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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龍吟水]白衣江山[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1:37:40     標題: [龍吟水]白衣江山[全書完]

【書籍簡介】

         正值亂世,英雄盡出,可為民安身立命,此是豪俠所為。有人喜穿白衣,有人以江山,情誼,百姓為重。

       在一場場的廝殺中,血染紅了白衣,也染紅了江山。

      世上有不平之事,自有‘不平堂’的人來管。

      因此便有了這個平凡的故事。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4-22 15:49 編輯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1:41:24

一 武林正史


    “喂!董老兄,听說驚葉島孫成空舉兵起事了,這很大快人心啊!你覺得怎樣?!”

    “嘿!我看這事不簡單。”

    “對了,我忘了你老兄是武林正史的撰寫人,為何你竟也關注起驚葉島來了,天下此時已是烽煙四起,舉國盡皆刀兵之事,孫成空又不是什麼江湖人物,怎麼?你打算改弦易轍寫春秋正史了!”

    “胡老弟這就有所不知了,外行嘍!驚葉島孫成空雖不是什麼江湖人物,但朝廷對他的解決,可能很江湖,所以我才不惜夜路千里,累死上駟七匹,趕著來看龍爭虎斗。”

    “哎,老兄喝酒,這可是上好的竹葉青,入口醇香,我敬你一杯。”

    “你也不用奉承我,我自會消受,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當我不知道你那套把戲,是不是急著想知道朝廷如何解決這件事。”

    “軍機大密,那敢奢求,只希望你透露一點給我,使我們也可以有下酒的談資嗎!”

    “也罷,拿你沒辦法,為了情義,我只好舍命透露一點給你了。”

    “好,好,我洗耳恭听。”

    “現如今,昏君無道,餓殍遍野,舉國上下,風雲盡起,朝廷已無可用之兵,可又不甘心就此將江山拱手送與他人,對于驚葉島孫成空,昏君就請內侍總管段懷誠來處理……”

    “段懷誠是誰?”

    “你別打岔听我說,呀!這酒不錯,段懷誠是江湖人,他是山東‘降龍魔杖’段紅傘的後人,因迷戀‘天水妖婦’金玉露,而被逐出家門,後遭江湖同道追殺,百般無奈之下才進入王庭,當了一名內侍,經過後來一番努力,才混上今天的這個位置,我听說,段懷誠已請了‘殺難手’公孫無我。”

    “‘魚花門’門主公孫無我久已不現江湖,听說此人武功已至出神入化之境,當今之世,罕逢敵手,而他一生里的每一戰,都快已成神話,如他出手,‘反王’孫成空死定了。”

    “沒那麼簡單。”

    “為什麼?”

    “因為孫成空也不是,省油的燈,在他身邊就有不世出的高手,此人是誰?我尚不知,但我知道,有此人保護孫反王,天下也甚少有人能取得他的性命。”

    “連你都不知道他是誰,還有誰知道,那他一定是位高人了。”

    “再高的人,也會頭痛的,因為殺孫反王的人不止公孫無我一批,具體有多少,我也不太清楚。”

    “那你怎麼寫你的武林正史?”

    “家規有令,武林正史須秉心直意而寫,不可妄加猜測或臆斷,否則,寧可不寫武林正史!”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董家的春秋大史與武林史一樣出名,看來你只有深入虎穴了,驚葉島此刻一定戒備森嚴。”

    “不親身躬行,又如何寫史,你沒有看到窗外已是黑雲壓城,我料到事情會有所變化,我現在就走。”

    “等等,酒還未喝完呢……”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黑的毫無周旋的余地。

    因為一場烏雲。

    山雨欲來風滿樓。

    驚葉島外立馬山。

    有人幽靈般閃出,躬身進了一座小山洞。

    山洞很小,連一人也不能通行。

    然此人油魚般滑了進去,行了大約一丈,里面豁然開通,原來是一個山洞。

    來人晃亮了火折子,點燃了洞中石壁上的油燈。

    洞中有一個水池子。

    池水清澈。

    洞外傳來風雷般轟鳴。

    原來此處與海水相通,洞中池水且隨海水潮起潮落。

    但洞中有一種使人感到可怖的景象。

    那就是洞中的山石、洞壁、石鐘筍、峭岩,皆爬滿了各式各樣的蛇。

    其中一條黑色硬殼的拇指般的細蛇,“嗖”地纏上了來人的手臂,樣甚親昵。

    來人用手愛惜地摸了摸這條蛇的身軀,順手從他頭上解下了一個小竹管,拔開小塞子,從里面抽出了一張素箋,上面字跡凌亂︰

    “聞‘殺手樓’正頒下殺手令,與‘魚花門’公孫無我,段懷誠等人皆欲取主公性命,望主公小心!”

    落款是“不平堂弟子敬上”。

    來人看完了這張紙,順手在壁上油燈燃盡,熄了燈,行出此洞,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這世上令人不平的事太多了。

    不平奈何。

    雖然這樣,但這世上卻的確有一個叫做“不平堂”的所在。

    秋風蕭煞,秋雨淒迷。

    有人在風雨中緊系包裹上路。

    踏著枯葉,迎著愁雨,邁著堅定的步伐向海邊走去。

    海風蕩蕩,海水浩浩,風過海岸驚濤陣陣。

    他走的不緊不慢。

    步伐和諧一致。

    路上的行人大都行色匆匆。誰也沒有像他那樣在雨,中尚能和緩從容。

    海風一起,黃葉,枯葉,獵獵漫空飛去,像遠處有一只看不見有吸引力的大手,將它們全都收攏了去。

    葉落歸根?不!還是要找適合她們落腳的土地吧!

    深秋的海岸,海風匹練般蜂擁,極壯觀也極豪邁。

    他一個人。

    與他的長形包裹。

    還有他的神情。

    遠處,煙雨迷蒙,仍可見濁浪滔天,水流三千尺,疑為銀河乍瀉。

    他走到了海邊,目光很蒼茫,既似在思索問題,又似目光已落在遠處,無法從記憶中收回來。

    他的手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布裹,指節凸露,發出“  ”聲。

    他的手指修長,且白,一如削玉一般。

    海水像千軍萬馬在奔騰嘶殺。

    殺聲中充滿著萬千蒼涼。

    他浩嘆了一聲,既有無奈,且悠長,似胸中塊壘難以消解卻又不能不解的堅定。

    他抬起了頭,雙鬢的長發在風中飛揚,風夾著雨滴擊打在他的面頰上,他竟似毫無知覺,連眸也都閉也不閉,任雨水淋灕。

    深秋。秋雨。雨中。有一位年青人身系包裹站在驚葉島外極目深望。

    誰也不知道他是干什麼的。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來自何方。

    這是因為,他太平凡了,如一滴水匯入了流中,便再也難分彼此;如一粒石子投入石堆也難分軒轅。更何況他是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若匯入人流中,你再也難找到他。

    這時候,驚葉島內已是全城戒備。

    沒有人會在雨中有閑情逸致,看風,看雨,看落葉。

    大家都很忙碌,避雨的避雨,撐著油紙傘匆匆回家的人也是低首疾行,絡繹車馬過宅第,帶起一地泥濘一路車轍。

    城中的大道上不時有持戈護衛來回走動,個個都神情激昂,雖發已濕,大家都很從容,步伐一致,沒有絲毫的慌亂氣象。

    這時的客棧驛館已閉窗,封門,冷冷清清,在這個引人愁思,枯守窗前燈的時候,更多的是令人悲傷思鄉的情緒。

    書生是否會斜倚在窗前開卷,執筆,為自己的心情寫下注解。十年窗下燈,萬古功名一朝枯,不知書生知否!!

    在城中一座高樓之上。

    有人打開了窗戶,一陣雨卷了進來,這人深吸了一口氣。站在窗前俯瞰城下的眾生奔忙,不由用手扶住了窗欞俯身在窗上,濃密的眉上沾上了兩滴雨,煞是好看。然而,他面色凝重。嘴角緊閉,雙手已不知不覺握成了拳頭。

    高樓上俯看風雨,不知是何種感覺。

    是視眾生如蒼雲白狗,還是心情豪邁,激昂……

    這恐怕只有上過高樓的人才知道。

    這人穿白衣,衣比雪白,膚比玉潔。

    他英俊瀟灑,卻不沉悶。

    像陽光下的一滴水,予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高樓畫閣數不盡殿閣屋宇。

    在雨中。

    有人上高樓。

    俯看眾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1:43:07

二 成空一笑


    雨終于停了。

    雨過天晴。

    風平了,浪靜了,海上沙鷗飛翔,極目遠望,是一片藍藍深海。

    驚葉島又打開了城門,人們又像往常一樣,出處進進。

    一個身材魁梧,頭戴竹笠,面目深遮的漢子站在海邊,浪濤一陣陣涌上來,又下去,周而復始,永無止歇。

    海風清勁,激起他的衣袂振振。

    在這深笠漢子的身旁站著四位漢子。

    這四位漢子分站在深笠漢子的周圍。

    他們也望著大海。

    大海里仿似有數條蒼龍在翻涌怒卷,時而呼嘯,時而低沉。憤怒時滔浪千尺,安靜時波平浪靜。

    四人在海風中皆沉默無語。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

    深笠漢子道︰“續玉,你在想什麼?!”

    那名叫續玉的漢子立即恭謹回道︰“回門主,屬下在想大海怎麼是這個樣子?”

    深笠漢子道︰“那你以前以為大海是什麼樣子?”

    續玉道︰“我以為大海碧波萬頃,可放棹高歌。沒想到,大海是如此之大,始知自己真是井底之蛙,看來,武學一道也是如此。”

    門主嘆了一聲道︰“看來,你對這場大刺殺是心中無底,無十足把握是也不是。”

    續玉趕緊恭敬答道︰“門主明鑒,不是弟子對我們‘魚花門’沒信心,而是那個孫成空雖是一介儒士,然弟子近日觀察驚葉島的陣略守勢皆與別處不同。弟子有這種預感認為孫成空不易對付。”

    門主道︰“續玉,你的預感向來是十分準確,你擔心的也不無道理。不過,這次大刺殺對我們‘魚花門’無疑是一個大的時機,事成之後對于我們壯大勢力是天賜良機……”

    他的話語突然停了下來,目光望著那波濤洶涌的大海道︰“濤聲很急啊!另外,‘殺手樓’中的兩大著名殺手也在朝廷厚聘之下準備出手。最近,我听說他們已派出了兩大著名年輕殺手,一男一女,是‘殺手樓’中近年來培養出來的新秀精銳,我們大可以謀定而後動。”

    另一位身穿紫衣的漢子道︰“門主,從這幾日驚葉島的人手調動來看,似乎驚葉島暗中有高手操縱。”

    “高手!?”門主冷哼一聲,“光‘殺手樓’這批殺手,我看他們就難以應付。孫成空此人機謀深沉,也是一位鷹揚之輩,此人雖不諳武功,不過,也不能小覷。”

    紫衣漢子沉肅道︰“受教。”

    這時在紫衣漢子旁邊一名面色沉穩的漢子突然道︰“門主,如果‘殺手樓’的刺殺失敗了呢?”

    門主沒有立即回答。

    眾人一時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門主才開口,道︰“如果‘殺手樓’真的失敗了,對我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我們可以借鑒‘殺手樓’的失敗經驗,來反思我們自己的行動,這樣可以增加我們成功的機會。”

    這時,海面上浮起了許多帆船,正揚帆前進,從那高大的布帆上便可以看出那是孫成空的軍馬大隊運糧船。”

    看到這些,“魚花門”門主公孫無我鼻孔里“哼”,了一聲,重重地吐了一口痰。

    “孫成空,你不成空也會成灰,”公孫無我狠狠道,“你死定了!”

    驚葉島的鐵匠鋪正在日夜趕制兵器,搭鉤,鐵錨等器物。只見火光四濺,眾人都忙的不亦樂乎。眾人干的起勁,也很賣力。打鐵匠黝黑的胸膛在火光里顯得紅里透黑。

    因為這里的每個人都知道,驚葉島眾因為不滿朝廷暴政,在孫成空的帶領下舉兵起事,對抗朝廷,已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以慣例推測,不時便會有大軍清剿,就算朝廷不派兵馬過來,為防其他山頭水寨的人兼並,也是應該加強自己的海防的。

    眾人都深諳這個道理,所以大家都毫無怨言的賣力。

    而且,大家對前途也都很樂觀。

    因為朝廷的暴行虐施,眾人皆已不堪受辱,紛紛舉事起兵,比較著名的義軍就有以王沖冠為首領導的“戈山同義寨”兵馬。“戈山同義寨”的領袖申瑩燈雖然死了。然他們的士氣並未就此消亡。听說四方豪杰皆紛紛投入王沖冠旗下,“戈山同義寨”比以往更強大了。(王沖冠的故事詳見拙著〈大義血〉)

    一想到這些,大家的干勁就更足了。

    正當大家干的的時候,不知誰喊了一聲︰“孫頭領來看我們了。”

    孫頭領是誰?

    是不是“驚葉島”的島主孫成空。

    正是。

    孫成空在軍師陳後生的陪伴下,輕裝簡從,帶著一兩員手下大將,來這里察看兵器鑄造的進展情況。

    孫成空一身素袍,頜下長髯飄拂,雙目炯炯有神,一臉的威嚴。

    眾人一听孫島主來了,都放下手中的器具,紛紛簇擁住孫成空。

    孫成空一一向眾人致意。

    眾人將作好的兵器制品紛紛拿給孫成空看。

    孫成空一一含笑,觀看。

    當他看完了鑄造的兵器樣品,問完了兵器鑄造的進展情況,將要離開這兒時,人們自動地讓出一條道路來,讓孫島主及一干文臣武將,從容離去。

    孫島主在離去之前的一番話,仍然在人們心中激蕩,“……現正值強寇入侵,國內烽煙四起之時,我們大家唯有同心同志,齊心協力,才能有望渡過此難關,孫某人不才,願為眾位父老鄉親舍一己之命……”

    他那慷慨陳詞的話語,使一些扶老攜幼的人,亦為之動容,感懷。

    眾人都不自禁高呼“孫島主萬歲!孫島主萬歲!”

    雖然孫成空已離開了好一會兒,大家仍然都不肯散去,就仿佛孫島主還未離開一樣,仍然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議論著剛才孫成空的豐采神姿。

    孫成空視察完了兵器的鑄造的情況,便立即回到府中與眾人商議驚葉島的海防及如何應對大隊人馬的進襲,以及在海上如何布防等諸事務。

    眾人一直討論商議到五更天,方才感到有困了、倦了。打呵欠的,睡眼惺忪的,便都一一浮于面容。

    也許,這些時日以來,大家大都忙于戰陣事務,都沒有注意休息,到現在都有些熬不住了。

    突然,房門輕響,有個丫鬟在前面帶路,有一位宮裝麗人款款走了進來,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名眉清目秀的書童及一眾丫鬟。

    眾丫鬟手中都捧著一盤食肴。

    這女子一入室中,眾人都覺得眼前一亮,仿似房中點燃了十個太陽,那女子乍遇春水般的嬌嗔,令大家都有一種入幽冥再回人間的感覺。

    眾人一時都不由看怔了眼。

    只听孫成空嘆了一口氣道︰“雪兒,這麼晚了,你還未休息!?”

    那麗人悠悠道︰“父王,您每日都操勞國事都這麼晚,且不顧身體勞累,女兒怕您累壞了身子,特叫丫鬟做了一些食肴,送來您與諸位品嘗。”

    孫成空撫髯笑道︰“難得你有這份孝心。”

    眾人听了這番話,始知這麗人便是驚葉島的二大美女之一的孫成空的女兒——孫晴雪。

    至于另一大美女就是驚葉島“飛花樓”的當紅花旦——花玉容。

    以前,至于兩人的美麗還只是傳聞。

    眾人今日一見,始知所言非虛。

    正當眾人帶著笑意,去了睡意,有了美意,吃著香氣四溢的飯菜的時候,那個面目清秀的書童開口說話了。

    他說︰“大王,您一定要多保重身體呀,不能累垮了身子,驚葉島的三千萬民眾在看著您呢!”

    這一句話,登時使大家的心都驚醒了。

    剛才,大家都有些陷入到綺夢中,以致有些神不守舍。

    這句話,將大家的思想又拉回到了現實。

    孫成空似乎對這年輕人頗為偏愛,听了這句話,只是很慈祥地笑了一下,道︰“王平僕,你說的對,老夫心里也很清楚,所以,老夫這碗飯,就比別人盛的多。”

    說完,他爽朗地笑了。

    眾人也都被他逗笑了,一夜的疲勞,也都在這笑聲中煙消雲散了。

    那個被孫成空喚作平僕的書童也笑了。

    只是笑的很含蓄,很有分寸。

    他的瞳仁中似有一絲愁意,所以使他的笑有些郁勃難舒,但仍勁氣十足。

    眾人都不知這書童是何來歷,只知道這書童是孫成空在一次外出時,從途中救回來的一個人,後來此人為了報答孫島主的救命之恩,便留在了孫島主的身邊,成了一個書童。

    不過,這書童倒也長的清秀可人,模樣雖然一般,卻也氣度不凡。

    這一點,倒令很多人不解,因為他是孫成空身邊的人,所以大家都想到。孫成空有那麼大的氣質風度,他身邊的人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1:44:33

三 刀狹夢


    深秋了,葉已飄零。葉落了,帶著一種深深的愁意,飄散在空中,輕輕地,輕輕地……

    一乘轎子在秋風中上路。

    眾兵丁各手執銳利鮮明的兵刃,隊伍齊整地走過長街。

    大街上行人甚少,有不少人都瑟縮著脖子,怕風會一不小心就會鑽進自己的衣襟里。

    轎簾被風吹的來回飄蕩,只依稀可見轎簾里一人錦袍的下擺,至于轎里坐的是何人,別人也懶得猜想,只顧緊緊自己的衣襟,匆匆地趕路,不過,從這陣勢上看,這轎中之人必是一位驚葉島的大員。

    轎子在風中匆匆趕路。

    這時,在街角現出了一個人。

    這人面容沉肅,一雙濃眉下是銳利的眼楮。

    看著轎子匆忙的走過,這人堅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殘酷的微笑。

    他衣著平凡。

    然而他著裝利落,且一塵不染。給人的感覺是很講究的,他的長袍已顯得發白,看上去卻依然讓人覺得舒心。

    這人盯著轎子去的方向看了大半天。

    最後,才慢慢的走了。

    這只轎子一直往前行,過了朱雀大街,一直拐進了綠英胡同,才在一高宅門第前停下。有兵丁打起轎簾,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將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虎軀威武,身材雄壯,頜下有爆乍的鋼髯,真是一位天生的巨漢。

    這名武將剛進家門,早有家丁迎上前來,躬身道︰“老爺回府了。”

    這巨漢點頭道︰“今日,公務不是太過繁忙,所以早回片刻。”

    說完,他便徑直向堂內走去。

    剛走到大堂門口,他忽然道︰“邵管家,我今日要在書房內休息,休要打擾。”

    那名姓邵的管家連連道︰“是,是,是……”

    夜深了。深秋的夜格外的涼,使人有不勝涼風之感。

    雖然夜很深,然綠英胡同戚家王府里仍有一盞燈在亮著。

    燈下坐著一位虯髯客。他便是名揚驚葉島,並令朝廷頭痛的孫成空手下的五虎將之一“回風天雕”戚天縱。

    此時,他正在燈下看書。

    他看的聚精會神,或許他目光太深注吧,有人敲們他都不知道,及至這人推們走了進來,他才發覺。

    “邵總管,我知道你又來勸老夫休息了。”

    戚天縱笑道。

    突然,他發覺進來的人並不是邵總管,他並不認識此人,喝問道︰“你是誰?”

    來人咧嘴一笑。

    笑的很妖嬈,他並不回答戚天縱的問話,只是輕輕將房門關上。

    然後,他才緩緩地回過頭來道︰“你是戚天縱?”

    戚天縱目不轉楮,一字一句道︰“不錯,老夫正是戚天縱!”

    來人點頭道︰“很好。”

    戚天縱問道︰“閣下是誰?”

    來人輕輕地擺了一下手,並放在嘴邊“噓”了一聲道︰“這你就不要問了。”

    戚天縱道︰“你來干什麼?”

    來人道︰“來取你性命!”

    戚天縱一听,霍然長身而起,手中的書“唰”地一合,疾地拍向此人面門。

    來人只是輕輕地一偏身,由于他動的距離太小,又或許他根本未動,他仍然坐在那里。

    戚天縱腿又踢出,快而凌厲,不帶一絲風聲。

    來人贊了一聲道︰“好腿法!”

    來人只是輕輕地一個後撤步,身子緊貼在門上,便堪堪避過了這凌轢的一擊。

    戚天縱兩輪攻擊失敗,他的手猛一運勁,手中的書便已散開,他大吼一聲,那些紙頁皆像利刃一般,紛紛射向來人。

    來人一掌拍出,一股罡風霍地推出,使得這些書頁頓失了準頭,紛紛嵌入了板門內。

    戚天縱雙拳正要揮出。

    突然,他看到了一條蛇。

    不,應該說是夢。

    一個狹長的夢。

    刀狹夢。

    他的雙拳剛好迎上了這個夢。

    但卻擋不住,封不住,直至這個狹長的夢擊中了他。

    中了刀的他,慘聲向來人問道︰“你為什麼要殺我?”

    “因為我是‘殺手樓’的人。”

    來人傲然道。

    戚天縱高大威武的身軀這才轟然倒下。

    戚府的人雖然听到了書房里有人搏斗,可是沒有戚天縱的命令,誰都不能進書房。

    所以大家都以為是戚天縱一時興起,在勤修武術呢!

    那名刀客將他那把細若一條鐵線蛇般的刀收了起來。

    收的很慎重。他讓刀上的血滴完了,才收了起來,他手一動,這把刀便像一條蛇般竄到了他的衣袖里,隱然不見。

    然後,他推開窗戶,一縱身,便上了房脊,悄然隱去。只剩下一房的書和戚天縱的尸體。

    “驚葉島孫成空手下的‘五虎將’之一的戚天縱昨晚被人謀殺在書房中。他的尸體是在早上被人發現的,至于是何人下手,卻沒有人知道,哎,你說戚天縱是怎麼死的,董老兄。”

    “是被人殺死的。”

    “廢話,不被人殺死,難道是自殺不成。我是問你,到底誰有可能下手。”

    “有三種可能,一是‘殺手樓’,二是‘魚花門’。,三是段懷誠。”

    “你這不跟沒說差不多嗎?”

    “胡老弟,你不要激動,我說的也只是可能呀!而且,你問我的也是可能呀!”

    “你,你,氣死我了,你真行,董老兄。”

    “胡老弟,你知道戚天縱是死在什麼武器之下?”

    “死在什麼武,器之下,奧,對了听說是死在一劍貫胸,非常準確。”

    “劍是什麼樣的劍?”

    “不知道!”

    “天下使劍的人可是很多。”

    “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這把劍的與眾不同之處,我們便可以推測出是何人出手了。”

    “對了,你很聰明,公孫無我他們是不使劍的,而且段懷誠是使用降龍魔杖的,最可能的便是‘殺手樓’里的人,而且,這次‘殺手樓’里派出了誰來大刺殺,我們也不知道,恐怕只能從兵器上找到蛛絲馬跡了。”

    “你說,今晚我們要夜探戚府。”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這,這……”

    戚天縱的王府此時是素幡招展,哭聲一片。

    孫成空听到戚天縱被殺的消息時,先是眉頭一皺,接著吐出了一口痰,痰中竟然帶著血絲。

    他親自帶著杵作與書童王平僕直奔戚府。

    當他看到戚天縱的尸體慘樣時,禁不住老淚縱橫,俯在戚天縱的尸體上痛苦失聲。周圍在場的人也都黯然神傷,也都掉下了眼淚。

    杵作細細地驗完了傷情,呈報給了孫成空。

    “左胸有一狹長的傷口,入口窄小,深約四尺,皮肉無外翻,無淤血。這種利刃似劍像刀。下刀手法準確,確系他殺。”

    孫成空听完報告後,深吸了一口氣,道︰“該來的,終歸要來,我孫成空大不了與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旁邊的王平僕也握緊了雙手,嘴里喃喃道︰“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你安息吧。”

    戚天縱的靈堂就設在戚府正堂,他的靈柩停放在大堂正中,後面牆上寫著個大大的“奠”字,旁邊有一幅對聯,是孫成空親筆題的︰點點鑼聲點點哀,陣陣鼓聲陣陣淚,橫批是“痛失英才”。

    驚葉島的王公大臣平素皆與這位戚天縱的交好,他們一一到戚府來拜祭,告慰英靈。

    這時,在戚府外的一個拐角處,有一個老實的莊稼漢靠牆坐在地上,靜靜地看著戚府人來人往,嘴角邊露出了一絲殘酷的微笑。

    孫成空與陳後生還領著書童王平僕也來拜祭。

    在出門的時候,王平僕感覺到自己眼角一跳,他趕緊轉頭往街角望去,卻發現那里空無一人,不由呆立了一下,直到孫成空喊他走。

    今晚的月色很好,皎潔的帶著一絲清涼氣兒。寒月像被人用剪刀剪出來貼在空中似的,薄薄的。

    戚府中素白的燈籠在寒風中晃動。這分外的明與周圍的黑暗形成了分明。

    這時,大堂里一片漆黑。

    只有戚天縱的靈柩。

    這時,瓦聲輕響,有兩人輕輕滑落在房中。

    其中一人,手撫在戚天縱的靈柩上,手輕輕一動,上面的那層棺木便滑了開去,露出了躺在靈柩中的戚天縱。

    另一人趕緊晃亮了火折子。

    隨著燈光由淺轉亮,兩人一齊低頭看棺木中戚天縱那如鐵線般的傷口時,兩人不由異口同聲地道︰“刀狹夢!”

    兩人神色難看。

    就在這時,那手拿火折子的人突然喊了一聲,“什麼人?”

    話音未落,他的人已如怒龍般飛升,穿破屋頂,騰空飛踹。

    他的腿踹向一個蒙面人。

    這蒙面人不慌不忙地雙手一鎖,欲架那一凌空飛踢。

    那人一見,雙腿在空中分開,一踢太陽穴一踢前胸。

    蒙面人單手一鎖,另一手已鬼魅般抓向那人肋下。

    那人一見,急忙縮腿,伸掌推出。

    蒙面人的爪形剛好遇上,易爪為掌與對方對了一掌。

    那人只覺蒙面人的掌力奇大,只听“轟”的一聲,那飛踢之人,凌空翻了四五個跟頭,方才將這股沖力消了去。

    蒙面人冷冷地盯了對方一眼,靜靜地走了。

    這時,另一人匆忙趕了上來,對這場打斗無從插手,等到蒙面人一走。這人便對持火折之人道︰“胡老弟,不要緊吧。”

    那姓胡的人拱手道︰“不要緊,好厲害的掌功!董兄,你看他會是什麼人?”

    姓董的人道︰“我看他身形鬼魅,掌功獨特,中原各派很難有此異技,我暫時尚未想出這人是誰?”

    剛才兩人的一番龍爭虎斗,雖只是簡單幾招拼打,然卻極險,極凶。

    這兩人的拼斗卻沒有發出多大的動靜,也沒有驚動戚府里的人,顯然兩人心有默契,都不欲驚動戚府里的人,而且看來兩人的目的相同。這蒙面人夜探戚府,也不過是為了檢驗一下戚天縱的傷口。

    這蒙面人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困惑著姓董與姓胡的兩人。

    兩人商議了大半天,也未想出此人是誰。

    在午夜驚葉島戚府的屋脊上。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戚府高脊上的兩個人彈丸般地遠了。

    就在這兩人走了之後。

    有一個蒙面人悄悄地從一處屋檐下翻了出來。

    原來這位蒙面人一直都沒走。

    他站在屋脊之上,眼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鼻中“哼”了一聲,然後他返身又進了戚府大廳。

    他也很熟練地打開了戚天縱的衣服。

    當他看到戚天縱的傷口時,口中也不由“咦”了一聲,道︰“原來是刀狹夢。”

    他放下了棺蓋,口中自言自語道︰“他已來了,也難怪戚天縱會死了。”

    說完,他一縱身上了屋脊,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戚府的人無一知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1:45:58

四 星夜之戰


    “孫成空經過戚天縱這一事件,也自警惕了許多,全島加強了戒備,並請了一批義軍中的高手來保護島中的重要將領。”

    “這樣一來,刀狹夢想要下手的機會就不大了。”

    “刀狹夢殺戚天縱的真正用意是要擾亂驚葉島人的精神防線,殺雞儆猴,使島人心惶惶,然

    “他這一招果然奏效,孫成空未曾經歷過江湖陣勢,的確有點措手不及。不過,在他的身後有高人襄助,很快便穩住了軍心。”

    “刀狹夢是誰?”

    “刀狹夢是一個夢。”

    “夢?難道不是人。”

    “是人,不過沒有人見過他,這豈不和夢沒什麼兩樣。”

    “他的面目真的沒有人見過?”

    “到目前為止,尚沒有。”

    “他用的兵器是什麼?”

    “狹刀。“

    “他是師傅是誰?”

    “不知道。”

    “你是寫武林正史的,難道連你也不知道。”

    “的確如此,他是我寫武林正史中遇到的最棘手的人物之一,听說他是‘殺手樓’中比較出色的殺手之一,深得‘殺手樓’中權威的賞識。我這次來驚葉島,也有一半原因是為他,我也想知道此人的廬山真面目。”

    “听說,此人殺人方式自成一派,別具一格。這次‘殺手樓’派他出手,看來也是很看重這次行動了。”

    “不錯,有這樣一個刀狹夢已夠孫成空頭痛的了,更何況還有虎視眈眈的公孫無我,段懷誠等人,就算孫成空不死,恐怕也要掉層皮了。”

    “孫成空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們來到驚葉島才四日,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時局動蕩不安,變化莫測,有些事情我們也是很難妄下斷言的,只有假以時日,注意多觀察一些孫成空的處事立世之道,方可知曉此人的心性,在這一點上,我們恐怕不及刀狹夢了。”

    “你是說,刀狹夢有關于孫成空的詳細資料。”

    “不錯,刀狹夢的確有他的獨到之處,他在殺人前和一般殺手無異,先把對方了解的請清楚楚,甚至連被殺者的親屬,鄰人皆與之有關系的人也要分析研究,方才出手。”

    “如果他了解到孫成空是一位正義者時,他還會不會下手呢?”

    “殺手的血是冷的,殺手是無情的,他殺戚田縱便是一個最好例證,恐怕今後他還會殺下去,直到殺死孫成空,像這種殺手,遇挫愈強,殺難殺的人才能顯示出一個殺手的實力體現殺手的價值。不過,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刀狹夢還是犯了一點錯誤。”

    “什麼錯誤?”

    “他殺戚天縱固然有他的目的所在,但他顯然也太輕視孫成空的勢力了,看來,他想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會連命都要玩掉的。”

    “在這一點上,他當真無法與‘殺手之王’揚越溪相比。”

    “他怎能與揚越溪相較,揚越溪只殺該殺的人。而且殺的人非大奸即大惡,這份魄力與手筆非凡人所能為,也是這些年來,殺手部落人才凋零的原因,因為這批殺手的功利心太重,他們都想超越揚越溪,以為自己身價越高,越能顯示自己的身份,其實不盡然,揚越溪就有不為錢財為凡夫俗子抱打不平之義舉的數次記錄。”

    “看來,刀狹夢也想超越揚越溪。”

    “每個殺手都想。”

    “刀狹夢這杯輩子也別想超越揚越溪,因為他濫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以嗜殺為快樂。其實,殺人的目的只不過是以殺止殺。像他這種作為,的確是殺人者死。”

    “……”

    深夜。

    寒意襲盡每一個人,衣不勝寒,在這樣一個寒夜里。

    陳後生披了一件衣服正在燈下看書。他看得很仔細,還不時用朱筆在書上批批點點,有時竟也吟詠出聲。

    寒夜雖涼,空中繁星點點,顯得大地一片清明。

    陳後生披衣出行,來到了院中。

    這時,從旁邊廂房里走出了一個年輕人。

    這人很年輕。人長得很敦實,憨厚。一看就知道是個誠實信人之輩。

    他一臉真誠地道︰“軍師,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

    陳後生撫須道;“今晚天色不錯。”

    說完,他仰天望著星空,喃喃道︰“你看,這麼多的星星。”

    這年輕人到道︰“是啊!今晚的星星是很多,很久沒有看到這麼多的星星了。”

    年輕人也仰望著星空。

    陳後生道︰“你以前很少看星星嗎?”

    年青人道︰“是的,以前勤于練武,所以很少看星星。”

    陳後生道︰“練武是時候苦不苦?”

    年青人道︰“苦!怎麼不苦!?武術是把人練成不象人,又把不象人練成是人,不過,雖然這樣,我也仍然喜歡流血流汗,只有這樣,我才體會大到做人的快樂。”

    陳後生道︰“你對武術倒很有見解。”

    年青人謙虛道︰“軍師過獎。”

    陳後生道︰“你來這兒已有一段時間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

    年青人道︰“晚輩姓成名復道。”

    陳後生道;“復道,你們‘不平堂’里誰的武功最高?”

    成復道道︰“當然是堂主的武功最高了。“

    陳後生道︰“你和你們堂主經常見面嗎?”

