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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小雯]貼心男直接外帶[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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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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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4-26 17:44:51
標題:
[桂小雯]貼心男直接外帶[全文完]
貼心男直接外帶
作者:桂小雯
向冬念,33歲,是個擅長打離婚及家暴官司的女律師,
她排斥婚姻,厭惡戀愛,對生孩子更是敬謝不敏,
她主張既然不結婚,那就把情慾當成是排遣寂寞的最佳利器。
所以當遇上像初樊這般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體貼溫柔「小狼犬」時,
她完全遵守了身為慾望女王的原則──男人誠可貴,猛男價更高。
將他誘拐進房,直接上演「怪阿姨調戲小男生」的戲碼……
然而,她只希望跟他維持在床上的美好性愛關係,
他卻抱持能和她談一場甜蜜愛戀,並且共築幸福愛巢。
這樣天差地別的「共識」,讓她心生恐懼,
她心頭對婚姻跟小孩的恐懼,掩蓋了對初樊的愛意,
她潛意識地選擇了逃避,離開台灣,前往英國進修,
但是,心底對他的那份渴望、那份想念卻一直纏繞在心頭,
如今回到台灣,即使想與他聯繫,她也不敢了,
她會怕,半年了,怕他早已有了別的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6 17:45:12
楔子——好友
大家是怎麼兜在一起成為好朋友的?時間已經不可考,彼此不是同學,也不是工作夥伴,四個人的職業領域也都大不相同。
會認識大概都是因為出席友人的聚會,透過聚會而知道彼此,見過幾次面,聊過幾次天,然後發現,啊~理念想法上還蠻相同的。
於是,就成了朋友。
久而久之,四個人成了一個小團體,工作再忙都會固定聚會,聊聊最近的生活跟狀況,還有——男人。
還記得不知道在哪邊看到的「名言」,「名言」是這麼說的——
一個女人,想男人。
二個女人,聊男人。
三個女人,比男人。
四個女人時,那男人已經不是男人了。
這剛好可以很貼切的形容她們四個在一起時的爆笑狀況,被她們談論的男人一定恨不得即刻去撞牆。
尤其她們最愛評論男人在床上的表現,沒辦法,誰叫她們都是超過三十歲的熟女。
熟女對情慾可是很放得開的——
「唉呀,最近忙得要死,都沒空保養,我看得挑個午休時間到天宓那裡做個小針美容。」褚月藍,30歲,是暢銷時尚雜誌的總編輯,是個冶艷動人的性感美女。
「你需要的不是小針美容,而是小狼犬。」舒天宓,32歲,是一家大型教學醫院的整型科醫師。
「最近月藍所遇到的男人年紀的確都大了些,難怪沒辦法采陽補陰,就算採了,那也是『老陽』滋養不了的。」
當律師的,說話果然犀利——向冬念,33歲,善打離婚跟家暴官司,認為單身才是王道。
「那快去找個年輕的猛男小狼犬來打滾吧,搞不好在床上跟小狼犬大戰三天三夜之後,便會容光煥發,根本不需要保養跟整型。」莫沁,31歲,是一家中型公關公司的負責人,她對這個提議也興致勃勃。
「冬念,介紹幾個年輕律師來認識一下吧!」莫沁說。
「律師可是很無趣的,你們也知道,讀書時只會背條文,出社會又每天只跟法官、檢察官打交道,這種人在床上會有什麼樂趣啊?」這是向冬念從來不碰同行的原因。
「也對,我曾經跟個律師一夜情過,從頭到尾無趣的很。」褚月藍心有慼慼焉的附和。
「那到底要上哪兒找小狼犬猛男呢?」莫沁問道。
「健身房如何?」舒天宓想到一個好地方。
「拜託,健身房的男人十個有八個是GAY。」褚月藍猛翻白眼。
「你又知道了,難道你去釣過?」
「當然,我褚月藍的目標可是收集一百個猛男。」
「哇,一百個猛男,那可以集結出書了。」向冬念笑著建議。
「哈,這主意不錯,你自己又剛好是出版社總編。」莫沁挺有興趣的。「屆時我一定會幫你辦個超大型的簽書會。」
「那書名呢?」舒天泌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總編床上的一百個男人。」向冬念靈感一動,馬上想出個好書名來。
四個熟女狂笑成一團。
「哈哈哈,這書名好。」
「贊!」
「太棒了,就這名吧!」
「那麼我們現在的目標就是努力尋找猛男小狼犬囉?」
「對,加油吧!」
「喔,不能說加油,而是要說:熟女們,上吧!」
「耶,上吧!猛男小狼犬,我們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6 17:46:05
第一章
「本席宣判………」
肅靜莊嚴的法庭裡,原告跟被告分坐在兩側,中間的走道宛如楚河漢界,曾經是夫妻的兩人如今對簿公堂爭取小孩的監護權。
男方的氣焰高漲,畢竟是企業家二代,以為只要有錢,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女方原本是個唯唯諾諾的女人,尤其在幾年的婚姻當中遭受夫家的虐待跟家暴,對自己已經完全喪失了自信,要不是透過朋友介紹認識了一個好律師……
本來她已經不奢求在強勢的夫家威脅下取得兩個小孩的監護權,但她的律師給了她莫大的信心。
現在只等法官宣判,那麼她兩個可愛的小孩就會重回她的懷抱裡。
年邁的法官在宣判前頓了頓,法庭內一陣靜謐,大家都屏息以待,現場唯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
女方的辯護律師,向冬念。
向冬念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期待,只是鐵青著一張臉。
鐵青?對,沒錯。
鐵青還不是很貼切的形容,應該說是——一臉屎樣。
沒錯,她正是一臉「青筍筍」的屎樣。
難道她已預知宣判結果將是不好的,她即將輸掉這場官司……
「孩子的監護權由徐女士取得,且男方一個月必需支付五萬元的撫育生活費用。」法官手上的議事槌正式的落下,宣告一個不容許被改變的事實。
徐小姐喜極而泣,跳起來擁抱向冬念。
「向律師,謝謝你,真的非常謝謝你。」
「不……不用道謝,這是我的職責……」向冬念其實是很想推開委託人的雙手,因為她已經快要「不行了」。
她的腸子像是打上了千千結,全糾結在一起,不斷在她的小腹裡猛烈翻動鼓噪,而她的「菊花」就快要鎮守不了最後一道防線了!
「向律師,你還好吧?你的臉色很難看……」委託人終於發現向冬念鐵青的臉色,連忙關心詢問。
「我、我……」啊,不行了。
只見向冬念抱著肚子往外衝去,連公文包都棄之不顧,她現在一心所嚮往的是,法庭內距離她最近的廁所。
媽啊,痛、痛、痛死她了。
向冬念第N次從事務所的洗手間回到辦公室,她的助理用同情的眼眸瞅著她。
「學姐,你要不要先下班到醫院去掛急診?你再這麼拉下去也不是辦法,會脫水的。」
向冬念雙手撐著助理的桌前,臉色慘白。「只是拉肚子而已,拉一拉就沒事了。」
「學姐,你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拉一拉就算了,你肯定是食物中毒啦。」
「食物中毒?拜託,我今天一整天忙到連口飯都沒吃,哪兒來的毒呀?」她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而且每走一步她的「菊花」就會發出疼痛的抗議。
相信拉肚子拉過頭的人能體會她此刻的痛苦跟心境。
「呃……」助理顯然有些窘迫。「學姐你什麼都沒吃?但你早上出庭前有喝我煮的咖啡……」
原來害她拉肚子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她好想掐死他啊——
「可是不對呀……」事關自己的小命,助理趕緊補充道:「事務所裡很多人都喝了我煮的咖啡,為什麼大家都沒事,就只有你有事?」
上法院講求的就是證據,尤其他們這裡還是全台北市數一數二的律師事務所,豈能隨便誣賴人。
向冬念忍下掐死助理的衝動。
「學姐你再仔細回想一下,你今天一整天真的沒有吃任何東西嗎?」助理化身為柯南,努力想破案。
「嗯……呃……」向冬念很努力的回想,當然她的肚子也同時很努力的在攪動。
她想到了!
早上臨出門前,她想到冰箱裡有塊蛋糕,她吃了那塊蛋糕。
所以那塊蛋糕才是罪魁禍首。
「我吃了蛋糕……」
「賓果!找到原因了,原來是因為你吃了過期的蛋糕。」
「不不,那蛋糕是我昨天晚上下班才買的,麵包店店員保證他們的蛋糕跟麵包都是當天現做現賣,不會販賣隔夜麵包的。」
麵包店員信誓旦旦的保證彷彿還言猶在耳,但現在她卻拉到快虛脫了。
助理送給她好幾眼同情的目光。「看來那家麵包店不老實……」
「可惡!啊——」向冬念倏地臉部一僵,雙臀緊夾。
肚子又在咆哮了……
「又來了?學姊,你要不要考慮去醫……」
助理的話都還沒說完,向冬念即像一陣風般又刮向洗手間。
這一天,向冬念終究還是提早離開事務所,她再也受不了一直窩在馬桶上的痛苦滋味,到醫院掛急診去了。
向冬念,33歲,擁有紐約大學法律系的碩士學位,在業界是個小有名氣,專打離婚、家暴官司的女律師。
她家世頗優,父系這邊都是司法界的菁英跟名人,家族當中不是律師就是檢察官或法官;母親則是南部望族之女。
她的雙親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相戀,再加上兩人家世背景相當,畢業一回國就在雙方家人的催促之下結婚了。
人家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用在她的雙親身上真是太貼切了。
年紀輕輕還沒踏入職場便結婚的父親開始忙於事業,他也是個律師,而且企圖成為睥睨全司法界的大律師,可想而知他有多忙。
而讀書時學的是服裝設計的向太太,從來沒有遠大的抱負想要成為服裝設計師,她在意的只有自己的穿著夠不夠跟得上時尚品味。
天之嬌女的母親從來沒有真正的踏入職場工作過,她也不需要,所以她更不能體會丈夫為何會變成一個工作狂。
每天就是不停的工作工作工作,壓根沒有時間陪她去逛街、喝下午茶或參加派對。
若是說為了賺錢養家活口還說得過去,但她家裡有的是錢,光是她父親留給她的土地就夠他們花用一輩子。
他們的爭執跟不合就從這一個癥結點開始,沒有人試著去修補,或是改變,因為他們都是極為自我的人,沒有人願意為對方遷就委屈自己。
本以為生下她之後,夫妻相處的狀況會好轉,結果卻是更差。
向冬念在有記憶以來,她的父母親甚少同時出現在家裡,若有的話就是在爭吵。
後來,愛玩的母親搞外遇,再也受不了工作狂父親的她吵著要離婚,父親卻死要面子,丟不起這樣臉,堅持不離婚。
這種貌合神離的日子一直到向冬念高中畢業決定到國外讀大學前,那時候母親已經不知道在外頭交了多少個男友了,父親也終於感到疲憊,不想再維持幸福家庭的假象才答應離婚。
這就是婚姻,很好笑吧!
於是在向冬念根深蒂固的想法裡,男人跟女人根本不該被湊在一起。
尤其人是那麼自我的生物,驕傲又愛面子,這樣如何在婚姻裡跟另外一個人相處呢?
以她擔任律師處理過N件離婚案子看來,她真的認為人類一點都不適合婚姻這個制度。
不結婚,那戀愛總行了吧?NONONO。
向冬念對愛情也沒有浪漫的期待,她談過幾場戀愛,情形卻是每況愈下,害她隨著年紀越大想愛的心卻逐漸萎縮。
男人喔,在床上的用途是不錯啦,其餘免談。
好吧,回歸正題。
向冬念,33歲,是個排斥婚姻、厭惡戀愛的女律師,但今天把她折磨的死去活來的,不是男人,也不是愛情或婚姻,而是一塊不新鮮的蛋糕。
剛從醫院打完點滴,拖著快虛脫的身子,向冬念認為自己必須到麵包店一趟。
律師,向來是很難搞的,這點向冬念自己都承認。
麵包店有著一個非常不麵包店的店名,叫做Faith。向冬念冷哼,一看就知道老闆在耍性格,想要與眾不同。
在醫院打了點滴之後,拉肚子的狀況稍有好轉,但醫生告誡她仍要多休息,因為藥效過了她可能還是會繼續拉。
一想到她還會繼續拉,向冬念就一肚子火,在回家休息之前先行過來興師問罪。
麵包店就在她住家附近,大約距離不到一百公尺的地方,位在兩棟大樓間的小巷裡。
撇開對麵包店不好的印象,這家叫做Faith的麵包店在店面設計上非常對她的味。
不到十坪大的店面采藍跟灰的色彩對比,彩繪玻璃做成的置物架嵌在牆上,麵包則是用野餐籃一一裝著,頗有歐洲鄉村田園風味。
在靠近門的那面牆有一整個透明冰箱,用來放置各式各樣的蛋糕甜點,該怎麼說呢?這家麵包店的甜點看起來並不是很華麗,卻讓人有想吃的衝動,當初她就是經過,不小心被「誘惑」,才會造成今天拉肚子拉個沒完的下場。
無論如何,不管這家麵包店的裝潢設計多對她的味,麵包糕點看起來多麼的美味可口,今天她絕對要為自己的肚子討回公道。
推開麵包店的拉門,悅耳的風鈴聲讓在櫃檯後方的店員揚起頭來。
「歡迎光臨。」
笑容可掬,態度親切,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幸福且香郁的麵包香,這間麵包店其實大有可為,前景看好,只要他們更加注重衛生問題。
「我要找老闆。」向冬念開門見山。
「老闆?」店員的笑容依舊沒變。「請問您是老闆的朋友嗎?老闆現在不在喔。」
「我有重要的事一定要找你們老闆談,我強烈建議你還是把老闆Call回來。」
「老闆這時候都會出門散步,他不帶手機的。」也就是說,Call不到的。
「還是小姐你留個言,我會幫您轉達的。」
向冬念有些不悅的抿起嘴。
「我吃了在貴店買的蛋糕之後,食物中毒。」向冬念從公文包裡掏出醫生所開的證明。「我現在要求你們老闆最好親自出來跟我談談,要不然我們只好法院見。」
女店員俏臉上可掬的笑容不見了。
「不可能,我們老闆最重視衛生了,若你親眼看過我們老闆做麵包你就會知道,對麵包糕點,我們老闆是很龜毛的。」
向冬念心頭在冷笑。
「我沒看過也不想看,我只知道我吃了你們家的蛋糕狂拉肚子一整天。」
「這怎麼可能,你是不是想誣賴我們,難道你一整天下來就只有吃我們家的蛋糕嗎?」
「對,剛好我一整天下來就只有吃貴麵包店的蛋糕。」
店員覺得向冬念很不可理喻,根本就跟詐騙集團沒兩樣,瞧她衣冠楚楚的模樣,沒想到卻是個無賴。
所以人真的不可貌相。
「反正我們老闆不在,我也不可能給你錢。」
「你以為我是來騙錢的?」向冬念氣結,沒想到堂堂一個律師,竟然被誤會成騙子!
她從公文包裡拿出名片擱在櫃檯,用手杵了杵鼻樑上的眼鏡,用她非常專業的神色告訴女店員事情的嚴重性。
「我是個律師……」
向冬念的話都還沒說完,店員就對她露出「你騙肖ㄟ」的神情。
「若你有任何質疑,可以撥電話到名片上的事務所,他們可以確定我的身份。」
向冬念認真的口吻讓店員驚覺事情沒她所想的那麼簡單,對方似乎來真的,她拿著名片的手開始顫抖。
「我留下我的地址,告訴你的老闆,若他有誠意的話就親自上門跟我談,要不然我們就只好法院見。」
撂下「狠話」,向冬念捧著又開始狂打鼓的肚子離開麵包店,她現在又得回家蹲馬桶了,可惡的蛋糕,嗚嗚……
蹲完馬桶後,向冬念癱在客廳的沙發,手摀著小腹,呻吟。
拉一整天又一整天沒吃東西,身體真的快要承受不了了,她勉強爬起身來到廚房打開冰箱——
又是一陣呻吟。
她真的是拉肚子拉到意識不清,她的冰箱向來甚少存貨,她是個標準的「老外」,因為她家務能力是——零。
既然很少存貨她又怎能奢望在冰箱裡找到吃的呢?
一整個大四門的冰箱裡頭空蕩蕩的,只剩下一瓶快被喝光的牛奶。
向冬念拿起牛奶,算了,有牛奶喝就該偷笑了。
她扭開牛奶蓋,正要就口喝時,卻忽地看見……
她瞪大眼,牛奶瓶上頭的保存日期是五號,但今天已經是……十二號了,也就是說她冰箱裡的牛奶已經過期一個禮拜,她卻沒發現。
若她沒記錯的話,今天早上她除了吃蛋糕之外,還喝了一大杯牛奶!
呃、呃、呃………
向冬念閉上眼無聲哀嚎。
原來害她拉肚子的始作俑者是自己,她卻將責任推給了蛋糕,還跑到人家麵包店去「嗆聲」。
天啊,向冬念,你這下子真是丟臉丟大了。
堂堂一個大律師竟然沒搞清楚狀況,就隨便「誣陷」人家,她的一世英名還真的會被自己給毀了。
向冬念抱著肚子緩緩踱向洗手間,看來她也只能等自己痊癒再登門道歉囉。
現在的她根本離不開馬桶,真是可悲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6 17:46:32
第二章
初樊起了個大早,離開溫暖的被窩到樓下的麵包店,他換上雪白的工作服,戴上糕點師傅榮譽象徵的領巾——這是他「作戰」的「武器」。
他總是堅持在自己的工作領域內必須如此,這樣才能做出好吃的糕點給前來他麵包店光顧的客人。
平常他是不需要這麼早起的,但昨晚發生了一件大事。
就在他到外頭散步回來之際,輪值櫃檯的小美萬分緊張地衝向他並拿出一張名片。
她說,有個律師要告他們麵包店,因為她吃了店裡的蛋糕食物中毒。
初樊當下攏起了眉。
食物中毒?怎可能!
