾一笑道︰“原來是宋少俠,宮主已有交待,囑由婦人隨時注意接待小俠!”
陸小郎暗暗一凜,蹙眉問道︰“令主人怎麼知道在下會來?”
少婦口齒伶俐地回道︰“相交貴乎知心,敝下當然……”
陸小郎插口道︰“好一個“相交貴乎知心’!在下真是佩服得很!”
少婦嬌媚地一笑,指尖兒一挑,指了指邯鄲兄兄弟道︰“這二位也要去麼?”陸小郎笑道︰“這二位乃在下好友,仰慕宇文官主已久,特隨在下來晉見宇文宮主,還要相煩……”
少婦掩口笑危“真是慢待三位相公,來日敞上怪罪下來,還望擔帶一二。”說完,就吩咐店小二重整酒杯,要親自把盞。
陸小郎即忙區道︰“不用了!在下等想立即趕往拜見宇文宮主,煩請代為尋找一條船。”
少婦笑道︰“船有現成的,三位相公既然是即刻就要起程,小婦人不敢再堅留,就此請吧!”
三人起身離座,陸小郎取出銀子付帳。
少婦婉拒道;銀子萬不敢收。”
陸小郎見對方刻意推拒,只得作罷!
那少婦雖然是三寸金蓮。卻是步履嬌健,在下樓之時,陸小郎走在少婦前面,故意一滑失足!
那少婦粉臂一揚,抄住陸小郎助下,輕笑道︰“相公小心!”
陸小郎已然覺出那少婦腕力驚人,暗想︰“干!一個酒店里當爐婦人已是不弱,看來‘霸劍宮’倒是有點實力的。”
四人來至湖邊,少婦撮唇一嘯,只見一條單蓬快船自蘆葦中搖出,飛快地來到眼前。
那快船上坐著三個青衣少女,船前兩人各操雙漿,船尾一人掌舵,三人面目清秀,不似漁家女模樣。
陸小郎先讓邯鄲兄弟上船,然後一轉身,笑問道︰“請問姑娘稱謂,日後好謝接待之情!”
少婦嫵媚地一笑道︰“妾身有個不雅之號,名喚‘銷魂妃子’!”
陸小郎暗暗一怔“天龍幫”有一個銷魂娘子,此處有一個‘銷魂妃子’,他二人會有關聯的麼?
少婦見他怔住,還以為聞名銷魂,指尖兒一揚,在他鼻尖上一點,媚笑道︰“少俠!請登船吧!”
陸小郎面上一熱,一轉身,縱上了快船。
少婦又揚聲道︰“三位相公都是貴客,你們要小心了!”
船上少女也不答話,四漿一搖,其快如飛,眨眼之間船已離岩一箭之遙。
三人坐天艙中,不覺已至湖心,只見煙波浩渺,湖風擦身飛過,款乃之聲,驚起陣陣水鳥。
陸小郎暗暗納罕,宇文康何以知道自己會來?
還有,那號稱“銷魂妃子”的少婦,不但口齒伶俐,而且甚工于心計,那句“相交貴乎知心”的答辭,真是太恰到好處!
船行約莫一個時辰,天已盡黑、那原本操之如飛的漿櫓,此時,漸漸地慢了下來。
陸小郎放眼望去,只見遠處燈火輝耀,宛如一座燈山,在黑夜之中,更見耀眼生輝。
快船忽然在一塊孤石旁停下,陸小郎舉目向艙外望去,只見孤石上,竟然聳立著一座涼亭。
那涼亭的四角,各掛一盞六角風燈,隨風搖曳,涼亭上橫一方匾額,畫著“迎賓亭”三個大字。
執櫓的青衣少女。恭聲啟唇道︰“請三位相公在迎賓稍待,容奴婢稟報宮主。前來相迎。”
三人絡續起座離舟,縱上孤石,進入“迎賓豪”中,那快船如飛般向“露劍官劃去。
陸小郎一見快船去遠,方笑道︰“干!這‘霸劍宮’門戶重重,該不會是宇文康放作神秘吧!”
邯鄲旋不屑地冷哼道︰“還不是故弄玄虛,藉張聲勢!”
陸小郎笑道︰“你的豪氣,使在下壯膽不少!”
邯鄲雄道︰“舍弟就是這樣不知天高地厚.花台可莫听他的。”
“言談之間,一陣湖風迎面撲來,北方的十月天,晚上的湖風猶如一把刺刀般剪肌刺骨,陸小郎不由感到一絲涼意。
陸小郎頓時想到南宮小玄鑒別贈送的裘襖,雖然他內力充沛,血氣旺盛,不畏寒冷,但那裘襖卻代表南宮小玄的溫情,想取出來穿上,一念及此,手就向行囊摸去。
手摸到行囊里,指尖突然觸到一個大如鳥蛋般的小東西。
取出一看,只是一個通體碧綠的小瓶,瓶上貼著一線紅箋,上面用繩頭小楷寫著一行字︰“每一對時服此一粒。可抵任何劇毒。”
陸小郎猛然想起,這瓶御毒藥丸是“七毒仙子”連莊贈給他的,想必是南官小玄收拾行裝時暗暗放進了行囊。
陸小郎略一思忖,向邯鄲兄弟道︰“你我相交不過半日,不知二位可信得在下?”
二人齊聲搶道︰“兄台何出此言?”
陸小郎道︰“江湖上險詐甚多,我等不可不防,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少時入宮,欽筵難免,如對方在食物中摻毒,可說防不勝防,在下在瓶抗毒藥丸,以在下之意,你我先各吞食一粒,以防不測。”
邯鄲施不加思索地問道︰“兄台所言有理,我等不得不防,快將藥丸取出吧1”
陸小郎技開藥塞,倒出三植藥丸,每人分食一粒。
陸小郎復將藥丸放回囊中去。
驀在此時,一條明燈高照的彩船自遠而近,到了迎賓亭前約里四五支的地方停下,既不緊纜,也不攏邊。
宇文康錦衣華服,外披大衣,隱見劍柄隆起。
宇文康站在船頭,朝三人一拱手,朗聲道︰“聞听三位大駕交臨,特來近迎,就請落舟。”
原來“雙劍霸王”宇文康有意將彩船停于湖心,存心要試一試三人的輕功如何?
三人相對一視,陸小郎輕聲道︰“二位可能一躍三丈?”
邯鄲雄冷哼一聲道︰“既是那廝存心要試試咱們騰挪之術,不防叫他再退十丈!”
陸小郎輕笑道︰“干!兄稍安勿躁!再下先行,二位隨後來!”
說著,一抱拳,朝宇文康朗聲發話道︰“在下不揣冒昧前來拜訪,蒙尊駕親自迓迎,在下先行謝過!”
語音一落,躬身便拜。
陸小郎就在彎腰之際,略連內力,兩腳陡地騰空,身形竟然倒飛而出,只見他空中輕輕一折,輕落船首。
真所謂“船不搖幌,水不興波!”
邯鄲兄弟二人也是緊隨縱出,幾乎與陸小郎同時落船。
宇文康正在驚異陸小郎的身法,想不到兩人一落,竟是三個,當下心中一凜,暗道︰“這兩個八成也是會家!
宇文康一面禮讓三人進艙,一面吩咐催舟!
只見漿櫓齊飛,船如離弦之箭,直向“霸劍宮”駛去。
陸小郎放眼望去,操舟之人俱皆少女,著一色彩衣,不禁暗暗稱奇︰“干!難道宇文康是個好色之徒?”
進入艙中,分賓至坐定,宇文康手指邯鄲兄弟道︰“這兩位是……。”
陸小郎心怕邯鄲兄弟說出不好听的話來,立即搶先答道︰“這位是邯鄲雄,邯鄲族二昆人……。”
不待陸小郎說完,于文康立即呵呵笑道︰“原來是‘軟劍雙俠’真是失敬,失敬!令尊可好?”
邯鄲雄笑道︰“托福朗健,不過,已很久不踫劍了!”
宇文康笑道︰“听說二位目下在西林武林中,執劍術之牛耳,想必一定造詣不淺?”
邯鄲雄在旁插口道︰“听說‘霸劍術’劍術高超,席卷北地劍國,在下心中頗想討幾招!”
陸小郎和邯鄲雄二人想不到邯鄲一見面竟然就指名掠陣一下由大駭!
邯鄲雄連忙接口道︰“舍弟少不懂事,又復拙于出言辭,請宮主恕其拙魯之罪!”
誰料宇文康哈哈大笑道︰“邯鄲兄說那里話來!身為武林中人,以武會友乃正當途徑,切磋,觀摩,才能使藝臻入化境,不過……”
說到此處,話聲一頓,笑了笑,又道︰“‘霸劍宮’的劍術無甚出奇之處,二位此來可能會大失所望!”
想不到宇文康竟如此虛懷若谷,三人倒真有些“大所失望”了,當下,三人齊聲道︰“字文宮主真是太謙了!”
迎賓亭與“霸劍宮”所在地不過半里之遙,言談之間,已然來到。
采船一靠岸,船女即打起扶手,賓主四人下得船來,直往宮中行去。
那霸劍官建築至為堂皇,不亞于皇庭,宮門處,一方橫匾,草書“霸劍宮”三個字,筆力蒼勁,宛如鐵劃很鈞。
朱門旁有一付對聯,三人一讀那付對聯,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來那付對聯寫著︰“霸卷五洲,方奠定江湖基業。
“劍縱七海,才統一武林江山,”聯語對仗工穩,並暗嵌“霸劍”二字,佳構固屬佳構,口氣卻未免太狂妄了!宇文康笑道︰“這付對聯乃先父遺作,請勿見笑!”
陸小郎心念電轉,一收愕色,放下笑道︰“這副對子在文上說,可謂氣勢磅礡,對仗工穩,毫不瑕疵,真是豪氣千雲,替貴宮巍峨門牆,倒是增色不少!”宇文康象是很高興,連連笑道︰“謬笑,謬笑!”三人踏進宮中,不禁又為之一愣!原來在“八劍宮”內,除了宇文康之外,沒有看到半個男人!
宮門守衛,內外迎接,以及那些在官中穿梭不停的都是美貌少女,而且一個個都是妙齡之年也!不過,她的服飾方面,卻有顯然地不同,陸小郎心想,服飾可能是代表她們宮中的地位。
進入宮中正廳,早有青衣小婢過來接過三人行裝,大廳正中,酒筵早已擺了,宇文康手臂一揚,含笑禮讓道︰“三位請入席!”三人落座已定,忽听宇文康低叱道︰“速傳十二劍妃待客。”
一語方落,只听環佩叮當,十二個艷絕倫,珠光寶氣的錦衣少女自廉幕峰涌而出,美女份份插身座間,舉壺斟酒,一時香氣襲人。中人欲醉。
陸小郎在寒雲莊中,與南宮小玄耳鬢廝磨幾將一月,日下尚能力特鎮定,而那邯鄲兄弟幾曾經過這等陣仗,一時手足無措。
宇文康將面前酒杯一舉,揚聲道︰“人生短促如不盡情歡樂,枉寫世人一場,所謂“入境隨俗”,請各位不必拘泥,開懷享受‘霸劍宮’別無所有,唯美人與醇酒取之不盡,用之不喝,來!奉敬一杯!”
三人相對一視,暗中留意,且已事先吞下藥丸,也就裝模作樣、調笑豪欽,陸小郎倒是極其自然,那邯鄲兄弟可就大不相同,仍顯得忸怩不安。
酒過三巡,宇文康問道︰“幾位到滄洲地面上有事?”
陸小郎搶先答道︰“在下專程拜訪。”邯鄲雄也道︰“我等也是專程造訪。”
宇文康哈哈大笑道︰“北地武林中人皆道我宇文康是一個酒色之徒,而三位卻著得起在下,移玉來此,令在下高興萬分.
陸小郎猛然省悟,難道今天未見半個男了,原來宇文康有意使人誤認他僅是一個酒色之徒而出的姿態。
宇文康為何要擺出這種縱情酒色的姿態呢?莫非他真有什麼野心?所以才故意用此方法疏忽武林中的注意?
陸小郎心余電轉,揚聲笑道︰“干!北地武林認為宇文兄不過是一個色徒,那他們可算有眼無珠。”
字文康微微一怔,雙眉一挑,問道︰“兄台是在諷刺在下麼?”
陸小郎笑道︰“兄台在洛陽露出的那一手快劍,恐怕劍國中作第二人想,北地武林中人誤認為不過是一個色徒,豈不是天大的冤枉!”
宇文康淡淡一笑道︰“經兄台這麼一說,在下日後倒要發奮圖強一番才是。”
陸小郎縱聲笑道︰“宇文兄太過謙虛了!”
這時,邯鄲旋忽然插口道︰“宇文兄執掌‘霸劍宮’數年以來,可說是名震武林,但毀譽參半。
正邪莫辨,今天我兄弟二人有幸隨宋少使發門造訪,見尊駕平易近人,並不如傳言那麼危言聳听,這點頗使小弟壯膽,想請問一件事情。”
宇文康先是一怔,接著呵呵大笑道︰“這位邯鄲少俠必是性情中人,直言快語,頗令在下爽心悅目行道江湖,毀譽無法計較,只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少俠說有事討教,那可不敢當,不訪說出大家听听!”
這一頁高帽子往邯鄲旋頭上一套,剎時使他不分南北東西,得意地笑了一笑,道︰“宇文宮主可曾听說那方玉佩和那把名劍的事麼?實不相瞞,我兄弟二人就是為此事出來走動,小弟想請教宮主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邯鄲雄想不到他的混帳弟弟竟會泄漏了此行的目的,不由心中大駭,連忙從桌下伸出手去,想扯一下他的衣袖,加以示聲馨。
誰知,手伸去卻踫到一雙軟綿綿的手,忙待抽回,又被那雙手緊握,心內暗驚,暗運內力,才將手掙脫。心想,原來這十二劍妃並非單純以聲色娛人的確己倒要多加小心才是。
陸小郎听到邯鄲旋說完後,暗忖︰“于!這二兄弟意圖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因此,注意文康,看他如何答覆。
孰料,宇文康毫無驚愕之色,淡淡笑道︰“這件事情倒听說過,不過,在下對此事,並不感興趣。”
邯鄲旋對這答覆似感意外,微微一愕,道︰“難道宮主不曾听說過這把劍可算得上古珍?”
宇文康劍眉一揚,笑道︰“名劍‘霸劍官’甚多,算不得什麼稀罕之物!”
邯鄲族心中大不是滋味,冷笑一聲道︰“這‘霸劍宮’看起來倒像是一座山劍庫,可能天下名劍盡出于地,否則,尊駕也不敢夸此海口了!”
宇文康萬想不到邯鄲旋貌似文靜,性情火烈,竟然出言相譏,大為不快,一沉臉色道︰“霸劍宮’雖非封山劍庫,卻有一把舉世難求的‘滄……’。”
說著宇文康倏地噤口不言。
這“滄”字一入陸小郎耳中,緊接著一道靈光自他腦際閃過,他不由自主地脫口道︰“字文兄所言,莫非是那昔日威震武林的‘滄浪劍’?”
宇文康面部木訥地毫無反應,緩緩一搖頭道︰“滄浪劍在下倒未听人說過,不過,敝宮月下有一把滄洲府內獨一無二的利劍!”
若說字文康發現自己說記了喝,連忙改口的話,那麼未免也改得太巧了?
邯鄲旋冷哼道︰“想不到尊駕這里真有寶物!否讓瞧仰一下?”
邯鄲族聲勢咄,頗有逼得宇文康拿出這把寶劍勢不甘休的樣子!
誰知,宇文康喟嘆一聲道︰“不瞞幾位說,利劍在手,傷人難免,為恐結怨江湖,在下已將此劍封存不用,不看也罷!”
邯鄲旋冷笑道。“原來尊駕封劍是為了一仁之念,這倒是難得!不過,尊駕的如此作為,好象與貴宮的門規大相逢庭,因為,若不霸卷五洲,這江湖基業從何奠定。若不劍縱七海,這武林江山憑何統一?”
好個邯鄲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3:29:48
竟然搬出了“霸劍官”的門聯,把個“雙劍霸王”宇文康搶白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宇文康方沉聲道︰“邯鄲雄竟然將本宮的門聯背得滾瓜難熟,真是難得,不過,尊駕卻忽略了本宮為客的規矩了!”
邯鄲旋彬彬有禮地道︰“願領教!”
宇文康道︰““霸劍宮”中最忌論劍,除非……。”
邯鄲旋毫不相讓,接問道︰“除非怎樣?”
宇文康攸地面色一寒,沉聲道︰“除非在手上論劍!”
邯鄲旋一聲冷笑,倏地長身而起,揚聲道︰
“原來還有這個規矩!”
“小弟少不得要“入境隨俗”在手上與尊駕論劍一番。不知尊駕齒否賞臉?”
邯鄲雄不由大駭,倏地起立,大聲道︰“旋弟,不得無禮!”接著,“又向宇文康抱拳一禮道︰“舍弟素性粗魯,且拙于言辭,請恕冒犯這罪!”
宇文康道︰“那里,那里!舍弟的言辭倒是伶俐得很哩!”
邯鄲雄恭聲道︰“請宇文宮主務必海涵!”
宇文康將手一擺,笑道︰“二位請坐!”
邯鄲雄連忙向乃弟瞪一眼,陸小郎也向他丟了個眼色,邯鄲旋這才悻悻然重歸座位座下。
宇文康又道︰“邯鄲少俠豪氣于雲,想必劍術自是不凡。”
邯鄲雄正想答話卻又听宇文康接道︰
“請恕在下大放厥言,軟劍算劍道中正路兵器,在下不敢恭維。”
這話狂得可以,把個涵養頗深的邯鄲雄也不禁逗得冒火,冷哼一聲道︰“在下願聞其詳!”宇文康淡笑道︰“無磅磷之劍勢,卻有取巧之嫌!”邯鄲雄能夠忍受,邯鄲旋卻再也不能忍受。手搭腰際,眼看就要亮劍,驀然,陸小郎左手倏伸,一把將邯鄲手背按住,同時,眼光向他投以一瞥!
同時間,陸小郎右腕虛空一抓,只見微微閃過一道紅光。宇文康大惑不解,疾聲問道︰“兄台所抓何物?”陸小郎淡淡笑道︰“干!一只飛蛾!”驀在此時,一個青衣少女自幕後疾奔而出。那小婢附在宇文康耳邊低語一陣,只見宇文康面色瞬間數變,這情景頗使邯鄲兄弟兩深為迷惑!
而陸小郎卻與身旁劍妃縱情談笑,旁若無人。這時,宇文康沖著陸小郎一笑道︰“兄台適才在迎賓亭露了一手拔騰空,如今又露了一手隔空取物,在上真是大開眼了!”
陸小郎含笑不語,邯鄲兄弟卻象澆上滿頭霧水!邯鄲雄然地問道︰“宇文宮主此話何意?”文康道︰“在下有一小妹,單名一個鳳字,因為父母下世早,不免失之嬌寵,適才听說有三位少年豪俠來宮作客,故而伏身屋頂,想暗視英姿,不想被陸兄伸手一抓,抓下來了汗巾,現在又著小婢前來討取,這樣也好,倒可然煞小妹的嬌氣。”
陸小郎緊握的右手一放,掌心里赫然一方粉紅紗巾,將紗巾一拋,落在宇文康面前,然後歉然遭︰“在下方才發覺有人暗伏屋頂,誤以為是暗窺貴宮之人,是以略加薄戒,想不到竟是令妹,請恕唐突之罪!”
宇文康始終面帶微笑,似乎並非為此事惱羞成怒,將紗巾交付青衣小婢,喝令道︰“告訴小姐,這三位相公都是當今高手,豈容他暗中窺探,俠叫她出來陪罪!”邯鄲兄弟樂不自勝,即席眉飛色舞,陸小郎連連向他倆打眼色,那竟然好象是說,且慢高興,難看的可能在後頭哩!”
須臾,垂簾挑動,走出一個十八九歲少女,如凝脂,只是嘶嘴蹙眉,似有無限委屈。那少女在宇文康身旁坐下,
宇文康向其叱道︰“還不快向三位貴客陪禮!”說著,又向三人道︰“這是舍妹。”宇文風向三人施禮,目光流盼,將三人掃了一眼,喝道︰“適才宇文鳳伏身屋頂並無惡意,不知是那位賞賜了一招?”
陸小郎連忙欠身道︰“于!在下適才不知是宇文姑娘,多有冒犯,望祈恕罪!”宇文風一轉黑眸.冷然這︰“相公出手確實高明,令人折服,字文鳳隨先父母及家兄學得幾套淺薄招式,如相公不吝,倒想在席前討教一二。”
宇文康低叱道︰“胡鬧!就憑你這兩手在家把式。也配同人家比!”陸小郎不由暗驚,這話分明有濃厚的火藥氣味,看來自己惹出麻煩來了。宇文鳳似也听出了乃兄的話意,並非刻意阻擋,立即氣高滕狀,強橫地道︰“務要討教!”陸小郎眉類緊蹙正在思忖如何對付,驀然……。
邯鄲雄已搶先道︰“宇文姑娘,相搏必無好手,若有差錯,我等在此作客,豈不愧對令兄,請姑娘打消此念……。
字文鳳冷哼一聲道︰“听你之言,我宇文鳳好象已經敗定了!”
邯鄲雄原是一片好意,不想被小妮子一反問,竟然答不上話來,邯鄲旋見乃兄滿面尷尬氣色,插口道︰“姑娘說話未免太強詞奪理了!”宇文鳳連正眼也沒瞧他一下,冷哼道︰“宇文鳳沒向尊駕討教,請不必多口!”
邯鄲旋如何受得了這種重話,不由怒火高燒,憤而縱身離座,忿然道︰“姑娘如此跋飛揚,目中無人,實在失主人氣度,姑娘既是刻意想一顯身手,在下奉陪。”
宇文康一直言笑一語,此時突然伴怒道︰“舍妹實在是自討苦吃,宋兄何不代小弟以薄微!”
陸小郎本想讓他過去也就算了。可是,性烈如火的邯鄲旋一出頭,此事恐怕無好的收場。倒不如自己出面周旋八招,拼個不贏不輸之居,維持賓主和氣。
此時一听宇文康之言,立即起身笑道︰“干!既是鳳姑娘決賜教,在下只得奉陪。還望手下留情!”
宇文鳳冷笑道︰“不必作違心之論,招式,上見功夫!”
說罷,閃身離座。
兩人在大廳中間端定,陸小郎抱掌一揖道︰“請賜教!”
宇文鳳手一揮道︰“客先主後!”
陸小郎搖搖頭道︰“干!不!女先男後。”
宇文鳳銀牙一咬,嬌叱一聲。“有!”聲未落,人已動,欺身上步,粉腕倏抬,一掌向陸小郎“天靈”拍到。
陸小郎以為女孩兒家在掌上的勁帶畢竟有限,殊不知對方一上手既招狠式辣,而且勁道十足!
陸小郎不敢掉以輕心,運功于腕,單指一出……
“滋”地一響,一招暗點西廂,指力破空而出,以目下陸小郎功夫而言,指掌兩股勁力一接,宇文鳳難免要吃點小虧。
宇文鳳既敢當堂指名掠陣;找上門來,自有其恃仗之處,只見她凝眉,縮腕,側身,挫步,猛向上出招,左掌輕輕往上一托。
陸小郎不由面上一勢,暗道︰“干!女孩兒家那有攻男人下盤的道理,難道連一點身份都不顧了麼?”
一念及此,不解不折,展開“蒼窘游”身法,倏地一轉
宇文鳳發覺眼光失去對方身形,冷笑一聲,身形電一轉,‘刷!刷!刷!”三掌一氣呵成,一劈“腦府”,一掃“華蓋”,一拍“會池。”
一時間,平地狂風三尺,掌影如山。
陸小郎情知低估了對方,出手一緩,已失先機。
陸小郎陡他身形一矮,打算貼地閃飛,避過對方一連三掌三擊。
宇文風冷笑一聲,倏地兩腿一分,形成一座拱橋。
陸小郎不由大駭,長身而起,三掌必中其一,貼地前沖,勢必從宇文鳳跨下而過,這一瞬間,陸小郎驚出一身冷汗。此刻,已不用煞勢,只得身形一翻,從宇文鳳腿側澆過。
字文風雖驚異對方的身法,但心中不由暗暗得意,因對方已經留給他一個好擊之極。
這次他在心中冷笑,身形悄然電轉,雙掌挾九成功力,猛劈而出。“砰”地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席上壞盞幌動。
原來陸小郎貼地平飛一周,仍然在原來的地方落腳站定,旁觀之人,看得真切,不知那位劍妃低呼一聲︰“身後!”
宇文鳳身形急轉……。
陸小郎飛繞一圈後,不容選擇勢蕩地點,剛好貼在宇文鳳身後,宇文鳳一個急轉,兩人竟是胸腹相接,鼻息相通。
宇文風平日在宮中,橋橫拔扈,如何能擔得起這個台,何況又當十二劍妃的面?
當下嬌叱一聲,上步欺前,雙腕連揚,眨眼之間,就怕出六掌之多!
陸小郎已然覺出自己內力充沛,得心應手,索性不解不折,施展“老窘游”身法,左閃右避,上下騰游。
或是展翅大鵬,或為滄海游龍,使人眼花繚亂,目不暇給,煞是好看。
眼看三十招已過,陸小郎仍如生龍活虎般身手矯健。游刃有余,而宇文鳳已累得氣喘吁吁,香汗淋灕了!
這時,坐于席上觀戰的宇文康突然發出一聲低叱。
宇丈鳳聞聲暴退丈余!
陸小郎以為對方鳴金收兵!兩手當胸一抱,正待
驀然,宇文風右手高舉,食,中二指雙驕,其余三指微屈,粉臂倏地一揮,向陸小郎眉心點到。
陸小郎只道對方化掌為指,並不在意。
豈知三招一過。陸小郎突然大駭!對方根本不是用的什麼指法,分明是套堂堂正正的劍法,不過對方是以指代劍而已!
御劍之術可說是最上乘的武學,宇文鳳不但身具上乘劍術,且能以指代劍,陸小郎如何會不駭?
再反觀宇文鳳,他雖是以指代劍,但每一進擊,無論是刺,挑,劈,掃,都是規中矩,劍勢飛旋,已使得陸小郎罩于赤森劍幕之中了。
邯鄲兄弟是世代劍家,一眼早已看出端倪,暗替陸小郎著急,不禁齊聲喊道︰
“兄台留神!”
陸小郎不待邯鄲兄弟提醒,早已全神貫注了。
如此一來,將他原來準備不贏不輸的打法粉碎了,因為自己不制住對方,就休想全身而退!
陸小郎心念一定,身形頓活.
喊了一聲︰“姑娘小心”。
接著,身法,步眼一變,右手單指電出“指無誓日”斷絮切雲”,一連兩招“無相指”法,將宇文鳳還退五步。
宇文鳳神色一變,正得……。
驀見,陸小郎一指向自己有臂點到,這正是無相指法中最具變化的一招……風緊雲集。
宇文鳳對武學路子認識之廣,並不下于她的哥哥,早已認出了陸小郎用的是無相指,于是心念暗動。
只見她身軀徽微一閃,有臂摸掌而出,漫不經心往來指一隔。
陸小郎指尖方一搭上對方掌沿,倏地一探,將宇文鳳的右腕扣個正著.
宇文風一聲冷叱,手腕一轉,手掌也將對方右腕扣住。
這就是宇文鳳的詭計,現在她將陸小郎套牢了,只見她暴叱一聲,右手食、中二指電駢而出直擾陸小邱右協。
任何人在這種情形,都只有閉目受此一擊,唯獨陸小郎不,為啥?南宮小玄教了他一套‘反灑滿天星。”
說時遲,那時快,陸小郎在對方手腕反搭時,就已洞察其奸,左手五指其張,紛彈而出.
宇文鳳的左腔同抬一半,忽然穴道被制,全身疆住.
陸小郎右腕脫出,宇文鳳身軀失去憑忖,立即向後倒去,兩名劍妃縱身離座,及時扶住。
陸小郎一揖為禮道︰“干!姑娘把式凌厲,在下迫不得已,還手相搏,冒犯之處?尚望海涵。”
說借一揖之勢,解開了對方穴道。
宇文康心頭猛震,狂駭不已,但宇文康的城府真個是深不可測,竟然聲色毫不外露,向宇文鳳喝道︰“早就告訴你,不必丟人現眼,你們不信,好了,勝負兵家常事,而且你敗在陸小郎手里,也算不得太丟人!下去吧!”
宇文鳳雙目灕淚,狠狠地瞪視了陸小郎一眼然後離去.
宇文康轉身向陸小郎共手為禮道︰“適才兄台對舍妹直相讓,在下已是承情,最後被迫還招,竟不存傷人之心,在下這里謝過。”
陸小郎連忙答禮意“干!宮主此言太謙,比試與廝拼不同,豈能動殺傷之念!令持並不在小弟之下,單憑以指代劍的上乘功力已足以瞳武林,幸虧令妹不過是以指代劍,倘若執劍在手,恐怕小弟早就身首異處了。”
陸小郎說此活的用意,一面不失作客的禮數,另一面則是不使主人者太難堪,以免賓主失歡.
宇文康淡淡一笑,接著眉頭尖一蹙,凝聲問道︰“在下有事不明,想當著邯鄲二少俠之面,即席討教,不知當講不當講?”
陸小郎微微一怔,即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宇文康微笑道︰“適才兄台與舍妹過招,因何舍棄本門武學,而用旁門武功?”
陸小郎驚道︰“這話從何說起?”
字文康疾聲道︰“眾所周知,‘無相指’乃‘斬情莊’王坤專門不傳絕技,莫非見台是‘斬情莊’後人。而妄指為終南門下門人麼?”
陸小郎怔神良久,方答道︰“干!這一點,在下也深表同感,但家師從未透露有關其與‘斬情莊’的瓜葛,為人徒者,不敢妄加意猜。”
宇文康微一頷首道︰“嗯!此事或足可信,兄台方才所露那手‘反灑滿天星’逆穴點穴手法,也是令師所授?”
陸小郎發覺宇文康來熱不善,連忙搖頭否認道︰“那不是家師所傳。”
宇文康喃喃地道︰“這就奇了,莫非兄台曾會投二師?”
陸小郎一听對方出出逼人,有些不快,沉臉寒聲道︰“干!武學同淵,萬流歸宗,學武多選旁支,並不是壞事。”
宇文康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兄台言之有理,不過……”
說著,語氣一頓,故意掃了邯鄲兄弟二人一眼,接著︰“逆穴手法太過殘忍,武林中正大門戶多棄而不用,而兄台……。”
陸小郎疾聲插口道︰“宮主這句話說錯了,武學本身無罪,罪在人為,方才小弟連點令妹一十三處穴,但令妹絲毫未受傷害。”
宇文康臉色一沉道︰“不錯,可是,兄台從何學來,不用在下講明,這套“反灑滿天星”為當今一大邪道門派所獨有,兄台竟從邪道門派學藝,此事真是有些令人費解了!”
陸小郎堂目不知所對,邯鄲兄弟也清面疑惑地看看他。
宇文康忽又淡淡一笑道︰“想見台年少英才,身挾正邪兩大門戶絕藝,來日武林掀動軒然大波時,“兄台足可以左右逢原,周旋其間了!
“哈哈……”
笑聲中,含意深長地向邯鄲二兄投以一瞥!
邯鄲兄弟心中不由暗暗一動!
陸小郎不由大駐,這分明是宇文康挑撥離間,故作危言,冀使自己孤立,當下冷笑道。“干!宮主此話倒真教人費解了,在下行走江湖,為求身世,不圖名利,何言左右逢所源,在下既下能見信于宮主,在此往意無趣,就此別過,令日叨攏酒菜,改日有極回請。”
說著,起身就要離座.
邯鄲旋素性梗直,不善心機,與陸小邱見面之初既有好感,此時不由怒火中燒,大喝一聲︰“兄台且慢!”
接著。面向宇文康沉聲發話道︰“隔百家之長,自成一家,此乃練武之一大途徑,陸小郎能捐棄門戶之見,端摩各家之長,予以隔會貫通,正見陸小郎有過之處,“霸劍宮”乃北地一寸劍派,想不到如此短見,宮主竟而見疑暗諷,逼人于無可置編之地,不是尊駕是有意還是無意,抑或……”
在座之人,連邯鄲雄在內,都想不到邯鄲旋居然說出這番義正辭嚴的話起,莫不怦然心動。
宇文康更是狂駭不由,面色瞬間數變!
陸小郎料想對方必會有所發作,來神貫注!
殊不知宇文康不待邯鄲旋一語言盡、既哈哈大笑道︰“高論!高論!听君之言,使在下頓開茅寨,陸兄請勿怪,來人呀!重整杯盤!”
這一變化,使人大出意外.
陸小郎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干!宇文康如果真是涵養如此到家,那“霸王”二字的匪號又當何解呢?”
宇文康一聲令下,席間劍妃紛紛離座,身手嬌健,步履如飛,不似先前入席時那樣柳腰款擺,蓮步姍姍。
陸小郎心中大疑,即忙暗運內力,全神戒備。邯鄲旋尚以為自己一番言語,說服了意態驕狂的宇文康,正在得意。
邯鄲雄卻又附在乃弟耳邊細聲低語,似在勸乃弟不可逞強好勝,二人全然沒有注意到可能即將有高的居面。
驀然,一記輕微響動于屋頂!
陸小郎抬頭一看,不由大駭!
原來屋頂一口生銅鑄就的大鐘,竟然在此時鐵索自斷,疾速下墜,那鐘少說千斤之重,加上下墜之勢,怕不有數千斤之力!
陸小郎本不可輕易躲!但想到邯鄲兄弟兩人全然不覺,必遭飛來之禍,心念電轉,大喝一聲︰“二位趕快閃開!”
喊聲中,陸小郎倏地沖天而起,兩掌高舉過頭。向那急墜而下的大鐘托會,邯鄲兄弟聞聲如馨,意在機先,身離坐。
其實,若非陸小郎凌空一托,緩住大鐘下墜之勢,仍憑他們輕功如何了得,恐怕也難逃這來厄運。
宇文康心頭更是狂駭,眼見陸小郎如有神助,凌空能將大鐘托住,立即起身高度,就要離去!
邯鄲雄極富心機,大鐘憑空自落,已知可能是宇文康有意加害,此時如讓宇文康走出大廳,那自己恐怕就難出這大廳一步了。
邯鄲雄一念及此,向乃弟一打眼色,連步縱道,一左一右攔住宇文康再說,兩人右手搭住路隔軟劍劍柄,左掌護胸,暗運內力……
邯鄲雄輕笑道︰“宇文宮主不必驚慌于那口大鐘已被宋兄托住了!
那邊,陸小郎已然置鐘于地,飛步上前,冷笑一聲道︰“請問官主,這是何意?”
宇文康一見陸小郎滿面凝霜,想是權在如何答對,竟然一時怔住.
一旁的十二劍妃,此時也被媚態盡失,而布殺機,各點部位,簾幕後晶光閃動,想必字文康業已掣劍在手,待機而動。
眉面星劍緊拔張之勢,但卻靜默得一點聲音都沒有.戰與不戰,全在宇文康一念之間,他心念電轉,忽然連聲笑道︰“這口大鐘想是年久失修,是以鐵索自斷!”
邯鄲旋冷哼道︰“我等如命表鐘下,請問‘霸劍宮’如何向武林中交待?”
宇文康淡淡笑道︰“以三位功力之高,那會輕易遭受暗算,這完全是誤會!”
陸小郎沉聲道︰“干!這筆‘恩情’在下記下了,宮主當不至于從龜縮宮中不在復出,咱們們何處見何處了!”
宇文康心頭狂震,沖現殺機,身形倏地後一退,雙腕往懷中一探……。
只听“刷刷”兩聲,兩道晶光驀地閃起,宇文康的雙腕像是被兩條繩索纏住,立刻動彈不得。
陸小郎也不由暗駭,原來是那邯鄲兄弟的軟劍出鞘,真是使如驚鴻,疾苦電閃,一左一右將宇文康雙腕纏住.
邯鄲旋狂笑道︰“宇文官主,你的劍拔不出來了!
果然被你不幸言中,軟劃有取巧之嫌,不過,因時制宜,也不得不取巧了!”
宇文康按捺住心中駭忌,沉喝道︰“你們要怎樣?”
陸小郎冷笑道︰“宮主失卻主態,在下等卻不願有違在禮,我等是尊駕迎進官來的,當然還要請尊駕送我等歸去!”
宇文康強持鎮定,呵呵笑道︰“一場盛會,想不到如此不歡而放,在下也不欲多費口舌,不過……。”
說著,一瞟雙腕纏著兩條軟劍,又道︰“就是這樣走麼?”
邯鄲雄冷笑道︰“今日之事,令人難以解釋,正乎?邪乎?來日方長,可待印證,徒弟!撤劍吧!”
“唰!唰!”兩聲,宇文康兩腕重復自由。
邯鄲旋沉聲道︰“希望尊駕別轉什麼歪念頭,在下還少不了還要仗劍取巧,不過,下次就在尊駕的脖子上,不見血是不收劍的!”
宇文康縱身狂笑道︰“你也太小看區區在下了,‘霸劍宮’並非鳩難狗盜下五門之流,存心要留心;不用耍什麼花樣,也休想走脫!”
邯鄲旋冷叱道︰“在下不想與尊駕攀交!此情不領,請著人將我等行裝拿來。”
字文康高喝一聲︰“取客人的行囊來。”立即有小婢將行囊取來但卻沒有交到三個人的手上,遠遠的分放在三張矮凳上,與三人約距五尺之遙.
邯鄲冷哼一聲,驀地晶光大濫,手中軟劍抖得筆直,只見他一抖一縮,三個行囊已到了各人手中。
陸小郎也不禁暗暗稱奇,邯鄲兄弟在軟劍上的造詣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宇文康冷冷道︰“好!就請三位湖邊登舟吧!”一行緩緩向宮外行去。剎時,一行來到湖邊。陸小郎放眼一看,岸邊早已停著一艘單蓬快船,操舟之人仍是原先那三個青衣少女.
陸小郎為恐變生肘腋,緊貼宇文康身後,運功于腕,蓄勢侍發,向邯鄲兄弟以目示意道︰“二位請先登舟!”
邯鄲兄弟明白陸小郎之意,先後上船,入艙坐定,陸小郎又轉到宇文康側面,沉聲道︰“請尊駕下令發舟!”宇文康會錯其意,愕然遭︰“你要留下?”陸小郎疾聲道︰“干!下令發舟就是!”宇文康滿面迷惑之色,轉頭向駕船少女吩咐道︰“月黑風高!三位沿途多加小心!開船!”
宇文康一聲令下,船女運槳如飛,頓見船如箭發,疾速離岸而去。陸小郎這才轉身笑道︰“干!來日在下若有機會備下水酒奉請,還請宮主賞臉光臨是幸!”陸小郎一語方落,身形隨之騰雲撥起,向那快船追去。
孰料,眨上之間,快船已離岸將二十丈,陸小郎想不到快船去勢如此急速,眼看就要落在湖中。但是,陸小郎自服千年老桃樹之花後,內力充沛,身輕如絮,腳尖一踩浪尖,點水而起,人又平飛而出.剛好落在船梢。
這一手“凌波虛渡”,讓宇文康看在眼里,不禁大駭,暗忖︰“此人不除,實為心腹大患!”一念及此,掉頭疾步去!陸小郎落在船梢,立即時入艙中,向邯鄲兄弟丟一眼色,暗示小心。互不答話,靜坐戒備。
船已漸行漸遠,驀然……。一支火箭白宮中騰空而起,追船而來;在離船不到十丈處落水,發出一陣“嗤嗤”之聲。
陸小郎暗暗驚疑,向邯鄲兄弟低語道︰“可能有詐,你二人戒備船前操槳女子,在下對付船後執櫓少女。”邯鄲兄弟微微頷首,三人背對背坐定。陸小郎揚聲向船後執櫓少女問道︰“請問姑娘。這火箭追船而來,是何用意?莫非令主人又在弄鬼?”