    成復道道︰“不常見面,堂主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堂主也不例外。”

    陳後生道︰“這次‘不平堂’派你來保護我,實在是讓你們堂主勞心了。”

    成復道道︰“我們堂主說敵人隨時會襲擊我們身邊的這些義軍首領大臣,所以,這次我們‘不平堂’連精英也出動了。”

    陳後生道︰“這實在是耗費了你們堂主的一些心血。”

    陳後生慨嘆了一聲道︰“人就像這天上的星星一樣,雖然繁多,然而每個星星都有自己的位置。所以,我很喜歡看星星,希望能看到屬于我的那顆星。”

    這時,不知從哪里傳來一個聲音︰

    “不錯,星星是很多,我也喜歡看星星。”

    陳後生與成復道兩人不知何時院中又多了一個人。

    又似這個人從陰影中走出,或是從地獄里出來一般。

    成復道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

    “是我!”

    一人答道,並從陰影中施施然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擺手,道︰“不要喊,不要吵醒別人的清夢。”

    成復道喝道︰“你是何人?”

    來人一身粗布衣褲,相貌憨厚,給人一種很老實的感覺。

    來人笑嘻嘻地道︰“我的姓氏無關緊要,到了地府里你知道也不遲。”

    說完,來人臉色一變,手中白光一閃,直襲陳後生。

    成復道大驚失色,怒喝一聲,已擋在在了陳後生身前。

    這幾下兔起鶻落,電光石火,使人來不及變招,來不及躲閃,只有本能反應。

    只听“噗”的一聲,刀已入胸,刀刺入了成復道的胸口。

    成復道臉上出現了痛苦的表情,他的雙手緊緊抓住了插入胸口的那一刀,頓時,鮮血染紅了他的雙手,他嘶聲道︰“軍師,快走……”

    來人陰陰一笑,道︰“走?!沒那麼容易。”

    說完,他一回手,刀便已從成復道胸口里抽出。

    也就在這時,陳後生卻突然一伸手。手陡然張開。

    只見從他的手中飛出了無數個星星,就和天上的星星一樣明亮,這些星星都罩向了來人。

    來人剛從成復道體內拔刀,只覺眼前一亮,無數個星星像從空中墜落一般灑向自己。

    他趕緊揮刀自封。

    只听“叮叮叮叮當當當當”的聲音傳來。

    他在瞬息間格飛了無數個星星。

    然而,仍有很多星星卻格不飛。

    因為這些星星,一格就爆了,爆了之後,更發出了牛毛細針。

    這一下,來人可是顯得手忙腳亂了。

    他一看,大勢不妙,趕緊速退,匆忙之中,仍有不少細針射入了他的體內。

    他已中針。

    他太大意了。

    沒想到這個一臉清矍的老者,竟是一個武林高手。

    他覺得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大罪。

    他一見無功。

    便只有退。

    他怪叫一聲,遁牆而去。

    陳後生趕緊扶住成復道,點了他的穴道,止住了血流,把成復道扶回了內堂,在成復道的傷口上敷上了金創藥。

    雖然來人的刀刺入了成復道的體內,然刺的不是要害,而且陳後生也止住了血流,所以成復道也只是昏了過去。

    過了許久才悠悠醒來,眼見陳後生在自己的身旁看著自己,蒼白的面上露出了一個艱難的笑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1:47:24

五 伺機而動


    “昨晚,驚葉島孫成空的軍師陳後生在府中遇襲,听說傷了一名護衛,而且陳後生也險遭伏殺。”

    “不錯,我收集到的資料也證明了這點。”

    “想不到刀狹這夢麼快就又行動了。”

    “不對,這次不是刀狹夢。”

    “什麼?這次不是刀狹夢?”

    “可是殺人手法很像。”

    “手法倒是很像,然而卻不是刀狹夢。這個殺手,可能極力模仿刀狹夢,從這次行動也可以看出這個人也研究刀狹夢很久,雖然想有所突破,可是,刀狹夢的殺人手法已滲入到了此人的腦海中,所以,他在不知不覺中用上了刀狹夢的殺人手法。”

    “這次行動,他可算是徹底失敗,而且听說他負傷而去。”

    “那是因為他低估了陳後生。”

    “陳後生?听說是孫成空的軍師,而且此人不擅武功,是一位溫文爾雅只輩,這個殺手怎麼會傷在他的手上呢?“

    “就是因為大家都只是听說,而沒有親眼所見,所以才容易犯下了致命錯誤。這陳後生未成孫成空軍師以前是綠林中人。由于他出道較早,很多人都不太熟悉他的過去。他的許多光輝事跡,人們也已淡忘。他當年外號‘滿江紅‘,是形容他出手快捷,殺人毫不容情,出手必見血,而且傷者遍身是血,猶如血人一般,他的師傅是一武林中無名之人,外號無名氏,由于不慕虛名,也很少在江湖中露面,所以也甚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高低。不過,觀陳後生的武功,其師的武功也可見一斑。“

    “原來陳後生還有這樣背景與來歷,也難怪殺手會無功而返了。不過,听說殺手傷了陳後生的一個侍衛,這侍衛名喚成復道,不知是何來歷。”

    “這個年青侍衛,我也略有所聞。听說此人是‘不平堂’內人。”

    “‘不平堂’,是不是震驚武林的曾殺過‘一葉扁舟’陳扁舟,‘樓外飛雪’賀天寺的‘不平堂’”

    “不錯,正是這個‘不平堂’,這個‘不平堂’內高手如雲。原來就設在驚葉島,我也是現在才知道,‘殺手樓’等人要殺孫成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孫成空身邊有‘不平堂’為他撐腰,他也不必怕什麼‘殺手樓’里的人。”

    “那也不盡然,‘殺手樓’的殺手在暗處,而且出手極其詭異,令人防不勝防,‘不平堂’也很頭痛這件事,看來這真是一場難得一見的龍爭虎斗。”

    “公孫無我為何現在還沒有行動。”

    “我估計,他可能是在等時機,時機一到他會全力出擊,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續玉,你這次太大意了,我不是早就警告過你不要輕舉妄動。你擅自行動,差一點壞了大事。”一個頭戴竹笠的人緩緩的將雙掌從一個年青人身上收起,邊調息邊道︰“幸虧你回來的及時,否則神針入體,你命休矣。”

    “屬下知錯,望門主開恩。屬下是一時心動,才做出這違反門規之事。”

    年青人著急道。

    “起來把,為師已原諒你了。”公孫無我嘆氣道,“這次對你是一個沉重的教訓,沒有把握的事不要去做,有把握事更要謹慎的去做。”

    “弟子以為陳後生是一介文儒,弟子想下手一試牛刀,先亂了驚葉島的陣腳再說,誰知這姓陳竟有一身這等功夫,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年青人心有余悸道。

    “這就是你失敗的原因了,事先未做好資料的研習,而貿然出手,不敗才怪呢!驚葉島高手如雲,實在令人不可小覷,這次大刺殺,確實是一大難題啊!”

    公孫無我長嘆了一聲。

    “門主,刀狹夢怎麼沒有再出襲呢?”

    “刀狹夢的確是殺手中的精英,他只所以沒有行動,我估計他也是在等機會。機會難得,稍縱即逝,只有把握住機會的人,才會成為真正的弄潮兒,續玉,你還有的學。”

    “是,弟子謹記恩師教誨。”續玉恭謹道。

    “這次軍師差一點又讓歹人傷害,我心中實在愧疚,幸虧軍師福祉根深,否則的話,我真不知何是好。”黑暗中一人坐在孫成空對面道。

    “你也不要自責,對了,復道的傷怎麼樣了?”

    “復道的傷口雖然很深,但未傷在要害,我已著人護他在‘信雅軒’養傷,有勞島主掛念。“哎!這幾日驚葉島橫變奇生,令人猝不及防。如不是有你在我身邊,我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島內現在來的這批江湖人皆是針對島主而來,他們殺戚大將軍傷軍師,目的不過是擾亂軍心,以施聲東擊西之計,我想他們目的不外乎是想對您下手。”

    “哼,他們想殺老夫,還不是為金錢所驅,他們手段殘忍,枉殺無辜,就憑這一點已是百死難贖,不平,如果有朝一日你與這些人對敵時,切莫心軟,一定要將他們斬殺,免得他們再為害人間。”

    孫成空激動的須發皆張,目中發出懾人的寒光。

    “我會記住您的話,我一定會盡全力,就算是拼上這條命也要抓住這些害群之馬,抓住殺害戚大將軍的凶手,將他們正法,這點請島主放心。”

    “現在,由于主上昏聵,以致邊疆爭端事起,本應舉國同心,以抗外侮。誰知朝廷借此橫征暴斂,以致怨聲載道,餓殍遍野,長此下去,亡國之日不遠矣,如果此時,不趁機舉兵起事。為大眾謀個永福,也實在枉為了我們這七尺之軀。”

    “島主心志實在令人敬佩。您的觀點像極了一個人。”

    “誰?!”

    “我義父。”

    “你義父。”

    “我義父——王沖冠。”

    “王沖冠!你說的可是‘震戈鐵槍’王沖冠,曾夜闖天牢,為救戈山同義寨寨主申瑩燈,而一人獨斗京師公門三老的王沖冠。”

    “不錯,正是他。”

    “我們認識了這麼久,我卻還不知道你有這樣一位義父。”

    “你的這身功夫想必也是他所授了。”

    “島主所想不錯,我的這身功夫確是我義父所授,不過我與我義父已快十年未見了。”

    “十年未見?!”

    “自從京師一戰之後,義父便與我各奔東西,他要我到江湖中歷練一番,自己則多方奔走,重建戈山,以饗自己與申瑩燈生前的志願。听說現在的戈山仍是兵強馬壯,別有一番聲威。我離開義父之後,也是四處闖蕩,結交了不少奇人異士,高手良將,只是後來與江湖敗類花飛發生沖突,被他暗算傷了,以致差點致殘,恰好被您所救,不過,花飛也挨了我的一記重創,恐怕此後是再也飛不起來了。我自從來到這驚葉島後,已有十年不履中原,專心于‘不平堂’的創建,現在‘不平堂’也算小有規模了,我想義父一定不會怪我的。”

    “不平,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遇挫愈強,才是真漢子,這些年來,你為驚葉島也出了大力

    了,我會在功勞簿上為你記功的,等到此間事了,我允你與你的義父相見,說實在的,我也很想與你的義父見上一面。”

    “大功不敢受,島主與我有恩,我做的這些算得什麼,又怎能與島主相提並論,我只求盡力,無愧于心便可以了,這功不記也罷。”

    “恩是恩,功是功,兩者不可相抵,你來我驚葉島所做之事,無不是為島人著想,就算我不為,別人也是不願意的。”

    黑暗中的人笑了一笑,不過這笑是很少有人能看到的,不過他這笑仍是讓人能感覺的到。

    “我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

    “您與我義父見面的情景。”

    孫成空听了之後也是哈哈一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1:49:07

六 初會飛花


    孫晴雪一大早起來,梳洗罷,便吩咐侍女將孫成空的書童王平僕找了來。

    一向文靜、安謐的她不知今日為何,竟有了一種欲見聞名驚葉島的美女——“飛花樓”的藝妓花玉容的想法。

    她早就听說花玉容色藝雙絕,驚震驚葉島,很早就想去一會。

    今日一早起來,她覺得這種感覺很強烈,她便想到了喚王平僕一起去。

    王平僕雖是他父親身邊的書童,然她很少與之言語。而王平僕也是終日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言細語的火候,可是,她就是喜歡與他在一起,不知什麼緣故。

    王平僕來了,似乎沒睡醒,又似一腔的不高興。

    “你知道我叫你來所為何事嗎?”孫晴雪問。

    “不知道。”

    “你沒睡醒。”

    “是的。”

    “如果我讓你回去繼續你的美夢呢!”

    王平僕轉身就走。

    孫晴雪急道︰“噯,噯,你真的要走。”

    “你說要我走嗎!”

    “你恁地心狠,一點也不關心我。”

    “我怎麼知道你要做甚?”

    王平僕嘆了一口氣道。

    “我要你與我去一趟‘飛花樓’。”

    一听到飛花樓,王平僕的眼楮里震了一震,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去‘飛花樓’作甚麼,那可不是女孩兒家去的地方。”王平僕道。

    “男人家去的,我為何去不得。”孫晴雪執拗道。

    王平僕沒有回答。

    他閉嘴。

    孫晴雪道︰“喂,你怎麼不說話呀,啞巴了。”

    王平僕道︰“既然你想去,又何必問我。”

    “我問你去不去!”孫晴雪似乎有些生氣了。

    “去就去吧。!”

    王平僕無奈道。

    “飛花樓”是驚葉島中一座名聞八方的群芳擁翠的地方,翹樓飛奪,氣勢不凡。建在驚葉島一處幽僻之地。

    然而,“飛花樓”艷名播四方,很多過客俠士皆來此尋慰籍,找快樂。這里的姑娘也一個個都可心迷人,使人流連忘返。

    而“飛花樓”最叫人艷羨的便是素有驚葉島上大美人之稱的其一“樓外飛花”花玉容。

    花玉容賣藝不賣身。

    有多少俠客挾笈帶金,欲親美人芳澤,皆被美人擋在珠簾外。

    美人自有美人心。

    不過美人可以隔簾為你彈一曲“高山流水”,使你賞盡人世繁華,摒淨心中愁思,洗盡三千煩惱絲。

    听者無不贊悅,此女真乃奇女子也,雖然這樣,仍有不少王公貴族,年輕俠士被花玉容擋在了門外。

    好大的架子。

    就算如此,也沒有人敢怎麼樣,也沒有听說有人為此事大鬧飛花樓。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對人們往往越是有吸引力,大家都在較勁,看誰能謁見美人一面。

    所以,“飛花樓“的生意異常紅火。

    今天也不例外。

    有一點例外的是,今天來了一位出手闊綽的貴介公子,領著一名丫鬟與一名書童,翩然出現在飛花樓。

    這位貴公子,一張臉吹彈得破,一張嘴更是櫻桃般紅,眼珠兒更是鮮活靈動,給人的感覺是像一個女子多于像一個男子。

    在他的旁邊的那個書童,雖然長相一般,然給人有一種逼人的煞氣。這種感覺是很微妙,當你刻意地留意那個書童時,又讓人覺得他很普通。

    這貴公子出手闊綽。

    他直接遞給老鴇一粒珠子,說︰“我要見花姑娘。”

    老鴇一見那顆珠子,頓時直了眼,差點連口水都流了出來。

    口中連聲道︰“我這就去傳話,稍等,稍等。”

    老鴇小步上樓去了。

    雖然老鴇生意興隆,然像今日的出手闊綽,她確是第一次見到,興奮得差點從樓上摔了下來。

    她等到上樓見到了花姑娘,才知道這粒珠子不是那麼好拿的。

    花玉容近幾日身體不舒服,不想見客,自然也是婉拒了。

    老鴇可急了。

    到手的珠子豈能眼見著飛了。

    她急急道︰“今日的客人與往日的不同。”

    花玉容不緊不慢道︰“不同我也不想見。”

    老鴇道︰“的確是與眾不同,不見你會遺憾的。”

    花玉容道︰“有何不同,你倒是說說看。”

    老鴇道︰“玉樹臨風,鶴立雞群。那位公子哥的容貌不輸姑娘你呢!”

    花玉容道︰“在哪?”

    老鴇道︰“在樓下。”

    花玉容移玉駕到了欄桿處,見樓下果真有一位出眾的風流人物,令人一見有脫卻俗塵之念,只是有些嬌不勝風之態,就算這樣也夠令人心動的了。

    花玉容道︰“想不到驚葉島竟有這樣的人物。”

    老鴇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人物。”

    花玉容道“我要見他!”

    老鴇一听高興的合不攏嘴,連聲道︰“我這就去,這就去。”

    一陣風似的下樓去了。

    花玉容的房間不大。

    這是孫晴雪與王平僕等人掀開門簾之後看到的第一印象。

    一進房中,他們便嗅到一種如蘭似麝的香氣,很好味,又似乎很醇。

    眾人禁不住有一種陶陶然的感覺。

    孫晴雪一瞥王平僕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就很生氣。

    “瞧你那副德行。”孫晴雪心中暗暗道。

    不由狠狠地盯了王平僕一眼。

    王平僕感覺到孫晴雪的眼光,假裝不知道,仍是那麼一副神情體態。

    房間不知的很精致,窗明幾淨,說明主人很愛潔淨。半月形的窗台前,放著一把七弦古箏。說明主人精通古藝,幾上的花瓶內插著不同顏色的花,調配的很是和諧。整個房間給人一種出塵隱世之感。

    花玉容人如其名。

    一副玉容嬌媚的可以使月色含羞,金珠失色。溫柔如水,恰到好處。秀發堆攏,又似美人出浴,淡淡的星眸,微啟微閉間,自然在流出萬種風情。

    微微一笑,編貝般的玉齒輕啟綸音,使人如聞仙樂,又似溫溫佻語,使人如沐春風,卻又神馳目眩。

    連孫晴雪也覺得眼前一亮後復又閉了雙眼。覺得眼前一陣暈眩,心道︰“果然不是浪的虛名。”

    花玉容也看到了進來的三位客人。

    當中的貴介公子雖然年輕文弱,嬌滴滴的像個大姑娘,然其容貌也是其平生僅見,不輸于自己,心中也是道︰“此人是男是女,怎得也有如此美貌。”

    不過,讓花玉容最為留心的還是貴介公子旁邊的那位書童。

    她覺得那個書童有點不尋常,怎麼不尋常,她又說不出來。

    他看去很平凡。

    然一舉一動。莫不有著一種常人無法比擬的氣質。

    雖然他容貌一般,還是讓人覺得他與眾不同。

    他是誰?

    他究竟是何來歷?

    花玉容心中很想揭開王平僕的來歷。

    不過,王平僕感覺到這位青樓的奇女子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像是在看他想起了另一位故友知交,又或是在打量自己。

    王平僕盡量使自己放輕松。

    “這個女子簡直比花瓶中的花更有青春活力。”

    “這個女子好似曾不止一次走入我的夢中。”

    “這女子與一般的女人不同。如果說孫晴雪是一場雪。那麼說這女子就是火。兩人竟如此截然不同。”

    王平僕一時陷入了沉思。

    “不知諸位找小女子何事?”花玉容檀口開啟道。

    “久聞芳名,無緣得件,今日一見果然人如其名,幸甚。”孫晴雪作揖道。

    “諸位請坐。”花玉容道。

    眾人坐定之後,花玉容道︰“不知公子來自何處。”

    孫晴雪道︰“我們是路過驚葉島的商客,因為久慕姑娘芳名,今日特來拜會。”

    花玉容螓首一低,微微道︰“公子過獎了。”

    “听說花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否為我彈一曲,讓我們開開眼界。”孫晴雪道。

    “聞弦歌而知雅意,公子也太抬舉小女子了,既然公子相請,小女子也就為諸位奏一曲‘水平舟‘吧,獻丑了。”花玉容輕移蓮步走向窗台下。

    坐定之後,輕叩箏弦,縴縴玉指彈撥了幾下,便彈了起來。

    悠揚的聲音輕輕地流淌了出來,聲音的確中人欲醉。

    大家都覺得自己是在春日里一起去郊游泛舟。春天的河流不急且緩,開滿了桃花,玉蘭,梔子等各種春花,散發著醉人的香氣。

    放棹行舟。

    船動湖光艷艷,百鳥和鳴,百花盛放,真是一派春日好風光。

    現雖已至深秋,然眾人覺得身上猶有暖意,猶見陽光。

    眾人都被花玉容的琴聲吸引住了,都沉浸在了悠揚的琴聲中。

    一曲終了。

    王平僕先拍掌。

    孫晴雪尚猶在夢中未醒,一時竟未回過味來,被王平僕的這一拍掌震醒了,不由嗔道︰“你懂什麼,壞了我的雅興。”

    王平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花姑娘彈的好琴音,真讓在下享了耳福,開了眼界。”孫晴雪道。

    “公子過獎了。”花玉容道。

    “不知姑娘丹青之藝如何?”孫晴雪道。

    “略有涉獵。”花玉容道。

    “我倒擅長此技,我有一建議,不知姑娘能否同意。”孫晴雪道。

    “但說無妨。”花玉容道。

    “我想為姑娘畫一副像。”孫晴雪道。

    “這個……這個倒也無不妥之處,公子想畫,玉容自是歡喜不盡。”花玉容道。

    “花姑娘雅量,令小生敬佩。”孫晴雪道。

    “公子莫要夸獎玉容,玉容實在擔待不起。”花玉容道。

    孫晴雪轉身向王平僕及丫鬟鳳兒道︰“你們先出去,我與花姑娘有事要談。”

    王平僕與鳳兒不禁啞然,兩人對視一眼,只好一起退到了門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1:50:39

七 敵蹤初現


    “听說孫成空的女兒孫晴雪與飛花樓的樓花花玉容結拜為異姓姐妹了。”

    “不錯,我也听到了這個消息。”

    “孫晴雪怎麼會對花玉容這麼感興趣,同樣是女人,難道會是女人喜歡女人,真是不明白。”

    “我看你只會喝酒,除了酒,你不明白的事多著呢,女人怎麼了,女人之中也不乏巾幗英雄,女中豪杰,有些男人還不如女人呢!”

    “喂,董老兄,你這麼說是看低我們男兒了。”

    “看低男兒又怎樣,有些人的確是連女人都不如,我問你老胡,男人為什麼結義。”

    “意氣相投,肝膽相照。”

    “對了,我看孫大小姐與花玉容八成是兩人脾性相投或意見相同。”

    “我看有這個可能。”

    “孫晴雪自從與花玉容結為姊妹後,也不知孫成空同意不同意。”

    “孫成空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不同意又能怎麼樣,再說,他忙于戰陣,又豈有閑暇來管這檔事,加上愛妻早亡剩下這個女兒寵愛尚嫌不及,又何來責備。”

    “在這多事之秋,他怎麼放心自己的寶貝女兒外出去會那個花玉容。”

    “孫成空當然不放心了,所以他把自己貼身的書童王平僕派了出去保護孫大小姐。”

    “這個王平僕是何許人也,竟敢保孫晴雪的駕,難道他有三頭六臂不成。”

    “他倒沒有三頭六臂,有一身功夫這是無疑的了。”

    “有一身的好功夫又能怎樣,成復道可是‘不平堂’的人,還不一樣被殺手傷了,這個王平僕天天冷冷沉沉的,我看他的功夫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也太小看王平僕這個人了,王平僕看似魯鈍,實則暗蓄精銳,從他的眼神里便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堅忍不拔之輩,我看此人不簡單。”

    “听說,此人是孫成空在途中所救,為了報答孫成空,便留在了驚葉島。”

    “關于此人,我的資料也就這些。”

    “花玉容是何方人氏?”

    “听說花玉容是飛花樓的當家花旦,在驚葉島已有兩年有余,艷名四播,是眾多少年俠士的夢中情人。听說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詩詞歌賦無一不精,更是一位少見的才女,再加上她賣藝不賣身,更是惹得人艷慕,欲親芳澤。”

    “在驚葉島有這樣一位人物,難道孫成空就沒有耳聞,再說孫成空喪妻已久,難道他就沒有續弦之意。”

    “孫成空也是一位雅人,他也是詩詞歌賦易經八卦皆有涉獵,就是沒有听說他會武功。然而此人雖樣樣皆精,唯獨有一點與眾不同之處,那便是此人,用情極專,極深,他曾許下

    終生不娶得誓言,十多年過去了,他仍然孑然一身,此人心志也可見一斑。”

    “照這樣看來,孫成空也是一代豪杰。”

    “是豪杰也罷,梟雄也罷,當務之急是如何應付過這場危機四伏的殺機。”

    “……”

    “鑒于目前局勢動蕩不安,而且朝廷派來的那批殺手尚未清查干淨。我有一個建議于島

    主。”

    “不平有什麼建議,但說無妨。”

    “我想我們可以來一次盛宴。”

    “你是說鴻門宴。”

    “不錯。”

    “給敵人以可乘之機,我們可以將之一網打盡,或許予以重創也無不可。”

    “這個建議不妨一試,就怕這些殺手不來赴宴。”

    “這個請島主放心,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殺手也沒有再露面,我想他們是在等待時機。我們可以給他們一個可乘之機,不怕他們不來。”

    “我擔心到時場面很混亂,萬一準備不好,反讓敵人有機可乘,傷了自己人。”

    “我會著‘不平堂’弟子每人保護一個重臣,其余人負責機動聯絡。我負責保護你,這樣的話,場面再混亂,也是可以控制的,因為敵人的目標是你。”

    “我們權且一試。”

    “宴會定在哪一天。”

    “當然是越快越好,一定要讓敵人相信,須要切實可信。我看就定在兵器兵器鑄成之日吧。”

    “就這麼定了。”

    到了這個時候,天氣是一天冷起一天,霜葉已紅。

    孫晴雪自從與花玉容結拜為異姓姐妹之後,去“飛花樓”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有時,孫晴雪小恙,花玉容也會親自登門造訪,探望孫晴雪。

    孫晴雪每次去“飛花樓”皆照例是女扮男裝,由王平僕護送,連丫環翠雲也不帶了,整個是單槍匹馬。

    王平僕也樂得天天見著兩大美人。

    這兩大美人,別人想見一個都很難,更何況,他經常見到這兩位呢!”

    也許,在他面上的神情便是這種意味吧。

    雖然兩人結拜為異姓姐妹,很少有人知道,王平僕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每次在去“飛花樓”的路上,王平僕經常無故地將手中的折扇掉在地上,在撿扇子的時候向身後四周瞧瞧,或是隨著一位漂亮女子而掉轉了視線,以至孫晴雪經常錯以為他是一個嗜色狂,大吃飛醋,這一點王平僕自然不知道。

    有一次,孫晴雪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終于知道你是怎樣的一個人了。”

    “我是一個怎樣的人,你倒說說看。”王平僕對這一點倒是很感興趣。

    “你是一個色情狂魔。”

    “何以見得。”

    “你每見到漂亮女子,便要張皇失措,不是嗜美狂是什麼!”

    王平僕听後一點也不生氣,悠悠道︰“我當是什麼事,原來是這麼一件事。”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撫了撫發道︰“大小姐,你誤會我了。”

    “什麼,我誤會你了。”

    孫晴雪氣得似乎連鼻子都挪了一個位置,要不是在人潮洶涌的大街上,恐怕她的手指都快要指快要指到王平僕的臉上了,“你這個狂魔,我沒有誤會你。”

    “小姐,你生氣的樣子好難看。”王平僕火上澆油道。

    這一下,可把孫晴雪氣壞了。

    她雖然平時文文靜精,可是一旦生氣,她也管不了了那麼多,她突然一個反肘搗向了王平僕。

    王平僕似乎沒有準備,身子一躬,中了一肘,接著痛的彎下了身子,口中“哎吆”連聲,引得行人側目,眾人心想︰“這家主子怎麼這樣凶,竟然隨隨便便打下人,莫要觀看的好。”

    孫晴雪可沒有想到這一肘能搗的王平僕差點跪下。

    她听孫成空說過王平僕會武功的,誰知怎地如此不濟事,叫這樣一個人保護自己,簡直是一個笑話。

    可是,看到王平僕的那個樣子,她又不忍只好蹲下身子,吹氣若蘭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王平僕只覺一股處子的芳香襲入了鼻端好聞,且沁人心脾,使自己四肢舒泰,再加上孫晴雪由于太過著急,鼻尖差一點撞上王平僕的鼻梁,這一下,更讓王平僕受用不盡。

    他從來都沒有與孫晴雪離得如此之近,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孫晴雪鼻尖上竟有一層細細小小的絨毛,心道︰“原來這女子也是這般可愛的啊。”一時之間,不由忘了呻吟。

    孫晴雪也覺察到了這點,她看到王平僕的臉色很怪,怪模怪樣的,就知道他不懷好意。

    她推了一下王平僕,嬌嗔道︰“原來你是假裝的呀。”說完,生氣地站了起來。

    這一推,差一點把王平僕推個仰八叉。

    王平僕趕緊拿住樁子,厚著臉皮道︰“我不是假裝的,我是在看一個人。”

    “一個人。”

    “不錯,有人在跟蹤我們。”

    “跟蹤我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不信,可用眼角瞄一瞄在後面大道拐角處可有一個年輕人,正靠在牆上。”王平僕頭也沒回道。

    孫晴雪一听,趕緊回頭去看,卻看到大道拐角處人影一閃。

    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你又在騙我,那里有什麼人?”

    “我不讓你回頭,你一回頭把人給嚇跑了。”王平僕生起道。

    “沒有就是沒有。”

    孫晴雪也生氣了。

    在長濱大道的拐角處確又一人在注視王平僕與孫晴雪的動向。

    此人發現王平僕的動作有些異常,不知是何原因,又見孫晴雪欲猛回頭,且又向身後指指點點,不由動了疑心,只好將身形隱去。

    他一身樸素裝扮,然而,兩道眉毛就似是兩桿槍,眼神中似有無限殺意,冷,且狠。

    他將手習慣地摸向了腰間。

    其實他腰間什麼也沒有。

    令人奇怪的是,他的兩根手指莫名的動了一動,突然,他好象察覺到什麼似的,也猛然向後回頭。

    卻什麼也沒有見到。

    只見大道上依然人來人往。

    他從每個人的臉上看過去。

    行人們卻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

    當他的目光注視到一個頭戴斗笠的粗裝漢子時,他的眼神熱烈起來,就像一場欲來一場熱烈的擁抱。

    他的唇邊竟似帶了一塊冰。

    因為太涼,而咧開了嘴。

    冷笑,冷冷的笑。

    他立即快步走了過去,去追那名頭戴竹笠的漢子。

    那頭戴竹笠的漢子似乎也覺察到了他的行動,所以腳下也快了起來,專往人多的地方穿插。

    也許是因為他頭戴竹笠的緣故,那濃眉漢子依然能不緊不慢地跟著他。

    若即如離。

    前面一家布衣店。

    戴竹笠的漢子一閃身走了進去。

    濃眉漢子卻並不急著進去,只是在對面茶樓坐下,眼神始終注視著布衣店。

    過了一會兒,頭戴竹笠的漢子走了出來。

    濃眉漢子趕緊跟上。

    兩人走走停停到了一處人稀的地方,是片小樹林。

    濃眉漢子止住了腳步,冷冷道︰“朋友,不要再玩捉迷藏了,該亮相了。”

    “亮相,亮什麼相?”頭戴竹笠的漢子道。

    濃眉漢子一聲不吭,走上前去,搭在那頭戴竹笠漢子的肩上道︰“你也改亮相了。”

    說完,他一揮手便將那頂竹笠打了下來。

    竹笠掉下露出一張年青的臉。

    臉上充滿著驚恐,緊張,口中結巴道︰“大俠饒命。”

    濃眉漢子怒道︰“你是誰?”

    那人道︰“我是我。

    濃眉漢子冷冷道︰“別跟我耍花招,不然的話,我讓你血濺當。”

    那人哭喪著臉道︰“是這……樣……大俠,我是布……衣……店的伙計……有一位客人一進店,便擒住了小的,逼小的換上他的衣衫,戴上了個竹笠,並告訴了我的這套說辭。”

    濃眉漢子道︰“那人是什麼模樣?”

    伙計道︰“那人長得比較魁梧,年紀在四十上下,店就抓住了小的手背,小的頓覺身子麻了半邊,小的還可以為那人是鬼呢!”

    那名店伙計見濃眉漢子不說話,眼里露出了寒光,只好繼續道︰“小的上有高堂老母,下有婦孺幼子,還望大俠饒命,這實在不是小的之錯。”

    說完,眼淚鼻涕連尿都流了出來。

    濃眉漢子也聞到了,鼻子皺了皺,,一撤步道︰“滾,別讓我再見到你。”

    店伙計連滾帶爬的走了。

    “真危險,差一點走不掉。”

    “續玉,你對此人怎麼看。”

    “我覺得此人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在他身上似有無盡的冷凌殺氣,如果那日不是我急中生智,恐怕很難安全離開,我看此人已動了殺機。”

    “我看此人很象一個人,續玉,你猜猜看。”

    “門主的意思是說……他有可能便是殺手樓里的人了。”

    “不錯,我估計他便是‘刀狹夢’”

    “什麼!?是他!”

    “他的確是名不虛傳,他連為師的行蹤都發現了,的確不簡單。”

    “他為什麼會在這條街上出現?”

    “因為他想要做一件事。”

    “什麼事?”

    “我估計他想要劫持孫成空的女兒孫晴雪。”

    “他為什麼還不下手?”

    “因為孫晴雪的身邊還有一個人。”

    “誰?”

    “王平僕。”

    “王平僕是何許人?”

    “他是孫成空的書童。”

    “刀狹夢難道會懼怕這樣一個人嗎?”