不是他自我吹噓,任何經過他的工作室出來的麵包跟糕點都有一定高水平的品質。
從麵粉、食材,甚至調味料,都是他精挑細選且嚴格管控的,絕對不可能出錯。
初樊問明了當時的狀況,得知律師就住在他們這附近不遠處,他打算親自拜訪,查明真相,若真的是糕點出了錯,那麼他將會以最大的誠意來解決。
當當,烤箱發出聲響,初樊利落的打開烤箱門,剛出爐的麵包香氣四溢,頓時,整間工作室瀰漫著溫暖幸福的香氣。
初樊的嘴角漾著笑,從事糕點師傅多年,這一直是他最喜愛的時刻。
他將烤出來的方形蛋糕擱到工作台上放涼,再著手打鮮奶油並準備新鮮的水果食材來裝飾蛋糕。
一個小時後,蛋糕完成了,初樊拿出藍灰色間隔的紙盒將之包裝起來,先行放進冰箱裡冷藏。
然後他上樓回房洗澡,換舒適的V領白色線衫跟牛仔褲。
對了,還有那張被他壓在茶几下的名片。
「向冬念律師……」初樊念了念名片上頭的人名,記下地址後將名片收到皮夾裡,他準備出門去拜訪這位向冬念律師了。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是誰使了蠻力直按她家的門鈴,她都快要被吵死了!
向冬念從床的右邊滾到左側,順道捲起枕頭摀住耳朵,但枕頭仍擋不住那穿腦的門鈴聲。
她只好撐起無力的身體,虛弱的下床去開門。
將門拉開約十公分的寬度,僅露出她一半的臉。
「你是誰……」
喝!坦白說,初樊被門後那張慘白的臉給嚇到了,尤其露出來的那隻眼有著嚴重的「黑輪」,對方說話的口氣又極虛,要不是現在是大白天,他還以為自己見鬼了。
「呃,我找向律師。」稍微平順了受到驚嚇的情緒,初樊對著門內的「半臉女」說。
「你是誰?」向冬念確定她並不認識他。
「我是『Faith』的老闆,親自登門來跟向律師道歉。」
向冬念愣了一下,對方說的話才進入她的腦袋裡。
「她現在不方便。」
「她不在嗎?」
不是不在,是不方便,因為向冬念感覺自己的肚子又蠢蠢欲動了。
況且是她自己搞錯了,跟Faith的蛋糕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叫她現在如何跟人家解釋?
她此時蓬頭垢面,臉色蠟黃,肚皮又在嘶吼,但又不好將人拒在門外,畢竟人家都已經很有誠意的登門拜訪了,還有……錯並不在於他,害她食物中毒拉到四肢無力的是過期牛奶,不是Faith出產的蛋糕。
若她此時將他給拒於門外,那將來她要解釋豈不是更加困難。
就在她思索要不要開門之際,肚子強烈的絞痛讓她無法再忍下去,慌亂當中她將門給打開,然後轉身火速的衝向廁所。
現在是什麼情況?門一開,只見對方就往裡面衝去。
初樊愣住,是害羞怕見人嗎?
他只好跟上去,隔著門板輕敲。
叩叩。
「不好意思,請問向律師在哪裡?」
沒有回應。
初樊再敲。
叩叩叩。
「真的很抱歉,請問向律師他在嗎?」
初樊把頭靠向門板,貼耳聆聽。
他聽到細微的低喘呻吟聲。
呃……裡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叩叩叩叩,硬著頭皮他只好再敲。
「請問……」
「別再敲了……我等等出去就告訴你……」很虛弱的響應從裡頭傳來。
當初樊還在想著「半臉女」在裡頭做什麼時,忽地,裡頭傳來沖水聲,那聲音很熟悉,是每個人每天日常生活中都會聽到的——沖馬桶的水聲。
初樊有些尷尬,原來人家是急著上廁所,他卻在門外拚命敲門吵人。
「你、你……還在外頭?」
「對。」
「你、你、你……先走開。」
向冬念實在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見他。
「啊?什麼?」
「我說你不要待在廁所外面,麻煩你走開啦。」
初樊錯愕,他總感覺自己好像走入另外一個世界,怎麼對方的所作所為跟所說的話他都看不懂、聽不懂。
「你要我離開?可是剛剛是你開門讓我進來的。」
「不是,你只要離開廁所前就好了,麻煩你到客廳去。」
「喔,好吧。」
初樊只好走回客廳,大約兩分鐘後他才聽到廁所門被打開,對方走了出來。
向冬念承認自己從來沒這麼尷尬過,不僅衣服邋遢,面容慘白,還隔著門板拉肚子給人家聽,還好把他趕到客廳,要不然待她一開門,讓他聞到撲鼻而來的……呃,那她真的會想當場把自己變不見。
「我就是向冬念。」向冬念用她虛弱到不能再虛弱的聲音說道。
初樊難掩臉部外顯的訝異。
他一直以為「向冬念」是男的,沒想到是……
瞧她臉色枯黃,嚴重的黑眼圈,像亂草般的頭髮……看得出來這一次的食物中毒讓她頗受折磨。
初樊趕緊跟她道歉。
他很正式很正式的彎腰九十度鞠躬,並送上自己親手做的蛋糕。
「真的很抱歉,我願意負擔你全部的醫藥費用,不過也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或許是在製造的哪個環節,抑或是食材出了差錯,但截至目前為止只有向律師一人跟我們反應,其它的消費者並沒有食物中毒的現象發生。」
向冬念欲言又止,她現在其實還是全身無力又疲倦,根本沒精神好好跟他解釋。
「你聽我說,其實是我搞錯了,我……嗚……」向冬念又摀住肚子,放棄解釋。「很抱歉,我真的很不舒服,要不你改天再來吧,我現在真的沒辦法好好跟你解釋清楚。」
「好。」初樊看她臉色鐵青痛苦,也不好繼續叨擾,心頭為她這憔悴的模樣感到萬般的抱歉。
「不送了,你請自便。」
向冬念摀著肚子,像遊魂一樣飄進臥房裡,她的肚子還在作怪,她必須再睡一覺,睡著了就會忘卻肚子的疼痛了。
初樊見她晃進房裡,其實有些錯愕。
他手裡拿著蛋糕,呆在客廳,人家剛剛已經跟他說了,下回再談……但蛋糕總不好再帶回去……
初樊走向廚房,將蛋糕給放進冰箱裡。
她的冰箱讓初樊有些傻眼,一整個四門開的大冰箱裡竟空無一物,難道她這冰箱是用來裝飾用的?
之前進來還沒有注意,現在初樊才發現,這位向律師的家也未免太太太……猛了吧!
這間房子雖然不是上億的豪宅,但所處地段算是挺高級的,八十坪左右的空間,看得出來裝潢設計是出自名家之手,品味還不錯。
只是這個向律師似乎沒空整理家裡,客廳亂成一團,衣服包包鞋子亂丟,雜誌報紙,還有飲料空罐……
廚房是比較乾淨,看得出來非常少使用,初樊推測她八成只會用瓦斯爐來煮水而已,抑或是連煮水也不會?有這可能。
基於很雞婆又有點小潔癖的性格……初樊自己承認,他真的看不下去。
不然就幫她把客廳稍微整理一下,把凌亂的東西歸位就好……初樊一開始是這樣打算的。
結果初樊一整理就一發不可收拾,手腳利落的他很快的幫向冬念整理好客廳,不僅東西歸位一一放好,還擦了傢俱上厚重的灰塵及拖地。
待一切都滿意了,他才關上門安心的離去,呼~
向冬念再度從床上醒來,窗外都暗了下來。
她這一覺睡得可真久。
翻了個身,在床上呈現大字形,摸摸肚子,感覺它已經平穩下來不太會鬧脾氣了。
真好,恢復正常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向冬念呆滯的躺在床上幾分鐘後才下床,進浴室沖澡,出來後整個人神清氣爽。
她邊吹頭髮邊感覺自己的肚子似乎有點餓了。
昨天她幾乎沒什麼體力可以好好吃一頓飯,不過醫生有交代,胃腸剛恢復不可吃太油膩的食物。
向冬念一邊換衣服,已經一邊在想哪家的清粥小菜好吃。
她走出臥房來到客廳,腳步忽地停住,雙眼微瞇。
呃,這是她家嗎?還是她夢遊跑到別人的家裡了?
看裝潢跟擺設千真萬確是她家沒錯,可是她家有這麼乾淨整齊過嗎?
向冬念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莫非她睡覺時有好心的小天使降臨了……好吧,她是個律師,凡事講求證據的律師,而且是一個一點浪漫因子都沒有的律師。
她五歲以後就已經不相信世界上有好心小天使,或是聖誕老公公會送禮物的那種童話故事了。
唯一最有可能的是,那個進到她家裡來的麵包店老闆,其實她對他沒什麼印象,當時她肚子都快痛死了,哪還有心思去注意那個傢伙是圓還是扁。
看來在吃飯之前,她得先到麵包店跟人家道歉跟答謝才行。
首先,她必須解釋是自己搞錯了,並跟人家道歉;再來,人家幫她打掃已經快成垃圾堆的家,於情於理她都該去道謝才行。
只是,他幹嘛幫她打掃家裡?難道是因為看不下去?
再次來到Faith心境卻大不同。
還是上一回那個女店員,看到向冬念後臉上一片防備。女店員的身旁還站了一個……
哇,是猛男!
向冬念差點沒流口水,這男的完全是她的菜。
年輕、健美且有型。
那白色V領線衫下微露的胸肌線條性感誘人,害她好想撲上前去摸一把,還有那包裹在合身牛仔褲下筆直的長腿,感覺得出來他大腿的肌肉應該也是結實有力。
而且猛男還直衝著她笑,彷彿認識她般。
向冬念受寵若驚,要不是現在有正事要辦,她還真想直接開口約他……呃,或許他願意等她將事情辦妥。
就在向冬念思考這可能性之際,猛男卻忽地開口喚她:「向律師,你好,你的身體有沒有好些了呢?」
咦,猛男一開口就喊她向律師,難道認識她?
不過話說回來,總覺得這猛男有點面熟……
喝!她想起來了——猛男就是Faith的老闆!
向冬念當場額頭冒出三條黑線,她竟然讓猛男看到她狼狽如女鬼的醜樣、拉肚子的窘樣、還有家裡亂如垃圾堆的邋遢樣!
嗚……真想一頭撞牆去。
「你好、你好,已經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向冬念收起「殘念」,準備辦完正事就落跑。
這猛男看來是不能「收為己用」了,真是可惜。
「我是Faith的老闆,我叫初樊,今早有過去拜訪你。」
「我知道、我知道。」當時她肚子痛得要死,知道才有鬼。「是這樣的,我今天來是要……」
「向律師吃晚餐了嗎?」初樊打斷向冬念的道歉。
「還沒。」
「我現在正好要出門散步,向律師若沒事的話要不要跟我一起,順便邊走邊談,待會兒我請向律師吃晚餐,好嗎?」
沒有拒絕的餘地,若她想快點跟他解釋清楚只好接受他的提議。
向冬念點了點頭,答應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6 17:46:49
第三章
麵包店的店員說過:老闆傍晚時有出外散步的習慣。就好像現在,他約她一同出外散步。
但他幹嘛雙手提著兩大紙袋去散步,好怪。
向冬念走在初樊身旁,心頭感到疑惑卻不方便問他為什麼。
後來答案揭曉,他們走了大約五分鐘來到一棟位於大樓後方的老舊公寓。
初樊原本要她在下頭等他,但向冬念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她非常好奇初樊的「黃昏散步」到底是要幹嘛?
於是她跟初樊上了樓,發現這間老舊公寓的四、五樓及頂樓加蓋區,竟是一家由天主教外籍修女所創設的私立孤兒院,裡頭大約收留了十位左右,從兩個月到八歲不等被父母親遺棄的小孩。
他們生活上一切的開銷跟支出全靠社會大眾捐助跟好心人士的贊助,只是社會上大部分的捐助款都是流向大型且知名的慈善機構,他們這種沒沒無名,無聲為社會出一份力量的私立小機構能分到的善款實在太少了。
向冬念此時才知道,初樊手中的兩個大紙袋裝的都是給孤兒院明天的早餐還有點心。
孤兒院的孩童看到初樊都開心的迎了上來,喚他初叔叔。
孩子們都帶著可愛的童音,「初叔叔」聽起來像「吃叔叔」,惹得向冬念掩嘴而笑。
初樊向孤兒院的修女跟孩子介紹向冬念是他的朋友,於是她也成了「向阿姨」。
「向阿姨好。」小朋友雖然穿著別人捐贈的二手衣,但衣物都很乾淨,看得出來在這裡受到很溫暖的照顧。
「她這麼年輕漂亮,應該是『像姊姊』才對,不是『像阿姨』。」初樊一語雙關開玩笑的說。
小朋友跟向冬念都笑成一團。
向冬念對初樊的好感又更增添了一分,除了垂涎他健美結實的肌肉之外,原來他的心腸是如此的善良。
他們在孤兒院停留了約十分鐘後離開。
「不好意思讓你陪我了。」
「不會,小朋友們都很可愛。」向冬念一點都不介意。「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初樊笑笑著說:「有一回蕾莎修女帶他們到對面的公園玩,有兩個比較頑皮的小朋友脫隊跑到麵包店外頭,我當時剛好在店裡瞧見兩張可愛的小臉緊貼著玻璃不放,我把他們叫了進來並且問他們怎麼會兩個小朋友獨自在外頭遊蕩呢?當時蕾莎修女正好緊張的尋來,我就這樣認識他們了。」
向冬念訝異於初樊的好心腸,畢竟在冷漠的現代社會,人跟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就算想要付出愛心也會多方考量。
就好比,她對初樊是有「邪念」的,可面對這般美好的他,她真的「邪惡」不下去。
「對了,你身體狀況還好嗎?晚餐是不是該吃清淡點?」連這一點初樊都幫她想到了,真是有夠貼心。
「我好多了,謝謝。」向冬念想了想,還是快點把事實真相說一說,然後道歉離開。「初先生……」
「不要叫我『吃先生』,你就喊我的名字,叫我初樊就好。」
「嗯,初樊是這樣的,我必須向你鄭重的道歉……」
「為什麼呢?」他們沿著種滿木棉花樹的步道走著。
向冬念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才說:「我後來回到家才發現……其實我食物中毒的原因跟你的糕點無關,而是我喝了過期好久的牛奶。」
初樊突然發現向冬念摸鼻子的小動作很可愛,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很少跟所謂的專業人士聊天,更何況還是個女律師,初樊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不曉得自己怎會這樣?
「哈囉,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向冬念看初樊突然失神了,她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呵,不好意思,我一時分神,你說你喝了過期的牛奶?」
「對,還是過期很久的。」真的很丟臉。
她是個律師,竟沒有查明真相就直接跑到人家店裡「嗆聲」。
「所以你食物中毒的原因是因為過期的牛奶?」
「對,跟你的蛋糕一點關係都沒有。」向冬念保證。
「那你可要小心一點,牛奶過期最容易讓腸道生病。」初樊很細心的叮嚀。
向冬念有些錯愕,他顯然沒有聽到重點。
「還好沒事了……」
「你不生氣嗎?」向冬念問。
「我該氣嗎?」初樊不解,停下腳步側過臉龐問她。
「我不分青紅皂白就說要告你,還上門去威脅你的店員。」
「呵呵,她是真的有被你嚇到,看來律師的招牌還蠻好用的。」
他這話的意思……是嘲諷嗎?
「你別誤會,我沒有諷刺你的意思。」初樊從她突然僵住的神情領悟,她誤會了。「我不生氣的理由是,換個角度想,若我遭受像你這般的慘狀,我的反應恐怕會比你還激烈。」
慘狀?這形容也未免太……
初樊沒有想很多,殊不知用「慘狀」來形容一個女人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向冬念乾笑兩聲,心頭淌血。
現在就算她對他有任何「企圖」跟「遐思」,她也無法下手,依她看,連飯也不用吃。
「無論如何我還是得跟你道歉,是我搞錯了。」
初樊攤攤手,表示他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晚餐你想吃什麼呢?」初樊溫煦地笑問著。
向冬念倏地停下步伐。「其實醫生有交代,我現在這狀況不宜吃太過油膩的食物。」
她往後退了一步,拉出距離,臉上雖仍維持著微笑,但那笑容有點假。
「況且我也還不太餓,這晚餐就不要你破費了……」退場、退場,她要退場了。
「呵呵,真是謝謝你的不追究,那……我先走了,掰掰。」向冬念趕緊旋身,如芒刺在背般火速的往回路走。
向冬念很懊惱,上天對她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有這麼「鮮美的貨色」就擺在眼前,她卻無法吞嚥。
吼,真氣。
一家叫做「DeepBlue」的爵士音樂酒吧就位於信義區某夜店街的地下室,知道這家店的客人並不多,基本上老闆是個怪咖,不喜歡高朋滿座,只喜歡做熟客,生意不好也沒關係,只要喝酒的氛圍搭得上他所請來的爵士樂團就好了。
向冬念跟好友舒天宓、莫沁、褚月藍是「DeepBlue」的常客,她們喜歡這裡的氣氛、喜歡爵士樂、喜歡在這裡聊男人——
「猛男?哪裡哪裡?」褚月藍一聽到猛男雙眼都亮了起來。
今晚的她剛從雜誌社趕來,一襲黑色爆乳性感OL裝扮引來不少男人的垂涎目光。
「沒了。」向冬念有氣無力的回應,下巴擱在冰涼的玻璃桌面上。
「沒了?怎會沒了?」褚月藍提高音量。
天知道欲女的座右銘是:男人誠可貴,猛男價更高。
既然有遇到猛男(獵物)就該學虎或豹,撲上去緊咬住他的咽喉不放,直到他斷氣,喔,不,是直到他投降為止。
怎麼可以輕易讓猛男給「沒了」呢?這還算是欲女嗎?