執櫓少女輕笑說;情相公不必多疑,這是船出水道的信號,別無他意。”說著,又向船前操槳少女揚聲吩咐道︰“船出水道,收槳!”只見船前少女立即各將雙槳豎立,一時水聲隆隆,聲如雷鳴,兩旁怪石嵯峨,船身順水直沖。此時,三人都暗自驚覺,提神戒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4:37:38
第十二章 緣份注定遇奇人
幸好,只得節刻工夫,船又平隱湖面,執櫓青衣少女一聲令下,四槳一齊下手劃動。三人這才緩過一口氣來!邯鄲雄以肘踫巧踫陸小郎,輕聲道︰“看來我是多疑了!”陸小郎道︰“干!何以見得”邯鄲雄道︰“原來這湖面上有兩條水道,進出不同,既有水道。諒必水道中也有機關,如那宇文康起意不良,保要在此發動機關,我等實難逃生,依小弟看!我等實在有點多疑了!”
陸小郎沉吟一陣道︰“干!此人作為委實教人難測,不過,此時言來,為時尚早,我等還得要提神一二,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邯鄲兄弟齊聲道︰“那是當然!”三人仍是各自或備,不在話下。這時,已是子初,寒風凜冽,刺骨砭肌.陸小郎突又想到南官小玄所憎輕裘。暗忖︰“干!此時不穿,以一恐怕再也無機會可穿了,豈不辜負人家一番好意。”
一念及此,立即打開行囊,取出裘襖,罩在大衫外面,那裘襖也不知是什麼獸皮所制,一片茸毛,輕軟滑潤,穿上以後,遍身暖和,再也不懼那刺骨寒風。
船已近半了時辰,陸小郎也暗中盤算,再有半個時辰,可以攏岸了。他們三人當真能夠平安登岸,那“雙劍霸王”四個字後面兩個字可真的要改為“菩薩”兩個字才對,且說陸小郎穿上裘襖後,雖然靜坐調息,卻不敢閉眼,全神注視那執櫓少女的神情舉動,卻想不到讓他發現了一絲破綻,使他提高戒心。
原來,那少女以左手執櫓操縱快船的方向時,有一個雙圈皮套,一頭套在青衣少女手腕,一頭套拴櫓,將手與櫓連在一起,以免風浪過大時將櫓滑脫,而制使塊船失去控制。此時,那青衣少女竟然將手腕自皮套中緩緩抽出,陸小郎正在驚疑不定之際,那青衣少女已然開始動作。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青衣少女陡地將櫓削開,右腳一踩船梢,身形騰空而起,船身跟著傾斜。陸小郎早已提氣蓄勢以待,見那青衣少女縱起,立即跟著縱出。陸小郎身手何等嬌健。又早已準備,其勢的鷹隼沖天。半空之中,將那少女攔腰一抱,連點幾處大穴,那少女嚶嚀一聲,全身癱瘓,二人一齊落于水面。
陸小郎不諸水性,落在水中,照說應沉下去,但此時卻好好的浮在水面上,身形輕若浮萍。湖面風聲如吼,巨浪滔滔,此時,陸小郎已經無暇顧及邯鄲兄弟的安危,自己先救命要緊!但繼而一想,如何救法呢?雖然此時身體未見沉溺,在自己不諳泳術,滿面遼闊,豈不要隨波逐流?
當下心念一動,情知如想脫險,勢必待借重懷中少女,于是低頭問道︰“干!姑娘因何下此毒手?”青衣少女答道︰“宮主之命,不敢不從!”陸小郎沉叱道︰“黑白講!我與宇文康寸步不離,他何時向你下達命令!”
青衣少女道︰“方才那支火箭,就是令我等半途覆舟的信號!”
陸小郎略一沉吟道︰“干!你是奉命而為,在下亦不為已甚,我問你,是想死還是想活?”青衣少女威聲道︰“螻蟻尚且食生,為人豈不惜命!”陸小郎道︰“干!我知道你精通水性,你既然知道借命,我立刻解開你的穴道,不過,你要助我登岸!”青衣少女訝異地道︰“相公真的不諸水性?”陸小郎給道︰“干!我若熟悉諸水性,何必求助于你?”青衣少女喃喃道︰“這就奇了!”陸小郎微微一怔,疾問道︰“你說什麼?”青衣少女道︰“相公既是不諸水必,為何未見下沉呢?”陸小郎道︰“干!姑娘你會水性呀!”
青衣少女搖頭道︰“小女子被相公點穴穴封經,渾身癱瘓,若不是被相公攔腰抱住,恐怕早就沉下湖底了!”
陸小郎也不禁喃喃道︰“干!這真是有點奇怪!”但心里卻想不出個道理來,思忖一陣,又遭︰“現在就替你解開穴道,不過,姑娘不要妄生異心,否則,我們兩人就要同葬湖底了!”
說著,揚手拍開了青衣少女的穴道。
青衣少女恢復自由。立即雙足啃水,慢聲道︰“請相公放寬心,小女子即答應,就不會再生異心。”
說著,即托負陸小郎向湖邊泅去。
那青衣少女精通泳術,雖然尚負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卻並不感十分吃力。疾速地向岸邊游去。
青衣少女自幼在小太湖長大,雖然黑夜之中難辨方向,但在水流之中卻可察得,于是向最近的岸邊游去.
那消半個時辰。兩人也已登岸。
此時,不過丑未光景,離天亮尚有一個多時辰,兩人衣衫盡濕,在水中尚不覺冷.一到岸上才覺出遺體冰涼。尤其那青衣少女克簌簌而抖。
陸小郎本想听由自去,繼而一想。在這少女身上也許可探知一點“霸劍宮”的事情,故而又將她留下。
日下,先找一處地方,烘干衣衫。避避風寒,以為刻不容緩之或。
陸小郎極目望去,不遠一處高坡之上,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屋,當即一把抓住青衣少女手臂,向小屋外大步縱去!
幾縱幾落,兩人已來到屋前,陸小郎仔細一看,原是一破廟,只見廟門半坍,想是寺僧走散,久斷香火。
二人摸索入內,來到柴房,里面尚存干薪稻草,陸小郎大喜,自身邊取出火種,引燃一堆旺火,青衣少女早已畏寒蟋伏在草堆上。
陸小郎背對草堆向大坐定,將身上裘襖脫下,扔給青衣少女。揚聲道︰“請姑娘把濕衣服脫下。讓在下為你烘干,先把這件裘襖穿上。”
陸小郎此時雖看不見青衣少女,但見久無動靜,知那少女正在猶豫不決,因而又道︰“干!在下絕非邪惡登徒之輩,請姑娘放膽更衣無防!”
青衣少女道︰“並非信不過相公,只是小女子身份卑賤,何敢勞動大駕。”
陸小郎笑道︰“干!姑娘不必客套,快天亮了!”
青衣少女不再猶豫,一陣悉率之聲,換下濕衣。用一根桿挑送過來,陸小郎逐一攤開,向火去烘。
忽听青衣少女輕呼一聲,陸小郎聞聲劇驚,猛一回頭!
這一回頭,兩個人都不由滿面通紅,原來那青衣少女未曾將裘襖披上,光溜溜的胴體盡是陸小郎眼底。
陸小郎忙又回頭過來,疾聲問道︰“干!姑娘何事驚呼?”
青衣少女期期艾艾地道︰“我……我……”
陸小郎以為青衣少女故意引誘他別轉過去,因而慍怒道︰“干!在下乃正人君子,請姑娘潔身自好,不要轉錯念頭!”
青衣少女惶疾地道︰“相會錯怪了,我只是發覺這件裘襖……”
陸小郎疾聲道︰“干!襲襖怎麼樣?”
青衣少女道︰“這件裘襖乃是水獺皮所制,算得上是件寶衣,所以方才相公才能載波不沉!”
“干!”陸小郎低呼一聲,喃喃道︰“想不到這件裘皮卻救了我倆的性命!”
須臾,青衣少女的衣服已烘干,青衣少女換穿停當之後,置身火前,再各陸小郎來烘濕衣。
陸小郎說身草堆,輕問道︰“干!姑娘容貌清秀,談吐不俗,不知因何淪為人奴,听命為非作歹?”
青衣少女默然以“相公有所不知,小女子自幼便被買入宮內,授以武藝,焉能不從其命。”
陸小郎道︰“山河壯麗,大地遼闊,姑娘何處不可安身立命,何苦要在“霸劍宮”中葬送青春。”
青衣少女幽一嘆道︰“相公說來簡單,作起來可不容易!小女子同其他眾姐妹一樣,自幼入官,世外毫無熟識,縱能逃出,又往何處安身立命?”
陸小郎心中一動,疾問從“于,姑娘可打算回‘霸劍宮’去?”
青衣少女默然搖頭道︰“恐怕是不能回去了!”
陸小郎駭然張同道︰“怎麼呢?”
青衣少女道︰“適才湖上情景,同船另兩姐妹當已看見,小女子突然歸去,一定會招致殺身之禍!”
陸小郎遲疑地道︰“那……那……?”
青衣少女輕聲道︰“相公能夠不究既往,以德報怨,使小女子感涕無己,願隨相公.听候差遣,以報宏恩!”
陸小郎最怕這種事,連忙搖搖頭道︰“干!不妥吧!”
青衣少女激動地道︰“小女子並無別意,倘相公能以奴婢視之,心願足矣!”
陸小郎笑道︰“那怎麼行?你在‘霸劍宜’身為奴婢,在我此處又是奴婢,難道你生來就是奴婢命不成?”
青衣少女道︰“一是被迫,一是志願,心情大有差別!”
陸小郎雙掌一擊,疾聲道︰“干!有了,我想到一個適宜姑娘的去處!”
青衣少女雙眉一動,問道︰“何處呢?”
陸小郎道︰“寒雲莊!”
青衣少女像是一駭,驚呼道︰“小女子不去!”
陸小郎納罕不解,問道︰“有何不妥?”
青衣少女沉聲道︰“寒雲莊和霸劍官過從甚密,私交不惡,小女子前往投靠,無異飛蛾投火,羊送虎吻!”
陸小郎笑道︰“姑娘大可放心,在下一箋短簡,姑娘在寒雲莊保證可受禮遇。”
青衣少女沉吟一陣,問道︰“相公因何對少女子這樣好呢?”
陸小郎道︰“干!若說完全是為姑娘著想,姑娘也未必肯信,說實在話,姑娘出入“霸劍宮”有年,對宮內途徑湖面水道均甚熟悉,來日或可助我等一臂之力。”
青衣少女道︰“小女很願為相公效勞,不過……。”
陸小郎接口道︰“干!姑娘有難,不妨直言。”
青衣少女道︰“同船兩位相公,生死未卜,如果不幸葬身魚腹,其家小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小女子何以自處?”
陸小郎道︰“此事與你無于,這本帳自然會算在宇文康頭上,姑娘盡可放心。”
青衣少女感激地道︰“小女子真是有福了!”
此時,陸小郎衣衫已干,取來換上,我去取來薪炭,在青衣少女的青衫內里寫民“此女救我一命,務必善待,小弟陸小郎!”
寫畢,復又問道︰“姑娘可知寒雲莊住戶位于何處?”
青衣少女點頭道︰“知道!”
陸小郎輕拍青衣少女肩頭,道。“天已將明,姑娘可以動身了!”青衣少女施禮道︰“多說相公。”
說完,方待轉身,陸小郎叫道︰“姑娘請慢行一步!”
青衣少女聞聲止步,陸小郎問道︰“姑娘貴姓?”
青衣少女答道︰“小女子名喚金梅!”
陸小郎輕笑道︰“金梅姑娘!不是在下信不過你,只是江湖之中,人心難測,狡詐特多,不可不防,在下已然‘反灑天星’手法點了你幾處大災,這種點穴手法只有寒雲莊可以解得,如你不生翼心,對你並無妨害。”
青衣少女道︰“不怪相公!”說罷,大步奔出破廳之外.陸小郎將裘襖穿在大衫里面,扎亂停當,走出破廳。此刻,約莫寅卯相交光景!天空猶是一片沉黑!陸小郎正待舉步,驀然……。一條黑影飛快地自遠處一掠而至,陸小郎倏地一驚,正想閃避,那人影卻已奔至面前。
陸小郎放眼一看,不由松了口氣,原來是那青衣少女去而復回。
陸小印疾聲問道︰“于!姑娘何以去而復回?”青衣少女道︰“相公行囊均已落水,身邊必無盤費,小女子有金釵一根。相公帶在身邊,也可作不時之需.說完,將金釵自頭上撥下,送給陸小郎。陸小郎不由一陣激動,也不客氣地將金釵收下,謝道︰“難得姑娘如此細心,在下多謝了!”
說罷,揖了一揖,然後分道揚鑣,各奔前程.且說陸小郎直對西南,落荒而走,這一口氣,約莫行了二百多里.時至晌午,陸小郎已感肌腸饑饑,仍棄卻茺徑,步上大道︰想要尋找一個集鎮,用飯打尖。
約莫又行了三四十里,已到午末相交時公,才到一個市鎮。
這市鎮與那滄州府相較,顯得不夠熱鬧.但也街道整齊,店鋪林立,比一盤荒村小店卻又強上許多。
陸小郎先尋得一間銀鋪,將金釵競成銀子,再漫步來到一間酒樓,陸小郎也無心看那市招,進得店中,要了兩碟小菜.一般卷餅,就此據桌大啖起來。
那消片刻,就如風卷殘雲般將桌上的食物吃了一干二淨,只向店家要了些薄餅,用荷葉包好,揣在懷中,付銀子的時候,順便一打听,原來又到了山東地面。陸小郎出得酒樓,信步商行,忽見街邊圍住一堆人,陸小郎走進一看,原來是一個走方郎中在地上設攤賣藥。
只見那人身披藍衫,鶉衣百結,正在埋首切割藥草,攤子上放著一方木脾,上面寫道︰專治疑難雜癥,對癥投緣者.一概贈藥,不取分文。”
陸小郎不由心中一動,暗道︰“如此賣藥看病,豈不餓死!驀然,那人抬起頭來,陸小郎不由大感驚異!只見那位郎中面如冠玉,目若流星,好一付堂堂儀表,與那身鶉衣白結的裝束,顯得極不相稱。
只听到賣藥郎中揚聲發問道︰“在下專治疑難傷癥,只要對癥投還,不取分文,保證藥到病除。”
說罷,淚光流轉,干!盯在陸小郎臉上,問道︰“相公可要治病?”陸小郎談談笑道︰“在下並無病痛,不過是行過經過,好奇駐足一觀!”郎中雙眉一皺,凝聲道︰“諱疾忌醫.無異引頸自刎。相公分明……咳!待在下一初脈脈,便知病象……。”
說著,探手就在陸小郎腕脈搭上來。陸小郎生怕有詐,一閃避過,含笑道︰“干!在下確實毫無病痛,請勿勞動大駕!”郎中雙目注視陸小郎良久。神色凝重地道︰“相公內力充沛而穩,氣血暢通而不勻,是內腑突變之傷。如不及早醫治。恐怕難過明年今日。”
這一番話句句說到陸小郎心坎上了,那走方郎中言道︰“想是相公不願在此說出病情,待在下收拾藥箱,在下宿處,待在下好好一問脈象,詳理病根如何?”干!吹牛免納稅!陸小郎本想就此離去,免卻是非,驀然,腦際靈光一閃,暗忖︰此人莫非就是那……
那郎中已然收拾好藥材,將藥箱往背上一掛,朝陸小郎一招手道︰“相公請隨我來!”說完自顧自大步而去。
陸小郎像是身不由主地舉步相隨,心中暗道︰“干!此人若真是賽華佗古山,那可真是得來不費工夫了!”
一出市鎮,那走方郎中舍路落荒而走,腳步漸快。陸小郎漸覺有些跟不上,只得施展“蒼穹游”輕功,方不致落後,而走方印中走的僅是快步,陸小郎心知雖非古山,也是一位奇人,走了約莫一盞熱茶時光,二人到一座古廳,雖然是院門禿坍,牆坦斑剝,倒還干淨,想是經過走方郎中的打掃。郎中進入廳中,將藥箱放在地上,拍拍藥箱蓋,示意陸小郎坐下,自己卻盤腿腿席地而坐,用手切住陸小郎腕脈。此時,陸小郎心中巳毫不存凝,听任所為。半晌,那郎中巴似切妥脈象,站起身來,在廳堂內來回踱步不巳,良久,復又坐下,緩緩發話道︰“在下贈藥治傷,首要投緩,次要對癥,在下既然將相公帶到此地,投緣自不待言,現在容在下說出病情,倘若對癥,在行下藥。”
陸小郎出出點首,那郎中繼道︰“脈象顯示,相公內髒曾受巨大震動,受傷頗重,後來雖經療愈,但因去勢太速,以致任督二脈均受重損。
按理不出一旬,相公必定氣血枯竭而亡,且那“百涯”穴也將于塞不通,不知何故,相公竟然內力充沛,百脈俱暢,無穴不通,實在令人費解,莫非相公曾吞過什麼奇花異果?陸小郎聞言心中大異,幾凝為神人,連連點頭道︰“干!大夫診斷一些不差,在下曾吞服千年老桃之花。”
走方郎中輕“唔”一聲道︰“千年老桃!據在下所知,僅寒雲莊植有一棵,數百年難得一開,相公真算得有福之人,請問相公,那花開幾朵!”
陸小郎豎起一根指頭,笑道︰“干!只得一朵?”走方郎中擊掌嘆道︰“病已此矣!”陸小郎不明所以,喃喃道︰“大夫,一朵有何……?”
走方郎中一旦找出病因、什是欣喜,眉飛色舞道︰“古話說得好,良人變雙,花開並蒂,毛病就出這一朵上,如果花開兩朵,那就十全十美了!”陸小郎如墜五里霧中,喃喃道︰“怎麼回事呢?”走方郎中侃侃言道︰“那朵桃花吞食卞肚後,立時化為一道勁力,在體內循環,日為這功力只得一般,以致任脈實,而督脈虛,有逆無順,有順無逆。“如果有兩股勁流,一經任脈,一經督脈,反向而循,則內力必定日益強盛,氣血必定旺。
“目下只有一般內力在內腑橫沖直撞,如人之陰陽不調,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既不能相偎相輔,又不能相生相克,時日一長,內腑必受重創。而那股勁流卻愈來愈強。及到最後,內腑崩裂,雖神仙也救不活了!”
陸小郎不由大驚失色,疾聲道︰“干!大夫一番指點。使在下如撥雲見日,大夫所言癥狀一些不差,不知是否有藥可下?”
走方郎中哈哈大笑道︰“不是在下夸海口,天下無不治之癥,說來相公也許不信,在下二十年前還救活一個死了三天的人!”
陸小郎不勝驚訝地道︰“大夫真乃神人,那人想必還活在世上了?”走方郎中連連點頭道︰“當然還活在世上。不過,在下受那人之托,在其仇家未尋獲前,不得泄露他的姓名。”
陸小郎吁了口氣道︰“干!那人是被仇家害死的!”走方郎中點了點頭道︰“中毒死的!”陸小郎道︰“干!二十年了,那人還沒找到仇家?”走方郎中喃喃過︰“可能剛開始找吧!”陸小郎驚問道︰“干!被仇家下毒、為何要一拖二十年呢?走方郎中沉聲道︰“那是在下救活他的命後,對他加以的限制!”陸小郎詫聲道︰“你不準地找仇家?”這方郎中道︰“我要他二十年後再找仇家。”陸小郎茫然問道︰“干!你為何要這樣加以限制呢?”走方郎中幽幽一嘆道︰“武林中永無寧日,都是因為恩怨愛恨而起殺伐,怨怨相報,無止無休,二十年後,那仇家也許死了,這種恩怨豈不就終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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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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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4:44:02
陸小郎大搖其頭道︰在下認為,這樣對被害人似乎太不公平!”走方郎中也是搖頭道︰“干!相公這樣看法太嫌偏激,試想,仇家欲害死他,而他並未死,就應該得饒人處且饒人才對,有何不公?”
陸小郎心中不由大為激動,連連點頭道︰“干!如人人均如大夫胸懷,武林將不會有如此之亂也。”
走方郎中談談一笑道︰“相公能如此想,末常不是福事?”陸小郎話題一傳,又問道︰“大夫將如何醫治在下病癥?”
走方郎中道︰“在下今晚煎貼藥,相公服下後,那股勁流將可分為二,不過……。”陸小郎見對方將話頓住,疾聲問通︰“大夫有話不妨直講,在下無不遵從!”
走方郎中含意深長地道︰“相公不要答得太快,在下說出後,相公不一定肯!”陸小郎遲疑地道︰“干!大夫莫非有所條件?”走方郎中搖頭道︰“並非條件,只有一項要求,其實,這項要求對相公也是莫大裨益。”
陸小郎慨然點頭道︰“干!在下方才說過了,無不遵從!”走方郎中神色凝重地道︰“相公服藥之後,內髒勁流一他為二,相生相克。不出一月,相公之內力必將冠蓋武林,如相公恃此武功妄開殺戒,那在下將日夜不安了!”
陸小郎造︰“干!請大夫放心,在下絕非妄開殺戒之人。”走方郎中道︰“用公不但不能妄開殺戒,而且要絕對不開殺戒.始小郎微微一怔道︰“干!倘若那些無惡不作,萬死不赦之人,那……”
走方郎中接口道︰“天下無該殺之人。”陸小郎幽幽一嘆道︰“干!難得大夫仁心,其實,一些無惡不作之人,那能體察到大夫這片仁心。走方郎中神色莊重道︰“不體察是他們的事。但我們不能不具度化之心!”
陸小郎半晌委決不下,遲疑地道︰“並非在下不遵大夫之言,在下只怕……”走方郎中沉嘆一聲道︰“不過,相公如不答允,在下也不敢相強,仍然要為相公下藥治病,在下豈能以此要挾相公,不過,如蒙相公答允,在下捫心可安。”陸小郎一陣激動,脫口道︰“干!大夫,在下答應了。”
走方郎中面綻微笑色“那真要多謝相公。”陸小郎道︰“干!別人為尊重大夫言行,二十年不發仇,在下當可終身不殺人!”
走方郎中道︰“相會如遇那十惡不放之人,盡管斷去四肢,或挖目斷舌,千萬勿取其性命。”陸小郎驚道︰“這樣豈不太殘忍?”走方郎中苦笑道︰“相公如認為這樣太過殘忍,不如也免去這些懲罰之法,改以言辦點化,那是在下聲香頂燭所禱告的。
陸小郎猛然省悟,才知道對方有想要點化他,當下一揖到地,恭聲道︰“多蒙教誨,在下受益不淺!”走方郎中微笑道︰“相公不必客氣!”陸小郎道︰“大夫稱號……?”走方郎中笑答道︰“在下古山,業在此守候數百日了!”
陸小郎先是一喜,果然對方就是自己所要尋訪的“賽華倫”古山,接著又是一驚,對方怎知自己會來,而在此守候了呢?”
陸小郎滿面驚色,而“賽華倫”古山卻也是含笑不語。陸小郎愕然良久,驚問道︰“干!大夫何以知道在下要路過此地?”
古山談笑道︰“在下的比肩好友——“通天客”所告!”
陸小郎駭然張目,結結巴巴地道︰“他……他……?”
古山道︰“你倆在北邙山不是有過一面之緣麼?”
“他?”陸小郎又是怔,自己哪里知道那人就是“通天客”呢?
古山道︰“相公以為是誰?”
陸小郎道︰“在下途中,曾屢次遇見一個奇瘦無比的老前輩,自稱住在長江八卦島,在下還以為他老人家是……?”
古山搶口道︰“那就是他,這鬼老頭的易容術在武林中算得上是第一把交椅,陰陽八卦又是奇準無比,在下不時上他的當!”
陸小郎精神一振,忙問道︰“通天客現在何處?”
古山連連搖頭道︰“這鬼老兒東躲西藏的,他要找你,你準跑不了,他若存心不想見你,你就是“上至天空,下至黃泉”也休想見到他的影兒”。
陸小郎只得暗然一嘆,想不到通天客已經和自己數度唔面,而自己卻將打听“水仙女”的機會放棄掉了。
陸小郎心中一動,揚眉問尼“大夫方才說起二十年前救活死人之事,而大夫年紀也不過……?”
古山哈哈大笑道︰“在下自以為年事尚輕,所以在說話時也不願老氣橫秋“老朽”長“老朽”短,其實,我比那算卦的鬼老頭還要大上幾歲哩!”
陸小郎滿面迷惑,瞠目道︰“大夫的貴庚……?”
古山笑道︰“明年七十,今年六十九。”
陸小郎更是大驚失色道︰“大夫膚色光潤,神采奕奕。儼然翩翩少年,那里象是年近古稀的長者?實令在下……”
古山正色道︰“相公以為是在下信口開河,胡說八道麼?”
陸小郎連連搖頭道︰“不,不!在下只是覺得……?”
古山正色道︰“相公以為是在下信口胡謅麼?”
陸小郎連連搖頭道︰“不,不!在下只是覺得……?”
古山道︰“在下既然有活人之術,當然也有養顏之術。”
陸小郎不解笑道︰“啊,原來大夫有如此高明神奇的藥物!”
古山頗有些自得地道︰“在下鑽研大半生尚煉就一種神奇的藥丸,可使丑陋變美貌,也可使美貌變丑陋,可以使慈心變殘忍,也可以化暴戾為和祥,在下還可以使任何一個人成為武林中之英雄,也可以使任何一個成為武林中之煞星。”
陸小郎聞言大驚,暗忖︰“如此說來,這位大夫如果心存一絲邪念,武林中豈不是將陷于腥風血雨之中嗎?
一念及此,慨然道︰“前輩一席話,真乃千古罕聞,使在下為之開竅不少,前輩神力廣大,一念之間,可使武林翻騰,也要使乾坤倒置,幸而前輩慈心為懷,以行醫濟世為本,造福武林,不然的話……?
古山朗聲笑道︰相公真是獨具慧眼,將在看得一穿二透,在下律己甚嚴,對變人心性之藥物從未敢輕易動用,善惡禍福俱在一念之間鑄成,這瞬息一念,在下卻最能控制。”
陸小郎不禁肅然起敬。恭聲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前輩可說是人外之人,所行所為更是奇中之奇,在下能夠相遇,則是幸中之幸了!”
古山笑道︰“緣份注定,一絲兒也不容強求,今晚相公將就著在破廟內暫宿一育,待在下熬剪湯藥,為相公療治內力浮燙之傷,明早就可上路了!”
陸小郎道︰“有勞前輩了。”
這時,天色轉向晚,陸小郎將卷餅取出,就近取得一些山泉,兩人對坐分食。
食罷,陸小郎靜坐調息,古山忙著煎熬藥草,天色已漸黑了。
古山將藥汁熬妥後,放在一旁待涼,走至廟外,抱回一些干草,在神龕後面輔下,準備陸小郎服藥後躺下休息。
一切準備停當,古山伸手一探鼎沸的藥汁業已溫涼,于是,將藥汁倒在一個胡蘆瓢中,端到陸小郎面前,笑道︰“準備服藥吧!”
陸小郎恭聲道︰“前輩,你辛苦啦!”
古山屈指算道︰“日下是酉末,戌,亥……亥後入睡,子,丑,……丑末可以醒來,不過初醒時周身乏力,要到寅卯交際.氣血才能恢復正常,總而言之,天亮後上路時耽誤不了的。
陸小郎接過藥汁,突覺芳香撲鼻,神智一新,知道藥草均是珍品,于是是講道,“萍水相逢,竟然如此勞駕費神,于心難安,來日再說吧!”
古山笑道︰“看相公舉止超脫,竟也難免俗套,既然投緣對癥,又何必說什麼勞駕費神的話。明早相公上路之時,在下也許不能相送,江山雖遼闊,後會卻有期,相公趕快趁熱喝吧!”
陸小郎問道︰“前輩莫非要在今夜離去?”
古山道︰“在下今夜要入山彩藥,快則明日午間方回,慢則十天半月也不一定,相公只管自行,不必等候。”
陸小郎不得不提須霞的事了,因道︰“在下實不相瞞,此次北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尋訪前輩,想向前輩討一味改變心性之藥?”
古山驚道︰“相公要那藥物何用?”
陸小郎道︰“在下有一至友。想是中了那術魔法,本性迷失,想……。”
不等陸小郎說完,古山卻朗聲笑道︰“使人棄魔歸正,原本是件好事,有何不可?”說著,自藥箱中取出一些藥瓶,又問道︰“貴好友屬陰屬陽?”
陸小郎面上一熱靦靦地道︰“屬陰。”
古山輕“唔”了一聲,迅速的拿出一只藥瓶,遞給陸小郎道︰瓶內有藥丸一粒,合酒沖服!”
陸小郎接過藥瓶,貼身放好,道︰“多謝前輩了!”
說著,去喝手中的藥汁……。
古山伸手一按,笑道︰“請相公勿忘所諾。”
陸小郎一怔,連忙說道︰“在下有生之年,皆為前輩所賜,怎能自食其言。”
古山笑道︰“快喝吧!在下也要入山了!”
陸小郎這才一口氣將藥汁喝下,然後到神龕後面的草堆躺下。
古山見陸小郎睡下,遂將藥箱放在神龕旁邊,只背了一個行囊,將神龕上油燈吹熄,帶上廟門,逕自離去。
陸小郎知道“賽華佗”古山業已去遠,頓時一股孤獨之感襲上心頭。
此時,萬籟俱寂,陸小郎想想在外走動二月,竟然經歷奇人奇事如許之多,且又歷經險阻,看來這江湖之道;還難走得很哩!
陸小郎正在思念,腹中藥性業已發作,只覺一股熱力在腹內翻騰流動,比那千年老桃之花的力量還要令人難受。
這股熱力足足折騰了一個時辰,陸小郎早已汗濕淋灕,渾身乏力了!此時,熱力漸漸消失,而陸小郎眼皮上卻似千鈞重壓,不覺昏睡過去。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陸小郎清醒過來了,頓沉渾身舒泰,只是舉手乏力,仿佛一絲兒力氣也沒有了,也就懶得走動,索性閉目養神。
良久,陸小郎才又睜開眼楮,眼楮這一睜開,不由使他大感驚異!“神龕的油燈,古山吹熄了才離去的,怎麼現在又點燃了呢?難道古山突又半道折回?”
陸小郎側首自板壁縫中望去?不由一駭!
此時,廟堂內坐著兩個長發披肩的女子,一老一少。那老者約莫五十余歲,穿著一套玄色衫褲,雖是雞皮鶴發,頭上卻折滿鮮花,總有八九十來朵!
那少女全身一襲紅衫,粉頸白嫩。兩手相絞于膝間,算得上臂如蓮枝指如蔥,由于那少女王首垂胸,很難看清她的面目,但從她那雲發,俏肩,粉頸,藕臂看來,不難想象出她是一個正當豆冠年華的絕代佳人。
陸小郎正在細看,那少女忽然抬起了頭。
這樣一來,陸小郎可看清那少女的真面目,誰知不看猶可,這一看,差一點沒使陸小郎魂飛天外。
“怎麼!有夠丑!”
原來那少女奇丑無比,只見她,眼似銀鈴,鼻似鷹嘴,闊口爆牙,雙頰聳如山峰,兩腮陷似溝,面上麻斑點點,猶如蝦蟆之皮。可說集天下奇丑之大成。
只听那丑女道︰“娘!咱們在這兒干等個什麼勁,他藥箱就放在這里,人一定沒遠離;咱們去找找他!”
陸小郎暗忖︰“原來這兩個女子是找“賽華佗”古山的。”
玄衣老婦道︰你也太急性了!咱們去找他時。他又回來了,豈不錯過?咱們干脆就在這里等,還靠得住些。”
丑女不耐地道︰都快等了二個時辰了!真是急死人!
玄衣婦人笑道︰這麼多年你也等了,偏偏這一點時間也等不了?”
丑女嗔道︰這都怪你,當年你要是不跟那個丑八怪相好,也不會害得我生成這付樣子,弄得人見人怕。”
玄衣婦人笑罵道︰“死丫頭!你倒管起娘來了!娘要不是跟那丑八怪相好,這世上還沒有你這死丫頭哩!”
丑女撇著嘴唇道︰早知是這種怪樣子,我就不出娘胎了!”
玄衣老婦忽又幽幽一嘆道︰“唉?這許多年來,為娘的也是放心不下,等那古大夫來時,為娘的向他苦苦哀求,請他將你變成一個絕色佳人,讓你找一千個,一萬個如意郎君,死丫頭,這總該稱心如意了吧!
丑女嬌聲道︰“我才不要那麼多哩!”
陸小郎一听這母女兩語多輕挑,料想非正派人物,不由暗中提高警覺。
此時,又听那丑女道︰“要是那姓古的老夫子不答應為我改變顏容,我就讓他當場立斃掌下。
玄衣老婦道︰“死丫頭,你要是一怒劈死古老夫子,你這付丑容就一輩子也休想改過來了,咱們要好好求他。”
丑女冷哼一聲道︰“我一輩子也不會听好听的話,我才不求他哩!”
玄衣婦女笑道︰“死丫頭?你這脾氣若是不改,就算你將面容改得多麼標致,天下男人還是沒有一個敢沾你,那古大夫一向以治人濟事為本,心地必定很軟,只要咱們耐著性子求他,包準他答應。”
丑女道︰“娘也不看看箱子上那塊牌子,人家分明寫著‘求緣對癥贈藥’,誰知那老夫子跟咱們投緣不投緣?”
玄衣婦人笑道︰“投緣?為娘才不信這回事,想當年你娘也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與那丑八怪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素不相識,就這麼一踫上就好起來了,單憑他那付長相,娘那會跟他就緣,這不個是好听的詞兒。
丑女笑道︰“看來娘對這樁事很有把握,玄衣老婦笑道。當然,你娘闖蕩江湖幾十年了,有的是法子,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還有不軟不硬的辦法。
丑女笑道︰“什麼是不軟不硬的辦法?”
玄衣老婦笑道︰“他是不听好話,又不怕死,你娘就讓他不死不活的活受罪。”
丑女笑道︰“看娘的本事吧!”
驀在此時,一股熱氣直沖陸小郎喉頭,不由得輕咳一聲!
這聲輕咳,當然逃不過這兩個女子的耳目,兩人相互一視,立即雙雙縱起,將神龕兩邊堵住。
玄衣老婦揚聲發問道︰“這里面可是古大夫?陸小郎心想,如果冒應一聲,自己總難脫身,只得據實答道︰“古大夫入山采藥去了!”
玄衣老婦笑道。“真想不到這神龕後面還藏得有人請出來吧?”陸小郎掙扎著從草堆上爬起來,走出神龕。他行走之間覺出自己常身乏力,兩腿挪動都覺得力不從心,暗道不妙,如果這兩個女人要起邪念,自己萬難應付。玄衣老婦冷笑一聲道︰“堂堂男子漢,為何藏身神龕內,偷听我娘兒倆談話?
陸小郎道︰“非也,在下因為患重病,蒙古大夫下藥醫治,方才藥性發作,故在神龕後面昏睡,並非有意藏匿。”丑女插口問道︰“古大夫何時可回?”
陸小郎道︰“古大夫臨行言道,快則明日午間。慢則十天半月。”丑女將陸小郎端詳一陣,附在玄衣老女耳邊喁唱低語.玄衣老婦听得頻頻點頭,最後笑道︰“死丫頭,也虧你想得出這個“一箭雙雕”的法子!”說著,又向陸小郎一笑道︰“小子!我們姑娘想請你到我們莊子去作幾天客。”兩人交頭接耳時,陸小郎就知對方不懷好意,連忙暗運內力,豈知內力回散,無法除集,只得暗暗叫苦!此時,陸小郎正待答話,那丑女業已欺身而上,手腕這場,飛快地點了陸小郎幾處大災,探手攔腰一抱,厚厚的嘴唇順勢在陸小郎的臉上咬了一口,使得陸小郎一陣惡心。若在往日,任憑這母女二人有何等厲害,陸小郎不致于輕易被擒,只是目前內力款復,那有還手之力,只得任其擺布。
玄衣老婦見其女兒巳然將陸小郎挾在脅下隨手取一支薪炭,在藥箱上寫了幾個字,把頭上所插鮮花取下放在藥箱上,手掌一揮,媳了桌上油燈,母女二人飛快地向廟外奔去。
九花山,九花山莊。
天剛蒙蒙亮,東方一片紅霞,一望而知是個好天氣。否在此時,一條人影飛快地掠至莊前。這人剛一現身,九花山莊的大門倏的打開,四個青衣少女手執長劍,飛閃而出,四個少女一字排開,齊聲喝道︰“九花山莊不容窺探,退下!
來了一個四十不到,三十有余的婦女,論姿色,頗夠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可是後心卻籠罩著一片愁雲,面色也顯得花白,加上那身紫衣。更令人看上去有些神秘古怪的感覺。
紫衣少婦淡淡一笑道︰“這四位小妹子也太剛了一點,您知我在此是來窺探的呢?四少女之中為首的一個。上前兩步,幌了幌手中長劍,厲聲色“不是窺探?你到此作甚?紫衣少女漫聲道︰“找人不行麼?為首少女激激一楞,復又問道︰“找誰?”紫衣少女道︰“你們莊主,九花娘娘。為首少女搖搖道︰“不在!”紫衣少女美目一翻道︰“真的,為首少女道︰“我騙你作甚?”紫衣少婦微一頷首道︰“我相信你,不過,我得進去看看。”說著向前走去.四去長劍驀地舞起漫天劍影,四少女齊聲發話道︰“再走一步,劍下無情。
紫衣少婦果然停了下來。美目一掄,冷笑道︰“哼!這是九花娘娘教給你們的待客之道?”那名為首少女答道︰“娘娘不在,任何不得入莊!紫衣少女冷笑道︰“那我怎麼辦?”為首少女道︰“候在莊外。”紫衣少女問道︰“如果你娘娘一天不回?”為首少女道︰‘那你就在此候上一日。”紫衣少女又問道︰“如果他一生一世不回呢?”
為首少女道︰‘如果你願意等……。”其余三少女接道︰“你可在此等到死!”
紫衣少婦雙目一瞪,喝道︰“撤劍!”只听見一片“叮當”之聲淚把長劍紛紛落到地上.好怪異的手法?紫衣少婦好像動都不曾動過一下,四個少女不由大驚,為首少女連忙撮唇長嘯。
嘯聲未落,九花山莊大門內閃出十幾個青衣少女,每人手中一柄長劍,分成兩邊。虎視眈眈地對著紫衣少婦。
紫衣少婦冷哼一聲道︰“哼!我今天可不是來找你們打架的,九花娘娘囫來之後,我告訴她,說是……”
驀然,一名少女尖叫一聲︰“來了!娘娘回來了。”紫衣少婦回身望去,果見兩條人影,飛快地自山下而來.須臾。兩個人到了面前,原來他們正是在廟內劫持了陸小郎的玄衣老婦和丑陋少女.丑女身負陸小郎,來到前面並未停下,一幌身進入了九娘花山莊的大門,玄衣老婦停下了腳步,沉聲發問道︰“這是干什麼?”
為首少女指了指紫衣少婦道︰“這人說要找娘娘,婢子回說不在,他竟然不信,說要到里面去看看。所以婢子等……”
玄衣老婦一轉身,面對紫衣少婦喝問道,“你要找我?”紫衣少婦道︰“我要找九花娘娘?”玄衣老女點點頭道︰“我就是,有什麼事,說吧?”
紫衣少婦談笑道︰“咱們姐妹,雖非同母,卻也同父,難道連一杯茶,一個床位也不賞賜麼?九花姐未免太刻薄了吧!”
玄衣老婦駐然張目道︰“你……?”
紫衣少婦淡笑道“九花姐!二十年有時光雖說不短,卻也並不太長,怎麼,不認識我了?”九花娘娘遲疑從“你是娟妹?紫衣少女點頭道︰“總算你還沒有忘記干淨。九花娘娘道︰“你不是已經……?”紫衣少女疾聲喝阻道︰“好了,別咒我,我好好的活在世上。”
“啊!”九花娘娘低呼了一聲,紫衣少婦冷冷道︰“九花姐,咱們就這樣站在這里說話?九花娘娘仿佛在這時才回過神來,連聲笑道︰“該死,該死!快進去吧!分別這麼久了,咱們該好好談談才是。”紫衣少女冷哼了一聲,未再答活.紫衣少女與九花娘娘進得莊門,跨過一條小溪,來到一棟三間的瓦屋.屋內陳設雖甚簡陋。卻很整齊干淨。兩人落座,早有婢子奉上香茶。九花娘娘笑道︰“娟妹請用茶。”
紫衣少女皓腕一擺,冷冷地道︰“不用了!”九花娘娘不得不將端起的茶杯又放下,皺眉問道︰“怎麼了?娟妹?”