    “當然不是,王平僕人很機靈,似乎也發現了刀狹夢在跟蹤他們,所以刀狹夢未敢輕舉妄動。”

    “听說刀狹夢此人極有耐性,想做得事一定要辦到。”

    “不錯。”

    “那樣的話,孫成空的女兒就危險了。”

    “只是不知道他為何要對孫成空的女兒下手,難道他想擾亂孫成空的心神。”

    當樹上的落葉都快要掉光的時候,驚葉島的鐵匠也已經將守島大軍兵器需要的兵器鑄完了。

    孫成空宣布全島進行慶祝。

    孫府中更是燈火通明。

    孫成空還特意請了“飛花樓”的當紅花旦花玉容來府中為百官助興。

    孫島主有請,花玉容有怎敢不去。

    花玉容也覺得這是自己的榮幸。自己只是一個青樓女子,能得島主如此看重,真讓人感動感動。

    花玉容精心地梳妝打扮了一番。

    她找出了自己得紫羅長裙,光梳頭,濃妝淡抹,襯得櫻唇更艷,臉兒更紅,眉含遠山,目含秋水,真個是天香國色,人間尤物。

    孫成空之所以邀請花玉容來助興,是因為他也早就听王平僕說孫晴雪已與花玉容結拜為姐妹,而且花玉容也長得不錯。

    孫成空也想見見這個不凡的女子。

    所以,他對花玉容發出了邀請函。

    歡宴是在孫府大廳中進行的。

    晚上,大廳里燈火通明,多日文武百管皆已到場。

    大家都很興奮,因為多日來的勞累時至今日有了著落,有這樣一次機會,還能見到驚葉島的大美人,這的確是令人興奮與高興的事。

    孫成空坐在大廳正中的一張虎皮座椅上,在他的旁邊是軍師陳後生。身後卻是書童王平僕。

    下首分列兩排,坐的是驚葉島的文武重臣。

    孫成空舉杯道︰“兵器已成,大事將成,值得慶賀,讓我們為萬民祈福,讓我們並肩攜手,為了再創造一個有情生天而干杯。“

    眾百官皆起立,齊聲誦道︰“為民祈福,舍身必為,恭祝主公萬壽無疆。”

    在一陣祝福聲中,孫成空一仰脖,將杯中酒飲盡。

    大家推杯換盞,盡情豪邁。

    正當大家略有醉意的時候。

    有人報︰“稟主公,‘飛花樓’花玉容到。”

    大家一听到這個消息,頓時喧嘩聲止,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皆注視著門外。

    孫成空道︰“叫她進來。”

    兵卒一聲︰“是。”便退了下去。

    這時,大廳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聲音雖小,眾人卻都能听得見,仿佛還夾雜著衣袂飄拂聲。

    這聲音很快就傳到了大廳前。

    大家都引頸張望,想見見這個傳奇女子是何模樣。

    有人在一步一步地上台階。

    當腳步聲止,大家便看到了一個濃妝淡抹總相宜的女子出現了。

    她出現的似乎很含蓄。

    就算這樣,大家也都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起來。

    “真美啊,不愧為島中的第一美女。”

    “真有氣質。”

    “比傳聞中的還美麗。”

    這是一陣驚詫之後,大家所發出的贊嘆聲。

    花玉容緩緩走到大廳正中,對著孫成空福了一禮道︰“參見大王。”

    孫成空一拂袖道︰“免禮,賜座。”

    早有人搬來一只錦凳,花玉容矮身坐下。

    “花小姐,今日是我們驚葉島大喜的日子,本王特地邀你來為我們助興,不知是否拂了你的意。”

    “大王晴有請,是小女子的榮幸,又何來怨言。”

    “那好,不知你有何技藝,請盡情展示吧。”

    花玉容這次沒有帶她的古箏來,而是帶了一把琵琶。

    她輕輕地將琵琶抱好,調好了弦。

    孫成空一直都在注視著花玉容的動作。

    大廳里的其他人也是。

    花玉容偶爾瞥了一眼孫成空,目光卻與孫成空身後王平僕的目光相遇。

    不知道為何,花玉容覺得王平僕的眼中有一種嚴厲的東西,這令花玉容心中一震,一時竟收不會視線。

    王平僕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掉轉了頭。

    花玉容這才發現了自己的失態。

    她趕緊調好了氣息,抱緊了琵琶。

    她縴縴手指一動,一陣幽雅的聲音從她的琵琶里流了出來,似乎有一股清泉從山的縫隙里流了出來。

    眾人覺得心神一爽。

    花玉容彈的這首曲子似乎就是世人傳聞中的她自創的《清泉洞》。

    這首曲子格調清新,似春日里的野花,夏日里的清泉,秋日里的一泓湖水,冬日里的白梅。使聞者莫不自覺心已脫俗,又似使人忘卻塵俗。

    這就是花玉容的《清泉洞》。

    最絕的還是她的樂聲充滿了整個大廳,眾人似被清泉沐浴過一般舒爽。

    花玉容本人似乎已融入到曲中去了。

    一曲終了。

    眾人尚未從清泉中清醒過來。

    花玉容卻又彈起了另一支曲子。

    這支曲子卻比第一支曲子激昂。

    這回讓人感覺到不是清泉般平柔,而有戰場廝殺的躍動。

    眾人都感覺到有劍光在眼前閃動。

    雖然在座的人也有文官。

    然大部分人是武將出身,憑著多年練就的敏銳感覺,依然可以從樂聲中听出來。

    花玉容手指似乎凌厲了。

    目光中也閃出了炙熱的感覺。

    彈奏中她霍然掉頭轉向了孫成空。

    孫成空似乎也沉浸到了殺伐的樂聲中,對她這種直視更是毫不在意。

    然而,有一雙眼楮依然凌厲地與花玉容的目光踫了個正著。

    花玉容的手指依然不停,而且彈奏的越來越快,手法也越來越重。

    文臣中竟有人昏倒在地。

    王平僕毫不為之所動。

    只是用她那似浸在冷水中的眼神望向花玉容。

    如果說花玉容的眼光是火。

    戰火。

    那麼王平僕的眼神便是尖冰。

    足以澆滅戰火的冰。

    花玉容的臉上滲出了汗珠。

    她彈奏的速度明顯地減緩了。

    最終她低下了頭。

    慢慢地,慢慢地,她的音樂停了。

    在座的諸人,皆目光空茫。

    樂聲一停,皆感到胸悶之感盡去,不由都唏噓出聲。

    過了許久,眾人才開口贊道︰“花姑娘的樂聲果然驚人,佩服。”

    “真不愧為一代才女,想不到你的樂聲可以如此入化境。”

    “名不虛傳。”

    贊嘆聲此起彼伏。

    花玉容卻未回答。

    她似乎很虛弱。

    這的確太耗她心智了。

    正在這是,有人急報︰

    “報大王,公主被人劫持。”

    “什麼?!”

    孫成空一聲驚呼,推案而起。

    花玉容一直低垂著頭,听到這消息也霍然抬頭,手指按動了琵琶。

    然當她看到王平僕沉毅的臉,一臉的光芒又趨于暗淡。

    暗淡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1:52:09

八 略爭機先


    “听說孫成空的女兒被人劫持了。”

    “不錯。”

    “這會是什麼人下的手呢?”

    “我估計是刀狹夢。”

    “刀狹夢一向都只殺人,這次怎麼會做了這件事。”

    “你知道,孫成空為什麼要有這麼一次盛宴嗎?”

    “不是要慶祝兵器鑄造完工嗎?!”

    “不會這麼簡單。我猜想孫成空這個宴是鴻門宴,專為刀狹夢而設。”

    “噢,我明白了,孫成空知道殺手是為了自己而來的,所以特意給殺手制造了機會。讓殺手有機可乘,也好借此機會將殺手一舉殲滅。”

    “然而,卻功虧一簣,刀狹夢也是狡猾之輩,他可能感覺到了什麼。所以,臨時改變了主意,而取了下策,劫持了孫成空的女兒。”

    “他這一招也真是夠絕的,恐怕孫成空的信心意念俱受損。”

    “我想也是。”

    “刀狹夢怎麼會順利得手呢?”

    “以刀狹夢的武功,當世能制住他的人不多。”

    “‘不平堂’的人也不行嗎?”

    “很難說。”

    “真想不到刀狹夢的武功已到了如此境界。”

    “主公請放心,‘不平堂’的弟子已全部出動,就算殺手逃到天邊,也要將他找出來,如果我見到殺手,我一定會將他挫骨揚灰。”

    “不平,我相信你,這個殺手的武功怎麼這麼高,連‘不平堂的人也制他不住。”

    “我听守衛公主的人講,他是潛入堂內,一聲不吭地將公主帶走的,並沒有與我方的人發生正面沖突。”

    “看來,他對我們還是有顧慮的。”

    “這次‘鴻門宴’,他可能覺察到了什麼,所以改變了主意,這廝好狡猾呀!”

    “但願雪兒沒事,我可就只有這一個女兒,唉……”

    “不管他如何狡猾,我王不平都誓將他碎尸萬段。”

    驚葉島全島高度戒備。全島大搜查。

    一時之間,全島人都知道了孫島主的寶貝女兒被劫之事,都猜想著是何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由于沒有殺手的具體形貌,所以無法繪像描紅,只是見可疑的人就抓。

    折騰了一天,一點線索也沒有。

    消息傳到了孫府,孫成空愁眉不展。

    王平僕也出府去尋找線索。

    到的天黑回來,恰好踫上‘飛花樓’的花玉容。

    花玉容道︰“王公子,公主找到了?!”

    王平僕搖了搖頭。

    花玉容又道︰“但願小妹無恙。”

    王平僕淡淡地說︰“我一定要找到公主。”

    花玉容應和道︰“但願如此。”

    說完,花玉容匆匆離去。

    王平僕向孫成空匯報了情況,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深夜。

    王平僕仍未休息,眼望著一盞孤燈,眼楮一眨也不眨。

    他在想,殺手究竟躲到了什麼地方呢?殺手初來此島,人生地不熟,他會把公主帶到什麼地方去呢?

    王平僕緊皺著雙眉。

    如果我是殺手,我會把公主帶到什麼地方去呢?

    王平僕冥思苦想。

    山也搜遍。

    舟也搜遍。

    客棧也搜遍。

    卻是為何沒有發現公主的蹤跡。

    難道——

    王平僕覺得自己的靈台已開。

    “不好,主公危險!”

    王平僕霍然起身。

    他推開房門,躍上了高房,直奔王府。

    孫成空因為女兒被劫,確實方寸大亂。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這是我唯一的血脈啊!如果你有事,我如何向你死去的娘交代呀。

    孫成空一時之間覺得自己老了許多。

    晚上他睡不著,便披衣出門。

    望著星空,便一盞提著一盞燈籠,徑向女兒的繡樓上來。

    然而,孫成空卻不知道,在那里正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在等著他呢。

    孫成空離死亡越來越近了。

    他提著燈籠一步步走上樓梯。

    他的腳步聲在這深秋的夜里越發顯得清晰可聞。

    繡樓里一片漆黑。

    只有咚咚的腳步聲。

    孫成空上了一樓。

    又慢慢地踏上了二樓。

    到了二樓門口,他覺察到有點不對勁,因為在勘查過現場以後,孫成空下令將房門鎖好的。

    怎麼房門沒關,開啟了一條小縫。

    孫成空手抬了起來。

    可是,他卻感到無由地一陣心跳加速。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說,這房里有些不妥。

    孫成空竟一時遲疑不決。

    也許他也意識到了什麼。

    最後,他還是下定了,決心去推開這房門。

    正在這時,樓下奔上來一人,大叫一聲︰

    “主公,不可!“

    孫成空側首一看是王平僕。

    房門攸然開了,一道劍光“嚶“地一聲劃著孫成空的面頰閃了過去。

    就在孫成空回首的那。

    王平僕大叫一聲,凌空彈起,雙掌一亮,直向房門擊去。

    房內人一見無功,便刺出第二劍,恰好孫成空覺察到了,下意識地將燈籠擋在身前。

    “噗”地一聲,劍已刺穿了燈籠。

    房內人閃電般地回劍。

    王平僕的掌風已到,他慌忙招架,手中竟祭起了劍氣。

    是用兩根手指所發。

    “啊!‘天下二指’!”

    王平僕大感驚訝。

    然這由不得他多想。

    他一閃身,雙掌密布真力,只掠入房中。

    房內人從側方又是一劍刺出。

    迅入閃電,疾無聲息。

    王平僕已料到,手指一並,順手一揮,一道無形的劍氣“唰”地刺向了房中人。

    房中人一見也是大驚,急忙收劍,口中驚呼道︰“是……??”後面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王……”

    房中人張口又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他連連後退,最後卻穿窗而出。

    沒有與王平僕過招,不知著他什麼原因?

    王平僕疾地趕到窗前,目注身形急閃,消失在夜色中。

    孫成空帶來的燈籠義熄滅了。

    孫成空也不知是被嚇著,還是他定力很高,他站在門邊,目注著房內發生的搏斗,且他也听到了殺手那兩句不著邊際的話。

    王平僕點亮了燈。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躺在床上的孫晴雪。

    孫晴雪看上去很安靜。

    王平僕一見便知道孫晴雪是被殺手點了穴道,致使她昏睡不醒。

    當下便走到床邊,查跳動平穩,方始看她的腕脈,覺得跳動平穩,方始放心。

    孫成空也看到了孫晴雪。

    他幾步便到了床前,口中喊道︰“雪兒,雪兒,你在這兒!?”

    他撫摸著孫晴雪的玉頰,禁不住老淚橫流。

    “這真是,這……真是意外之喜。”

    孫成空囁嚅道。

    “謝謝你了平僕,你救了我一命。”

    孫成空對王平僕道。

    “主公,哪里話,我只是盡了我的本份,找到了公主,我也就放心了,不然的話,我也會不心安的。”

    王平僕由衷道,內心也有一絲激動。

    “雪兒,她不要緊吧?”

    孫成空問道。

    “沒事,只是被殺手點了昏睡穴,我這就替她解穴。”

    王平僕道。

    說完,他上前,手指一並,朝孫晴雪耳後一點。

    過了一會兒,孫晴雪才悠悠醒轉過來。

    她睜大了那雙清澈的明眸,恍若在夢境中一般,房間里的景物在她面前也是由模糊至清晰。

    映入她眼簾的是她的父親。

    “父王。”

    孫晴雪一聲驚呼。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

    “父王在這,你安心休息吧,父王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孫成空安慰道。

    “殺手抓住了嗎?”

    “被平兒擊退了,你現在安全了。”

    孫成空回答道。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孫晴雪問道。

    “說來慚愧,為父也差一點中了敵人奸計,喪生刀下,多虧平兒及時趕到,才使為父免于一死。”

    孫成空心有余悸道。

    “阿平,你是怎麼想到殺手會在這里呢?”

    孫晴雪向王平僕道。

    “平僕自公主被擄之後,內心不安,四處尋找,卻始終沒有公主訊息,便想到殺手初來此地,可能還不熟悉地形,所以便想到他可能會殺回馬槍,便急忙趕來了,幸好,公主無恙,不然,平僕可就抱憾了。”

    王平僕答道。

    “這個殺手也真夠狡猾的,他擄走我之後,等到眾人勘查完現場,便又帶我回來,連我都有點佩服他的機智。我曾問他是誰?他一聲不吭,冷冰冰的,只是點了我的穴道,閉目打坐。”

    孫晴雪回憶道。

    “公主能記得他的模樣嗎?”

    王平僕追問道。

    “他長得很平凡,只不過眉毛像是兩桿槍,眼神很冷,仿似能穿透人的心,而且能穿透人的心,他穿著樸素,個子中等,身上似乎也沒有帶什麼東西。”

    孫晴雪回答道。

    孫成空听到這里,不由掉轉了頭向王平僕問道︰“平兒,我似乎听到殺手說了兩句很奇怪的話,不知道你听到了沒有?”

    “不瞞主公,我一听到這兩句話,而且,我估計,我一知道了這個殺手是誰!”

    王平僕皺眉道。

    “是誰?”

    孫成空父女齊聲問道。

    “是我認識的一個故人。”

    王平僕悠然道。

    “你認識的人?”

    孫成空很奇怪。

    “不錯,而且以前們是很要好的朋友。”

    王平僕沉靜道。

    “那他是誰呢?”

    孫成空問。

    “我兒時的一個要好朋友,叫太雪岸。”

    王平僕答道。

    “你兒時是在哪里渡過的?”

    孫成空又問道。

    “我兒時在義父身邊渡過,我是一名孤兒,父母在戰時死了,太雪岸的父母也是。我們這批孤兒隨著義父征戰南北,後來因為斗爭的需要,我們這批孤兒大部分被‘天南派’的人領養,我也曾一度跟著劉碧濤,後來劉碧濤大哥死在了‘小公侯’莫玉玉‘千人斬’曹雲海的聯手之下,義父直入京華,殺了莫玉玉曹雲海等人。他為了我能在江湖中厲練,便與我分了手,而太雪岸在平陽鎮的時候,我們便已失散了,以後再也沒有見過,想不到他竟作了殺手……(詳見拙著《大義血》)

    王平僕長嘆了一聲,聲音里竟有一種人事滄桑的感覺。

    “你能肯定他就是太雪岸嗎?”

    孫晴雪睜著美麗的雙眸問道。

    “能肯定,因為他也會用‘天下二指’,‘天下二指’是我義父的獨門功夫,當世並無外人可會,除了太雪岸便是我了,所以我認出了他。”

    王平僕表情嚴肅地道。

    “他是否也認出了你?”

    孫成空問道。

    “我想是得,不然的話,他是不會輕易放手的。正因為他乍見‘天下二指’,恍以為是義父所至,而未考慮到我,便給驚走了,事後,我想他會想到是我的。”

    王平僕沉吟道。

    “能否化敵為友?”孫成空沉毅地問。

    “盡最大努力吧,十年人事,皆非人所料。”

    王平僕目在空茫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1:53:52

第九章

    “听說孫成空的女兒找到了。”

    “不錯,昨夜在孫府里曾有一場龍爭虎斗。”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猜到的。雖然殺手隱匿的很安全,我卻想到孫府里去查驗一下當時的現場及地點,卻恰好踫上了這次決斗。這次決斗進行的很快,很簡捷,也很激烈。”

    “唉,真是羨慕你,居然有如此幸事。這次劫持孫晴雪的人是不是刀狹夢?”

    “正是他。”

    “他到底耐不住了。”

    “可能‘殺手樓來催促他了。”

    “他的對手是誰?”

    “是誰孫成空的貼身侍衛書童——王平僕。”

    “什麼,是他!他怎麼能與刀狹夢相抗衡。”

    “你可別小看了他,他是幾乎與我同時到達孫府,由于心急,再加上天黑,他沒有發現我,我卻躲在暗處看到了這一切。他的功夫真不簡單,竟逼的刀狹夢穿窗而出。”

    “哇,有這麼厲害嗎?”

    “我現在不得不重新估計王平僕了,我覺得他的身份特殊。”

    “身份特殊,難道他還有什麼來歷不成。”

    “來頭肯定不小。”

    孫府一場大戰很快就傳遍了驚葉島。

    全島人震驚,殺手竟然殺到主公府里去了,這還了得。

    為了不讓全島人驚慌,孫成空不得不去視察一下海防,而且他也覺得很有必要去檢查一下自己陣地的防御能力。

    在這之前,他還是希望王平僕能與太雪岸談一談。

    兩人能化敵為友最好。

    王平僕為了找到太雪岸,用了一條最直接的途徑,他貼尋人告示,並用了一些外人不易察覺的字眼。

    “阿岸你在哪里?請現身一見。”

    落款是阿平兩字。

    這種告示貼遍了驚葉島。

    如果太雪岸還在驚葉島的話,相信他是一定會看到這張告示的。

    王平僕這一點很自信。

    因此他做好了準備。

    將庭院中的落葉掃的干干淨淨,在院中擺上了一個茶幾,焚上了香,然後在院中盤膝而坐,靜待月上中天。

    院中寒氣逼人。

    “不久後便有雪降吧!”王平僕憂心道。

    他盤膝運功以逼寒氣,不一會兒,便覺周身泰,已至空靈境界。

    月升上來了。

    皎潔的明月在禿枝後探出了頭。

    “是時候了!”

    王平僕道。

    也就在這時,院外現出了一個人影,瞬間如彈丸般落到了院中。

    王平僕仍緊閉雙目,不聞不問。

    來人一言不發,雙目緊盯著王平僕。

    過了好一會兒,來人緩緩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王不平!”

    王平僕听到這句話,身子微微一震。

    他霍然開目,目中精光四射。

    來人不禁為他的目光所驚,但目中的疑惑瞬間即逝。

    “你終于來了,阿岸——太雪岸。”

    王平僕親切道。

    “這麼多年了,想不到你還記著我的名字,真不簡單啊,王不平。”

    “太雪岸不冷不熱道。

    “想不到事隔十年,我們又見面了。”

    王平僕感嘆道。

    “你這次找我來究竟有何事,說吧,我太雪岸是快人快語。”

    太雪岸傲然道。

    “與你敘敘舊情。”

    王不平不卑不亢道。

    “敘敘舊情?!”

    太雪岸驚奇道。

    “不錯!”王不平道,“想和你敘敘別後十年來你有何許經歷?”

    “我怎能與你相比,你是有名的‘不平堂’堂主。而我只是一個殺手,一個默默無聞的殺手。”太雪岸略帶譏諷道。

    “阿岸,你變了,記得當初你我義氣相投,怎麼現在你竟成了殺手。”王不平有些黯然道。

    “你難道沒听說人各有志嗎!”太雪岸冷冷道。

    “你見過義父嗎?”

    王不平突然道。

    太雪岸一下子沉默了,像風中一尊雕像,一動也不動。

    許久,他緩緩道︰“沒有,自別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老人家,不知他老人家身體怎樣,听說他老人家一直都在戈山同義寨忙于寨務。”

    王不平又接著問道︰“你為何加入殺手組織?”

    “加入殺手組織又怎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我的信條,你斬我一尺,我剁你一丈,這世上就是你對別人好,別人未必對你好。當殺手別可,以盡情盡興,做自己想做的事,連捕快也奈我何,律法對我而言只是一塊遮羞布而已,死在知法犯法,以筆作刀的人手下的人並不比我殺的人少。”

    太雪岸越說越激動,發絲都飄了起來。

    “真的那麼盡興隨意嗎?!”

    王不平沉靜地問。

    “……”太雪岸一時無語。

    “你這次是不是為了孫成空而來!?”

    王不平問道。

    “……”太雪岸道,“不錯!”

    “能不能放下屠刀?”

    王不平緊,逼著問。

    “不能。”太雪岸道,“因為我欠了別人的情。”

    “難道十年情懷還不能消弭這場劫難嗎?”

    王不平沉毅著問。

    “殺手也有殺手的苦衷,我也是迫不得已。”

    太雪岸寸步不讓。

    “孫成空是個人才,不同于現今喪權辱國者,殺他是個錯舉,如果義父在這兒,他也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王不平還在努力道。

    “我不管他是不是人才,我只知道我是一個殺手,殺手是不講情誼的。”太雪岸冷冷道。

    “我們十年後的見面便是兵戎相見嗎?”

    王不平不想放棄一線希望道。

    “我也不想這樣。”

    太雪岸顯得無奈道。

    “舍此以外,別無他法嗎?”

    王不平問。

    “立場不同,我也想不出什麼好方法。”

    太雪岸答。

    “你的刀法不錯。”

    王不平忽然道。

    “你的‘天下二指‘比義父當年還要精進。”

    太雪岸由衷道。

    “如果這樣我已無話可說!”王不平失望道。

    一直到太雪岸離開,王不平自始至終都沒有起身。

    等到太雪岸離開了之後,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沉郁地吐出了一口氣。

    不知何時,軍師陳後生已來到了王不平的身旁,道︰“平僕,你跟‘刀狹夢‘見過面了?”

    王不平深吸了一口氣,“不錯。”

    “結果如何。”陳後生問道。

    “听天由命吧!”王不平仰天道。

    軍師一听便沒有再說什麼。

    他也只是深嘆了一口氣。

    “主公後天要去察驗海防,我們當下要保護好主公,無論如何,我王不平也絕不讓殺手動主公一分一毫。”

    王不平堅決地道。

    驚葉島是海中的一塊陸地。是一塊易守難攻的海中陸地。雖然此島地處僻遠,然島中可自耕自織,倒也豐衣足食,是一塊肥沃之地。

    因為朝廷的腐敗,大批難民听說海中有這麼一塊福地,便紛紛涌往此處。

    在舉國烽煙四起的時候,這未必見得是一件壞事。

    雖然這樣,驚葉島畢竟只是一個小島,不能容納這麼多的人,所以孫成空沒辦法只限制了進島的人數。

    然最近收到情報說朝廷欲對驚葉島不利,孫成空便決定查看一下海防如何。

    此次視察孫成空僅帶了朝中幾名文臣武官及軍師,書童王平僕(王不平)也跟著孫成空。

    眾人從孫府浩浩蕩蕩出發,直望驚葉島邊行去。

    時值天色昏暝,似乎不久後將有一場大雪。

    眾人騎在馬上,都覺得寒氣襲體。

    孫成空卻神態瀟灑,精力充沛,這點連王平僕都很佩服。

    “這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物,他竟與義父是如此的相象。”王平僕想道。

    他緊緊地跟在孫成空的身邊。

    眾人在寒風中行進,隊伍有條不紊,整肅。雖然天氣深寒,眾人卻意氣風發。

    這一行隊伍因為身份特殊,自然極為引人注目,然而驚葉島的島民似乎對此已見怪不怪。

    路過他們身邊時,只是默默地退到一旁,向隊伍行注目禮。

    就連戲耍的孩童見此也是停下手中的玩意,向隊伍投去好奇的目光。

    隊伍穿過了朝天大街,金水胡同,出了皇城過了外城,在蕭殺的冷風中來到了海邊。

    海水潮起潮落,像巨大無儔的浪緞,在高低起伏中張揚。

    海風獵獵,使人立足未穩。

    海邊峭岩聳立,怪石突兀,濁浪驚空,撞石激起千重浪。

    海邊攔有鐵索。鐵鎖邊攔系有數艘戰船,不時有軍兵在來回逡巡。

    孫成空看到這里不由撫須微笑。

    孫成空先去視察一番營房內兵卒的生活起居情況,詳細地問了他們的軍需物資,越冬有無問題等等。

    親切的話語,如溫風煦暖了士兵的心窩。

    兵卒們圍在孫成空的身邊,皆斗志昂揚,都紛紛摩拳擦掌向孫成空表決心。

    孫成空很滿意。

    他登上了一塊突兀而立的高石,望向遠方。

    在海天相接處不知是何方,但可見一線光。

    “那是勝利的曙光吧。”孫成空心中想。

    驚葉島邊海防長約數十里,皆屯兵把守。孫成空覺得今日自己好興致,便騎馬一連看了好幾處地方。

    今日天色並不是太好,太陽已被烏雲遮住,只有些許微光從烏雲掙扎了出來。

    這些許的微光映在孫成空的,發上,便散發出了一種柔美的光,使得孫成空的發跡,衣襟都隱然帶金。

    眾人都驚異于這一景象。就連躲在岩石後的太雪岸,也曾一剎為這個形象所迷惑。

    這是怎麼回事?他心中疑惑道。

    他把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目光厲熱起來。

    誰知,當他的目光一觸到孫成空身邊的王不平時,頓如雪遇猛火一般,消解了下來,握緊的頓時松了下來。

    這個王不平看來是鐵了心跟定孫成空了,我怎樣才能避開他,而殺掉孫成空呢?這可真是個難題。

    太血岸恨恨地想。

    他眼睜睜地看著孫成空的隊伍越行越遠,他竟然沒有勇氣向孫成空追擊。

    他沒有把握戰勝那個一臉不平神色的年輕人——王不平。

    然而,他又不死心。他緊緊地隨著孫成空的隊伍移動。

    殺手的敏感,使他敏銳地覺察到孫成空可能要有麻煩。

    這時,眾人已行至驚葉島一處比較險峻的地方。

    此地名喚“印天境”。

    這個地方怪石尤多,且有一個大的天然洞穴,里面似乎波光隱然,別有洞天。然而,從未有人進去探過。王不平曾一度要求入內一觀,皆被孫成空攔住,因此未能成行。

    今日,因為天色的關系,尤覺此處鬼氣森森。

    孫成空尚不覺什麼。

    但在孫成空身後的王不平卻感到有一股殺氣,他趕緊催馬又靠近了孫成空幾步。

    “印天境”果然名不虛傳,眾人似在前方看見了天色,都不由地齊聲贊嘆。

    王不平卻發現了一道劍影,在天光里如流彩乍瀉。

    他大叫一聲︰“小心,不好!”

    這時,“印天境”里掠出一道劍光,閃電般刺向了孫成空。

    孫成空已驚的目瞪口呆。

    王不平一拍腰間,一道白光直迎向了劍光。只見兩道光已纏斗在一起。

    眾人只覺劍氣森森,如針砭骨,連馬都被驚的嚎嘶人立。

    “叮叮鐺鐺”的劍光過後。

    眾人才發現襲擊孫成空的那道劍影原來是年輕人人劍合一。劍與劍激戰過後。

    王不平手一伸,劍已入腰間囊畔。

    那持劍的年輕人一臉的驚詫,因為他的四肢分有四個血洞。

    他的臉在抽搐。

    王不平催馬上前道︰“什麼人,膽敢行刺島主,還不從實招來。”

    那那年輕人一臉的迷茫,似乎還在想象著自己剛才是與什麼在斗。

    其實,不經僅他感到迷惑,連驚葉島一些久經沙場的武將也感到迷惑不已。

    誰也不知道那飛來飛去的白光是什麼。

    那年輕人突然仰天大叫一聲︰“氣煞我也,夫復何言。”

    說完,他便欲挺劍自戕。

    王不平怎容他如此,手指一動,便點了他的穴道,使他雙臂酸軟,不能動彈。

    王不平見他神色恍惚,也知道一時難以向此人問出些東西來,便向孫成空請示道︰“島主,此刺客是否押回府中受審。”

    孫成空此時已自鎮定下來,點頭應允。

    王不平只好將刺客放在自己的馬上。

    眾人又繼續上路。

    躲在暗處的太雪岸卻被剛才的一幕嚇了一跳。

    想不到王不平的劍術竟一至如斯。

    竟然未見他如何出手,便令這個年輕劍客折翼。

    太可怕了。

    王不平知道這一路上可能還有強敵環伺。

    然而,他的任務是保護孫成空。

    雖然這樣,他的心中仍有一絲不安。

    他感到在漆黑的岩石上似有一雙眼楮正在望著他。

    他不敢掉以輕心,緊傍孫成空。

    眾人此時尚未走出“印天境”。

    經過剛才一役之後,眾人心中覺得這個“印天境”的景色一點也不優美,都不由加快了步伐,希望早一些走出這個可怕的地方。

    誰知事與願違。

    這次大家都看到了一塊岩石在動,都尚在驚奇的時候,王不平已身擋在孫成空身前。

    那塊岩石突然飛起,砸向孫成空。

    王不平橫手一架,那塊岩石卻砸向了另一邊,正欲飛向眾文武百官。

    陳後生突然手一張,一道五顏六色的光射了出來,頓時阻住了那塊“岩石”。

    那“岩石”身形被阻了一阻,飄向了一旁,突然伸出一只手來,一把便擄走了王不平馬上的那名正在自言自語的失神的年輕人。

    王不平來不及出手,只好眼睜睜地看他離去。

    遠遠地去了。

    王不平不由舒了一口氣,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汗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1:59:04

十 不動如山


    “听說,孫成空在巡查驚葉島海防時遇到了伏襲,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是真的,所幸的是並未傷人。”

    “對方是誰?”

    “不知道,听說第一名刺客的劍術已達身形合一的境界,第二名刺客武功更高,听說已至靈魂出竅之境。”

    “既然刺客的武功這麼厲害,為何刺殺未成功呢?”

    “這還是因為孫成空的書童——王平僕的緣故。”

    “又是這小子。”

    “這個王平僕,我越來越覺得他的身份不尋常,很可能就是人們傳說中的‘不平堂’的堂主。因為他的武功與他的年齡不相稱。”

    “什麼他是不平堂主!”

    “不錯,因為在場目睹的人都未看到王平僕是如何出手制服F那個青年劍客。眾人只看到在空中有一道白光在與青年人搏斗,這是以氣御力的特征,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年紀輕輕便已到了性命雙修的境界,所以我估計他就是‘不平堂’的堂主。”

    ,如果真是這樣,那太不可思議了,只是不知對手是誰?”