「冬念已經夠沮喪的了,你就不要再火上加油。」莫沁幫褚月藍點了杯調酒,要她先順順氣。
「為什麼放棄呢?」
欲女可不是青澀的小女生,面對男人一向是——快、狠、準。
「我也不想放棄,偏偏上天不配合,那時間點……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什麼時間點?」褚月藍一問,知道詳情的莫沁跟舒天宓即刻笑得很不給面子。
「那猛男恰好撞見冬念狂拉了一整天肚子後的恐怖模樣。」
「沒化妝?沒打扮?邋遢到了極點?」
「對,他還隔著門板聽到我在廁所里拉到噗噗作響……」
「惡,向冬念,我在吃飯。」舒天宓在手術房待了一整個下午,現在才能好好吃頓飯。
「吃飯大便乃人之常情,被聽見又如何?難道猛男就不會大便嗎?」
結果這個話題又被褚月藍給延續下去,舒天宓推開桌前的牛小排,沒了食慾。
欲女的話題果然很猛,什麼都可以談。
「不過向冬念你怎麼會被……聽見呢?」褚月藍很好奇。莫非那猛男是喜歡進女廁所偷窺的變態?若是那樣,那就算了。
向冬念把食物中毒後所發生的事情又大概對褚月藍說了一遍。
褚月藍聽完後,很嚴肅的攏起那兩道描繪細緻的柳眉。
「這問題果然嚴重了……」
莫沁跟舒天宓滿是疑惑,還有什麼比被猛男看到自己沒化妝、沒打扮,還有拉肚子被聽到更嚴重的呢?
「你說,那個猛男老闆到你家了?」
「嗯。」
「問題的癥結點就在這裡,你那宛如垃圾場的家被看到,這才是最可怕的吧!」
「啊——」向冬念抱著頭猛抓,她此時才想到有一點忘記補充,那就是……
「蝦米?!」一說完,莫沁、舒天宓跟褚月藍同時慘叫。
「他還幫你整理家裡?」
「對,整理得很乾淨,好像還拖了地板。」若她沒記錯的話。
「……」她們都無言了。
「人生最悲慘的不過如此吧?」莫沁說道。「都還沒將心儀的猛男給吃下肚,就讓他發現自己的『廬山真面目』,唉~」
「可是後來你們不是還有見面?在他幫你整理過家務以後。」
「對。」
「那他有什麼反應嗎?」通常男人看到女人家裡如垃圾場,接下來的反應應該是退而遠之。
向冬念想了一下。「他沒有什麼反應。」
「咦?!」褚月藍美眸乍亮,覺得搞不好還有一線曙光。
這猛男不錯,她欣賞,不僅會幫女人整理家務,還絲毫不介意。
「來,形容一下這猛男吧,讓我們評分一下。」
向冬念腦海裡浮現初樊的模樣,跟她的好姊妹們逐一的形容起初樊的模樣,四顆頭緊密的傾靠在一起,嘰哩咕嚕的。
欲女,在討論男人時可是原形畢露啊!
「哈啾!」
初樊摸摸鼻子,覺得好癢,忍不住又打了第二個噴嚏。
「哈啾!」不知怎麼地,突然打起噴嚏。
難道感冒了?他將窗戶關小,並拉上窗簾。
看看時間都已經快深夜十二點了,這時候……在宜蘭的奶奶應該已經睡了。
不知道奶奶這兩天咳嗽有沒有好一點?他上回托朋友從北京帶回來的補藥,奶奶是否有按時吃?
初樊將客廳的燈滅了,進入臥房,準備睡覺。
冷不防地,他又打了一個噴嚏。
奇怪,今晚是怎麼搞的,鼻子很癢,聽人家說,鼻子癢打噴嚏就是有人正在談論他。
哈,這麼晚了還會有誰在談他呢?
他現在的生活單純到不行,除了店務之外,幾乎沒有其它娛樂生活,畢竟他離開台灣也好多年了,以前讀書時所認識的朋友也大多沒聯絡了。
不過說來說去還是台灣最好,所看到的都是黑眼黑髮黃皮膚的同胞,聽到的不是國語就是台語,很親切呢!
最重要的是,可以就近照顧從小扶養他長大的奶奶。
雖然奶奶住在宜蘭的老家,但雪隧通車以後,台北宜蘭兩地的距離頓時縮短許多,他幾乎是兩三天就跑回宜蘭一次,頻率高到連奶奶都嫌他煩,呵。
奶奶一直叫他有空要多去陪女朋友約會,不要去找她老人家。
他哪來的女朋友啊,從法國回到台灣創業,一直到店裡狀況穩定下來,這整整一年多他連一次約會也沒有。
不是沒有女人向他示好,實在是自己沒時間也沒心力。
不過最近他倒是有點小小動心,那個因為誤會而認識的向律師……不知怎麼地,他對她還頗動心的。
雖然第一次見面時真的被她的病容嚇到了,可她直接又率真的性格很吸引他。
他想,她一定是個好律師,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到店裡來買麵包?不過以她那天臨時逃開,不願跟他一同吃飯的動作看來……
他的動心似乎無望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6 17:47:38
第四章
「是這間嗎?」褚月藍蹬著超過三寸的高跟鞋。霸氣十足。
「Faith,店名沒錯,也的確是在冬念家附近,跟她形容的差不多都吻合了。」舒天宓將週遭的環境稍微觀察了一下。
「好,莫沁,東西都有帶齊嗎?」
莫沁低頭再將提袋裡的物品檢查過。
「OK,都齊了。」
「那我們進去吧,接下來就看「猛男」的審核及不及格了。」褚月藍做了一個進去的手勢,舒天宓跟莫沁隨即跟上。
「歡迎光臨!」設計簡約的櫃檯後方是一位長相甜美的清純美女。
她們來到櫃檯前。
「小姐,我們想要訂生日蛋糕。」
「好的。」甜美的櫃檯小姐從抽屜裡頭拿出精美的目錄為客人介紹。「請問需要哪一種口味的呢?我們的蛋糕是以健康養生為取向,所以保證不會甜膩,所用的食材也都經過我們老闆親自挑選過……」
褚月藍隨手指了指目錄上的一款蛋糕,打斷櫃檯小姐滔滔不絕的介紹。「我要……鮮奶油越多越好。」
在一旁的莫沁跟舒天宓聽到褚月藍的「要求」,都摀住嘴偷笑不已。
奶油越多越好……當然不是因為愛吃,而是好用。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過生日,蛋糕雖然要吃,但就要看怎麼吃,鮮奶油在其中佔了一個非常大的重點。
好比,抹在人體的敏感處,然後用舔的……嘿嘿,那箇中的滋味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
「請你放心,我們的鮮奶油都采低脂……」
「上頭的水果我通通都不要,全部改成新鮮櫻桃。」褚月藍再次打斷甜美櫃檯小姐的介紹。
莫沁跟舒天宓再也忍不住了,她們兩個旋過身去,肩膀頻頻顫動。
「喜歡吃櫻桃嗎?好的,我會幫您注記。」甜美的櫃檯小姐不疑有他,很認真的在電腦上注記下來。「這季節的櫻桃最好吃了……」
是啊,多吃櫻桃有助身體健康,櫻桃不僅含有豐富的維他命C,還可以幫女性朋友補充流失的鐵質。
最重要的是,櫻桃可以「助性」,至於怎麼助,那就看各位飲食男女如何運用了。
「我還有最後一項要求……」這才是重點。
「小姐,請說。」
「可以請你們老闆出來一下嗎?」
「啊?」
櫃檯小姐感到很納悶,最近常有性感熟女找上門來指名要找老闆,難道是老闆桃花開,討厭,她也是老闆的愛慕者之一啊!
「請問有什麼事嗎?」訂個蛋糕不需要見老闆吧?
「我們需要「鑒賞」一下。」
「鑒賞?鑒賞什麼?」
「總之你叫你們老闆出來就對了。」褚月藍拿出總編輯在出版社發號司令的口吻。
「小美,有客人找我嗎?」
初樊在裡頭聽到門市隱約的對話,他走了出來。
褚月藍、莫沁、舒天宓聽到聲音,同時抬頭望向從裡頭走出來的老闆。
哇,她們三個在心頭同時冒出讚歎。
這下子向冬念「卯死了」。
猛男!果真是猛男!雖然穿著廚師專用的白袍,但那結實的胸膛隱約顯露,哇,那摸起來的觸感肯定不賴。
再往上看——
哇、哇、哇!
這猛男長了一張唇紅齒白的俊美臉龐,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的青春肉體最叫人垂涎了。
如此高檔的猛男怎能說放棄就放棄呢,太可惜了吧!
「請問你們是?」初樊面對客人禮貌的笑了笑。
「是這樣的,我們想幫一位好友慶生,想給她一個驚喜,是否可以請老闆幫我們送蛋糕過去。」
「這沒問題,我們有提供外送的服務。」
「不不不,我們是要指定「老闆。你「親自」送過去。」
「這……」初樊有些疑惑,為何指名非要他送不可呢?其實也不是說不可以,但就覺得奇怪。
「我們這位好友老闆應該也認識,她姓向,向冬念,是名律師。」
初樊露出驚訝的神情。「向律師的生日嗎?」
「是的,這個禮拜六。」褚月藍用眼神跟莫沁還育舒天宓示意,表示魚兒上鉤了。
看來這個麵包店猛男老闆對向冬念印象深刻喔!
「既然老闆認識冬念,不知道老闆是否願意幫這個忙?」
「當然可以。」初樊心裡盤算著,他正好也可以親自做一份禮物送給向律師。
「蛋糕我幫你們送過去,那你們呢?」生日不就是要三五好友一起度過嗎?
「就是因為要給冬念驚喜,所以我們先假裝那天都沒空,然後突然全部出現,這樣才能帶給她意外的驚喜嘛。」
初樊懂了。「原來如此,好的,我會親自送蛋糕過去的。」
「還有這些禮物也一起麻煩你了。」莫沁將手中的提袋交給初樊。
如此一來,一切就大功告成羅。
褚月藍、莫沁跟舒天宓互使眼色,計謀得逞,結完帳後三人便開心的離去。
週末生日當天,向冬念一早到事務所去加班,中午回到家開始難得勤奮的將家裡整理過一遍。
沒辦法,莫沁她們堅持這一回她的生日要在她的住處舉辦。
雖然好友都已經知道她家如垃圾場的事實,但既然有客人要來,她還是得多少整理一下。
至於晚餐……當然不可能是她親自下廚,除非莫沁她們有被緊急送醫的心理準備。
向冬念特地從知名的川菜館訂了一桌豐盛的菜餚。
女人超過三十歲之後的生日肯定是要好好犒賞自己的。
晚餐在七點半的時候由宅配人員送到,她擺好碗筷之後,進浴室簡單的沖個澡,然後換衣並上了點淡妝。
看著鏡子裡頭33歲的女人,眉輕佻。
誰說女人年紀越大就越沒價值,在她這年紀的女人就該活出屬於自己的自信。
33歲的女人沒有所謂的敢不敢,而是要不要的問題而已,不是嗎?
她最近在思索一個問題,關於那個初樊……其實自己何必那麼恰呢?讓他發現自己的本性又如何?
她真的挺垂涎他的……
下手吧,就下手吧,她的心聲最近都如此狂吼著。
門鈴響起打斷向冬念的思緒。
應該是天宓她們到了。
「生日快樂!」
向冬念拉開門的剎那,得到了祝福,只是那祝福不是來自好姐妹,而是……
「初樊?你怎麼來了?」
他穿著較為正式的藍條紋襯衫,樣子可口到讓人想一口咬下去。
「幫你外送生日蛋糕來了,還有禮物。」他除了蛋糕跟禮物之外,還有一份是他額外為她所準備的。
向冬念一頭霧水。「你怎麼會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初樊把褚月藍到他店裡訂蛋糕並且委託他一事說了。「她們今晚恐怕都沒辦法前來了……」
「她們不來?」向冬念不明白那群好姐妹們在搞什麼鬼。
向冬念先請初樊入內,然後打開褚月藍她們委託初樊送來的禮物提袋。
裡頭是一瓶酒,一件包得很神秘的小禮物,還有一封信。
她先打開信——
冬念:
我們夠意思吧,把這麼棒的禮物送到你家給你羅,記得要好好把握,一口把他給吞下吧!
不要客氣,連骨頭都不要留下唷!
除了這個大禮之外,我們選送了一些「催情」好物——蛋糕上的鮮奶油跟櫻桃。
可別真的當生日蛋糕吃了,要吃也要放在猛男的身上吃知道嗎?
薄紗透明性感內衣——你一穿上猛男肯定難以招架。
還有,最不可或缺的是,喝了肯定會亂性的葡萄酒!
哈哈哈,向冬念,上吧,狂野到天明吧!
生日快樂!
看完了信,向冬念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看來這33歲的生日,她的好友顯然要她過得很精彩。
既然如此,那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們不來了。」向冬念收起了信,對初樊撒了小謊,面容頓時寫滿失望。
律師在法庭上多少也是要磨練些演技的,她向冬念這些年也不是混假的。
初樊當然不知道其中的秘密——他被當成生日禮物的秘密。他還以為褚月藍她們等等就會出現給向冬念一個驚喜。
「我還叫了滿桌的菜……」向冬念深深一歎。「這下子只能自己吃了,真是可憐的33歲生日。」
「還有我啊,向律師,若你不介意的話。
「我當然不介意。」向冬念雙眸乍亮。
魚兒上鉤了!
「來來來,我們快吃飯吧,順便把她們送的酒給開了,誰叫她們通通爽約。」
向冬念很豪邁的把價值不斐的葡萄酒給開了。
這是好姐妹的心意,她豈有不接受的道理。
至於此時此刻就坐在她對面的初樊……呵呵,向冬念非常滿意的笑了。
這禮物真是太棒了,她迫不及待想拆解了……
只有兩個人的生日晚餐吃得如何呢?其實還蠻愉悅的。
尤其是向冬念,面對這麼可口的飯後點心——初樊,開心到笑得合不攏嘴,一不小心酒就喝多了。
向冬念會喝酒,但酒量差,酒品也不好。
這也是褚月藍她們之所以會送她酒當生日禮物的原因。
本來還有些退卻的事,酒一喝下去,呵呵,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就在初樊疑惑向律師其餘三位好友怎還沒出現之際,向冬念卻忽地站起身來,她的身子有點搖晃。
初樊有些擔心,他起身攙扶她。
「你醉了。」
「沒醉,只是微醺而已,這樣的感覺很棒。」
向冬念搭著初樊結實的手臂,掌心傳來一陣酥麻的興奮感,她忍不住又多摸了幾把。
那觸感太棒了,害她都捨不得鬆開手。
「初樊,你的身材真好,你有在上健身房嗎?」
「沒有。」初樊有些靦腆。
那個向律師的手怎麼……從他的手臂來到了他的胸肌上,她的頻頻碰觸害他非常的害羞。
「這都是早期在廚藝學院訓練出來的,當學徒不是件簡單容易的事,每天都要搬器具或是食材之類的。畢業之後又養成了慢跑的習慣,身材就這麼維持下來,我並沒有刻意去健身。」
「嗯,真是太好了。」
「啊,向律師你、你說什麼太好了?」初樊都害羞到結巴了。
因為向冬念正在捏他挺敏感的乳暈四周。
「我說你身材太好了,流口水……」
啊,他是不是有聽到向律師說了「流口水」三個字……有嗎?
「流口水?」
「我流口水了。」向冬念仰起小臉。
酒意在她的臉頰留下淡淡的嫣紅,迷人極了。
「為什麼會、會流口水?」他還傻傻的問。
「當然是因為你的身材太好讓我流口水了。」向冬念沒有絲毫的羞赧。「我說初樊呀……」
「什麼事?」
「你把衣服脫掉讓我欣賞一下好不好?」
連這麼大膽的請求都說出口,初樊瞬間呆了。
「不、不好吧,等等或許會有人來。」
這話有語病喔,他的意思是,若等等不會有人來的話,那他就會脫給她看羅!
「不會有人來的。」
「我是說或許……」他不能把驚喜說破。
「我那三個死黨不會來了。」
「啊?為什麼?不是說好要給你驚喜?」
「你就是「驚喜」啊!」向冬念依舊摸個不停。
「你會害羞吧?沒關係,來,我們到房間去,這樣你就不會害羞了。」說完,她便拖著初樊往房間走去。
「不是的,向律師,我沒有,不……」
再掙扎都沒有用的,初樊就這麼被向冬念給「拖」進臥房裡,天知道,喝醉的欲女可是很霸道可怕的。
誰敢擋她者,殺無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6 17:47:50
第五章
向冬念直接將初樊給壓倒在床。
她爬上他的身,跨開雙腳鎖住他的腰。
「不要這樣,向律師。」初樊想阻止向冬念正在扒他襯衫的柔荑,但又不敢太用力,怕傷害到她。
向冬念有些惱,「你不讓我脫衣服是不是因為你覺得不公平?」
「啊?」什麼公平不公平?初樊有些錯愕與不解。
「我要你脫,但自己卻沒脫,的確不公平。」向冬念為他解惑。「好吧,那我先脫。」說完,她還真的開始解自己胸前的鈕扣。
「啊,不行,不要,不可以。」初樊連忙制止她,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事情的發展還真的大出他的預料!
反倒是向冬念還出言安慰他。「你不要緊張。」
教他如何不緊張?他都整個人被壓在床上了。
並不是說他怕向律師對他怎麼樣,這種事情終究還是男人比較不吃虧,況且向律師她……喝醉了。
他不想趁人之危。
「向律師你醉了。」
「呵呵,我是醉了,醉的好,你的身材那麼好讓我都醉了。」
現在是在上演「怪叔叔調戲小女生」的戲碼嗎?怎麼角色分配有些錯置呢?