紫衣少婦眉如箭,面冷如冰,那股神態煞是嚇人,她冷冷地瞅了九花娘娘一眼,緩緩發話道︰“小妹今天來到九花山莊,並不是為了來品賞九花山莊出名的“茅尖”,是為了要打听一個人。九花娘娘皺眉道︰“誰呢?紫衣少女寒聲道“三哥?”九花娘娘像是非常吃驚,不自呼了一聲︰“他……?”
紫衣少婦道︰“九花姐總知道他在那里落腳吧?”九花娘娘搖頭道︰“娟妹!你判斷錯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何處。”紫衣少女冷笑道︰“九花姐因何要隱瞞三哥的行址哩?難道曾受三哥囑咐?”九花娘娘面上變色道︰“這是什麼話?為姐根本就沒有見過他!”紫衣少女冷哼道︰“九花姐越發言不由衷了,半月前三哥分明到過九花山莊?”九花娘娘也是冷冷一笑道︰“這可奇了!這是娟妹親眼看見的哩,還是听人說的?”紫衣少婦道︰“九花姐!我們姐妹感情一向總算相處不錯,可別為了點小事傷了和氣。”
九花娘娘呼了一聲道︰“娟妹!這是你存心打岔子呀,非要一口咬定……。
紫衣少婦起身離座,插口道︰“好!今天算小妹不對,不過,小妹確信三哥還會再來,小妹會守候他,若讓小妹踫上,到時咱姐妹兩可就不好講話了!”九花娘娘突又放下笑臉道︰“娟妹再坐一會兒,咱們姐妹倆都二十年不見了……。”驀在此時,只听後屋內一陣喊叫。“娘!別放走他!”九花娘娘听見叫喊發自女兒,一時莫明,堂堂怔住。紫衣少婦以為這種喊聲對自己而發的。立刻疾退數步,蓄勢戒備。驀見,一個青年男子自屋內縱出。九花娘娘此時方才明白,原來陸小郎突然走脫,女兒才發出驚呼,九花娘娘一閃身攔住陸小郎的去路,厲喝道︰“娃兒,那里去?”陸小郎雖然好幾處穴道被丑女點封,但到了早晨卯。辰交之際,內力復還,那幾處穴道竟然不解自通。此時,陸小郎內力充沛。氣血旺盛,此服藥前更覺運轉自如,那里將九花娘娘放在眼里,冷笑道︰“我從那里來,就回來那里去?此時紅衫丑女也自內屋奔出,喘吁吁地道︰“娘!這廝的內力驚人,當心點,九花娘娘斜了她那女兒一眼,冷哼道︰“讓為娘來收拾他。”丑女卻又叫道︰“娘!別傷了他!”九花娘娘不由得笑道︰“死丫頭,一朝有漢子。包準不要娘。”
說著朝陸小郎喝道︰“娃兒,听見沒有,我女兒喜歡你,你得在咱們九花山莊好好的住上幾天!”紫衣少女已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雖他不知九花娘娘母女倆伯行徑,但卻不便拆手過問這種事。
倒是她對陸小郎頗感只趣,看來看去,就好像在何處見地似的。此時,陸小郎看在對方是個女流,心中雖惱怒萬丈,卻還沒有發作起來,強忍著性子道︰“真是無恥之極!讓路。”說著,前跨兩步……。
九花娘娘倏地欺身上步,單掌護胸,冷哼道︰“娃兒!這九花莊若是任人來去自如,我九花娘娘二十年的萬兒,算是白白立下了,娃兒!你要想嘗嘗‘搜魂手’的滋味,你就硬闖吧!”
陸小郎冷笑道︰“干!在下平生就是不願和女人動手!你若惹火了在下,動起手來,你只怕消受不了!”
九花娘娘呵呵狂笑道︰“娃兒好大的口氣!九龍山莊想進不容易,想出也更有一點難哩!”
陸小郎也學著對方的樣子,哈哈一陣狂笑道︰“好!你可站穩了。別讓在下的話嚇倒了你,在下闖過‘斬情莊’踹過‘七星接’,江湖上不見經傳的‘九花山莊’,在下可沒有放在眼里!”
紫衣少婦聞言心中暗暗一動!
九花娘娘卻暗暗為之一駭!沉聲道︰“哼!原來你這娃兒還有點名望,娘娘我更要留下你了,看掌!”
語音未落,身形已動,單掌出如電閃,疾速地向陸小郎當胸拍去.
突然,只听丑女疾聲喊道︰“娘!慢點!”
九花娘娘聞聲撤掌,暴退三尺,咦了一聲問道︰“死丫頭!你又有什麼花樣?”
丑女道︰“待女兒來收拾他!”
九花娘娘嘿嘿笑道︰
“原來你是怕為娘的傷了他,嘿嘿!死丫頭!你可別迷了心竅,如果這娃兒不是吹牛,能夠踹上‘七星樓’,在項嵩老魔手下全身而退,那可真有點不簡單哩!”
丑女道︰“別信他吹牛!我有法兒治他!”
說著,插身其間,對陸小郎道︰“咱們娘兒倆好客,留你多住幾天,你既然來了。總得給咱們一點面子,是不是?”
陸小郎一怔,道︰“干!好!多謝姑娘美意,只是在下有重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丑女冷哼一聲道︰“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咱‘索命羅剎’從來不會向人說過好听的話哩!”
陸小郎冷冷地道︰“在下倒願意听兩句難听的話!”
九花娘娘怒叱道︰“死丫頭!別動歪念啦!這小子可不好纏!干脆下狠手點他的死穴吧。”
陸小郎冷哼道︰“不是在下夸句海口,在下身上的穴道,恐怕你費力點上了,也未必有用。”
九在娘娘冷哼道︰“我卻不信,你年輕輕娃兒就練成了‘銅脈’‘鐵穴’!
使小郎淡笑道︰“昨晚這位姑娘曾點了在下昏、啞、麻三穴。可是在下並未被禁受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4:47:59
九花娘娘母女倆不由一駭!
紫衣少婦也是大驚失色,這娃兒真是練成了“鐵穴”功?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呀!
其實,這是陸小郎故作危言,江湖中行走二月,他也學到了一些門檻,能夠不動手還是免了的好。
他的昏、啞、麻穴昨夜被丑女點封時,因為內力消失,所以禁力很輕,一旦功力恢復,時間較長,也就不解自通,此時,如果真的被衛女點上了死穴,照樣一命嗚呼!
九花娘娘母女相對一視……
突地!九花娘娘發一聲暴叱,欺身而上,一連拍出兩掌!
一時掌影如山,平地狂 三尺,聲勢嚇人。
陸小郎雖不識對方招術,但料想必是方才報出來的什麼“搜魂手”,當下心凝神台,右掌單指電出。
今日,陸小郎施展出這招無相指的煞招——“斷絮切雲”,威力比之往日,增進數倍,只听咻地一聲尖嘯破空而出。
九花娘娘發出兩掌的勁力即消失無形,當下心頭狂駭,暴退逾丈。
“無相指!”“無相指”!
九花娘娘和紫衣少女各發一聲低呼!面上變色!
唯獨紅衫丑女不明所以,怔怔地站在二旁。
九花娘娘稍定心神,面上獰色密布,冷冷笑道︰“這倒是冤家路窄了,二十年後欣逢故人,娃兒!你今天休想再離開九花山莊一步了!”
陸小郎聞言迷惑不巳,像是被澆上了滿頭露水。
紫衣少女此時也插身其間,向陸小郎問道︰“你是‘斬情莊’的後人麼?”
陸小郎情知又是“無相指法”惹出來的誤會,本不想答復,可是一看這紫衣少婦面色祥和,語氣溫婉,不由答道︰“在下與‘斬情莊’毫無關聯。”
紫衣少婦又問道︰“你那‘無相指法’從何學來?”
陸小郎道︰“自認為家師所授。”
紫衣少女道︰“令師想必是‘斬情莊’傳人了?”
陸小郎道︰“為徒者豈能探問家師出生。”
紫衣少女又問道︰“令師寶號是……”
陸小郎本想不答,但見對方出言無不過之辭,只得答道︰“家師終南書生!”
紫衣少婦喃喃念道︰“終——南——書——生?”
念罷,又蹙眉搖了搖頭。
陸小郎道︰“家師鮮于江湖走動,少為人知。”
紫衣少女笑道︰“妾身當年也曾見識過“斬情莊。的“無相指法”,但卻沒有相公施展起來這樣威力驚人,敢問相公寶號……?”
陸小郎接口道︰“在下陸小郎!”
紫衣少婦聞一愣,復又笑道︰“妾身是問相公的姓氏。”
陸小郎眉尖一蹙道︰“這點恕在下無以奉告。”
紫衣少女頗為訝異地道︰“人莫不以自己姓氏為榮,難道相公……?”
陸小郎忿然接口道︰“在下浪跡天涯,身世不明,是以……”
紫衣少婦歉然道︰“請恕妾身問得唐突……說著,轉身向九花娘娘道︰“九花姐!他可能不是‘斬情莊’的人。”
九花娘娘厲聲道︰“听他胡扯!‘無相指法’乃是‘斬情莊’的不傳之私,豈能傳授外人!”
紫衣少婦笑道︰“九花姐混了半輩子,真是越混越回頭了,武林中人誰不以自己門戶為榮,豈有隱姓埋名的!”
這話說得很重,九花娘娘臉色一變,但卻並未發作,冷哼一聲道︰“‘斬情莊’一身血債,忌人尋仇,當然要隱姓埋名!”
紫衣少婦冷笑道︰“只怕未必吧!”
陸小郎在兩人言談之間,已對紫衣少婦深具好感,本想幫腔幾句,一想自己與“斬情莊”風馬牛不相及,又何必多費口舌,于是緘默不語,靜觀其變。
九花娘娘這時倏地面上神色一變,沉聲道︰“娟妹!你今天所說的話似乎太過份了點吧?”
紫衣少婦淡笑道︰“九花姐!這可能是你心中有病吧?”
九花娘娘冷笑道︰“九花莊可不是當年的……。”
紫衣少女暴喝一聲道︰“住口!妹子愛管閑事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紅衫丑女插口道︰“娘!這人是誰,這樣無禮?”
九花娘娘煞住一口氣,憤憤地道︰“她是你娟姨。”
紅衫丑女喃喃道︰“娟姨?怎麼沒听說過?”
九花娘娘沒有理她女兒的話。朝紫衣少女道︰“娟妹!為姐的求你不要管九花莊的事!”
貴衣少婦道︰“今天這椿事一定要管!
九花娘娘兩手一插腰,冷笑道︰那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怎麼管法!”
紫衣少婦一指陸小郎道︰“人家既不願在此作客,你就不該強留。”
九花娘娘冷哼道︰“那我豈不栽到了家?”
紫衣少婦冷笑道︰‘九花姐如想強留,我可真要栽個跟頭!”
九花娘娘沉聲道︰“我卻不信。那娃兒若是能夠在我走過三招,我就听其走開九花山莊!”
紫衣少婦道︰“九花姐,你還是听小妹一句話吧!如果一定要動手,你可能一招就要落敗!”
九花娘娘雙眉一聳,沉聲道︰“你說什麼?”
紫衣少婦冷笑道。“你若想自討無趣,不妨試試!”
九花娘娘冷哼道︰“原來妹子你今天是存心到九花山來看笑話來的!”
紫衣少婦冷冷道︰“小妹是來打听三哥下落的。”
九花娘娘身形一轉,沉聲道︰“為姐無可奉告,你可以走了!”
紫衣少婦道︰“小妹當然要走。不過,得看著相公先行。”
九花娘娘冷笑道︰“看樣子,娟妹可能是古井揚波,人老心不老哩!”
紫衣少婦倏地面色劇變,沉聲道︰“九花姐!希望你在我面前說話少放肆!”
九花娘娘狂笑一陣,道︰“好!娟妹,今天閑事算讓你管定了!不過,為姐得試試,有誰能使我一招落敗。”
陸小郎暴叱一聲道︰“好!區區在下!小心了!”
“了”字尚在嘴邊,人如就影一閃,已到了九花娘娘面前,右手食指電出,“暗點西廂”,直點九花娘娘“璇璣”。
九花娘娘右掌倏抬,方待還招,只覺右臂一麻,暗道不妙!右半個身子竟然已全部僵住了。
原來陸小郎那招“暗點西廂”只不過是虛幌一下,右手里“反灑滿天星”紛紛彈出,點中了九花娘娘右邊“肩台”,“乳泉”,“肘關”,“屈尺”四大穴道。
紫衣少婦雖預計九花娘娘不能一招落敗,多少有點夸張其辭,想不到不幸言中,但是那點穴手法……”
紅衫丑女暴叱一聲,攔阻去路,沉聲道︰“好個無情小子!給我站住!”
陸小郎微微一愣,淡笑道︰“姑娘請勿阻道,令掌穴道一個時辰內可以自解,姑娘但放寬心!”
說罷身形一閃而沒!
紅衫丑女憎愛分明得只好咬牙,自知不是人家對手!車轉身一看,陸小郎已出了瓦屋,到達山莊門口,原來他不願和丑女歪纏,施展起“蒼穹游”的身法。
紫衣少婦這時也一頓足,飛步奔了出去。
紅衫丑女誤以為紫衣少女對陸小郎有意,才拔足狂奔追去,因而恨恨地道︰“哼!真是不要臉!這樣大一把年紀……。”
其實,這真是天大的冤枉,紫衣少女疾步追去,是另有意圖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5:21:56
第十三章 四面楚歌再出手
且說陸小郎身形一閃,出得九花山莊,莊門外雖有十數個青衣少女仗劍阻攔,但那里攔得住形同魅影的陸小郎,身形一閃,早已走出莊門十幾丈了。
那消盞奈時光,陸小郎業已奔到九花山下。
目下,陸小郎急切地要趕回洛陽,使須霞復回本性。以便能早已我到“水仙女”的下落。
所以,他一看天上日頭,測出方位,放步向西南奔去。正行走之間,驀然身後有人高喊過︰“相公慢行一步!”
陸小郎停步回身,一條人形飛閃而至!
原來是那紫衣少婦。陸小郎行走江湖二個月來,所有的麻煩幾乎都是女人帶來的,一見紫衣少婦趕來,不由暗皺眉頭,揚首問過︰“有何見教?”
紫衣少婦喘了口氣,笑道︰“妾身有幾件事想請教招公,請不要嫌冒昧唐突。”
陸小郎道︰“什麼事呢?”
紫衣少婦道︰“方才相公施展那手點穴手法,真是美妙至極,也是令師所傳麼?”
陸小郎生性梗直,因而直答道︰“那是在下向一位武林朋友所學。”
紫衣少婦微微一愣,復又問道︰“可是那‘寒雲莊’莊主南宮小玄?”
陸小郎點頭答道︰“是她。”紫衣少婦道︰“相公與南官娘子是故交?”陸小郎道︰“新識不久。”
紫衣少婦含意深長地笑道︰“新識不久,南官娘子即以本門絕技相傳,看來你們這份交情可不淺哩!”
陸小郎知道對方話中之涵意,不由面上一熱,連忙正聲道︰“在下與南官浪子之事,請你勿干涉。
紫衣少婦一蹙眉尖道︰“聞說南宮娘子有個‘江湖浪女,的不雅之號……。”
陸小郎面色正經地道︰“據在下所知,江湖中對南宮娘子的傳言有些不實!”
紫衣少婦笑道︰“妾身深信相公之言……相公是否常在寒雲莊走動?”
陸小郎道︰“在此之前,在下曾在寒雲莊小住旬日。”
紫衣少女嘖嘖稱奇道︰“寒雲莊向來不準男人侵入,除非是……。”
陸小郎知道對方有所誤會,立即搶口道︰“在下入寒雲莊時業已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是破例進入的。”
紫衣少婦又是一驚,疾聲問道︰“相公功力如此之高,還有何人傷得了相公?”
陸小郎苦笑道︰“實不相瞞,在下被七星樓項嵩的‘追魂掌’劈成重傷。”
紫衣少女驚色更加,忙道︰“如此說來,那項老魔豈不已達無人境界?”
陸小郎道︰“在下當時功力不如現在,而且在下又太輕敵,所以……。”
“哦!”紫衣少婦吁了口氣︰“想必相公在傷後,又有了奇遇?陸小郎含笑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紫衣少婦不加深究,又道︰“相公在寒雲莊一住旬日,可知南宮娘子有個丈夫?”陸小郎張目問道︰“可是那獨腳劍客柳逢春?”紫衣少婦點頭道︰“正是此人!”陸小郎道︰“好,據在下知道,他們倆早在五年前就已仳離了!”
紫衣少婦道︰“那可能是遮人耳目的,因為雙方當事人都未曾說明低離的原因。”陸小郎正聲道︰“這是外人的誤傳,因為雙方都有難言之隱。”紫衣少婦喃喃道︰“這就奇了!相公定知內情了?”陸小郎道︰“在下略知上二,不過事涉他人隱私,在下不便宣泄。”
紫衣少婦也沒有再追問,又道︰“相公可曾見過獨腳劍客?喘小郎點頭道︰“見過。”
紫衣少婦驚道︰“那就證明南官娘子和他還有往來了。”陸小郎搖頭道︰“不!我不是在寒雲莊內見到他的。”
紫農少女疾聲問道︰“在何處呢?”陸小郎道︰“在洛陽城內。”。
紫衣少婦又問道︰“有多久了!”陸小郎略一思忖,答道︰“是八月尾。”
紫衣少婦道︰“相公不曾看錯?”陸小郎道︰“錯不了!”
紫衣少婦問道︰“你們談起什麼呢?”陸小郎徽微一怔,含糊答道︰“看樣子他有些不懷好意!”
紫衣少女道︰“你們交過手了?”陸小郎默然地搖了搖頭,其中許多細節他不想再多說了!
紫衣少婦微一沉吟,又道︰“恕妾身冒昧再同一聲,相公在江湖走動,不單純只是遨游山水吧?”陸小郎暗中一愣,對方雖然貌和言溫,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畢竟不可全信,因此猶疑半晌,答上不上話來。
紫衣少婦察知他的心意,淡淡一笑道︰“妾身並無惡意,說不定還可以助相公一臂之力。”陸小郎怎能抹煞對方一番好意呢?于是脫口道︰“為了尋訪一位友人。”
紫衣少婦揚眉問道︰“相公的敵人。”陸小郎道︰“也許是家師的敵人。”
紫衣少婦徑眉問道︰“相公怎麼說‘也許’兩個字呢?”
陸小郎道︰“家師並未詳說他們的關系,據在下听家師的口氣,可能是位故友。”
紫衣少婦又問道︰“是誰?”陸小郎一字一字鏘鏘有力地道︰“水——仙——女。”
啊!紫衣少婦低呼一聲,以手插額,面色也為之一變!
陸小郎見狀疾聲問道︰“你認識此人麼?”
紫衣少婦神色一定,慌張搖頭道︰“不!不!妾身不認識。”陸小郎滿腹狐疑,喃喃道︰“那你方才……?”
紫衣少婦翻了翻失神的眼,望望天夜日頭,喃喃地道︰“妾身突然感到一陣頭暈,想是日頭大烈了!”陸小郎總覺對方言辭有些閃爍,但不便深究,只得悵然作罷!
紫衣少婦又問道︰“相公腳下疾速,是要趕往何處?”
陸小郎道︰“洛陽!”
紫衣少女笑道︰“妾身耽擱相公行程甚久,相公請趕路吧。”說著,轉身欲去。
這紫衣少婦有一股令陸小郎說不出的吸人風範,令人神往,突然轉身離去,陸小郎不禁悵然著失,當下,輕喚道︰“請……請留步!”
紫衣少婦停步轉身,笑問道︰“相公是否尚有未盡之言?”陸小郎期期艾文地道︰“在下想請教一下……寶號稱謂……?”
紫衣少婦輕笑道︰妾身今年三十八歲,如桌相公不嫌妾身倚老賣老,不妨稱我一聲娟夫人!”
陸小郎喃喃道︰“娟——夫——人……?”
紫衣少婦面上綻開了笑容,愁雲慘霧一掃而光,朗聲道︰“相公行路吧!你我後會有期。”說罷,縱身向東北角奔去。
陸小郎思念之間,摹一轉身……。嘿嘿……身前晌起一陣爆笑。
陸小郎放眼望去,不由一怔!好!原來那紫衣少婦所要尋的獨腳劍客柳逢春,竟然不知何時已來到陸小郎的身後。
柳逢春爆笑一陣,聲如雷鳴地道︰“老弟!咱們久違了!”
陸小郎大為不悅,怫然道︰“好!尊駕既然稱為劍客之流,行動怎麼會如此的掩掩閃閃?”
柳逢春呵呵狂笑道︰“老弟!你真是錯把人參當草根,誤將砒霜當白糖!”
陸小郎听得眉頭暗皺,沉聲問道︰“好!你這話何意?”柳逢春道︰“老弟!你武功雖然不弱,但你心智卻嫩得很,我是說你分不清好人或者壞人。”
陸小郎冷笑道︰“閣下想必是好人也!是好人何必以中蒙面,故作神秘!”
柳逢春嘿嘿一聲干笑道︰“跛子我一張臉生得大以猙獰,以中蒙面,是不想叫人見了晚上睡不著覺!”
陸小郎道︰“那我是錯怪你了?”
柳逢春于笑道︰“老弟!不知者不怪……。”
說著,聲音一壓,顯得極為神秘地道︰“老弟!你可知那女人是誰?”
陸小郎冷笑道︰“在你口中,她一定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柳逢春連連搖手道︰“算了,算了!老弟既然和我有成見,咱們就‘棉花店失火,——兔談啦!”
說完,轉身就走。
柳逢春可說摸透了陸小郎的心意,果然陸小郎沉喝道︰“閣下慢走!話只管你說,信不信還得由我!”
柳逢春停步回身,干笑道︰“只可是你自己要听的,說出來可別又說我柳逢春危言聳听,故弄玄虛啊!”
陸小郎冷哼道︰“說吧,少賣關子!”
柳逢春故作神秘地道︰“老弟!你知不知道,那位自稱娟夫人的女人,就是你師父教你尋訪的‘水仙女’!”
陸小郎連連搖頭道︰“你看,你又來了!老弟,想想看,挑為什麼一听到你說‘水仙女’三字時大驚失色,差一點暈倒呢?”
陸小郎厲聲喝道︰“好!你怎麼知道的?”
柳逢春手指路旁窩草叢道︰“破子我在那兒睡覺嘰哩哇啦說話聲吵醒了,想不听也不行啊!”
陸小郎道︰“你都听見了?”
柳逢春搖頭晃腦地道︰“一句不漏……嘿嘿!老弟你請放心!你和小玄的事我絕不過問,我和她是男婚女嫁各不相涉,別說她傳給你一手‘反灑滿天星’,就是你和她同床共枕蓋一條被子,咱也管不著!”
陸小郎厲叱道︰“好!當心你的牙齒!”
柳逢春蠻不在乎在笑道︰“跛子我牙齒也掉得差不多了,再多掉兩個也無所謂!”
陸小郎冷哼了一聲,又問道︰“你說娟夫人就是‘水仙女’,她為什麼不承認?”
柳逢春干笑道︰“嘿嘿!這就是天大的秘密了!”
陸小郎冷哼了一聲不語!
柳逢春又道︰“老弟,你可知道那娘們為啥不敢承認她是‘水仙女’?”
陸小郎冷冷回道︰“好!正宴請教!”
柳逢春走近兩步,壓低了聲音道︰“待我告訴你,她心怕你師父找她算回二十年前一筆血債!”
陸小郎大大地一驚,駭然張目道︰“血債?什麼血債?”
柳逢春又故作福利地道︰“這又是一件天大的秘密了!”陸小郎大吼一聲︰“快說!”
柳逢春卻怪聲怪氣地道︰“老弟,別那樣凶好不好!”
陸小郎定了定神,緩聲道︰“好!你饅慢講!”
柳逢春吁了口氣,綴緩地道︰“我可以透露一點,那筆血債可能和你老弟的身世有些關聯!其他恕不奉告了。”
陸小郎沉聲道︰“好!你為何吞吞吐吐的?”
柳逢春嘿嘿笑道︰“跛子我雖然只有一條腿,我卻還想多活幾年哩!”
陸小郎一拍胸脯道︰“誰敢動你一根汗毛,有我宋某人在!”
柳逢春鼻孔里出了一口氣,不屑地道︰“老弟!你這句話說得倒挺干脆,難道你將我跛子整天帶在身邊?”
陸小顫慨然點頭道︰“只要你願意,未嘗不可!”柳逢春拱拱手道︰“盛情我破子心領了,不過,咱的俗事還多得很,可不能跟著你一天到晚東奔西走呀!”
陸小郎一發狠,沉聲道︰“姓柳的!話不說清楚,你今天別想走路!”
柳逢春也倏地一沉臉,寒聲道︰“老弟!何必逼人太甚!”
陸小郎冷哼道︰“這是你自己我的麻煩,你說的已經不少,你何不干脆說完?”
柳逢春神色一緩道︰“老弟!慢慢來!凡事不可求之大急,時機來臨,姓柳的當會和盤托出。”
陸小郎暗付,話在人家肚子里,硬邁也未必過得出來,不如留個余步,一念及此,當即和聲道︰“這可是閣下自己說的!在下相信閣下不會就此銷聲醫這吧!”
柳逢春呵呵大笑道︰“武林多事動蕩之秋,姓柳的不甘寂寞,當然要湊湊熱鬧,咱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可多著哩!”
陸小郎一拱手道︰“好!一言為定,在下就此別過!”說罷,轉身欲去。
柳逢春卻又疾聲喊道︰“老弟!慢走!”
陸小郎聞聲止步,車轉身形,翻目問道︰“閣下還有話要說?”
柳逢春笑道︰“老弟雖然盛氣凌人,狂傲不馴,不過,像老弟這種朋友,姓柳的倒極願一交!”
陸小郎不知對方打什麼鬼主意,當下冷冷地回道︰“不敢高攀!”
柳逢春絲毫不以為許,一連聲道︰“好,好說!姓柳想說幾句會話,不知老弟听不听得進!”
陸小郎心中大動,因道︰“好話自然听得進!”
柳逢春嘿嘿一笑道︰“老弟行走江湖為時甚短,卻已揚名立萬,聲動遇逸,不過,一利必有一害,老弟現在已經是樹敵無數,陷入四面楚歌之屯,老弟可曉得?”
陸小郎聞言心中暗驚,但不動聲色地道︰“在下不在乎!”
柳逢春豎起大拇指搖了一搖道︰“豪氣,豪氣……”說著,語氣一頓,復又壓低聲音道︰“不過,明槍易射,暗箭難防,任何一處,任何一地俱有陷阱布置,等老弟自投牢籠……”
陸小郎冷冷插口道︰“干!唬人!如此說來,在下是寸步難行了!”
柳逢春目光狡黠地一閃,神色怪異地道︰“那也不能這樣說,不過,孤掌難鳴,多交幾個朋友總是好的。”
陸小郎恍然大悟,不由冷笑一聲道︰“有閣下這樣一位朋友,還不夠麼?”
柳逢春呵呵大笑起來,道︰“老弟真是看得起我跛子!不過,姓柳的心余力拙,不足為世!比姓柳的有聲勢的江湖豪客可多著哩!”
陸小郎不動聲色,談然言道︰“能不能麻煩閣下引見一下?”
柳逢春連連點頭道︰“當然,當然!”
陸小郎手一擺,冷笑道︰“不過,在下想知道是些什麼人?”
柳逢春干咳一聲,算是清了清嗓門,接道︰“比如說,‘霸劍官’‘雙劍霸王’宇丈康,‘七星樓’樓主項嵩……咳!還有‘九花山莊’九花娘娘……。”
陸小郎手一擺,冷冷地道︰“干,不必說了!”
柳逢春道︰“這些人可說集當今武林精英。
陸小郎冷哼道︰“干,夠了!宇文康是手下敗將,不足言勇,項嵩那者魔我與他尚有一掌之仇,至于九花娘娘嘛!……。”
陸小郎說到此處,故意一頓,柳逢春接口道︰“老弟一定還沒見過?”
陸小郎冷笑道︰“不!在下方才就是從九花山莊而來,那老婆子可惜有些老不正經,也不想想她那寶貝女兒丑成什麼樣子,竟想強返在下做九花山莊的上門女婿,在下只得賞了她一記‘反灑滿天星’!”柳逢春駭然張目道︰“你……?”
陸小郎沉聲道︰“謝謝閣下方才的好心忠告,日久天長,總會水落石出,在下來日如果發現閣下所說悉為妄言,少不得要問問閣下動機何在!”說罷,掉頭向西南方奔去!
只氣得柳逢春雙目暴出,獨腳狂跳不已,但一瞬間,他又復“嘰嘰”怪笑起來。
陸小郎多少受了柳逢春游說的影響,心中疑雲重重,唯一的辦法,是請須霞帶他去見“水仙女”,如果那位娟夫人真是“水仙女”的話,這內中可就大有文章了。一念及此,腳下也就加快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5:23:47
第十四章 一山還比一山高
就在第三天傍晚的時候,陸小郎就趕到了洛陽。陸小郎連用飯要尖的余暇都沒有,就連忙向松林毒屋趕去,松林依舊,而毒屋卻不知去向。
原來那百毒屋之莊竟然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只剩下一片焦土。
自然,七毒仙子連莊和須霞業已不知去向。
陸小郎正在暗駭不已,驀然,身後傳來聲冷如冰的叱喝;“朋友!你來了麼?”
這一聲叱喝;陰沉。冰冷,仿佛來自地獄!
陸小郎從對方中叱聲中,已听出來意不善,內心狂震,身形電轉。果然不出陸小郎所料,身形方轉一半,一股陰寒的勁流已疾涌而至。
陸小郎尚未見對方人影,而對方掌發勁流已堪要臨體,情知對方功力超凡;駭然橫飛丈余開外,暴喝道︰“什麼人?”
雙方似乎一愣,咦了一聲道︰“娃兒!原來是你?”陸小郎也听出了對方的聲音,原來是通天一毒!話聲中,通天一毒已現身站在陸小郎面前。
陸小郎不由吁了一口長氣道。“原來是老前輩!”
通天一毒雙目下凹,雙頰下陷,諒必多日不曾睡眠,他冷冷地獰笑一聲道︰“老夫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總算沒白等!”
陸小郎聞言暗驚,莫非這毒老兒將自己當成了焚毀百毒山莊的凶手,一念及此,連忙問道︰老前輩請勿誤會,在下也是來找連莊的!
通天一毒嘿嘿一笑道︰“娃兒!你的話老夫可以相信,因為你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不過老夫仍要找你算帳!
陸小郎駭然張目道︰“這……這……?”
通天一毒喝道︰“娃兒听著!老夫要不是為了要去‘斬情莊’,哪會有這種事,再說,老夫上次說過了咱倆踫頭,還要再賭上一賭,這次可得由我出題。娃兒你該不會賴吧?”
陸小郎心頭暗凜,疾聲道︰“干,老前輩已經將‘斬情莊’內色之牢里的人全救出來了?”
通天一毒冷笑道︰“娃兒,我正要問你,你為什麼要騙我到斬情莊去跑一趟?”
陸小郎情知有異,不由驚呼一聲︰“什麼?”
通天一毒道︰“那引起武林中人一個個都是‘斬情莊’的座上客,受到‘斬情莊’莊主的禮遇,什麼‘色之牢’什麼‘移魂迷香’!全是你這混帳娃兒的鬼話!”
陸小郎聞言大驚,連連頓足道︰“完了,完了!他們恐怕早已迷了心竅了!”
通天一毒暴喝道︰“鬼話!老夫研究毒物幾十年,難道連這點經驗也沒有?他們一個個精力旺盛,言語正常,根本就沒有中毒的現象!”
陸小郎不禁扼腕嘆道︰“老前輩!你受騙啦!”
通天一毒冷笑道︰“老夫從不受騙,就是被你這娃兒騙了一次!”
陸小郎疾聲道︰“在下絕不敢欺騙前輩,請前輩……”
通天一毒斷然喝道︰“好了!舊話不必重提,今天咱們賭什麼東道?”
陸小郎心念一轉,答道︰“依在下講,令徒連莊姑娘下落不明,如果誰賭輸了,誰就要負責將連姑娘的下落探訪出來,前輩以為如何?”
通天一毒搖頭道︰“不行!”
陸小郎眉尖一皺道︰“干,這就前輩虧理了!前輩既先問在下,今天賭什麼東道,在下說出來,前輩卻不依,這不是前輩存心刁難在下麼?”
通天一毒嘿嘿笑道︰“好個放刁的娃兒,老兒尚未出題,卻已輸了一半。”
陸小郎道︰“不!這就前輩禮讓!”
通天一毒道︰“老夫保留這次出題的機會,今天不賭了!”
陸小郎喜道︰“這樣太好了!令徒連姑娘下落不明,而且……”
驀然,通天一毒倏地一族身形,喝道︰“哪來的狂徒,竟敢竊听老夫談話,快滾出來吧!”
陸小郎不由一驚,他根本就未曾發現有人隱藏在這附近。
林蔭處先是“ ”的一笑,接著一條織小的人影飛閃而至。
通天一毒揚掌待劈,那人影尚未落實,空中一折,橫飛丈余,落地後,冷叱道︰“小女子送來令徒下落,尊駕也要以掌迎人麼?”
陸小郎一听來人發話,不由大喜,原來來人竟是雯姑娘
當下,疾聲道︰“原來是雯姑娘!”
雯姑娘此時已不似兩月前那樣嬌滴滴的樣子,身手嬌健,英姿煥發,看來,她拜“無不知”先生為師後,武功已大為精進。
雯姑娘冷冷地白了陸小郎一眼,手里拿著一張紅箋,揮了揮道︰“拿去!”順手一彈,那張紅箋竟然輕飄飄地向陸小郎飛來。
陸小郎漫不經心的伸手一接,指尖兒剛一觸上紅箋,就知不妙,陸小郎剛想運勁,卻已蹬蹬地連退三步。
通天一毒呵呵大笑道︰“娃兒,你今天栽了個跟斗了!”陸小郎也顧不得通夭一毒大笑,駭然道︰“雯姑娘,……你?”“陸小郎!我恨死你了!”說著,一扭頭朝暗處隱去。
通天一毒暴叱道︰“娃兒!哪里走!”叱罷,尾隨追去。
陸小郎未去追趕,木立當場,因為他已看出雯姑娘施出的獨步當今武林的上乘輕功——“追星趕月”,比起他一向傲視武林的“蒼穹游”,有過之而無不及。
果然,不出半盞熱茶工夫,通天一毒又折了回來,喘吁吁地道︰“這娃兒簡直像個鬼影子,一幌就不見了!”
陸小郎道︰“前輩是追不到的,她用的是‘追星趕月’上乘輕功。”
通天一毒微微一怔道︰“誰教她的?”
陸小郎道︰“她師父啊!”通天一毒問道︰“她師父是誰?”陸小郎一字一字鏘鏘有力地道︰“長山八卦島‘通天客’!”
通天一毒驚道︰“一個算卦的也有這樣驚人的武功?”陸小郎笑道︰“這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通天一毒冷冷一呼不語。
陸小郎不置可否,轉過話鋒,道︰“我們來看著這張紅箋寫些什麼?”說著,將紅箋打開.只見紅箋上面非詩非偈寫著四句︰
披荊斬棘開前途。
卻惜身中缺利劍,
想尋伊人問北斗,
此樹天曉先抽絲。
前兩句陸小郎看懂了,一方面是在鼓勵自己要抱著披荊斬棘的精神,另一方面卻在暗示那把盛傳的名劍。
可是後兩句卻有些費解了,看樣子像在打啞迷。想尋伊人問北斗。北斗是誰呢?
陸小郎喃喃念道︰“北斗?北斗?……?”
通天一毒看了這四句非詩非偈的話,心中早已冒了火,一听陸小郎問他,用手朝天上一指嘿嘿笑道︰“北斗在天上!”陸小郎抬頭一看,只看見了滿天星斗。”
誰知,通天一毒一句戲言卻觸動了他的靈感,……北斗?七星北斗!這豈不是說連莊和須霞陷身在“七星樓?”
原來這場火是項嵩那老魔頭放的!
項嵩為何要這樣作呢?陸小郎心中暗忖道︰“他必是想用她兩人作為人質,用以要挾自己.
一念及此,陸小郎不由大叫道︰“老前輩,我知道了!”通天一毒問道︰“你知道什麼?”
陸小郎道︰“令徒的下落。”
通天一毒黑掌一探,抓住了陸小郎手腕,疾聲問道︰“在哪里?”
陸小郎一字一字道︰“七——星——樓”!
通天一毒喃喃道︰“七星樓?”
這時,陸小郎才發黨自己右施被通天一毒抓得牢牢的,不由大驚失色,連忙動功于腕……。驀見通天一毒黑掌一松,蹬 ……一連退了七步之多!
通天一毒不由一驚,良久,方才嘿嘿一笑︰“娃兒,想不到你的武功又已經精進不少了!”
陸小郎也頗為驚奇自己的內力,方才不過運功五成,通天一毒竟然震退七步,心中不由暗喜,忙問道︰“這是前輩沒有在意……”
通天一毒又道︰“娃兒,看看腕上可曾留下黑瘢?”陸小郎揚腕一看,搖頭道︰“沒!沒有啦!”
通天一毒呵呵笑道︰“娃兒!真該恭喜你了,你目前已到了不畏寒毒的境地。”
陸小郎道︰“方才不過是輕輕……”
通天一毒接口道,老夫遍體皆毒,只要一踫他人的肌體,毒即自留,前一次老夫也不過是輕輕一握,就害得莊兒吸吮了半夭,你難道忘記了?
陸小郎喜道︰“既是如此,在下就不畏項嵩老魔的‘追魂掌’了!”
通天一毒道。“可是還有七星劍陣呢?”
陸小郎笑道︰“早被在下破得清清溜溜了!”
通天一毒稜目一翻,疾聲道︰
“被你破掉了?娃兒,你太狂了!七星劍陣橫行武林二十年了,正邪二途,黑白兩道,莫不視之為絕陣,你能破陣?”
陸小郎面色正經地道︰“前輩相信,在下絕非狂言,上月在下曾闖過七星樓。”
通天一毒啊了一聲道︰“你能闖過七星樓?”
陸小郎道︰“不錯!在下雖然破了項嵩的七星劍陣,卻傷在那老魔的‘追魂掌’下,而且傷得很重。”
通天一毒翻了翻眼皮,微微一頷首道︰“這樣說來!老夫相信了!不過,你既然被‘追魂掌’所傷……”
陸小郎接道︰“在下被一異人救治,所以……”
通天一毒接口笑道︰“娃兒!你的運氣看來不錯!”
陸小郎神色一正,肅聲道︰“前輩,事不宜遲,我等要連夜趕往七星樓,將令徒救出才是,不過,我等要商議一下,是明去,還是暗去。”
通天一毒道︰“當然是打上門去。”
陸小郎搖頭道︰“在下認為不妥。”
通天一毒稜目連翻,沉聲道︰“老夫從不干偷雞摸狗的行為!”
這話使陸小郎哭笑不得,一皺眉尖道︰“干老前輩!這叫做‘兩權相害取其輕”,你公然打上門去,項嵩老魔不認帳,你待如何?”
通天一毒黑掌一揚,沉聲道︰“揍他!”
陸小郎連連搖頭道︰“前輩。這不是辦法,人在他手里,他如以令徒的生命相挾,到時前輩恐怕連手都無法動!”
通天一毒愣了一陣,問道︰“依你呢?”
陸小郎道︰“前輩不妨登門求見,在下則……。說著,附在通天一毒耳邊細語良久,通天一毒連連點頭。
一眨眼,這片焦土上已無半個人影,兩人已不知何時離去了。
月黑!
風高!
大地一片黑沉!
尖風穿過林間,打著像鬼哭一樣的嘯聲。
這真是一個壞天氣!但反過來說,喜歡摸黑夜行的人,這卻是最好的天氣。一片黑暗中,椿哨的眼力有多尖,怕也不管用。
約莫是西時的光景。七星樓除紫辰廳內略有燈火外。整個垣牆內是一片漆黑。雖說冬日上坑較早,卻未免太早了點!