    “這次刺殺,對方我估計可能是公孫無我一方,尤其是已到了‘靈魂出竅’的人物,當世並不多見,而且,公孫無我已來驚葉島,除了他,我實在不知何人的武功能高之斯。”

    “他如果出手的話,那可真要轟動武林了,你的眼光真不錯,看來驚葉之行沒白來。”

    “你少臊我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公孫無我問道。

    “好多了,門主。”

    “這個王平僕的實力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到現在才明白,那個‘殺手樓’的殺手為何遲遲不下手,原來他已知道那個叫王平僕的實力,這次真是失敗至極。”

    “是啊,這個王平僕到底是誰?武林中葉好像沒有這號人物,怎麼他的武功是如此之高。看來他的年紀也與我不相上下呀。為師我都不敢輕攖其鋒。如果為師不是采取聲東擊西之法,實在很難從他的手中把你搶回,他為了要你口供,只是將你擊傷,並未要你性命,不然的話,你現在早已是劍下亡魂了。”

    公孫無我說完,目中厲芒一閃,回頭向站著的紫衣大漢道︰“裘宗,你趕緊去給我查

    一查那個姓王的書童的底細,看看他到底是何來路。”

    “是,門主。”

    紫衣大漢答應一聲便走了出去。

    “快到小雪了,一定要在雪降前將孫成空斬殺。段公公已來令諭,令我等加緊行動,我看我們也該采取行動了。而且,段公公已決定親來驚葉島。聖上對驚葉,聲勢壯大越來越反感,所以我們只有早日將孫成空斬殺了。”。

    花玉容正在燈下看書,看得很仔細,很寧切,似乎已完全被書中的優美篇章所吸引。

    桌上的燈靜靜地燃著,如同一個淒艷的夢。

    美麗的夢如同崖邊的小花,在料峭中更見其豐致。

    花玉容輕輕撥動了一下燈芯。

    燈火跳了跳,映著花玉容的柔凝香腮,更顯其艷麗無雙。

    她輕輕地合上了書,手托香腮,眨著一雙明亮的風目,睫毛輕顫,眉鎖幾許愁。

    她的心中到底有何事,竟然使伊人消瘦。

    誰也不知道花玉容心中在想什麼。

    不過,她的目光中露著堅定。

    那是一種下了莫大的毅力所作的決定。

    也許這個決定作了之後,花玉容心中好受了一些,她輕吁了一口氣,眉頭也已舒開。

    她輕輕地走到了窗前。

    窗外明月皎潔如銀盤。

    突然,她的眼角一跳。她發現窗外有人影掠過,如一道淡淡的輕煙。

    花玉容大驚。

    她趕緊抽出懷中錦帕蒙在面上,推開軒窗,一個‘蜻蜓點水’,緊躡白影而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飛花樓”。

    誰知在兩人的身後還有一個人影。

    這個輕功高超,對前面兩個人也是緊追不放,只是前面的兩個人好像並未發現後面竟有人追蹤。

    花玉容與前面那道人影飛行極快,一路竄房越脊,很快就來到了荒郊密林。

    前面的人影一個“燕子投林”閃進了樹林,華玉容想也未想也閃進了樹林。

    想不到密林中竟有一塊空地。

    前面的人影“嗖”地一轉身,停下了步子,花玉容也穩住了步伐。

    只听前面的人道︰“花姑娘請止步,請接令。”

    花玉容頓時止住了步子。

    “原來是劉使者,奴家看走眼了,令諭何在?”花玉容道。

    “令諭在此。”使者道。說完,他一掀衣襟便從懷中拿出了一道火漆信封。

    “密令上寫得明白,請花姑娘自己去看吧,這次樓主對久殺孫成空不下,很是生氣,望花姑娘早日采取行動,祝你馬到功成,到時老夫便可以喝你慶功酒了,另外,本樓的另一位殺手,摟主也有令諭予他,具體聯絡信上寫的明白,摟主很看重這次刺殺,望你珍重,老夫告辭了。”

    說完,他一飛沖天,遁走了。

    花玉容將信封揣入了懷中,雙目閃動著厲光她向林中最濃密的地方看了一眼,也一聲不吭地走了。

    花玉容走了以後,林中最濃密的地方便走出了一人。

    赫然就是太雪岸。

    只听他喃喃自語道︰“原來是她,這個美麗的女子。真想不到,她竟是我的同黨,這下王不平你敗定了。”

    他疾步行出了樹林,遁入了茫茫夜色中。

    花玉容伏在高可及人的雜草中,目睹著太雪岸的身形遠去,鼻中也只是微哼了一聲。

    王不平與孫成空對弈。

    在深秋的夜里,在寒蟄淒切秋風蕭殺的夜里,在孫府的大廳里。

    兩人面對面地坐著,神情都很專注。

    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一時殺的興起,全未注意周圍的任何事物。

    這時,孫府中從高處如流星般殞落了三個人。

    三個黑衣蒙面人。

    這三人一落下院中疾往大堂里沖。

    速度快捷無比。

    房門被“轟”的一下震碎。

    三人在塵埃中站定。

    雖然門已被震碎,然而聲音卻不怎麼大,在這寂靜的暗夜里,听來猶如一聲鬼哭而已。

    房內的王不平與孫成空仍然在下棋。

    靜觀棋盤。

    “這步棋你下的好猛呀,猶如一貼猛藥。”王不平道。

    “你手死吧,孫老鬼。”三人中左邊一人吼道。

    他猛地抬起了手,手中有一筒裝機械。

    黑洞洞的筒口對準了孫成空。

    他獰笑道︰“孫成空,你死定了。”

    三人中的中間之人,毫不露聲色,穩如泰山,岳峙淵停。

    在他旁邊的一人也似躍躍欲試,有一種急不可耐得神情。這一點從他微微顫動的手指便可以看得出來。

    王不平用眼角已瞥到了這一點。

    他最關心也是最擔心的便是中間那個人。

    那個人的武功已到一定境界,大概和義父不分軒輊吧。

    他會是誰呢?

    王不平沉思,拈起了一粒棋子。

    真奇怪,他們怎麼一點也不害怕,難道……

    持筒人心中疑惑道。

    孫成空是不會武功的。

    難道說他的定力是如此之高。

    這一點,都是三人心中所疑惑的,只不過都沒有表現出來。

    持筒的手有些微的抖動,他之所以沒有開筒是在等中間那人示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4:21:13

十一 移形換位


    中間那人鼻孔突然“哼”了一下。

    持筒之人迅疾按動開關。

    “混帳。”王不平突然一拍案幾。

    幾上的棋子星花繁雨一般疾射而出,正和筒里射出的厲物相撞,撞出萬點星光,使得眾人竟然睜不開眼。

    也就在這時,王不平迅疾出手,指中的那枚棋子被他彈了出去,彈向中間那個人。只听微哼聲中夾雜著金鐵交鳴之聲。

    三人已退到房外。

    王不平與孫成空相攜來到房外,與三人對峙。

    三人已分開形成包圍圈。

    王不平也不怕兩旁的人虎視,只注視著中間那個人。

    只見那人已亮出兵刃。

    是一把白光閃閃的盜。那刀酷似一條魚,刀身皆是鮮明的鱗片。

    “原來是‘魚花門’的門主,失敬。”王不平道,“好一把‘魚鱗刀’。”

    中間的人冷哼一聲,“你很有眼光,識相的話,你就放下兵刃,或可饒你不死。”

    王不平似乎沒有听見,道︰“你說什麼?”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

    魚花門’的門主公孫無我又豈是泛泛之輩,他知道王不平這是在引他動怒。

    他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道︰“如此,你死定了。”

    說完,他揮刀。

    上中下三刀。

    疾如閃電,悄無聲息。

    王不平大驚。

    手指連動,在空中迅即寫了一個“大”字,然後速退。

    那手持筒弩的大漢瞄上了孫成空。

    他又再一次將筒弩瞄準了孫成空。

    他想孫成空這次是死定了。

    他得意地勾動了機關。

    誰知巨響過後,原地已沒了孫成空的人影。

    孫程空在他開筒弩的一剎那,已飛躍了起來,像一只鷹隼般飛向了大漢。

    旁邊的另一名大漢驚叫道︰“小心。”

    這時,孫成空已飛身攻向了那持筒弩的大漢。

    他的袖中閃出了一把劍。

    劍光清亮,直刺持筒弩的大漢。

    那大漢也不是弱者。

    他將筒弩上揚,一招“舉火燎天”,擋住了這一擊。

    雖然接了這招,然而人卻後退三步。

    兩人分自站定以後。

    那持筒弩的大漢道︰“你不是孫成空,你到底是誰?”

    只听孫成空微微一笑道︰“我的確不是孫成空。”他頓了一頓道,“我是成復道。”

    “你不是受傷未愈嗎?怎麼……”

    持筒大漢驚疑道。

    “你對我倒是了解得很清楚,不過,對付你卻是綽綽有余。”

    成復道傲慢道。

    雖然話是這樣說,然而成復道的心口卻在隱隱作痛。

    他知道這是舊傷未愈。

    因為事情緊急,王不平收到公孫無我要開始刺殺的情報時,已來不及多做布置,自己也只好應急上陣。

    不過,他的傷在王不平的精心照顧下,已大部痊愈。

    本來王不平照顧到他的傷勢,也是不想讓他出戰的,這次也是他主動要求的。

    多見一些大陣仗,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

    每多經歷一次劫難,相信自己的人格與武功俱可更上層樓。

    因此,他負傷來應付這場可怕的夜戰。

    而且,還是與他仰慕已久的堂主並肩作戰,他覺得這是自己的榮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4:22:38

十二 大戰初啟


    王不平劃出三指,也恰是成復道攻擊持筒大漢時。

    只听空中傳來了爆裂聲。

    似有數股氣流在交相踫撞,而後又還原生發出無數氣流。

    相撞。

    “轟”的一聲巨響。

    王不平與公孫無我都後退了三四步。

    “哼,你倒有兩下子。”

    公孫無我冷笑道。

    “你也不賴。”

    王不平反唇相譏道。

    王不平也拔出了自己的兵刃。

    他是從腰間拔出來的。

    軟劍。

    劍身卻呈紅色。

    只听公孫無我嘆道︰“原來是‘瀝血長劍’”

    “不錯,你倒也識貨。”

    王不平豪笑道。

    “你還是要死。”

    公孫無我突然吼道。

    然後他祭刀。

    刀向天。

    向天的刀竟然爆出一溜火光。

    他猛地持刀,刀又劈向了王不平。

    王不平挺劍相逼。

    刀劍相交時,公孫無我的“魚鱗刀”上的魚鱗竟然飛了出來,爆出萬點星火。

    王不平尚不防于此。

    電光石火間,王不平只覺自己胸間中了一枚魚鱗。

    雖然他及時運功抵住。

    魚鱗片還是擊中了他。

    潔白的衣衫上頓時沒出了一小團艷紅。

    不過,公孫無我也沒有好過。因為王不平的軟劍甫一觸上魚鱗刀,即像一條蛇般彈向了公孫無我。公孫無我雖然及時閃開,也仍然被驚起的王不平的“瀝血長劍”刺傷。

    他的傷也在胸前。

    這一招兩人未分軒輊。

    成復道已與持筒大漢及另外一名大漢交起手來。

    兩人合攻成復道。

    成復道面無懼色,沉著迎戰。兩名大漢竟久戰不下。

    持筒大漢有些急躁。

    成復道已然看出他的這一浮躁心情,故意賣了一個破綻。

    腳下一踉蹌。

    持筒大漢一見機會來了,他猛地揮筒擊下。

    誰知成復道的刀已反執在手。

    筒比刀慢了一步。

    一點.

    一線之差。

    刀已捅入了持筒大漢的肚子里。

    持筒大漢慘叫一聲,萎然倒地。

    成復道在出刀的同時,腳已蹴向前面的持短戟大漢。

    那大漢反應頗為靈敏。

    他即揮戟攻下。

    成復道只好反執兵刃接住。

    然而,持筒大漢的死也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當成復道抽出兵刃時,帶出一溜血光,觸目驚心。

    他也恨極了成復道。

    他的目中似噴出火來。

    他一步步逼近成復道。

    成復道不動。

    漠然注視。

    王不平胸前的血漬越來越大。

    可他知道決不能後退。

    雖然面對的是強大的敵人。

    為了孫成空自己也只好舍命了。

    公孫無我笑道︰“你傷得比我重。”

    王不平強笑道︰“你也未必好過。”

    公孫無我雖然只是被“瀝血長劍”彈了一下,然而王不平的無形劍氣也已刺傷了他。

    也就在這時,傳來了持筒大漢的一聲慘叫。

    他臉色一變。

    一振腕,刀又出手。

    只見滿空皆是刀影罩向王不平。

    王不平也持劍相向。

    一輪激戰過後,王不平身上又多了幾處傷。

    公孫無我雖也負傷,然而卻比王不平輕了許多。

    王不平感到自己握劍的手在顫抖。

    他知道自己是在強自支持。

    因為公孫無我的內力修為的確是比王不平高超。

    每一次激烈的交戰,王不平都有一種心已飛出胸腔的感覺。

    公孫無我果然不尋常。

    成復道與那持戟大漢也斗的十分辛苦。

    王不平知道成復道身上有傷,久戰下去對他大為不利。

    怎麼辦。

    王不平心下焦急。

    公孫無我是何等人物,他已看出了王不平的內心波動。

    “怎麼了,害怕了,投降吧!”

    公孫無我調笑道。

    王厲不平低頭不語。

    听到這句話,他霍然抬頭,臉上綻出了一道厲光。

    這厲光竟然把公孫無我嚇了一跳。

    這年輕人真不簡單,如果假以時日,很有可能成為當世有數高手。可是,我必須要殺了他。

    公孫無我早已痛下殺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4:24:06

十三 貴人相助


    可是院中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屋宇相連的高脊上,正伏著兩個人。

    “這個年輕人看來支持不住了。”

    “我看也是。”

    “怎麼辦,這是一個難的一件的人才,難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嗎?”

    “不會的,他不會死的,肯定有人會來得。”

    “誰。”

    “你等著瞧吧,這人快來了。”

    “王不平與公孫無我之戰真是太慘烈了,雙方真是龍爭虎斗。”

    “不錯,真令我們大開眼界,我要好好地把他們的決戰寫入武林史中,但後人也好記住這一段淒慘的歷史。”

    “王不平的毅力也的確可怕,他竟然在最後的搏戰時刻,祭起自己的心火與公孫無我久戰,如果不是有一位蒙面人來相助的話,我想王不平就死定了。”

    “是的,來人武功很高,尤其是輕功暗器獨成一派,雙手齊發的飛花暗器,當世真是罕見。看此人的身形似乎像一個女人多于一個男人。”

    “你當初預言說有人將要來救王不平,難道就沒有想到來人是誰嗎?”

    “我之所以預言,是因為我發現在我們匿伏不遠的地方,另有一人隱伏,此人看到王不平受傷時,身形有些異常,我便感到此人非常關心王不平,所以,我想在王不平有危險時,此人會出手相助的。”

    “不管此人是誰,到底解了王不平的圍,而且,公孫無我如不是懼怕此人的身手,說什麼,也不會遽然離去的,否則,以他的個性就算不殺死王不平也不會善罷干休的,只是,他覺得勝算不大,所以才會離去。”

    “那人解了王不平的圍之後,卻很快就離去了,雖然此人蒙著面,我看王不平對此人若有所思,可能王不平認識此人。”

    “管他們認不認識,我看這場大戰的序幕已揭開,更大的戰斗還在後面等著王不平呢,就看王不平怎麼應付了。”

    “氣死我了,王不平,我一定要宰了你。”公孫無我生氣道。

    “門主,那個蒙面人是誰?他怎麼會救王不平。”那持戟大漢問。

    “哼,我看這人會使‘一夜飛花’的絕技,絕不是驚葉島的人,能用這手絕技的人當世並不多見,我看此人很像‘殺手樓’的女殺手樓無影。”

    “如果是‘殺手樓’里的人,怎麼會救王不平呢?”陶胡道。

    “其中的關節我也搞不明白。”

    公孫無我皺眉道。

    忽然,公孫無我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道︰“續玉,你的傷怎麼樣了?”

    續玉正躺在床上听兩人對話,乍听公孫無我問他,便霍然起身道︰“已無大礙。”

    “很好,很好。”公孫無我眯著眼楮道,“等到段公公來時,我們可以和他聯手對付王不平,段公公的降魔杖非把王不平砸個稀巴爛不可。”

    公孫無我陰陰地笑了。

    似乎王不平在他眼中已經成了他設想的那樣。

    終于逼退了公孫無我,王不平的心中也只稍微松了一口氣。

    看來,公孫無我的武功的確出乎王不平的意料。

    這一失著,差一點使王不平喪生,不過,有此一役之後,王不平也變得老練多了。

    沒有義父在身邊,一切就只有靠自己了。王不平心中道。

    在激戰的那個夜晚,王不平將‘不平堂’的弟子部分安插到了孫府。

    而將軍師陳後生孫成空與孫晴雪都安排到了花玉容的住處。

    這一舉措,大概有很多人想不到。

    不到最後關鍵時刻,王不平是不會輕易發出命令,召集‘不平堂’弟子的。

    除非是萬不得已。

    在那夜,王不平受了傷。當他想發出命令時,卻發現公孫無我的武功連他自己都難以招架,如果召喚出‘不平堂’的弟子只能枉自送命。

    他沒有這麼做。

    他力抗到底。

    如不是哪個蒙面人。

    對了,他是誰,他的身形我怎麼這麼眼熟,尤其是那雙眼楮。

    含情的眼楮。

    好熟悉呀。

    難道是……

    一想到這里,王不平的心都亂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4:25:43

十四 卿本佳人


    他想到的人是花玉容。

    他到現在對花玉容是友是敵還尚不能確定。

    他將孫成空等人留在“飛花樓”是一招險棋。

    別人或許覺得這也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然而對于王不平而言,確有孤注一擲之感。

    因為他早已看出花玉容實非泛泛之輩。

    而且,也看出她身懷武功。

    她到底是何身份?

    來驚葉島有何目的?

    那夜救自己的人真的是花玉容的話,那麼對她確實要重新估計了。

    正當王不平心思迷亂之時,房門被推開,孫成空走了進來。

    “平兒,真是辛苦你了,你好好養傷吧。”

    “島主,我得傷不要緊,勞您牽掛,實在不好意思,您這麼忙……”

    “唉,你這是什麼話,你救了我一命,我還不知如何答謝你呢。”

    孫成空滿眼慈愛的目光。

    “雪兒,雪兒,也很關心你呢?”

    孫成空突然道。

    “島主,我們的約定,你是不是……”

    王不平急急道。

    “很不好意思,因為雪兒連番追問,我只好告訴她了,並要她發誓嚴守秘密,不要告訴外人,她都答應了。你放心,雪兒的脾性我還是知道的。”孫成空毅然道。

    “既然如此,也只好這樣了。”

    王不平無奈道。

    “你安心養傷吧,我先走了。”

    孫成空走了。

    孫成空走了之後,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了一道小縫。

    王不平警覺道︰“誰?”

    這時,門被推開,探進來一張臉。

    一張如花似玉的臉。

    王不平一見便笑了。

    “是你。”

    “是我怎麼了,王大英雄,你真不夠意思,竟然有這麼多事瞞著我,若不是我逼著父王講出來,恐怕到死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呢。”

    孫晴雪尚未進屋就嗔怪道。,

    王不平一臉的緋紅。

    他雖然見慣大陣仗,然而,對于女孩子他卻真沒有經驗。

    “你看,你看,你都臉紅了,說到你的心里去了吧,羞愧了吧。”

    孫晴雪不依不饒道。

    王不平哭笑不得。

    不過,我倒是挺佩服你的。”

    孫晴雪天真道。

    “佩服我?”王不平疑惑道。

    “佩服你的嘴嚴實,如果讓你做臥底,你肯定是個好的臥底,不過,在我面前,你還是要差一點的。”

    孫晴雪道。王不平知道這是孫晴雪在逗自己開心。

    不過,看孫晴雪一付認真的樣子,也不由王不平心情不開朗了。

    “我怎能和你比嗎,你是金枝玉葉,我是凡人奴僕,在你面前我的一切當然無法遁形了。”

    王不平笑道。

    孫晴雪突然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王不平笑容頓時凝住了,許久沒有出聲。

    這一下,把孫晴雪弄的也不好意思起來,當兩人的目光相撞時,彼此心里都有一種異樣的感受。

    孫晴雪恢復她的女兒態,低地道︰“你的傷怎麼樣,有大礙嗎?”

    “沒事,一點輕傷,很快就會好的。”

    王不平豪氣滿懷道。

    “以後,你可不要強撐,打不過就跑,反正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孫晴雪認真道。

    “謝謝公主的關心,我會記住這句話的。”

    王不平認真道。

    “真的。”

    孫晴雪眼中閃出異彩道。

    “決不食言。”

    王不平豪氣干雲道。

    “那我就放心了。”

    孫晴雪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王不平一夜未眠。

    這一夜,在他的腦海中翻來覆去出現兩個人的容貌,一是花玉容,二是孫晴雪。

    這兩個女子,在他心目中都佔有一定的分量,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愛誰多一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4:27:06

十五 月下訪客


    花玉容這幾日都休息的很晚.

    每晚她都獨自坐在燈前閑看燈花,手托香腮,在想她的心事.

    她的心事別人無法知曉.

    就連常與她談心的孫晴雪也不知道她有什麼心事.

    然而,今晚,當她熄燈準備休息時,卻發現在窗外回廊上依稀有一個人影.

    她推開軒窗,嬌叱道︰〞誰?〞

    〞我!〞黑暗中有人應聲.

    〞你是何人?〞

    花玉容問.

    〞久慕小姐芳名之人.〞

    來人答道.

    〞這麼晚了,你鬼鬼祟祟的在干什麼?〞

    花玉容有些生氣.

    〞為睹小姐容顏,冒犯之處請多多見諒.〞

    來人溫文爾雅道.

    花玉容點燃了燈.

    燈光映在外面所站之人的身上,映出了一張年輕英俊的臉.

    花玉容一看,這是一張陌生的臉,自己不熟悉,雖說此人看來並無惡意,然而,深更半夜,此人意欲何為......

    〞難道這就是花小姐的待客之道嗎!〞

    來人進一步道.

    說完,他便要進房.

    花玉容一見,大怒,〞你這人恁地不懂禮數.你再無禮,我就不客氣了.〞

    來人笑道︰〞無禮又怎樣,听聞花小姐艷驚天下,一親芳澤雖死無憾.〞

    他側身要進房.

    花玉容急了,她也顧不得大聲呼救了,因為她知道,整個〞醉花樓〞里的人絕不是此人的對手.

    她憑著自己的知覺知道來者不善.

    她一伸縴手,疾往來人肩上點去.

    來人大驚,退後一步,閃過這一招.

    來人笑道︰〞花姑娘好功夫,想不到你不但人長得漂亮,武功也很好呀!正合吾意.〞

    花玉容一狠心,縴指一並,〞呼〞地一聲戳向來人眼楮.

    她恨這雙眼楮.

    色迷迷的一雙眼.

    她要廢了這雙眼楮,不過,她內心里還有一絲可惜.

    因為這個人長得青春年少,而且還很英俊,想不到今日就要喪生在自己手下.

    她似乎感覺到自己手指已經戳進了他眼楮里的感覺.

    然而,她並沒有听到那一聲熟悉的聲音.

    她擊了個空.

    來人像幽靈般閃在了一旁.閃在了房門外.

    只見來人很瀟灑地躍上了欄桿,向花玉容笑道︰〞花小姐好功夫,小生佩服,後會有期.〞

    說完,他身形一展,輕輕地飛走了.

    花玉容頓時怔在當地,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她不知道此人是誰,不過,她卻覺得很熟悉此人.

    尤其是他那一雙眼楮.

    他會是誰呢?

    花玉容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花玉容忽然獨自笑了,笑的很神秘,很曖昧.

    王不平收到了一封戰書.

    約戰之人正是江湖中神秘的殺手之一刀狹夢.

    刀狹夢(太雪寒)知道自己要殺孫成空,就必須先除去王不平.

    然而,王不平也因彼此立場不同,,誓死保護孫成空,,再加上王不平與太雪岸是素識,兩人都想避免沖突,都想對方先放手.事實上,雙方都做不到.

    所以,一場龍爭虎斗在所難免.

    王不平收,到戰書後,什麼話也沒有說,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早就預料到總有一天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只是靜靜地將戰書在燈上燒掉.

    他長吸了一口氣.

    眼楮里射出了一種堅毅的光芒.

    孫成空等人勸他放棄此決斗,王不平堅決不同意.

    〞這一戰既是武藝的較量,又是正義與邪惡的較量,我要讓他明白正義之劍並非狹力所能敵的......〞

    王不平的這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王不平看了看陰霾的天空,他推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氣.

    〞好冷啊!〞王不平道.

    真正是決斗就要開始了,在這之前將友情徹底交待一下也好.王不平想.

    這時,天已完全陰了下來,一場大雪將要來臨.

    雪在哪?

    又落哪?

    人生之要義,又在何處閃光.王不平沉思.

    在決斗之前,王不平最不放心的便是公孫無我一伙了.

    他怕公孫無我趁自己不在孫成空身邊,會暗下毒手.

    而放眼’不平堂’內尚無可與公孫無我相頡頏的對手.

    怎麼辦?王不平沉思.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4:29:36

十六 兄弟之戰


    雪終于從蒼穹里解脫了出來,一個個儀態萬千的從空中飄落下來,像從空中一路散步來的.

    有誰曾一路賞過雪.

    有誰曾深凝過一片雪的潔白.

    在漫漫人生長路上,人失去的豈不是要比得到的多得多.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人生.

    古往今來,似乎這樣的事層出不窮,為什麼人會明知故犯呢,為什麼人不相互遷就一些.

    太雪岸呢?!王不平呢?!難道他們注定要經過一番龍爭虎斗.

    他們為什麼不能化敵為友!

    這就是人類生存的難題.

    雪越下越大.

    雖然雪下的很大,然卻不太冷.

    王不平整理好了裝束.

    孫晴雪來送行.

    她的兩眼紅紅的,不知她從何處得知了此消息.

    大概是孫成空告訴她的吧.

    她只向王不平說了一句話︰〞你要活著回來.〞

    王不平點了點頭.

    頓時,胸腔里涌上來一股熱情,他只想在這一剎那放下手中的劍,就這樣與孫晴雪共度一生.

    他把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肌肉里,只有這樣才使自己痛醒著,覺悟著.

    他慢慢地走.

    他沒有回頭.

    他不能回頭.一回頭,斗志會消失的.

    他只看大地.潔白無暇.

    他在風雪中上路.

    〞門主,屬下收到可靠情報,特來稟報.〞陶胡道.

    〞講.〞

    公孫無我陰沉著臉道.

    〞王不平將與’殺手樓’中的太雪岸在’小鳥湖’一決生死.〞陶胡道.

    〞真是天賜良機.〞

    公孫無我不禁大為振奮,一掃臉上的陰霾.

    〞什麼時候?〞公孫無我問.

    〞明日午時.〞

    陶胡答道.

    〞太好了,正好趁段公公來驚葉島,我們可以聯手一舉擒下孫成空.〞

    公孫無我大笑道.

    他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戶,大笑道︰〞讓暴風雪來得更猛烈些吧!〞

    太雪岸這次沒有采用殺手的伎倆,大概這是他平生以來的第一次吧.

    唯一的例外吧.

    他大概想與王不平作一次真正的決斗.

    他的精神看來很好.

    他衣著樸素.

    他站在〞小鳥湖〞畔,似乎在賞玩細雪,直到他看到了王不平.

    王不平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仿佛他正在將身上縛的巨石一塊塊卸掉.

    太雪岸一看話到王不平,眼楮就亮了.

    〞你終于來了.〞

    太雪岸道.

    〞要來的終歸要來.〞

    王不平道.

    〞我最後一次問你,你能放下手中的劍嗎?〞

    太雪岸問.

    〞你能放下手中的刀嗎?〞

    王不平反問.

    太雪岸沉默了.

    〞我已無話可說.〞

    太雪岸道.

    〞想不到這寂寂無人的’小鳥湖’竟是你我兄弟的戰場.〞

    王不平嘆道.

    〞這是天意.〞太雪岸道.

    說完,他向王不平一拱手道︰〞開始吧.〞

    王不平也一肅容,一拱手.

    兩人一言不發.

    在風雪中沉默.

    雪花依舊,卻落不進兩人的身前四周.

    王不平與太雪岸相互注視.

    兩人都沒有動.兩人都在尋找對方的破綻.

    兩人的衣襟都在風雪中狂舞.

    發也飛揚了起來.

    一綹發剛好掠過太雪岸的面頰.

    也就在這一瞬間,王不平已然出手.

    他掌腳齊出.

    腳下的雪被他兜然踢出,右手雙指駢齊指向太雪岸.

    太雪岸虎吼一聲,人已凌空.

    在空中他袍袖一拂,一道厲光直刺王不平.

    王不平霍地一閃身,手往上揚.

    只听〞叮〞的一聲響.

    太雪岸已凌空翻身.

    王不平撤步前躍.

    這一個回合,不分軒輊.

    王不平與太雪岸變換了位置.

    兩人不自禁靜立調息,也對對方的武功暗自嘆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4:37:28

十七 毫厘之間


    〞王不平與太雪岸這一戰足以震驚世人.〞

    〞不錯,不過,我以為公孫無我會趁著兩人比武的機會而暗下毒手去殺害孫成空.〞

    〞那我們怎麼辦?〞

    〞我看我們兩人不如分道揚鑣,我去王不平的決戰場所,你去孫成空府第.這一下我們兩方兼得,何樂而不為呢!〞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就依次而行吧.〞

    正當王不平與太雪岸斗的如火如荼的時候,孫成空正面臨著一場惡戰.

    公孫無我領著他的徒弟續玉及陶胡闖進了孫成空的府第.

    他一口氣殺了孫府的數名侍衛.

    孫成空忍無可忍,便不顧眾人勸阻,闖了出來.

    公孫無我獰笑道︰〞孫老賊,今日是你的授首之期.〞

    〞哼!無知賊子,有膽你就來吧!〞孫成空怒道.

    公孫無我一見就要提著刀朝孫成空沖過來.

    成復道沖了出來,橫刀攔在了孫成空的面前.

    〞公孫老賊,休得猖狂,讓小爺來送你上西天.〞成復道道.

    〞是你這個小兔崽子,口出狂言,老子先宰了你.〞

    公孫無我一見成復道哈哈大笑.

    他根本沒有把成復道放在眼里.

    他提刀上前.

    成復道也迎上前去.

    眾人都為成復道捏了一把汗.

    軍師陳後生緊護在孫成空的旁邊.

    續玉與陶胡兩人與孫府的侍衛戰在一起.

    成復道剛一靠近公孫無我,便覺有一股強大的殺氣朝自己涌來,逼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但他仍拼力朝公孫無我刺去.

    公孫無我一揮魚鱗刀便架住了成復道的刀.

    兩人甫一相接,公孫無我的刀上就激射出了魚鱗.

    成復道雖早就料到公孫無我會有此一招,仍應變不及,被兩枚魚鱗片擊中了胸部.

    他只感到一陣錐心的痛,痛入心肺.

    他差一點連刀也脫手飛出.

    公孫無我刀又朝成復道擊來,成復道舉刀招架.

    刀脫手飛出

    成復道速退.

    陳後生一見,雙手齊動,無數道光影襲向了公孫無我.

    公孫無我大驚,連忙揮刀自守.

    陳後生趁機將成復道救下.

    〞快去向不平求救,這里有我頂著.〞陳後生沉毅道.

    成復道痛的咬緊牙關,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陳後生迎上了公孫無我.

    公孫無我面露殺氣道︰〞你是誰?〞

    〞我是我!〞

    陳後生傲然道.

    〞你該死.〞公孫無我怒吼道.

    公孫無我在怒吼中出刀.

    刀聲霍霍,刀風獵獵.

    刀光掠過陳後生的面頰.

    陳後急生身子急往後仰,手中又彈出了幾粒飛彈.

    公孫無我側身飛躍,在半空中依然出刀.

    刀光像閃電.

    陳後生又像弱柳風擺般,堪堪避過一擊.

    這幾招兔起鶻落,看得眾人連氣都喘不過來,連續玉與陶胡都停止了與眾人交手.

    公孫無我一拍刀背.

    刀背上的魚鱗又急速斫向陳後生.

    陳後生也彈出幾粒珠彈.

    這幾粒珠彈恰好撞向了鱗片,四下踫撞,發出驚人的響聲.

    公孫無我與陳後生兩人都被震的向後退去.

    公孫無我虎吼一聲,又沖上前來.

    陳後生袍袖一攏,亮雙掌迎上前去,他大吼一聲,直逼公孫無我.

    公孫無我只覺勁力逼人,一股開天闢地般的巨力朝自己涌來.

    他又虎吼一聲,挫腰甩臂揮出一掌.

    兩掌巨力甫一相接,〞轟〞的一聲巨響,陳後生被這股反斫大力震的身子向後倒飛.

    他的嘴角邊溢出了鮮血.

    他向孫成空等人喊道︰〞快走.〞

    續玉與陶胡一听,趕緊朝孫成空這邊殺來.

    陳後生落地之後搖搖晃晃,一時竟很難站穩.

    公孫無我一見大喜,他想一股作氣趕盡殺絕.

    他殺氣騰騰地向陳後生走去.

    陳後生眼中露出了恐懼的目光,他向後退.

    公孫無我步步進逼.

    眼看公孫無我伸手就要解決陳後生的時候.

    陳後生猛然一揚手.

    公孫無我叫聲〞不好〞,身子急往後仰.

    晚了.

    他雖然躲過了襲向頭部的幾粒暗器,到底胸部還是中了陳後生的暗算.

    他的胸部開了花.

    公孫無我氣的哇呀大叫.

    他忍痛使出了他的〞魚花夢幻〞之刀.

    此刀法天下敵者甚少,更何況受了傷的陳後生.

    正在這時,空中突然飛進來了一個人.

    此人緋巾蒙面,大喝一聲︰〞刀下留人.〞

    公孫無我一怔.

    手中的〞魚花刀〞已被一件器物撞偏了.

    刀從陳後生的額上橫空掠過,陳後生頭上的發髻頓時散落了下來.

    陳後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公孫無我怕有人偷襲他,跳躍一邊,觀看來人,他覺得手中的刀一震,原來擊中自己刀的暗器是一朵花.

    鐵花.

    〞樓外飛花.〞.公孫無我道.

    公孫無我一怔,隨即大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殺手樓’的飛花姑娘.〞

    來人緋巾蒙面,只露出一雙俏靈靈的大眼楮,身著淡紫衣衫,結扎的甚是利落,听此言語,只是鼻孔里微哼了一聲.

    公孫無我道︰〞飛花姑娘為何要助孫成空,你的目的不是也要殺孫成空的嗎?〞

    來人道︰〞我不是什麼’飛花樓’的飛花姑娘.〞.

    公孫無我听此人雖然壓低了聲音,然仍然听出此人是故意如此,就算如此,她的聲音在別人听來也是很舒服.

    〞不是飛花,你會是誰?天下豈能有人比你更擅用此技.〞

    公孫無我迫問道.

    〞哼!你也恁地小看了武林中人,哪有幾個人就可以把天下武功給封頂了,飛花會飛花,難道我就比不上她.〞

    來人生氣道.

    〞這麼說,你是與我們為敵的了.〞

    公孫無我冷森森地道.

    這次,來人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擺好姿勢.

    公孫無我也陰沉著臉,握緊了手中的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4:39:36

十八 無痕追蹤


    成復道強忍著身上的傷痛出了孫府,疾往〞小鳥湖〞趕.

    他心急如焚,由于奔波太急之故,身上的傷口迸裂開來,血一滴滴地落了下來.

    他渾然無覺,他只想早一點趕到〞小鳥湖〞.