向冬念拍拍初樊感到錯愕不已的臉龐。
她突然想到還有一份禮物,嘴角開心的揚起。
真不愧是欲女的模範,褚月藍幫她一切都設想周到了。
「你乖乖躺在床上等我,我馬上回來。」
說著,她跳下床衝到客廳,從丟得凌亂的沙發中翻出禮物,她粗魯的拆開包裝,裡頭是件全黑純絲質的薄紗性感內衣,還有鑲著施華洛世奇彩色水鑽的丁字褲。
向冬念想仰天大笑,她的死黨真是太夠意思了。
迫不及待,向冬念就在客廳直接把衣服扒光,換上性感內衣。雖然已經33歲,但她對自己的身材可是相當有信心的。
換好了性感內衣,向冬念又進了臥房。
初樊還躺在床上,由於太過震驚,忘記如何反應。
只能任由向冬念再回到他的身上,再度跨坐在他的腰間。
向冬念興奮的喊道。「初樊,你看看我。」
初樊瞪大眼眸,嘴巴一張一合,模樣著實蠢極了。
他沒有說話,因為實在錯愕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眼前所見的景色,應該說是美祭吧,太誘人了!
雪白的豐盈在黑色薄紗下若隱若現,那粉色乳點如初春綻放的花蕾,讓人忍不住想一口含住品嚐。
再往下,他看到那件完全遮掩不住美麗的丁字褲。
然後,他勃起了,在瞬間,且硬到可以跟鑽石相比。
初樊投降,完完全全的投降。
他暗自呻吟,全身都軟了,當然除了腿間那硬梆梆的鐵柱。
決定就任憑她「取用」吧!
向冬念揚起一抹滿意的笑容,開始認真的「拆開」生日禮物。
可能是性感內衣的魅力吧,先前很固執防衛的初樊這下子也心甘情願任憑她蹂躪,不,應該說是挑逗啦。
她一口氣解開他襯衫的鈕扣,那坦露出來的結實胸膛,那美麗的肌肉線條……向冬念吞了吞口水。
小手在他的胸前滑動,仔細的愛撫著。
贊,真是太讚了。
猛男真好!光是胸前那兩塊結實的肌肉就令人垂涎不已。
還有那彈性,呵呵,觸感棒呆了。
她的掌心碰觸到他左邊的胸,感受到他激烈的心跳聲。
她看向他,他深邃的眸也同時鎖住了她。
情慾溢滿彼此的眼眸。
她要「享用」了。
低下身她含住他跳得激烈的左胸膛上的乳頭。
他倒抽一口氣,喉嚨溢出呻吟。
她用舌舔著逗著,「嘻。」她滿意這樣的結果,然後,唇移至另外一邊。
他歎息的合上眼,神情相當享受。
向冬念愛死了他此時的表情,讓她很興奮。
她輕輕扭動著腰,慾火熨燙著他,他往上挺著自己的腰,跟她密切的貼合。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威猛,一股濕液從小腹往下流,丁字褲那一點小小的布料抵擋不了她洶湧的蜜液。
她沾濕了他。
他的牛仔褲上有著她的蜜液,惹上了她的情慾氣味。
就好像強烈的催情藥劑般,他的腫脹急著想掙脫,牛仔褲的緊度叫他好難受。
他必須解開,讓胯間的腫脹得以呼吸,不然好痛苦。
尤其她柔軟的雙腿間一直不停的磨蹭著他。
他已經太久沒有跟女人發生情慾關係,這樣他會受不了的。
初樊一個翻身換將向冬念給壓制於身下。
向冬念很喜歡這樣的姿勢,她知道他已達崩潰邊緣,因為他的額跟手臂泛著壓抑的冷汗。
還有他的胯間,再不幫他解放的話,牛仔褲恐怕要破了。
她體貼的幫他解開褲頭,拉下牛仔褲的拉鏈,然後連同黑色的底褲都一起給退下扯開。
哇、哇、哇!
向冬念不免讚歎,真是太壯觀了!
向冬念帶著敬畏愛撫觸碰著,感覺他在自己的掌心裡越來越硬、越來越熱。
他耐不住頻頻呻吟,大口大口喘著氣。
「對不起,我耐不住了。」他的手指劃著她的緊密入口,指腹滿滿都是她的濕意。
「有保險套嗎?」他咬著牙問。
向冬念比比右邊床頭上面的櫃子。
初樊橫過手去拉開抽屜,從裡頭拿出保險套戴上,這個過程不過幾秒鐘,他卻感覺有一輩子般的難熬。
分開她的雙腿,他抵在她的粉色外,一寸又一寸緩緩的進入她。
她一直被擴張著,要不是她已經夠濕潤了,根本容納不了他。
她呻吟著,努力讓自己接納他。
雖然他已經瀕臨崩潰邊緣,但仍然考慮到她接納的程度,很溫柔的進入,並沒有橫衝直撞。
向冬念不是未經情事的小女孩,她知道初樊是在體貼她。
她努力讓自己放鬆,讓他可以進到自己的深處。
「可以了,初樊,可以了。」她深呼一口氣。
他一個挺腰,將自己深深的撞入,一直到底處。
當他撞到她最敏感的深點時,她輕叫出聲。
她已經接納包容了全部的他。
初樊不再小心謹慎了,他一次又一次地進入,猛烈且狂野。
向冬念從原本的輕叫呻吟逐漸提高音量,臥房內皆是她激昂的嚀叫聲。
高潮來得又快又猛,狂喜的快感迅速擄獲兩人的所有感官。
初樊怕強壯的自己壓傷向冬念,連忙拉開身軀,並抽離她的深處。
向冬念感到一陣失落,在他離開之後。
真是要命。
在抽離之後初樊發現自己的慾望依然勃發。
尤其他千不該萬不該在離開之後又多望了她一眼。
被他愛過的她躺在床上,肌膚泛著激情過後的迷人粉紅。
他的喉嚨溢出呻吟,他發現自己似乎又硬了。
天啊,真是太猛了!
向冬念看已經起身站在床邊的他,雙腿間的巨龍又咆哮了起來。
她雙眸乍亮,頑皮的翻起身,跪趴在床上,抽走仍然在巨龍上的保險套。
「啊——」他驚呼。
她的小嘴含住他的。
他大口大口的深呼吸著。
那感覺真是太致命了,她的小嘴又濕又熱,他怎麼可能承受的了。
尤其她的姿勢,她就這麼跪趴在床上,翹臀噘高,那畫面是如此的誘人,他忍不住愛撫起她的盈臀來。
他的情慾又被挑弄起來了!
「可以嗎?」但他怕讓她太累。
向冬念的回應是,將他更深的含入。
真是銷魂,初樊渾身發顫。
他想要再度進入她的美好,而這一回他從背後進入了她。
他激烈的抵動著臀,雙手架撐著她的柳腰,從後頭深深的將自己送入。
她的手緊抓著床單,咬著下唇承受他衝入的力道。
她愛死了他的勇猛,在33歲生日這一晚,他們竟然消耗了五個保險套!
向冬念心想,若褚月藍她們知道的話,肯定會驚呼連連。
不過跟猛男上床,欲女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他們幾乎是天亮了才入睡,而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當她再度醒來時,天色已昏暗。
她微瞇著眼,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好像被拆開又重新組合起來。
果然,狂野的激情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昨晚的經驗真是太美妙了!
床側已不見初樊的身影,莫非他已離開?
向冬念在想如何跟他開口,要他當她的小狼犬……呃,嘗過他的勇猛之後,好像上癮了。
總不能開門見山就問說:「你要當我的小狼犬嗎?」
或是要迂迴點去探問他的意願,說當小狼犬好像有點過份,但若說當性伴侶又太制式化。
唉,到底該如何開口呢?
就在向冬念躺在床上煩惱之際,她忽地聞到一股飯菜香。
莫非他還沒走?
向冬念驚喜的下床穿衣,匆忙的盥洗之後來到廚房。
她出現時,初樊正好完成最後一道菜。
看到她,他閃著笑。
「你真會算時間,我剛煮好,你就起床了。肚子一定很餓了吧,快吃飯。」他還慇勤的幫她添飯,要她入座並將筷子遞到她手裡。
這般體貼溫柔的「小狼犬」實在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如今很幸運的讓她遇到……
當下向冬念真的很想衝動的開口問。
「剛起來時看你還在睡,想說你昨夜肯定累壞了,就讓你多睡一會。」
「嗯,真的是累壞了。」她也很坦白。
是誰說女人在跟男人上床的隔日一定要顯得嬌羞,對性愛這回事她是可以很大方去面對且談論的。
初樊露出一臉歉意。
「真是對不住,我太久沒有……」再加上她熱情的挑逗,他才會一時失控。
「你不要道歉,昨晚我其實……很享受的。」撇開身體的酸痛,她可是身心靈都獲得大大的滿足呢!
說完,還對他曖昧的眨了眨眼。
初樊立即臉紅了。
「因為你喝醉了,我以為你……」
「以為我事後會後悔?」才不呢。
其實她根本沒有醉好不好,喝酒只是助興,讓她更大膽,放得更開而已。
「我喜歡你,初樊。」向冬念笑迷迷的同他說道,希望能戒除掉他的疑慮。
她喜歡他結實的胸膛,喜歡他線條美麗的肌肉,喜歡他在床上的勇猛。
「我也喜歡你。」初樊喜出望外。
他們竟然兩情相悅,真是太好了!
「真的嗎?」向冬念也好開心。
既然他們已經達成彼此都喜歡的共識,也就是說以後她可以繼續約他在床上打滾羅?
「嗯。」初樊不好意思了起來。
他真的沒想到向律師會這麼直接的對他表白,他好害羞也很開心。
「那以後就請你多多指教羅。」沒想到他的戀情來的如此之快。
「也請你多多指教。」他們兩個在床上的確還需要多多的切磋一番。
「達成共識」之後,向冬念開心的吃飯,初樊則體貼的幫她布菜。
他們彼此都沒有感覺任何不對的地方。
她喜歡他,所以希望能繼續跟他在床上維持美好的性愛關係;他也喜歡她,希望以後能夠同她談一場甜蜜的愛戀。
他們的「共識」可說是天差地別。但兩個人竟然都不覺得彼此是在「雞同鴨講」。
關於愛情,向冬念向來敬謝不敏。
而初樊則是認為性愛本來就該合一,他若不喜歡她是不會跟她上床的。
看來,他們之間「代溝」可深的呢,以後有得「喬」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6 17:48:56
第六章
又是一個只屬於女人的沙發爵士夜晚。
今晚可是有場重頭戲——那就是逼問向冬念「享用猛男」後的感想,大家怕漏聽了什麼精彩片段,紛紛提前結束工作就怕遲到。
「快說快說,怎樣,猛男有「名副其實」嗎?」莫沁萬般好奇。
「幾次呢?不要告訴我一次就不行了喔。」褚月藍對次數比較感興趣。
「次數不重要,持久度才是重點啦。」舒天宓的看法是這樣。
所以勇猛、次數、跟持久,都各有喜好。
「OKOK,一個一個慢慢來,我都會詳細解答的。」
向冬念嘴在笑,眼也在笑,擺明就是個被喂得很飽的女人。
「瞧瞧你這女人,整張臉就是寫著「超級滿足」,真是嫉妒死了。」褚月藍學老鴇的手勢捏了捏向冬念的粉頰。
「果然有猛男的滋潤就是不一樣。」
「呵呵。」向冬念笑著對死黨張開五隻手指頭晃了晃。
「不會吧!」有人驚呼,也有人倒抽一口氣。
「五次?」
「天啊,難怪你笑得一臉得意。」
「這哪是得意啊,根本就是淫蕩吧!」
莫沁、褚月藍及舒天宓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損著向冬念。
向冬念心情好,無所謂。
「好啦,三位好友,謝謝你們所送的「生日禮物」,要不是你們,我還真品嚐不到「猛男」的美好。」
「不客氣,」她們三人狂笑。
「快說,你是如何把他給撲倒的?」
「這就得歸功於那件性感內衣了,效果超好。」向冬念捂著嘴偷笑。
「吼,向冬念,夠了喔!」
褚月藍很想往她頭上「招呼」下去,笑成這樣,是怕人家不知道她的身心靈都獲得滿足了嗎?
「五次耶,那他隔天有沒有癱在床上,軟腳到爬不起來?」莫沁覺得五次非凡人了。
「NONONO……」向冬念搖搖手指頭。「我睡到快下午才起床,結果你們知道怎樣嗎?」
「不知道。」異口同聲很好奇。
「他已經熱好飯菜等我羅,而且還幫我打掃了家裡。」
「有沒有天良啊?竟然讓你遇到那麼好的『貨色』。」
「看來老天爺是看在我做了太多善事……」向冬念這話一出口馬上引來噓聲。
「拜託,誰不知道律師是最黑心的行業之一。」褚月藍故意如此說道。
其實她們都知道,向冬念利用自己的專業幫助了許多需要幫助的受虐婦女跟孩童,她常常不收分文替他們打官司,或者給予法律上專業的協助。
「你常常替人家辦理離婚,破壞人家的姻緣,怎麼會是做善事呢?」莫沁指出。
「如果是孽緣,當然要趕緊斬斷,所以我幫不幸福的怨婦脫離苦海,當然是佛心來著。」
「也對,真搞不懂男人跟女人擺明就是兩種迥然不同的生物,兩種星球的人種,為什麼一定要逼他們結婚且共同生活一輩子呢?」別看舒天宓個頭小小的,她可是超級嗆的小辣椒,標準的大大大女人主義。
「說到男人跟女人,嗯……」褚月藍突然想到。「那個初樊長得還真……漂亮。」
大家聽了也都很認同的點了點頭。
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實在不是很恰當,但唇紅齒白的初樊卻是真的讓人覺得「漂亮」。
「漂亮又會做家事,要不是他一夜五次,我還真懷疑他是個同志。」
聽莫沁這麼說初樊,向冬念不免為初樊辯白起來。
「但他說話跟動作都很man的,一點都不娘,所以他跟同志一點都扯不上關係好不好。」
「我們知道啦,只是他的容貌讓我們不禁小小的懷疑一下。」
褚月藍倏地瞇起眼,充滿警覺地對向冬念說:「你幹嘛那麼認真?該不會你……」
「沒有,我才沒有。」向冬念連忙否認,她知道褚月藍此時心頭想的是什麼。
「雖然初樊很優,但你可別放太多心在他身上,談個小戀愛無傷大雅,可別認真,你該知道認真的後果就是「婚姻」,那可是很可怕的。」
不婚主義的她們對婚姻敬謝不敏,況且當個欲女本來就該維持「單身」的身份,不是嗎?要不然怎麼享受人生呢?
「月藍你放心,對於婚姻應該沒有人比我看得更透徹。」她自己的雙親,還有每天至少三對以上的離婚委託人,這樣的她還能不看破婚姻嗎?
「那他呢?他同意嗎?」同意兩人之間僅有小曖昧,僅是可以上床做愛的「朋友」關係?
向冬念頷首。「他同意的。」
但這只是向冬念自己的「領會」。
「那就沒問題了。」褚月藍滿意的舉杯。「來,我們來祝賀冬念找到優質的猛男小狼犬……」
四個性感熟女同時高舉手上的酒杯,玻璃杯在半空中清脆的碰撞在一塊,這是很值得慶祝開心的事不是嗎!
儘管是非假日,初樊還是特地開車回了一趟宜蘭老家,陪親愛的奶奶吃晚餐。
在國外讀書工作多年,他最想念的就是奶奶的好手藝。
他常開玩笑說,若奶奶能夠去法國的話,肯定是米其林三星餐廳的主廚。
「好好吃,真的太好吃了,奶奶,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棒了。」初樊邊吃著奶奶做的愛心晚餐,邊露出很幸福的微笑。
初奶奶看著寶貝孫子吃得津津有味,心裡頭是很開心,但難免還是要念上兩句。
「你啊,都說奶奶做的菜好吃,但就不見你帶女友回來吃。」
初奶奶就很納悶,她這個孫子論身材體格,論容貌氣質都不會輸給隔壁的老王老蔡的孫子,怎麼人家都已經結婚,孩子都生好幾個了,他卻還孤家寡人一個。
「快了、快了。」初樊扒著飯,笑得很幸福的回應奶奶。
初奶奶以為這一回孫子又會找借口搪塞,沒想到答案跟以往不同呢!
她連忙追問:「你有女朋友了嗎?」
初樊笑得有點傻,但還是點頭了。
「真是太好了。」初奶奶眼角泛著淚光。
「奶奶,你不用那麼誇張啦,我只是交了女朋友而已,你不用感動到想哭吧!」
「我每天晚上燒香拜拜時都跟你早死的爸媽說,要你趕快交個女友結婚,生個白胖的曾孫給我抱,這樣我改天走了之後,至少還可以跟他們形容他們孫子的可愛模樣。」
「奶奶,我不喜歡你說這樣的話,曾孫你一定會抱到的,而且會看著他長大,奶奶會長命百歲的。」
「好好好,只要你趕快結婚生小孩,奶奶就會長命百歲。」
祖孫倆吃完了飯,初樊幫奶奶收拾碗盤、洗碗。
初奶奶在一旁看著樣樣都出色的乖孫,一想到他有對象了忍不住眉開眼笑。
「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是什麼樣子的人啊?長得是高是瘦?」初奶奶可好奇得很,有一堆問題要問暱!