這時,七星樓大門前走來了一個雙目下凹,下額尖削,不類生人的老者。
老者在門前外停立了一陣。竟無人上前盤問,乃步上了台階,揚手在銅環上重拍了幾下,沉聲喝道︰“門內有人麼?”
一扇門角呀然而開。走出一個勁裝疾服,腰掛長劍的彪形大漢,這大漢將老者打量了幾眼,翻目問道︰“晝夜來此,有何貴干?”
老者沉靜的答道︰“拜訪頂樓主。”
彪形大漢問道︰“可有拜帖!”
老者自懷中摸出一張紅色拜帖遞過去,大漢接過去一看,心中暗暗一驚,拜帖上畫著一條長蟲,一只蜘蛛,一只蠍子,一尾蟾蜍,一條蜈蚣,五毒頭尾相接,圍成一個方框,框內寫著“通天一毒”四個大字。
單是這張別致的拜帖已經使人觸目驚心了.
大漢微一躬身道︰“請稍待!”復又從店門中退去!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門內傳來一陣步履之聲,接著大門左右打開,原來是項老魔親來迎接了。
項嵩肥頭大險,呵呵大笑,臉上橫肉不住打顫,良久,笑聲方歇,聲如洪鐘,連連拱手道︰“真想不到是毒兄大駕光臨,難得難得!”
通天一毒冷冷地回禮道︰“項樓主越發的發福了,諒必近來如意得很!”
項嵩又是一陣大笑,方道︰“好說,好說,請里面待茶!”
通天一毒也不答話,昂首向七星樓內走去。
此時,紫辰廳內外,少說也有百十個大漢垂手恭候,明是禮迎,暗是示威,但是,通天一毒卻在冷笑。
進入紫辰廳中,分賓主坐定,早有僕人奉上香茗。
項嵩開門見山的笑道︰“毒兄深夜來臨,不知有何貴干?”
通天一毒冷冷地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
項嵩兩道濃眉一皺,凝聲問道︰“毒兄莫非有什麼不如意之事?”
通天一毒冷冷一呼,袖腕一揚,閃起一道綠光,茶盤上突然多出一條綠油油的小蛇,口吐紅舌,形狀好怕人!
項嵩一看就知道那小蛇是奇毒無比的“竹葉青”,臉上不由變色,但隨即又呵呵笑道︰“毒兄出門之時,想不到也是五毒隨行,這小家伙倒蠻漂亮的。”說著,揚手輕輕向那小蛇摸去。
這種毒玩意,可說是人見人怕,項嵩反而用手去摸,豈不是自找死路?非也!他竟然暗聚“追魂掌”的勁力,想出奇不意地將這條“竹葉青”斃于掌下。一方面是為除去後患,一方面是要炫耀自己的掌上功夫。
殊不知那條“竹葉青”靈巧無比,不等掌勁臨體,如靈光一閃,竄上通天一毒的肩頭,昂首吐舌,兩只小眼楮瞪著項嵩,一不稍瞬。
通天一毒嘿嘿怪笑道︰“這小家伙古怪得很!不大喜歡與人接近,項樓主千萬莫惹火了它啊!”
項嵩倏地臉色一沉,寒聲道︰“毒兄不必炫耀毒功,說明你的來意吧!”
通天一毒冷笑道︰“項樓主難道真不知道?”
項嵩也冷笑道︰“項某既不會諸葛神算,又不知陰陽八卦,怎知毒見來意為何?”
通天一毒冷哼道︰“我通天一毒與七星樓問無過節,說得好听點,咱們還是一條道上的朋友,想不到頂樓主在我通天一毒頭上來找事!”
項嵩冷笑一聲道︰‘毒兄不妨說得明白些,項某人不喜歡打啞謎!”
通天一毒修地手掌一伸,厲叱道︰“還我徒兒來!”
項嵩也不曾一下,一翻巨目道︰“毒嗆不妨再說得明白些!”
通天一毒巨掌在茶案上驚天動地的一擂,那一張花崗石的茶案立時粉碎,灰齊飛揚,冷喝道︰
“項樓主,明人不做暗事。七星樓不是下五門之流,你既然敢在洛陽火焚我松林毒主,捉來我徒兒連莊和另外一位須霞姑娘,你就該有膽子認帳。”
項嵩仍是按兵不動,冷冷地問道︰“毒兄有證據?”
這一來,通天一毒可傻眼了,不過,他堅信“通天客”的陰陽八卦,于是橫蠻地道︰“用不著!”
項嵩這才慢條斯理地站起來,嘿嘿一聲波笑道︰“毒兄之言,太過放肆了吧?”
通天一毒道︰“哼!那你就讓我搜,我若是找不出我徒兒和另一位姑娘,我願意負荊請罪!”
項嵩冷笑道︰“搜?嘿嘿!項某縱使答應,只怕七星樓的門人也未必肯答應!”
通天一毒冷哼一聲道︰“我通天一毒與你項樓主一樣,若說不讓我搜,只怕我肩頭上這條小東西也不會答應應哩!”
項嵩突然發出一聲怪笑……。
驀地,他身邊一個勁裝大漢出手如電,揚腕向那小蛇抓去!
那尾“竹葉青”卻更加靈巧,只見它身體一閃,就纏住了大漢的手腕,一口咬住了大漢的腕脈。
方才,一聲怪笑,就是對身邊大漢行動的命令,如果這條小蛇不除,實在有點礙手礙腳.
項嵩早已運功效腕,那小蛇剛一纏住大漢的手腕,他即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拍出凌厲的一掌。
通天一毒發現了項嵩陰謀,想告警已為時不及,只听一陣裂骨之聲,大漢那條手臂立即血肉模糊地齊肩折斷。而那條“竹葉青”也被這凌厲的一掌管得粉碎。
項嵩狂笑道︰“七星樓多的是不要命的門人,一條人命換一條小蛇,毒兄,你並沒有蝕本啊!呵呵!哈哈哈
通天一毒見自己的愛蛇被對方用狡計劈死,不由毛發豎立一怒喝道︰“好個狡猾之徒,看掌!”
說著,黑零一揚,五道黑芒電射而出。
項嵩閃身躲過掌風,疾喝道︰“且慢動手!”
通天一毒嘿嘿冷笑道︰“咱們為何動手,你說得出名堂來,項某人豈能師出無名?”
通天一毒沉聲道︰“一雪焚莊捉徒之恨!”
項嵩手一伸,冷冷道︰“證據呢?”驀然……。
紫辰廳外一聲冷喝道︰“當然有!”
接著,砰砰!聲響,紙窗穿透,甩進來兩個七星樓的門人,一看就知是被人點了昏穴。
颼,颼,颼!人影閃動。大廳內已經多了三個人。
項嵩不由大驚失色,原來這三是正是陸小郎,須霞以及“七毒仙子”連莊!
項嵩萬萬想不到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事,竟然上“通天客”泄了底。
他更想不到通天一毒堂而皇之登門拜見時,陸小郎竟然暗中溜進了七星樓,破了水牢,將人救了出來。
莫非……?項嵩私心暗忖︰這一定是獻計之人別有所圖,教自己這樣做,卻又向對方泄漏,使得雙方……”
通天一毒呵呵狂笑道︰“項樓主是聞名江湖的老狐狸,想不到今天也栽了,怎麼樣,證據有了,還有什麼話說。”
項嵩不由惱羞成怒,陸小郎也是他手下敗將,根本就沒有放在眼里,心念一轉。佯笑道︰“毒兄請先帶這兩位姑娘離去。如有得罪之處,來日再登門謝罪,這小子可得替我留下。”
通天一毒譏笑道︰“項樓主真會見風轉舵,這會子又來軟的,我通天一毒不為巴甚,倒是好講話是很,不過,你得向我徒兒磕三個響頭,不然,她可不會饒過你。”
“七毒仙子”連莊听懂了她師父的意思,也跟著戲耍道︰“三個可不行,我在水牢里關了六天,一個一個,也得要磕六個響頭才行,三個太便宜了!”
須霞也插口道︰“還有我哩!也要向我磕六個響頭。”此時,須霞已經服過了陸小郎帶來改變心性之藥,立刻就恢復了本性。
你一言我一語,只刺得項嵩哇哇大叫,旁邊幾個門人早已不耐,暴喝一聲,立即閃身前撲。須霞一聲冷哼,粉腕一抬,颼颼,連聲,銀光暴閃,那幾個大漢各發一聲悶聲,一個個扼腕而退。
項嵩不由得驚呼一聲道︰“奪魂鏢?”
須霞冷笑道︰“項樓主還是識貨的行家!”
項嵩翻目問道︰“令師是……?”
須霞清叱道︰“你不配問!”
項嵩沉臉寒聲道︰“姑娘不要太過驕氣凌人,項某與令頗有交情,請姑娘站過一邊,免得傷了和氣。”
須霞狠狠地啐了一口道︰“呸!你也不照照鏡子!憑你也配和我師父有交情?”
項嵩勃然大怒道︰“銷魂娘子不會管教徒兒,待項某人來代她管教管教!”
須霞美目一瞪道︰“你說什麼?”
陸小郎暗中一驚,忙一拉須霞衣袖,問道︰“須姑娘!你的師父是銷魂娘子?”
須霞連連搖頭道︰“你听他胡扯!我恨都恨死銷魂娘子了!”
項嵩冷笑道︰“你想瞞別人還可以,想瞞我項共可瞞不過去,誰不知道“奪魂鏢”是銷魂娘子的獨門暗器?”
須霞厲叱道︰“胡說!說出我師父的名字來恐怕要嚇破你的膽子,我師父叫“水仙女!”
項嵩喃喃念道︰“水仙女……”
接著,目一翻,狂聲笑道︰“嘿嘿!各位有誰听說過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沒有?”
陸小郎雖然心中暗暗動疑,但他深信須霞沒有說假話,兩項嵩也不是故作危言,不過這內中的情由;可能非常復雜!
陸小郎排眾而出,神定氣閑地在項嵩面前一站,冷冷發話道︰“干!項樓主!這三位梁子我一人擔了,怎麼樣?”
項嵩冷笑道︰“敗兵之將,何足言勇!”
陸小郎一點也不動怒,微一頷首道︰“不錯!樓主一掌之賜,在下時記在心,今天要來討教!”
項嵩嘿嘿一聲干笑道︰“好個不怕死的娃兒!你輸了呢?”
陸小郎淡淡笑道︰“那還用說,他們三人抬著在下離開,不說半句話。”
項嵩掃了其余三人一眼,道︰“你未必當得了家吧?”
通天一毒充聲道︰“我通天一毒無話可說!”
連莊和須霞也齊聲道︰“我們也一樣。”
項嵩微微一怔道︰“看樣子你這小子又去練過幾天了,來吧!項某人讓你先出手。”
陸小郎微微一抬手,輕喝道︰“干!慢點!別只是想到贏,你輸了呢?”
項嵩獰笑道︰“那還用說,掌上見功夫,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陸小郎冷冷道︰“干!我不要你死!等會兒動起來,我保證不傷你一根汗毛。”
項嵩冷哼一聲︰“小子真有點狂!動手吧!”
陸小郎道︰“干!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輸了怎麼辦!”項嵩沉聲道︰“隨你的便!”
陸小郎吟吟笑道︰“好!你听著,第一,摘去七星樓的招牌,十年之內,七星樓任何人不準在江湖上行走,第二,交出那塊玉佩。”
項嵩眼見陸小郎那種沉靜的樣子,心里也不由暗暗發寒,陰森森地一陣怪笑道︰“為那玉送命的人業已不少,想不到你這小子還要再湊上一個。”
陸小郎冷喝道︰“答不答應?”
項嵩猛一點頭道︰“好!只要你拿得走!”
陸小郎又道︰“先將王佩拿出來。”
項嵩已是惱怒萬分,揚手向牆上虛空一按,壁上洞開,現出一所暗櫃,四周襯以綠絨,中間掛著一方玲瓏剔透,宛如一朵紅雲般的玉。”
項嵩一揚手,七名執劍漢子護住玉佩,一個個目光湛藍,立如淵停獄峙,一望而知都是御劍高手。
項嵩揚聲發話道︰“如果本樓主不幸敗落,爾等不可阻攔,听這小子將這方玉佩取去!”
說著,朝陸小郎一揮手,道︰“來吧!”
陸小郎道︰“听說項樓主以‘七星神劍’在武林中揚名萬方,可否亮劍讓在下見識見識?”
項嵩冷笑道︰“以利劍對白手,項某人豈不將被武林中人笑話。”
陸小印輕笑道︰“干項樓主雖然出身黑道,行徑倒還稱得上光明,在下就格外要手下留情了!”
項嵩早已不耐,暴喝道︰“小子找死!”
說著,掄掌就劈,一股凌厲無比的掌力向陸小郎兜頭罩下。
陸小印驀地則身揚腕,單指電出,滋地一響指天誓日,一股凌厲指風竄頭頂,身形接著如魅影般一閃.
地一響,青石地面揚起一陣石灰,兩力相對,無異項嵩佔了上風,幸而陸小郎已閃開。
項嵩冷哼一聲,身形反向一轉,連掌連揮,兩掌卷起一陣狂 ,將陸小郎身形圍住。
連莊和須霞見狀大驚,異口同聲喊道︰“小郎小心!”
其實,陸小郎根本未打算用指功去贏對方,因其結果必然濺血,那樣就違背了自己向古山所許的諾言。
項嵩掌勢方動,陸小郎五指彈動,已飛快地打出了“反灑滿天星”的點穴手。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打法,如果在對方掌勢臨體之前,點封了對方的“氣海”穴,對方的掌風因元氣中斷,當然會立即消失,反之,如果慢了一步,那可就非死即傷了,
因此,通天一毒也不禁暗暗為陸小郎擔把冷汗,但是,陸小郎卻深具把握,目下他內力驚人,是以五成指鋒勁道十足,去勢疾速!
就在陸小郎衣襖臘臘而飄,連在和須霞一聲驚叫尚未出口之際,那陣狂 突然消失,項嵩的身軀竟像被寒冰凝凍,僵立當場。
七星樓門人無不大駭,連莊和須霞則心中大喜,通天一定心中暗暗一動。
陸小郎拍了拍項嵩的肩頭道︰“干項樓主!你輸了!在下已做到不傷你一根汗毛的諾言,被點穴道兩個時辰可以自解,希望樓主也要守信不渝才是!”
說著,又走到牆壁邊取下玉,那七名劍士閃身讓路,毫不阻攔。
陸小郎將玉佩納入懷中,揚了揚手道︰“咱們走吧!”
四條身影如閃電般奔出了七星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5:43:08
第十五章 小子難過美人關
四人一口氣,奔行了約莫一百里路開外,才遇到一所集鎮。
此時,雖已是亥子之交,鎮頭上一家商店門外高挑的盤“旅”字燈籠,仍是燭光明亮。
四人進入店中,要了一間上房,吩咐店家送上酒飯。
須霞拉了拉陸小郎的衣袖,輕道︰“一間怎麼夠?”
陸小郎應道︰“干!吃飽了再說。”
須臾,酒飯送上,四人邊吃邊談。
通天一毒問道︰“娃兒!你那後‘反灑滿天星’哪里學來的?”
陸小郎不作邊際地應道︰“什麼花樣都難逃前輩的高明法眼!”
“在十多年前,老夫曾見寒雲莊的南宮老婆子露過一次,可是比起你來,功力卻差多了!”
陸小郎輕笑道︰“這是前輩夸獎!”
通天一毒輕嘆一聲道︰“項老魔縱橫江湖快三十年了,想不到敗在你這娃兒手里,真應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一物必有一物克’那兩句古話了”。
連莊不屑一撇嘴,拉了陸小郎衣袖一把,嗔怪道︰“你這個人真會做人情,我們倆關水牢,活受罪,你卻故作大方,連汗毛都不傷對方一根!”
陸小郎笑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可必多造殺孽!”
連莊嬌叱道︰“你說得好听,你曉得咱們受多少罪?”
通天一毒冷喝道︰“莊兒!也虧你說得出口,一個大活人,竟會讓人抓了去。”
連莊一怔,臉色頓時飛來兩朵紅雲,怯生生地道︰“師父!你根本不知道人家當時的處境。”
陸小郎也不由插口道︰“對了!連莊!是怎麼回事?”
連莊答道︰“半夜里突然一陣無名大火,我和須霞姑娘從夢中醒時,四周都是熊熊烈火,好不容易從火窟中沖出來,就遇上了項老魔。”
陸小郎問道︰“是不是動手落敗了?”
連莊羞怯地道︰“我和須姑娘從熱被窩里爬出來,倉惶沖出火窩,一身衣衫不整,顧得動手,披著的衣衫就要掉下來,顧得將衣衫拉緊,卻又無法動手,真是狼狽極了,當時真恨爹娘少生了兩只手。”
通天一毒插口道︰“正好施展你的飛吻絕技呢!”
連莊接道︰“是呀!後來徒兒索性讓外衫飛落,施展飛吻功,誰知道那項老魔根本無動于衷,飛吻毫無作用,倒是‘七星樓’的門人被毒死了好幾個。”
通天一毒道︰“勢頭不對,就該開溜呀!讓人活捉了去,那像什麼話?”
連莊道︰“徒兒逃走不難,但是須姑娘呢?浪子哥哥千叮萬囑,交待又交待,若有差錯他怎麼辦……?”
說到此處,連莊將話頓住,深情地瞟了陸小郎一眼。
通天一毒輕唔了一聲,未再說話,似乎已承認連莊言之有理。
須霞接口道︰“都是我連累了連姐姐!那時我心神迷失,連逃走都不會了。”
陸小郎又問道︰“干,你們是怎樣被捉走的呢?”
連莊嘆道︰“說起來真喪氣,憑空飛來一面牛筋網,就將我們倆人像網魚似地網住了!”
陸小郎沉吟一陣,又問道︰“你們可看見別人?我是說‘七星樓’以外的人。”
連在搖搖頭道︰“那怎麼分得出哩?”
須霞道︰“在我們被網網住的時候,我好象記得有一個三條腿的人從一棵老松樹下跳下來!”
陸小郎喃喃道︰“三條腿?”
須霞點頭道︰“不錯!當時火光很大,他著地時,我看見三條影子映在地上。”
陸小郎目光一亮,疾聲道︰“干,那不是三條腿,這人是跛子,所以拄了拐杖。”
通天一毒枯眉雙挑,疾聲問道︰“跛子——誰?”
陸小郎道︰“通天客那張紅箋上指示的第四句——‘此樹暖日先抽絲’這不是暗隱柳逢春三個字麼?看來項老魔是受了柳逢春的利用。”
通天一毒霍地站立,雙目一瞪道︰“他……?”
說著,廢然浩嘆一聲,頹然落座,喟然道︰“我原來還在奇怪,是誰有這樣的本事,能破得掉我設下的‘蛇門’‘蠍門’‘蜈蚣橋’,想不到是他!”
陸小郎大惑不解地道︰“難道……?”
通天一毒苦笑道︰“娃兒!讓你猜到了!幾年前,老夫在山區采藥,曾與柳逢春見過一面。老夫對他的不幸遭遇頗為同情,而且柳逢春經常出沒山區,難兔會遇上蟲蛇,所以,所以老夫傳授了他一手驅逐五毒之法。
陸小郎喟然道︰“想不到他竟倒打了一記翻天印,驅五毒的手法玩到前輩的門上來了。”
通天一毒嘿嘿笑道︰“這跛子別讓老夫踫上,否則,嘿嘿……。”
一頓飯,在談談講講間吃完。
這時,天已二更了!
陸小郎問道︰“前輩欲住何處?”
通天一毒道︰“準備回玲山。”
陸小郎道︰“前輩可否在洛陽少候。”
連莊真是巴不得有這句話,立刻搶答道︰“當然可以!”
通天一毒低叱道︰“你怎麼知道可以?”
說著,揚眉向陸小郎問道︰“娃兒你有事?”
陸小郎沉吟道︰“說實話,前輩武功路子雖是從旁門入手,被武林中人指為出身黑道,其實,前輩為人剛正不邪,是非分明,在下非常欽佩,在下預料不久將有一場紛爭,在下還想依仗前輩一二。”
通天一毒呵呵大笑道︰“好!好!這幾句話教老夫听得真舒服!好,老夫在洛陽听候調派!”
陸小郎恭聲道︰“多謝前輩!”
通天一毒問道︰“娃兒你要去何處?”
陸小郎輕道︰“在下要同須姑娘前去找一個人。”
連莊瞟了須霞一眼道︰“我也去!”
陸小郎道︰“不!你和你師父在洛陽等我好了!”
連莊噘著跟道︰“我一定要去。”
陸小郎道︰“干,你的老脾氣又來了!”
連莊背過身去,戚聲道︰“我知道你討厭我!”
陸小郎向須霞投以求助的眼光,須霞自服下古山的靈藥後,不但心神恢復。而且將以前的嬌蠻之氣也一掃而空,並深察入意。
她懂得陸小郎的用意。連忙走到連莊面前,柔聲道︰
“連姐姐;他有事要去見我師父。小妹的師父脾氣古怪,見不見他還有問題,姐姐去了恐怕更加不便。”
連莊正想答話,通天一毒插嘴道︰“莊兒!听听人家姑娘家如此柔順,你那樣刁蠻,著將來哪個男人敢討你這樣一個的老婆!”
連莊心里更不是滋味,須霞連忙接口道︰“前輩夸獎了,連姐姐不管是武功也好。人也好,心性也好!都比晚輩強得多了!”
連莊心里這才一樂!
通天一毒笑道︰“好了,陪師父耽在洛陽吧!”
連莊點了點頭,但卻狠狠地白了陸小郎一眼。
通天一毒又向陸小郎問道︰“我看你方才只向店家要了一間客房,莫非連夜就要走了!”
陸小郎默然點頭。
通天一毒輕唔了一聲,復又問道︰“往何處去見須姑娘師父?”
陸小郎望了須霞一眼,後者回道︰“七煞洞”舊址!
通天一毒諒道︰“‘七煞洞’舊址?莫非你師父是楊老魔的後人?”須霞搖頭道!“晚輩不知。”
通天一毒問道︰“令師是……?”須霞接口道︰“家師自稱是‘水仙女’!”
通天一毒喃喃道︰“‘水仙女’?她可是姓楊?”
須霞搖頭道︰“晚輩不知,家師從未提起過她的姓氏。”
通天一毒沉吟良久,方道︰“令師教你一些什麼武藝?”
須霞答道︰“‘奪魂鏢’,還有……。”
通天一毒疾聲追問道︰“還有什麼?”
須霞忸怩一陣,方道︰“還有……好象連姐姐也會,是……。”連莊接口道︰“可是飛吻絕技?”
須霞默默地點點頭,又靦腆地望了陸小郎一眼。陸小郎低呼了一聲?
通天一毒雙掌一擊道︰“哪不會錯,師父一定是楊老魔最疼愛的小女楊梅娟!”
陸小郎問道︰“前輩能夠肯定?”
通天一毒道︰‘錯不了,拙荊是楊老魔的徒兒,這飛吻絕技就是從‘七煞洞’傳出來的。”
陸小郎驚道︰“原來楊洞主還是前輩的長輩!”
通天一毒喟然嘆道︰“可借他沒有長輩的樣子?”
陸小郎道︰“怎麼樣?”
通天一毒道︰“楊女魔性好女色,洞內妻妾成群,還不時妄想沾染洞中女于,拙荊就是為恐失貞,才私自潛逃的。”
“干!”陸小郎驚呼一聲!
連莊疾聲道︰“師父連徒兒還不知有師母哩!她現在……?”
通天一毒沉吟一聲道︰“死了!死在楊老魔之手,這也是她叛師的下場?”
“啊!”三人同時低呼一聲,似乎不勝惋惜。
通天一毒接道︰“老夫原來武功走的並不是邪道旁門,因為抽荊死得大慘,所以一心鑽研毒功,準備以毒攻毒,找楊老魔算帳!可是……。”
陸小郎疾聲問道︰“是不是前輩功力不敵那——?”
通天一毒搖頭道︰“老夫自信所練毒功,楊老魔絕非對手,不幸的是,老夫毒功練成了,而報仇雪恨的機會卻沒有了!”
陸小郎道︰“怎麼呢?”
通天一毒道︰“二十年前仲秋之夜,‘七煞洞’突遭滅門之禍,楊老魔也從此不知所終了。”
陸小郎道︰“‘七煞洞’參遭滅門之禍,那楊梅娟怎麼還活著呢?”
通天一毒喟然道︰“此事說來話長!‘七煞洞’位于狼山黃連峰之南,在黃連峰之北有一個‘斬情莊’,掌門莊主……。”
陸小郎搶口道︰“那莊主可是姓王?”
通天一毒點頭道︰“不錯!你怎麼知道的?”
陸小郎道︰“在下所用的‘無相指法’據說是王氏門下不傳之秘,在下動手時,他人均誤以為在下是王氏門下的後人。”
通天一毒目光一亮,喃喃道︰“無相指法?……咳!莫非令師是‘神劍’王坤奇??
陸小郎驚問道︰“王坤奇是誰?”
通天一毒擺了擺手,示意陸小郎稍安勿躁,緩聲道︰“這件事說來可長了!咳……楊老魔和王天約不知為何結下棵子,兩人每年仲秋之夜都要到黃連峰上打上一打。”
可是每次都分不出勝負來,這樣也不知打了多少年,王天鈞的兒子王坤奇和楊老魔的麼女兒楊梅娟竟成了歡喜冤家。
每年仲秋,兩個老子在峰頂上打得不亦樂乎時,一對小女兒卻抽空到黃連峰下去會會面,一吐刻骨相思。
那年仲秋,“七煞洞”和“斬情莊”同遭滅門之禍,兩老逃脫了,兩小也逃跑了,但是以後再也無人見過他們,楊梅娟既然活在世上,那王坤奇必然也在世上,所以……”
這故事對陸小郎真是太熟了,雖然對他自己的身世並無關系,但與自己師父有關,他也要探問一番的。
陸小郎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似乎已摸了七八分,因道︰‘前輩方才說,‘七煞洞’遭了滅門之禍,走脫了一老一小,但我卻親耳听見楊梅娟叫另一個女人為‘九花姐姐’!”
須震驚問道︰“你見過師父了?”
陸小郎冷冷道︰“干,見過了,不過你沒有承認她就是令師父‘水仙女’她自稱為娟夫人!”
通天一毒接口道︰“不錯!那就是他,那個叫九花的女人,原來名叫藩九花,後拜楊老魔為義女,又改名為楊九花,……她如果還活在這世上,這件事情可真有點蹊蹺。”
陸小郎道︰“干,還不止她呢,姐夫人還向楊九花打听一個‘三哥’的下落。”
通天一毒喃喃道︰“三哥?那可能也是楊老魔的義子,老魔雖然妻妾無數,卻只生了楊梅娟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陸小郎道︰“干,看來這內中情由很是復雜,如果將那稱為‘三哥’的人找到,事情就不難明白了!”
通天一毒道︰“楊梅娟可能也明白一些內情,不然你為什麼不承認她命是‘水仙女’?說不定她還有什麼事愧對王坤奇之處。”
陸小郎道︰“所以,在下急需見她。”
通天一毒道︰“她既然在江湖上行走,你們去七煞洞,豈不是要空跑一趟。”
須霞接口道︰不!家師根本不曾離開過洞中,那位姐夫人一定不是家師,一定是另有其人。通天一毒道︰“既是這麼說,你們不妨去一趟。”陸小郎道︰“前輩!我倆走了。
通天一毒道︰老夫在洛陽等你的消息,這事老夫也關心得很。
陸小郎道︰“在下至多十日就回!”
連莊將陸小郎扯到一邊,悄聲道︰“浪子!小心點,當心我拆了你的骨頭!”
陸小郎無可奈何地回以苦笑!
陸小郎和須霞出得招商旅店,放開大步向狼山奔去。途中,須霞問道︰一方才連姑娘和你說什麼消聲話?”
陸小郎笑道︰“她叫我在路上不要欺侮你!”
須霞陣了一口道︰“鬼話!她叫你少親近我,你以為我不知道!”
陸小郎暗嘆了一聲,“女人真是煩死人的東西!”
第三天的傍晚,陸小郎和須霞遙距黃連峰之南的“七然洞”。
果然,不出通天一毒所料,他們倆是白跑了,洞門業已被石塊封了起來,石塊上長滿了青苔,這證明七煞洞封閉已經很久了。
來時,抱著無窮希望,此時不禁泄了氣,兩人無精打采地找了一塊青石坐了下來。
陸小郎取出干糧,就近取得一些山泉,兩人填飽了肚子。
一直悶在陸小郎心里的問題,他此時又涌上心頭,因而問道︰“須姑娘!有件事情……”
須霞無限風情地白了他一眼,道︰“姑娘長姑娘短的,多難听!早告訴過你;叫我的名字!”
陸小郎靦腆一笑道︰“好。須霞!有件事情,你可不能瞞我,你為什麼會跑到‘斬情莊’內去擔任‘色之牢’看守的?”
須霞對這問題頗為吃驚。扣唇良久,方道︰“你一定想要知道?”
陸小郎道︰“關系很重要,我希望你不要瞞我!”
須霞又沉吟了一陣,才輕聲回答道︰“是我師父叫我去的。”
陸小郎又問道︰“為什麼呢?”
須霞搖搖頭道︰“不知道?“
陸小郎道︰“她沒告訴你,在‘斬情莊’內要注意些什麼?”
須霞道︰“沒有!不過,她每次到‘斬情莊’內來!總是向我問長問短的。”
陸小郎道︰“干,這樣說,她是經常去的?”
須霞點頭道︰“干,是的,差不多十天總要去一次。在‘斬情莊’籌備宴客的那一段時間,她幾乎天天去。”
陸小郎凝聲道︰“從來未被發現過嗎?”
須霞道︰“她每次都是走那條秘密通道來的?據師父說,那打通道連‘斬情莊’內的人都不知道。”
陸小郎道︰“這我又不明白了!你當時身負重傷,照說你應該就近趕回七煞洞找你師父療傷才對,為什麼反要和我亡命天涯呢?”
須霞暗然道︰“連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那樣?”
陸小郎暗道︰“干,麻煩又來了!”
陸小郎裝著不解其意,岔開話題︰“你怎麼到‘天龍幫’去的呢?”
須霞道︰“我當時被‘斷掌’趙三在馬後拖得渾身是傷,你又掉頭不顧而去,我當時又氣又恨,差一點自碎‘天靈’,這時,突然有一只手在我命門上一按,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陸小郎接口道︰“醒來後銷魂娘子就散你銷魂媚功對不對?”
須霞羞怯地道︰“我當時穴道受制,只得順眼她練練心法,練到後來才知是那麼一回事,但已經不能自制過,後來竟然入了迷,那樣子一定很難看!”
陸小郎淡笑道︰“干,還好,不算太露骨!”
須霞玉首垂胸,嬌羞地道︰“真是羞死人了!”
陸小郎正色道︰“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現在怎麼辦?”須霞茫然地搖頭道︰“你說呢?”
陸小郎道︰“看樣子你師父根本未作歸計。等也是空等,江山遼闊,四海無邊,找也是自找,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須霞道︰“我在這里等,你去外面找,好吧?”
陸小郎道︰“干,那怎麼行?千辛萬苦,找古大夫要藥,就是為了使你早日回復本性,以便早日找你師父。”
須霞倏地面色一變,冷笑道︰“原來你去找藥,並非為我?而是為你自己?”
陸小郎知道方才自己說溜了嘴,連忙轉緩道︰“當然也是為了你!”
須霞喟然道︰“你真是令人傷心!”
陸小郎對付姑娘家已經有了經驗,似真似假地道︰“須霞,這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我們的身世都是模模糊糊的,也許這件武林公案對我們的身世都有關聯,我們必須及早弄清楚。”
須霞也學著連莊的口氣叫道︰“浪子哥哥!我錯怪你了!”
陸小郎道︰“別談這些了,咱們也離開這里再說吧!”
驀然,林間傳來一聲叱喝道︰“浪子,你走不掉了!”
“颼颼”連聲帶影閃飛,十幾條黑衣大漢自林間躍出,形成一個圓圈,另一條縮小的身影,落在陸小郎面前三丈不到的地方。
此時,天未盡黑,陸小郎一眼看出面前之人,赫然是那“霸劍宮”的宇文鳳,其余的黑衣大漢不用說,都是“霸劍宮”的劍士了,奇怪的是“雙劍霸王宇文康”並未現身。
陸小郎私心暗忖︰“對方如何知道自己要來這里呢?難道他們是一路踩著線來的?”
只見宇文鳳腰系長劍,足登蠻鞋,顯得頗有英氣,可惜是剎氣太濃,減低她秀麗臉蛋上嫵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5:45:12
宇文鳳雙目盯視陸小郎良久,方冷冷發話道︰“天地畢竟太小,又遇見尊駕了!”
陸小郎冷笑道︰“看樣子,宇文鳳姑娘有點來意不善!”
宇文鳳雙眉一挑,輕言細語地道︰“尊駕說對了,是較量兩招,還是跪地求饒?”
陸小郎倏地將臉一沉,寒聲道︰“宇鳳姑娘生得眉清目秀,儀態端莊,頗有點像是深受教養的姑娘,想不到說話竟是這樣的粗魯,教人听不入耳。”
宇文鳳倏地拔劍出鞘!冷叱道︰“姑娘我不喜愛唇舌劍,喜歡動真章實學,尊駕賜教吧!”
陸小郎未及答話,須霞已經動怒。出面回道︰“怎麼樣?姑娘我陪你比劃比劃!”
宇文鳳劍尖向旁一指道︰“你歇會兒,早晚會輪到你!”
須霞冷笑道︰“我只怕你上手就被浪子宰了,姑娘我就不過癮了!”
字文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冷笑了一聲,沖著陸小郎道︰“怎麼樣?浪子?是你縱勇她來替你擋一陣,還是她真的不怕死?”
陸小郎用手一拉須霞,上前一步,冷冷道︰“好!宇文鳳姑娘既然是指名叫陣,在下只得奉陪了,不過,在下想問問,字文鳳姑娘今天的用意何在?”
宇文鳳哼一聲道︰“一來是上次在宮內承蒙賜教,姑娘我想要回教兩招,另一方面麼!我不說你心里也會有數!”
陸小郎冷笑道︰“那樣看看姑娘的功力了!”
宇文鳳道︰“要不要我借一把劍給你?”
說完,也不待陸小郎答復,既揚聲喝道︰丟一把劍過去!
武士一聲應諾,一柄銀亮長劍凌空而至。
陸小郎猛一揚腕,食指輕輕地朝劍尖上一點嗡的一響,那柄長劍竟然斷成了十數個小段。
宇文鳳不由又駭又怒,沉聲道︰“姑娘我是多操心了!看劍!”
說話中,長劍平伸,左手劍訣一領,銀光大閃,只听宇文風一聲輕叱,萬點晶芒向陸小郎齊頭灑下。
陸小郎跨左步,棄中宮,挫腰,揚腕,看準長劍方位,食指單豎,向那劍身敲去。
宇文鳳方才已見只過陸小郎的指力,雖然手中長劍乃萬年寒鐵所鑄,仍然不敢貿然造次。不待招式用老,劍尖朝右一帶,易刺為削,向陸小郎腰際削到。
陸小郎真是藝高膽大,以指為掌,順著劍身,疾速地伸向劍把,準備一把扣住對方手腕。
宇文風想不到對方會變出這麼一招,嚇出一身冷汗,忙不迭地撤招縮腕,縱退三尺。
陸小郎輕笑道︰“莫非姑娘認輸了?”
宇文風冷哼道︰“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陸小郎沉叱道︰“住口!姑娘最好立刻撒兵,來日在下與兄柑遇,還有一個退步,不然,“七星樓’武林除名就是榜樣。”
宇文鳳厲叱道︰“浪子!你若是將‘霸劍宮’和‘七星樓’相比,那你可就看走眼了!”
陸小郎冷笑道。“姑娘的兩招劍法,在下邊領教過了,稀松平常,不過如此。”
宇文鳳咬牙切齒地道︰“好!讓你見識見識‘霸劍宮’的不傳之秘‘瀝血創’吧!”一語方落,振腕一抖,手中長劍,竟然遍體血腥。
陸小郎心頭暗涼,不待對方出招,先發制人,一招“斷絮切雲”向對方腕脈點去,左手搖晃,以便乘機打出“反灑滿天星”點穴指。
宇文風身形一族,閃過指風,長劍一抖,一道紅光向陸小郎當胸涌到。
陸小郎情知以指比劍很難討好,于是,展開“蒼穹游”身法,左騰右閃,右手東戳西點,盡是由招,左手待機而圖。
誰知,宇文鳳似乎對“反灑滿天星”點穴指有了心得,始終根本不讓陸小郎有出手的機會。
而她手里的長劍卻一招緊接一招,使陸小郎閃避的範圍越來越小,幾乎每一次長劍都是擦身而過.
一時之間,陸小郎險像環生,只看得須霞暗暗心驚,額上滾動如豆大的汗珠,但她也只能在一旁干著急,毫無主意可想。
驀然……。林間傳來一聲嘹亮的叱喝聲︰“陸小郎,接劍!”語聲未落,一道甚然蘭光,朝陸小郎直射而來.
須霞聞言一震,循聲疾奔而去。
宇文鳳是一個用劍行家,一見劃空而至的湛然晶光,就知道這把長劍絕非凡品,陸小郎白手對長劍竟然拼拆了三十余招。
一旦長劍到手,其威勢必定駭人,自己豈不要落敗?
宇文鳳心念電轉,手中劍勢一緊,一連三招。直逼陸小郎上盤,目的是壓制對方,不使躍起接劍。
其實,陸小郎也曾練過一套堂堂正正的劍法。只因師父傳“術”而未傳“劍”,以致無用武之地。
此時,有人憑空投劍,已足以使他驚奇,光濫芒寒,更足以使他驚喜,凌空降下的這把長劍定是珍品。
當下,洞穿宇文鳳狡計,心念暗轉,挫腰,擰步,避過對方劍勢,中指一屈一彈“當”地一響,指力破空而出。
那把長劍原本劍把朝上,劍尖朝上直瀉而下,被那指力一彈,倏地在半空一彈,掉轉尖頭,疾如撲食鷹般直取宇文鳳咽喉。
宇文鳳見狀大駭,連忙收劍後門……。
“嗆當”一聲龍吟輕嘯竟齊柄沒人一方青石之中!
此時,非但宇文鳳見狀大驚,陸小郎內心也是狂震不已,劍已是名貴如此,那主人想必更……。
宇文鳳情知這把長劍一到對方手上,勝負立將倒置,主客勢必易位,嬌叱一聲,紅光大濫,一招煞著“披心瀝血”業已施出。
誰知,宇文鳳劍方起一半,陡地撤招收勢燃住身形。
原來,陸小郎不知何時右手搭上插入青石中的劍把,劍身仍在青石中,陸小郎左手劍訣高舉齊眉,身形半跨,靜如磐石般紋風不動。
這種“以靜制動”的戰術,非具有上乘劍術之人,絕不敢輕易動用,是以,宇文鳳連忙撤招收勢,不敢冒進。
一個是劍插夜空,一個是劍埋青石,遙遙相對,氣息相通,但誰都沒有動一下,或者眨一眨眼。
如此相持,竟長達一盞熱茶之久!
突然她發一聲輕叱,身形驀動,一道紅龍,如閃電般向陸小郎卷去,劍幕森森,其勢磅礡。
那條紅龍堪要臨體,驀見一道青光匹練平地而起,向那道紅光絞去。
“嗆當”一聲,灑出萬道金光。
兩人身形一觸即分,在這一觸之際,已然分出了勝負。
只見宇文鳳手中只剩下半截長劍,黑色大衫前胸結帶斷落,露出內衫桃紅色紅兜,肉帛隱現。
陸小郎淡笑道︰“干,在下已是兩次手下留情,請轉告令兄,則身武林,創立門戶殊非易事,不要自毀聲譽。”
宇文鳳哪里听得進去,早已手掩散亂衣襟,率領那批劍土倉遁而去。
陸小郎吁一口長氣,向林間揚聲發話道︰“何方高人臨危賜創,在下拜謝了!說著,揚腕一抖,手中長劍上了半空,向林間直射而去。
那長劍尚未落下,一條黑影已自林間竄起。伸手一抄,晶光頓渺,想是長劍業已入鞘。
寶劍歸主,盼少俠勿妄動殺孽!