    也不知道〞小鳥湖〞的決戰如何,然他知道王不平一定會打敗太雪岸的.

    雖然現在有一蒙面女阻住了公孫無我,但他看出此人也未必是公孫無我的對手,所以,他一定要見到王不平.

    雪越下越大,為了一場擁抱而來了一種千古獨世的舞.在風雪中趕路是一種豪放,特別是因有急事奔跑.

    成復道的身後留下了一點點的艷紅.

    他顧不得了.

    王不平已亮出了他的〞瀝血長劍〞.

    太雪岸的刀依然在他的袍袖中,不過,他的長發已開始飛揚起來.

    王不平在深吸氣.

    太雪岸以一種奇怪的神情盯著王不平,宛如盯住了一條毒蛇.

    太雪岸猛然發動.

    他一揮右手袍袖,袍袖便象利刃般削向了王不平.

    王不平遽然出手,直逼太雪岸.

    兩人剛好相遇,就像兩顆星撞在一起,爆出了萬點星火.

    王不平咬緊牙關,屢屢進擊.

    太雪岸也已發動了他猛烈的攻勢,每一次進擊連風雪也為其助威.

    王不平的〞瀝血長劍〞也開始發揮了它的威力.

    由于貫注了內力的緣故吧!劍身上竟隱然透出了赤光,明煌煌的,隨著王不平的每一次進擊,,這種紅色光芒竟然越來越鮮艷,赤紅欲滴.

    由于王不平揮動長劍的速度太快,遠遠看去,仿佛他身周有四五道彩虹在流動.

    太雪岸的風雷一觸到這些〞虹〞,皆被吸收,溶解.

    兩人以萬物為武器,彼此互相攻擊,又皆盡力化解,斗的好不燦爛.

    太雪岸不僅刀法詭秘,其掌法也不俗.

    好幾次,王不平險被他掌風掃中.

    他用掌將地上的冰雪吸起來,如閃電般擊向王不平,這一招既狠且毒.

    王不平似乎早已驚覺,他口一張,竟從口中射出一劍,刺向了太雪岸.

    太雪岸大驚,急忙側身揮刀去格.

    〞迸〞的一聲,那一劍四碎.

    原來是一把冰劍.

    也就在這時,王不平的劍已刺中了太雪岸,雖然太雪岸已及時側身,然王不平的劍依然刺中了他.

    這就夠了,這一下使太雪岸大為震驚.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是下腹外側中了一劍,血流如注.

    他鐵青著臉,封住了止血的穴道,向王不平一伸拇指道︰〞佩服,你是第一個在我身上留下傷口的人.〞

    王不平這是卻有些不知所措,他訕訕道︰〞我看,我們不要再比下去了吧!〞

    太雪岸搖了搖頭,〞不行,不決個真正輸贏,我是不會干休的,你準備吧,我會使出更絕的功夫來的.〞

    說完,他很慎重地將刀亮了出來.

    亮出了他在江湖上神秘的兵器刀狹夢.

    一把細長細長的刀.

    刀做得很精細,的確是刀中精品,這刀一見天日,竟然發出了五幻色彩,像一條細線蛇在風雪中狂舞.

    王不平一見也不敢大意.他知道太雪岸將要使出全力了.

    他的內力也全部貫注到了〞瀝血長劍〞上,〞瀝血長劍〞也勃發出了奪人的生機.

    成復道覺得自己的身後有人在跟蹤,然而每次當他猛然回頭時,卻見不到一個人,只見到漫天的雪花.寂寞的雪.

    到底有沒,有人在跟蹤我,如果有人是話,那這個人簡直不是人,雪地上連腳印也沒留下.

    成復道哪里知道,他的身後確實有人在追蹤他.

    這個人輕功很高,他一聲不響地跟著成復道.

    成副道每次回身,他皆使用移神換位而閃到了成復道的身後.

    此人似乎不想驚動成復道,他只是想看看成復道到底想干什麼.

    其實,就算成復道看到了此人,他也絕對不認識此人.

    來人雖然一頭皓發,然面無根須,手中有一根藤杖.

    雖然成復道不認識此人,然卻有人認識他.

    此人也真應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一聲不吭地跟在持杖人的身後,持杖人因為太過注意成復道,而未發現身後有人.

    眼看快要到〞小鳥湖〞了.

    成復道松了一口氣.

    持杖人似乎也听的到了風雪中的兵刃交擊聲.

    他剛想越過成復道前去,竟然感覺有人欺近到了他的身前.

    他听到了一種細細的聲音,〞我知道金玉露的下落.〞

    持杖之人猛然止住了腳步.

    說話之人向後飛躍而去.

    持杖之人也未停留,緊追而去.

    成復道也在此時轉身,他只看到了持杖之人的背影,心下大駭.

    這是什麼人,竟然一聲不吭地跟在我身後,此人武功是如此之高,實在令人害怕,他是誰?

    然而,事情緊急,他顧不得多想,直沖〞小鳥湖〞.

    也就因為他及時到來,才阻住了惡戰中的王不平與太雪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4:41:00

十九 玉人涉險


    他到來時,王不平與太雪岸剛好停下了攻勢.

    這一次王不平身上也受了傷.

    成復道大步沖到了他們中間.

    他對王不平道︰〞堂主,陳軍師已被公孫無我擊傷,現有有一蒙面女子正與公孫無我動手,此人擅使飛花.〞

    說完,他的身形萎頓了下來,癱倒在了王不平的腳邊.

    原來他因一路奔馳,血流過多而昏死過去了.

    王不平急忙為他推宮過血,又點了他的睡穴,將他放到了避風的地方.

    太雪岸一听到〞蒙面女子〞,內心也是一震,不由脫口道︰〞她怎麼臨陣倒戈了?!〞

    王不平听到這里明白了.

    他冷冷地道︰〞原來這場比斗是你早就預謀的.〞

    太雪岸此時也慌了.

    〞不行,飛花絕不是公孫無我的對手,我得去救她,不平,我們不要再比了,我們得趕快趕回孫府.〞

    王不平很奇怪太雪岸此時的轉變,不過,太雪岸的建議也正合他意.

    他點頭道︰〞不錯,我也要回孫府保護孫島主.〞

    太雪岸猛然點了點頭.

    兩人竟同時轉身向風雪深處狂奔.

    因為陳後生的拼力保護,孫成空一步步地退出了孫府.

    陶胡與續玉兩人因為有數名孫府的侍衛阻擋未能如願追擊.

    這些侍衛大都經過王不平的精心培養,功力比陶續兩人差不了多少,所以陶續兩人很難將他們斬殺.

    公孫無我的目的是殺孫成空,他豈肯讓孫成空就此離去.

    他騰空而起去追孫成空.

    然他卻被蒙面女子攔了下來.

    公孫無我沒有辦法只想殺了這個礙事的女子.

    這個女子雖然知道自己不是公孫無我的對手,她仍然拼力攔阻公孫無我.

    目的很明確,阻的一時是一時.

    她的飛花暗器很快就用完了.

    公孫無我一見,獰笑道︰〞我看你還能用什麼!!〞

    此女猛然從身上抽出了一條彩綾.

    長綾雲舒般卷向公孫無我.

    公孫無我欲用刀斬,卻斬不斷這條彩綾.

    他很光火.

    公孫無我刀上的魚鱗片已所剩不多了,所以他很珍惜這些鱗片,然因蒙面女子的攔阻而激起了他的殺氣.

    彩綾雖然長約一丈,但在蒙面女子手中使來卻可圓可方.

    綾帶像一條蛟龍般上下翻飛.

    公孫無我在綾帶中穿梭.

    突然〞撲撲〞幾聲,綾帶分纏公孫無我雙臂,雙腿,公孫無我動也沒動,仿佛是有意如此.

    蒙面女子立即  鏤尬業潰  ㄐ】悖 ?

    蒙面女子原來是〞飛花樓’的當紅花旦花玉容.

    〞你為何助孫阻我.〞

    公孫無我怒道.

    花玉容不語.

    公孫無我生氣道︰〞既然你放跑了孫老賊,又落在了老子手里,老子要慢慢折磨你.〞

    說完,他點了花玉容身上的穴道,順手在花玉容的臉上摸了一把.

    花玉容氣的臉都變了顏色.

    這時,陶續兩人已趕了回來.

    公孫無我哈哈怪笑起來.

    〞雖然跑了孫老賊,到底也捉住了一個活色生香的女子.老子要慢慢享用.〞

    公孫無我心中暗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4:58:25

二十 玉石俱焚


    公孫無我帶著花玉容由陶胡開道,剛想沖出孫府.

    突然,王不平與太雪岸雙雙趕至.

    公孫無我一見太王兩人並無惡斗之雄姿,且有化敵為友跡象,登時倒抽一口涼氣.

    他們是怎樣化敵為友的.

    他這個念頭尚未轉變,就听太雪岸惡狠狠地道︰〞放開花玉容.〞

    公孫無我一听頓時明白了七八分,原來這小子是沖著花玉容來的.看來這小子是喜歡上花小姐了.哼!想從我手底下把人搶走是沒有那麼容易的.

    公孫無我心中暗想.

    他一刀橫在了花玉容的脖子上,對太雪岸道︰〞你要靠近,我就刀不留情.〞

    太雪岸沒有出聲,只是冷冷地看著公孫無我.

    公孫無我被他看得心中發慌,他知道太已受了傷,而且王不平的白色衣襟上也沾滿了血跡,由此可見兩人剛經過了一番生死惡戰.

    公孫無我看到這些,一顆稍有慌亂的心頓時靜了下來.

    太雪岸已一步步朝他走來.

    〞放了她.〞

    太雪岸低吼道.

    〞放了她!說得容易,我還沒有享用她呢!〞公孫無我譏誚道.

    太雪岸臉上的青筋已暴了起來.

    雖然這樣,太雪岸的手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這是他當殺手多年訓練的結果.

    花玉容看到太雪岸如此著急的樣子,心中也著實感動.

    從她著急的目光中便可以看出來.

    陶胡一見大吼一聲沖上前來,揮動雙鉤,攔住了太雪岸.

    這時,飛雪已不知不覺的變小了,但仍在下.

    〞閃開.〞

    太雪岸道.

    陶胡嘶聲道︰〞要想從此過去,先過我這一關.〞

    〞找死!〞

    太雪岸吼道.

    他遽然發動了攻勢,右手袍袖〞唰〞地揮出.

    陶胡不躲袍袖揮動雙鉤撲了上來.

    他想以玉石俱損的方式來逼太雪岸退後.

    他想錯了.

    他不知道太雪岸的袍袖中藏著利刃.

    刀狹夢.

    公孫無我想喝止陶胡已經來不及了.

    陶胡已然中刀.

    當太雪岸抽刀時,陶胡看見無數鮮紅的蝴蝶在飛.

    〞好...美...啊...〞

    這是陶胡臨死前說的話.

    說完,他的身軀轟然倒地.

    太雪岸看也沒看,踏著陶胡的身軀繼續向公孫無我逼去.

    續玉在一旁也看呆了.

    他一直就很崇拜太雪岸,處處模仿太雪岸的殺人手法,卻沒想到當他見到了真正的太雪岸時,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苦功都白下了.

    因為以續玉目前的武功,絕不是太雪岸的對手.

    他沒有動.他知道自己上前也是送死.

    〞不要再靠近,不然,我就殺了她.〞

    公孫無我已現慌張神色.

    太雪岸的發已飛揚起來.

    發後那雙眼楮尤令公孫無我心驚.

    太雪岸止住了腳步.

    他的目光與公孫無我的目光對接了起來.

    兩人的目光如兩道利劍踫撞了起來,好似發出了〞滋滋〞聲.

    公孫無我突然出手.

    他將花玉容推了出去,這一下相當于花玉容撞在了太雪岸的身上.

    太雪岸如要閃避,花玉容勢必要跌倒在地.

    如果扶花玉容,他就難免受到公孫無我的攻襲.

    太雪岸應變奇速,他左手扶花玉容右手出刀.

    公孫無我的刀已閃電般刺入了花玉容的身體,刺進了太雪岸的體內.

    王不平大叫一聲,〞不好.〞

    他迅疾撲上前來.

    太雪岸一伸手拉住了他,將花玉容放在了他手上.他強忍著疼痛,咬緊牙關,一步步向公孫無我逼去.

    公孫無我此時也是血流如注.

    王不平扶著花玉容,見花玉容已痛的面色蒼白.

    他急忙解了花玉容的穴道.

    花玉容第一句話便是︰〞好冷啊!〞

    太雪岸已抽出了他的刀刀狹夢.

    真是一把夢幻般的刀.

    映著細雪發出懾人的光芒.

    他一抖刀,刀便刺向了公孫無我.

    公孫無我持刀相架.

    太雪岸的刀突然分叉.

    公孫無我架了一個空.

    太雪岸的刀卻刺入了公孫無我的體內.

    這是瞬間的事.

    公孫無我應變奇速,他趁著太雪岸尚未拔刀之際,又一刀刺入了太雪岸的體內.

    這一下兩人等于是同歸于盡.

    王不平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他絕沒想到太雪岸會與公孫無我同歸于盡.

    他大叫一聲︰〞雪岸!〞

    王不平一掌擊飛了公孫無我.

    公孫無我慘叫一聲,倒飛了出去,手中還握著鮮血淋灕的魚鱗刀.

    太雪岸因為公孫無我的刀已離體,他的腹腔里頓時噴出了一股血箭.

    王不平扶著太雪岸緩緩躺下的軀體道︰〞阿岸,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太雪岸睜著那雙清澈的雙眸道手,︰〞因為我...是...一個殺...手,但願...來世...我不再...與你為敵!〞

    說完,他頭一歪,便躺在了王不平的懷中.

    逝去了.

    〞雪岸!!!〞

    王不平大聲呼喊,聲音悲天憫地.

    續玉一見大事不好,自己的門主生死未卜,更何況自己又未必是王不平的對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他偷偷地溜到了牆邊.

    當他縱身上了高牆,突覺背上一痛,不禁痛的慘叫出聲.

    這一聲驚動了悲傷中的王不平,他一眼瞥見了上牆的續玉,也看見了公孫無我正揚著手,手中的刀已飛到了續玉的身上.

    那一聲慘叫是續玉發出來的.

    公孫無我發出了那一刀之後,便已氣絕.

    王不平正想追捕續玉,忽听傳來極微弱的聲音!

    〞王...平...僕,王......〞

    王不平回頭一看,只見花玉容已極其虛弱的面容望著他.

    他一見心中極為感傷,他知道花玉容刀傷過重,已是活不長了.

    他轉身向花玉容走來,扶起了花玉容.

    只听花玉容斷續聲音道︰〞王平僕,我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我...只想...讓你答應我一件事.〞

    〞一百件,一萬件我都答應你.〞

    王不平悲戚道.

    花玉容虛弱地笑了.只不過,這笑令人心碎.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花玉容苦笑到.

    〞好,我告訴你,我在真正的身份是’不平堂’的堂主,我的真名就叫王不平.〞

    王不平在她耳邊說.

    〞我想見...你...的真...面目.〞

    花玉容突然道.

    王不平一怔,他絕沒想到花玉容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想到自己隱身這麼多年,花玉容竟然看出自己戴著面具,此女實在不簡單.

    王不平緩緩地揭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無比英俊的臉.

    〞果然是你,我早該猜到...是你了...,因為你身上...的香味與夜訪...我的人相同.〞

    花玉容嘆道.

    〞那夜冒犯你的人的確是我.〞

    王不平回答道.

    〞我不是青樓女子,我的真...正身份是一名...殺手,我叫樓飛花.〞

    花玉容對王不平道.

    王不平的眼淚已是流了下來,他緊執著花玉容那冰冷的雙手.

    花玉容的臉上泛起了紅潮,王不平知道這是回光返照的跡象,他把花玉容的手握得更緊了.

    〞因為你,我...沒有傷害孫島主,我喜歡你.〞

    花玉容無限深情地望著王不平.

    王不平只是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喜歡你!〞

    花玉容的手反過來緊握住王不平的手道︰〞答應...我,來世我們...做...夫妻.〞

    王不平連連點頭,〞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花玉容的臉上這才綻放出了逼人的光彩,握著王不平的手也松了.

    這時,雪也止了.

    王不平緊握著花玉容的手沒有松開.

    院中靜悄悄的.

    過了很久,很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4:59:51

二十一 斯人已矣


    “在孫府一役中,死了公孫無我、陶胡、太雪岸,樓飛花等人。這一役真可謂慘烈,我有幸目睹了整個過程。”

    “如果不是樓飛花對王不平產生情愫,鹿死誰手,孰難預料。”

    “‘殺手樓’與‘魚花門’在這一役中可謂喪失了精英,這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不錯,‘魚花門’門主公孫無我在此役中喪生了,而其弟子續玉在逃跑時中了公孫無我瀕死一刀,現今也不知去向,‘魚花門’恐怕就要煙消雲散了。”

    “經過此役以後,敬業到驚葉島也該太平了吧?”

    “你錯了,驚葉島恐怕又要起一場大風雲了。”

    “為什麼?”

    “胡兄,我求你一件事。”

    “請講。”

    “萬一我死了,希望你代我將我董家的武林正史繼續記錄下去,請你萬勿推辭。”

    “董老兄,你怎麼說如此不吉利的話,你怎麼會死了,別說夢話了。”

    “我是說萬一。”

    “怎麼會有萬一呢!”

    “因為我決定出手了。”

    “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孫成空確實是一個人才,我要幫助他,而且,驚葉島又來了一位厲害的高手。”

    “誰?”

    “段懷誠。”

    “‘降龍魔杖’段紅傘的後人。”

    “不錯。”

    “那就難辦了,你能確定嗎?”

    “我已經和他見過面了。”

    “什麼時候?”

    “王不平與太雪岸比斗時。”

    “段在干什麼?”

    “他正追蹤成復道,我怕他影響王不平與太雪岸,便用計將他引開。”

    “什麼計謀?”

    “我說了一句‘想知道金玉露的下落,就跟我來。’”

    “這是一招險招!”

    “他的輕功真是好,幸虧我的輕功也不差,好幾次險些抓住了我,我只有拼命地將他引入亂會石山,才將他甩掉。”

    “他一定會氣的發瘋,如果讓他見到公孫無我,事情就鬧大了。”

    “還好,總算沒有踫上,看來,朝廷是要誓殺孫成空了,所以,萬不得已……”

    “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花玉容香消玉隕了,不光王不平心里難過,孫晴雪心里也是難過的很。

    她很為花玉容的義氣感動,為了義氣,她違背了‘殺手樓’的命令,沒有與太雪岸配合行動,反而倒幫孫成空,才使孫成空避過大劫,她真是孫家的大恩人。

    孫晴雪在心目中已將她當成了親姐姐,如今花玉容去了,孫晴雪心里也是難過的莫可言表。

    不光花玉容的死給了王不平沉重的打擊,太雪岸的死也讓王不平傷心難奈。

    太雪岸為了友情道義而與公孫無我力拼而亡,這尤令王不平敬佩。

    雖然他以前可能殺錯過很多人,然他臨死一擊,也將什麼都還清了。

    一想到兩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光,王不平的眼淚止不住第掉了下來。

    “太雪岸,我的好兄弟,我永遠都忘不了你。”

    王不平心里暗暗道。

    暗想玉容何所似。

    每到寂靜深夜,王不平的眼前都會浮起一個巧笑倩兮的面容,那就是花玉容的面容。

    花玉容的面容已在王不平的腦海中扎下了根。

    他永遠都忘不了一個名字。

    花玉容。

    他曾經暗戀過的一個女子。

    經過短暫的休整之後,王不平從困境中走了出來。

    他重整‘不平堂’,將‘不平堂’改組,並提拔有傷未愈的成復道為堂中“虎”組組長,負責島中要員大將的安全職務。

    他分排出了大批堂中弟子分赴島中四處,做情報搜集,維護治安,並選一些精明干練的弟子去京城臥底,獲得可靠情報。

    這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

    孫成空對王不平所作的一切給予肯定,並撥給王不平一定的費用,供王不平支配。

    驚葉島的隊伍日益壯大起來。

    王不平從搜集到的情報中獲悉,一個厲害的人物已來到了驚葉島。

    他的名字叫作︰

    段-懷-誠。

    段懷誠是何許人也?

    他是朝廷宮內侍衛總管。

    他的一手降龍魔杖功夫已臻出神入化之境,深得昏君信任,被公認為宮中第一高手。

    他已年屆五十,仍龍精虎猛。

    他當年因迷戀‘天水妖婦’金玉露而被逐出“山東降龍魔杖”家族,之後在江湖中流浪,憑著一身的好功夫,打出了好名堂,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進了皇宮,充當了一名侍衛,現已是侍衛總管。

    他要來驚葉島,目的當然是孫成空了。

    他的武功其實比公孫無我還要高。

    王不平知道憑自己一己之力絕不是這姓段的對手。

    他知道他義父王沖冠可以與之相敵,然義父遠在中原內地,鞭長莫及,一切都要靠自己應付,到時只有舍命相搏了。

    王不平拿定了主意。

    經過一番變故,王不平仍然恢復了原來的模樣,仍舊扮做孫成空的貼身書童。

    他的真實身份還是甚少有人知曉。

    他仍然將四處偵騎得來的情報細細分析,為孫成空出謀劃策。

    雖然,王不平已知段懷誠已來驚葉島,然仍無段懷誠的訊息。

    段懷誠這只老狐狸到底藏在哪里?他要如何行動。

    王不平為此絞盡腦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01:17

二十二 又起風雲


    續玉挨了公孫無我的一刀之後,他強忍著疼痛,背上還插著公孫無我的那把“魚鱗刀”拼命逃竄,也不知跑了多少時候,到了什麼地方,他只是覺得自己筋疲力盡,無法再跑的時候,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想,,就算抓住我,我也不跑了,累死我了。

    就在他大口大口喘氣的時候,才覺得背上的刀傷開始疼了起來。

    他一摸後背巨然還插著一把刀。

    他趕緊將刀拔了出來,還未來的及將刀傷敷上藥,封住穴道,突覺前面有人,不禁抬頭一看。

    “呀!你是人是鬼?!”

    續玉驚叫道。

    “我是人。”

    來人冷冷道。

    續玉嚇得直向後移動。

    “你手里拿的刀是誰的?”

    來人問道。

    續玉嚇得直喘氣,“你問這個干什麼?”

    “我問你就回答,少羅嗦。”

    來人不耐煩道,面上不自覺露出一種威嚴。

    “是我師傅的。”

    續玉慌張道。

    “你師傅是不是公孫無我?”

    來人繼續追問道。

    “是。”

    續玉答道。

    “我叫續玉,江湖人稱‘天蠍殺手’。”

    續玉不自覺回答道。

    “你這是從什麼地方來,又為何身中你師傅的刀,你師父呢?”

    來人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續玉懾于此人的威嚴,一一做了回答,包括關于他如何中刀。他當然不會說實話,他只是說師父被王不平等人殺死,而師父的刀也被當做暗器傷了自己。

    說完這些續玉只覺自己胸口發悶,氣血衰弱,他知道這是自己失血過多的緣故。

    來人明白了事情的主因之後,不禁仰天長嘆︰“公孫兄,都怪我晚來一步,否則,你也不至于橫遭不測。”

    他低頭向續玉道︰“你可知我是誰?”

    續玉搖搖頭,突然他瞥見來人手中拿著一柄龍頭拐杖,不禁眼中閃出亮光,他在腦海中已想起了此人是誰。

    “您是段大人吧!”

    續玉恭謹道。

    “不錯,我就是段懷誠。”

    來人傲慢道。

    “可把您等來了。”

    續玉大叫一聲,便昏死了過去。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已躺在了一張溫暖的床上。

    他抬頭向窗外看了看,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何處。不過,從屋里的裝飾來看,這應是一處農戶院落,正在想的時候,門簾一挑,段懷誠走了進來。

    “你醒來了。”段懷誠問道。

    “嗯。”

    續玉回答道。

    “大人,我們這是在哪里。”

    續玉問道。

    “是一處農院,院中人已經被我殺了,你就放心養傷吧!

    段懷誠平靜地道。

    續玉心中不由驚了一驚,心想這個外表看來和藹的老人,想不到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大人,我們何時動手殺孫老賊?”

    續玉問。

    “你認為我們什麼時候動手最好。”

    段懷誠反問道。

    “我認為此時正是他們疏于防守的時候,正好可一舉擊殺。”

    續玉道。

    “你錯了,雖然經此一役雙方喪失了很多人手,我想“驚葉島”必已加強了戒備,要想下手的機會反而不大。”

    “那我們什麼時候下手?”

    續玉請教道。

    “等到孫成空亂了方寸再說。”

    段懷誠道。

    “大人的意思是先要亂了孫成空的陣腳。”續玉試探著問道。

    “不錯。”

    段懷誠胸有成珠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02:40

二十三 太公釣魚


    三天以後,衛戍驚葉海島邊防的士兵有一個營的人,在一夜之間死光了。

    這件事震動了驚葉島,使的大家人心惶惶,驚葉島滿城風雨。

    這件事更是急壞了王不平。

    他的主要任務雖然是負責孫成空的安全,然而,邊防士兵死于非命,這件事就絕不是那麼簡單了。

    因為從死者受害的情況來看,絕不是一般人下的手。

    死的這些士兵大都是一擊斃命。

    任誰看到這些死者的慘狀,都會為殘忍的作案手法感到震驚,也為這些死者而悲憤。

    這些士兵有的被打的腦漿迸裂,有的被手臂折斷塞到了嘴里,有的被腰斬,有的是心髒被挖了出來……

    王不平一見到這景象,只覺血往上沖,連肺都要氣炸了。

    對這些衛戍的士兵下此毒手,絕不是一般的江湖人,一定是一個老于江湖的人。

    氣憤中的王不平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一個念頭,“難道此輩是別有企圖,凶手是不是……”

    一想到這里,王不平只覺得事情很緊急,他立即調派了一批人手秘密活動在邊海防,隨時注意可疑人物,一有警報,立即相告,敵不過時莫相敵,先留得性命再說。

    他急忙趕回孫府向孫成空稟報此事。

    孫成空了解了這些情況之後,也是氣的兩眼通紅,他指示王不平一定要抓住這些變態的殺手,為這些死難的士兵報仇。

    王不平出了孫府,只覺心里郁悶,不由想起了軍師陳後生。

    陳後生一向是足智多謀,並且精通武藝,而且善于隱藏,如不是為了孫成空,他也許不會自露家底。

    這幾日的事情壓力已使王不平的確有些承受不住,他確實需要人來幫助。

    王不平走進陳府時,陳後生正在讀書,听到家人傳報,便出來相迎。

    王不平進了陳後生的書房。

    他看到滿屋子全是書,案幾上、床上、椅子上,全是書,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王不平︰“怪不得軍師神機妙算呢!原來是每日都在演練兵法,佩服!”

    陳後生也笑道︰“你雖然不演練兵法,不也照樣可以太公釣魚嗎!”

    王不平一听,不禁哈哈大笑,他知道陳後生是在說王不平秘任“不平堂”堂主一職,他軍師都不知道。

    “堂主一事不提也罷,只是形格勢緊,還望軍師見諒。”王不平謙恭道。

    “軍機大秘,自該越少人知越好。我豈有不知,又怎會怪你,不過,你的武功隱藏的真是好,尤令我佩服。”

    陳後生由衷道。

    “你的也不差呀。”

    王不平回應道。

    “不敢,不敢。”

    陳後生謙虛道。

    王不平這才將笑聲斂了下來,面色略為嚴肅道︰“軍師,我這次來是有要事相商。”

    “什麼要事?”

    陳後生急急問道。

    “是關于邊海防士兵被殺之事。”

    王不平道。

    “王兄對此事如何看。”

    陳後生問道。,

    “我看這事不簡單,凶手作案手法殘忍,下手毫不留情,是一個心狠手辣之輩,看來他的目的不僅僅是殺幾個士兵那麼簡單,他的目標恐怕仍是主公吧。”

    王不平分析道。

    “我也這樣考慮,不知你有沒有從被害士兵的傷口上看出來人是采用何門何派的手法。”

    陳後生問道。

    王不平面有愧色︰“實不相瞞,這次我竟沒看出此人的手法是出自何門何派,只覺得手段殘忍是他的特點。”

    “來暗殺主公有分量的人大都已殲殺,到底還有何人呢?他這一招明顯有敲山震虎之念,以期亂了我們馬腳,就像太雪岸殺戚大將軍一樣,看來,他還有殺下去,事情還是很難辦呀,真是叫人防不勝防。”

    陳後生感嘆道。

    王不平道︰“所以,我才來和軍師商量,希望能有一個萬全之策。”

    “沒有好辦法,只能丟卒保帥。”

    陳後生決絕道。

    “那豈不是可惜了那些無辜的性命。”

    王不平為難道。

    “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只有保住孫島主,我們才算沒有失敗,而且,到時我們也免不了一場大陣仗。”

    陳後生目光深凝道。

    “這樣的戰爭的確太殘酷了,唉!這就是斗爭。”

    王不平自言自語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04:07

二十四 黑衣蒙面


    沒過兩天,成復道來報,麾下兩名弟子失蹤,發動眾人去找,只在一處隱秘的海礁里發現了這兩名弟子的尸體,死狀慘不忍睹,令每一個在場者都不忍卒睹。

    王不平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他把牙關咬的緊緊的。

    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能分心亂了神,尤其要鎮靜。

    他吩咐眾人將這兩具尸體就地掩埋。

    心中暗暗發誓,要將凶手千刀萬剮。

    他吩咐成復道要喬裝清查城中可疑之人。

    成復道懷著滿腔的深心恨走了。

    王不平覺得自己也該在合適的機會親自去偵查一下了。

    他算準凶手是在晚上行動,白天不一定會來孫府行凶,他決定要冒一下險。

    他易了容,扮做一位猥瑣的叫化子,在街上行乞。

    寒冷淒清的大街上,行人稀少,也偶爾會有一兩個人看到王不平的這付慘樣,施舍給他幾個錢。

    王不平就這樣一直逛至城外。

    城外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王不平覺得此時還不能回府,應該趁此在城外踫踫運氣。

    城外朔風陣陣,卷起冰冷的積雪打在人的面上,叫人難以忍受。

    王不平躬著腰一步步走在荒郊野道上。

    突然,他的肩被人拍了一下,他猛回頭看見了一個黑衣蒙面人。

    王不平不由裝作顫聲道︰“鬼!”

    “別怕!我不是鬼,我是人。”

    黑衣蒙面人道。

    “你想干什麼,我老叫化只有老命一條,你要就拿去吧。”

    王不平故意道。

    “我要你的命干什麼,我只是問問你這一路上你都見過什麼人。”

    黑衣蒙面人問道。

    “這麼冷的天哪有什麼人!”

    王不平道。

    “原來如此。”

    黑衣蒙面人道。

    突然,他一指就點向了王不平的死穴,王不平大驚,急中生智,在他的手指快要戳到的後腦時,腦袋稍微偏了偏,然後借勢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黑衣蒙面恩似乎對自己這個手法很滿意,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語道︰“這個老頭也太不濟事了。”

    然後,他一溜煙的跑了。

    王不平暗運玄功,確定了沒人監視後,便解了穴道,坐了起來,一縱身便朝黑衣人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看黑衣人的腳步似乎是朝軍營的方向去了。

    王不平心中一驚。

    他趕緊加快了速度。

    只見遠處帳篷里都亮著火光,士兵們在烤火取暖,並不時傳來笑聲,王不平這才松了一口氣,而且他還看見巡邏的人正在持戈走來走去,一看步伐,就知道是“不平堂”里出來的弟子。

    王不平不禁暗自懷疑那名殺手到底去了哪里。

    王不平慢慢移動身形,眼楮四處張望,終于發現了那名黑衣蒙面人。

    他正在離王不平不遠的地方瞅著這群士兵,看樣子要找機會下手。

    王不平一見心中更無疑惑,心知此人必是慘殺士兵的凶手之一。

    他一聲斷喝︰“什麼人?”

    那黑衣蒙面人不防有此喝問,嚇得也不由一愣。

    也就在這個時候,王不平一飛沖天撲向那名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大驚趕緊轉身就逃。

    王不平的這一聲斷喝也驚動了帳篷里的士兵及巡邏的士兵,他們一起持戈沖出,口中喝道︰‘什麼人?”

    王不平此時正在緊追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輕功不錯,王不平一時竟很難追上。

    王不平抓起一把雪,分別用手指彈了出去,只听“ 、 、 、 ”四聲,擊中了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只覺腰腿臂一麻,不由打了個趔趄,俯身倒地。

    王不平趕緊追了過去,他一把扯掉了黑衣蒙面人臉上的黑巾,借著雪光一看,不由道︰“是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05:29

二十五 心有戚戚


    這個黑衣蒙面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孫府大戰中劫後余生的續玉。

    續玉一見抓住自己的人是老乞丐,不由嚇得目瞪口呆,身子不由連連後退道︰“鬼!鬼!”

    “不錯,我正是被你殺死的冤鬼,說,是誰要你這麼做的。”

    王不平追問道。

    “是……”

    續玉張口結舌道。

    他的話尚未說完,只見續玉雙眼一瞪,王不平身子一直,頭一歪,便死了過去。

    王不平霍然回身,道︰“誰?”

    只听一個女人的笑聲吃吃,或在樹梢,或在石後,令人捉摸不清她聲音的來源。

    王不平臉色一變道︰“‘懾魂大法’,天水妖婦!”