初樊向來對奶奶是有問必答的。
「她是個個性很直率很真的女孩子,長得怎樣喔,我是覺得她很漂亮啦。」說著說著,初樊自己就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初奶奶很開心,看來初樊這一次是真的戀愛了沒錯。
「她是做什麼的呢?是你店裡的員工嗎?」
「奶奶,不是的,她很厲害。是個律師呢!」
初奶奶睜大眼。「律師喔!女孩子當律師不簡單。但你怎麼會認識一個律師呢?」
「她是店裡的客人,而且住的地方就在麵包店的附近。」初樊一說起向冬念總會忍不住嘴角上揚。
他已經將她的手機號碼設為快速鍵,每天睡前總會忍不住撥電話給她、關心她。
律師果然是個非常忙的職業,每次撥電話給她時,她幾乎都還在工作,即使人都已經回到家裡了,還是會在家裡加班。
因此他總不敢打擾她太久,想說只要能聽聽她的聲音,幫她打打氣就滿足了。
她說,週末日她不會去事務所加班,如果可以的話,週六晚上或許他們一起去喝個咖啡或是什麼的。
她的邀約讓他欣喜,期待著週六的來臨。
在從宜蘭回台北的路上,初樊開著車經過雪隧,因為夜已漸深,通過隧道的車輛並不多。
初樊開著開著倏地很想聽聽向冬念的聲音。
他帶起藍牙耳機撥出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聲音裡頭有濃濃的倦意。
「喂……」向冬念並沒有很制式化的說:你好,我是向冬念。那表示她知道來電者是誰。
面對初樊,她的猛男小狼犬,她放鬆了。
「還在工作?」初樊聲音裡頭有著關心。
這個男人真的太體貼溫柔了……向冬念情不自禁的對他微微撒起嬌來。
「嗯,還在事務所裡。」她一邊講手機,一邊用手捏捏自己發酸的肩頸穴。
「都已經快十二點了你還在事務所裡?」初樊擔憂的鎖起眉。
「沒辦法,最近casc太多了。」說著,她忍不住發出疲倦的輕嚀。
「怎麼了?」初樊很細心的發現到了。
「肩膀好酸……」向冬念說出她此時的想望,「剛剛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下,現在肩膀跟背部都好酸,我真想泡在浴缸裡,然後有人用薰衣草精油幫我按摩……」
這只是她脫口而出的想望而已,三更半夜的她找誰來幫她按摩。
沒想到初樊卻說:「讓我來吧!」
「我現在在回台北的路上,我過去接你,好嗎?」他低沉性感的聲音在深夜裡聽起來有一種撫慰人心的溫暖。
一直以來從不在男人面前顯示自己軟弱一面的向冬念也不免投降了。
「嗯。」她輕哼一聲,答應了。
「等我……」
「對,就是那裡好舒服。」浴室裡,除了瀰漫著令人放鬆的薰衣草香氣外,就是向冬念舒服的呻吟聲。
她泡著澡,初樊在她身後揉捏著她緊繃的肩胛。
為了方便,初樊全身脫到只剩下一條黑色內褲,由這般的猛男來為她服務,那簡直是頂級的享受。
「你的肩膀跟脖子都好緊,工作太辛苦了,你要適當的休息。」
「我也想休息,好舒服。」向冬念舒服到語無倫次。「可是工作還是得完成。」
要不是真的熱愛這份工作,律師還真不是人幹的行業。
「真好,如果有人可以偶爾像你這樣幫我按摩,那應該是奢望吧?」這就是單身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找人按摩其實很簡單,她只要到SPA館,就能得到專業的服務,可是她的工作這麼忙,有空還不如回家睡覺。
況且就算SPA館的環境再怎麼好,還是不如在家裡來的放鬆。
「我可以啊!」初樊自告奮勇。「若你累了,隨時一通電話call我,我就會過來幫你按摩。」
向冬念感動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
「來,我幫你洗頭。」按摩完後,則是洗頭的高級服務,向冬念躺在浴缸裡,舒服到都快睡著了。
初樊溫柔的幫她按摩頭皮、洗髮、沖發、潤發再衝發,最後再溫柔的幫她將頭髮擦乾。
「水溫好像有點涼了,我再幫你加些熱水。」
向冬念睜開眼,看初樊來到浴缸前幫她放熱水,瞧他一身美麗的肌肉,渾身舒暢的她不禁一陣熱意湧上。
她真的非常迷戀他的肉體。
「初樊?」
「嗯?」
「你還沒洗澡吧?」
他從宜蘭回來就一路奔到事務所接她回家,回來後又忙著伺候她,是還沒洗澡沒錯。
「我待會兒回家再洗。」
「你現在就可以洗了,跟我一起洗。」向冬念滿是情慾的黑眸瞅著初樊,邀約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可是……」
「不行嗎?」她雙手交疊在浴缸邊緣,下巴擱在手上,微微耍賴的嘟起嘴來。
怎麼會不行,她都開口邀約了,那媚惑的眼神已經讓他想入非非。
在她的注視下,躲藏在黑色底褲下的巨龍逐漸甦醒了。
向冬念看見了。
坐在浴缸裡的她高度正好在他的腰下,她看到了變化。
伸出柔荑,情不自禁的去觸碰他的雄壯。
他發出呻吟。
向冬念拉下他的底褲,掌心溫柔的將他那兒給包裹起。
她喜歡他在她的觸碰下越發壯碩的模樣,那表示她對他有著莫大的影響力。
她大膽的拉下他的底褲,將那兒含入濕暖的小口中。
他大呼一口氣,快感迅速席捲而來。
他的手掌輕壓在她的後腦杓,施著微微的力度,配合她小口的吐納,他想要她更加的深入。
「進來。」她邀請他進到浴缸裡面來。
當初她要設計師為她打造這個大浴缸果然是對的。在浴缸裡做愛,享受激情的歡愉,而且對像還是個猛男。
初樊進到浴缸裡,向冬念翻坐到他身上。
她沉下身子,邀他進入。
「保險套。」
「沒關係,今天是安全期。」隨著水的助力,他直衝到底。
女上男下的情慾姿態讓他得以完全進入。
她感覺自己好似快被撐破了,但那快感卻是倍增的。
他往上抵送,一次又一次。
她的體內就好似有一波又一波的情慾高潮湧入再湧入。
浴缸的水在他們激烈的結合下溢到外頭,也是一波接著一波。
「好棒,這樣的感覺好棒。」她愛死了。
她美麗的雙波在他的面前上下晃動,畫面如此的誘人。
他忍不住伸出手愛撫著。
在高潮快感來臨之際,她的身軀先是往後一仰,接著再往前匍匐在他身上,逼得他在同時咆哮而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6 17:49:10
第七章
「所以,你之前都在法國工作囉?」
向冬念坐在化妝台前,身上穿著浴袍,剛被愛過的她肌膚仍然泛著點點粉紅,鏡子裡的自己,臉頰看起來水嫩水嫩的,宛如十八歲少女的雪肌模樣。
套句莫沁她們說的話:有猛男的滋潤果然不一樣!
初樊正在幫她吹頭髮,手指溫柔的撥弄著她的發。
「嗯。」
「在法國不好嗎?為何回來呢?」她以為有機會到國外工作的人,就不會想回來才對。
「本來就打算回來的。」初樊對鏡子裡的她笑了笑。「要不是朋友極力邀請我到他的Piene餐廳裡擔任糕點主廚,我應該前年就回來了。」
向冬念覺得他說的餐廳名稱很耳熟,她想了一下,倏地瞪大眼。「那不是國際知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廳嗎?」
能夠在裡頭擔任糕點主廚的話,那表示他在法國餐飲界其實有一定的能力跟地位。
向冬念之前看過雜誌專訪過米其林餐廳的主廚,他們的年薪都超過台幣千萬,足以想見……
初樊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他覺得沒什麼好炫耀的,現在的他只是「Faith」的老闆兼麵包師傅而已。
「就算是,我現在人也不在那裡了,所以沒什麼好提的。」一句話輕描淡寫的帶過。
向冬念此時才發現,初樊其實深藏不露,而且他為人很低調,不會去炫耀誇讚自己,實屬難得。
原來他這個猛男,不只是身材好而已,內在也是頗多優點的,向冬念覺得自己越來越欣賞他了。
「你說你本來就打算回來,為什麼?」
「從小撫養我長大的奶奶,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可能獨留她一個人在台灣的。」
向冬念覺得很感動,心越來越沉淪,這年頭要找孝順且重視家庭倫理的人好像不多了。
「別光說我,說說你吧,我想多瞭解你。」
今夜,初樊就在她這留宿了。
向冬念打了一個哈欠。
對於自己,她興趣缺缺,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我累了……」
初樊也不勉強她。
他們一同上床,向冬念習慣性的往床邊縮,卻被初樊給撈了回來圈進自己的懷中。
「你以後要習慣這樣。」
「啊?」
「睡在我懷裡,而不是縮在床邊。」
向冬念昏昏欲睡,在意識完全逝去前,她只感覺到一股很幸福很幸福的暖意……
向冬念越來越習慣有初樊在身旁的日子。
她的工作依舊忙碌,每天事務所跟法院兩邊跑,跟委託人或老闆及其他律師有開不完的會。
唯一不同的是,身旁多了一個很體貼溫柔的猛男。
她甚至為了初樊放棄幾次跟姐妹淘的聚會,她可以想見下次被撻伐的情況,可是她就推拒不了初樊的邀約。
像今天,初樊知道她提早下班,問她是否願意陪他外出散步。
以前她總是在趕時間,走路像行軍,很少分心去注意週遭的事物。初樊對她說,偶爾放慢腳步,緩緩的走著,可以看到很多我們從不曾去注意的人事物。
散步同時也可以讓心情放鬆,所以他總習慣在黃昏時獨自一人去散步,將腦袋放空。
她陪著初樊,按照他的習慣,先將麵包跟牛奶送到孤兒院。
不同於以往孤兒院裡快樂的氛圍,今天院裡瀰漫著一股哀傷。
「怎麼不見蕾莎修女呢?」初樊詢問另外一位安妮修女。
安妮修女深深的歎了口氣,神情凝重。
「蕾莎修女她人不舒服,我要她先躺著休息。」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我看小朋友也都……」雖然一如往常,他出現小朋友都會喚他,可今天每一張小臉上都寫著驚恐,失去以往的笑容。
「唉。」安妮修女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將這麻煩事說給不相關的人聽。畢竟現代人要像初先生這般善心的已經少之又少,她實在不能再多麻煩他。
「你儘管說就對了,無須介懷。」初樊溫和的安撫安妮修女。
「那麼借一步說話,有些話實在不適宜再讓小朋友聽到。」
於是初樊跟向冬念先行走到門外,安妮修女則是吩咐小朋友裡頭兩位年紀比較大的姐姐注意一下弟弟跟妹妹之後才走出來。
「是這樣的,今天中午房東夥同幾個黑道兄弟來院裡嗆聲,要我們趕快搬走,蕾莎修女就是因為這樣被他們給氣到血壓飆高。」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初樊錯愕,蹙起眉宇。
向冬念冷靜的問道:「沒有報警處理嗎?」不愧是律師,這等暴力事件她看多了。
「其實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來鬧了,從月初到現在鬧了好幾次,是有報警,可是警察來了知道這是房東跟房客的糾紛也就不便插手太多,警察稍微給予警告他們不准鬧事之後就離開了。」
也就是說報警根本沒用。
「你們彼此之間是有何糾紛嗎?」
「唉,這說來話長。」安妮修女神色憂傷的說;「我們現在這房子的租約是跟老房東簽的,老房東有一顆好心腸,他以非常低的價錢跟蕾莎修女簽了十年的租賃契約,但年初老房東因病去世,由他兒子繼承家產,也就是帶人來鬧事的房東。」
「他想要漲房租嗎?」向冬念問。說來說去,大部分的糾紛跟暴力都是為錢而起。
安妮修女搖搖頭。「若要漲房租還算好,我跟雷莎修女一定會想盡辦法把該繳的房租給掙出來,但他已經把這棟樓賣給建商了,他要逼我們離開。」
向冬念跟初樊一聽,陷入沉思。
「別說院裡經費不夠,一時半刻要我們上哪兒去找可以收容十幾位小朋友的住所?唉,蕾莎修女最近就是為這事傷透了腦筋,身體都變差了。」
「既然租約還沒有到期,他們就不能逼你們走。」於法是這樣沒錯。
「這我們也知道,有人跟我們說,可以上法院去告房東,可是我們哪來的錢請律師呢?」
初樊跟向冬念互看一眼。』
向冬念才輕輕一挑眉,初樊便懂她的意思了。
他一笑,跟安妮修女說:「你就請蕾莎修女上法院去告房東違約吧,至於律師的問題你們不用擔心,這裡就有位現成的。」
「啊?是……」
初樊比比身旁的向冬念。「她就是律師。」
安妮修女好訝異也很感動。「向小姐……喔,不,應該是向律師,你願意幫我們的忙嗎?」
「嗯,你請蕾莎修女放寬心好好調養身體,一切就交給我吧!」
「謝謝,真是太謝謝了,我代蕾莎修女跟小朋友們感謝你。」安妮修女握著向冬念的手,激動的說。
他們後來又在孤兒院裡停留約半個小時左右,讓向冬念知道關於房東跟租賃合約的訊息後才離開。
「謝謝你。」離開後,初樊滿是感激的對向冬念說。
向冬念攏起眉。「說什麼謝謝呢?」
「是該謝謝你的,你的工作已經夠忙了,還因為我而接下這無償的case。」
向冬念倏地停下步伐轉向初樊,她用手指戳戳他結實健壯的胸膛。「喂,你再說謝謝我就要生氣了喔。」
她只是盡可能的用她的專業來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更何況孤兒院裡的小朋友還喊她一聲「向阿姨」,她怎能放任可愛的他們無家可歸。
初樊笑著抓住她的柔荑。
「你那麼一點小貓力氣戳起來一點也不痛,別戳了,免得傷到自己的手指頭。」
向冬念本來還想反駁什麼,卻在初樊說:「那我會心疼的。」的話之後,住了嘴。
「反正我不要你跟我說謝謝。」
「好,不說不說,那麼可容許我用另外的方法答謝你呢?」
向冬念偏過頭想著。「好比?」
初樊貼近她的粉頰,在她的耳邊咬著低語。
「嗯,這還差不多。」向冬念閃著雙眸,嘴角微翹。
有他掛保證的「服務」,再辛苦也值得。
向冬念接下了孤兒院委託的Case,並且全力以赴,她一想到那一群可愛的小朋友即將無家可歸,說什麼都要打贏這一場戰役。
初樊心疼向冬唸經常熬夜,他每晚都會過來向冬念這邊為她熬湯或煮些好吃的料理。
雖然是糕點主廚,但他料理的手藝也是嚇嚇叫。
向冬念都發出抗議,說他養胖她了。
「哪有胖?」初樊左看看右看看,將坐在電腦椅上的向冬念轉了一圈仔細檢查。
「一點都不胖,依舊很漂亮。」
「貧嘴。」向冬念拿筆敲他的頭。
「今晚宵夜的煲湯我不喝了。」抗議。
「不能不喝,你需要補點氣,天氣漸漸涼了。」初樊哄著她:「喝了有獎賞。」
聽到有獎賞,向冬念乖乖的喝了。
而初樊給予的獎賞讓她滿意極了。
當她洗完澡坐在辦公桌前繼續工作時,初樊卻抱起她要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雙手環著她的柳腰,輕輕的愛撫著。
「我已經聯絡房東的律師了,下禮拜四會在事務所裡開第一次的協調會議。」向冬念跟初樊報告進度。
「對方的態度依舊很囂張嗎?」這是向冬念的專業,初樊全盤的信任她。
「不,上一次我跟他委任的律師見過面之後,我想房東的態度已經不敢那麼囂張了,」
「怎麼說?」
「我想他的律師應該有警告他,這場官司打下去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第一,他打輸官司的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第二,一旦建商知道這房子牽扯到官司的話,應該就會忌諱收手了,或是收購的價碼會被砍。」
「看來他們是踢到鐵板了。」初樊稱讚自己的女友。
向冬念揚起了眉。「你的意思是說,我是鐵板?」
「就算是鐵板也是最美最性感的鐵板,不過……」
「不過什麼?」
初樊的大手往上溜到她的雪嫩。「你才不是鐵板呢,哪有鐵板會這麼柔軟的。」
剛洗完澡的她不習慣再穿上胸罩,所以在寬大T恤下頭,他的大手可以穿梭自如。
他輕柔的捏著,感受它的硬起。
「嗯,我現在要公佈我的「獎賞」了。」他咬著她的耳珠。
初樊抓著她的柔荑往下而去,撫上他已經硬起的粗壯。
「喜歡嗎?」他低語問。
她愛死了他在她掌心裡的硬度。
「怎麼可能不喜歡。」
這個獎賞真是太棒了。
「那以後會不會乖乖喝我煲的湯?」
「若喝了以後都會有獎賞——」他的手指倏地鑽進她的緊窒,惹得她的嬌軀痙攣了一下,不禁低吟。
「你好濕。」他的指頭都濕透了。
她扭著腰,想將他的手指吸得更深入。
「輕點,寶貝,你這樣我會受不了的。」他將手指退開,解開自己的褲頭,將昂揚由下而上頂入。
她的體內被充實了。
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環著她的腰,輕哄著要在上頭的她自己動。
這個姿勢讓她得以控制整場歡愛的局勢。
「喜歡這樣嗎?」瞧她腰扭得激烈。
「喜歡。」何止喜歡,她愛死了。
向冬念把他當成心愛的坐騎,騎乘著。
當高潮來臨之際,還好有他緊緊鎖著她的腰,不然她可能會因為暈眩而從他的大腿上跌落。
孤兒院跟房東租屋方面的糾紛,在向冬念義務接手給予幫助之後,終於獲得圓滿的結果。
向冬念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她先跟惡霸房東說,要孤兒院搬走可以,但是由於當初所簽訂的租賃契約還沒有到期,房東要房客搬走就必須付出一筆違約金。
那個惡霸房東起先還不願意,後來在他的律師說明,衡量得失之後很不甘願的拿出五十萬賠償金給孤兒院。
畢竟五十萬跟建商給他的購屋款是小巫見大巫了。
緊接著,向冬念利用自己的人脈,讓某個企業家透過集團的基金會助養了孤兒院,基金會不僅幫孤兒院找到了新家,提供小朋友們一個更好的環境,還允諾五年共五百萬的捐助款。
為此,蕾莎修女萬般的感謝向冬念。
初樊也是。
他沒想到向冬念會把事情處理的這麼完美,他對她,又更加傾心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6 17:49:28
第八章
一直到孤兒院搬家且安置妥當,已經兩個月過去了。
初樊跟向冬念在一起也超過三個月了,季節也從炎夏轉秋風起。
三個月對一般的情侶來說還是屬於熱戀期,但對情慾比愛情跟婚姻重要的熟女來說,超過三個月就是所謂的危險時期了。
三個月剛好是一個臨界點,超過之後就表示有放下真感情的危險度。
褚月藍說過:三個月過後就要開始淡化彼此的關係,試著拉開距離並找尋下一個目標。要不然感情會越放越深,久了就融入彼此的生活無法分開,最後就得走入婚姻的墳墓當中。
而向冬念以往都非常遵守這條戒律,但這一次卻為初樊打破了這條戒律。
「你完蛋了!」褚月藍用很篤定的口吻直接給向冬念這麼一句。
向冬念蹙起眉。「沒那麼嚴重吧?」
「哪會不嚴重,你這張臉、這表情,完完全全就是陷入愛河中的女人,沒救了!」
褚月藍轉頭詢問另外兩位。
莫沁搖了搖頭。「你放了我們幾次鴿子,都是跟那個初樊在一起吧?」
向冬念有些心虛。
其實她早就有被炮轟的心理準備了。
「也不完全是啦,最近工作忙了些,都在家加班。」
「你在家加班時,猛男應該隨侍在側吧?」
「呃……」向冬念不敢承認,但也沒否認。
「我覺得你們太大驚小怪了。」舒天宓卻采不一樣的看法。
「既然覺得初樊不錯,跟他相處也很自在,就交往吧,只要別結婚不就好了。」
向冬念猛點頭。「你們放心好了,我對婚姻一向敬而遠之。」
「是是是,當初不知道是誰說猛男是用來上床做愛用的,不想跟對方戀愛之類的話。」褚月藍相信人是非常喜歡推翻自己的承諾的。
況且有一就會有二,既然已經推翻一次了,第二次就無所謂了。
「我們不會突然收到你的紅色炸彈吧?」莫沁猜道。
向冬念猛搖頭。「不可能的,談戀愛我還可以,但我是絕對不可能結婚的。」
褚月藍猛翻白眼。「大話不要說太快,免得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也對,當初她一心只想把初樊當成是性伴侶,現在好像不只那麼一回事了。
「所謂當局者迷,你人在裡頭是會搞不清楚方向的。」莫沁在思索,人的腦袋到底是要非常清晰分明比較好呢?還是傻傻什麼都不清楚的好?