陸小郎入林一瞧,只見樹梢掛一支寶劍及布條︰“浪子哥哥,師父送你這把‘揮情劍法’你好好練吧,我去了。”***
關洛道上!……。
寒風已起,黃沙蔽日,官道上罕有人跡!
一匹悍驃健馬由北向南而來,馬上人疾服勁裝,背插長劍,顯得英資煥發,各位讀者不難想到這馬上人兒是誰。
他——正是本書男主角陸小郎!
陸小郎劍術根基不弱,內力充沛,悟性又大,演練終宵,已經是爛熟萬分。
此時,陸小郎是雄糾糾,氣昂昂,單是那三尺青鋒往背上一插,就益增三分男兒氣概!
驀然……。陸小郎突地心中一動,接著又是一駭!原來突覺有一只手掌貼上了他的命門。
干!這幾乎大難以令人置信了,陽光大道,青天白日,馬在奔馳,有人上了自己的馬鞍,竟然毫無所覺,這……。
背後傳來冷冰冰的話聲︰“要命麼?要命就不要動!”
陸小郎知道這不是假話,只要對方掌勁一吐,自己心脈上被震斷無疑。
背後又有人在發號施令道︰“繩交過來!”
話聲中,一只手從陸小郎的脅下伸了過來!
那是一只女人手,五指尖尖,指甲上還涂著腥紅冠丹,盡管在這性命交差之時,陸小郎仍不免緊足眉頭,暗暗前哈;
女人!又是女人!唉!……。
這時,背後又傳來嬌叱︰“閉上眼楮!”
陸小郎只有听命的份兒!
身後橋叱又起︰“回過頭來!”
陸小郎頭剛轉了一半,“不”地一聲,那女人竟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陸小郎倏地一驚,睜開了眼楮,不由駭然遭︰“原來是你?”
你道是誰?原來是雯姑娘。
雯姑娘霎了霎眼皮道︰“你以為是誰?跟你有來往的女人太多了,你弄不清楚是誰,對不對?”
陸小郎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苦笑道︰‘兩個月不見,想不到你的功夫這樣好!”
雯姑娘俏皮地道︰“是不是嚇著你了?”
陸小郎聳了聳肩道︰“干!三魂被你嚇掉了二魂半!雯姑娘啐了一口道︰“鬼話!”
陸小郎認真地道︰“干!我真是被你嚇了一跳!”
雯姑娘嬌媚地笑道︰“那一定是我親你的時候,我看得出來!”
陸小郎一足眉尖道︰“雯姑娘!你越來越頑皮了!”
雯姑娘冷哼一聲道︰“告訴你,浪子我師父教我從今天起將你盯緊點,免得你越來越浪蕩,說實話,你也該有個人管管!”
陸小郎知道雯姑娘有個“通天客”先生在後撐腰,反正自己也惹不起,喟然嘆道︰“算我倒霉!”
雯姑娘氣勢洶洶地道︰“倒霉的是我!弄得我東奔西走。還要受你的氣!”
陸小郎不得不低頭,柔聲道︰“算我說錯了,好吧!你騎馬,我走路,好不好?”
雯姑娘兩眼一翻道︰“怎麼!討厭我?”
陸小郎唉聲嘆氣地道︰“唉!你的疑心病太大了,男女同騎一馬,大以招搖,容易引起人家的笑話。”
雯姑娘蠻橫地道︰“笑話?我都不怕,難道你還怕?”
陸小郎苦笑道︰“干,你的武功比以前好得多,可是你的脾氣也比以前大了!”
雯姑娘輕嘆一聲道︰“本來我不想這樣凶的,可是,師父說,對你這種人,要凶一點才行,天下女人又是那麼多……”
陸小郎嘆道︰“干,男人真命苦!”
“貧嘴!”***
洛陽東觀大街“老高陛”旅客東廂房內走出一個四十來歲的文士,勾勾指頭,喚來店家,指了指西廂房道︰“店家,請那間屋內的相公過來一下。”
店家問道︰“可是方才一男一女共騎一匹健馬進店的那位相公?”
中年文土道︰“不錯!正是他。”
店家討好地又問道︰“要不要請那位姑娘一齊來?”
中年文士一揮手道︰“用不著!”
西廂房內,陸小郎和雯姑娘剛坐下喝了一杯茶,這時店家走了進來。
店家朝陸小郎一揖道,
“相公!東廂屋里有位大爺請你過去坐一下。”
陸小郎一楞,問道︰“怎麼一個人?”
店家回道︰“四十來歲,斯斯文文的,倒象是一位讀書人。”
陸小郎揮揮手道︰“你先去回話,我就過去?”
店家唯唯而退。雯姑娘輕聲問道︰“誰?”
陸小郎道︰“可能是我師父,你千萬不要走開。我去去就回來。”
雯姑娘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疾聲道︰“不行!你又要象上次一樣,偷偷的將我甩了。”
陸小郎苦笑道︰“天地良心,這次一定不會。你放心好了!”
雯姑娘嬌蠻地道︰“只要你不怕我師父打斷你的腿,你不妨試試看!”
陸小郎也不答話。疾步走出房去。
陸小郎來到東廂房門口,方待屈指彈門,屋里已傳來深沉的話聲︰“進來!”
陸小郎推門而進,屋里果然是他師父終南書生。
陸小郎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師父,終前書生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沉聲道︰“傷好了?”
顯然,終南書生對陸小郎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陸小郎回道︰“都好了!‘七星樓’那方玉佩徒兒拿到了!”
誰知,終南書生卻輕描淡寫地道︰“放著吧!”
陸小郎神色凝重地道︰“兩個月來,徒兒頗有發現,……”
殊料終南書生又是輕描淡寫地一擺手︰“用不著,我曉得!”
終南書生倏地目光一亮,疾聲道︰“‘水仙女’的下落如何?”
陸小郎喟然道︰“看樣子她似乎在躲避徒兒,有一次正面相對,她竟不承認她是‘水仙女’,卻自稱為‘娟夫人’!”
一直非常沉靜的終南書生,倏地臉色大變,疾聲道︰“天啊!‘娟夫人’!那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陸小郎接口道︰“師父可是說那楊梅娟?”
終南書生性情大變,沉叱道︰“胡說!你怎麼知道?”
陸小郎壯著膽子又問道︰“請師父恕徒兒大膽,師父可就是當年的‘神劍’王坤奇?”
終南書生暴喝道︰“住口!你忘記我的告誡了?”
陸小郎拘謹地道︰“徒兒大膽!”
驀地,終南書生突然問門外發話道︰“請進來好了!”
說著,食指一彈一句,房門訝然自開。
房門外,正站著滿面通紅的雯姑娘!
這時,雯姑娘感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玉首垂胸,雙手不停地扭弄著衣角。
終南書生狂笑道︰“姑娘進來坐!”
雯姑娘才忸怩地跨進屋來,在一張凳子上坐下來。
陸小郎連忙介紹道︰“她就是‘斬情莊’莊主的女兒。”
終南書生點點頭,向雯姑娘問道︰“姑娘姓什麼?”
雯姑娘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姓什麼,大家叫我雯姑娘叫慣了!”
終南書生又問道︰“姑娘從小就住在‘斬情莊’內?”
雯姑娘道︰“我一直住在黃連峰頂,‘斬情莊’的莊院是這兩年才蓋的。”
終南書生再問道︰“姑娘可知現的莊主是假的?”
雯姑娘指了指陸小郎道︰“听他說的。”
終南書生神色凝重地道︰“令尊據說有一件隱形寶衣,所以。他很少露面,現在的莊主必是奪了令尊的寶衣,冒充莊主,進行他的陰謀。”
陸小郎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不過,徒兒在‘七星樓’險些……”
終南書生笑到︰“你好象在走桃花運,南宮娘子若不及時伸手,我豈能袖手旁觀!”
陸小郎驚到︰“師父您在……?”
終南書生搖了搖手,又道︰“不查‘七星樓’,小太湖為師的去了,‘邯鄲雙少’正在家里納福呢!”
“啊!”陸小郎不由一聲驚呼。
陸小郎又問道︰“恕徒兒放膽問一句,目下江湖盛傳的那把名劍可就是‘滄浪劍’?”
終南書生默頭道︰“是的。”
陸小郎目光一亮,問道︰“是師父的故物麼!”
終南書生道︰“不是的。是‘斬情莊’王氏門下的故物。”
陸小郎振聲道︰“徒兒早就料到。咱們門下與王氏門下有些瓜葛,不然,那‘無相指法’怎會……?”
終南先生,臉色不陡然一板。厲聲道︰“告訴你不要問這件事,你怎麼又多嘴了!”
陸小郎連忙低頭道︰“徒兒恕罪!”
其實,陸小郎不用問,心里早已有了底子,毫無問題,師父就是王坤奇,那麼自己又是誰呢?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3-20 15:55 編輯 》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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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5:51:31
終南書生重又回顏笑道︰‘我們談談這把劍吧,主人既肯借‘劍’,想必連同劍術也一齊‘借’給我了吧?”
陸小郎應聲道︰“一十二招劍術都學會了。”
終南書生縱聲笑道︰“可有一招‘隔窗對奕’?”
陸小郎驚道︰“有啊!師父你……?”
終南書生笑聲更熾道︰“想不到倒被我說中了!”
說著,手伸過來拾上了“揮情劍”的劍把。
室內頓時晶光四射,寒氣襲人;
終南書生一手倒提劍把,左手食指往唇間一豎,輕噓一聲道︰“看仔細了!‘隔一窗一對一奕’。”
“奕”尚未出口,手腕已動,一道晶光破窗而出。
陸小郎想不到師父另有算計,長劍一離師父之手,他的人也就縱出房外,到了庭院之中。只見那長劍齊根沒入石柱之中,劍身勾掛著一片衣襟,石柱上也出了一些血跡!
這時陸小郎和雯姑娘也到了庭院之中,終前書生喟然嘆道︰“想不到這廝走脫了!”
陸小郎驚差別,誰?終前書生沉聲道︰“看地下!陸小郎低頭極目望去,青石板上一朵梅花印,入石盈寸啊!他低呼了一聲道︰“原來是柳逢春!”
終南書生沉聲道︰“為師還有事待理,你們去吧!不過,有句話我耍告訴你,‘通天客’和我見過面了,談起你們兩人的事,我作主決定了,以後你們兩人要好好相處。”
說畢,不待陸小郎回話,就閃身回房去了。
雯姑娘樂得小嘴合不攏來,一連輕聲笑道︰“浪子!听見沒有!這下你可跑不掉了吧!”
陸小郎暗暗低頭,想不到師父竟也這樣俗,非要弄個女人將自己拴得牢牢的,這是何苦呢?
雯姑娘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由噘著嘴道︰“是不是不高興?那可沒辦法,你殺了我的丈夫,你就該賠我一個丈夫,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高興你也得將就點!”
陸小郎笑道︰“干!誰說我不高興呢!進屋去吧!要是你著了涼,兩個老人家怪罪下來我可吃不消!”
雯姑娘這才極為得意而嫵媚地笑了!
一晃眼,十天過去了!
突然,洛陽城中勁眼的武林中人漸漸多了起來。
這天夜晚,陸小郎的旅店的後院走了一陣,路過東廂房門口,里面突然傳來蒼老的話聲︰“請相公進來小坐!”
听聲音好象是“通天一毒”,也好象是“通天客”,更好象……
陸小郎不由推門而進……
他跨進屋內後不禁又呆住了,屋內半個人也沒有!
陸小郎正在滿腹狐疑,驀地身後傳來“葉嗤”一聲笑;
陸小郎連忙族身,見房門業已關好,一個嬌媚少婦背門而立,這少婦不是別人,正是在小太湖湖邊相遇的“銷魂娘子”,此時正對他默默含笑。
陸小郎大惑不解地道︰“方才明明听見是個老人家的聲音,怎麼……?”
銷魂娘子嬌笑道︰“妾身若不改變聲音,相公肯進來麼?”
這一提醒,陸小郎不由雙眉緊足道︰“是啊!孤男寡女,怎可一室……。”
銷魂娘子白了他一眼,插口道︰“想不到相公也是這樣俗不可耐,妾身素性豪爽,說句實話,自上次一見,心念不已!安身這里準備有酒菜,可否容妾身親自把盞,一倒喝慕之優。”
說著,柳腰款擺,蓮步跚跚,向前走了幾步!
這一走動,陸小郎才看清對方只穿一件薄如蟬翼的粉紅披衫,胴體隱現,雙峰被一倏紅綾束住,呼之欲出,真是隆胸肥臀,足令人失魂銷魄。
說話露骨,服裝暴露,這“查某”心意可知,陸小郎正想發作,驀然,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際。
當下心念電轉,勁笑道︰“即是娘子盛情,在下只有打擾了!”
銷魂妃子想不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一時喜笑顏開,打開壁紗櫥,取出四碟精致小菜,和一壺老酒放在上,兩人對酌起來。
三杯入肚,銷魂娘子頻頻呼熱,拉開紗胸前結帶,露出一大段粉白酥胸。
陸小郎也裝著賊眉賊眼地看過不住!
銷魂妃子移身到陸小郎身邊坐下,粉腕搭上他的肩頭,另一只手拉下了束乳紅綾,雙峰立時彈跳而出,嫵媚地笑道︰“要看就讓你看個夠吧!”
陸小郎他此時定力甚強,心情一動即止,暗暗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看來看去,娘子都有點象另外一個人,而且名字也些相同。”
銷魂妃子笑問道︰“誰?”
手在對方腰際輕摸慢捻,逗得對方格格嬌笑,口里卻趁機道︰“天龍幫紅衣護法銷魂娘子!”
銷魂妃子脫口道︰‘她是我姐姐!”
說完後,她又仿佛有些驚得的表情!
陸小郎暗忖,果然被自己料著了,看來“霸劍宮”和“天龍幫”是有關系的。
當下唯恐被銷魂妃子發現自己的企圖,連忙打趣地笑著道︰“原來你們是一家人!你姐妹真是一對妙人兒!”
銷魂妃子擔著粉拳在他肩頭上打了一下,笑問道︰“你嘗過味道了?”
陸小郎輕浮地笑道︰“在下可沒有那種福份!”銷魂妃子湊在陸小郎的耳邊,匿聲道︰“你知不知道,在那方面娘子比妃子的功夫好多了。”
陸小郎卻在這緊要關頭皺起眉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銷魂妃子不勝訝異地問道︰“怎麼了?”
陸小郎喟然道︰“在下突然想起一椿不愉快的事來了!”
銷魂妃子听任綃衫滑下肩頭,露出大半身裸體,貼在陸小郎懷里一陣搓揉,嬌聲嬌氣地道︰“美色當前,不去盡情享受,反去想不愉快的事情,你真是個小傻瓜!”
陸小郎把懷中胴體當作一具骷髏,一些也不忸怩,任憑他去廝靡動,他卻自顧自地喚嘆氣道︰“妃子有所不知,那日我等拜會令主人後,連夜辭出,途中風浪太大,同行兩人都已葬身魚腹了!”
銷魂妃子霍地自他懷中坐地,驚道︰“我怎麼不知道?”
陸小郎心中暗笑,雙目卻越足越緊,沉聲一嘆道︰“看見妃子,使在下想起那日翻舟慘劇,想想亡友葬身魚腹,在下那還有心情飲酒作樂啊!”
銷魂妃子的手指尖兒在陸小郎眉心上輕輕一點,嗲聲道︰
“你真是死心眼!他們在陰世里做孤魂野鬼,你在這里飲酒作樂,這是各人的造化不同,惋嘆有什麼用!”
說著,噘起紅唇,在陸小郎的頰面上親了一下。
陸小郎不由一陣嘔心,但也無可奈何,這台戲還得演下去!
當下,眉尖微微一皺道︰“你說到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在下倒想起來了。妃子不管在那方面都不輸令姐,而令姐貴為‘天龍幫’的護法,妃子在‘霸劍宮’不過是一名爐文君,在下也有些替妃子委曲!”
銷魂妃子嬌嗔道︰“你這個人!調調情多好!你卻偏偏盡說這些毫無味道的話!”
陸小郎想不到對方口風如此緊法,裝著極為靦腆地道︰“干!怎麼調法呢?在下是還破題兒第一遭……”
銷魂妃子嬌笑連連道︰“想不到你還是魯男子!抱我到榻上去,我來教你!”
陸小郎不由面上一熱,當即正色道︰
“妃子錯愛,在下很是感激,不過,在下和令人有些過節,你我如此交往,尚被令主人知道,恐怕對妃子有些不便吧?”
銷魂妃子美目一搶道︰“你會和我們宮主有過節?”
陸小郎微一頷道︰“在下前幾天,曾與今主之妹鳳姑娘相遇,比了比劍,在下一時失手,將風姑娘手中長劍削斷,令主人可能惱在下得很呢!”
銷魂妃子笑到︰“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小妮也實在太狂妄了,應該要殺殺她的威風才對!”
陸小郎道︰“干!這畢竟是有傷‘霸劍宮’顏面的事啊!令主人豈能善罷甘休!”
銷魂妃子笑道︰“那是他的事與我何干?”
陸小郎道︰“怎麼可以這麼說呢!”
銷魂妃子不肖地一撇唇道︰“我根本就不是‘霸劍宮’的人,他管不著!”
陸小郎心中暗驚,張目道︰“那你是……?”
銷魂妃子嬌笑道︰“好哇,原來你是打听機密的來的!”
陸小郎即忙搖頭道︰“干!不,在下只是一時好奇而已!”
銷魂妃子咪起眼楮望著他道︰“我可不管你為何來,只要我知道的,我會告訴你,不過……”
銷魂妃子語氣一頓,陸小郎情急地說︰“說呀!”
銷魂妃子白了他一眼,手指一指床榻道︰“脫去衣服,咱們躺在那兒慢慢談,”
陸小郎訕訕一笑道︰“在下是個急性子,一名話不說完,會曾得受不住!”
銷魂妃子道︰“我也是個急性子,叫我這樣干坐著,我也受不住!”
陸小郎愣了一愣,笑道︰“我只問你一句話就可以了,你既不是‘霸劍宮’的人,怎麼到‘霸劍宮’去的,是不是宇文龍看上了你?”
銷魂妃子嬌叱道︰“胡扯!”
陸小郎一足眉尖道︰“那是為什麼呢?”
銷魂妃子神色一正道︰“好!我告訴你,說完後,是不是馬上踉我上床?”
陸小郎唯否否地應道︰“嘿嘿……當然……”
銷魂妃子道︰“我可不怕你賴帳,告訴你,我是去‘霸劍宮’教導宮內少女‘銷魂艷舞’和‘銷魂媚功’去的。”
陸小郎問道︰“是不是還有‘奪魂鏢’?”
銷魂妃子連連搖頭道︰“不!奪魂鏢不可輕傳!”
陸小郎又問道︰“奪魂鏢絕技是令姐妹的不傳之秘,豈可輕易接人?”
銷魂妃子道︰“當然是有條件的!”
陸小郎道︰“什麼條件呢?”
銷魂妃子道︰“宇文康答應代我姐妹除去‘水仙女’。”
陸小印驚道︰“‘水仙女’?”銷魂妃子問︰“你認識?”
陸小郎搖搖頭道︰“從未听說過。”
銷魂妃子道︰“問完了吧?”
陸小郎疾聲道︰“不,還有最後一點。”
銷魂妃子道︰“說吧!”
陸小郎道︰“干!‘水仙女’與令姐妹有何仇恨?”
銷魂妃子道︰“她搶走我姐姐的愛情。”
“啊!”陸小郎驚呼一聲,暗付,這內中恩怨,似乎太復雜了!
銷魂妃子站了起來,圍在腰際的紗衫很到了足踝邊,渾身只剩下胯間一方紅綾,樣子極為惹火!
銷魂妃子雙足從地上的紗衫中跨了出來,嫵媚地勾了勾手指道︰“心肝,來吧!你不會言而無信……”
陸小郎罵道︰“干!騷‘查某’,你是‘色’壞啦?”
銷魂妃子含笑不語,繼續卸下那一方紅綾。
“你真是皮厚!”
“嘻!來!要不要我幫你的忙呀!”
陸小郎搖搖手叫道︰“兔啦!免啦!你真的要‘見過真章’呀?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你可不許後悔喔!”
銷魂妃子,媚眼一拋,嗲聲道︰“後悔?難道你會吃了人?”
陸小郎右手一揮,“啪”!一聲,銷魂妃子,那又細又白又圓的右臀上即印了一個清晰掌紋!
只听他笑罵道︰“你這三八‘查某’,竟然不知死活,我不但會吃人,而且還會吃得死脫,你怕不怕?”
銷魂妃子格格浪笑道︰“我根本不怕,別說你沒有這種能耐,就是有本妃子亦心甘情願,好人兒,快來吧!”
說完,伸手又要幫陸小郎脫衣服!
陸小郎一挪身子,手一推,笑罵道︰“于!你這三八‘查某’,別毛手毛腳的調戲‘良家婦男’好不好?”
銷魂妃子邊浪笑邊糾纏著……陡聞……
“喲!好姐姐!你真懂得‘金屋藏龍’呀!”
言旋,出現了春風滿面的銷魂妃子.
陸小郎抬頭一看,不由神色大變,他並不是怕又多了銷魂妃子這個頭,而是看到了神色木然的雯姑娘!
顯然的,雯姑娘已落進銷魂妃子子魔手了!
銷魂妃子一見銷魂娘子進來,不由秀眉一皺!
銷魂娘子笑道︰“好姐姐!我不會破壞你的好事,你放心吧!小伙子,等一下你可要賣力點,我這姐姐的胃口可大呢!我走啦!”
慢著!陸小郎躍下床,疾撲過來!
銷魂娘子拉過雯姑娘,制住她的穴道!笑道︰“小伙子,胃口別那麼大,光是我姐姐一個人就夠你應付老半天啦!”
陸小郎投鼠忌器,止住身子,沉聲問道︰“你打算如何?”
銷魂妃子媚眼一掃,笑道︰“我看這丫頭根骨不錯,想帶回去好好調番,對不起;我不想在此充當電泡啦!”說完。作勢欲去!
陸小郎急叫道︰“慢著!”
銷魂妃子浪笑道︰“怎麼?莫非你看上我呢?”
陸小郎思緒電轉,笑道︰“不錯!”
銷魂妃子笑得全身直抖,好半晌才道︰“少年的,你想一箭雙雕嗎?”
陸小郎點點頭,道︰“不錯!好!先看‘貨色’!”
陸小郎不由一陣猶豫!
銷魂妃子見狀,笑道︰“喔!敢情你是顧忌有以上人在旁。這樣吧!我把她弄昏過去。咱們大刀闊斧的干一場,如何?”
陸小郎搖頭道︰“干!我問心無愧!你放了她吧!”
銷魂娘子尚在遲疑不決之際,銷魂妃子卻嬌聲道︰“姐姐,依了他吧!憑我們二人。還怕這小鬼會搞什麼花樣?”
銷魂妃子拍雯姑娘穴道後,笑道。“丫頭,走吧!”
雯姑娘卻一把撲進陸小郎的懷中,哭泣道︰“浪子哥哥,是我害了你!”
方才,她只是被制住“麻穴”,神智依然清楚,心知心上人為了解救自己,甘願犧牲自己,這份深情怎會不令她感動流淚呢!
何況,二位魔女功力深厚,心上人今日必定凶我吉少,怎不會令她悲位呢?
陸小郎輕拍她的香肩,笑道︰“受妹,你走吧,我不會有事的!受姑娘兀自傷心的哭著!”
銷魂娘子亦叫道︰“好啦,好啦,上來吧!”
銷魂妃子柔安慰道︰“丫頭,放心吧,他死不了的!”
陸小郎柔聲安慰道︰“雯妹……走吧!”
受姑娘搖搖頭道︰“我怕……”
陸小郎笑道︰“干!你怎麼對自己的‘老公’一點信心也沒有,你看,我是短命的人嗎?這樣嗎!你先出去轉一圈,再回來吧!”
雯姑娘柔聲道︰“好!浪子哥哥,你要多珍重!”
說完,依依不舍的離去!陸小郎關上房門,返身一瞧,銷魂娘子亦“清潔溜溜”了,望著兩具“熱情洋溢”的迷人嬌軀,他不由心神一蕩!干“色”極啦!
銷魂娘子扭動腰肢。走向陸小郎,同時嬌聲道︰“好人兒!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啦!你也要準備“干活”啦!
說完,輕柔的為他“寬解”衣服!
這一次,陸小郎不但不再推拒,而且還伸出雙求,邊搓揉著那對尖挺渾圓的奶子,邊嘆道︰“干!真是尤物!”
銷魂娘子卻浪笑連連身子直搖幌……
銷魂妃子含笑則身躺在床上笑道︰“你這小冤家真是厚此薄彼,方才不讓我脫,現在卻自動自發——哎——”
銷魂娘子含笑坐沿,觀看著……銷魂妃子起先看不起陸小郎,以為他仍象一般小伙子,來得快,去得更快,因此嬌笑道︰“小寶貝。沉著點,姐姐還在一旁等著呢!”
銷魂娘子輕捏銷魂妃子一把,笑道︰“你呀!少扯上我!”
銷魂妃子松口氣,嘆道︰“人好!貨更好!”
銷魂娘子媚眼一亮,問道“真的呀?”
陸小郎得意的道︰“你試試看看,便知道!”
此時,銷魂妃子經過一番調息之後,元氣已復,一見陸小郎模狀,不由嬌笑道︰“好人兒,你不知道,我們女人是用水做成的呀?”
“那男人用什麼做成的?”
“上呀!土一踫水馬上溶掉了,這就是一般人經常說的‘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人兒,你說沒有道理?”
陸小郎表面上輕浮,內心卻一直保持冷靜!他知道這目前這二位女魔頭不但功力高深,而且精子盜髓,殺人于無形,稍一不慎。即終身永陷欲海,永不得超生!
因此,他一直扮豬吃老虎隱藏起自己的實力。任那銷紀娘子去瘋狂。去胡搞,完全不敢打草驚蛇!
暗中調息培元。伺機一網打盡。
一個時辰不到,那銷魂娘子的叫聲已轉成呻吟聲!聲音越來越低微了!
陡聞銷魂娘子厲聲叫道︰“你!姐姐快……”
房門大開。雯姑娘尖聲叫道︰“浪子哥哥!上心!唉!嗯!”
怪啦!房內一片寂然!
真是變生肘腑,出人意外!
原來銷魂妃子一听銷魂娘子驚呼聲。立知不對,正欲出手制住陸小郎時,雯姑娘沖進示警,逼得她彈指凌空制住雯姑娘穴道。
最毒蛇蠍婦人心,方才猶在恩受纏綿,一發現不對,右手運集功力疾往陸小郎身上拍了下去!
陸小郎閃躲不及,緊壓著銷魂娘子。昏了過去!
此時銷魂娘子早已大泄特泄,去死不遠了!
雯姑娘見狀,尖叫一聲,昏了過去!
天下事最悲傷的,莫過于睜睜望著心上人慘死眼前,難怪雯姑娘在急拗之下,會當場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雯姑娘悠悠醒轉回來。被制穴道亦自動解開。只听她悲呼一聲︰“浪子哥哥!便撲進榻前!”
怪啦!兩位女魔頭早已氣絕!心上人亦無聲息!
雯姑娘伸出右手欲撥開銷魂妃子那只依然按在陸小郎背上的右手時,卻被那一陣巨大的力道震倒在塌前!她惑然了!
昏睡中的陸小郎卻醒了過來!望著眼前的一切,他也迷糊了!
原來他依計全力攻擊按訣銷魂妃子時,突然被銷魂妃子劇力一拍要穴,身子一震;誤打撞的展開了“啄”字訣。
這並非他心所願,可是形勢所逼,加上他已昏了過去,所以一切自然而然順利進行著……
銷魂娘子欲守陰元,卻已無效。只有“爽死了”!
銷魂妃子最笨啦!一掌拍下去,原忖可以當場除去這小子一命。誰知卻真力離開身子。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根本抽不開手!百試無效之後,運集最後真力,攻了進去!
她想拼個同歸于盡,震動陸小郎全身心脈穴道,可借,她念恨而歿,卻反而成全了陸小郎這個武林浪子!
在昏睡中,三股沛然真力已融為一體,陸小郎此時一身內力早已進入正氣朝元,返環歸真之境界了!
可惜!他自己卻“莫宰羊”!
雯姑娘雖已和陸小郎結過“合體之緣”,此時一見陸小郎赤身裸體的怪樣子,著急之下,返身奔了出去!
“雯妹妹……”陸小郎拉過衣服草草套上去之後,邊穿邊追了出去,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在一座古廟內找到了雯姑娘!
摟住雯姑娘,陸小郎正待溫存一番,突自神龕後面傳來來一陣陰惻惻的狂笑。
笑聲未落,神龕後一道身影飛閃而出,赫然是那獨腳劍客柳逢春。
柳逢春呵呵怪笑道︰“老弟每次受到女人的眷顧,真是艷福不淺,叫跛子我羨煞了!”
陸小郎將雯姑娘推到身後,冷冷發話道︰“你來得正好。我正想要找你!”
柳逢春毫不吃驚,淡然道︰“你倒是找對了!我這里有你需要的東西。”
陸小郎心頭狂震,疾聲道︰“你說什麼?”
柳逢春談笑道︰“老弟,用不著急,只要條件交換,踴子我……嘿嘿……”
陸小郎沉聲道︰“輪不到你講條件,姓柳的,今天要領教領教你的劍術!”
柳逢春裝得很吃驚的樣子, 聲道︰“怎麼,老弟要向我比劍?”
陸小郎冷哼道︰“比劍!你還不配!”
柳逢春冷笑道︰“跛子我當然不配,一條腿的人怎敢妄想翅膀勝兩條腿的人!”
陸小郎厲聲道︰“干!姓柳的,隨你怎麼說,別說你還有兩只手,你即使四肢皆缺,我今天也不會放過你!”
柳逢春嘿嘿獰笑道︰“听你的口氣,好像跛子我死活捏在你手里似的,不過,有句話,你可別泄氣跛子我早就不想活了,而且我一死對你可能不利。”
陸小郎冷冷笑道︰“干!你不要危言聳听,我根本不要你死。我可以輕易的毀去你的武功。”
柳逢春沉聲道︰“我相信你不是在說大話,如果你真那樣做,對你有害無益,因為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在我肚子里!”
陸小郎冷哼道︰“娃柳的!你的花樣真不少!”
柳逢春突然放聲狂笑起來,良久,方一收斂笑聲道︰
“老弟!你可能什麼都不在乎,可是有一件事情對你卻非常重要,那就是你的身世,跛子我沒有說錯吧!”
陸小郎得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良久,方吁了口氣道︰“說好!姓柳的!用什麼條件交換?”
柳逢春冷冷道︰“很簡單,老弟!只要你絕跡江湖一年,明年今日在此相見,跛子我自會告訴你的身世!”
陸小郎正在猶豫,雯姑娘已脫口叫道︰“浪子哥哥!別信他,他是個騙徒!”
陸小郎沉吟道︰“姓柳的,你得說明因何要我絕跡江湖一年?”
柳逢春毫不猶豫地答道、“在一年中,跛子我有許多恩怨待了,我不願老弟你在其中得手得腳。”
陸小郎蹙盾道︰“干!我會使你礙手礙腳?”柳逢春嘿嘿笑道︰“跛子我不想打腫臉充胖子,對你老弟確有點心存顧忌!”
陸小郎道︰“那你是說,除我之外,武林中人,誰也不放在眼里,對不!”
柳逢春傲然點頭道︰“跛子我敢夸這句海口!”
陸小郎冷哼道︰“你的口氣太大了!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據我所知,比我高明的,這武林中恐怕還有幾個。”
柳逢春略為訝異地道︰“如果跛子我不幸的遇上高人作對,那我只好認命了!”
陸小郎搖頭道︰“干!那可不行,如果你活不到明年今天。那我豈不平白地等了一年!”
柳逢春略一沉吟,張目問道︰“依你之見呢?”
陸小郎道︰“你我各行其是,我絕不過問你的事。”
柳逢春欣然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陸小郎一字字鏘鏘有力地道︰
“有句話我要說清楚,如果我發覺你所說全為虛言。或且先一步我已弄明白我的身世,我是不會繼續遵守諾言的。”
柳逢春似乎有驚色,但又一縱既逝,打著哈哈道︰“跛子絕不夸,你的身世,除了我恐怕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的。”
陸小郎一揚手道︰“可以請了!”
柳逢春鐵拐一點地面,身形業已射出廟門,疾速美妙,無與倫比,只留下一陣嘿嘿獰笑的余音在空間蕩漾。
雯姑娘幽幽地道︰“浪子哥哥!你這決定太欠考慮了!”
陸小郎喟嘆一聲︰“有什麼辦法呢?如果他真是掌握著我身世之謎的話,這一點犧牲我想是值得的!”
雯姑娘也嘆道︰“唉!這是你的看法,我卻認為其中有詐!”
陸小郎莫可奈何地道︰“他要耍花樣最多也只能要一年。”
雯姑娘驚道︰“你說得好輕松,你知道一年的變化有多大?”
陸小郎突然目光一亮,疾聲道︰“對了!我們可以到寒雲莊走一趟!”
雯姑娘喃喃道︰“寒雲莊?”
陸小郎振聲道︰“柳逢春曾是寒雲莊的招門女婿,寒雲莊莊主應該對他知之其詳,也許可以探出一些蛛絲馬跡,用以印證柳逢春所說的是虛是實。”
雯姑娘問道︰“你同寒雲座莊主有交往?”
陸小郎笑道︰“非但有交往,還有交情呢!”
雯姑娘喃喃道︰“听說莊主是個女的,而且是個雲道人物,你會和她有交情?”
陸小郎正色道︰“正邪黑白不可憑傳聞下斷語,你見見那個人你就知道了,來,咱們說去就去!”
說著,一拉雯姑娘手臂,雙雙縱出廟門,向東北方奔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7:37:55
第十六章 艷福無窮樂逍遙
兩人奔行約摸一盞茶時候,前途忽然傳來一陣廝殺之聲。
陸小郎放眼望去,前行一箭之地,兩敘條人影在月夜下兔起鶴落,正在那里纏斗不休,兩人腳步一緊,瞬息來到現場。
陸小郎一拉雯姑娘,兩人隱于巨石之後,暗中觀戰。
這方巨石離兩人拼斗之處不過十丈之遙,雯姑娘拉了陸小郎衣袖,低聲道︰“你看是誰?”
陸小郎放眼一看,差一點叫出聲來。
原來一個是與他們分手不久的獨腳劍客柳逢春,另一個是贈劍給他又邂不見西的“娟夫人”——“水仙女!”
現場還有一人旁觀,陸小郎細看一下,才知是須霞在為她師父掠陣。
柳逢春一根鐵拐使得如龍飛鳳舜,點水不漏。娟夫人兩只細手上下翻動,如雙蝶穿花,巧招連連,威勢迫人,頗令人防不勝防。
兩人正是勢均力敵,棋逢敵手!
雯姑娘悄悄道︰“我看姓柳的遲早要落敗。”
陸小郎低聲回道︰“倒被你看準了,有守無攻的戰法是有政無至的!”
可不是!柳逢春手里的鐵拐杖雖然舞動得層層密密,滴水難侵,但卻沒有一招是進攻對方。
反以“娟夫人”雙拳交錯,采虛蹈隙,著著逼人,凌厲無匹,威笆絕倫。
果然,拼纏三十招後,只听得“嗆”一聲,那鐵拐杖飛落五丈開外。
陸小郎暗暗驚異,想不到一個女人家的掌力竟如此剛猛!
柳逢春突失拐杖,情勢急轉直下,娟夫人抓住機會一連攻出八掌,將柳逢春一連逼退十余步之多!
正在危急萬分之際,突然一道亮光起自柳逢春身邊,象是一道閃電,又似一尾銀龍盤空而起。
原來柳逢春手里突然多了一柄長劍,銀芒閃動,反將娟夫人逼退十余步,眨眼之間,勝負倒置,主客易位!
只听得娟夫人高喊道︰“霞兒!快用‘奪魂鏢’傷他!”
陸小郎頗感意外,這是一種不夠光明磊落的打法,娟夫人怎會下此策呢?
須霞似在猶豫,久久未見奪魂鏢打出。
娟夫人一面應付柳逢吝手里長劍發辣地進攻,一面又疾聲喊道︰“霞兒!快發鏢!孽障不除,武林難安,為師也顧不得許多了!”
話聲未落,一片銀芒自須霞手中灑出,直往柳逢春全身罩去。
柳逢春不得不撤招收勢,身幻合一,猛一旋身,一陣叮當脆響,“奪魂鏢”級紛而落,拐夫人卻蹈隙而進,雙掌連揮、猛攻不已!
柳逢春力待揮幻拒敵,須霞第二批奪魂鏢又將傷身。
這樣一來,柳逢春不由手忙腳亂,敗象畢露!
須霞打出的奪魂鏢,和娟夫人進攻的方位均有密切的配合,第三次“奪魂鏢”打出財直取柳逢春正面。
而娟夫人卻閃身到柳逢春身後,柳逢春正忙于揮劍掃落迎面疾來的難以數計的錳芒,對娟夫人潛至身邊竟然毫不覺察。
娟夫人倏地連出兩掌,一襲氣海,一奪命門,驀在此時,陸小郎沖天拔起,半空一折,突又頭下足上,如鷹撲食般直射而下。
人在半空中,屈指神彈,滋;滋!滋的聲中,三道勁力直迎娟夫人掌力,勁流一遇,相互消失,陸小郎身體正好落于娟夫人與柳逢春中間。
陸小郎單掌平舉護胸,沉聲地道︰“夫人請退!”
半路上殺出程咬金,已使娟夫人一驚,這個程咬金競是陸小郎︰更使她驚上加驚,不由得駭然張目道︰“相公!這是干什麼?”
陸小郎平靜地道︰“我不許任何人傷害他!”
娟夫人疾聲道,“相公可知這孽障一身多少血債!”
陸小郎冷冷地搖搖頭道︰“我不管這些!”
這時,柳逢春已然拾起拐杖,呵呵笑道︰“老弟真是一諾千金,今天是十月二十一,可別忘記明年……”
話未說完,人已去得無影無蹤了!
娟夫人廢然一嘆道︰“相公,妄身真是不懂你為何要袒護這樣一個滿身血腥的孽障?”
陸小郎道︰“在下另有隱情,請娟夫人諒察!對了!謝謝夫人贈劍之恩。”
娟夫人卻咱然道︰“別客氣!唉!妾身識他已久,知他心術最多,相公可不能上他的當啊!”
陸小郎搖頭道︰“不會!”
娟夫人問道︰“相公能否說明方才為何出手阻攔麼?”
陸小郎一字一字如敲金擊玉般道︰“因為要他為我活著!”這一句令人難解的話,倒使娟夫人師徒二人怔住!
娟夫人楞神良久,方輕輕一嘆道︰“相公可能另有道理,妾身也不能怪相公,這里先行告退了!”
說著,就與須霞轉身欲去!
陸小郎楊聲道︰“夫人請留步!”
娟夫人停步回身,痙眉問道︰“相公何事?”
陸小郎目注對方,一不稍瞬,冷冷發話道︰“在下一事不明,想要討教。”
娟夫人似乎听出陸小郎語氣有些不對勁,愣了一愣,方道︰“何事呢?”
陸小郎緩緩發話道︰“那日九花山下相遇,夫人因何不承認“水仙女”的寶號?”
娟夫人淡淡一笑道︰“看相公神色,倒象是興師問罪來的。”
陸小郎聲冷如冰地道︰“問罪不敢!還有,在下隨令陡跋山涉水,前往‘七煞洞’舊址,夫人也是有意暗遁,不知是何居心?”
娟夫人望了他一眼,幽幽一嘆道︰“相公既已啟疑,妾身就實說了吧!不過,說出來相公未必肯信!”
陸小郎道︰“在下一直很尊敬夫人。”
娟夫人略一沉吟道︰“因為妾身一直認為你可能是“斬情莊”的後人。”
陸小郎道︰“在下一再聲明,與‘斬情莊’毫無關系,而且……”
娟夫人接口道︰“實不相瞞,妾身當年曾與王氏門下有過一段誤會,其實,妾身也是身受其害,含冤莫白,多年來,妾身一直在追查事實真象,在大白之前,妾身極不願與王氏門下之人見面。”
陸小郎汐然道︰“在下倒是錯怪夫人了。”
娟夫人輕笑道︰“不知不怪!”