    王不平一念及此,就霍地轉身,向城中奔去。

    王不平的身影消失以後,在一塊岩石的後面走出來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是段懷誠。

    女的雖然是紅顏已老,然風韻猶存,浪聲浪語,臉上涂著厚厚的脂粉,有一點不倫不類。

    她開口道︰“我早說過這小子不濟事,你偏不信,要不是我給他一枚梅花針,他說不定會將我們兩人給賣了。”

    段懷誠鼻中冷哼了一聲道︰“這混帳小子,怎地如此不濟事。”

    他眉頭一皺道︰“金娘,你看剛才那個人是誰,我看他的功夫不弱,想不到‘驚葉島’還有如許人物,他是誰呢?”

    金娘浪聲浪氣道︰“喲,我的誠哥,你難道沒有听說‘驚葉島’有個‘不平堂’嗎!‘不平堂’有個年輕的堂主叫王不平,我看剛才那個人八成就是了。”

    “你怎麼如此確定。”段懷誠問道。

    “你難道沒有听見他剛才說話的聲音嗎?!分明是個年青的男人聲。”

    金玉露道。

    “還是金娘心細,段某甘拜下風。”段懷誠道。

    “你這樣,小妹可就承受不起了。”金雨露風騷道。

    王不平一路急奔掠牆過溝,視若無物,當他趕到孫府時,城中已是萬家燈火了,他一直闖進了孫成空的書房里。

    孫成空尚未休息,突見堂門大開,一名老叫化闖了進來,不禁大驚,拍岸驚起道︰‘你是誰?”

    “主公,是我,不平。”

    王不平急急道。

    “你這身衣著……”

    孫成空听出了王不平的聲音,但他卻指著王不平的這身裝束道。

    王不平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他脫下了叫化的衣裝,卸去了易容面具,這才露出了他清秀的面目。

    “不平,你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如此慌張。”

    孫成空問道。

    王不平露齒一笑道︰“我多心了。”

    說完,便將自己夜行出府,路遇黑衣蒙面人一事皆給孫成空說了。

    孫成空見王不平如此為自己舍命,心中十分感動,眼中竟似有淚光。

    “我得到了消息,‘天水妖婦’金雨露已來‘驚葉島’。”

    “什麼‘天水妖婦’金雨露,此女擅長‘懾魂大法’,如果段懷誠與她聯手,還有誰人能敵。”

    “不錯,我擔心的也是這個。”

    “段懷誠身邊有了這個幫手,更是有恃無恐,恐怕他的行動會加快。”

    “不錯,僅憑王不平的一人之力是很難與二獠相抗衡的,我看我們也是該出手時就出手。

    “我也這樣考慮,我們或許會戰死驚葉,但絕不能讓他們的詭計得逞。”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寫武林正史的董孤筆與“過盡千山”胡山行拊掌戚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06:51

二十六 性情中人


    自從“飛花樓”的花玉容死了以後,孫晴雪的情緒一直都沒有好起來。

    花玉容的死對她是一個打擊。

    她雖然與花玉容相處時間不長,可是她與花玉容甚是投脾氣,兩人雖是義結金蘭的姐妹,在孫晴雪的心中早已經將花玉容當作了她的親姐姐。

    當她獨坐在窗前,念及花玉容對自己的種種好處,珠淚就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由于孫晴雪過于思念已經逝去的花玉容,形神日漸憔悴,連身邊的丫鬟翠兒見了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真是一個性情中的女子呀!

    不知道花玉容如果泉下有知,在她死後,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是如此的想念她,會有何等感想。

    孫晴雪的事也很快地傳到了孫成空的耳中。

    由于近來一直忙于戰陣,孫成空雖然知道了這件事,可是他沒有時間來管這件事。

    更主要的是他相信孫晴雪的毅力。

    他知道孫晴雪一定能從這種痛苦中走出來。

    因為孫晴雪是他的女兒,是他一手把她拉扯大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性格。

    所以,他還是忙他的公務。

    雖然他沒有時間,他還是知會了王不平一聲。

    王不平最近忙的也是不可開交。

    當他收到了這個消息時,他正在吩咐“不平堂”的弟子秘密監視已經來到了“驚葉島”的侍衛總管段懷誠與“天水妖婦”金玉露的行蹤。

    他剛知道這個消息時,還有些不太相信孫晴雪會為了那個花玉容而傷神失魄。

    在他的眼中,孫晴雪是一個開朗樂觀的人。

    有見識,識大體,非一般的俗流庸脂所能比。

    所以他有些奇怪孫晴雪的作為。

    花玉容的死曾經一度是王不平心中的痛。

    可是大局當前,兒女情長是要不得的。

    所以他將這份悲痛硬生生的壓下,以堅強的心態去面對那即將到來的更大的凶險與威脅。

    花玉容的死也他明白了要珍惜現在所擁有的。

    他雖然心中有疑慮,有些不太相信,還是放下了手中的繁雜事務,將衣衫稍事整理,便來看望孫晴雪。

    當他進門第一眼看到孫晴雪的時候,內心一陣痛,那個在他眼中始終是春水為神,芙蓉為面的清麗女子,如今竟然是有些形銷骨立。

    有怎能不讓王不平感到痛心呢。

    這真是個用情極深的女子呀!

    孫晴雪正躺在床上,看到王不平來了,虛弱的想用手想撐起自己的身子。

    王不平一見趕緊過去扶住了她。

    孫晴雪虛弱的面上浮起了一個令人心酸的笑容。

    這更讓王不平感到難受。

    想起她以前快樂的種種,怎麼也不能和現在這個青絲有些凌亂,眼窩有些深陷的女子相聯系起來。

    孫晴雪問道︰“你今天怎麼有時間到我這里來了。”

    王不平故作輕松,以玩世不恭的語氣道︰“想你了,就來看看你。”

    孫晴雪听到這句話,頓時滿面通紅,啐了一口道︰“幾天沒見,你怎麼也學會油嘴滑舌了。”

    她嘴里面雖然這麼說,可是她的表情卻是有些嬌嗔。

    王不平知道她的想法。

    以前王不平以書童的身份出現在孫晴雪的面前時,孫晴雪對這個“相貌平凡”的人沒有太多的想法,交往時間久了以後,才發現這個年輕人有些不簡單。

    是一個胸有百萬雄兵的人。

    這令她對此人的看法大為改觀。

    也明白了她父王為何如此看重此人。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是聞名“驚葉島“的“不平堂”的堂主。

    這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後來又有了這一連串凶險的經歷。

    她與王不平的感情也在一點點萌發。

    她在內心里也希望自己能真的愛上這個平時看來有點傻傻的,喜歡耍嘴皮子的年輕人。

    王不平的到來,確實使孫晴雪的情緒好了很多。

    王不平雖然內心有些傷感,可是多年的歷練,已經使他懂得如何去控制自己的感情。

    他的表演功夫很好。

    他不斷地,搜腸刮肚地,絞盡腦汁地逗孫晴雪開心。

    孫晴雪的笑聲終于有在這個冰冷已久的寒冬里出現了。

    她突然有了個想法︰想去看看盛放的寒梅。

    這個讓王不平有些為難了。

    因為她的身體是如此的虛弱,而外面又是如此的寒冷,他怎麼能放心讓她去“寒梅林”呢!?

    孫晴雪知道王不平的想法,不由用語相激道︰“怎麼,我們的王大英雄不敢也是不願陪我這個小女子去了!”

    王不平一听這個,頭都大了,他和孫晴雪也是相處已久的人了,多少知道孫晴雪的性格,這個她的大小姐脾氣又犯了。

    估計就是孫成空在這肯定也是沒有辦法不答應的。

    這下讓他有點為難了。

    不過,他倒能體諒孫晴雪現在的心情。

    畢竟是呆在房中許久的人,想去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鮮空氣也是情理中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08:15

二十七 寒梅林中


    “寒梅林”是在城外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

    這個地方是在一處山腳下,茅舍儼然,是不少農夫的住處。

    因為遠離了繁華的街市,沒有了食肆酒邑,沒有了歌舞升平,只有農舍雞籠,跑跳的狗兒貓兒,還有辛勤勞作的農夫。

    雖然現在是寒冬季節,田地都已冰封,正是一年中農夫們應該最休閑的時候,然而,這兒的農夫們都仍然上山砍柴,以備過冬的薪火。

    孫晴雪身披著雪白的狐皮大氅,正與王不平站在“寒梅林”中看著忙碌的農夫,不由嘆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苦生民數百年’,真是苦了他們了。”

    王不平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他沒有回答孫晴雪的感慨,然而在他的內心里卻是為這些原本在房中烤火的農夫們感到傷心,他們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卻仍然需要在外面受寒挨凍。

    畢竟他們是“驚葉島”的子民呀。

    自己身為“驚葉島”的一員,卻沒有能力給他們一個好的生活,不禁感到心中有愧。

    孫晴雪看到王不平沉默不語,不由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王不平這才從沉思中醒來。

    他趕緊收斂心神,回答道︰“沒有什麼,只是見到這如此好景致,一時有不少感慨而已。”

    孫晴雪有點不相信王不平的回答,問道︰“真的嗎?”

    王不平頓時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意道︰“當然了,在你面前我那敢騙你呀!”

    孫晴雪嘴角撇了撇道︰“你就是騙我,我也不知道。鬼才知道你在想什麼呢?不說算了。”

    王不平被孫晴雪一番搶白,感到有些無話可說,只好指著遠處的一片正在傲然怒放的白梅說︰“看,那片開的正艷,我們不如就去那邊看看吧。”

    孫晴雪點頭應允。

    王不平便陪著孫晴雪到了那片梅林的深處。

    由于孫晴雪最近情緒一直不穩定,而且一直呆在房中,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出來透透氣了,所以,現在有王不平陪著她出城來看梅,心中著實高興。

    她感覺自己的病也好了很多。

    身體也輕松了許多。

    她的兩頰凍有些發紅,更映的她的臉是面白如玉,在這寒風中,白梅環抱中,猶如一位冰清玉潔的仙女一般,隨著寒梅一起來到了人間。

    王不平看著孫晴雪自梅林中來來去去的,就像一只穿花蝴蝶一般,身姿架勢,漂亮極了,一時不由看呆了。

    他見到孫晴雪情緒這麼好,心中也是由衷的高興。

    他心中想道︰“看來這次是沒有白來‘寒梅林’呀!”

    其時,王不平也是一身的白衣。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還是無意為之。

    孫晴雪與王不平皆身著白衣。

    他們兩人竟然都喜歡白色。

    在這一片盛放的白梅之中,有這樣兩個身穿白衣的人,在其中倘徉,任誰見了都會以為自己眼花,還以為是兩個梅花精在翩翩起舞呢。

    孫晴雪因為興致很好,一時興起,不由翩翩起舞,屈肘平袖撫發低眉,都極有神韻。

    連王不平這樣定力如此高的人也感到有些目眩神搖,為孫晴雪的舞姿所折服,竟然有了想攜此女歸隱江湖的想法。

    得見伊一場紅塵中的獨舞,死了也值得。

    王不平感慨道。

    他卻不知道,在他們走後,當地的人還都以為那天來的人是金童與玉女呢!並有人把他們

    編成了故事,在當地流傳。

    也就在王不平正為孫晴雪的一場舞蹈而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听到梅林中有個聲音響起︰“小姑娘好漂亮的舞蹈呀。”

    這個聲音突如其來。

    把王不平與孫晴雪都嚇了一跳。

    王不平心中想到的是,這個人的功力很高,而且高到什麼程度,自己竟然沒有以往自信的感覺。這個人能在自己毫不知覺的情況下出現,絕對不是一般的江湖庸手,王不平的心中竟然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今天的局面不會善了的。

    他不由按緊了腰間。

    孫晴雪也仿佛知道了危險的來臨,她趕緊站到了王不平的後面。

    在那個聲音剛落下了不久,又有一個聲音響起,“這個姑娘我也喜歡,不如我就收她作了徒弟吧。我到現在還沒有傳人呢?!”

    這個聲音很明顯的是一個女人的腔調。

    王不平听到這個聲音,臉色大變。

    他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就是他一直派人在尋找蹤跡的大內侍衛總管段懷誠與“天水妖婦”金玉露兩人。

    想不到,他們竟然藏身在這個地方。

    怪不得自己的手下沒有他們的消息呢。

    王不平在大腦中快速的思索脫身的辦法,因為這兩個人,任選其一,自己都沒有辦法獲得勝算。更何況今天在自己的身邊還多了一個孫晴雪呢!

    王不平感到自己的掌心在冒汗。

    這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感到無助。

    在這個時候,任誰也是來不及馳援自己了。

    怎麼辦?王不平在心中狂喊。

    自己不怕死,可是孫晴雪怎麼辦?如果她有什麼閃失,自己怎麼向孫成空交待呀?

    這時,從梅林深處走出來了兩個人。

    一個正是白面無須的大內侍衛總管段懷誠。

    另一個就是在江湖上臭名遠揚的“天水妖婦”金玉露。

    到今時今日,王不平終于要面對段懷誠的“降龍魔杖”與金玉露的“懾魂魔音”了。

    面對著兩個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心狠手辣的狠角色,王不平的眼中閃出了極強的斗爭的火焰。

    他手臂上的青筋已經凸起。

    他的身上已經發出了凌凌的劍氣。

    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無路可走。

    退是不可能的了。

    唯一要做的是自己要勇敢的面對,這樣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回頭看了一眼孫晴雪。

    眼中滿是珍重的含意。

    孫晴雪也正以關切的目光看著自己,眼中流露出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意思。王不平看的懂她眼中的意思。他不希望她這麼作,只要生命還在,一切就都有希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09:47

二十八 懾魂大法


    段懷誠與金玉露站在了王不平的面前。

    王不平這才打量起這個以前只是在傳聞中听說過的人。

    段懷誠一身錦衣華服,面淨無須,兩只眼楮如鷹隼般銳利,他的目光如兩把刀,被他看過的人都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冷。

    他的手中有一把雕刻著龍頭的拐杖,且龍口中含著一只珠子,應該是價值不菲的夜明珠之類,充分顯示了此人的富貴與奢華氣質。

    在他旁邊站著的人正是“天水妖婦”金玉露。

    只見她一身鮮艷的衣服,一雙眼楮更是風騷的可以,一見到男的兩眼就不動了,直直地盯著。她雖然已是半老徐娘,可是仍然有曲線玲瓏的體態,那雙狐媚的眸子更是勾魂奪魄,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如今她一見到王不平,兩眼就直勾勾的不動了。

    嘴里面還嘖嘖有聲地說︰“好棒的身材呀。”

    段懷誠在旁邊看到她的這副模樣,也有點看不過眼,口中咳了一聲。

    那金玉露仍然是裝著沒有听到,她自顧自地說︰“你的面上是不是戴著面具呀?”

    她這句沒有頭腦的話,听在孫晴雪的耳中自是不明所指。可是在王不平听來卻是極有震撼。

    他知道自己由于經年戴著面具,自己的皮膚形貌早就與面具融合的天衣無縫。別說一般的江湖人,就是段懷誠這樣的老江湖也沒有看的出來。

    能看出他戴著面具的人,到目前為止,也就只遇到了“飛花樓”的花玉容一人。

    想不到今天竟然又有一個人看出他戴著面具。

    看來這個金玉露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麼好對付。

    就在王不平沉思應對之策的時候,那個金玉露說話了︰“年輕人,能否把你的面具揭下來,讓奴家看看你的廬山真面怎麼樣呀!”

    王不平板著面孔,冷冷道︰“你看錯了,我沒有戴著易容面具。”

    金玉露笑道︰“你就不要騙我了,老娘我的眼光從來就沒有看走眼過。”

    王不平這次趕緊閉嘴。

    段懷誠在旁邊有些掛不住臉了,他陰沉沉地道︰“金娘,你和他羅嗦什麼,趕緊把他們拿下,也好讓那個姓孫的老賊吃些苦頭。”

    金玉露媚笑道︰“誠哥,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性急了。飯要一口口地吃才會香。”

    敢情王不平與孫晴雪在她的眼中早就成了她手到擒來的獵物一般,所以她才會那麼悠閑。

    王不平一見情勢如此,自己也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只能是自取其辱。

    他一按腰間的機簧,大喝一聲道︰“少廢話,我們拳腳上見個高下吧。”

    金玉露嬌笑道,︰“小伙子,你倒是爽快,有個性,我喜歡。”

    王不平這時偷偷對孫晴雪道︰“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拼命逃生,不要管我。記住,只要有命,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孫晴雪這時緊緊靠近王不平道︰“我不管,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王不平不由把臉一沉,道︰“這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你要听話。”

    金玉露在旁邊看到這一幕調笑道︰“好一對郎情妾意呀。”

    孫晴雪無論王不平怎麼,她就是不答應離開王不平。

    王不平微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再相強孫晴雪也是沒有用的,她一旦決定的事是無論如何也是無法改變的。

    也許這就是孫晴雪與別的女孩不同的地方吧。

    王不平也就不再勸說孫晴雪了,只是握了一下她的手,一切盡在無言之中。

    王不平終于拔出了他的“瀝血長劍”,迎風抖開,劍映寒梅,無盡的殺意便散了開來。

    王不平的武功連段懷誠也是不敢小覷,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不是一般的人物,而且武功進境也是一日千里。如果不是大家的立場不同,他還真的不願意殺死這個可造之才。

    就從他剛才拔劍的氣勢上來看,公孫無我的死也應該是在可理解的範圍之內。

    王不平一劍就刺向了段懷誠。

    金玉露在旁邊根本沒有搭把手的意思,看來她對段懷誠的武功很有信心。

    孫晴雪則是瞪大了眼楮看著這場曠古絕世的打斗,緊張關心溢于言表。

    段懷誠看也沒看王不平的這一劍,只是虛空拍出一掌,這一掌竟然幻化成了無形的氣牆,王不平的那一劍就像刺在了一堵牆上,似乎還听到了金鐵交鳴之聲。

    王不平心下大驚,趕緊後退。

    晚了,那股厲害的氣勁,竟然緊躡而進,王不平身不由己的飛了出去,背撞在花樹之上,滿樹的梅花簌簌而落。

    落在了王不平的發間眉梢,落了一地。

    王不平感到自己氣血翻騰,胸口惡心,他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孫晴雪趕緊跑了過來,扶住了王不平。

    王不平慢慢站了起來。

    他向孫晴雪說了一句︰“我沒事。”

    段懷誠冷冰冰地道︰“我看你功夫不錯,當今之世能接的住我這一掌的人並不多,不過,你即使接的住我這一掌,也接不住我的第二掌,如果你還算識相的話,趕緊給我磕幾個頭,入我門下,我就不會再殺你了。”

    王不平高揚著頭顱,言辭鏗鏘道︰“士可殺,不可辱,想讓我向你妥協,那是萬萬不能的。”

    段懷誠怒道︰“你這是找死。”

    說完,他在憤怒中出掌。

    突然,金玉露喊道︰“誠哥,且慢。”

    段懷誠硬生生地收住了掌勢,問道︰“什麼事?”

    金玉露道︰“這麼好的人兒殺了可惜,不如讓我來試試。或許能讓他回心轉意。”

    說完,她便一步三搖的走上前來。

    段懷誠好像很看重這個女人,對她的話也是很看重,只是鼻孔中“哼”了一聲,便沒有再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金玉露搖搖擺擺裊裊婷婷的走到了王不平的面前。

    她語氣低柔道︰“小兄弟,你還是識相一些的好,以你目前的武功就算是再練十年也不是我誠哥的對手,如果你就此頑抗下去,不但你的小命不保,而且……”她看了一眼孫晴雪一眼,“還有你的小情人都要收到連累,你有何必如此的不識相呢?!”

    王不平沒有回答。

    金玉露一看有門,繼續道︰“你現在年紀輕輕的,正是大好時光供你揮霍,你何不趁此且叫溫柔住,與你共千愁呢,該享受時就享受,要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人等著你來珍惜呢。”她說到這話的時候,眼楮直直地看著王不平,並且不斷地向王不平拋媚眼。

    王不平直感到胃內一陣翻涌,差點吐了出來。

    這感覺比剛才那一掌帶來的痛苦還要強烈。

    這個妖婦,真是名不虛傳。

    就在王不平想把自己的眼楮從金玉露的臉上移開的時候,他這才發現情況有些不妙,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眼楮好像看進了泥潭了,已經不能自拔了。

    “天水妖婦”金玉露已經對王不平施展了她“稱譽”江湖的“懾魂大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11:18

二十九 瀝血長劍


    王不平雖然知道自己已經著了“天水妖婦”的“懾魂大法”,但他仍然不慌不忙地運功相抵。

    可是他對自己太自信了,也就是他高估自己的實力了。

    金玉露的“懾魂大法”既然是她稱譽江湖的武功獨門秘技,自有她的獨到之處。

    王不平感覺自己的一身勁力沒有一點著力的地方。

    如泥牛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慢慢的王不平有點不能自已,因為他在金玉露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欲望,看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愛情,還有已經逝去的花玉容,那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都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孫晴雪看到王不平的面容怪怪的,心知不妙,可自己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金玉露的眼楮似是一個無底的洞,讓王不平不住地深陷下去而毫不自知。

    想不到王不平一身的好武功到了此時竟然毫無招架的能力。

    段懷誠在旁邊見了也是滿臉的陰笑。

    大概他心中在說︰“你到底還是年輕呀,讓金娘三兩下就將你擺平了。”

    王不平是個感情不輕易外露的人。

    也可以說是一個極為傳統的人。

    他雖然在處理事情是向來是雷厲風行之人,可是不擅處理感情則成了他的軟肋。多年的戰陣生涯,讓他早就心中沒有了牽掛的人。

    而且由于他害怕受到傷害,也害怕傷害別人,是他不敢輕易表露自己的那份情感。

    花玉容的出現,差一點改變了王不平對愛情的看法。花玉容如火的情懷也使王不平感到了被人喜歡的感覺,如果花玉容不死的話,也許,她與王不平能真的成一對,雖然在他們的面前是荊棘密布。

    很可惜的是花玉容為了救王不平而永遠的走了,這給了王不平沉重的打擊,讓他對人生情義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孫晴雪喜歡自己,王不平知道這是個好姑娘。

    可是在自己的生涯中處處戰陣,注定了要今生漂泊,所以,他又將自己的那份情感悄悄地珍藏了起來。

    他不敢接受孫晴雪的示好,他怕自己會傷害這位好姑娘。

    在花玉容未死的時候,他曾經在心中暗暗將這兩個姑娘進行了比較,不知道自己到底愛哪個多一點,可是當花玉容逝去了之後,自己才發現原來花玉容一直都在自己的心里,是永遠也無法抹去的了。

    所以,他便將自己的情感都壓抑了下去,再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表露。

    如今,他的這一個自身的缺點竟然被金玉露偵知,從而對癥下藥,而輕松的制住了王不平。

    金玉露一看自己的“懾魂大法”竟然是如此的有效,不禁有些高興起來,不住的向段懷誠示好,意思是說,看我金玉露還沒有老吧,這個年輕人還不是照樣中了我的招。

    金玉露有些忘形,她對王不平說道︰“殺了你身邊的那個人,你就會見到你想見得人兒了。”

    王不平竟然听信了她的話,慢慢回轉了身子。

    他手中的“瀝血長劍”也“嗡嗡”的響了起來。

    劍身一片通紅。

    這把劍似乎與他心意相通,竟然想要阻止她去殺孫晴雪。

    孫晴雪也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妙。

    她趕緊走上前來,想要喚醒現在看來有些痴呆的王不平。

    她喊道︰“王平僕,你快醒醒,我是雪兒呀。”

    她見王不平沒有反應,便想過來搖醒王不平。

    就在她快要靠近王不平的時候,王不平手中的劍突然揚起,朝著孫晴雪就劃了下來。

    孫晴雪趕緊後退,來不及了,她還是被王不平手中的劍劃傷了手臂。

    幸虧是王不平現在是已經被迷失了本性,不然的話,孫晴雪這條手臂算是廢了。

    孫晴雪不禁疼的“哎呀”了一聲。

    雪白的狐裘上有殷紅的血流出。

    王不平這時仍然是茫然無知。

    也就在這時,他手中的劍發生了驚人的變化,由于那把劍劃傷了孫晴雪的手臂,所以劍

    身上沾上了孫晴雪的血。

    這把劍在王不平的手中顫抖了起來,且“嗡嗡”有聲。

    這個現象不禁讓段懷誠金玉露孫晴雪都感到奇怪,連潛伏在暗處的人也感到十分驚奇。

    更驚奇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那把“瀝血長劍”竟然在顫抖中劃傷了王不平的沒有持劍的左手臂。

    劍光過處,王不平也不禁痛叫出聲。

    他雖然暫時被迷失了本性,可是他的痛覺仍然在。

    這一下刺激,讓王不平登時清醒過來了。

    他看到了孫晴雪捂著受傷的右臂,滿面的痛苦之色,心下感到羞愧難當,趕緊上前為她包扎傷口。

    段懷誠看到剛才王不平手中的劍竟然有如此奇怪的現象,禁不住好奇問道︰“你這把劍是從哪里得來的?”

    王不平對他是一點好感也沒有,也懶得搭理他,只是冷冷地道︰“這好像和你沒有關系吧。”

    段懷誠吃了這麼一個閉門羹,自然惱羞成怒。

    他在宮廷里面養尊處優慣了,何時受過這等氣。

    他怒道︰“你這是找死。”

    說完,他揮起了手中的“降龍魔杖”朝著王不平摟頭砸下。

    其勢勁急且猛。

    王不平一點也不慌張,好像早就知道段懷誠會來這手。他也揮出了手中的“瀝血長劍”,迎向了“降龍魔杖”。

    一道紅色的光影刺了出去。

    杖劍相交,一股無形的氣浪炸了開來。

    段懷誠感到自己無法把住樁子,“騰騰騰”倒退了好幾步,方才穩住身形。

    再看王不平卻像沒事的人一樣,仍然在替孫晴雪在包扎傷口,剛才的事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段懷誠滿心的疑惑。

    咦,剛才這個年輕人還連自己的一掌都接不下,怎麼就一回的功夫,他的武功怎麼進境這麼快。自己的那一式‘降龍滿天’,就算不把他砸成肉醬,也絕對讓他的戰斗力全面癱瘓,怎麼對他好像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這是段懷誠的疑問。

    一點反映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王不平的功夫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秘密還是在他的那一把長劍上瀝血長劍。

    這把“瀝血長劍”是昔年殺手大俠荊世水的心愛之物。

    伴著荊世水行遍江湖,飽飲江湖人的烈血,以至這把劍竟似有了靈性。

    尤其是當它遇到血之後,它就像是活了一樣,威力會大上一倍。它的這些特性連王不平也不知道。王不平得到它也是機緣巧合。

    想不到在今天這樣一個危急的場面,它竟然也發揮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威力。

    真是奇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12:46

三十 死生同命


    王不平自己知道就算是“瀝血長劍”發揮出無上至巨的威力,也是無法抵擋段懷誠的,更何況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天水妖婦”金玉露。

    王不平是強自支持,希望暫時震住段懷誠。

    但這一招不可能持續很久,他知道,自己必須趕緊想辦法讓孫晴雪脫身。

    段懷誠畢竟是老奸巨猾之輩,他的疑問也只是暫時的,很快他就發現了王不平的計謀。

    他陰險道︰“年輕人,你的算盤打錯了,你以為老夫不知道你的想法嗎,哈哈……”

    他不禁狂笑起來。

    他也想看看王不平到底有什麼計謀,反正王不平在他的眼中已經是到手的獵物一個,難道還害怕他能反上了天。

    王不平給孫晴雪包扎完畢,再一次鄭重地對她說︰“雪兒,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去,今日之局勢你也看到了,我希望你能逃生,我們今生如果無緣,我希望來生我們再締結這份緣吧。”

    孫晴雪听到這里,眼中的淚禁不住不爭氣的落了下來,落在了王不平的手上。

    那雙他們緊執在一起的手上。

    孫晴雪含淚點頭答應了王不平,其實她在心中已經有了計議,那就是她就算死也要和王不平死在一起。

    這時她怕王不平會為她

    這時,一陣風吹過,帶著冬天的肅殺與寒意走過每一個在場的人。

    有幾朵寒梅這時輕輕飄飄的落下,帶著幾許失意與落寞。

    這時,王不平與孫晴雪並肩站了起來。

    他們一身的白衣十分的醒目,在這花白勝雪的寒梅林中。

    連段金兩人見了都不禁在心中暗暗贊嘆,好一對璧人。

    男的氣勢逼人,女的似削玉凝脂,他們站在一起真是羨煞了天下的情侶。

    這是段金兩人的感受。

    就在這個殘冬的梅林中。

    王不平這時再一次舉起了他的“瀝血長劍”,一捏劍訣,劍尖遙指段懷誠。

    他不能給段金兩人聯手的機會。

    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就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他大喝一聲,劍破長空,只听一聲龍吟,竟是長劍劃空的聲音。

    血紅的光影滿天,那是“瀝血長劍”的夭矯的身姿。

    它連的人瞳仁都染紅了。

    這才是“瀝血長劍”的真正威力。

    段懷誠見了,禁不住心中一聲“呻吟”,心道,這才是這個年輕人的真正實力了。

    那“瀝血長劍”在王不平的手中直似有了生命一般,似蛇若風,直撲段懷誠。

    段懷誠也不敢小覷。

    他趕緊以自己內外雙修浸淫多年的看家功夫“降龍魔杖”來招架。

    在每一次的劍杖相交中,段懷誠都感到有一種大力向自己涌來。

    段懷誠心道,難道這就是人們所謂的愛情的力量嗎。如果是,那真是一種可怕的力量,竟然讓自己有些吃不消。

    王不平這一次是真正露出了自己的真正實力,如果這時再不顯示,恐怕以後就沒有機會了,為了孫晴雪,他已經是什麼也不顧了,最好是段金兩人這時聯手來攻自己,那麼雪兒就有機會逃生了。

    所以王不平一點也不給段懷誠喘息的機會。

    數十招過後,段懷誠明顯的落了下風。

    這不但孫晴雪奇怪,段懷誠奇怪,金玉露也更是奇怪。

    這個年輕人剛才明明連段懷誠的一招也接不住,怎麼現在勢同瘋虎一般,竟是無人能敵。

    他們哪里知道王不平現在已經是在性命交逼之下,連自身的真元潛力都發揮了出來。

    但這時不能持久的,一旦時間一久,王不平會不戰自敗。

    由于兩人的拼斗實在是太過凶險,整個寒梅林中是群梅朵朵,在空中旋轉來去,竟不落下。

    段懷誠的“降龍魔杖”也不是浪的虛名,每一次的劍杖相交,王不平都感到自己的劍隨時都會脫手飛出,而自己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這時他自出道以來的第一次讓他感到沒有一點勝算的戰斗。

    自己雖然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可是在遇到段懷誠這個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眼中,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剛會走路的孩子而已。

    如果義父在這就好了。

    就在王不平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覺的手上一股勁力傳來,差一點令長劍脫手。

    心中一聲,慚愧,趕緊收懾心神,專心對敵。

    金玉露在旁邊看到段懷誠久攻不下,不禁有些煩躁起來,她喊道︰“你是怎麼了段哥,怎麼幾年沒見連個雛也收拾不了了。”

    段懷誠听到這句話,心中不由有氣,手上加緊,王不平頓時有些吃緊。

    王不平不想放過這麼個機會,他猛吸一口氣道︰“哈哈,這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已經被大浪淘沙了,就算你也來,小爺我也是照吃不誤,怎麼,你不敢來試吧,哈哈……”

    王不平這是激將法,他早已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目的只有一個︰讓孫晴雪逃走,自己也是死而無憾的。

    王不平說完這幾句話後,感到體內劇痛,這是由于自己剛才是強提真氣造成的,自己體內的氣息有些凌亂,讓王不平難受不已。

    果然,金玉露受不得刺激,她也不禁加入了戰團,一邊出手,還一邊說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王不平拼全力手上加勁,將金玉露徹底纏住了,他大聲喊道︰“雪兒,快走!”

    孫晴雪這時也知道了王不平的意思。

    可是她又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雖然現在是情勢危急。

    讓她舍棄自己心愛的人而獨自逃生,那是萬萬不能的。所以,她站在原地沒有動。

    王不平一見孫晴雪竟然沒有動,心下大急,不禁又高聲喝道︰“快走呀,給我找救兵,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這,王不平雪白的衣衫上已有斑斑的血跡。

    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挨了段懷誠的魔杖幾下了,現在由于關心孫晴雪的安危,也就不覺的得痛了。

    金玉露呵呵笑道︰“你不用叫了,她是不會走了,看來她是要與你作一對同命的鴛鴦呀。”

    王不平現在已是強弩之末,能和當世這兩個神秘的高手拼上數百招,就是王不平的義父“震戈鐵槍”王沖冠見了也要驚嘆王不平的武功進境是如此的神速。

    終于,只听“ ”的一聲,王不平手中的“瀝血長劍”脫手飛出,劃出了一道哀艷的紅。

    王不平中了段懷誠一杖,不由大叫出聲,他也如斷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

    胸前的鮮血灑了出去,染紅了那正飛揚的白梅,也染紅了王不平的似雪的白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23:09

三十一 白梅落,白梅起


    孫晴雪見到王不平受傷落地,登時感到心都碎了。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在旁邊拖累他,也許憑他的武功早就脫身了。

    孫晴雪內疚的想。

    落地之後的王不平感到自己肝膽皆碎,痛極了,幾乎讓自己想在一剎那間死去,免得受這難以忍受的苦痛。

    他胸前的血漬變得越來越大。

    孫晴雪輕輕扶起了王不平。

    已經很虛弱的王不平。

    正在流血的王不平。

    兩人都沒有說什麼,一切都在兩人深注的目光中。

    雖然現在是強敵當前,兩人反而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有的卻是心靈的平靜。

    也許這就是患難見真情吧。

    以前兩人在一起經常吵嘴,王不平也喜歡耍些嘴上功夫,兩人是誰也不饒誰。有時候,王不平就裝傻充愣,氣得孫晴雪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是恨得牙癢癢。

    現在想來,那是他們日常生活的樂趣。

    他們就是這樣在向對方表達著愛意。

    到了此時此刻,尤其是在面對生死的時候,他們之間的情義都真切的體現了出來。

    也許在這個時刻,生死對他們都已經不是最關鍵的了。

    能夠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關鍵的。

    生死與共,勝過千萬次的海誓山盟。

    到了此刻的王不平也覺得自己的內心很平靜,現在的他雖然覺得自己未了的事有很多,可是,他已經沒有能力去做了。

    現在唯一要作的就是緊執住孫晴雪的手。

    孫晴雪也緊執住王不平的手。

    他們已經是心意相通了。

    王不平這時忽然展顏一笑︰“可苦了你了。”

    孫晴雪也笑應道︰“你如果舍我而去,我去找誰吵嘴呀。”

    這時的兩人混然沒有把段金兩人放在眼里。

    段金兩人見到這兩個年輕人的兒女情態,不由大有感慨。

    想當年兩人也是互生情愫,因為種種原因,才成了今日的局面。

    看著王不平與孫晴雪兩人感情這麼深,不由讓他們想到了他們年輕的時候,那無數次的海誓山盟,那無數個花前月下。

    想不到,彈指一揮間,一晃這許多年過去了,再見面時已經是人事滄桑,物是人非了。

    想到自己當年走過的辛酸歷程,段懷誠與金玉露兩人甚至有成全了王不平與孫晴雪的想法。

    但是由于大家的立場不同,敵我的界限還是不能混淆的。

    段懷誠看了一眼眼中猶有淚痕的金玉露,長吸一口氣道︰“這怨不得我了,我就成全你們到黃泉里去作一對夫妻吧。”

    說完,他舉起了他的“降龍魔杖”。

    那閃著金芒的“降龍魔杖”。

    王不平在這一剎那想到了自己的義父。

    義父現在在干什麼呢?是不是還在為他的拯救萬民的事業而奔波勞碌呢?