「不如我們可以假設一個狀況。」舒天宓建議道。
「什麼狀況?」
「假設有一天,初樊對你說了「我愛你」,你會有何反應?這必須是第一時間閃入腦海的反應,很直接乾脆的,不是經過仔細思考才有的反應喔。」舒天宓特別強調。「若你當下是感動且充滿驚喜,那麼恭喜你,你肯定是愛上他沒錯;若你是覺得感覺還不錯,但不至於到激動的狀態,就表示還有救;最後一種狀況就是,你沒多大的反應,甚至覺得有點驚恐,那就應該沒問題。」
「冬念,你的反應會是哪一種?」大家都很好奇。
「又不是「料理東西軍」,還要我當場選擇。」其實向冬念自己根本不敢假設。
「現在說的反應都是經過思索的,不准,要真正在當下才是最真的反應。」褚月藍彈了彈她精緻的法式指甲。「也罷,敗在猛男身下也沒什麼不好。」
褚月藍這句話讓其餘三人狂笑,原本有些僵住的氛圍瞬間消敖。
是啊,能夠敗在猛男的身下真的還挺不賴的!
猛男在床上的服務是盡責且盡力的。
「別這樣。」
「不喜歡嗎?」初樊匍匐在向冬念修長的雙腿問,雙手箝著她的腳踝敞開她的腿。
他的舌唇正在她的幽谷間肆虐。
「喜歡。」
「喜歡還說不要?嗯?」他懲罰似的將舌更加探入,惹來她破碎的呻吟。「故意的嗎?」
「不是,因為很可怕。」那種銷魂的快感幾乎要將她給吞食了。
他輕咬著她亢奮的花蕾,惹得她不斷的深呼吸。
「可怕?」他笑著,舌采入她敏感的內處。
「這樣呢?」
她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不停無助的呻吟。
他還不止舌頭壞,還有他的手。
「初樊,我想要了。」
這樣的逗弄誰受得了。
初樊離開她的雙腿間,站了起來。
他拉起已經癱軟的她,要她雙手環住自己的頸項。
「來,跳起來,雙腿環住我。」
向冬念驚呼,他要——
「快呀!」他輕拍她的盈臀,鼓勵著。
她躍上他的身,他的大手將她捧起,得以進入。
他們同時呻吟出聲,結合的感覺真是太美好了,尤其是這姿勢。
她就在他的身上,被他架起,完全離開地面,沒有安全感的騰空姿勢加強了她的快感。
她只能緊緊的攀附著他,任他在自己的深處肆虐。
他捧著她的臀,將她壓向自己。
螓首微微往後仰著,她感覺自己那兒正緊緊的收縮著。
她將他深切的包裹吸入,任他在自己裡頭狂野釋放而出。
歡愛過後,臥房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慵懶的氣息。
向冬念枕在初樊的臂彎上,背靠著他,他從後頭將她輕擁住。
她一邊說話一邊把玩著他厚實的大手掌。
「有些話我必須先跟你說清楚。」醜話先撂前頭。
「嗯?」
「我一開始是希望,你當我的性伴侶。」向冬念小心翼翼的說著,因為背對著他,所以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
果然,身後的人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而且聲音有些悶沉。
「你不是說喜歡我?」
向冬念忍住笑的衝動,總覺得他現在生悶氣的樣子跟小朋友沒兩樣。
「我是喜歡你啊,喜歡你的肌肉居多。」向冬念乾脆豁出去講了。
初樊又悶了。
「喂,怎麼不說話了?」她催促著。
「你說你喜歡我的肌肉,我是該哭還是該笑?」
「該笑,我不僅是喜歡,還很迷戀喔!」向冬念索性旋過身直接面對他,她的纖纖柔荑直貼著他結實寬闊的胸膛撫摸。
他發出呻吟。「寶貝不要玩火。」
向冬念竊竊偷笑,知道自己對他的影響力很大。
「不要轉移話題。」初樊想要知道的是,「你說當初是迷戀我的肌肉,那現在呢?」
「現在喔,」向冬念故意頓了頓,吊他胃口。「現在當然不只是迷戀而已。」這話說得很曖昧。
「唉,虧我當初對你一見鍾情。」
向冬念竊笑,原來他對自己一見鍾情喔,不,不對,向冬念突然想到……
腦海裡的記憶畫面回到她跟初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當時她狂拉了一按天的肚子,面容槁木死灰,頭髮如稻草,整個人跟瘋婆子有得比。
這樣的她會讓他一見鍾情?鬼才相信。
初樊看向冬念的表情,知道她回想起來了,他偷笑。
「啊——」向冬念尖叫,猛捶他的胸。
「你好壞,你分明是在笑我。」
她小鳥般的力道槌在他身上根本不痛不癢。
「你老實說,當時你有沒有被我嚇到?」
初樊還真的很老實,他點頭。
「有。」
「瞎——」向冬念一聽,猛槌洩恨。
初樊笑岔了氣,他倏地箝住她的手腕,不是怕她槌疼,基本上她的力氣根本傷不了他。
「我愛你。」他很溫柔很溫柔的望著她。
向冬念當下傻了,腦袋一片空白的同時,舒天宓曾經說過的話閃入她的腦海。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同樣的一句話,同樣的三個字,一直迴盪在向冬念的腦海裡。
就像是魔咒一般如影隨形,害她常常分心,但那分心卻是甜蜜的,真是惱人。
於是向冬念十萬火急的把好友死黨都call來,只為了一句讓她嚴重失眠的「我愛你」。
褚月藍她們也夠朋友,紛紛放下手邊的工作,只為向冬念電,話裡煩躁的口吻。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
「有什麼問題嗎?」
褚月藍、莫沁、舒天宓紛紛問著。
「我、愛、你。」向冬念臉色凝重,一個字一個字說出口,震撼力十足。
喝!
她們三個本來頭靠頭,一聽到這三個字全往後退了去,反應不一。
莫沁拚命戳著兩手手臂。「向冬念你少惡,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褚月藍則是撫了撫向冬念的額。「你是發燒腦筋不正常了嗎?」
只有舒天宓最進入狀況,雖然她也覺得當面聽女人說「我愛你」有點噁心,哈哈。
「冬念不是對我們說,她的意思是,初樊對她說了「我愛你。」顯然這三個字對她影響很大。
「真的嗎?」褚月藍跟莫沁驚呼。
向冬念頷首。
「那第一時間閃人你腦海的情緒是什麼?」這才是重點。
向冬念有點微赧。「我當時似乎忘了呼吸……」
「啊——」褚月藍失聲尖叫,手指指著向冬念,一臉驚恐。「你死定了,向冬念!」
「別亂叫,大家都在看你了。」莫沁摀住褚月藍的嘴巴。「唉,看來大勢已去。」
「應該是。」向冬念承認。
好吧,其實談戀愛的感覺很好,尤其對象是初樊。
那她就大方的承認吧,對好友,也對自己。
「若初樊真是個不錯的男人,跟他談談戀愛又何妨,不用感覺像是世界末日。」舒天宓說:「單身的日子過太久,都會忘記妥協跟包容這一回事,所以偶爾談談戀愛是必要的,當然前提是要跟好男人戀愛,別跟爛男人。」
「噗,可是你不是說過,全天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嗎?」莫沁取笑的說。
「哈哈,被男人騙的時候都會這樣說啦,好男人還是有的,我們不可以以偏概全。」
「NONONO,我還是持反對票。」褚月藍搖了搖頭。她要高聲倡導,女人只要性不要愛。
「呵呵,等你遇到一個命中你死穴的男人,你就不會持反對票了。」
「才不會有那一天,死阿沁,你別詛咒我。」
「我該把這段話錄音,等那天放給你聽。」
褚月藍做狀要掐莫沁的脖子。
「啊,救命啊……」莫沁假裝尖叫。「向冬念、舒天宓,你們見死不救!」
向冬念跟舒天宓早就笑得東倒西歪了。
向冬念笑到眼淚都飆出來,她知道好友是故意耍寶給她看,逗她笑。
「好了好了,鬧夠了該談正事了。」舒天宓舉起杯。「冬念算是我們四個裡面最先承認自己真正愛上一個男人的勇者,我們舉杯鼓勵她的勇氣吧!」
話說回來,以往不是沒有人談過「戀愛」,但那戀愛都是以「情慾」為主,愛情的部分可有可無。
而向冬念跟初樊之間,應該算是很正式的戀愛吧,所以該舉杯鼓勵才對。
天知道,自在慣了的熟女要承認自己真正戀愛了是很不簡單的一件事。
「應該是祝福她才對。」莫沁說。
「哈,熟女談戀愛不需要祝福,我們應該都知曉,談戀愛除了靠運氣之後,最主要還是在於自己的成熟度。」
「論成熟度我們還不夠熟嗎?」都已經超過三十歲了。
「愛情的成熟度跟年齡可未必成正比。」褚月藍有此說法。
「俗話說的好,經一事長一智,可這說法在愛情裡頭不適用,愛情讓人迷惑,很多人都是經多愛情事卻不長一智啊。」
大家心有慼慼焉的點了點頭。
「雖然我們已經見過初樊了,但還是找一天約出來正式引見一下吧!」褚月藍覺得這是有必要的。
「對,順便好好的「警告」他一下。」好朋友不是幹假的。
「要警告他什麼?」
「警告他對冬念好一點,要不是我的手術刀……」舒天宓做了一個用力「切割」的動作。「可是不長眼的。」
向冬念噗嗤一笑。「他對我很好的,你們放心。」
「天啊,你們看,已經完全沉淪替對方說話了。」褚月藍發暈。
莫沁從包包裡拿出墨鏡戴上。「太閃了……」
舒天宓則說:「到時候我拿出手術刀,你可別擋在他前頭。」
威脅歸威脅,好友戀愛了,也算是值得開心的一件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4-26 17:50:55
第九章
初樊終於開口邀約向冬念陪他回宜蘭老家跟奶奶見面。
他有些戰戰兢兢的,就怕向冬念拒絕。
向冬念沒有考慮的答應了,她早就想見見初樊口中的好奶奶,相信她應該是一位非常慈善的長者。
初樊開心的提前打電話跟奶奶報告這個好消息,在他們預計回家的這一天,初奶奶一早就上菜市場採買,逢熟人就欣喜的告知,孫子要帶女友回家來吃飯。
晚上七點左右,初樊跟向冬念抵達宜蘭,初奶奶早在外頭等候,一看到初樊的車就歡喜的迎了上去。
「奶奶,你怎麼待在外頭,晚上的風涼,小心又犯頭疼了。」初樊趕緊迎向奶奶,奶奶卻推開他,直往隨他之後下車的向冬念瞧。
「沒關係,我沒關係的。」
「奶奶好,我是向冬念,方向的向,冬天的思念的冬念。」向冬念瞧初奶奶把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她連忙自我介紹。
初奶奶笑到都瞇起眼了。
她牽了向冬念的手,猛拍她的手背。「好好好,名字好,人也好。」
向冬念對初奶奶的第一印象好極了,就如同初樊跟她形容的,慈善且和藹,總是笑彎彎的眉跟笑彎彎的嘴角。
看得出來奶奶對向冬念的印象好極了,初樊走過來再度牽住奶奶。「奶奶,外頭起風了,要聊到裡面聊吧。」
「對啊,奶奶,我們進去吧!初樊一直說您的手藝好到沒話說,我好期待能快點嘗到呢!」
「好,我們進去吃飯。」這時初奶奶才甘願地夥同他們進到屋子裡頭。
向冬念看到餐桌上滿滿的菜色,瞪大眼滿是驚喜。
「奶奶,你煮這麼多菜啊!」向冬念感到很不好意思,要煮這些菜恐怕得在廚房忙上一整個下午。
「因為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所以就乾脆能想到的各式口味都做了,這樣有魚、有菜、有肉,就不怕你不愛吃了。」
「奶奶,謝謝您。」向冬念熱情地抱了一下初奶奶。
她是真的很感動很感動。
來自司法世家的她雖然家裡出了一堆法官律師名人,卻也因為如此,大家都各忙各的,很少像這樣聚集在一起吃頓溫馨的家常菜。
好吧,就算有空,家裡也沒人可以像初奶奶一樣煮出這般豐盛的菜餚。
甚至連她的媽媽也不曾親自為她下廚煮過一頓飯菜,更何況還去在意她愛吃些什麼。
但初奶奶卻深怕她有不愛吃的東西,所以煮了滿滿一桌的菜。
這教她如何不感動呢?
初樊為她們添好了飯。「快坐下來吃吧,邊吃邊聊,菜要趁熱吃。」
「對對,趁熱吃。」初奶奶拉著向冬念坐下來,還一直往她碗裡頭夾菜,直到她的碗成了一座小塔。
「奶奶,夠了,這些夠了,您先吃。」
向冬念又感動又激動,她一定會努力把初奶奶所夾給她的菜通通吃完,就算吃完會肥三公斤也無所謂。
「呵呵,奶奶你先吃嘛,別只顧著冬念。」換初樊夾菜到奶奶碗裡。
「阿樊,你應該夾菜給冬念才對,不要夾給我這老人家,男人要溫柔體貼點知道嗎?」初奶奶趁機教育孫子。
「奶奶您放心,初樊他很體貼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怕這小子太久沒跟女孩子在一起,忘記怎麼體貼人家了。」
初樊苦笑。「奶奶,你不要洩我的底嘛!」
初奶奶不理會孫子的哀嚎,繼續爆料。
「每次叫他帶女朋友回來給我看,他都推說工作很忙沒空認識女孩子,其實根本就是在跟我打馬虎眼。」
「奶奶我哪有,我是真的很忙。」初樊發出抗議。
「你是忙沒錯,但不會沒空認識,而是都沒有遇到讓你甘心放下工作去專心對待的女孩子,除了冬念。」
被奶奶這麼一點破,初樊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奶奶,你再繼續爆料,我下次就不帶冬念回來了,免得你把我的底細都講出來。」
「你這孩子,這又不是什麼壞事,讓奶奶爆一下料也不行,在冬念面前臉皮就這麼薄啊?」
向冬念其實很羨慕他們祖孫倆在餐桌上鬥嘴的模樣,感覺很幸福,看得出來他們祖孫間的感情是很緊密的。
「奶奶,沒關係,你繼續「爆料」,初樊不帶我來看您沒關係,我已經知道路了,以後我自己開車來看您。」
向冬念馬上「陣前倒戈」,投靠到初奶奶的「陣營」去了。
她的倒戈惹得初奶奶好開心。
「好好,冬念自己來看我就行了。」
初樊一看兩個女人已經站在同一陣線,只好高舉雙手,無奈地說道:「好吧、好吧,我舉白旗投降了。」
向冬念跟初奶奶被初樊可憐兮兮的口吻逗得樂不可支。
這一頓飯三人吃得很開心,直到快結束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咆哮,還有女人尖叫求饒的聲音。
由於初奶奶所住的是舊式的平房,大門圍牆外頭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是都可以聽見的。
更何況是對方爆怒狂罵三字經的咒罵聲。
初樊攏起眉。「外頭是怎麼了?」
初奶奶早已見怪不怪,但她依舊還是深深地歎了口氣。
「還不是巷口那個阿龍,他本來脾氣就不是很好,常常罵他那越南籍的老婆。上個月被工廠裁員以後更變本加厲,每天都喝得爛醉,一喝醉就打他老婆出氣。唉,那可憐的女人離鄉背井嫁來台灣,就算被打也無處可逃。」
「沒有人報警嗎?」這附近的鄰居不該是這麼冷漠無情的。
「有,報好幾次了,不過畢竟是家務事,警察也不好插手。」
「這哪是家務事,這是家暴,可以申請保護令的。」向冬念律師的專業口吻出現了。
「問題是他老婆不願意……」
外頭男人咒罵的聲音跟女人哭泣求鐃的聲音似乎沒有停下的跡象,初樊放下碗筷。
「我出去看看好了。」
就算管不了人家的家務事,但至少他可以阻止男人毆打他自己的老婆。
「我跟你出去。」
向冬念絕不允許男人欺負女人之後還能逍遙法外,打老婆的男人是世界級的大爛人,她絕不輕饒。
家暴的戲碼就在初家的大門前上演,旁邊已經聚集不少鄰居,大家紛紛勸阻阿龍,要他住手不要再打了,但卻沒有人敢上前制止。
阿龍約三十五、六歲,長得人高馬大的,再加上喝醉失去理智,任何人上前去勸架有可能反被毆打。
可是也不能眼睜睜看他老婆被他痛打,那可憐的女人已經被逼到牆角,只能雙手抱頭蜷縮著身子,盡可能的保護自己,她不停的哀求卻不見老公住手。
初樊看不下去,撥開圍觀的人群欲上前阻止。
就在他要制止的那一刻,有一個纖細的身影比他更快衝到阿龍面前,企圖用自己的身軀阻撓阿龍揮下的拳頭。
是冬念!