陸小郎道︰“再請教︰夫人何以認定在下是‘斬情莊’後人呢?單憑‘無相指怯’,或是……?”
娟夫人道︰“據妾身所知,‘斬情莊’立戶百年,五易谷主,‘元相指法’向為不傳之秘,所以……”
陸小郎接日道︰“照夫人說來,最低限度,家師與‘斬情莊’是有關連的了!”
娟夫人點頭道︰“這是可以肯定的。”
陸小郎又同道︰“柳逢春說,他握有在下身世之謎,此話可信不可信?”
娟夫人咯一思忖道︰“可信,也可不信!”
陸小郎大惑不解地問道︰“此話怎講?”娟夫人道︰“多年來,柳逢春一直是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奸詐小人,二十年來他的行蹤是一個迷,誰也不知道其做了些什麼,是以他的話很難下真假的評斷,”
陸小郎道︰“聆听夫人一度話,使在下獲益非淺,夫人行色匆促,不敢再作打擾,就此別過!”
娟夫人揚手呼止道︰“相公慢行一步!”
陸小郎恭聲道︰“夫人還有教訓?”
娟夫人笑道︰“其實,事過境遷,本犯不著多費口舌,相公可知方才出身一攔,對相公,對妾身,甚至對整個武休有多大影響?”
陸小郎盛眉道︰“有如此嚴重嗎?”
娟夫人神色凝重地道︰“妾身二十年前身受沉冤,經多年追查,與柳逢春有莫大關系,方才妾身一掌得手,閉其氣海,封其命門,然後旋以分筋錯骨之法,不難使其吐出真象,也可將實情告白于天下,相公這一攔,可說對妾身有莫大損害。”
陸小郎惶然道︰“這點是在下非始料所及……”娟夫人插口道︰“其實,柳逢春逃脫此劫,對相公危害更大。”
陸小郎驚道︰“怎麼呢?”
娟夫人不答反問道︰“相公可知令師因何命你查訪玉佩名劍之事?”
陸小郎道︰“武林奇珍,誰不想得……”
娟夫人連連擺手道︰“相公錯了,因為二十年前‘斬情莊,曾失落一把名劍,令師即與‘斬情莊’有關系,他當然應該關心。”
陸小郎輕暗一聲,未予答活。
娟夫人又道︰“相公可知‘斬情莊”失落的是怎樣的一把劍?”
陸小郎臆測道︰“莫非是那把‘滄浪劍’?”
娟夫人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滄浪劍’,而當今武林盛傳名劍王佩的事,也正是‘滄浪劍’!”
陸小郎道︰“不瞞夫人說,那方玉佩已經在下手中,只等執劍之人出面!”
娟夫人喟然道︰“執劍之人業已出面,可惜被你放過了。”
陸小郎驀地一震,脫口道︰“什麼,難道?”
娟夫人接口道︰“方才柳逢春所亮出的就是那把雙尖的‘滄浪劍’,因為妾身看見過那把劍,才不顧武林大忌,喝令霞兒聯手圍攻!”
陸小郎睚問道︰“柳逢春手執名劍,應該聲威大振才對,而他方才……”
娟夫人搶口道︰“名劍固屬名劍,但柳逢春似乎不熟悉‘滄浪劍’的特性,不能善加運用,再加上‘奪魂鏢’的夾擊,柳逢春自然要落敗。”
陸小郎道︰“除非他從此銷聲匿跡,不然,來日相遇在下有把握拿下他的劍來。”
娟夫人笑道︰“相公爾後凡事不妨權衡利害,多加小心就是了!”
陸小郎一揖為禮道︰“多承夫人指教!……”
語氣微頓,復又問道︰“夫人將往何處?”
娟夫人︰“妾身前往滄州一行!”
陸小郎道︰“請恕在下多口,路過滄州,切勿去那‘霸劍宮’中。”
娟夫人驚道︰“妾身正是要去‘霸劍宮’呀!”
陸小郎神色凝重地道︰“夫人最好打消此行,據在下所知,此去無異身入牢籠。”
娟夫人緩緩搖頭,喃喃道︰“妾身與那‘霸劍宮’從無過節,而且此行是宮主宇文康所邀……”
陸小郎正色道︰“雙劍霸王宇文康受銷魂姐妹之托,要向夫人下手。娟夫人冷笑道︰“她們?”陸小郎插口道︰“據銷魂姐妹說,她們與夫人有奪情之恨!”
娟夫人又是冷笑一聲不語。
好半晌,娟夫人突然上前幾分,低聲道︰“妾身發現一椿秘密,‘斬情莊’與‘天龍幫’‘霸劍宮’都有關系!”陸小郎驚道︰“夫人有證據?”
娟夫人點點頭道︰“有!前往‘斬情莊’參加宴婚的人,所中之毒並非外傳的“移魂迷香”,實際上全是被“銷魂媚功”所惑,銷魂姐妹一個在“天龍幫”護法,一個在“霸劍宮”擔任授功教席,想一想,他們不是有關連麼?”
陸小郎神情通地一反道︰“干!對了!斬情莊莊主是偽的,而且身穿一件“隱形衣”,莫非他們是同一人?”
娟夫人目光一亮,振聲道︰“妾身讓霞兒在‘斬情莊’臣底年余,妾身也曾暗中進莊幾次,倒不曾發現這些,經相公一提,妾身倒想起一個人來了,這恐怕有一個人在扮演三個角色也說不定。”
陸小郎驚道︰“夫人是說那‘雙劍霸王’宇文康?”
娟夫人緩緩搖頭道︰“不一定是他,與‘血劍宮’卻有關系。”
陸小郎睚沉吟道︰“在下還有一事不隊‘斬情莊’究竟居心何在?兩個月前一鼓作氣將赴宴之下于‘色之牢’內,如今既然俱已心神喪失,正好供驅使之際,反而無聲無息起來,這真教人弄不明白。”
娟夫人輕聲道︰“這一點妾身倒很清楚!”
陸小郎恭聲道︰“願聆教!”
娟夫人侃侃言道︰“平十年前仲秋之夜,‘斬情谷’和‘七煞洞’同遭滅門之禍,動手者顯然有其陰謀,但這黑白兩大門派產未徹底被消滅,兩大掌門因在黃連峰比武較量未遭罹難外,後輩也各以走脫,但這些人卻從後銷聲匿跡,未在江湖中出現過。”
陸小郎全神凝听,娟夫人喘得一口氣,又接道︰“顯而易見,這兩派未死之人正是日夜尋訪元凶,待機復仇,對方焉能不察,于是在黃連峰頂蓋‘斬情莊’,不過佔地勢之便,藉以監視這兩大門派的動靜。”
陸小郎沉吟道︰“夫人所言,不無道理,但仲秋之宴,又作何解釋呢?”
娟夫人不假思索地道︰“他們可能已有萬全之策,所以想將‘七煞洞’與‘斬情莊’的後人引出來,想不到他們又落空了,因此,他們不得不將計劃加以變動,另闢捷徑,所以,又有了名劍玉佩的布局。”
陸小郎笑道︰“夫人可謂料事如神,咳……在下曾听傳言,說夫人就是當年“七煞洞’楊洞主的千金,夫人是否認為這種傳說……”
娟夫人極為含蓄地一笑道︰“相公也曾被人認為是‘斬情莊’的後人,相公如何說法呢?”
陸小郎被問得幾乎說不出後來,明知對方似在閃避,但卻閃避得頗為技巧,當下轉過後鋒,含笑問道︰“何時可再見夫人?”
娟夫人仍是含蓄地笑道︰“可能不會大久!”陸小郎擔心話話時間耽擱得太久,雯姑娘在巨石後面等得不耐煩,于是一揖告別道︰“那麼就此別過,請夫人前途珍重。”
娟夫人和須霞也道了珍重,連袂向北奔去。
陸小郎待二人去遠後,揚聲叫道︰“雯姑娘出來吧!可是,巨石後面一點回音也沒有。
陸小郎由暗駭,連忙縱身石後,根本巨石後面早就沒有雯姑娘的影子了。
陸小郎流目四顧,只見巨石上有幾個大字,那分明是用大力金剛指寫的︰追姓柳的去了,三日後洛陽見。
陸小郎暗道一聲槽了,手掌一拂,揚起一陣石灰,石上的字已然不見,接著,陸小郎的身形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且說娟夫人及須霞二人自告別陸小郎後,驀然,夜空里傳來一陣叮叮咯咯的琴音。
娟夫人一听,不由脫口呼道︰“啊!鬼府琴音!”
須霞疾聲問道︰“什麼琴音?”
娟夫人低嘆道︰“不要說話!此時,那陣琴音漸漸疾速起來!那琴音一陣緊似一陣,聲如雷鳴,疾以滾珠!”
娟夫人神情卻一陣一陣激動。
須霞聲道︰“師父︰這琴音怎麼听了教人心里發慌!”
娟夫人道︰“彈琴之人恐怕只用了三分功力哩,如用上七八分內力,定力不夠的人心脈都會被這琴音震斷。”須霞驚道︰“這樣霸道。”
娟夫人神情激動地道︰“這是有名的‘鬼府琴音’。”
須霞詫道︰“鬼府琴音?”
娟夫人搶口道︰“‘鬼府琴音’、‘滄浪劍法’、‘無相指法,都是‘斬情莊’的不傳之秘,式林中人稱為三絕!”
須霞振聲道︰“難道這彈琴之人是“斬請莊”莊主王坤奇?”
娟夫人咱然道︰“這琴音已經二十年不聞了,除了王莊主,誰還有這樣好的功力呢!”
這時,琴音戛然而止,余音在夜空中久久不息。娟夫人倏地起身道︰“走!我們去看看!”
娟夫人拉著須霞,疾步走出破屋,循著琴聲發出的方向,狂奔而出!
兩人方奔行一箭之地,然一道黑影在眼前。蒙面人身軀魁偉,兩道目光從黑中上透出,宛著兩顆明亮的星辰,神光堪可照人。
蒙面人脅下抉著一個黑色長形包袱,一望而知是一具古琴,從他頭上黑鬢看來,他必定是彈琴之人。
三人面對,均未發活,那蒙面人尤其靜得出奇,連一向定力不弱的娟夫人都不由心頭狂悸,須霞更是震懾了!
良久,蒙面人方吁了一口氣,暗然道︰“娟妹!今日之見,真是恍如隔世了!”
娟夫人如中晴天霹靂,心頭狂震,渾身麻木,多麼熟的聲音呀!可是……難道是鬼魂?
娟夫人不由得倒退半步,期期文艾地道︰“你……你……”
蒙面人和聲道︰“娟妹!不用怕!王坤奇並沒有死!他一天不見你,一天就不會甘心死去!”
娟夫人低呼了一聲,有如一個硬東西塞在喉嚨里似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須霞也怔住了,听口氣那男人是師父的戀人,但為何乍見之人,這樣冷冰冰的呢?難道因為自己在旁有不便麼?
一念及此,須霞就級緩朝後退去,直追到十丈開外,找了一方青石坐下,閉目調息去了!
讀者諸君想必已明白他們的身份了,他們就是二十年前一吻成仇的神劍王坤奇和美嫦娥楊梅娟。
王坤奇緩緩地拉下面中,露出那張瞿而白淨端正的面孔,喟然一嘆道︰“娟妹!‘七煞洞’飛吻傷身,長吻致命,是武林中聞名的,你為什麼要用來對付我呢?”
楊梅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淚水卻已滾到腮邊。
王坤奇又道︰“娟妹!你不是說我們之間只有愛沒有恨麼?那你為什麼要對我下煞手呢?”
楊梅娟仍是默然,但她的視線已因熱淚盈眶而模糊,眼前的景象仿佛又是二十年前黃連峰度大槐樹下的情景。
但王坤奇的聲音卻是低沉黯然,哀怨,已經不象在大槐樹下,擁抱著她時那樣甜蜜動听。
王坤奇復又沙啞地道︰“說吧!娟妹!死在你手里毫不遺憾,但我要知道原因。”
楊梅娟心底的結終于打開,滿腹的怨氣也一古腦進發而出,狂喊道︰“我沒有,我沒有……接著,猛力撲進王坤奇懷里,雙拳拯打著他的胸脯,不停的狂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我真是冤枉死了……!”
一陣猛喊,使須霞嚇了一跳,睜開眼一看,卻見師父撲在那男人的懷里用口男人的一只手抱住了她師父的腰,不由得使她心里一陣狂跳,又趕緊閉上眼簾!
王坤奇感到一陣震悸,也感到一陣舒暢,溫婉地道︰
“娟妹!這一句話就夠了,二十年的苦日子沒有白熬,今天我總算心安了,只要不是你有心的就行了,楊梅娟淚眼滂淪,唏噓地道︰“事後我才知道,有人在我食物中下了藥物,以至毒吹自發,當你中毒倒下時,你知道我有多痛心!”
王坤奇冷峻和臉露出一絲的笑意,和聲道︰“還也是我命不該絕,剛巧踫上了個“賽華佗”古山,他救活了我!”
楊梅娟目光一亮,疾問︰“你那時為什麼不立刻找我呢?白白醫院了二十年歲月……”
王坤奇苦笑道︰“娟妹!我何嘗不想早見到你呢!可是!古大夫救活我以後,他向我要求,要我二十年內不要找仇家!”楊梅娟咱然道︰“原來你一直把我當仇家!”
王坤奇道︰“在沒有听到你親口說這句話之前,我不能不那樣想啊!”
楊梅娟浩嘆一聲道︰“這只怪我的命苦了!”
王坤奇安慰道︰“快別說這些喪氣話了!我們不是又相見了!娟妹!坐下試吧!王坤奇柔和地將楊梅娟摟在懷里,輕言紉語地道︰“娟妹,我不怪你!一切都過去了,從今後我倆永不分離,任誰也分不開我們。楊梅娟攸地像中了魔似的,一彈開了他的懷抱,厲叱道︰“不要踫我!”
王坤奇不由大駭,惶然道︰“姐妹!你這是干什麼?楊梅娟仍是厲言厲色地道︰“叫你不要踫我,你就不要踫我。王坤奇縱身過去,抱住了她,兩雙臂膀象鐵箍似的箍住她身體,疾聲道︰“娟妹!我等了二十年,好不容易重又相逢,我可不由你這樣使性子了!楊梅娟竭力掙扎,但是,她的功力比起王坤奇總要差一點,何況她靠在王坤奇的臂彎里,身體早就酥軟了一半,任憑她怎樣掙扎,都休想掙脫他的懷抱。
楊梅娟終于放棄了掙扎,乏力地道︰“奇哥!求求你,放開我,不然會弄贓了你的身子。王坤奇道︰“放開你可以,你得說說道理出來,不能這樣任性胡鬧,楊梅娟連連承認道︰“我!我說,我說!玉坤奇放松了手臂,楊梅娟掙脫了出來,喘了一口氣道︰“奇哥!我完了,今生今世再也不配和你在一起了。
王坤奇惶急地道︰“娟妹!怎麼回事呢?”
楊梅娟略一定神,方道︰“那天我了直拔足狂奔迫你,也不知奔行了多遠,天亮時,終因渾身近脫力,幾乎昏倒了過去。上坤奇關切地問道︰“後來呢?”
楊梅娟接道︰“醒來時已是八月十六號晚上,原來我被一個名號“怪老子”的救到他的茅屋里。
王坤奇驚道︰“怪老子,八月十六號晚上,你也在他那茅屋里過一夜?”
黯黯點頭道︰“是的︰“
王坤奇道︰“那天晚上我也在怪老子的茅屋里投夜呀!”
楊梅娟驀地一驚,疾聲道︰“你?看見了?”
王坤奇道︰“看見你會不叫你?”
楊梅娟神情不安地問道︰“你半夜里可會得見什麼響動?”
王坤奇搖搖頭道︰“什麼也沒听見,臨睡前,老人給我唱了一杯酒,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離開茅屋。”
楊梅娟喟然道︰“我在臨睡前也喝了一杯酒,那杯酒使我好好的睡了覺,便也使我飲恨終身!”
王坤奇听中話含意,疾聲道︰“難道……”
楊梅娟背過身去,哽咽地道︰“第二天我離去時,並未覺出異樣,可是,一個月後,我……我……我覺得有了身孕。”
王坤奇像是發頭挨了一記悶雷,一下子跳起來,駭然張目道︰“那……那……”
楊梅娟抽噎著道︰一定是那老以鬼用藥酒迷住我!
王坤奇喃喃道︰那樣一個慈祥的老人,怎麼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楊梅娟沉聲道︰“除了他還有誰,當我去找他理論的時候,他早已逃之夭夭了。王坤奇暗然搖頭道︰“這使人難以相信。”
楊梅娟道︰“難道我會編出事故來吃你?”
王坤奇問道︰“孩子呢?”
楊梅娟冷冷然道︰“丟了!”
王坤奇驚道︰“娟妹!你怎麼狠得下心的?”
楊梅娟沉聲道︰一對雙胞胎,全是女的,我怎能容得下那兩個孽障!
王抽奇喟然道︰“真可惜!”
楊梅娟倏地回身,沉叱道︰“你說什麼?”
王坤奇沉靜地道︰“大人有罪,孩子無辜?為什麼不留下,我們可以撫養。”
楊梅娟淒昔地道︰“奇哥!不要再提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吧!往日之情,讓我們永埋心底,今後,我已是一個失貞的女人,談什麼都不配,所以苟活到今天,只是沉冤未雪,血仇未報,等到有一天……”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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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3-20 17:41:30
說著,竟然咽不成聲。王坤奇浩嘆一聲道︰“娟妹!二十年不見,想不到你竟如此消沉,這件事情說起來並不怪你,你只有遭受迫害……”
楊梅娟突又發起狂來,怒叱道︰“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王坤奇仰首喃喃道︰“相見不如不見,天啦!你對我王坤奇何其殘忍?”說著,雙手掩面,暗自悲苦。
一雙柔軟又搭上了他的手背,那是楊梅娟的玉手,她一正顏容道︰“奇哥!讓我們攜起手來,共為兩家血海深仇而努力吧。”
王坤奇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動地道︰“為什麼不說,讓我們攜手起來,共同諦造人生美景呢?”
楊梅娟微驚道︰“奇哥︰你難道連血海深仇都不顧了?”
王坤奇冷哼一聲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楊梅娟疑聲道︰“兩家同遭滅門,你竟然說是小事!”
王坤奇沉聲道︰“娟妹!我只是因為有了二十年不尋仇的諾言,所以才隱跡林泉,將血海深仇暫拋一邊,不然,這事早該了結了!”
楊梅娟帽然道︰“你將內情看得很簡單了!”
王坤奇反問道︰“難道復雜?”
楊梅娟微一頷首道︰“內情並不如你想像中單純,動起手來也並不會如你想像中那樣容易!”
王坤奇微微一楞道︰“說說看!”
楊梅娟道︰“第一件事就會使你感到意外。”
王坤奇神情一怔,皺眉問道︰“什麼事呢?”
楊梅娟美目一翻道︰“奇哥!你知道我們的事是誰造成的?”
“誰?“王坤奇低呼一聲,一方面是在問對方,一方面卻在問自己。
楊梅娟郎聲道︰“柳——逢——春。”
啊!王坤奇果然大感意外!
王坤奇怔神良久,方問道︰“怎麼會是他呢?”
楊梅娟不答反問道︰“你知他為何被家父逐出門牆?”
王坤奇沉吟一陣道︰“記得當年令尊並未宣布罪狀。”
楊梅娟喟然道︰“其實,家父也有難言之隱、當時武林中人有許多不諒解之人,還說家父大人心狠手辣。”
王坤奇漫應道︰“江湖本多事,說就讓他們說吧。”
楊梅娟道︰“家父收了三個義子,柳逢春最小,但他最得家父寵愛,但不但不予補報,反而做下……”
楊梅娟倏地語氣一頓,王坤奇不由問道︰“他做了些什麼?”
楊梅娟接道︰“他不但和六姨私通,而且對我還時常存有非禮之念,那時他不過才十六歲。”
王坤奇驚道︰“那樣小就敢做大悻人倫的事,真是其心可誅,其行可恥了!”
楊梅娟又道︰“他和六姨的事,家父早有風聞,以為他年少不懂事,想是受了六姨的引誘,只是將六姨逐出,對他並未深責,後來……”
王坤奇接口道︰“後來他又在你頭上動歪腦筋,是不是?”
楊梅娟點頭道︰“那年我才十三歲,柳逢春竟然妾圖非禮,簡直禽獸都不如。”
王坤奇咬牙切齒道︰“令尊早該一掌劈死他,扔到黃連峰頂喂狼才對!”
楊梅娟喟然道︰“家父性情暴燥,武林中人都視其為魔頭,但除了在女色言面稍難自制外,其他倒並無大惡,尤其心地特別仁慈,若不是為了我這獨生女今後的安危,恐怕家父連將柳逢春逐出門牆都舍不得哩。”
王坤奇嘆道︰“一仁之念,竟種下滅門禍根。”
楊梅娟點點頭道︰“柳逢春被逐時,家父曾厚贈銀兩,廣拔僕徒,希望他能自立門戶,想不到他竟投拜‘劍魔’聞聲寒為師當時家父就應對他加以制裁,可是家父又放過了他!”
主坤奇不解地道︰“令尊何以對柳逢春如此寬厚呢?”
楊梅娟道︰“柳逢春悟性極大,稟賦特異,家父早已視為其衣缽傳人,當時是不是不得已逐出門饋,總希望他有回心轉意的一天。”
玉坤奇冷笑了一聲,未再答話,良久,方始又道︰“娟妹!你方才說我們之間的事……”楊梅娟接口道︰“有人在我食物中下了藥物,使我毒經自流,毒吻自發,而那種藥物普天之下只有三人會配,家父,我,還有就是柳逢春!”
王坤奇緩緩搖頭道︰“這就不對了!那時柳逢春已不在洞中了呀!”
楊梅娟說︰“奇哥︰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洞中還有柳逢春接應的人,這一點我是後來才知道的!”
王坤奇驚道︰“誰呢?”
楊梅娟道︰“九花姐!”
王坤奇疾聲問道︰“是不是你五姨帶來的那個女兒?”
楊梅娟點頭道︰“原來這對狗男女早就勾搭上!”
王坤奇蹩眉道︰“你有證據?”
楊梅娟微一頷首道︰“當然有“七煞洞’遭禍時,九花姐就沒有遇害,後來柳逢春又將九花獻給了‘劍魔’,並生下一個翠八怪的女兒,現在住在九花山,蓋了一所莊院,名為‘九花莊’!”
王坤奇喃喃道︰“他們的計劃可是狠毒而周密,使我喪生在你飛吻之下,因此兩家滅門之禍看上去也像是互相殘殺,他們逍遙自在地置身事外。”
楊梅娟又問道︰“你身邊帶的可是‘鬼府古琴’?”
王坤奇默然地點點頭卜
楊梅始突然揚聲喊到︰“霞兒!”
須霞自地上一躍而趕,答道︰“徒兒在!”
楊梅娟招招手道,“過來!”
須霞走過去、楊梅娟向王坤奇引見︰“這是小徒須霞……”說著,又轉向須霞道︰“霞兒!快拜見。”
王坤奇接口道︰“叫我大叔好了!可別嫌我倚老賣老!”
須霞兜頭拜道︰“口中大呼大叔,王坤奇連忙抬手摻起。
楊梅娟道︰“須霞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以後你要多照拂她了!”
須霞陡的雙膝落地面,一把抱住楊梅娟的兩腿,聲淚俱下,不住的飲位道︰“師父!請恕徒兒大膽,求求你!”
楊梅娟大惑不解地問道︰“霞兒!怎麼了?”
須霞噪音嘶啞,斷斷續續地道︰“師父!這二十年你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千萬別再苦自己了!”
玉坤奇也激動地叫道︰“娟妹……”
楊梅娟卻不過份激動,方才經過一陣激動,此時似乎再激動不起來,但神情仍有些暗然,緩緩搖頭,聲調唏噓地道︰“霞兒,你懂得太少了!”
須霞仍是激動地道︰“不!師父一定要答應我!”
暢梅娟搖了搖頭,聲音堅定地道︰“霞兒!起來,我們走吧!”
須霞雙臂不放,疾聲道︰“師父答應,徒兒才起來!”
楊梅娟倏地將臉一板,沉聲道︰“霞兒,你連師父的話也不听了?”
須霞不顧一切地道︰“徒兒願領大膽之責,只求師父……”
楊梅娟厲叱道︰“你就永遠跪在這里吧!我可要走了!”
楊梅娟話未說完,人已凌空拔起,將須霞的身形隨勢一帶,摔在地上。”
王坤奇情急地叫道︰“娟妹慢走!”
話聲中,身形如鷹隼沖天,疾速如勉影一閃,在半空中已然抄住了楊梅娟的臂彎,雙雙落在地上。
楊梅娟倏地如魔火中燒;雙手摟住王坤奇的脖子,狂喊,到︰“奇哥!我該怎麼好呢!……”
王坤奇心頭一狂震,嘴唇壓上對方的紅唇,將楊梅娟狂喊的話聲逼了回去!”“
大地一片黑沉,這是天明前的片刻。
吻
長吻!
如痴如醉的吻!
當年一吻成仇,使江湖罕見地沉寂了二十年。
如今一吻解仇,但是,這一吻卻要使江湖變色了!良久!良久……
楊梅娟情感經過一陣激烈的宣泄,沉靜了下來!驀地,她想到須霞尚在身邊,急切將王坤奇推開……驀回頭,眼前一片空蕩蕩!
楊梅娟神情一緊,忙叫道︰“霞兒……”
四野寂寂,了無聲息。
楊梅娟又高叫道︰“霞——兒——!”
那里還有須霞的影子!他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一夜之間,江湖之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年輕豪士,他的名字叫做徐俠!徐俠不過二十來歲年紀,面如班盤,目如滾珠,眉宇間英氣凝人,猶如玉樹臨風!
徐俠錦衣華眼,文質彬彬,不似武林中人,他沿途在打听一個人,那人在武林中頂頂有名,號為“怪老子”!
一日,徐俠來到一座關洛道上的集鎮!
正午,正是用飯打尖的,徐俠乃信步晃進一家酒樓!
落座已定,徐俠點了酒菜︰他照全拉著店家問長問短,那店小二雖自詡能將關洛道上稍有名氣的萬兒背出來,可是,當徐俠提起“怪老子”的名號時,他卻只能翻眼搖頭的份了。
徐俠知道又是無指望,連退了店家,準備舉筷進食。
驀然,一個嬌嫩柔媚聲音在耳邊晌起遭︰“相公要找“怪老子”?”
說話之人乃一約雙十年華的少女,談掃峨媚,不施鉛華,不媚不妖,不濃不艷,似經樓黛玉,如輕葉西施,不惹人遇思,但卻討人聆愛!
徐俠怦然心動,不由暗嘆,唉!可惜……
那少女落落大方地橫頭坐下,微笑道︰“相公找那‘怪老子’,小女子倒可以帶路,不過,小女子要問上一聲,相公找他何事?”
徐俠不覺一喜,即道︰“一位長輩托在下帶幾句口信!”
少女微微一楞道︰“相公可是武林中人?”
徐俠不置可否地道︰“很難說!”
少女雙眸一轉,問道︰“能請教寶號麼?”
徐俠答道︰“徐俠!雙人徐豪俠的俠!”
少女道︰“原來是徐少俠,令師是……?”
徐俠神情一楞,模稜地道︰“遨游江湖,偷學幾招花拳繡腿,談不上投師!”
少女似乎心中有所猜臆,但眼前這青年人卻又使她心折,心中激微一動,也附合著道“那真是太難得了!”
徐俠問道︰“姑娘芳名怎麼稱謂?”
少女毫不忸怩地答道︰“小女子趙蘭。”
徐俠喃喃道︰“趙——蘭——?”
眼楮一翻又問道︰“令尊是……”
趙蘭眼眶一紅,玉首垂胸,啞然道︰“先父趙三,已死于陸小郎之手!”
徐俠神色倏變,趙蘭低垂著頭,並未察覺,倏忽徐俠臉色一收,唏距道︰“真是不幸!”
趙蘭用手背拭去腮邊這淚,強笑道︰“少俠請用飯吧!飯後還要趕路呢!”
徐俠問道︰“怪老子居住了所離此很遠麼?”
趙蘭道︰“半日之程!”
徐俠一邊用飯,一邊問道︰“趙姑娘因何認識那老人?”
趙蘭答道︰“小女子自先父死後,亡命天涯,悲慟欲絕,幸蒙怪老子收留,才能苟活到今天。”
徐俠听後不覺雙眉緊促,疑聲道︰“如此說來,他是十個很慈詳的老人了?”
趙蘭道︰“仁慈祥和,可能舉世無雙,對人和藹親切,老人家自己卻悲苦異常,過得並不快樂。”
徐俠問道︰“為什麼呢?莫非他過去做過什麼有愧對私心之事?”
趙蘭疾聲道︰“徐少俠可莫妄加測臆,他老人家絕未做半點壞事,他有一身驚人武功,卻不在江沏走動。”
趙蘭雙眉連剔,復又緊俏,神色凝重的問道︰“他的武功如何高法?”
趙蘭頗有傲色的回答道︰“絕非小女子為他老人家吹噓,武學修為已臻化境,當今武林中,恐怕難找與其匹敵之人!”
“啊!”徐俠低呼一聲,久久停著不動!
趙蘭笑道︰“少俠也許不信,待親見後,少俠就知道小女子所言非謬了!”
徐俠听聞後,雙眉連連暗足不已!
須臾一頓酒使用完,徐俠付清了兩人的飯賬,與趙蘭聯訣出得酒樓!
路上,趙蘭不停的噓長問短,徐俠都是唯唯否否,似乎有無限心事,又像是專心趕路,顧不到說話。
又走了一程,天已向晚,夕陽迎面,歸鴉循絮過耳,趙蘭腳下一緊,展開輕功身法,直朝一座山谷疾射而去,徐俠也不甘落後,緊步相隨!
一眨眼之間,兩人進得谷口。
迎面一間三開茅屋,傍山而建,一股炊煙自屋頂升起,想是已在晚炊了!
各口一棵老槐樹上拌著兩匹健馬,雕鞍整齊銀鐙蒙,一望而知谷內必定來了外來遠客!
趙蘭看見地兩匹馬之後,咦了一聲,搶步向茅屋內走去,徐俠也跟著進了茅屋當中歐廳。
草堂內隊設簡陋,卻也雅致。
眼前景象如人仙境,令人一新耳目,徐俠私心不由一怔!
此時草堂內已坐定了兩個年約二十開外的年青人和一個銀髯飄飄面目白眉須面貌極為慈祥的老者,徐俠一見那老者容貌,私心復又為之一緊!
銀髯者者不用說就是怪老子了,那兩個年輕人呢?徐俠不由得向他兩人多瞟了幾眼。
老人一見來了生客,立即接身相迎,笑問道︰“蘭兒,這位是……?”
趙蘭接口道︰“這位是徐少俠,他有事要拜見你老人家!”
老人郎聲笑道︰“當今武林,俱多年少俊彥,來!徐俠快請坐!”
徐俠私心又是怔,口不由心地恭聲道︰“晚輩冒昧登門,祈老前輩海涵!”
老人白眉連掀,揚聲說︰“草堂非侯門,徐少俠兔去這些俗禮吧。”
徐俠念笑落坐,趙蘭已搶著去端了茶來。
老人仔細打量了徐俠幾眼,然後道︰“待老朽引見引見,這二位是邯鄲旋二昆仲,……”
徐俠立即接口道︰“二位威名,早已鳳聞,小弟徐俠,無名小卒!”
邯鄲雄笑道︰“徐兄太謙!”
老人這時向里問問道︰“蘭兒!看看灶上鹿脯烤好未曾,快取將出來,老朽今天要與三位俠士痛飲一番……”
說著,又轉向三人道︰“窮鄉僻嶺除野味外別無佳撰,酒是自釀,自也清淡無味,尚祈三位勿嫌簡慢是幸!”
邯鄲兄弟異口同聲道︰“來此就要叨擾酒食,實在不敢!”
老人連聲道︰“好說,好說!”
徐俠心機連動,輕笑道︰“聞說前輩自釀“寧神酒’甚為芳適口,晚輩等得飲甘露此行不需也!”
老人倏地神色一震,雙目頓理神光,凝聲道︰“寧神酒?少俠從何處听來的?”
徐俠沉穩地回答道︰“道听途說,莫非傳言失實!”
老人神色凝重地道︰“酒者少飲活血提神,狂飲戕體亂佐,人世之間,恐怕尚無寧神之潘!”
徐俠私心丈動,但卻未露聲色,輕笑道︰“那一定是傳言失實了!”
老人神目義打量徐俠一番,呵呵大笑,隨又神色一怔,方待開口說話,趙蘭已端上酒食,就以倏案為桌、賓主遙對,趙蘭梭頭把盞,岔景翠綠,烤鹿金黃,酒汁殷紅,別具一番風味。
少時,酒過三巡,老人揚聲發活道︰“邯鄲老英雄與老朽怕有三十年不曾見頁了,近來可好?”
邯鄲雄恭聲道︰“家父托福粗安!”
老人停杯擱著,正聲道︰“二位蒞臨草堂,必有要事,二位少俠不妨直言吧!”
邯鄲雄似有顧慮地瞟了徐俠一眼!
徐俠心思敏捷,立即笑道︰“如有不便,小弟告退!”
老人笑道︰“不必,不必!老朽精通麻衣相法,正邪之分,一目了然……”
邯鄲靦腆地道︰“徐兄請見諒!因為小弟所談之事,攸關武林存亡,不得不慎重其事。”
老人神色一凝道︰“老朽不涉足武林已近五十年,老朽深不願听聞武林之事。”
鄲鄲雄嚴容正聲道︰“前輩客稟,目下數起隱匿甚久之武林果雄又復出動,一場軒然大波眉睫,家父想請前輩復出,以止殺……”
老人怫然道︰“請回明令尊,老朽安于字幽靜而煩于奔波,請恕方命之罪!”
此時,邯鄲施似欲插言,邯鄲雄恐怕其言出不遜,連忙暗扯其衣袖加以制止,並掄口道︰“家父本親來拜訪,唯恐其行跡敗露反為不妙,前輩務必……”
徐俠似已知邯鄲兄弟所指為何,卻在一旁淺酌細啜,三位不妨盡興!
邯鄲兄弟識趣離地起身,並不就坐,邯鄲道︰“前輩請慢用,晚前就此別過。”
老人挽留道︰“酒未醉,飯未飽,何提別意?”
邯鄲雄道︰“家父渴候消息,晚輩不敢久留了!”
邯鄲兄弟二人又向涂俠趙蘭施札告別,這才疾步奔向谷口,飛上雕鞍,八蹄鑽動,如兩道青煙消失于夕陽余暈中。
老人向趙蘭打了個眼色,她體會到老人之意,盈盈離座,微笑道︰“小女子不勝酒力,少俠請慢用!”說罷,退出了草堂。
老人以雙目望徐俠臉上一掃,笑問道︰“徐少俠!你的來意如何?”
徐俠靦腆地道︰“晚輩甚感慚愧……”
老人微徽一楞道︰“這是為何呢?”
徐俠輕聲道︰“晚輩在未見前輩之先,原是褻瀆前輩之想法。”
老虎一笑道︰“原來如比這種想法是因何而起呢?”
徐俠苦笑道︰“此事說來活長,咳!二十年前八月十六周之夜,前輩可還記得有一男一女曾在此借宿一宵。”
老人點頭道︰“不錯!”
徐俠接道︰“那兩個人在臨睡前,是否曾喝下前輩的‘寧神酒,?”
老人笑道︰“難怪少俠方才提起寧神酒,不錯,他兩人飲了一杯,不過,這種酒無緣之人是喝不到的。”
徐俠叉道︰“那二人酣睡一夜,翌晨各自離去。”
老人唔了一聲,含笑不語。
徐俠的故事已到關修,聲音也跟著低沉下來,緩慢地道,“那男的並未發生意外,而那位姑娘卻……”
老人略顯情急地揚口道︰“他怎麼樣?”
徐俠低沉面鏘鏘有力地道︰“懷孕了!”
呼!老人經呼一聲!
徐俠接道︰“根據嬰兒出世的日子推算,那姑娘受孕的日子就是借宿在此這的那天晚上。
老人呵呵大笑道︰巴少俠是否以為著朽作下如此傷夭害理之享?”
徐俠正色道︰“曉輩在此之前卻有此想法。”
老人悶道︰“如今呢?”
徐俠恭聲道︰“觀前輩仙風道骨,不類凡人,斷不作此苟且之事。”
老人神色一正道︰“听少俠之言,似乎已知道這二人是誰?”
徐俠頷道︰“男的是王坤奇,女的揚梅娟!”
老人又問道︰“少俠可知當時二的心境?”
徐俠道︰“一吻必仇,吳方含恨在心,女方含冤莫白。”
看人復再問道︰“兩人分別到此,各向老朽陳述內情,卻又多執一詞,依少俠看,老朽當時是否應該讓二人見面。細談!”
徐俠略一沉吟道︰“誤會未澄清前,以暫不見面為宜。”
老人雙眉一足道︰“但時日一長,誤會勢將越來越深。”
徐俠也皺眉搖頭道︰“此事實令中間人難人委決。”老人接道︰“是以老朽眼見二人因誤會而含恨,頗為痛心,但老朽不明內情,又無以從中周旋,是故……”老人話聲微頓,復又麼述道︰“是故老朽在二人臨睡之間,各賜一粒‘催情藥丸’……”
徐俠驚道︰“催情藥丸?那是……”老人正色道︰“兩人即能相吻,相愛必深,是以老朽使他們進行合體之緣,種下一條情很,也好作來日復好這引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7:49:35
徐俠驚喜不已,歡喜道︰“這真是令人難以想像的,前輩真是用心良苦!”
老人又道︰“老朽本想翌日對女方言明,熟料次晨老配登山采果,待返回草堂時,兩人競先一步分別離去。”
徐俠欣然道︰“幸而晚輩前來,不然……”
老人喟然道︰“世世往往因陰錯陽差俞造成誤會,老朽這里還留得有一包信物,不過還要親交女方折啟,徐俠道︰“晚輩可代轉。”
老人問道︰“少俠是楊梅娟什麼人?”
徐俠回道︰“晚輩乃娟夫人徒兒!徐俠雙膝跪地,恭聲道︰“請前輩恕晚輩欺蒙之罪,晚輩本名須霞,為行道方便,改名徐俠,易僅為棄……”
啊!老人不由吁了一口大氣交過了一個紅巾小包。
內屋里一個人兒一听徐俠也是女兒身,芳心不免悵然若失!她就是為須霞引路的趙蘭。
驀地,她心中一動,從內屋里走出來,冷笑一聲道︰“噢!原來你就是須姑娘!”
須霞看出對方不愉之色,以為是起因自己易釵為,被戲耍了心有未甘,于是賠笑道︰“請姐姐原諒小妹欺蒙之罪!”
趙蘭狠狠地哼了一聲道︰“你師父就是水仙女?”
須霞在感到對方有些來勢不對,因而謹慎地回道︰“那只是江猢上為家師所取的匪號。”
趙蘭沉聲道︰“匪號如此,令師必定是一個陰狠的煞星了!”
須霞正色道︰“姐姐太武斷了!”
趙蘭冷笑道︰“姑娘我弄得浪跡天涯,你師徒二人要負絕大多數責任。”
須霞驚道︰“姐姐這話從何說起?趙蘭冷哼道︰“別的不談,單是先父之死,你就難脫干系。”
須霞耐著性子道︰“姐姐說話大屈理了,令尊乘小妹傷重之際,不同青紅皂白,將小妹拴在馬後一拖十里,使小妹體無完膚,途中被陸小郎撞見,令尊指名掠陣,才被陸小郎誤傷掌下,怎麼姐姐反說……”
趙蘭厲叱道︰“你不要逞口舌之利,朔本究淵,‘水仙女’若不掌劈我母,死後尚以刀劍凌遲尸身,先父也不至于……”
須霞插口道︰“姐姐此言差矣,令母之死,全憑銷魂娘子一句證言,豈能輕信,況且家師身邊從未帶兵刃。”
趙蘭聞言不由楞!