    自己已經沒有機會再見義父了,只有來生了。

    孫晴雪默默第依偎在他的身旁。

    段懷誠大喝一聲。

    他這個大喝一聲主要是為了激起自己的殺氣,不然,再拖延下去,恐怕自己就沒有下手的勇氣了。

    “你們不要怨我,我會留你們全尸的。”

    杖風使本已落地的白梅再一次旋飛而起。

    就在這時,也許,這個就在這時本不應出現在王不平的生活中的。

    以王不平的能力是足以應付生活中的事,可是誰都有萬一的時候。

    現在情勢危急,這句話也就出現了。

    白梅是被杖風激飛了起來,可是那些被激飛的朵朵白梅卻全變成了厲害的暗器全部襲向了段懷誠。

    饒是段懷誠應變奇速,也是躲閃不及,登時身上有好幾處被劃傷。

    金玉露也沒有防備這時還有人會出現,也是沒有來的及反應。

    這飛舞的白梅並不僅僅是被段懷誠的杖風所激起,而是還有一股巨大的罡氣所催動。

    段懷誠只看到了兩道身影。

    這兩道身影來勢迅疾,根本不讓段懷誠有出手的機會。

    王不平與與孫晴雪也被眼前的情勢給弄糊涂了,他們是滿腦的疑問。

    這些疑問還沒有展開,就听到有聲音在耳邊道︰“快走,詳情容後再敘。”

    這兩道人影,一人背起一個,疾如箭矢一般飛了出去。

    等到段懷誠鎮定下來時,早已沒有了王不平等人的身影。

    段懷誠氣得一跺腳,怒道︰“金娘,你為什麼不攔住他們,你是不是動了惻隱之心了。”

    金玉露期期艾艾道︰“你不覺得他們就像我們當年嗎?”

    段懷誠鼻孔里“哼”了一聲,虎著臉沒有說話。

    他知道,這一次的放虎歸山,只怕自己是再也沒有機會擒殺王不平了。

    鹿死誰手,以後更是孰難預料了。

    段懷誠在心中暗暗擔憂,他知道自己的感覺從沒有騙過自己。

    他長嘆了一聲道︰“也許這是天意吧。”

    他這個預感在以後都得到了證實。

    也許真的是蒼天有眼。

    金玉露並不了解段懷誠此時的心境。

    她還以為段懷誠在為剛才自己沒有出手攔阻那兩個人而生氣呢。

    她笑意盈盈道︰“哎呀,我的誠哥,你就不要生氣了,一切都是小妹的錯,小妹向你陪不是了。”

    說完,她真的向段懷誠福了一福。

    段懷誠也知道金玉露畢竟是女流之輩,有些事情也是難當大任的,想今天的事情自己也有責任,要不是自己婆婆媽媽的,早點將王不平拿下,又怎有後來的橫生枝節。自己又怎能將氣發到金娘身上。

    他擺了擺手道︰“好了,我早就原諒你了。”

    金玉露滿心歡喜的站直了身子,過來挽著段懷誠的手臂道︰“我就知道誠哥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當金玉露過來挽著段懷誠手臂的時候,段懷誠的身子一震,本能的想要掙脫,可是被金玉露挽的緊緊的,又怎能掙的脫。

    金玉露將頭靠在段懷誠的肩上,道“誠哥,我現在很懷念我們當年我們在一起的青青歲月,如果歲月能夠回轉的話,那該有多好呀。”

    段懷誠輕輕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還提他作什麼呢!”

    金玉露嬌嗔道︰“我就提,我偏偏提。”

    段懷誠嘆道︰“你的脾氣一點也沒有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25:24

三十二 一見如故


    劫後余生的王不平滿心的自責,雖然現在還不是自責的時候.

    幸好孫晴雪沒有受到傷害.

    王不平在反思自自己的布局的失誤.

    孫晴雪看到王不平眉頭緊鎖的樣子,內心也好過不到哪里去.

    她也是滿心的愧疚.

    要不是自己執意要去看梅,王不平也不至于受到這麼大的傷害,段懷誠的”降龍魔杖”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是神仙挨上也要脫層皮,更何況王不平並不是神仙.

    孫晴雪眼楮紅紅的.

    王不平知道她是感到內疚,看到這個玉潔冰清的女子,自己的心中真是一陣感傷一陣痛.

    “沒事的,我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不平勸慰道.

    孫晴雪緊咬著嘴唇道:〞你為什麼不打我?!不罵我?!〞

    王不平奇道︰〞為什麼要打你?為什麼要罵你?!〞

    〞因為都是我才連累你受的傷.〞

    孫晴雪期期艾艾道.

    〞那不管你的事,都怪我學藝不精.〞

    王不平平靜道.

    〞你為什麼老是這樣,永遠都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扛,永遠都是那麼的寬宏大量,你就是不為自己想一想.〞

    孫晴雪眼中似有淚意道.

    王不平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孫晴雪大聲道︰〞王不平.我恨你.〞

    說完,孫晴雪便轉身跑了出去.

    王不平沒有看到孫晴雪眼中涌出來的珠淚.

    他一時怔在當地.

    這個場面恰好被兩個人正準備進屋的人看到了.

    這兩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無論形態神貌,俱是相得益彰.

    王不平一看到這兩個人,趕緊從床上起身.

    他拱手道︰〞見過兩位前輩.〞

    這兩個人也趕緊還禮道︰〞不用客氣,你好好養傷才是真.〞

    王不平又道︰〞晚輩還沒有謝過前輩的救命之恩.〞

    說完他就要行大禮.

    那兩個人趕緊上前制止王不平,口中連連說道︰〞都是江湖兒女,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俠者的本分.〞

    王不平見這兩個人是如此的豪爽過人,也就不便在執著下去.

    等到兩人落座之後,王不平問道︰〞不知前輩仙鄉何處呀?〞

    其中那個高個拱手道︰〞在下是’過盡千山’胡山行,這位是,〞他指著在他旁邊的那個個子矮一點的人道,〞這位是以寫’武林正史’而聞名江湖的董孤筆.〞

    王不平听了這番介紹,才知道眼前的兩個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的面上登時嚴肅了起來.

    這兩個人,他很早就听到了他們的名號,听說是兩個江湖上的怪人.

    听說他們兩人常常是焦孟不離.

    是江湖上的神秘人物.

    他們兩人之中,尤以董孤筆寫的〞武林正史〞為最有名.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他們兩人一向是在江湖上游歷,不知今日為何到這個地方來了.

    胡山行似乎看出了王不平的疑慮,趕緊道︰〞想必你也听說過我們兩人的名號,也定在奇怪我們兩人為什麼到這個地方來了吧?〞

    王不平忙道一聲,不敢.

    〞其實,你有這個疑慮也是正常的,身為’不平堂’的堂主,自然就要比別人多些警惕.〞

    胡山行呵呵笑道.

    王不平听到他說到〞不平堂〞,身子不由一震,心想,這也知道了.

    胡山行笑道︰〞你不用驚奇,我們此來並無惡意,只是想來幫助你.〞

    王不平疑惑道︰〞幫我?〞

    胡山行肯定道︰〞對,我們就是來幫你的.〞

    王不平知道這是兩個怪人,以前听到過關于他們的奇人逸事,他們一般是不插手江湖事的,盡管他們是〞武林正史〞的.

    今天可是第一次听到他們竟然也想插手自己的事,真是奇哉.

    突然,王不平覺得那個叫〞胡山行〞的人有點臉熟.

    不禁在腦海中趕緊搜索這個人.

    他確定他見過這個人,不禁問道︰〞晚輩有個疑問,.不知兩位前輩是什麼時間到的’驚葉島’?〞

    董孤筆這時才開口說話,道︰〞正是立秋時分,也是戚大將軍死前的一段時間.〞

    一提到〞戚大將軍〞,王不平登時靈台一片清明.

    他終于想起了為什麼對眼前的人是如此的熟悉了.

    因為他們交過手.

    他和胡山行對過掌.

    就在戚府的瓦面上.

    那是個有星的夜.

    這一點,王不平記得很清楚.

    〞想不到,夜探戚府的人是兩位前輩.〞

    胡山行經王不平這麼一提醒,他也想起來了,登時哈哈笑道︰〞原來那天晚上和我交手的人是你呀,想不到你還真有兩下子.〞

    王不平也被胡山行這麼豪爽的個性感染了,笑道︰〞您老也不賴呀,您那一掌確實很見功力呀,讓我無法招架.〞

    胡山行揚眉年紀輕輕就這麼謙虛,難得.說實話,你那一掌才叫不賴呢,一掌就讓我連翻了好幾個跟頭,才將力卸掉,年輕一輩中有你這等功力的確實少見.〞

    王不平听後,汗顏道︰〞我知道我的功力還差的很遠,今後還要向兩位前輩多多學習.〞

    胡山行開玩笑道︰〞你這一謙虛,倒襯的我的功夫一無是處了.〞

    王不平趕緊道聲,不敢.

    經過這一番交流,緊張拘束的氣氛早就蕩然無存了.

    這時,董胡兩人這才問起了王不平.

    胡山行問道︰〞剛才進門時,看到孫姑娘飛淚跑了出去,是怎麼一回事呀,是不是你欺負人家了.〞

    听到這里,王不平的臉登時紅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29:48

三十三 情歸何處


    看到這兩個江湖怪人前輩這麼關心自己,王不平就將剛才孫晴雪的事說了.

    胡山行與董孤筆听完後,不由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心道,原來是兒女情長呀!

    看來這個王不平還是沒有經驗.

    他們兩人畢竟是過來人,明白孫晴雪的感受.

    也明白孫晴雪為什麼會留下那麼一句讓王不平費解的話.

    雖然王不平到此時還尚未明白是怎麼回事呢!

    胡山行笑著拍了拍王不平的肩膀說道︰〞小兄弟,看來的你的戲才剛剛開場呀.哈哈...〞

    他這一個舉動讓王不平有點不知所措.

    雖然他隱隱約約地知道一點男女情事,可這些年來他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不平堂〞的建設上,對于自己的個人情事,他卻一點也沒有想,在與義父的書信來往中,王沖冠倒是跟他提過這些事情,他也答應了.

    答應歸答應,自己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知道自己今生是注定要飄泊的人,居無定所,如果就這樣接受一個女子,那樣會連累人家的.

    王不平不願意作這樣的人.

    再說了,要想找到與自己投緣的人,那能是那麼容易的事.

    既然自己把自己未來的意中人全放在了一個〞緣〞上,那就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實現的,與其這樣,不如自己就暫時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事業上吧.

    正因為王不平有這樣的想法,他才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上面,才使人看他有點怪怪的.

    也因此使這樣一個智能天縱的人物,在情愛面前顯的是那樣的駑鈍.

    其實也不怪王不平,他的義父王沖冠的行為深深的影響了他.

    王沖冠經歷太多人生中的坎坷,尤其是情愛方面,王不平眼見到義父兩個心愛的人死在他的面前,義父雖然武功蓋世,可也是無能為力的看著心愛的人死去,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讓他義父〞震戈鐵槍〞王沖冠差一點灰心喪志,再見江湖.

    他的義父經此慘變之後,便再也沒有續過弦,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曾經滄海難為水吧.〞

    王不平雖然年紀輕輕,然他的閱歷是很豐富的.

    他的思想境界似乎已經到了一定的高度,看人看事俱是與眾不同,且有真知灼見.

    這是閱人無數的董孤筆與親身王不平會面之後自己的感受.

    真是一個有情有意的英雄.

    董孤筆是一個話不多的人,他的話雖然不多,卻往往很有份量.

    他只對王不平說了一句,〞好好珍惜孫姑娘吧,畢竟她是真正愛你的人.人的一生遇到這樣一個就夠了.夫復何求呀!〞

    他的言語中也是無限的感慨,難道他也有一段傷心的事.

    看來情之一字,實在是惑人意呀,古來多少英雄都是在這個字上去留兩徘徊.

    王不平也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經過這兩個前輩的開導,他的心已是豁然開朗,自己的心思也開始活絡了起來.

    他自己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等到這次危機一過,自己就會向孫晴雪表白.

    但是現在卻不是想這個時候,現在是強敵環伺,自己沒時間,也不可能去考慮這些事.

    他只有把這些事都埋在心底,專心對敵才是當前的要務.

    因此他向董孤筆問道︰〞不知道兩位前輩此來’驚葉島’所為何事呀?〞

    董孤筆與胡山行又相互對視了一眼.

    他們在心中想的是,此子當真不簡單,這麼快就將自己的情緒調整了過來,也難怪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了.

    董孤筆回答道︰〞我們是來幫你的.〞

    〞幫我的?!〞

    王不平不禁有些奇怪.

    〞不錯,我們兩人以前在江湖上有些乖張的作風,想必你也有所耳聞,不過,這次我們是誠心誠意來幫你渡過難關的.〞

    董孤筆解釋道.

    王不平雖然還不太清楚他話里的真實含意,但是如果有了這兩位前輩的相助,自己對付那個所謂的內侍總管,確實多了不少勝算.

    董孤筆見王不平在沉思,知道他還是有些疑問,便接著道︰〞我們兩人原本來’驚葉島’只是看看瞧瞧,寫寫自己的<武林正史>,本無意要插手江湖事的,只是我們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與了解,我們被孫成空的人格魅力所征服,在他現在面臨危險的時候,我們也不能作視不理,那樣的話有違俠義,也有違我們的做人原則.〞

    董孤筆的這番話,讓王不平肅然起敬,對他們兩位的人品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真是江湖秋水多,多刎頸之交呀.

    王不平想到自己多了這麼兩位強助,心想,這何愁段懷誠與那個〞天水妖婦〞金玉露不滅呀.

    自己的心中不由高興起來.

    本來他正在為此事發愁呢!

    他一高興就想起來,這一下牽動了傷勢,王不平登時感到四肢百骸疼痛無比,雖然自己強忍著沒有喊出痛來,可他面上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他的嘴角都已經下撇了.

    董孤筆趕緊道︰〞王堂主,你還是趕緊養傷吧,防衛的事暫時由我與胡兄來代勞,你大可以安心的養傷.〞

    王不平知道自己的傷是一時半會好不了了,自己急也沒有用,當務之急是調整心態,趕緊養傷,以備最後的決戰.

    因為他感覺到那一天是不會太遙遠了.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覺.

    他說了一句,〞如此有勞兩位前輩了.〞

    他沒有再多說客套話,因為他知道江湖人相交貴在知心.

    再多說一些客套話倒顯的虛偽了.

    王不平對于段懷誠這個人還是有些不放心,因此他問道︰〞不知兩位前輩如何看待段懷誠與金玉露兩人呀?〞

    胡山行在王不平的床邊道︰〞你是擔心段金兩人會在近日有所行動對過吧.〞

    王不平道︰〞這兩個人的武功確實厲害,遍數’驚葉島’能敵的他們的人甚少.〞

    〞不是甚少,是沒有.你也不用給我們兩人留面子,說實話,我們兩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胡山行大大咧咧道.

    他說的倒是實話.

    確實以段懷誠目前的武功確實是無人能敵.

    如果他一旦圖窮匕見的話,誰能敵.

    〞我倒有除掉段懷誠的辦法.〞

    董孤筆道.

    〞什麼辦法?〞

    胡山行與王不平齊聲問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31:09

三十四 良謀議定


    〞智取.〞

    董孤筆吐出了這兩個字.

    〞如何智取?〞

    胡山行問道.

    畢竟這才是最關鍵的.

    要知道他們面對的敵人是極其可怕的.

    如果稍有差池,那麼他們就會受到無情的打擊.

    這一點,他們都十分清楚.

    董孤筆終于說出了他的想法.

    〞以我的了解,如果段懷誠與金玉露聯手的話,當世能制住他們的人並不是太多,這是實情,所以我的主意就是不給他們聯手的機會.〞

    胡山行道︰〞這個想法不錯,只是不知道可實施的機會有多大?〞

    〞這個我心下已經有了計議.〞

    董孤筆回答道.

    他看到王不平沒有言語,不由問道︰〞不知道王堂主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他稱王不平為堂主,可見他對王不平的器重.

    王不平也是在思考這個主意的可實施性,以及他原來的想法,听到董孤筆過問,不由道︰〞前輩此計甚妙,晚輩佩服.〞

    董孤筆笑道︰〞我看到你在思考便知道你一定有想法,不妨說出來看看.〞

    王不平說聲,慚愧.

    他把自己未成熟的想法說了出來.

    原來是想主動出擊的想法.

    以前,所來〞驚葉島〞的人大都是暗殺者,他們躲在暗處,王不平等人在明處,而且王不平雖然有自己的情報網,可也是經常掛一漏萬,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在行動上有些被動.

    而現在那些隱藏的殺手大都已經被清除,雖然還有一些不可知的人物在暗處,然而現在最大的敵人是段懷誠與金玉露.

    如果不把這兩個人物給拔掉,那將是最大的危險.

    既然事情走到了今天,那麼我們可以主動出擊.

    而不必再被動防守了.

    這是王不平的想法.

    今天,董孤筆提出了他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倒是和王不平想的差不多.

    既然他們的想法差不多,那麼接下來的行動的難點了.

    這正是令王不平頭痛的地方.

    董孤筆倒是像胸有成珠的樣子,一直是面上含笑.在看王不平說自己的想法.

    胡山行是個性子很急的人,他大聲道︰〞喂,董老兄,你有妙計倒是說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董孤筆也不生氣,畢竟他們是多年的老友了.

    看到王不平說的差不多了,他才道︰〞根據我<武林正史>中的記載的段金兩人的資料來看,要想從兩人身上打開缺口,我看應該先從金玉露身上下手.〞

    〞為什麼?〞

    胡山行問道.

    〞因為金玉露這個的人的個性.〞

    董孤筆答道.

    〞個性?!她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妖婦,能有什麼個性!〞

    胡山行不屑道.

    〞這正是我們可以下手的地方,這也正是她的弱點.〞

    董孤筆很有耐性道.

    〞你是說我們要投其所好?!不會吧,我老胡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我可是作不來這種事.〞

    胡山行似乎已經知道了董孤筆的想法道.

    董孤筆見到胡山行連連擺手的樣子笑道︰〞你只答對了一半,你說的沒錯,這次我們就用一次’美男計’來釣金玉露來上鉤,不過人選不會是你...〞

    董孤筆把話沒有說下去.

    胡山行禁不住問道︰〞為什麼?〞

    董孤筆笑道︰〞因為你長的實在是對不起眾人了,更別說那個眼界甚高的金玉露了.〞

    說完,他哈哈大笑,也作好了被胡山行〞羞辱〞的準備,畢竟是多年的老友了,在一起有機會就相互調侃都已經成了習慣了.

    奇怪的是這次胡山行並沒有像他期望的那樣對他進行反擊.

    只听胡山行喃喃道︰〞我每每攬鏡自照,覺得自己長的還是可以的,雖然不會氣死潘安,恐怕也會長安的騷動也是可能的,怎麼到了你的嘴里我倒一無是處了,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你這個耍筆桿子的,我老胡今天是認識你了.〞

    王不平是含笑看著這麼一對活寶,覺得很有意思,看來江湖傳聞也是不可信的.

    他們這兩人的生活才真的是快意人生呢!

    笑歸笑,董孤筆接著道︰〞段懷誠與金玉露兩人雖然情感很好,然而由于段懷誠是一個閹人,早已不能行人事了,金玉露又是一個風騷的女子,當然不會甘心就如此寂寞下去,她是一個無男不歡的女子,她要的是夜夜狂歡,她’天水妖婦’的名號也就由此傳了出來.段懷誠雖然不願意她這麼作,可自己在這方面又是無能為力,就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與金玉露只保持著情感上的交流,這兩個人也就成了江湖上有數的幾對孽緣.〞

    王不平與胡山行都听的很入迷,想不到這兩個江湖上的敗類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听董老兄這麼一說,我明白了,看來這的確是金玉露的罩門命穴,哈哈,你的<武林正史>沒有白寫呀,關鍵時刻還是用上了.〞

    胡山行感嘆道.

    王不平听完了董孤筆的話,也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計策.

    針對一個人性格中的缺陷入手,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辦法嗎?

    不過,從董孤筆的話語中看來,這也是個苦命的女子,她這麼的放縱自己一定有她的傷心事,只是不知道到底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這一點詳情連董孤筆也不知道,王不平趕緊止住自己沒有想下去.

    在這個時刻是不能動了惻隱之心的.

    〞我也知道,我們這樣做是有些不妥,可是畢竟我們現在是敵人.〞

    董孤筆仿似看透了王不平的心事,解釋道.

    王不平也省覺了過來.

    看來自己還是那麼七情上臉的,自己的修煉還不夠,竟然能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心事,以後自己可要注意了.

    王不平心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33:23

三十五 天水妖婦


    每到夜晚來臨,金玉露就覺得自己心煩意亂.

    因此她很討厭夜幕的降臨.

    她恨不得紅日每天都不要落下.

    這樣的話,她期待的生活就不會落幕,自己也就不用再換另一種面孔做人.

    她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

    雖然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以前的她也是同任何鄰家的女孩一樣,在花開的時候開心,在花落的時候落淚.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她原也是這樣一個鐘靈毓秀的女子.

    誰知變故陡生,家道中落.

    自己的生活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變的讓她自己也無法掌握了自己的命運.

    等到她再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卻再也不復當年那個喜歡在月下想著自己心事的人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認識了出身山東〞降龍魔杖〞家族的段懷誠.

    這是個秘密.

    這段奇怪的經歷連精研武林史的董孤筆也不知道.

    也許這些事情是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本來嘛,這世上就是有些事是永遠沒有答案的.

    出道後的金玉露獲得了〞天水妖婦〞的稱號,是與她無男不歡的原因有關.

    或許是她受了段懷誠不能行人事的刺激,抑或是還有別的原因.

    她對男人的熱衷簡直到了變態的程度.

    對她喜歡而對方又不從她的,她一般是先奸後殺.

    只有這樣她才覺得心中痛快.

    才有一種成就感.

    她最看不慣別人伉儷情深的,如果有人在她的面前表現出雙方的濃情蜜意,或者是一點幸福的樣子,她必會記在心里,想法設法也要破壞對方.

    這就是金玉露,一個已經是極不正常人的金玉露.

    夜晚來臨了,也是金玉露又要活動的時候了.

    雖然她不喜歡夜晚的來臨,可是當夜幕真的降臨的時候,她又覺得自己很亢奮.

    她感到身體里涌上一種想破壞的沖動.

    到了這個時候,她就要出動了.

    在黑色的夜里,她要去尋求慰籍.

    就像是男人要去青樓.

    她要去尋找獵物.

    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就算是現在天寒地凍,也難以讓她熄滅心中的欲望.

    她在今晚整裝了一下,就蒙上了面,推窗而出.

    段懷誠听到了那聲輕響,但他卻像睡著了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成了段懷誠的罩門.

    這個江湖上的名人,卻也有自己的顧慮.

    他怕失去金玉露.

    所以他並沒有干預金玉露.

    但這並不代表他心中能安然接受這個現實,所以當金玉露每晚出去的時候,也是段懷誠失眠的時候.

    起初,段懷誠難以忍受,幾乎沒次都跟蹤金玉露.

    可是跟蹤的結果讓他實在是無法目睹下去.

    當他听到金玉露那勾魂奪魄的聲音時,他不但沒有身體上的反應,反而內心涌上了極度的厭惡情緒.

    他往往在金玉露事後,偷偷地將那個男人滅掉.

    雖然金玉露有很多男人在事後都沒有殺掉.

    可段懷誠就不是這樣的想法了,他認為凡是沾了金玉露身體的男人都該死.

    後來大家都把這筆帳算到了金玉露的頭上.

    其實,這一切都是段懷誠干的好事.

    跟蹤的久了,段懷誠也有些厭煩了.

    他決定自己不再跟蹤金玉露了.

    金玉露卻不知道段懷誠在偷偷跟蹤她,如果她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想.

    尤其是她的那些艷麗的場面,銷魂的喊叫聲,全都落在了別人的眼里.

    那是怎樣的情景呀.

    也許金玉露會沒有反應.

    因為有些事一旦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寒風撲面,奔跑中的金玉露覺得自己心中的那股欲火並沒有因為冷風過面而冷卻下來,卻是越燒越旺.

    她覺得自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男人.

    一個健康強壯的男人.

    在這冷清的夜里,大街上已經很少有人了.

    金玉露沒有辦法只好轉去〞飛花樓〞.

    她想在那里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畢竟那是一個可以倚紅偎翠的地方,就算是戰事連天的現在也應該是人滿為患吧.

    這是金玉露的想法.

    可是她卻失望了.

    〞飛花樓〞也是冷冷清清的.

    自從花玉容死了以後,〞飛花樓〞的生意就一落千丈.

    想不到花玉容對〞飛花樓〞的影響是這麼大.

    望著只有兩盞醒目的大紅燈籠而靜悄悄的〞飛花樓〞,金玉露有些迷茫起來.

    可是她不甘心,她的欲火沒有這麼簡單就這麼消解下去.

    她要再去找.

    她相信今晚一定會有收獲的.

    不然又如何對的起自己的名號.

    這個〞天水妖婦〞的名號,雖然為很多江湖人所不齒.

    可是金玉露卻和喜歡這個名號,她也很珍惜這個名號.

    她曾經發誓要讓這個名號響遍江湖,她要讓天下的男人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雖然她到現在也沒有實現這個目標.

    然這畢竟是她的追求,也是她活下去的動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34:44

三十六 飛來橫禍


    夜越來越黑。

    天氣也是越來越冷。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有一個人。

    一個女人。

    正在痴痴地找男人。

    目的就是為了一夕之歡。

    這是怎樣的一個畫面呀。

    也許是是上天眷顧了金雨露,也許是金雨露的堅持終于有了收獲。

    她很快的就在這淒清的大街上見到了人。

    嚴格的說是一對。

    一對在寒冷的冬天里相互依偎的年輕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對新婚不久的夫妻。

    他們現在還沉浸在幸福的包圍中。

    他們從長街的另一端慢慢的走來。

    他們的面容雖然有些看不真切,但是你可以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柔情蜜意,這一點金雨露的體會比別人要深刻的多。

    這恰是她的罩門。

    她最見不得別人成雙成對,最見不得別人是幸福的,也更接受不了別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

    所以,當她見了這對年輕人後,心中有了計議。

    尤其是當她看到了那個年輕人的面容後,便知道自己今夜的辛苦終于有了回報。

    也使她來了興趣。

    這是個英俊的年輕人。

    也是金雨露喜歡的類型。

    他正在與妻子說笑,根本不知道危險已經悄悄的降臨。

    他們只覺得眼前的光影一晃。

    一個女子的身影映入了他們的眼簾。

    這個女子正站在他們的面前。

    他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所以一時氣氛有些凝固。

    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這個女子為何擋住自己的路。

    那個清秀的女子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夫君,那目光里滿是疑惑。

    那個英俊男子也在心中奇怪,不過他是男人,自然應該自己出面。

    所以他清了清喉嚨,剛想開口問道,那個女子卻先說話了。

    “你們是新婚不久吧!”

    這兩個年輕人相互對望了一眼,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金雨露嘴邊掠過一絲殘忍的笑。

    她笑道︰“很好。”

    當這兩個年輕人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驟變陡生。

    金雨露突然快速出手一把扣住了年輕人的肩井穴,她是怕這個年輕人是會武功的,雖然她不怕這一切,但是多年的江湖經驗給了她不少教訓,小心是沒有錯的。

    那個年輕人當時就痛叫了出來。

    看他那個痛苦的表情,應該不是裝的,而且她的妻子目光中露出的極度關切也是裝不來的。

    呵呵,看來今天我是撿到寶了。

    金雨露在心中忍不住的想。

    “跟我走。”金雨露惡狠狠道。

    “為什麼我要跟你走。”

    那個年輕人終于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少廢話,我讓你跟我走你就要跟我走。”

    金雨露有些不耐煩地道。

    “我不走。”

    那個年輕人也上了脾氣。

    金雨露一看就知道不給這個年輕人一點顏色看看,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厲害。

    她決定不再和這個年輕人羅嗦。

    她松開了手中的年輕人,朝那個清秀的女子縱躍過去。

    那個年輕人好像看出了她的意圖,喊聲,“不要……”就要過去護住她的妻子。

    晚了,那個女人已經抽出了明晃晃的刀架在了他心愛人的脖子上。

    那是把很漂亮的刀。

    如果是明眼人一定會看的出來的。

    那是“摟帶裙刀”。

    專為女人鑄造的刀。

    那個年輕人看到這把刀遲疑了一下,隨即便想上前。

    “站住!”

    金雨露喝道。

    “你再上前,我就要下手了,到時你就不要怨我心狠了,那都是你逼的。”

    那個年輕人听到這句話,還真的有些猶豫不絕。

    而且她的愛人眼里也露出了制止的神色。

    這一切金雨露也看到了。

    她覺得內心真是暢快極了。

    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她要讓那些她看到的成雙成對的人都要經受生離死別的痛苦。

    “你到底從我還是不從。”

    金雨露也不措詞了。

    金雨露看到了年輕人眼中的迷茫,她又接著道︰“只要你從了我,我就會放了你的妻子,怎麼樣?”

    那個年輕人看著自己的妻子,眼中滿是珍重,她的妻子好像已經看出了他的想法,趕緊搖頭道︰“不要,你不要跟她走!”