初樊心一驚,心臟差點彈出喉嚨口,還好他即時抓住阿龍粗壯的手臂,要不然他那一拳肯定會揮在向冬念細緻的臉龐。
「你這個打老婆的爛男人,還不快住手,要不然我絕對告死你。」向冬念面對粗壯的施暴者,一點都不畏懼。
阿龍爆出—連串的國罵:「操你媽的賤女人,還不快閃開,要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向冬念揚起下巴,用充滿鄙視的眼神看著阿龍。「你打啊,有種你就打啊,你這個只會欺負女人的孬種。」
喝醉的阿龍早已失去理智,再加上被女人罵是孬種,一股腦的火氣通遙上來。
他用力甩開初樊的箝制,忽地一個巴掌就要往向冬念的腦袋甩去。
初樊為了護向冬念,不得已只好出手,他擋到阿龍前面,一手捉住他,另外一手使力將阿龍往後推。
「干,你們每個都跟老子作對,我打死你們。」阿龍失了控,已經打紅了眼的他在酒精的催促之下,掄起拳猛力的對付初樊。
初樊也不是簡單的人物,有學過簡單拳擊的他對付阿龍綽綽有餘,不過他並不想傷人,在以防護自己跟向冬念她們的前提之下,初樊挨了阿龍好幾拳。
向冬念一看初樊為了保護她的魯莽而被打,當場失聲尖叫,愧疚連連。
還好不久之後,警察便趕到。
「對不起,初樊,對不起……」
一向給人女強人形象的向冬念在幫受傷的初樊上藥時竟然眼眶泛紅,眉頭深鎖。
「初奶奶,對不起……」
她頻頻跟初樊還有初奶奶道歉。
「冬念,沒事的,你不要擔心。」初樊不喜歡她擔憂的樣子。
「是啊,反正初樊身材那麼壯,被打幾下應該無礙。」初奶奶也在安慰向冬念。
「要不是我那麼雞婆的話……」她就是看不下去男人打女人,結果卻害得自己的男人被打。
「你這叫有正義感,不是雞婆。」他也很愛她這點個性。
向冬念雙肩一垂。「那又如何,剛剛在警局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被施暴者不願意提告,也不願提出保護令,就算我苦口婆心的勸說也沒用。」
那是讓人很無力的。
台灣有多少受虐的婦女都是因為傳統老舊觀念的禁錮,認為丈夫就是天,不能反抗,而到最後卻讓自己活活犧牲,成為丈夫手下的冤魂。
初樊撫撫她的粉頰。「沒事的,別自責,警局裡有我高中的同學,我有麻煩他特別留意阿龍他們這對夫妻,免得以後釀成悲劇。」
「是啊,冬念,你就別再難過了。」初奶奶也勸道:「里長伯也說會幫阿龍介紹工作,我想等到他有工作之後,生活就會正常些了。」
既然都已經盡人事,剩餘的也只能聽天命了。
向冬念幫初樊冰敷著紅腫的臉頰跟眼睛。「你真的不到醫院看看嗎?」
「不用了,小傷而已,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嫌我醜了不要我了,那麼我就得上醫院找整型醫生才行。」
向冬念被他的貧嘴逗笑。
「你這時候還能吃我豆腐,表示你沒事了。」向冬念把包著冰塊的毛巾往初樊的手上一丟。「自己敷吧,我陪奶奶聊天去……」
「好啊,阿樊你就自己來吧。」初奶奶任向冬念將自己給挽著,兩個人離開初樊身邊,留他「自身自滅」。
在向冬念跟初奶奶見過面之後,就換初樊跟向冬念的好姐妹們來個備受考驗的會面羅。
雖然他跟向冬念的好姐妹們並非第一次見面,在上一回她們到店裡來幫向冬念訂蛋糕時就已經見過了。
不過此一時,也非彼一時。
當時他是被她們當成「禮物」送給向冬念,但現在他可是向冬念第一個承認的「正式」男友。
初樊當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有所不同,他亦不敢輕忽。
不知道哪一個愛情專欄作家說過:當你愛上一個女孩時,該先討好的不是她的雙親,而是她的女性朋友。
這話,說得很對。
可能天生女人對愛情比較敏感跟介懷,哪個男人想拐走她們的姐妹淘,可以,但請先過她們這一關。
初樊懂這道理的,在向冬念說要跟她的好姐妹見面前,他有做了準備。
他善用自己的專業,做了吃了不會發胖的低卡手工巧克力跟餅乾送給她們三位做為見面禮。
他們約在一家價格挺昂貴的高級日本料理店,餐廳是做雜誌的褚月藍選的,但買單全部得看初樊。
這是身為姐妹淘男友必須付出的「誠意」。
並不是她們故意A初樊,論賺錢的能力她們絕對不輸給男人,只是誠意必須高於金錢價值。
待她們滿意了,改天她們一定會很隆重的回請初樊。
本以為三位好姐妹會故意刁難初樊,結果出乎她意料之外。
並不是初樊所準備的手工巧克力跟餅乾收買了她們,而是他臉上的傷。
向冬念跟初樊一走進包廂,褚月藍她們三個看到初樊「精彩」的臉龐都嚇到了。
「呃,你們「玩」這麼大喔。」超級大欲女褚月藍開口第一句話就非常有顏色。
向冬念第一時間還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然後忽地,她懂了。
「褚月藍,你的思想可以更邪惡一點沒關係!」向冬念又好氣又好笑。
「也不只我邪惡而已。」褚月藍用手拐拐莫沁跟舒天宓。「你們也這樣想的對不對?」
莫沁跟舒天宓大笑。
「沒有,我沒那麼「邪惡」,我以為是冬念在「訓夫」。」舒天宓說。
「我沒那麼暴力好不好?」
「要不然是怎麼了?好好一個帥哥,俊臉上卻是東一塊西一塊非常精彩。」
向冬念一歎,把事情的經過拖盤而出。
結果這一說完,初樊保護自己女人的「英勇」舉動馬上收服了褚月藍、莫沁跟舒天宓三個本來很難搞的女人心。
她們認為初樊臉上的瘀青是愛情的記號。
「愛情的記號?」
「嗯,保護自己的女人所留下的,當然稱之為愛情的記號。」莫沁是這麼以為的。
所以初樊輕而易舉的獲得向冬念三位好姐妹的好感,全數通過。
「我們要不要說些什麼以後請好好對待冬念,要不然讓你吃不完兜著走的威脅話呀?」舒天宓問其餘兩人。
初樊在整個過程當中話說得很少,他都微笑聽著她們四人你一言我一語,中間沒有間斷冷場過。
原來女人的聚會是這樣的……真熱鬧,而且葷素不忌,什麼都可以講。
通常這個時候,男人只要乖乖閉嘴就好了,或是在關鍵時刻說關鍵的話語,好比此時……
「不必威脅我,以後若我對冬念不好的話,歡迎各位隨時來撻伐我。」
就是這句話,更贏得在場三位女人大大的讚揚。
她們私底下對向冬念翹高了大拇指,表示過關。
向冬念心情很好,說實在話,撼歲才談真正的戀愛算晚的,但遇到初樊……這等待是絕對值得的。
第十章
選一個週末假日,向冬念跟初樊又要回宜蘭探望初奶奶。
出發前向冬念先到麵包店等初樊,畢竟例假日對店面而言,是生意正好韻時候,初樊為了配合她,只能選在週末假日回宜蘭。
初樊跟店員交代了些事情,準備出門前卻正好遇到一位老主顧,她最近剛生了一對雙胞胎,她推著雙胞胎專用的娃娃推車來到店裡。
初樊示意向冬念等一下,他停下來跟媽媽聊了一下,並開心的蹲下來逗弄她的小寶貝。
比起初樊的熱情,向冬念對眼前這種軟軟的小小生物是敬而遠之的。
小baby是很可愛沒錯,但只限於觀賞而已。
不像初樊還將他們抱在手上,逗得他們咧嘴笑。
幾分鐘後,他們在返回宜蘭的路上,初樊似乎還念念不忘那對可愛的雙胞胎,他一邊開車一邊跟冬念聊了起來。
「雙胞胎真的好可愛,兩個的樣子一模一樣,分不出來誰是誰。」初樊此時尚未注意到向冬念的異狀。
但向冬念還是聽著男友快樂的敘述。
「不過聽說不管雙胞胎再怎麼相像,媽媽還是認得出來的。」初樊笑看向冬念一眼。「冬念,以後我們也生對雙胞胎好了。」
最好是生龍風胎,男的像他,女的像冬念,啊……但這樣他這個當爸爸的肯定會偏心,因為他一定會愛女孩多一些。
向冬念的心在瞬間沉了下去。
她希望她的臉龐沒有露出驚恐的神情。
「生……生雙胞胎很辛苦。」她發現自己連聲音都幹幹的了。
小孩子……天啊,她從未想像過自己懷孕生小孩的模樣,那是多麼令人驚恐的畫面啊!更何況是一次生兩個!
「呵呵,沒關係,我會幫你照顧的,你只要負責生就好了。」初樊相信自己會是一個好爸爸。
「初樊……你很喜歡小孩嗎?」向冬念小心翼翼試探著。
「嗯,非常喜歡。」一想到他跟冬念的小孩,初樊的嘴角不禁大大的翹起,他真的很期待。
向冬念一聽到初樊的回答,心都冷了一半。不僅是喜歡,還是非常喜歡……
初樊沒注意到向冬念突然悶了的情緒,他繼續說著他圓滿的人生計劃。
「我一直有個夢想,就是娶一個自己所愛的女子,她會是我的賢內助,為我生一大群的小孩,為我照顧整個家庭,我認真賺錢養家,她根本無須煩惱什麼,只要在我忙了一整天返家之時,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當我說:我回來了,她可以對我說:你辛苦了……」
向冬念可以想見那畫面是多麼的溫馨跟幸福,但她無法想像把自己置於那想像畫面之中。
首先,她應該不會是個賢內助,通常她都被稱之為女強人居多。
再者,她無法想像自己懷孕的模樣,因為她從沒想過要懷孕生小孩,更何況是一大群,光是想著一大群小孩圍著她喊她媽媽的景象,她就忍不住打顫。
另外,她也不可能守在家門前等他回家跟他說:你辛苦了。
因為她常加班到很晚,有時候隔天要開庭,她還會在事務所挑燈到天明。
綜合以上三點,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應該是跟婚姻無緣才對。
之前她跟初樊從未談過婚姻這事,再加上初樊27歲而已,以現在台灣普遍晚婚的狀況,才27歲的他應該對婚姻一點興趣都沒有才對,怎麼……
唉……向冬念暗暗一歎。
初樊的夢想像一塊大石頭沉入她的心底,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愛他,並且享受跟他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但她真的從未想過婚姻這一回事。
希望是她自己在嚇自己,畢竟她跟初樊才認識幾個月而已,他不會現在就直接把她納入婚姻的版圖吧?
希望是不會的……
不,她猜錯了。
回到宜蘭老家,初奶奶如上一回一樣煮了滿滿豐盛的一桌菜等著他們。
向冬念卻感覺沒像上回那般自在,她的笑容當中掛著些許勉強。
初奶奶依舊很熱情,對她很好,向冬念真的很喜歡她。
只是當初奶奶在餐桌前提到——
「冬念,那你什麼時候嫁給奶奶的這個傻孫子啊?」
當初奶奶這麼一問時,向冬念拿在手上的碗筷差點掉到。
「初奶奶……」向冬念真的說不出話來。
偏偏初奶奶還以為她是害羞。
「別不好意思,奶奶我好期望能快點看到阿樊結婚,讓我抱曾孫。」初奶奶越看向冬念越滿意,巴不得叫孫子明天就把她娶回家。
向冬念是在笑,她不得不笑,但笑裡隱藏了苦澀。
她瞄看初樊一眼,發現他也在笑,是那種傻傻幸福的笑,顯然他也是非常認同奶奶的話,要她快點嫁給他!
「奶奶,其實初樊還沒三十歲……」向冬念勉強擠出這句否決的話。她的意思是:其實不用那麼急著談論婚嫁。
初奶奶慈祥的拍拍向冬念的手背,安撫她說:「我跟你保證,阿樊雖然還沒三十歲,可他個性成熟,你不用擔心。」初奶奶想起初樊有跟她提起過冬念大他五歲這件事。
「奶奶雖然老,但腦袋不古板,夫妻女大男小才好,他不足的地方你可以補上,奶奶覺得這樣很好。」
初奶奶,現在不是年紀的問題……嗚嗚嗚……向冬念在心裡頭吶喊。
這頓飯她吃得忐忑。
初奶奶則是頻頻代孫子跟向冬念求婚,向冬念都快要招架不住,一直到他們上車要返回台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結婚……唉,是誰說戀愛一定就得結婚的呢?
是夜,藍黑的天際沒有任何星辰的點綴,顯得寂寥。
月亮不曉得躲在何方的雲後,不見蹤影。
向冬念失眠了。
凌晨兩點,躺在床上雙眼瞪得天花板都快燒出個洞來。
反正再躺下去也是毫無睡意,向冬念索性起床處理公事。
她打開筆電,開機,連上網路,登入MSN,這麼晚了在線上的沒幾個,大家都掛著「離開」,唯有褚月藍那只夜貓子依然活躍著。
一看到她登入,褚月藍立即「叩」她。
我是女王藍藍:怎麼還沒睡?不會是剛跟哈尼在床上運動完吧?
忙碌的向:月藍,我發現你有越來越色的傾向。
我是女王藍藍:拜託,三十如狼,你有看過哪隻狼是客氣的嗎?
忙碌的向:噗,說的也是。
忙碌的向:他沒在我這過夜,我們今晚剛從宜蘭回來。
我是女王藍藍:嗯,那你幹嘛還不睡?
忙碌的向:失眠。
我是女王藍藍:有心事?
褚月藍很瞭解好友,能夠讓向冬念無法入睡肯定是心裡擱了事。
我是女王藍藍:發生了什麼事嗎?你跟初樊之間?
忙碌的向:嗯,我發現……有代溝。
我是女王藍藍:代溝?不會吧!
忙碌的向:唉,我就坦白說吧,他嚮往一個溫暖的家庭,有個會煮飯會做家事會生一堆小孩的賢內助,會每天為他等門說你辛苦了的妻子,但我不是。重點是,他想要結婚了,初奶奶說希望能快點抱到曾孫……
我是女王藍藍:……
忙碌的向:這樣我能不失眠嗎?
我是女王藍藍:的確是,我同情你。
褚月藍坐在電腦前面,為好友的失眠感歎。
愛情就是這樣,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兩個人,其中一方的想望若對方無法達成的話,就會令人感到失望跟挫折,失望跟挫折之後就會產生意見的分歧跟爭執,若兩方又只堅持自己的想法,那麼肯定會走上分手一途。
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一點都不想心動,一點都不想戀愛,光是什麼事情都得跟對方協調跟溝通,她就有種快抓狂的感覺。
是自己一個人好呢?還是兩個人好?這問題沒有確切的答案。一個人單身久了也成習慣,同樣的兩個人久了也可以成為習慣。
她同情向冬念,但她不能為她解決這個問題。她突然很想聽歌,在這深夜時分。
我是女王藍藍:既然睡不著,那就來聽歌吧,有首歌我很喜歡,傳給你?