怪老人也插口道︰“蘭兒,切不可輕信傳言,老朽曾面見其人,絕非心狠手辣之輩,不可能作此人死,尚凌其尸體之毒辣行為!”
趙蘭不由撲進怪老人懷里,該聲哭道︰“蘭兒委屈受得太大了……”
怪老子也有些激動,摸著趙蘭秀發道︰“蘭兒!老朽雖不曾收徒,卻也未曾將你視為外人,凡享能化戾為祥,總是福事,不要過份任性而為。”趙蘭只是一味飲泣,說不出話來!
須霞反而感到有些伍妮……
怪老子,又道︰“蘭兒!听老人家一句話,去向須姑娘陪不是……”
不待怪老子吩咐完,趙蘭已修須霞盈盈一拜道︰“小妹因痛親心切,一時言語冒犯……”
須霞連忙上前一把扶住,恐切地道︰“姐姐不必多禮。”
且說須霞取道東北,逞奔淪州地面。
次日傍午時分,尚未見集鎮山村,一夜辛苦,腹餓早已不耐,因而腳步一緩,流目四顧尋找炊煙。
約摸緩行一刻之久,驀見前面山鎮竹林深處挑著而酒簾。
須霞大喜過皇中疾步朝前奔去。
越溪過橋力林深處有一座瓦屋精舍,房屋修茸整齊,漆色鮮明,右非高挑酒簾,使人難信這是一處山村酒店。
須霞方到門前,一個十三四歲青衣學童出門相迎,恭聲施禮道︰“相公請里面坐!”
須霞微微一怔,猛想志自己尚是男兒打扮,于是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槽店內的設置,更加使人爽心悅目,台布潔白,座椅油漆一折。墮上字畫琳瑯,均為名家手筆。
須霞暗暗約悶,如此雅而酒店怎會設郵僻靜荒野?
這槽店主人莫非……?再看那青衣童子,目光有補,俊秀脫俗,須霞心中暗暗地打了個底。
青衣童子奉上香茗,垂手問道︰“相公用飯用酒?”須霞笑道︰“先來四碟小菜,一壺燒酒。”
青衣童子應命而去,須臾端上酒菜。
說著,一個華衣少女掀簾而進響須霞福了福道︰“妾身為相公把盞。”
接著,便依須霞身邊坐下,拿起酒壺,滿滿斟上一杯!
須霞不禁好笑,霄店備有女郎,看來是一處艷窟了,但是……須霞心頭又是一怔,還曠野荒郊,哪有許多豪客上門呢?
須霞正沉思間,那少女細細素手只將霄盞湊到霞唇邊,酒香撲鼻,指尖冠丹耀眼生輝!真是謂醇盾美人,相當益章!
須霞雖非真個男兒身、亦得裝模作樣一番,伸手往那少女手上搭,暗暗一捏,嘴香往酒盞上湊過去。
那少女一聲嚶嚀,身軀往須霞懷里一貼。
驀在此時,垂簾微徽一動,青衣小童的身影在簾後微微一閃,須霞看在眼里,不由大動疑心,手一用力,將酒盞往桌面上微徽一推。
少女目光中閃過一絲詫色,須霞卻若無其事地道︰“讓我自己來!”
少女輕笑道︰“相公看上去頗似風流人物,怎麼不慣風花雪月?”
須霞正色道︰“此處畢竟不是秦樓楚館,在下豈可放肆!”
少女那雙眸子的溜溜一轉,嫵媚地笑道︰“雅客待雅座,麗人迎佳士,此處雖非秦樓楚館,醇酒美人,君子予以予求。”
須霞笑問道︰“姑娘是對來客一視同仁,仰或唯對在下優厚有加?”
少女白了她一限,嬌慎作態道︰“不是雅客,進不了小店,若非逢君,妾身也……”說著,玉首垂胸,狀甚羞怯。
須霞拉著少女一只粉腕,戲穩地道︰“妾身並非生張熟魏,朝送夕迎的市妓之流,請相公勿以……”須霞豪情地放聲笑道︰“那是在下艷福無窮了,只可惜……”
少女驀地一抬頭,插口道︰“相公請先飲了這杯再說吧!”
須霞端起酒盞,嗅了一嗅道︰一好酒好酒!這酒叫個什麼名兒?”
少女微微一楞,期期文艾地道︰“這……這一一土釀粗酒,那有什麼名兒。”
須霞笑道︰“在下倒想起一個名兒,不知恰當不恰當?”
少女微顯不安地道︰“什麼好名兒呢?”
須霞裝模作樣喃喃道︰“撲鼻碎,入喉倒,我看這名兒可好?”
少女神色一變,強持鎮定地道︰“相公真會說笑!”
須霞朗聲笑道︰“姑娘可別介意,在下不過說句笑話,看了這酒店的擺設也不會是間黑店,在下這里干杯了!”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須霞杯子還不曾放下,那青衣小童立即掀簾而出,拍手笑道︰“相公即知這酒名叫‘入喉倒’,卻要去飲它,這可是相公你自己找的了!”
果然,須霞雙眼迷離,已仗倒在桌上了。
青衣小童向那華衣少女道︰“姐姐!這個不是陸小郎?”
華衣少女道︰“誰知道呢?先將他因在這密室里再說吧!”兩人邊說邊抬起了須霞身摳,在酒店內間走去。
這間瓦屋抬舍,在外表看上去很小,其實,里西根深。
最後一進的門上,鎖著一趾銅鎖,兩人將須霞放在門口地上,那少女自脅下取出一把大闌鋇,打開銅鎖,然後兩人合力將須巨拾進屋里。
這間屋子沒有窗戶,地上鋪著零亂的稻草,草上仰臥著一個人,那人頭部被一床罩單蒙在,罩單下露出一角紫紅色裙據,和兩只穿著稍巧蠻靴的小矚,顯然那人是個女的。
兩人將須霞放在草上,少女道︰“小弟!去拿一根牛筋來!”听口氣兩人像是姐弟,那青衣童子應命走出屋子。
華衣少女在須身邊蹲下,拉起須霞一只手撫摸,喃喃道︰“好嫩的手!”
那只嫩手並不老實,倏地一翻,半少女的右腕扣個正著,順勢一拉,須霞人已坐起,左手一扶,那少女身軀陡地一麻,就動彈不得了!
須霞微微一笑,櫻口一張,一道水柱奪口噴出。
原來她方才飲下的佰一入腹中後,並未讓其發作,立即運功將其逼于一隅,而佯被迷倒,為的事一探這酒店內幕,這姐弟二人果然上了當。
須霞方將藥酒吐完,正待起身,驀地一陣勁風自腦後襲到。
須霞猛不迭地就地一滾,閃過來襲,霍地躍起。轉身一看,竟是青衣童子,手執一條腕粗繩練,兩頭束一個黑色鐵球,舞得呼呼作響,兩個鐵球少說也有千斤以上。
須霞不禁大咋舌,一個十三四小童,竟然能使用如此笨重的外家兵器,實在有點駭人!
那童子一擊不中,鐵鏈嘩啦啦一響,抖得筆直,一個碩大無比的鐵球向須霞迎面踫來。
須霞忙閃不選,單子又一招走空!
須霞本可用“奪魂鏢”或者“修羅堂”輕易解決戰局,但對方僅一介小童,須霞何忍出手,只得騰挪躲閃,打算挨體貼用擒拿手將對方制住。
誰知那青衣小童內功驚人,而且經驗卓著,漸漸將須巨逼至屋角,攻勢凌厲,使須霞淪以招架,突然,小童手中鐵球迅速無比地朝須霞當頭砸下。
須霞被邁得無路可走,由于對方來勢凶猛,只礙暗運修羅掌力,五指箕張,朝那鐵球拍去!只听,膨地一響,須霞用力過大,身軀不禁朝前一栽!
屋內紙肖翻飄,原來那只看來嚇人的鐵球,竟是紙糊燈籠,用以騙人的假貨,須霞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來。
說時遲,那時快,青衣小童微微一怔,另一只鐵球復又掃腰來到,”須霞不再上當,左手隨意一揮,向那枚鐵球拍去。
叭地一聲脆響,須霞左隨陡地一麻,原來這次如假包換的真鐵球,須霞狂嚇不已,想不到一個小童,心機竟是如此詭異。
正狂駭間,鐵球已堪臨腰,須霞擰腰疾旋。待那鐵球再一走空,右掌疾吐,抓住鐵鏈猛地一抖,將青衣小童抖飛數尺。
須霞摔脫鐵球,頎勢前撲,五指連彈,將那小童麻、啞、昏三穴一齊點封,須霞方喘了一口大氣!
須霞先去前面察看一番,此時日正當中,山林寂寂,並無半個人影。
須霞這才回到屋里,一把抓住華衣少女領口,沉聲問道︰“在下與爾等並無仇恨,何故下此毒手。”少女麻穴被禁只是無法動彈,談吐仍是方便,她惶然道︰“小女子只是被人協迫而為,請相公明察!”
須霞沉叱道︰“說!那兒是誰?”
少女搖搖頭道︰“小女子不敢說。”
須霞冷笑道︰“別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少女惶急地道︰“家父尚在那人之手,故小女子不敢泄漏秘密。”
須霞微微一怔,道︰“好,在下不逼你說,方才你們談到陸小郎,是怎麼回事?”
那華麗少女道︰“主使人說︰‘陸叫、郎近日內前來,囑我等設法用藥酒將其迷倒,待其回來處理。’”
須霞問道︰“那人現去何處?”少女答應︰“洛陽。”
須霞又問道︰“何時返回?”
少女道︰“三五日可回。”
須霞一指培邊昏唾少女道,“那位姑娘是誰?”
少女搖搖頭道︰“那是主使人帶回來的,小女子不知其為誰?”
須巨略一沉吟,又道︰“方才你說令尊被那人據為人質,以要協爾等助其為非作歹,可是實話?”
華衣少女連連點頭道︰“句句實言。”
須霞將那少女打量一陣,問道︰“想必令尊也是武林中人了?”
華衣少女黯然道︰“家父乃當年‘斬情莊’逐出弟子。”須霞心中暗暗一想,少女所說也許是實話,但內情卻絕非如少女所說那樣單純,被王氏門下逐出的弟子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私心暗付,這主使人是誰呢?
久久苦思,仍不得要領,驀然,須霞啞然失笑,暗道︰“自己真是聰明一世,懵懂一時,將那昏睡少女救醒一問,不就知道主使是誰了麼?”
須霞一念乃此,即向牆邊睡少女處走去。
她將罩單揭起,低頭望去,心問一凜,不禁呆住了!
原來昏睡的少女竟是“斬情莊”莊主的女兒雯姑娘,也可說是須區的情敵!
須霞略加檢視,即知受姑娘中了逆穴手法,幸而對方下手極輕,同時也避過了幾要大穴,否則,傷勢將很嚴重了!
雯姑娘雖然傷勢很輕,但地昏迷不醒,須霞雖也懂得解除逆穴禁制的方法,但那方法相當費事,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完成的。
須霞略一猶豫,情知賊窟不可久留,將雯姑娘挾在肋下,奔出了山村酒店、所幸一路無人,須區一口氣奔行了五十來里,只累得她氣喘吁吁,香汗灕灕。
一處察臨路旁山,此時不過申初光景,尚不是店落宿的時候,但頹霞暗付,自己男裝打扮,身負一昏迷女子,未免有點驚世駭俗,而且前途險,早一此解除雯姑娘穴道禁制,自己也早上些安心。
一念及此,腳下一緊,舍卻官道︰“逕奔集鎮而來,那消半盞熱飯時間,已然走入鎮中。
這鎮上就有一處招商旅店,須霞連招牌也不及看、就搶入了店中。
店小二不勝訝異地迎了上來!
須霞不等他開口,立即搶著道︰“快安頓一間上房,熱一大碗米湯來,我這妹子中了風寒。”
店小二這才一緩神色,忙不造地朝後院里讓!時值冬令,行商一來就少,而且尚未到落店時分,後院里一片寂靜,寂無人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8:08:41
第十七章 左擁右抱施絕招
方行一半,驀見眼前紅光一閃,十數個美麗嬌娥各執紅燈一盞,在身前一字排開,一齊劍在為一,復又齊聲道︰“仙子候駕多時了!”
陸小郎暗暗一驚,似乎對方對自己的行動了若指掌,這時,那些美貌女子倏地兩旁一分,紅燈高挑照路。
陸小郎雖然感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仍然昂首闊步,向前走去。
兩旁女子步履調和,亦步亦步地在左右!
驀然,峰回路轉,景色為之一變!
遠處山壁下一個黑黝黝的山洞,洞中偌大一片花園。紫奼紅嫣,滿園春色,陸小郎不禁暗自納悶,因為現在時值冬令,根本就不是百花怒放的季節呀!
驀在此時,兩旁人影燈光突渺,而那洞中內的燈恍,卻亮了起來。
陸小郎心凝神一,緩步向那洞口綴緩行去。
須臾,陸小郎已經進入花園,只離那洞口十丈之遙了,忽同一聲鑼響,花園中的奇花異木竟然紛紛私動起來,同時間,音樂之聲大作。
原來那些花木都是年輕少女裝扮頭上開花花,身上桂綠葉,隨著樂聲紛紛起舞,隆胸豐臀,隨著扭動的身軀時隱時現,玉腿開處,含丹玉蚌時張時合,更見誘人。
陸小郎耳聞銷魂曲,人入銷魂陣,肉香撲鼻,胴體掩至,陸小郎旌心不禁為之一蕩。
而那些裸露嬌娃卻越逼越近,越圍越近,使維維幾元出路。
陸小郎不顧忌後果,左手連揚,“反灑滿天星”施展而出,一剎之間,那些裸女麻穴紛紛被點,陸小郎乘虛蹈隙,從人肉堆里鑽了出來。
陸小郎復又彈指升裸女穴道,但他已沖出銷魂陣了。來至洞口,兩個小婢前來迎接。
那二個小婢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尚是黃毛垂發,乳臭未干,竟也是裸體袒裎,不過多一層薄如嬋翼輕紗。
那輕紗似有若無,差堪一握的新剝雞頭清晰可見,陸小郎不由得暗皺眉頭。
兩名小婢因無衽可斂,身形蹲了一蹲,然後齊聲道︰“相公清進。”陸小郎昂視而進。
洞口初入不寬,甫一轉折,眼前與然開朗,竟是好大一間陣設華麗的石室。
當中一張石榻,銷魂仙子橫陳其間,身衣一襲輕紗,肉帛隱形,身後一排女子,也是肉帛相見,毫無遮攔。
眼前景象頗使陸小郎進退維谷,趔趄難前。
銷魂仙于輕笑道︰“洞中服飾一向如此,小兄弟不必大驚小怪,過來!這里坐!”
照年令算,銷魂仙子少說也有五十以上,面體態豐隆,嬌媚之態,卻毫不遜色干處子哩。
室內並無桌椅,只有石榻旁有一張錦橙,陸小郎只得強作落落大方地坐定,其實,他早已心懷小鹿,忸怩不安了!
銷魂仙子玉手一擺,石室一方豁然開出一門,四名侍婢抬著一張桌面級步而出,置放在石榻之旁。
陸小郎仔細一看,那桌面乃花崗石為料,厚達半尺,最少重約千鈞,四只細細紊手措淡淡的抬來,怎不令人一驚。
陸小郎正在驚愣之間,那四名侍婢如蝴蝶傳花般來來往往,早已將桌西上擺設了珍肴美酒,銷魂仙子從榻上坐直身子,雙峰如花枝亂顫,使陸小郎不敢逼視。
銷魂仙子細指一按面前酒壺,一道酒箭直射陸小郎面前酒盞,剛好滿杯!抬面上點滴不濺,陸小郎笑道︰“仙子好功力!”
銷魂仙子格格嬌笑道︰“小兄弟過獎了!”
說著,舉起面前酒盞,又道︰“來!奉敬一杯!”陸小郎眉尖一足道。于!洞以“銷魂”為名,仙子以“銷魂”為號。在下已是耳聞“銷魂曲”,人人“銷魂陣”,此酒是“銷魂酒”,在下可萬萬不敢領受。”
銷魂仙子放聲笑道︰“小兄弟在說笑話了!闖過“斬情莊”眨過“七星樓”,單是“霸劍宮”,小小“銷魂洞”一杯水酒,小兄弟不敢下口的話,牟膽兒可算白立了!”
陸小郎道︰“仙子可是激將?”
銷魂仙子神色一正道︰“我是把兄弟視為貴賓,才以盛宴款待,倘若不過,小兄弟你盡可以點滴不沾!”
陸小郎笑道︰“這是什麼話!在下先干未敬!”說著,端起酒杯盡飲杯中之酒。
銷魂仙子嬌笑連連道︰“小兄弟!你可上當了,一杯銷魂酒已被你喝下肚了!”
陸小郎故作驚色道︰“真的?”
銷魂仙子似笑非笑地道︰“信不信由你!”
陸小郎突一張一道酒箭奪口而出,直射面前酒盞,仍是一個酒杯,桌面上也是點滴不濺!”
陸小郎吐出酒朗聲笑道︰“幸好在下防了一著,將酒逼于腹內一隅,不然可糟了!”
銷魂仙子笑道,“小兄弟這一手露得真令人叫絕!”
陸小郎兩手一攤道︰“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
銷魂仙子道︰“你真相信這酒內有文章麼?”
陸小郎蚱舌道︰“這是仙子說的呀!”
銷魂仙子正色道︰“有毒無毒你一入口就該有數了好了,咱們是勢均力敵,棋逢對手,來,好好地喝吧!”
酒過三巡,陸小郎道︰“仙子該知道,在下千里迢迢不是為了赴宴而來的。”
銷魂仙子冷冷點頭道︰“當然如此。”
陸小郎道︰“干!因何不見雯姑娘?”
銷魂仙子下榻,走向陸小郎,笑道︰“別急呀!你忘了咱們的默契啦!”
陸小郎笑道︰“你真的不怕死呀?”
銷魂仙子流波四射,浪笑道︰“你這小兄弟別大囂張!你不要把我當作那兩名劣徒看待,不信的話,你試看看就知道了!”
陸小郎端詳個詳細,嘆道︰“真的瞧不出來你已五十多歲,你這身材,膚色彈性比那些毛丫頭還要標準!”
邊說邊伸進紗縷內撫摸著,按捺著!
越摸越愛,贊嘆之聲更是不絕于口!
銷魂仙子含笑輕柔的幫陸小郎卸去衣服!
氣氛十分的融洽,迷人……
只听銷魂仙子柔聲到︰“小兄弟,開始吧!”
玉手輕拉,二人光溜溜的登上石榻!
琴弦再響,銷魂艷舞再起!二人在室中之石榻上盡情觀賞著!
這一次,少女們表演得更加賣力了!
一舉手,一錯足,一扭腰,風情萬種,動人心弦。
陸小郎外表迷糊,神智甚清,早已察知今日踫見了“絕代高手”心中早已暗暗提高了警覺,以免大意敗北!
“玄姐姐?喔!是寒雲莊的南官小玄呀!不錯,那孩子外表放蕩,其實卻頗能潔身自愛,想不到也跟你在一起!”
終于有人為玄姐姐說出“正義之聲”了,陸小郎輕吻銷魂仙子一下,道︰“仙子,你才是真正的正義之人!”
銷魂仙子苦笑道︰“唉!世俗之人常以外表取人,何況,我又有二位臭名傳遍武林的徒弟,怎能怪人目光似豆呢?”
二人性靈相交,心靈交流,更加情投意合!
表演歌舞的少女一批又一批的輪流著!
二人不吃不喝的款款交喝著……
寒雲莊秘技及天龍一脈床技竟然殊途同歸,兩人如魚得水,水乳交融,人間恩怨似已化成塵埃!二人靜靜的閉目調息著!
身外歌好,絲弦聲,不知何時退去!
良久!良久二人睜目會心一笑後,下榻看好裝,陸小郎大禮拜仗地恭聲道︰“多謝仙子大力成全之德!”
銷魂仙子上前扶起他,笑道︰“小兄弟,我才該謝你哩,經過這次“天地交泰”,陰陽和合,我之魔根盡去,今後可安心修道了!”
陸小郎恭道︰“仙子,你幫我煉丟令徒留在我體內之穢厭之氣,兔去日後走火入魔諸劫,我不知如何報答你才好!”
銷魂仙子嘆道︰“蒼天憐我,所幸昔年未被柳逢春等人說動,小兄弟,今後武林是你的啦,記住!除惡即是行喜,除惡務盡!”
陸小郎曾會意道︰“晚輩謹記仙子教悔!”
銷魂仙子安慰的道︰“二十年來武林之亂完全是柳逢春一個搞的鬼,天龍幫,霸劍官,皆他所創,斬情莊莊主亦是他假冒。”
銷魂仙子續道︰“令尊‘通無客’夫妻相愛情深,令堂生下你之後,不幸難產逝世,令尊將你托付給玉坤奇後,即以不同身份雲游天下,暗察柳逢春陰謀。陸小郎神色淒然,但仍不敢打岔。
銷魂仙子又道︰“至于令師師母及二位師妹身份辯證方法很簡單,她們二人背上皆有一片紅斑,只要同一問,就可明白了!”
說完,凝觀看陸小郎,看他還有沒有問題要問。
陸小郎整理一下思緒,問道︰“仙子,我那玄姐姐的母親,是誰殺的?”
銷魂仙子肅然道︰“亦是柳逢春的杰作,唉,以怨報德,救蟲蠕爬,救人沒功勞,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百死不贖其罪。”
陸小郎長呼一口氣,好奇的問道︰“仙子!這些武林懸案或秘聞,你真神通廣大,打听得一清二楚!”
銷魂仙子苦笑道︰“這全是二位勞徒艷旗高張,黑白二道人物拜倒石榴裙下的結果,今後將成絕晌了!”
陸小郎道︰“仙女莫非想隱退山林了!”
銷魂仙子額首道︰“以你如今之功力,只要小心行事。制住柳春逢絕對不成問題,你走以後我即遣散下人,封閉銷魂洞。
陸小郎再度躬身一體,道︰“既然如此,晚輩再度感謝仙子成全及指點這恩,晚輩終生感恩不盡!
銷魂仙子笑道︰“何必如此客氣!銷魂洞雖已封閉,但永遠為賢伉儷開著,隨時歡迎你們回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陸小郎笑道︰“仙子是指霞妹之事吧?”
銷魂仙子戳他額頭一下,笑罵道︰“你呀!真是小猾頭!挺沉得住氣的!放心,我已教好去和令師會合啦,以免在此尷尬!”
陸小郎恭聲道︰“再度謝謝仙子成全。”
銷魂仙子揮揮子笑道︰“謝,謝話個不停!是不是方才那張小口沒有匯精,現在藉這張嘴謝過癮!走吧!”
仙子珍重啦︰
語聲未歇,人已杳然。
又是洛陽。
又是十月陽春三分艷的天氣!
但入夜後天空卻是一片墨黑,無量無月!
本來嘛,時序冬意已重,又見日尾,那份黑沉的景象就是不提,你也知道了,仿佛除了上床以外,就沒有地方好去。
東觀大廣老離開店內廊下五盞燈龍仍晃亮照人。
但這種天氣,客人早都上了坑啦!
不!東廂有一問上房仍是紅燭滿窗,人影徹動!
叮咚,叮咚!屋里面偶然傳出幾聲琴聲。
屋里坐著一個花信少婦,一個中年文士及二個豆寇煞人!
他們是王坤奇、楊梅娟、須霞和雯姑娘。
須霞在店內找到了他們!立即將楊梅娟拖到一邊,說出了怪老子吩咐的話,使得楊梅娟如置夢中。
打開那包信物一看,里面有自己一件小衣!上面落英點點仍在!楊梅娟賭物思情,不由面上一熱!
另一件是男人汗中,拿給王坤奇一看,竟是他昔年在。怪老子那里投宿時所遺失的一件故物。
楊梅娟初聞內情,一則以喜,一則以優,喜的是自己以為的孽根竟是情根,憂的是,那一對可愛孩子上那兒去找呢?
霞姑娘至今猶不知自己身世,須霞雖自銷魂仙子處猶知自己身世,但一直不敢確定,只好胸立一旁。
只听梅娟喟嘆道︰“孩子!你們在哪里呀?”
王坤奇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憂煩無用,倒是我徒兒陸小郎……”
雯姑娘接口道︰“他在九母山銷魂洞……”
楊梅娟急道︰“什麼!維兒在銷魂洞,槽了!”。
王坤奇亦優形于色,顯然,武林禁地︰銷魂洞威名依舊。
愛姑娘柔聲道︰“二位前輩別耽心,銷魂仙子前輩並無惡意,否則,她也不會指點我前去此與你們會合的。”楊梅娟仍不放心地道︰“那魔女不知是何居心?維兒……?”
“師娘放心!維兒來呢︰“話聲未欲,果然出現了神清氣郎,卓逸超群的陸小郎。
向師長們禮方畢,王坤奇端詳他一陣子,奇道︰“維兒,你這氣色寶相莊嚴,莫非最近有什麼奇遇不成?”
陸小郎聞言,俊臉立紅,暗忖︰“啥奇遇?還不是在床上打炮仗打來的,慘啦?這下子該怎麼說才好呢?”
他猶在思考,須巨卻接口道︰“師公,維哥的本領可高明得緊呢!銷魂娘子及銷魂妃子全部喪生他的手中哩!”
喔!王坤奇夫婦不但驚嘆出聲!
干!雞婆!靈機一動!陸小郎立即叫道︰“師妹!你到底要搞啥鬼,你怎樣還叫師父為師公呢?須霞紅著臉,支吾道︰我……”
陸小郎這一岔開話題,還真管用呢!只听王坤奇好奇的問道︰“維兒,快說個明白!我都已經快被你搞迷糊啦!”
陸小郎笑道︰“師父!師娘!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遺尋天下多年寶貝女兒,就在你們的眼前!”
說完,指指須霞及受姑娘,啊!啊!
真的喜從天降,大意外啦!
陸小郎笑道︰“別意外,師娘乃二位師妹背處皆有一片斑記,只要對比一番,自然可以得到證明,師父,咱們到外頭走走吧!”
楊梅娟帶著二女辨以後,母子重逢,悲喜交集,哭泣一番,在所難免。
且說王坤奇和陸小郎來到庭院中,望著夜空,陸小郎問道︰“師義!徒兒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你,不知可否開口?”
王坤奇妻女團圓,欣喜非常,當下笑道︰“直說無妨!”
陸小郎注視著王坤奇,問道︰“師父是否認識通天客?”
王坤奇含首道︰“認識、喔!你全知道了?”
陸小郎恭聲道︰“不錯!是銷魂仙子告訴徒兒!”
王坤奇嘆到︰“我一直誤解銷魂仙子啦!”
陸小郎突然拜伏在地,恭聲道︰“徒兒多湯師父養育,教育之恩!”
王坤奇笑道︰“痴兒!起來吧!若非有你,我們一家四口還無法團聚哩!認真說起來,為師的還要感謝你呢!”
陸小郎站起身子恭聲道︰“師父切莫作此言,維兒承擔不起!咱們進去吧!”
師徒二人一進入房內,一見杏眼池睡的楊梅娟三人,王坤奇立即笑道︰“哈哈,天大的喜事,怎麼在哭呢!來!坐下來喝喜酒。”
酒過三巡,陸小郎正容道︰“師父,師母,徒兒打算單槍匹馬去找柳逢春,只要鏟除了這一個梟難,天下自然可以太平了!”
接著,把銷魂仙子所述之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王坤奇沉思半暗,莊容道︰“維兒我雖不知你得了什麼奇遇,但是一身功力已凌駕為師甚遠,望你多加小心,以免誤中奸人之計。”
陸小郎正容道︰“是!一夜無事,翌日清晨在二女依依相送下。陸小郎邁上遠征之途。
冬月頭理,早雪已然夏蓋了北邙山頭。
雖然冰雪尚未封路,但關洛道上卻已罕見人影,暮色符合,寒鴉正歸,一條人影,自東北角上,電閃而至。
北壞山麓,有一家山村酒店,這人影一閃入店中。他,正是陸小郎,他進得店中,抖落一身雪花,方待落座,驀的身後輕輕一響,陸小郎尚未回身,已听見有人笑著道︰“哈哈,原來是宋相公,陸小郎驀地身形一贍!竟是“天龍幫”裴衣護法龍錦翔!運氣不錯!
龍錦翔腰扎圍裙,一身皰丁打扮,陸小郎詫異在心,心中幻冷笑道︰“堂堂護法,竟開起山村槽店來了,真是意想不到!”
說著,大模大洋落座,喝道︰“干,來一盤羊羔,一壺溫酒!他這種盛氣凌人的味道,似乎存心在給龍錦翔難看。
龍錦翔卻微笑道︰“對不住!今天這兒不做買賣了!”
陸小郎吟哼道︰“干!不做買賣,為何不將酒幌子摘下來。”
龍錦翔和陸小郎是仇人見面,照說應該分外眼紅,他卻又是面色微微一變,隨又笑道︰“說得有理!我現在就去摘下來!”
防小郎喝道︰“遲了!”龍棉翔方要抬步,聞言停了下來,那該怎麼辦?”陸小郎揚聲道︰“上酒上菜!我今晚飲酒過夜。”
龍錦翔連連搖頭道︰“那可不行,如果相公吃了就走,龍某人尚可擔一些,酒資分文不取,算是龍某人請客……”
陸小郎冷叱道︰“我是客人,不是叫化子!”
龍錦翅強笑道︰“說實話,龍某人再不濟,也不至于到這里來開酒館,今天本幫借這個地方宴客!”
陸小郎冷笑道︰“干!愛說笑,天龍幫的垛子窯何等寬敞堂皇,競會到這里來宴客!莫非那見不得人的幫主,又在耍什麼鬼花樣?”
龍錦翔臉色一變,道︰“閣下如此盛氣良人,恩必是挾藝逞威!龍某自知不敵,閣下若有本事找我們頭兒去!”
陸小郎哈哈狂笑道︰“驚咭米?你放心,我不會動你一根汗毛,吩咐上酒上菜,我正要會會你們的舵把子!”
龍錦翔冷笑一聲!退了進去!
須臾,兩名青衣童子捧上一盤半日羔,一壺燙好的酒。
陸小郎正待舉筷,驀地,門外飄進一人,陸小郎放眼望去,原來是那“通天一毒”。
通天一毒進入店中,朗聲笑道︰“這樣好的羊羔美酒,娃兒你也不讓我一讓,”
陸小郎忙笑道︰“原來是前輩駕到,真是幸會!”
通天一毒在對面坐下,自袖中取出一副銀筷在羔中一插,那雙閃亮的銀筷立時烏黑。
陸小郎一驚,吟哼道︰“好大的狗膽!”
通天一毒卻笑道︰“自古以來,宴無好宴,會無好會!天寒地凍之時,羊羔美酒正是無上佳品,人家憑什麼雙手奉上,吃吧!老夫在坐,那怕蟾蜍蟲,你也放心下肚好!”
說著,一大片羊羔下了他的喉嚨。
陸小郎知道通天一毒必早將食物之毒晴暗吸去,于是也就放心大膽地吃了起來。
那時片刻,桌上酒菜一掃而空。
垂手明立的兩名青衣童子,不待吩咐,重又送上一大盆羊羔,兩壺溫酒。
陸小郎本有許多話要問問通天一毒,比如說,七毒仙子現在何處啦?通天一毒又怎會來此地啦……
但是,通天一毒的眼光卻在暗示他少說話,所以,陸小郎只管將羊羔往嘴里填,默然伏案大吃。
此時,交酉不久,但天色已然黑盡,酒店西壁的松子火炬已爛爛明亮,耀眼生輝。驀然。
一陣車輪之聲,由遠而近,在酒店門口曳然而止。陸小郎放眼向門邊望去,陡地眼前一亮來人是畝宮小玄!
她穿著一身青緞襖褲,當胸一條金色盤龍,繡得活靈活現,一看她這身裝束,就匆她是以天龍幫副幫主的身份出現的。
南宮小玄身後跟隨四個青衣女子,都是年約廿左右,胸繡銀龍,長劍掛腰,一個個眉宇凝威,面含殺氣。
南宮小玄一見陸小郎,面色微微一凜,陸小郎一聲玄姐姐尚未出口,她卻又目不斜視地高內行去,形同陌路之人。
通天一毒怪笑道︰“娃兒,能有羊羔美酒就算不錯!別再妄想打美人的主意,來!喝酒吧!”
陸小郎唯唯否否地端起酒盞吸了一口,私心嘀咕不已!
南宮小玄忽又走了出來,冷冷問道︰“二位還要什麼?”陸小郎搶答道︰“這就飽了!”
誰知,南宮小玄連正眼都沒有看陸小郎一下昂視屋頂,冷笑道︰“請二位在西正之前離店!”
陸小郎尚未及開口,通天一毒已搶口道︰“天寒地凍,四野又無村集,小娘子教我二人往何處去?”
南宮小玄聲冷如冰道︰“那是二位的事!”
說完,頭也不回地又走了進去。
通天一毒一陣怪笑後,煞有其事地問陸小郎道︰“姓兒!咱們怎麼辦?”
陸小郎反問道︰“前輩說呢?”
通天一毒道︰“我們只有耍賴了!不然上那兒過夜去?”
陸小郎本想留下看看動靜,此時南宮小玄一現身,他反倒為難了,猶豫了一陣道︰“不妥吧?”
通天一毒嘿嘿干笑道︰“你這娃兒真會作假!要去你一個人走吧!老夫可不願在雪地里去受凍!”
陸小郎眉尖一足,輕聲道︰“前輩請別說笑,今天‘天龍幫’在經宴客……”
通天一毒稜目一翻道︰“那豈不好再吃他一頓,你我這一老一少,在武林中總算少有名望,叨他的一杯水酒,也不見得屈辱主人的身份。”陸小郎道︰“前輩的份量,晚輩可不夠格哩!”
通天一毒怪聲道︰“你這娃兒專作違心之論,你不是說你早作過‘天龍幫多幫主的上賓麼,怎麼又說不夠格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8:14:07
陸小郎怔得答不上話來,又不便將自己與南宮小玄的一點關系說出來。雖然他也想在這里賴下去,但他又怕為南宮小玄帶來麻煩,甚至于還誤了南宮小玄的事,一時之間,委決不下。
此時,南宮小玄又再度走了出來,冷冷喝道︰“酉時到了,二位請吧!”
陸小郎竟身不由主的站了起來,他希望在︰南宮小玄眼里看出一點眼色,以為進退的依據,可是,她根本就不看他。
通天一毒怪氣地道︰“小娘子太不近情理了,就是咱們走,也得等雪小點呀!”
南宮小玄臉色一沉,冷笑一聲,向後一招手道︰“四位護法送客!”話聲未落,四條人影飛閃而出。
“天龍幫”的五色護法,陸小郎均已見過,他听南宮小玄召喚四位護法時,原以為“銷魂娘子”的紅衣護法已然出缺,想不到紅衣護法已有人補上,而補上的人竟然是“霸創宮”的宇文鳳!
其中,只有龍錦翔不在,光前他那身皰了裝束,看來倒不是假扮的。
以走出來的先後順序看,紅衣護法必是首席護法,果然,字文風當先一站,沉聲發話道︰“難道還要本護法動劍麼?”
陸小郎心念電轉,堂堂“霸劍宮”宮主之妹會屈就“天龍幫”為護法,這其中真有點蹊蹺。
為此,陸小郎的去心頓消,前跨了兩步,冷笑道︰“在下記得,姑娘的劍早就被在下削斷了,想不到姑娘仍然有劍可拔,在下倒要領教領教!”
宇文風氣得粉面連變,求助地望了南宮小玄一眼。
南宮小玄似乎存心要給守文鳳難看,翻眼朝上,冷冷喝到︰“酉時已過,火速送客!字文鳳銀牙愛咬,倏地晶光一閃,業已劍在手,厲叱道︰“本護怯餃命送客,請二位火速離此,否則劍下無情!
陸小郎冷笑道︰“干!想下到“霸劍宮’中頤指氣使的宇文鳳姑娘,也會在此听令于人。人是越長越高,姑娘是越長越短了!”
宇文風恕叱一聲,長劍正待劃出……
驀地南宮小玄插口喝道︰“且慢!”
宇文鳳喝收劍則身,南宮小玄輕跨一步,談笑道︰“傳聞小兄弟武功進境神速,想不到心機方面也是大有成就。”
陸小郎怔立當場,不知如何回答,看樣子南宮小玄已將在寒雲莊中的一段情一筆勾梢︰不然,怎會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可是,將近一月的相處,陸小郎深知她不是一個翻險無情的人,莫非另有隱情。
南宮小玄又前跨進二步,逼到陸小郎面前,冷笑一聲道︰“小兄弟!你別妄想在中間挑撥,那你算是用錯了心機。”
陸小郎已然明白南宮小玄是在裝腔作勢,但對方無一點暗示,使自己進退兩難。
南宮小玄又道︰“本幫幫主戍初要在此宴客,想要留此賴上一頓飯不難,那你可得在本副幫主手下走過三招。”
通天一毒插口道︰“娃兒,答應她!老夫不信你連三招都頂不過!”
陸小郎似乎對通天一毒的話充耳未聞,微笑道︰“既是貴幫主要在此宴客,在下不便打擾,就此告辭。”說罷,轉身欲去!
通天一毒大惑不解,疾聲道︰“娃兒!你怎麼變得這樣怕事了?”
其實,陸小郎的心事通天一毒並不明白,南宮小玄要和他動手過招,這等于是他出了難題,自己今天的武功性命都可說是南宮小玄所賜,縱使能贏她也不能贏,倒不如一走了之!
誰知,南宮小玄並不是存心要他走,一見陸小郎轉身要走,冷笑道︰“傳聞陸小郎傲氣凌人,從不服輸,想不到未交先妥,看來傳聞並不可靠。”
陸小郎心中一動,听這口氣,似乎對方並不希望自己離去,于是,又一旋身,含笑道︰“既然如此,在下討教了!”
南宮小玄毫不為意地輕笑道︰“這還像江湖上跑的人物!來!動手吧!”
陸小郎笑道︰“三招之約乃副幫主所訂,自然是副幫主先動手。”
南宮小玄將頭一點道︰“好,不過有條件。”
陸小郎道︰“請吩咐!”
南宮小玄道︰“听說令師門下的‘蒼穹游’輕功獨步武林,今天本副幫主要試上一試。”
陸小郎心中暗喜,知是南宮小玄故意造成機會讓他留下,佯作微一思忖,慨然點頭道︰“好!在下當勉力一試,如在下幸伐躲過,又當如何?”
南宮小玄道︰“留在此地,見幫主後發落。”
陸小郎微笑道︰“這‘發落’二字所指為何呢?”
南宮小玄道︰“幫主也許會同你比劃比劃,到時要看你的運氣如何。”
陸小郎已听懂對方的話,分明是告訴他自己可能發生的事,于是輕松地打趣著笑道︰“看來混上一頓酒食並不簡單,請賜招吧!”
南宮小玄身形微微一退,雙掌倏地拍出,宛如行雲流水,掌力綿綿而出,姿勢卻美妙至極。
陸小郎身形如憋影一閃,已失蹤影!
南宮小玄輕喝一聲,好身法!
喝聲中,身形不動,兩掌後翻,掌力疾吐!
旁觀護法看得極為清楚,陸小郎正緊貼南宮小玄身後,兩掌之力,廣散十步方圓,陸小郎這次總難躲了吧!
宇文風樂在心頭,還沒來得及笑,突見陸小郎的身形一閃而沒,不知去向。
再一定神細看,陸小郎卻已到了南宮小玄前面,南宮小玄做態逼真,怒叱一聲,左手五指箕張,紛彈而出,“反滴灑天星”的點穴指力旅展出來。
陸小郎對這一套點穴手法練得滾瓜爛熟,對方才一抬,就分出了那種是虛,那種是實,更輕易地閃躲過去。
南宮小玄驀地撤招收勢,冷冷地道︰“果然名不虛傳!小兄弟,你可以留下了。”
陸小郎口里問道︰“我那位朋友呢?”
南宮小玄道︰“悉听尊便。”陡地宇文鳳仗劍而出,冷叱道︰“沒有那樣便宜︰“南宮小玄沉叱道︰“退下。”宇文風期期艾艾地道︰“這小子贏得不夠漂亮,要他拿出真本領來。”南宮小玄冷笑道︰“你想和他動手?”