    金雨露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手上加勁,那個女子雪白的頸上已經有血滲出。

    那個女子也不由驚叫出聲。

    金雨露沒有制止,只是冷眼旁觀。

    她要看看這個年輕人如何決定。

    那個年輕人眼中閃現出了堅毅。

    他在這一瞬間似乎已經作出了決定。

    “我跟你走。”

    金雨露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一听到這句話,一把就放開了那個清秀的女子。

    她一把抓住了那個年輕人的手,好像是怕他反悔似的。

    那個女子沖上來就要去抓扯金雨露。

    金雨露又豈能如她的願,一閃身就躲過了。

    那女子都快哭出來了。

    她望向了那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也是把頭扭向了一邊,眼中已經有了淚意。

    他們只是普通的人。

    眼前的這個人可是個會功夫的人。

    而且她還帶著凶器。

    女的還想再撲上來,金雨露目中閃出凶光,怒道︰“再鬧,我要你們好看。”

    那個女的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男人。

    那個年輕人嘆息了一聲,輕聲說道︰“青娘,我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吧。”

    那個清秀女子眼中的淚奔涌而出︰“我求求你不要去。”

    那個年輕人扭轉了頭。

    那個清秀女子道︰“你要去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金雨露這時有些不耐煩了。

    她推了那個年輕人一把,道“該走了。”

    她回頭對那個抽泣的女子道︰“你也不要搞的像生離死別,我又不是要殺了他,到時他會回來的。”

    說完,她就推著那個年輕人走了。

    那個年輕人一步步走的很是艱難。

    那個女子終于放聲哭了起來。

    痛苦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里顯得是那樣的悲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36:07

三十七 一夕之歡


    就在“天水妖婦”金雨露和那個英俊的年輕人走了沒多久,從暗影里走出了一個人。

    那個清秀的女子一見到這個人,不由止住了哭聲。

    她立即躬身道︰“見過堂主。”

    來人是一身的黑衣。

    不是別人,正是“不平堂”的堂主王不平。

    他今天並沒有象往常一樣穿著自己白衣,而是這身夜行的打扮。

    他主要也是顧慮到在夜間行走,一身白衣也太扎眼了。

    只見他一擺手道︰“免了。”

    等到那個女子在自己的身邊站定,王不平笑道︰“青娘,想不到你的扮相是如此的出色,這一點本堂以前竟沒有看出來。”

    青娘趕緊躬身道︰“謝謝堂主的夸獎。”

    王不平點頭道︰“你今天的表演很出色,本堂會在功勞簿上記上你們一筆的。”

    青娘忙道︰“這是我們應該做得。”

    王不平突然問了一句︰“呵呵,青娘,你是不是對小元子動了真情了,所以才會真情流露,以致那個老江湖也被你們給騙過了。”

    青娘面上一紅。

    在這個深深的夜里,這點臉上的變化是看不出來的,但是王不平可以感受的到。

    所以他趕緊轉移了話題。

    “放心,這一點,本堂已經心中有數了。我要趕緊去看看事情怎樣了,你就先回去吧。”

    王不平說完這些話,轉身就朝金雨露等人的方向追了下去。

    青娘趕緊說道︰“堂主,您的身體……”

    只听王不平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我自有分寸……”

    只剩下了那個青娘愣在了當地。

    在這漆黑的夜里。

    在這個曾經燈火樓台的地方。

    從她面上的表情誰也看不出什麼來,不過,王不平的話確實沒有說錯,她的確是個感情真摯的女子。

    至于她到底是不是喜歡小元子,這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情之一事事很難說的清的。

    就像被欲望沖婚了頭腦的金雨露。

    她還真的以為自己今天撿到了寶了,以致她竟然沒有發覺在他們的身後,已經有人跟上了他們。

    這身後的跟蹤之人跟的極是巧妙。

    見黑影必入。

    且形如鬼魅。

    就算是金雨露狀態最佳時,也未必能發現在她身後的人。

    她喜滋滋地帶著這個年輕人來到了一處荒僻的地方。

    象是神廟供堂一樣的地方。

    這個地方倒是挺安靜的,並沒有流浪漢或者其它乞討的人在這里。

    冷冷清清的。

    除了沒有一絲火氣外,應該是辦事的最佳地點。

    金雨露找到了這個地方,心中也很滿意。

    非常時期嘛,也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

    那個年輕人一直沒有吭聲,只是任由金雨露擺布。

    或許他早就知道了金雨露想要作什麼。

    也或許在他的心中也早就知道了自己應該作什麼。

    他可是“不平堂”的弟子呀。

    金雨露並不知道這一切,她正在喜滋滋地燒火。

    看到那火光由小變大,繼而燃燒了起來使自己的身周有了暖意,她才滿意地站了起來,來到了那個年輕人的面前。

    這時的她已經紅暈上了面。

    饒是那個年輕人的定力夠高,也是有些承受不住。

    他在臨行前“堂主”王不平已經告訴了她那個金雨露是會迷神大法的。

    他一念及此,趕緊把頭扭了過去。

    金雨露不虞有它,還以為是這個年輕人怕羞呢,不由心花怒放,昵聲道︰“今晚奴家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的,來吧,小兄弟,我的寶貝……”

    說完,她就撲了上來。

    那個年輕人一躲,金雨露撲了個空。

    金雨露並不生氣,反而媚笑出聲,“有個性,奴家更是喜歡的緊了。”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停止了動作,指著那個年輕人道︰“我明白了。”

    那個年輕人感到心中一緊,心道︰“不好,難道讓她發現了。”

    接下來的話,讓這個這個年輕人的心松了下來。

    “原來你是喜歡這個調調呀?那好吧,奴家今晚就是你的人了,隨你處置了。”

    說完,她躺了下來,躺在了火堆旁。

    她的話聲中含著一絲幽怨,一絲的惆悵。

    讓人听了心中更是一動。

    “原來她是誤會我了,這個賤人。”

    那個年輕人心中暗暗想道。

    他為了防她疑心,並沒有輕易的出動。

    金雨露有些生氣,想到自己見到的男人無數,還沒有見過對自己毫不動心的男人,難道這個男人是新甫的柳下惠再世,或者是這個男人與那個容貌一般的清秀女子是伉儷情深呢?

    她不由七情上了臉,柳眉倒豎道︰“你倒是過不過來,再不過來,老娘一時興起,就強上了,再不然我就一刀閹了你,讓你的小娘子守活寡。”

    那個年輕人一看時機已到,不能在猶豫了,他趕緊站了起來。

    金雨露一看,心道,“原來你是吃硬不吃軟呀。”

    那個年輕人有點委委屈屈地走了過來。

    金雨露笑道︰“這就對了,老娘是不會讓你吃虧的,我保證今夜將會使你終身難忘。”

    是啊,這的確是個令人終身難忘的夜晚。

    不過,是金雨露終身難忘的夜晚。

    她也就是在這個夜晚陰溝里翻了船。

    使自己從本來極具優勢形勢的地步而陷入了被動。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

    那個年輕人在金雨露的威逼下開始解自己的衣服,就在金雨露思想麻痹閉眼準備享受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突然從懷中向金雨露拋出了一包東西,隨即快速的閃開,他是拿著金雨露褪下的衣服閃開的,並用自己剛剛解下的上衣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這一下是事起猝然,讓金雨露毫無防備。

    饒是她老于江湖,也是防備不及。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生打雁,想不到還是叫雁琢了眼。

    也成就了這個叫小元子的年輕人。

    她連聲“不好”都沒有喊出來,在她昏迷前還想找自己的衣服呢。

    上哪去找呀,早就被那個叫小元子的年輕人眼疾手快的拿走了。

    金雨露在昏迷前的一剎那是眼前一黑,心中喊道︰“完了,著了道了。”

    就這樣享譽江湖的“天水妖婦”就這樣輕松的被人給制住了。

    對方是個初出江湖的毛孩子。

    金雨露無奈的倒下後,外面就響起了拊掌聲︰“不錯,干的太漂亮了。”

    說完,從廟外走進了一個人。

    滿面笑意的中年人。

    真是“過盡千山”胡山行。

    他走了過去,伸指疾封了金雨露身上數處大穴,才站起來擦了把汗道︰“這個妖婆的身材真是不錯,也難道江湖上的男人為她追風逐臭了,連我見了都有些忍不住。”

    他拍了拍小元子的肩膀道︰“小伙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的定力,將來一定是前途不可限量。”

    小元子紅著臉趕緊謝道︰“前輩過獎了,晚輩剛才也有些意志松動,差一點壞了大事。”

    胡山行哈哈大笑道︰“你倒是誠懇,那說明你是個正常的男人,呵呵。”

    小元子不好意思地搔搔後腦勺也笑了。

    這時在離這個廟宇不遠的暗影里站著個黑衣人。

    當他听到廟宇里傳來了胡山行那熟悉的笑聲時,口中不由“吁”出了一口氣。

    他的面上也輕松了許多。

    他轉身。

    挺拔的身形很快就消融在了濃濃的夜色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37:32

三十八 人間蒸發


    金雨露後悔死了。

    她想不到自己是毀在自己以前慣用的**上面,早知道就不應該這麼大意了。

    可是沒有人會給她第二次機會的。

    就像人沒有第二次生命一樣。

    清醒過來的金雨露內心充滿了悔恨。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落在誰的手里呢?

    她試著自己動了動,很快就絕望了,因為她發現自己身上的好幾處大穴都被人下了重手法給封住了。看來這個人的功夫也不是那麼容易相與的人。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就听到房門一響,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來人的步伐輕盈。

    更顯眼的是來人是一身的白衣。

    金雨露一看就知道了自己是落在了誰的手里。

    她不由笑意上了臉。

    她嬌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我們的王大堂主把奴家請到這里的,其實你又何必如此的勞師動眾呢,只要你藥想見我,奴家是隨叫隨到的。”

    她的話聲中充滿呢銷魂蝕魄的魅力。

    讓人听了難免心中會浮想聯翩的,更何況王不平是個男人。

    健康的男人。

    一個正處在年少風華的男子。

    可是,金雨露的算盤打錯了。

    王不平听到她的話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就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既然你已經到了這里,就準備著多呆兩天吧!”

    王不平餓反應讓金雨露感到自己很失敗。

    她還很少遇到有人能不懼她的陰柔媚功的。

    想不到今天讓他遇到了,就是那個傳聞中的“不平堂”的堂主王不平。

    一個看來年紀並不是太大的人。

    這讓金雨露突然有了心灰意冷的感覺。

    因為既然年輕後輩都已經都已經成長的起來,自己這些老不死的還留在江湖上干什麼呢!?

    一時之間沒有說出話來。

    從她的面上可以看的出來她已經感到意興蕭索了。

    王不平雖然不知道金雨露心中在想什麼,但是他卻可以看出金雨露神色有些沮喪。

    王不平並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金雨露這個聞名江湖的妖婦。

    良久金雨露才抬起頭,臉上強露一絲笑容,雖然有點比哭還難看。

    “你們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把我請到這里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什麼叫下三濫,對敵人我們也是可以不擇一切手段的,更何況這也不是你常用的伎倆嗎!”

    王不平冷冷譏諷道。

    金雨露並沒有進行反駁,只是問道︰“你們之所以這樣作,是不是為了我的段哥,我警告你們如果讓我誠哥知道了我是在這里的話,他會活劈了你們的,識相的話就趕緊把我放了。也只有我能讓我的誠哥放棄懲罰你們的念頭。”

    王不平冷靜道︰“我們就是要他來,這點就不勞您費心了。”

    金雨露一听到這里,自己的心就沉到了底。

    心想原來他們是早就預謀的,那麼他們一定是找到對付自己誠哥的辦法了,那麼誠哥就危險了,那麼自己應該想辦法逃出去……

    金雨露的心已經亂了。

    王不平並沒有再說什麼就出去了。

    房門關上的聲音在金雨露的耳中是那麼的沉重。

    她以前哪有遇到這樣的事呀從來都是她這樣對待別人的,現在自己倒是嘗到了這種滋味,難道這世上還真有報應這回事?!

    她想到了如果段懷誠如果發現了自己不見的話會怎樣呢是不是會象自己一樣擔心對方呢?

    也許會吧,也許不會吧。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段懷誠心中到底佔有多大的份量,一想到這里金雨露只覺得自己的腦中亂極了。

    段懷誠的腦中也是亂極了。

    因為他發現金雨露一夜未歸,雖然她以前也有過,可是這回卻是時間有些長。

    段懷誠感覺到金雨露一定是出事了。

    等到他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金雨露還是沒有回來,他就斷定金雨露一定是出事了。

    自己有點後悔昨晚沒有跟蹤她,不然也就不會出現今天的這個局面。

    他從來沒有感到自己象今天怎樣急切的想念金雨露。

    雖然自己知道自己喜歡金雨露,可是喜歡到什麼程度自己也不知道。

    等到金雨露不在自己身邊了,自己才發現原來自己是一刻也離不開這個金風雨露一相逢的女子。

    她到底昨夜去了哪里呢?

    段懷誠相信金雨露的武功還有江湖經驗,不可能一點聲響也沒有的極被人給擒去。

    她一定會鬧出點什麼聲響的。

    對了,一定會鬧出點什麼聲響的。

    段懷誠決定去城中查探。

    他雖然知道自己的武功已經是罕逢敵手的,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簡單地易了一下容。

    他也知道現在現在整個“驚葉島”已經是全島已經進入了戒備狀態。

    自己也不想旁生枝節,只是去尋找金雨露,沒有必要和這些人正面交手。

    他帶著一顆慌亂不定的心入了城。

    他剛一入城就被“不平堂”的弟子發現了。

    因為他的容貌早就在王不平的示意下被繪像描紅了,幾乎是人手一份。

    而且段懷誠的易容也根本不叫易容,只是帶上了一個斗笠,在這個風雪漫天的季節。

    段懷誠以為自己一到城中一定會听到關于金雨露的消息。

    很快的他就失望了。

    因為城中無論是茶館酒肆都沒有一點關于金雨露的消息。

    金雨露就象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38:57

三十九 杯酒風雪


    王不平坐鎮“不平堂”大堂。

    不斷有段懷誠的消息傳來。

    “段懷誠進入茶樓……”

    “段懷誠在街上閑逛……”

    “段懷誠在向叫花子問話……”

    “……”

    關于段懷誠的消息是此起彼伏,不平堂的弟子為了段懷誠都出動了。

    從這里也可以看出王不平對段懷誠的重視程度。

    任誰面對著這樣一個生死大敵都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王不平也不例外。

    看著不斷遞上來的情報,王不平嘴角邊帶著笑意,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勝券在握。

    他知道以段懷誠的智慧一定會找上門來的。

    這是早晚的事。

    他早就做好了準備等段懷誠上門。

    他知道段懷誠是很在意金雨露的,也許會因為找不到金雨露而有所心思動搖,這樣最好了。

    王不平預料的沒錯,段懷誠經過一番查探之後,已經將懷疑的重心轉到了王不平這邊來。

    他已經猜到了能讓金雨露毫無聲息的消失的人一定是能力不一般的人。

    放眼整個“驚葉島”也就“不平堂”能辦到。

    他決定要踏平這個所謂的“不平堂”。

    誰惹了他誰就得死。

    段懷誠在心中恨恨地想。

    他握緊了手中的龍頭拐杖。

    在風雪中觀望。

    段懷誠不知道“不平堂”的所在。

    怎麼才能找到那個神秘的“不平堂”呢?

    就在段懷誠在思考的時候,同一時間王不平也已經離開了“不平堂”的總部,直奔孫府。

    段懷誠很想抓住個“不平堂”的弟子來問問口供,可是他不知道哪些人是“不平堂”的弟子。

    沒有辦法,他決定直取孫府。

    其實就算他是老江湖,竟然也沒有看出來,在他的身周到處都是“不平堂”的弟子,是屬于偵緝一組的。

    他們的化妝與演戲技術是一流的。

    他們化妝的真實程度是真假難辯。

    段懷誠由于愁思滿懷,哪里會注意到這些。

    當他決定了就往孫成空的王府趕的時候,王不平也在風雪中邁步。

    不過兩人不是在一條道上。

    王不平的表情很輕松。

    他的傷勢已經好了很多。

    療傷也是武術中的必修的一項技能。

    王不平的身體比一般人恢復的快。

    那種禾苗一般在成長的聲音只有王不平自己感覺的到。

    對于王不平而言,每一次的受傷挫折都會有武功上的進境。

    這和他修習的功夫有極大的關系。

    那是一種遇傷更上的功夫,名字就叫“傷懷術”。

    這是王沖冠傳給他的。

    就是因為他看到王不平是個有些憂傷氣質的人。

    感情上很容易受到傷害,雖然王不平時時在隱藏。

    王沖冠卻是知道的很清楚。

    他雖然會這門奇學,可是他從來沒有修習。

    他覺得這門功夫很獨特,也很適合王不平修習,所以就授給了王不平。

    王不平學會了這門功夫之後,就深深地喜歡上了這門功夫。

    越是憂傷的時候,越是能發揮出這門功夫的威力。

    仿佛這是上天特意送給自己的禮物。

    這次他受了段懷誠的重創,“傷懷術”在治療自己傷勢的過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也是至關重要的作用。

    王不平在路上如此想。

    人生總是這樣,在同一時間不同的地方就會有人與你作同樣的事。

    王不平與段懷誠就是這樣。

    他們都往孫成空住的地方趕。

    只不過是一個恨意上了面,一個是意態瀟灑。

    由于數次的受到了突襲,王不平早就為孫成空找了替身。

    所以現在孫成空現在一般是在暗室中辦公,沒有必要他一般是很少露面的。

    王不平已經做好了準備等著段懷誠入網了。

    孫府在“驚葉島”很是好找。

    王不平先段懷誠一步到了孫府。

    他早就設好了埋伏。

    與董胡兩人匯合後,彼此就在檐下分坐好,面前是一壺酒,還有小菜與杯箸,一幅賞雪的雅意情景。

    這時府中紅梅枝椏上已經滿是潔白的積雪了。

    梅雪相映,風骨盡顯。

    王不平他們的笑聲可以驚散樓頭的飛雪。

    胡山行很是奇怪,“王堂主,你的傷?”

    王不平歪頭笑道︰“我的傷已經好了大半。”

    “這麼快?”

    胡山行驚奇道。

    “你不會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吧?”

    “那有呀,只不過是我的命現在閻王還不想要。哈哈……”

    王不平開玩笑道。

    “你是不是有獨特的療傷術?”

    董孤筆突然問道。

    “‘傷懷術’。”

    王不平答道。

    “原來如此,這可是武林中最為神秘的一種療傷術,我只是听說有這門功夫,並不了解。”

    董孤筆奇怪道。

    “你是怎麼會的?”

    “是我義父授我的。”

    王不平恭敬答道。

    “你的義父是?”

    董孤筆問道。

    “‘震戈鐵槍’王沖冠。”

    王不平笑道。

    “什麼?!‘震戈鐵槍’王沖冠,難道就是曾經獨闖京師槍挑京師公門數位高手的那個義俠王沖冠!”

    董胡兩人驚奇道。

    “太不可思議了!”

    董孤筆嘖嘖道。

    “想不到你是王大俠的義子,也難怪你會‘傷懷術’了,這一石是他教給你的吧!”

    “不錯,真是義父所授。”

    王不平飲了一杯酒道。

    “不知道王大俠現在怎樣了,不知道他是否走出了李冰綾傷逝的陰影?”

    董孤筆關心道。

    “呵呵,義父早就從李姑姑逝去的陰影中出來了,他是個堅強的人,雖然他是如此的傷懷,可是他的精神意志又是如此的堅強,他常常說的話是‘男子漢要拿的起放的下’,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得。”

    王不平滿眼崇敬的道。

    “是呀,王大俠是真正的英雄。”

    胡山行道。

    “義父現在正在重振戈山,既為了‘刀帝’申熒燈的遺志,也為了天下的蒼生,盡自己的一份力,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義父了,算算有十年了,也不知道義父現在怎樣了,是不是鬢霜滿懷了呢?!”

    王不平說到這里,眼中隱約有淚光在閃動。

    董胡兩人見了,也都無言。

    這就是江湖,江湖子弟江湖老。

    看到王不平眼中的濕意,也知道此子是個性情中人。

    只是由于江湖風霜使他將自己的情感都隱藏了起來。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王不平也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用哈哈大笑來掩蓋。

    “今日的風雪很大,院中的紅梅更是料峭有致,來,讓我敬兩位前輩一杯,讓我們今日就與那些敵人作個了解吧,也來個談笑滅梟雄吧,哈哈……”

    說完,他很豪爽的將杯中的酒飲盡。

    “啪”的一聲,杯碎裂。

    “來了!”

    王不平說道。

    董胡兩人知道他說的是誰?

    王不平碎杯的聲音也是暗號。

    周圍埋伏的弟子也已經收到了信號,敵人來了。

    真正的血腥之戰就要開始了。

    就在這風雪連天的時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40:16

四十 困獸之斗


    這時,只听到孫府的大門前傳來了呵斥聲。

    王不平與董胡兩人都站了起來。

    三人一起朝大門外望去,只見一個頭戴斗笠手持龍頭拐杖的人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他的身前四周皆是“不平堂”的子弟。

    雖然他們圍住了這個人。

    可是沒有一個人動手,他們只是圍著這個人。

    因為王不平早就下了命令,不要這些人去做無謂的犧牲,段懷誠的武功是沒有人能抵擋的,你們只要見機行事就行了。

    所以他們都手持著利刃圍著段懷誠。

    來人正是段懷誠。

    他抬首見到了面前的王不平等人,頓時笑道︰“都到齊了,那我就不會太費事了。”

    他的笑很陰險,而且笑聲又尖又利,直刺人的耳膜。

    “我們也是候你多事了。”

    王不平譏誚道。

    “你看酒都涼了。”

    王不平說完指著身後的酒桌道。

    段懷誠的一頭皓發無風自動。

    看來他是強壓憤懣。

    “廢話少說,趕緊將我的金妹交出來,她要是少根汗毛,我蕩平你這小小的‘驚葉島’。”

    段懷誠冷冷道。

    “對不起,我們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

    王不平反唇相譏道。

    “要找人,到別處去吧。”

    “小子你是找死。看來上次的滋味你是沒有嘗夠呀。今天你休想再有這麼幸運了。“

    段懷誠怒道。

    他一轉頭看見了董胡兩人。

    眼中也是怒光四射。

    “上次就是你們兩個救了這個小雜種吧。”

    董胡兩人看到段懷誠眼中的寒光也是覺得心中一寒。

    就在這時,只見一道寒光直撲段懷誠。

    段懷誠不知道是何物,匆忙中揮手一擋,只听“迸”的一聲,四散開來,嚇了他一大跳。

    以為是什麼厲害的暗器。

    定楮一看,原來是個酒杯。

    他這才知道這只酒杯是王不平扔過來的。

    “你不要以為你的武功不錯就可以隨便口出狂言,今天你也是有來無回。”

    王不平的眼中也是殺氣逼人。

    “我先殺了你,看看我們是誰口出狂言。”

    段懷誠一把取下了斗笠,握緊了他的龍頭拐杖。

    他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取下王不平的性命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是今天他總是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也不大對頭。

    這是一種不祥的感覺。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這個年輕人為什麼這麼自信。

    難道他請了別的高手來助拳。

    還是他另有計謀。

    段懷誠覺得自己已經開始猶豫了,這不是好事。

    他趕緊收斂心神。

    他將手中的斗笠“唰”的一聲扔向了王不平。

    接著揮動“降龍魔杖”就望前沖。

    風為之動,雪為之落。

    端地氣勢驚人。

    也就在這時,王不平輕輕一閃身,就躲過了那個劃出厲光的斗笠。

    隨即大喝一聲︰

    “殺了!”

    段懷誠尚未靠近王不平就見到漫天的箭雨破空而來。

    一听聲音便知道這些箭都是一些武功不錯的人射出來的。

    那威力自是不可小覷。

    段懷誠不防備王不平有此一招,頓時顯的有些手忙腳亂。

    他的發髻也被一枝箭劃過,散了開來,一頭皓發銀閃閃的散落在了肩上。

    他頓時惱羞成怒瞅準了他們那些箭手交替的空檔,就想沖上前去大殺四方。

    他的算盤打錯了。

    這些箭手都是“不平堂”里的人。

    都是王不平從眾多子弟中挑選出來的,功夫都是一流的。

    而且他們都經過了多次的演練,為了對付段懷誠。

    段懷誠看到的空檔絕不是空檔,而是他們的有意為之。

    等到段懷誠沖過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中計了。

    另一批箭手皆帶著面罩,人手一筒。

    段懷誠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見眼前一團迷霧。

    他在不知不覺中也吸入了不少。

    頓時感到頭昏腦漲,身形步伐也慢了下來。

    真卑鄙,竟然用**。段懷誠在心中罵道。

    罵歸罵,自己已經著了道了,趕緊溜吧,不讓非落個被生擒的下場。

    他想到這里,就趕緊舞動拐杖,後退。

    王不平早就看出了他的企圖。

    他一早就封住了段懷誠的退路。

    不光王不平封住了他的退路,還有董孤筆胡山行都各自把住一個方位。

    困住了段懷誠。

    段懷誠因為自己吸進了不少迷煙,頭腦昏沉,只想著要逃走。

    那敢戀戰。

    王不平知道今日的機會難得,怎肯輕易放段懷誠走。

    段懷誠就在這三人之間來回游走。

    王不平等人是勉力抵擋,希望能跟段懷誠耗一些時間,讓那些**的藥效完全發作,再生擒段懷誠就容易了。

    段懷誠也不是省油的燈。

    經過幾次沖撞之後,他已經知道了王不平是最弱的一環。

    所以,他集中了自己所有的功力朝著王不平就是一陣“瘋魔杖法”。

    王不平的傷勢還沒有痊愈,剛才也是在咬牙堅持。

    怎麼能抵擋的住段懷誠那麼一陣亂打,不由腳步浮動,給了段懷誠一次逃生的機會。

    誰知段懷誠早就打昏了頭了。

    他放著大門不出,卻是翻牆而出。

    王不平一看他逃去的方向,臉都綠了。

    董胡兩人一見,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還以為王不平為沒有殺了段懷誠在自責呢!

    剛想安慰他幾句,就見王不平急急的命令手下的弓箭手道︰“快去保護公主。”

    公主?董胡兩人有些發愣。

    王不平急忙道︰“兩位前輩快走,前面是公主的繡樓。“

    听到這里,兩人明白了。

    敢情是段懷誠闖進了孫成空女兒孫晴雪的住處,那還了得。

    當下都二話不說,提氣縱身皆翻牆而過,追擊段懷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2 15:48:00

四十一 還我本來


    王不平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段懷誠挾持了孫晴雪。

    這也給了段懷誠一點喘息的機會。就算有了這點喘息的機會也沒有多少用。

    段懷誠現在的面孔有些發綠了。

    看來他不是只中了一些**這麼簡單。

    王不平的話給他釋了疑。

    “你今天是走不掉了,因為我在配置藥物的時候,也加了‘甜香蛇毒’。你沒有解藥是沒辦法完全驅毒的。你還是認輸吧!”

    段懷誠听到這里,臉變的更綠了。

    他為自己的輕率付出了代價。

    要不是自己覺得武功蓋世,也不會這麼輕易就中了對手的圈套。

    他在這時忽然想起了“魚花門”的門主公孫無我。

    不知道他當時的感受是什麼,尤其是在他死前的時候。

    難道自己今日也要……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快把我的金妹交出來,不然休怪我辣手摧花。”

    他抓住孫晴雪的頭發一扯,孫晴雪疼的不由叫出聲來。

    眼中滿是淚花。

    “你要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就要你死無全尸。”

    王不平看到孫晴雪受辱自己的心象刀絞一樣。

    “怎麼了,心疼了,你早干什麼去了,快去,把我的金妹交出來,不然,還有好戲在後面……”

    段懷誠陰陰的笑了。

    這時那些弓箭手再一次圍住了段懷誠。

    箭鏃發著寒光。

    就如同箭手仇恨的眼神。

    王不平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把金雨露帶來。

    過不了多時,就有人把金雨露帶來了。

    金雨露一看到段懷誠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你受苦了!”

    段懷誠一見金雨露道。

    “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金雨露回頭看了面無表情的王不平一眼,搖了搖頭。

    “雪兒怎麼了?”

    這時,孫成空在“不平堂”弟子的護衛下也來到了這里。

    王不平的面上有些不悅。

    帶頭的侍衛長趕緊過來請罪。

    “平兒,你不要怪他們,都是我要求來得。雪兒怎樣了?”

    孫成空道解釋道。

    王不平等人一見孫成空到了,一齊躬身。

    孫成空連忙擺手︰“免了!”

    王不平說道︰“主公,現在我們正在與此人交涉,力圖用金雨露換回公主。”

    孫成空也看到了段懷誠。

    段懷誠也看到了孫成空。

    這個人就是他要殺之的對象。

    就是為了這個人有很多的人都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你就是孫成空?”

    段懷誠問道。

    “不錯,正是老夫。”

    孫成空答道。

    “你知道為了你死了多少人嗎?”

    段懷誠冷笑道。

    “段懷誠你少廢話,趕緊放了公主,主公會留你全尸的。”

    王不平喊道。

    段懷誠象沒有听見一般對金雨露說道︰“金妹,你不會恨我吧!”

    金雨露還沒有回答,只听段懷誠喊道︰“你們要想救這個人,就必須殺了孫成空。”

    他這句話一出頓時全場嘩然。

    金雨露的淚頓時奪眶而出。

    “誠哥,你難道不管我了嗎?你難道不要雨兒了嗎?”

    “你忘了我是有皇命在身的人嗎?”

    段懷誠語氣中有一絲無奈。

    “你為他們效命了一輩子,你忘了我們當年的約定了嗎!”

    金雨露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這時的金雨露很難讓人把她和那個傳聞中的妖婦相提並論。

    這時的她似乎是真情流露。

    段懷誠苦笑道︰“你這是在逼我。”

    “我不管,我就要我的誠哥,我才不管什麼皇命,除非你嫌棄我。”

    金雨露的淚都已經落了下來。

    “罷,罷,罷……”

    段懷誠的話中透著滄桑。

    “那我們就人互換吧!”

    段懷誠終于松了口。

    大家都緊張了起來。

    因為危險並沒有解除。

    金雨露邁出了一步。

    孫晴雪也邁出了一步。

    孫晴雪與金雨露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其實就算沒有距離,金雨露也是沒有辦法在兩人交錯而過時借機挾持孫晴雪的。

    終于,孫晴雪踏進了王不平等人的勢力範圍。

    大家覺得自己的心才又開始跳起來。

    剛才仿佛連雪也忘了飄落,時間也停止了走動。

    空氣似乎凝滯了。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孫晴雪與金雨露兩人的身上。

    那短短的一小段時間,大家都覺的很漫長。

    孫晴雪看到了孫成空,委屈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她剛想撲到孫成空的懷里。

    這時一道白光突然閃出,董胡兩人皆趕緊上前攔截,兩人各擊出一掌力阻白光。

    那道白光正是段懷誠的“降龍魔杖”。

    董胡兩人也沒有阻住那魔杖。

    只剩下王不平這道關卡了。

    王不平一見吐氣揚聲,雙掌也擊在了這支魔杖上。

    這支魔杖被擊的轉了個方向,可還是擊在了孫晴雪的後背上。

    孫晴雪“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撲到了孫成空的懷里。

    孫成空抱住了孫晴雪。

    誰知他也感到一股巨力傳來。

    登時感到胸腔受壓,也吐出了一口鮮血。

    王不平在旁邊氣得幾乎也要吐血了。

    想不到在自己的眼皮下,竟然讓段懷誠傷了人,而且還不知道是生還是死。

    他怒吼道︰“殺……”

    頓時箭矢齊發,段懷誠登時成了一只刺蝟。

    一個江湖上的頂極高手,頃刻間就被萬箭穿心,連聲慘叫也沒有來得及叫出。

    這一點,眾人都感到很奇怪。

    依照段懷誠的功夫自保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怎麼沒有一點抵抗呢。

    其實王不平與董胡兩人知道。

    剛才被段懷誠扔出來的“降龍魔杖”上凝聚了段懷誠畢生的功力,他知道自己已經中了毒,很難逃出去,與其等到毒發被擒,還不如拼死一搏,滅了孫成空。

    所以他才假意同意交換孫晴雪,實際上他是在等待機會。

    他想一石兩鳥。

    果然,一切皆在他的計算之中。

    孫晴雪與孫成空都中了暗算。

    而孫晴雪的傷最重。

    尚在昏迷。

    孫成空正在焦急的叫著孫晴雪的名字。

    一剎那間,王不平頓時覺得自己的腦子亂極了。

    也後悔死了。

    孫晴雪是因為自己得計劃有不周到得地方造成的。

    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自己該怎麼辦。

    就在王不平感到迷茫的時候,金雨露也是滿臉的茫然。

    一時間象老了很多,竟然給人有龍鐘老態的感覺。

    難道這才是金雨露的真面目。

    她更不能接受段懷誠已死的結局。

    在她的心目中段懷誠是不死的戰神。

    是不會死的。

    可是現在,剛才還和自己情義綿綿的人就這樣去了。

    這不可能是真的。

    金雨露走到了段懷誠的尸體旁邊,撫摸著段懷誠的尸體,口中喃喃道︰“誠哥你是不是累了,所以你才不跟我說話的吧。我知道這些年你過的也很苦,我知道,我都知道……”

    金雨露臉上的淚已經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她一個人跪在段懷誠的尸體旁嘮嘮叨叨,別人也沒有听清什麼,反正越到後來越覺得金雨露的聲音有些恐怖。

    金雨露說到最後竟然搖晃起段懷誠的尸體來。

    “誠哥你跟我說話呀,你不要不理我呀,你走了,你叫雨兒怎麼辦呀,剩我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你真的忍心嗎?”

    金雨露的人已經進入半癲瘋狀態了。

    王不平也有點看不下去了,不由道︰“你的誠哥已經死了。”

    這時,孫晴雪有些醒轉,孫成空禁不住老淚縱橫,“醒了。雪兒,你醒了……”

    金雨露听到王不平的聲音道︰“你胡說,我的誠哥沒有死,他只是累了,”忽然她象記起什麼似的說,“一定是你,就是你害死我誠哥的,雖然你戴著面具,我不知道你的真實模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金雨露指著王不平嘶聲道。

    說完,她拿起地上的一枝箭,直往胸口插去,在她的身軀緩緩倒地時,人們還依稀可以听見她說道︰“……我來……陪……你了誠哥,今生……我們再也不……分離了。”

    這兩個江湖上很有爭議的人物都死在了“驚葉島”。

    他們就是“降龍魔杖”段懷誠與“天水妖婦”金雨露。

    董孤筆後來把這場大戰都詳細的寫進了他的《武林正史》。

    王不平听到孫成空說孫晴雪醒了,趕緊跑到孫晴雪的身邊。

    孫晴雪這時已經睜開了眼楮,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你一直都是易容的嗎?”

    原來她听見了金雨露說的話。

    王不平到了此時已經什麼也顧不得了,連連點頭,右手一把撕去了他戴了十年的面具,露出了他本來的模樣。

    孫晴雪笑了。

    嘴角邊漾出了殷紅,笑容一斂,人就又昏了過去。

    她這一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醒來。

    她在昏迷前的記憶就是王不平那關切的表情由清晰變的模糊了。

    還有她的父王孫成空。

    王不平的淚無聲的涌了出來。

    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了下來,落在他的襟上,雪地上……

    孫成空拍了一下王不平的肩膀,大聲道︰“雪兒不會有事的,她一定能醒來的。不然,她也不配作我的女兒……”他的聲音到了最後也成了哽咽。

    眼淚也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也就在這時,突然有兵丁來報︰

    “島外發現有戰船數艘,向島駛來。望島主定奪。”

    孫成空道︰“要來的終歸要來。”

    王不平也站了起來。

    在場的人都挺直了自己的身子。

    孫成空大聲道︰“到了我們殺敵的好時候了,我們多年的苦練不就是等這一天嗎?!走!”

    他帶頭朝前走。

    走向那無盡的風雪深處。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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