忙碌的向:嗯,好。
於是褚月藍將歌曲從檔案中抓出來傳給向冬念,向冬念按了接收,很快收到了整首歌,她打開電腦喇叭,女歌手性感低沉的聲音傳出,她唱著——
沒那麼簡單就能找到聊得來的伴
尤其是在看過了那麼多的背叛
總是不安只好強悍
誰謀殺了我的浪漫
沒那麼簡單就能去愛別的全不看
變得實際也許好也許壞各一半
不愛孤單 一久也習慣
不用擔心誰也不用被誰管
感覺快樂就忙東忙西感覺累了就放空自己
別人說的話隨便聽一聽自己作決定
不想擁有太多情緒一杯紅酒配電影
在週末晚上關上了手機舒服窩在沙發裡
相愛沒有那麼容易每個人有他的脾氣
過了愛作夢的年紀轟轟烈烈不如平靜
幸福沒有那麼容易才會特別讓人著迷
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曾經最掏心 所以最開心 曾經
想念最傷心 但卻最動心 的記憶
(黃小琥《沒那麼簡單》/作詞:姚若龍/作曲:蕭煌奇)
向冬念靜靜的聽著歌,在靜謐的深夜裡,想起過往自己一個人的快樂跟自在,想起現在兩個人的甜蜜跟幸福;想起初樊在敘述結婚跟小孩時的期盼眼神,想起自己從小就破碎的家庭關係……
聽著聽著,淚水不禁無聲的滑落臉隴……
向冬念並不想那麼明顯的表現出來,她在那天之後卻真的有意無意的會避開初樊的邀約。
忙碌成了很好用的借口。
不是不愛,而是恐懼。
她心頭對婚姻跟小孩的恐懼,掩蓋了對初樊的愛意。她掙扎著,是該將心頭的恐懼跟初樊說明白,還是逃避?
她已經潛意識在逃避了。
再這樣下去,初樊一定會起疑心。
初樊的確已經感受到向冬念的不對勁了。
但他忍著沒有去逼她。
他可以感覺得到向冬念似乎想對他說什麼,卻每每欲言又止,沒有說出口。
她怎麼了?他很擔憂,卻只能把不安往肚裡頭吞。
等著她對他開口的那一天,現在,他盡可能的維持著以往且平常的態度。
對她,他永遠都是這麼溫柔的。
突然,天氣說變就變。
傾盆大雨從週一上班日開始就從天空狂洩而下。
愛情是不是也是這樣,說變就變?但變的原因並非不愛了,就如同雨在雲後是否有不為人知的秘密般。
雨從禮拜一下到禮拜五,也夠煩人的了,向冬念的心卻好似被大雨洗滌過,終於做了決定。
她跟事務所提出留職停薪,理由是出國進修。由於事務所這般的現象非常多,大家也見怪不怪,向冬念迅速將手邊的案件分給同事,並謝謝大家的幫忙。
工作的事還好解決,最難解決的……是初樊。
她約了他,在午後,問他願不願意陪她在雨中散步?
他當然願意。
本來他們是各撐著一把傘的,走到中途,向冬念將自己的傘收了,然後鑽進初樊的傘裡,鉤住他的手臂。
這向來是她最喜歡賴著他的姿態。
「真希望可以這樣一直陪你走下去……」向冬念感慨著說。
初樊的心緩緩地一沉,對於她這句話,他有了不祥的預感。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不對勁或許即將有答案。
「冬念,你想跟我說什麼呢?」
向冬念停下腳步,連帶著初樊也停了下來。
她轉向他,仰首,雙掌捧著他的頰,故意玩弄著。
「瞧瞧這張俊臉,我要多看個幾眼,要不然以後可能會思念得緊。」
初樊絕望的屏了氣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已經辦了留職停薪,要到英國做短期進修。」
「要去多久?」
「大概三個月左右吧?」
初樊梢稍鬆了口氣,才三個月而已,還好。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在台灣等你回來。」
向冬念的黑眸裡染著淡淡的哀傷。
「三個月後我並不會馬上回到台灣,我留職停薪的期限辦了半年。」也就是說半年內她都不會回到台灣。
半年……對戀人來講半年的分離算久的,但無論如何他還是會等她回來的。
「我會等……」
「噓……」向冬念忽然將食指抵住他的唇,搖頭再搖頭。「初樊,我不要你等我。」
「為什麼?」
向冬念落寞的說:「我們對未來的「目標」並不一致,再等下去也是多餘。」
「我不懂,你所謂的「目標」是什麼?」不等,就如同分手不是嗎?
她要跟他分手?初樊絕望的幾乎快沒了呼吸。
「初樊,我從沒想過結婚的可能,更何況是生小孩……」既然目標不一致,那麼就該早些放手讓他追求下一個幸福。
初樊蹙起了眉,也蹙起了心。
他想起來了,一切都是在回宣蘭那天之後變得怪異的,原來原因出在這裡。
「既然你不想結婚,也不想生小孩,那我們就……」
「不要,初樊,不要說……」向冬念制止了他。「不要輕易背棄自己的夢想,不要因為我而說出你並不想執行的諾言。」
「我……」沒有兩字,初樊說不出口。
是的,他的確有,他喜歡婚姻關係,喜歡小孩,他不能對向冬念撒謊,說可以為了她而放棄。
「但我們之間真的不能妥協嗎?」
「不知道……或許以後可以,但現在……恐怕無法妥協。」
好幾個夜晚她試著說服自己,婚姻沒什麼了不起,小孩也沒什麼好可怕的,她向冬念可是個女強人,有什麼她面對不了的。
但她終究還是面對不了,想起婚姻跟小孩,想起初樊幸福的遠景,她的手腳就會忍不住發冷。
「我不敢保證。」
初樊緊緊握住向冬念的柔荑,她的冰冷讓他震撼,還有她傷心的神情更是讓他痛著、不捨著……
他怎捨得讓她難過?
會做這個決定,相信她是比他還要痛苦的。
若他還執著留下她,只會讓她更憔悴痛苦罷了。
他不捨,真的不捨。
手掌抹去她臉龐的淚水,初樊狠心對自己做了決定。
「我陪你走完這一段路吧!」路的盡頭就是他們分離的交叉路口。
他們十指緊扣,這一段路走得痛苦也傷心。
在跟初樊分手後的一個禮拜,向冬念飛往英國做短期的進修。
她把自己逼得很緊,將所有心神都放在進修的課業上,這樣才不會胡思亂想而感到痛苦。
但也是因為如此,在進修課程結束之後她就好像頓失依靠,不知該往何處去。
於是她做了件自己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做的事——她打了電話給人在瑞典,跟男友同居的媽媽。
向來對自己態度冷漠的女兒竟然說要到瑞典來找她,余芝蘭求之不得。
這麼多年過去了,人也老了,現在最掛念的莫非就是一直感到歉疚的獨生女。
向冬念飛往瑞典,並且在媽媽極力的挽留之下,她在瑞典留下了,這一住就是兩個多月過去……
下雪了!
向冬念望著窗外,這北方國度今年第一場初雪,她情不自禁的離開窗前,走到庭外,站在雪中,仰望著天空。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有人將外套披到她的肩上。
「雪是很美,但小心別讓自己感冒了。」是余芝蘭,她才剛到家,就看到女兒獨自一人站在庭園中看雪,清麗的臉龐寫滿落寞。
這兩個月來她努力修補跟女兒的關係,在她的努力下,母女間的感情已有好轉,但她懊惱的是,女兒顯然有心事,但她還是無法打開女兒的心房,讓女兒對她暢言。
「媽,謝謝。」
余芝蘭拍拍女兒的手,卻瞬間攏起她那兩道劃得細緻的眉。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快進來吧!」說完就拉著向冬念進屋。
在玄關就嚷著管家快送熱茶跟熱毛巾來。
「媽,我沒關係的。」
「還說沒關係,你還不能適應這國家的冬季,要小心別生病了。」
余芝蘭拿著管家送來的熱毛巾幫女兒暖手。
「媽,我自己來就行了。」向冬念要媽媽別忙了。
她看著媽媽依然美麗沒有皺紋的臉龐,坦白說,她們兩個站出去還比較像姐妹,不像母女。
「媽,你現在幸福嗎?」
余芝蘭一愣,沒料到女兒會突然這麼問。
但她還是回答了女兒的問題。
「嗯,很幸福。」
「你跟詹姆士叔叔並不打算結婚是吧?」母親跟詹姆士叔叔已經交往同居快十年,他們仍然沒有婚姻關係。
「事實上,詹姆士跟我求婚好多次了。」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呢?是不是受到跟爸那一段不愉快的婚姻影響?」
「你跟你爸一樣不愧是律師,問話都好犀利,直接切入重點。」
「啊,我很抱歉……」向冬念以為自己的問話傷了母親,連忙道歉。
「不用道歉,我是開玩笑的。」余芝蘭掩著嘴笑著。
她端起紅茶輕啜了一口,雙眸迷濛的回想起當年。
「沒錯,一開始是的,我不想再婚的確受到跟你爸婚姻失敗的影響,但後來我才發現,那根本只是借口而已。」
「想當年我跟你爸愛得死去活來,結婚後卻互相傷害,我們都是那麼自私的人,像我們這麼自私的人哪有資格怪罪婚姻,說到底是自己的過錯,跟婚姻無關。」余芝蘭都已經釋懷了。「當年我跟你爸要是願意對彼此有多點信心跟包容的話,就不會毀了我們的婚姻。」
「所以婚姻是無罪的,你要想想,夫妻倆是要攜手共度一輩子,在幾十年的光陰當中又豈止只會面臨到一個危機,若彼此願意給對方更多的自信、包容跟諒解,一起攜手度過,那才能真正的白頭到老。」
「既然如此,為何你始終不肯嫁給詹姆士叔叔呢?」
「呵呵,其實早就想嫁了,但每次看到年紀比我小的他求婚失敗那股懊惱的可愛模樣,就忍不住想欺負他,所以就一次又一次這麼拖了下來……」
「呃……」向冬念的額頭冒出三條黑線,沒想到媽媽會這麼幼稚,婚姻大事耶,她當辦家家酒嗎?
「我想按照慣例,詹姆士會在聖誕夜再求婚一次,屆時我就會點頭答應了。」也不適宜玩弄他太久。
「所以你回台灣後可能還要再飛一趟瑞典,媽媽希望你能夠來參加我的婚禮。」
「會的,我會的。」
「若那時可以帶你男友一塊來就更好了。」余芝蘭猜,女兒這兩個月來的若有所失肯定是心頭擱了個男人。
向冬念深深一歎,首次對媽媽承認。「我跟他分手了。」
然後她把自己跟初樊交往的過程,還有提出分手的理由都跟母親說了。
「天啊。」余芝蘭一聽完連忙站起身來給女兒一個溫暖的擁抱。「都是我跟你爸的錯,是我們讓你恐懼婚姻,甚至討厭小孩……」
「冬念你聽媽說,婚姻其實一點都不可怕,小孩也是,最可怕的是對自己,還有對對方失去了信心。」余芝蘭輕輕拭著自己眼角的淚水。「難道你對自己就那麼一點信心都沒有嗎?難道你對「他」也是,「他」那麼差勁讓你對他都沒了信心嗎?」
「不,媽,他不差勁,他很棒的。」向冬念維護著初樊。
「那就對了,你很棒,他也很棒,那你還坐在這裡做什麼?」
「啊?」向冬念不解媽媽的話是……
「快上樓去收拾行李,我吩咐管家備車,等你行李一收拾好我們馬上到機場去。」
「去機場做什麼?」
「女兒啊,你當律師怎麼反應還這麼慢,當然是馬上飛回台灣把我的女婿找回來啊。」
「什麼?」向冬念被母親推上樓。
她錯愕。
「快快快。」余芝蘭甚至還喚來僕人吩咐道:「上去幫小姐收拾行李。越快越好。」
「媽……」
「另叫了,記住,明年來參加我的婚禮時。記得把「他」也一起帶來喔!」
在離開台灣快半年後,向冬念終於回來了。
媽媽在機場頻頻叮嚀,一回到台灣就要馬上跟「他」聯繫,不可遲疑。
但向冬念還是遲疑了。
她會怕,怕他身邊早已有了別的伴,怕他恨她……
初樊可以先不聯繫,但她的好姐妹們卻不行,要不然事後被知道肯定會被她們三個給殺了。
於是她一一打了電話,久違的熟女聚會再度重出江湖。
「我看看,一點都沒變胖,真叫人嫉妒。」舒天宓先抱了久違的好友,捏捏她的細腰問道:「國外不都是吃漢堡薯條跟可樂嗎?怎麼你沒變胖反倒瘦了?」
「肯定是太想我們的緣故。」舒天宓抱完換莫沁抱。「嗯。改天帶你到士林夜市吃一圈,讓你胖回來。」
「確定只是想我們嗎?」褚月藍捏了捏向冬念的臉頰。「你這死沒良心的,一丟下我們就是半年,可惡,你還敢變瘦!」
「哈哈,外國的食物太難吃了,吃不慣所以瘦了。」
「我看你還是回來給初樊養,瘦成這樣能看嗎?」舒天宓毫無禁忌,直接將初樊的名字說出口。
反倒是向冬念噤聲了。「唉喔,我跟他早就……」
褚月藍拍桌子吼道:「拜託,向冬念,這麼好的男人你說分就分,你還不快點去把他給挽回……」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當初好友也都知道她跟初樊分手的原因,怎麼才半年過去,大家的胳臂都往外彎,紛紛把票投給對方陣營。
答案揭曉。
「那個初樊可能失戀受了刺激,竟然跑去日本參加「世界麵包大賽」,然後就捧了一個金牌回來,這下子他跟他的店不受矚目都不行了。」褚月藍將初樊的近況跟向冬念報告。
「再加上他俊美的容貌跟猛男的身材,經由媒體一放送,全國的未婚女子一知道他還單身,天啊,大家頓時陷入瘋狂。」舒天宓想起醫院那些女護士現在所迷戀的再也不是帥哥醫生,而是猛男麵包師傅。
「最難能可貴的是,上個禮拜他接受媒體專訪,他跟那個專訪他的女主播說……」
褚月藍忽地摀住莫沁的嘴,害她嗚嗚嗚的把話都吞進嘴吧裡。
「什麼?」向冬念困惑的看著好友。「為什麼不讓莫沁說完?」
「欲知詳情請自己回家看電視。」
「可是不是已經播過了?」
「我查過了,明天晚上九點56頻道還有重播。」褚月藍特別叮嚀,「記住,是九點鐘56頻道,千萬千萬不可以錯過喔!」
晚上九點,向冬念準時打開電視。
她看到知名的女主播以驕傲的言語介紹拿下世界麵包大賽的台灣之光——初樊,也看到了女主播眼眸裡隱約的愛慕。
他出場了,帥氣的模樣一如她深印在腦海裡的樣子。
他回答女主播的問題,態度謙卑有禮,就是這樣的態度才會獲得全國眾多單身女性觀眾的愛慕吧?
向冬念情不自禁的來到電視螢幕前,她就著電視螢幕撫著他的臉龐……
她想他,好想好想他……
然後,門鈴響了。
向冬念蹙起了眉,不喜歡這時候有人打擾,但按門鈴的人似乎不想放棄。
她只好前去開門。
「誰呀?」口氣有點沖。
「外送。」
「我沒有外送……」向冬念拉開門,聲音跟動作卻忽地停了。
門外,是初樊。
「你、你……」向冬念瞪大眼。
「蛋糕外送。」她的模樣真可愛,初樊忍著笑,他佯裝看了看汀單。「是褚小姐、莫小姐跟舒小姐一起訂購的蛋糕……還有禮物。」
當然,向冬念回來的消息是她們三個所洩漏的。
「小姐,麻煩簽收。」明樊很公事公辦的拿出筆要向冬念在送貨單上落款。
向冬念由於太過錯愕,她只能傻傻的聽從初樊的命令,在送貨單上簽了名。
「謝謝。」確定向冬念收貨無誤,初樊很大方的提著蛋糕踏入她的家。
「蛋糕先放冰箱好嗎?」
「呃,嗯,好。」
向冬念看著她思念已久的身影進入廚房然後再出來。
「你、你要走了嗎?」她怕他送完貨就要離開了,緊張的問。
「沒有。」初樊很大方的在沙發上落坐。「你都已經簽名收貨了,不可以退貨。」
「什麼?」向冬念不解。
初樊亮出送貨單,向冬念此時才發現單子上頭寫了兩件物品,一樣是蛋糕沒錯,但另外一樣竟然寫著「初樊」。
也就是說,初樊也是被送來的物品之一。
他又再次被褚月藍她們當成禮物送給向冬念了,哈。
不過他心甘情願。
向冬念哭笑不得,正不知該說些什麼之際,電視上頭初樊的專訪正好進行到女主播詢問他愛情生活狀況的橋段。
她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我想全國單身的女性觀眾一定很想知道,俊美的初師傅是不是依然單身,還是已經有交往中的對象了?」
電視裡頭的初樊被問到愛情狀況一點都不緊張.他溫柔的一笑,說:「我目前沒有交往中的對象,但我的心不是單身。」
「這怎麼說暱?」女主播好奇了。「我有個深愛的女人,她離開我已經半年了,但我仍然愛著她、等著她,也相信她會再回到我身邊……」
女主播聽了感動不已,覺得初樊真是深情極了。
不只女主播感動,向冬念早就哭得像淚人兒了。
「噓,乖,怎麼哭成這樣呢?你放心,我說的那個女人就是你,不是別的女人。」
向冬念嬌瞪他一眼。「我當然知道是我……」
「知道了還哭?」
「可是……可是我……」
初樊將她擁入懷中,「好了,什麼都別說了,回來就好。」
有話要說的是他。
「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離開了,你說你恐懼婚姻,沒關係,我陪你一起等,等到你不害怕嫁給我的那天。你說你不喜歡小孩,沒關係,我會努力讓你喜歡上,就連奶奶她……」
「奶奶她怎麼說?」
「奶奶說她會活久一點,等到你願意嫁給我,等到你生曾孫……」
「哇……」向冬念被初家這一對祖孫感動到嚎啕大哭。
初樊一歎,怎麼哭成這樣呢?
他幫她擦掉眼淚,索性用唇封緘她的淚水。
這是該值得慶祝的喜悅時刻,所以……
乖,我的寶貝,別哭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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