宇文風回道︰“鄙職楊為副幫主贏回一局。”
南宮小玄冷哼一聲道︰“多謝美意,不過你不夠格。”
宇文鳳駭然張目道︰“你……你……?”
南宮小玄沉叱道︰“住口,這是“天龍幫”不是‘霸劍宮’,我是副幫主,你是屬下護法,副幫主不敵,你來指名掠陣,莫乖以為副語主不如你紅衣護法是不是?”
宇文風臉不愉之魚,悻悻然道︰“尼下並無此意。”
南官小玄冷笑道︰“那就行了!別忘了副幫主上面還有幫主,出頭還輪不到你們,退下去于各人的事,吩咐龍錦翔開始上菜。”
宇文風似乎想一口將滿嘴銀牙咬碎,狠狠地瞪了陸小郎一眼,方領先退下,其余三護法也相繼退去。
南宮小玄一擺手道︰“二位請坐,說罷,疾步走出酒度之外!
通天一毒瞪了陸小郎一眼,低聲道︰“娃兒,你作戲作得真不壞,老夫差一點被我瞞過去了,你和這娘們怎會有一腿的,還不從實招來?”
陸小郎忙不迭地壓低了嗓子道︰“前輩莫嚷!這事可不能泄底呀!”
這時,無數青衣童子穿梭走動,剎時之間,四張桌面上都擺滿了酒菜。
驀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喊到︰“幫主駕到。”喊聲方落,足音離亂……
陸小郎凝目望去,雪花紛飛之中,一群灰衣漢子健身如飛,直向酒店而來,後面一騎黑色駿馬賢緊相隨。
但是,那匹黑馬的背上卻是空的。
不用說,馬背上正坐“天龍幫”那位具有隱形法的總飄把子。
來到酒店,灰衣漢子們左右一分,羅列兩道騎駿馬朝前直沖,到店門口時,馬兒前蹄高豎,陡然停下。
一個沉悶的聲音喝道︰“南宮副幫主!主本幫主如何交待于你,到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店里怎麼還有閑雜之人?”
南宮小玄早在店門口佇候,當即單膝跪地,回道︰“回稟幫主!屬下藝拙手底,趕不走這兩個人!”
只听“天龍幫”幫主噢了一聲道︰“待本幫主會會這兩位高手……”
話聲略頓,接著又是一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宋大俠!看樣子小老弟的功力大有進境啦!”
話聲不過十開步,原來對方已經進了酒店。陸小郎微微一怔,雖是敵暗我明,但他並不畏懼,談笑道︰“天寒地凍,風塵雪沉,不得已在此打擾,請幫主海涵!”
對方哈哈大笑道︰“好說,好說,千不念,萬不想本幫主著在見面三份情之上,也得要待你小老弟為上賓,還過……”
陸小郎一心留在對方言行上,見對方語氣一頓,立即插口追問道︰“幫主難道有不便之麼?”
對方似乎在暗中權衡措詞,良久方緩聲道︰“本幫主今天請來的這位朋友,在武林中不大好話說,等一下,深盼小老弟能多加忍讓,不然。嘿嘿……”
這一段話表面听去,是一片好意,到了最後咳嘿那一笑,話的意思全變了味,變成譏哨諷刺了!
陸小郎如何听不懂?不過,數月江猢經驗,已頗沉穩,心中雖微有震蕩,臉上卻浮著笑容聳聳肩道︰“多謝幫主指點,武林中人,無不視欣逢高手為幸,在下今日幸甚了!”
對方又是哈哈一陣狂笑,笑聲厲久不絕!過了一陣,這位總瓢把子方又道︰“這位朋友?”
通天一毒知道問的是自己,立即接口道︰“不妨試試尊駕的眼力!”
對方嘿嘿一笑道︰“誰不認諷你這毒朋友呢?通天一毒可是你的寶號?”
通天一毒點頭笑道︰“不錯︰好眼力!認識老朽的,必是武林舊友,何不現身一見?”
對方以牙還牙地道︰“既蒙稱舊友,何不試試你的耳力?”
通天一毒搖搖頭道︰“老朽年邁昏頭听不出來!”
對方嘿嘿笑道︰“太客氣了!你同宋小俠同行而來?”通天一毒道︰“我二人是殊途同歸。”
對方冷笑道︰“有一點本幫主得事先說明,本人與你素無往來︰一頓酒飯雖算不了什麼,但人情總得有個寄處,這筆帳,我算在宋小俠頭上了。通天一毒冷笑道︰“不領情!”“天龍幫”幫主道︰“朋友那只有請你走了!”
通天一毒哈哈笑道︰“今天如不是我毒老頭在只怕你紅場盛會要不歡而散。”
天龍幫幫主道︰“難道朋友想搗亂?”
通天一毒怒喝道︰“只怕搗亂的是你的屬下。”
只听天龍幫幫車暴叱道︰“誰敢”
接著,屋內起了一陣輕風,桌布飄動,想必是叱聲中孟一施身,掃視了四周一眼。
通天一毒字字鉻鉻有力地道︰“當然有!紫衣護法龍綿翔”
天龍幫幫主冷笑道︰“朋友鬢發半白,該不會打謎語才對,……”說著,復又暴喝,傳龍護法!
隨侍武士立即和聲高傳,尤錦翔連廚中都來不及解下,就匆匆忙忙自廚房中跑了出來。
天龍幫幫主道︰“毒朋友,說出你的見證吧!”
通天一毒冷笑道︰“只伯老朽說出來,使你難以處置。天龍幫幫主道︰“那是本幫主的事,用不著朋友操心!”
通天一毒將頭一點道︰“好……以閣下響叮當的萬兒來說,該不會干些在酒食內下毒的卑鄙手段吧?”
天龍幫幫主似是異常震怒,狂叱道︰“朋友!你越說越離譜了!”
通天一毒嘿嘿一聲干笑,拿起桌上那盆羊羔道︰“請幫主嘗嘗這道名菜如何,對方默然無聲,雖然對方卻也不能想見其驚疑不定表情。
通天一毒又道︰“那麼請這位龍護法嘗嘗這道名菜如何?”
只听天龍幫幫主暴喝道︰“龍錦翔!吃下去。”
陸小郎一直在旁暗觀動靜,先前那盆羊羔有毒,可能是龍錦翔想害自己而下毒藥,後被通天一毒發現,狡計不逞,現在重新上菜,未必會故技重施,而通天一毒是用毒行家,菜中有毒無毒,自是一目了然,絕對出不了錯。
龍錦翔雖是面有驚色,卻無俱意,接過菜盆,打起筷子,就要動口……通天一毒忽又一擺手道︰“且慢……”天龍幫幫主道︰“朋友又有什麼花樣?”
通天一毒道︰“老朽身沾百毒,設若龍護法自知難逃公道,一心赴死,雖毒卻甘之如抬,幫主反栽一口,認為這毒是老朽下,老朽豈不是百口莫辨。”
天龍幫幫主冷哼道︰“朋友的話,倒說到本幫主心里去了,如果確是龍錦翔親手下毒,他未必有這個勇氣吃下去。
通在一毒道︰“幫主何不問問龍護法,看他對羊羔之內下毒藥之事如何解釋。”
不等天龍幫幫主說話,龍錦翔已搶口道︰“啟回幫主!屬下並未在食物內下毒。”
天龍幫幫主冷冷道︰“朋友,听見了沒有?”
通天一毒呵呵笑道︰“主司皰丁之職,食物之內有毒卻不知情,恐難辭處吧?”
龍錦翔翻目道︰“莫非是朋友栽髒陷害?”
陸小郎播口道︰“龍護法倒推得二干二淨,若非這位前輩及時現身,在下恐怕早已中了龍護法的暗算了。”
龍錦翔涼道︰“在下絕無下毒暗算之意,必定暗中
通天一毒冷然一擺手道︰“好了!龍護法,可別以為毒老頭是在故意找麻煩,毒老頭不過是要澄清一下,此毒是否為你所放,也許你只是一時疏忽,被人動了手腳,來……將兩手伸出來。龍錦翔听命伸出雙手。
通天一毒凝視一陣,昭然搖頭道︰“這毒不是你下的。”陸小郎插口問道︰“前輩何以見得?”
通天一毒道︰“羊肉最忌毒物,如今盆中羊色味味不變,下毒的手法十分高明,而且這種毒物也非常稀有。”陸小郎道︰“是何毒物呢?”
通天一毒道︰“雄蟾蜍之精,此種毒物一經手中拿過,即用瓶缸密封,手心也會血紅,一年半載後方得退去,老未一看龍錦翔之手,即知此毒並非他所下。”
天龍幫幫主道︰“尊駕辨毒功力之高,使本幫主深為佩服,不過,這下毒人既不是龍護法,那又是誰呢?”通天一毒道︰“不難查出……”
說著,扭頭向龍錦翔道︰“龍護法!速查廚下幫手。”
龍錦翔匆匆退下,須臾,又匆匆奔出,結結巴巴地道︰“啟回幫主!廚下幫手……少……了人李五兒!”通天一毒驚道︰“什麼,他逃走了?”
龍錦翔道︰“方才還在,就這一會兒工夫……”
天龍幫主喝道︰“快去追回。”
通天一毒道︰“且慢!這李五凡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龍錦翔道︰“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
通天一毒喃喃自然道︰“一個十七八歲小伙子!怎會有這樣高明的下毒功力?”
方才通天一毒一聲且慢,並未阻住天龍幫武士,十余人早已奪門而出。
天龍幫幫主道︰“朋友!除了羊羔之外,別的酒菜還有毒嗎?”
通天一毒道︰“廚下的老朽可不知情,就這桌上的而言,除了羊羔以外,倒都是干淨的。”
龍錦翔道︰“何不請朋友到廚下走一趟?”
通天一毒呵呵笑道︰“老朽當然十分樂意效勞,不過,老朽叨一頓酒食,可不再領情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8:19:17
驀在此時,一名武士扛著李五兒的尸體進來道︰“這小子已經死了。
天龍幫幫主沉聲問道︰“在何處發現的?”
武士將尸體放在地上,答道︰“屋後樹林中。”
李五兒的尸體在地上連翻了兩翻,想必是天龍幫幫主在暗中驗看,片刻,只听天龍幫主道︰
“死穴被逆穴手法所點,一定是主使之人殺人滅口,來人啊,這小子吃里扒外,將他的尸體拖下去喂鷹。”
陸小郎眼光膘了地下尸體一眼,冷笑道︰“干幫主冤枉李五兒了!”
天龍幫幫主疑問道︰“噢!你又怎樣知道的?”
陸小郎淡笑道︰“龍護怯方才說李五兒不過盞茶工夫,雖然天寒地凍,尸體也不至于僵硬這樣快,而且死穴處隆起如錐,分明李五兒已經死了好幾個時辰了,這明明是有人殺死李五兒後,再易容改裝混了進來,暗動手腳,這個道理太明白了。”
龍錦翔接口道︰“一定是這樣的。”
一語未盡,龍錦翔一聲慘叫,雙手捂面,鮮血從指縫問汩汩而流出。
只听天龍幫幫主暴叱道︰“要你這廝眼楮何用。來人啊,逐了出去!”
原來龍錦翔已被剜去雙目,這也是為虎作倀的下場。
武士應命過來,左右挾持龍錦翔離開酒店。
天龍幫幫主聲音一緩道︰“請朋友再到廚下走一趟如何?”
通天一毒點點頭道︰“老朽早已說過了,無功不受祿,叨擾酒食、自應為幫主效勞!說著︰搖頭晃腦地向里間走去。
陸小郎不禁暗暗納罕、以通天一每的個性來說,未必真願幫天龍幫的忙,但今天他匆處處顯得很熱心,實在使人猜不到此中率妙。
不過,陸小郎心中有數,情匆通天一毒必定在耍什麼花樣。
須臾,通天一毒又走了出來,想必天龍衫主晴暗跟在身邊,只听他的聲音道︰“毒朋友,本幫主不知尊駕因何要如此熱心幫忙?”
通天一毒怪笑道︰“閣下真是目光如刀,老朽說出來,閣下可不能動怒,你道老朽真為了一飯酒食而甘心效命嗎?非也!”
天龍幫幫主冷笑道︰“這點本幫主早就料到了!
通天一毒笑道︰“幫主不妨說說著?”
天龍幫幫主道︰“想必尊駕別具用心!”
通天一毒大聲怪笑道︰“方才老朽恭維閣下目光如刀,現在可不客氣的說聲閣下目光如豆了!”
天龍幫幫主冷哼一聲,默然不言。
通天一毒又道︰“老實說,天下只難老朽一人用毒,如有第二人會用毒物,老朽必定要與他較量,就是這個道理,別無用心,相信嗎?”
天龍幫幫主輕晤一聲道︰“本希主櫥相信尊駕這句話,這是武林中人的通病。”
陸小郎點頭道︰“在下素仰前輩梗直不阿。”
天龍幫主插口道︰“二位慢敘談,本幫主有句話要交待清楚,今天這位客人有些古怪,他若是不歡迎之位留下,本幫主可要簡慢二位,請勿見怪!”
通天一毒笑道︰“老朽倒要見識一下這位怪客。”
天龍幫主冷笑道︰“毒朋友,尊駕切勿自恃長于施毒,那位貴賓可能不在乎尊駕那套旁門左術,到時吃了虧,可別說本幫主事先不向你掃招呼!”
通天一毒雙手一拱道︰“多謝幫主美意,不過︰經幫主你這麼一說,老朽倒更想會會這位怪客!”
天龍幫主冷笑道︰“隨你的意吧……”
驀在此時,酒店外傳來一聲長喝︰貴客駕到。喝聲未完,酒店內已多了一個。
陸小郎一聞喝聲,即已注目向門口望去,但卻沒有看到來人是怎樣進來的,身法真有點怪異!
只見那人,身高七尺,面白如霜,毫無血色,一身白衫,頭戴一頂高領的白帽,真像一名無常使者!
白衣人額下無須,面上無皺,壯似年輕,但從那尖利的目光看來,這人最少也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那麼,年齡自應在百歲左右。”
此人目光四下一掃,停步不前,冷冷發話道︰“這是天龍幫的垛子窯嗎?”
職冷如冰,陰寒侵人!
只听天龍幫幫主笑道︰“敝幫總舵設置粗陋;無桌無椅,無杯無盤,故就此山村酒店為尊駕洗塵,請恕簡便!
听語氣,天龍幫幫主對這位白衣人似是十分恭敬!
白衣人大模大樣地首席上坐下,嘿嘿一聲干笑︰只聞幫主之聲,不見幫主之人,猶如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天龍”二字倒是當之無愧!
天龍幫幫主笑到,這是尊駕謬贊……
白衣人目光以在探索天龍幫主所在地,凝視一陣道︰“老夫重臨中原,行藏至為秘密,不知費幫主何以得知。”
天龍幫主有點得意忘形地嘿嘿一笑道︰“尊駕名聲大大,敝幫之耳目又眾多,所以……”
白衣人一聲怪笑道︰“那老夫以後行動可要當心一點!”
天龍幫主立即正色道︰“敞幫絕不敢有意打探尊駕的行蹤……來!奉敬一杯!說著,桌上酒杯苒苒而起,原來天龍幫主和那白衣比肩而坐。
白衣人微一頷首,端起酒盞,向酒盞內望了一陣,目光又一探桌上菜肴,然後四下一掃瞥了第四席上的通天一毒和陸小郎一眼,拈起左手一指道︰“這二位是……”
天龍幫幫主接口道︰“舊友,特邀作陪,在此是否有所不便?”
白衣人搖搖頭道︰“不,……”
忽又向二人招招手道︰“二位何不過來同坐?”
通天一毒拉了陸小郎一把,低聲道到︰“老弟!咱們過去。”兩人同時到這第一席上,在白衣人對面並肩坐下。
白衣人將手中酒盞往下一放,道︰“麻煩二人做個見證……”
說著,右手疾速一探,看部位,似是已抓住了天龍幫主的後領。
只听天龍幫主疾聲道︰“尊駕這是何意?”
白衣人冷笑道︰“幫主不肯示廬山真面目,不嫌待客簡慢嗎!請幫主脫下這付隱形寶農,否則老夫毀了寶衣,那是太可惜了!”
天龍幫的副語主及四位護法霍地起立。
天龍幫主忽地轉過身笑道︰“尊駕還不改當年脾氣,本人立即就脫。”
話聲中,人形頓顯,一頭金色錦袍虛空懸著,後領還白衣人的手中。
只听陸小郎叫道︰“干!果然是你!柳逢春,你準備上路吧!”
南宮小玄身子劇顫,凝視著柳逢春。
柳逢春沉著臉,盯視著白衣人道︰“閣下是誰?”
白衣人三兩下卸去衣物,回復文士打扮,陸小郎驚叫︰“通天客?”
通天客含笑的對他點點頭,又轉過頭對柳逢春道︰“大莊主,大幫主,太上宮主,閣下一人身兼數職,辛苦你了!”
柳逢春面色劇變,狠聲道︰“原來是你在搞鬼,你把毒薛罡怎樣處置啦?”
通天客笑道︰“他已經不會說話了!”
柳逢春仰天淒厲狂笑著!
好半晌,只听他狠聲道︰“見我真面目者,片口不留!”
通天客不在乎地笑道︰“包括貴方副幫主及四大護法嗎,柳逢春沉悶一聲不語。”
通天客指著柳逢春,笑道︰“幫主那把兵器是“滄浪劍”吧?”
柳逢春斜掃南宮小玄一眼,獰聲道︰“不錯!”
通天客贊道︰“有種,承認得干脆,看樣子你是有恃無恐啦,再有一件事請教你,希望你能夠但白見告!”
說!
寒雲莊莊主是被你所害的吧?
這……不錯!
南宮小玄身子倏躍開丈余,怒聲道︰“你……你這人面獸心的禽獸,居然忘恩負義到這種地步,我和你拼了!”
桃花香扇一揮,扇影似山,直罩柳逢春。
柳逢春左手隨意一揮,騰龍穿雲銀光一閃,劈向扇影!
轟的一聲,南宮小玄淒叫一聲,口吐鮮血,便飛出去!
陸小郎神色一震,掠過身子接住後,立即要加以施救!陡听︰浪子哥哥由我來吧!
千嬌百媚的“七毒仙子”連莊接過南宮小玄之後,自杯中拘出一粒丸塞入她的口中,笑道︰“浪子哥哥,沒事啦,準備動手啦!”
通天一毒笑問道︰“丫頭,你方才下的毒做得很漂亮,坑了龍錦翔那個狗奴才,記功一次!”
“七毒仙子”連莊嬌聲道︰“師父,你那‘無形之毒’實在利害,我只是隨意彈出一點點,竟一口氣毒死了三十余“霸劍宮”高手,宇文康那小子也翹翹了。
宇文風聞言,厲呼,還我哥哥的命來!出劍似山,罩向“七毒仙子”連莊。
陸小郎右手一揮,叱道︰“干!恰查某,要死不要怕沒有鬼可做!”
轟的一聲,宇文風連呼都來不及,一聲落地氣絕當場!陸小郎怔住了!
他雖然是心疼玄姐姐受傷,但出手亦留分寸,可是他忘了自己功力陡增數倍,因此才會一時失手殺了宇文鳳!
柳逢春一見陸小郎心狠手辣地震死了宇文風,又聞及宇文康及後援高手皆已被毒死,急怒攻心之下!吼道︰“小子,出劍吧!干!來吧!”
“滄浪劍”“揮情劍”終于斗在一起了!
劍氣沖天,劍勁四溢,四周的人不禁往後直退著……通天客眼見自己愛子有今日成就,不由大感欣慰!
通天一毒低聲對“七毒仙子”連莊道︰“莊兒,如此夫婿,可是打燈龍也打不著的,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呀!”
“七毒仙子”連莊嬌聲道︰“師父,他有好多的女人呢!”
通天一毒笑道︰“傻丫頭,人多福氣多,只要肯容忍,必可和睦相處。”
此時,在連莊懷中的南宮小玄的身子一動,悠悠醒過來!連莊立即輕喚道︰“玄姐姐,你醒過來啦?”
南宮小玄勉強立起身子,低聲道︰“妹妹!謝謝你!”
目光一瞧向場中激斗,心弦不由一紫!連莊依過身子低聲問道︰“玄姐姐,你看維哥會贏嗎?”
南宮小玄點點頭道︰“有八成勝算。”
陡間陸小郎朗嘯一聲,“探情劍”劍氣大盛!
啊!柳逢春重傷逸去!
場中赫然留置齊肩斷臂及那把“滄浪劍”。
陸小郎取下那柄“滄浪劍”,一見南宮小玄已經醒轉過來,立即縱身過來,笑道︰“玄姐姐,你好一點了沒有?”
南宮小玄紅著臉,低聲道︰“好多了,快去迫柳逢春吧!”
陸小郎往場中一瞧,“天龍幫”幫眾早已作烏獸散,走得一干二淨了,當下拿過“滄浪劍”,道︰“玄姐,煩你你暫時保管此劍,我去追那果魔!”
通天客卻笑道︰“孩子!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你只要到北邙山去,一定可以找到柳逢春的。”
通天下一毒亦叫道︰“不錯,他身受重傷,非回去躲著療傷不可!”
說良心話,陸小郎不忍心離開玄姐姐及莊妹妹。如今老爸一開口,他立即帶著二女,上前拜見老爸!
父子相逢,雖是大男人,亦覺辛酸,感慨萬千!
二位姑娘親自利用酒店內材料整治一桌酒菜,眾人邊吃邊聊,氣氛好不和諧,不覺已明月高懸。
陸小郎立起身子向通天客道︰“爹,孩兒想連夜趕往北邙山,在白天采取行動,一舉破除賊窟,手剿梟魔!”
通天客頷首道,小心為上,事成之後就回“斬情莊”會合吧!
通天一毒亦朗聲笑道︰“小兄弟,我們亦在“斬情莊”內等你,別忘了,有好幾位美嬌娘等著你成親呢?哈哈!”
陸小郎紅著臉,道聲︰“告辭!然後展開‘蒼穹游’輕功,如一道黑煙般,風馳電擊的向北邙山前進。
一口氣奔行了五十余里,才將腳步一緩。
陡聞︰救命呀!
弱女呼叫聲未歇,傳來一聲喝叱︰臭丫頭,居然敢私自潛逃,今日給老娘逮到了,非送你地府不可!”
接著是密集的啪啪聲及哎喲求僥聲︰
干!準又是迫良為娼之事!跑見不平,氣死閑人,只听陸小郎一聲朗唱︰住手!身子已射進林中。
只見一長發披肩女子在地上不住的打滾哀求,另一名背影窈窈的女人正揮動樹枝沒頭沒腦的亂打一陣!
陸小郎見那惡女人不理會自己喝止,心中不由大怒,掠過身子,出手搭上了那女人持枝右手,叱道︰“恰查某,喔!”
原來地上打滾的少女卻迅速躍身,出手制住了陸小郎。
“你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3-20 18:20:49
第十八章 歡歡喜喜進洞房
那少女縱聲笑道︰“郎哥哥,人家等你好久啦!”
持樹女人翻轉身子,笑道︰“是呀!為了釣你,我這寶貝女兒還著實的挨了幾下打,差一點叫破了嫩嗓子哩!”
陸小郎破口大罵,原來是你們這對︰“三八查某!”
丑女格格嬌笑道︰“好人兒,人家早已見你一見鐘情了,為了你人家挨了這麼多的打,你看這兒還有血跡哩!”
人丑功夫不丑,只見丑女右手疾拍,陸小郎立成一個木頭人,一動也不動,暗暗自罵太“雞婆”,才會遭此浩劫!
丑女動手一剝上衣,果然在細白肌膚上,有著三條清晰的血痕,陸小郎苦笑道︰“想不到你面孔那麼丑,皮膚卻又白又細嫩!”
丑女人一听心上人贊美,動作加快,同時嬌聲道︰“好人兒,你終于說出了真心話了,你看我這身材合不合乎‘國際標準’?”
嘩!林中光線原來不甚明亮,丑女這“自動解除恨制”,陸小郎只覺眼前亮,心神不由為之一蕩!
九花娘娘彎下峰子,高興的叫道︰“寶貝女兒!是門好貨,你先別急,我去趕車來!”
陸小郎自出娘胎,還是第一次踫見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居然亂抓亂捏的,但受制于人,只有罵在心里,以免另又受辱!
九花娘娘飛步入深林中,不久趕了一輛馬車出來。丑女叫道︰“咦!那個車夫呢?”
九花娘娘笑道︰“他被你弄得差不多後,我接上陣不久,他便已脫陽而死了,真是沒有用的家伙,打了老娘的興!”
陸小郎听得怒火中燒,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對淫婦,視人命如草芥,把人弄死之後,居然還罵人沒有用,你們給我小心點!”
丑女格格一笑,道︰“少浪費力氣啦!”
只見他湊上香唇,堵住陸小郎的口,熱吻起來,好半晌,只听九花娘笑罵道︰“寶貝,上車再搞吧︰說著,自願上了趕車的座位。”
丑婦右手連揚,制住陸小郎全身麻穴,伯他沿途叫,又點了他的啞穴,這才嬌笑連連地抱著陸小郎鑽進了車廂。
九花娘娘,揮鞭打馬,四蹄一掄,揚鞭而去。
陸小郎又氣又惱,卻一點辦法也沒夸心想︰此情此景要是被太太們看見,不氣炸她們的肺才怪呢,車廂本來就很窄,丑女人又故意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加上車子顛簸,丑女幾乎半個身子全壓在陸小郎身上。
丑女連連在他頰上親了一陣,嬌聲嬌氣地道︰“好人兒,你今天可跑不掉了吧!說著竟然迅速的來解陸小郎的衣扣。玩真的哩,被這種丑女玩,真衰!急中生智,陸小郎連連張嘴。表示有話要說。
丑女立即停止了動作,問道,你可是有話對我說。陸小郎點了點頭,丑女道︰好!我解你的啞穴,你可別自討苦吃,說著,將他啞穴解開,笑道︰“說吧!”
陸小郎故意將眼光盯在對方那兩條裸露的大腿上,柔聲道︰“姑娘肌膚細如凝脂,體態誘人,只可惜……陸小郎輕嗯一聲,點了點頭。
丑女嬌笑道︰“你們男人要的是女人的身體︰燭火一滅,臉瓜子再漂亮。又有什麼用,等一下你試過以後自然知道。
陸小郎故作惋惜之色道︰“干嘛總人使人感到美中不足!丑女人道︰“你真的認為我的體態很美?陸小郎奉承道︰“干!尚不多見!”
丑女將陸小郎的雙手拉過去,貼在雙峰之伺,浪笑道︰“摸摸看,就像發過的窩窩頭!”
陸小郎音笑道︰“怎麼摸呢?麻穴被你點封,手上一點感覺都沒有!丑女忽又警覺,疑道︰“你不是在耍花樣吧?”
陸小郎搖頭道︰“我又不是聖人︰丑女突然伸手在他腹下一探,眉開眼笑的道︰“果然是好貨!”說完,解去其處盤的麻穴!
車廂本來就芯怎不已,再被丑女這一陣瘋狂的搖晃,好似隨時要翻復一般,九花娘娘尖聲叫道︰“寶貝,你沒事吧,娘!我好舒服佷!小心些,別弄翻了車子,知道了啦!”
九花娘娘听出聲音有異,勒住馬車,探頭入內一瞧,叫道︰“哎呀!人都已經昏過了,你還在槁,莫非是要鬧出人命才罷休!”
“干!你們以前怎麼沒想到這問題!
“這……這不管!住手!”
九花娘娘身子探入,陸小郎右手一揮,將她震出車廂外,此時︰丑女一縷芳魂已入九泉,善游泳者終于死于水中。
陸小郎拋開丑女身子,望著披頭散發重又沖進車廂的九花娘娘,冷哼一聲,沉聲說道︰“老查某,你也上來送死嗎!”九花娘娘淒叫一聲︰“寶貝!沖進車廂內。”
陸小郎見狀,心中一陣不忍,凌空彈指制住九花娘娘穴道後,緩緩穿好衣服,沉聲道,走吧!帶我去見柳逢春吧?”
九花娘妨怒火中燒,狠聲道︰“作夢!最好識相點!哼!先禮後賓,別怪我不客氣啦!說完,右指一曲,作勢欲彈!
陸小郎知道︰“對付你這種人,我最有心得啦,我想請你嘗一嘗搜魂追魄的美妙溢味!”
九花娘妨芳容失色,急道︰“慢著!”陸小郎笑道︰“干?別慌,有屁請放九花娘三眼珠子一轉突然笑道︰“我不服你,我要挑戰!”
陸小郎奇道︰“挑戰?有意思,說來參考看看!”九花娘娘,嬌笑道︰“論動刀劍,我是甘拜下風,但是一提到男女之間妙事,我可是信心十足,不會輸給你的!”
陸小郎不肖的道︰“少違章建築……亂蓋了,你那寶貝女兒,經不起大爺一陣快攻疾打,便一敗徐地了,你也好不了多少啦!”
九花娘娘格格笑道︰“你沒有試過,怎麼知道呢?”說完,拋了一個媚眼。
陸小郎只覺一陣惡心,罵道︰“你想做個風流鬼啊!”
九花娘娘浪笑道︰“鹿死誰手,尚系未卜,你怕了嗎?要死不要怕沒有鬼可做,來吧!”
曲指一彈,解去九花娘娘穴道。
九花娘娘活動一下筋骨,柳腰款擺,邊脫卸衣飾,邊步向陸小郎,同時嬌聲道︰“宋公子,就讓奴家伺候你吧!”
九花娘妨搔首弄資的邊卸衣飾,邊笑道,“好心肝,別急!柳逢春那老鬼負傷甚重,跑不了多遠的!陸小郎奇道,你怎麼知道?”
九花娘娘得意的道︰“是柳逢春那老鬼自己告訴我的,他還再三請求我們母女拖延你的行程,使他順利趕回北邙療傷,咦?
九花娘娘突咦一聲,目光往右則一瞧,陸小郎下意識的跟著往那徙一瞧,九花娘娘迅速自內衣里取出一個拇指大小之瓶。
干!沒啥米東西呢,陸小郎回過頭來,則好看見一縷輕煙自瓶口內冒出……撲鼻一陣幽香。
樣維維奇道︰“是啥米東西,這麼香!”
原本慢條斯理的九花娘娘卻加快速度剝光了身子,媚聲道︰“好心肝,那叫回春香,包你爽歪歪的!嘻嘻,陸小郎聲音嘶啞的道︰“我渴——渴——九花娘娘卻格格笑個不停!
陸小郎倏然呵呵狂笑起來。
九花娘娘得意的道︰“小子,你搞死老娘的寶貝女兒,老娘今在非把你的精氣完全吸干,無法消我心頭之恨。
陸小郎目布血絲,滿面血紅,兩只鐵行死命箍住九花娘娘香肩,聲音含糊的道︰“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九花娘娘狠聲道︰“哼!喝水?我還要喝你的血!”
陸小郎口中含糊直叫要喝水鐵腕卻一板,兩個身體滾倒在塵埃。
現場烽火連天戰去密布!此時,林中深處卻傳來陣陣低語聲︰“娘,羞死人了,維郎哥哥怎麼如此不要臉呢!”
說話的人,竟然是須霞,在她右邊的是雯姑娘,左邊的是神劍王坤奇及美嫦娥楊梅娟。
王坤奇肅然道︰“霞兒,你們方才看見一縷縷藍輕煙吧,那是九花娘娘仗以為惡的回春香。
楊梅娟亦是一臉凝重神情。
二女相高一眼,霎姑娘一想自己懷維哥拜過堂,而且發生過親密關系,可以說是他的人了,怎能見死不救呢!
可是,要如何救呢?看爹媽的神情便知事態十分嚴重,事不關已,關以則亂,雯姑娘不由急得滿頭大汗!
楊梅娟愛憐的摟著她,柔聲道︰“受兒,別急!你爹會有妙計的!
王坤奇卻搖頭嘆道︰“難!真難!聞過回春香之人,唯一解法就是男女交合,可是九花娘娘精干采捕之道,維兒恐怕……”
須霞急道︰“爹!咱們先制住九花娘娘再說!”
王坤奇搖頭道︰“維兒在她的手中,投鼠忌器,妄動不得!”
須霞卻對楊梅娟道︰“娘,請你暗中伺機以奪魂鏢制住她!楊梅娟會意的暗暗準備著!
且說九花娘妗迎戰陸小郎以後,發現這小子不但家伙寵大,耐力更是十分的驚人,當下小心翼翼的使出渾身解數功夫來。
在她原先以為自己女兒是先遭陸小郎的暗算,因此才會慘敗,誰知,自己親自出馬,方知情況有點不對勁!
但是九花娘娘仍是信心十足的認為陸小郎只是體力較平常人強些,早晚仍會丟盔棄甲投降的、屈時,便把他吸得一干二淨!
她胸有成竹的等待著……
她不知陸小郎功力已通玄,內力生生不息,匱根本不虞匱乏,加上一身經百戰,又習遇寒雪莊秘技,雖是神智已失,功力仍在!
何況,回春香乃是激發全身潛力,孤注一擲,因此,沖勁特別的大,九花娘娘越等越覺不妙,越等越覺心驚!
九花娘娘緊張了!
但她仍抱一線希望!不肯退卻!
只見她咬緊牙根昔撐著!
誰知,陸小郎神勇依然,九花娘娘恨聲道︰“小子,既然哄不出你,我就便宜了你,送你歸西吧!”
右手一抬,對準陸小郎死穴疾點去︰
若讓她點中那還得了,最起碼有三個姑娘要守一輩子寡,陡听︰“慢著!銀光一閃,楊梅娟之奪魂鏢已釘在她的麻穴!”
九花娘娘只覺身子一麻,全身真力無從提起,不由淒厲長叫一聲︰
方才她仗著一身精湛的內力,已經逐漸招架不住維維的攻勢了,如今內力暫失,當然是兵敗如山倒,加速潰敗了!
難怪她會發出生死前的慘叫聲!
當王坤奇四人躍到現場時,九花娘娘已含恨而死了!
陸小郎卻在聳動著……
須霞羞得背過身子不敢看!
雯姑娘卻關切的問道︰“爹,娘,這下子怎麼辦?二老也束手無策!
突聞一聲︰“喂!算命的!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呀?追了老半天,怎麼還不見我那寶貝女婿呢?”
另一清朗聲音答道︰“老毒物,別急!車輛直線而斷,按理說,應該應附近,別吵,我再找找看!”
王坤奇卻攸然一喜,低聲道︰“太好了!維兒的生父已經來了,你們且在此守候,讓我去和他們會合後,再研究對策!”
說完,循著音源疾閃而去!
果然不錯!正是通天客,通天一毒,還有七毒仙子連莊以及南官小玄,此時,她而人已成了最親密的朋友了。
大概遭遇相同的關系了吧?
通天客一見王坤奇,驚喜的道︰“老友是你?”
玉坤奇頷首笑道︰“不錯,我守住“賽華佗古山之吩咐,至今才下來,而且很幸運的已經除去了柳逢春這個禍首!”
通天客喜道︰“太好了!玄兒,莊兒,過來見見王前輩!”
二老依舊言恭聲向王坤奇請安。
王坤奇明眼人,已經雅出眼前二位如化似玉的美人兒將是自己女兒的終身同伴,因此,客氣的與她們談幾句。
通天和打岔道︰“老友,你是怎樣刷任柳逢春的?”
王坤奇笑道︰“說來真是湊巧,我們一家人正欲趕往北邙山時,恰好踫見柳逢春,他被制住後,竟咬舌自盡!”
南宮小玄恨恨的道︰“真是便宜了他!”
通天客卻笑道︰“老友,還好你沒去北邱山,柳逢春那賊窩早就被我友賽華佗搗平了,那些心神被制的朋友們亦已分返師門了!”
“那就好!那就好!”
“咦!大傻呢?”
唉!正在林中照顧維兒哩!
連莊及南宮小玄一听急道︰“郎哥哥怎麼啦?”
王坤奇神色凝重的道︰“中了九花娘娘的回春香……”
通天一毒驚呼道︰“回春香?麻煩大哩!”
南宮小玄芳容一慘,低頭不語。
七毒仙子連莊拉著通天一毒的手,叫道︰“師父,快想法子呀!”
難!太難了!通天一毒答道。
通天客早已陷入苦思了!
回春香,回春香,令人聞之色主的回春香!
陡聞南宮小玄低聲道︰“莊妹妹,咱們去看看!”
通天客問道︰“玄兒,你有何良計?”
南宮小玄搖頭苦笑道︰“沒有,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眾人腦筋的不在于如何使陸小郎泄精及恢復神智,擔心的是他一身功力會隨之而化為支消霧散,通天一毒知道南宮小玄之計,搖頭道,可惜,一時之間找不到一位有武功根基的處子,否則老夫倒有解救之怯。
王坤奇急道︰“有!有現成的人,快說!”
眾人臉上愁雲立散,齊望著通天一毒!
通天一毒亦喜道︰“大好啦!莊兒,你還記得那一招“鳳還巢”,等一下你就將那一招教給那個姑娘,七毒仙子莊連會意地拉著南宮小玄隨著玉坤奇進林中。
眾人經過一番見面寒喧後,七毒仙子連莊早已將須霞拉到一旁去“臨時惡補”面授機宜了!
通天一毒冷楮察看陸小郎的氣色之後,神色凝重的對眾人道︰“九花娘娘好狠的心!莊兒!你教好了沒有?”
七毒仙子嬌聲道︰“快好啦!”
通天一毒沉聲道︰“各位,等一下小徒及霞姑娘上陣後,請各位分散四周,一來護法,二來可以免去她們的羞怯心里,易于見效!
眾人會意的肅然點頭。
南宮小玄租雯姑娘迅速的在現場清理出一個干淨平坦地帶,聊充“臨時洞房”,楊梅娟取出衣衫,平鋪在地,一切已就緒。
恰巧,七毒仙子連莊及須霞紅著臉走了回來。
楊梅娟拉過連莊的手,柔聲道︰“全靠你了!”
連莊感動的頷首不語!
通天一毒分給二女一粒藥丸後,帶著眾人分四周而去。
連莊吞下藥丸後,望著仍在九花娘娘身上橫沖直撞的陸小郎,又惜又憐的道︰“霞姐姐,你看,郎哥哥好可憐囑!
須霞心疼地道︰“是呀!咱們快動吧!”
連莊點點頭,迅速地除去衣物,出手似電,制住陸小郎穴道,讓他仰躺著,右足一跨,緩緩沉下身子……
連莊一邊示範,一邊講講。
須霞全神貫注的傾听著!
時光的迅速的流轉著,當七毒仙子連莊泄完身子後,低聲道︰“霞姐姐,你也準備上來吧,記住,不要急!”
須霞紅著臉,忍住心頭緊張,依訣施為!
連莊則忙著察看陸小郎的眼皮,呼吸及脈象神情卻越來越輕松,顯然的、陸小郎的情況正在迅速好轉中。
連莊在輕松,須霞卻在緊張,因為她已逐漸入高潮中,初經人道即能享受高潮,可真是有福氣呢!
喔……喔……須霞終于叭在陸小郎身上一動不動了!
連莊再次察看陸小郎的情況,一切正常,心中一喜,頑皮之念立生,只見她悄悄的拍開他的穴道後,迅速閃入一株樹後。
陸小郎迷迷糊糊醒來,一見須霞氣喘吁吁的趴在自己的身上,旁邊卻靜靜的躺著九花娘娘,不由莫名其妙!
干!這是啥米回事?
須霞聞言一驚,羞得忙起身,叭的一聲躍開身子。
哎晴︰破瓜之痛,使須霞足眉彎腰呼疼不已!
陸小郎仍問道︰“霞妹,你怎麼來此地的?”
“我……哎!莊姐姐,你在哪里呢?”須霞急叫道。
七毒仙子連莊自樹後閃出身子,格格笑道︰“假裝啼二位百年好合!”
陸小郎一見連莊也光溜溜的,雖不十分清楚,但已知必是二女救了自己,欣喜之下,躍起身子抓住連莊,朝著連莊那圓圓的臀部輕輕連拍,同時笑罵道︰“干!丫頭,下次還敢不敢搗蛋?”
連莊笑著求道︰“浪子哥哥,人家下次不敢了,三人不由暢聲大笑。
原來在四周護法的王坤奇等人聞聲自遠處瞧見三人高興的神情,便悄悄的在原地等待,同時商量如何辦喜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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