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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樂顏]他是城堡之王(邪魅貴公子1)[全書終]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0:55:43     標題: [樂顏]他是城堡之王(邪魅貴公子1)[全書終]

他是城堡之王【邪魅貴公子1】作者:樂顏

從沒看過心眼比螞蟻還小、滿腦子小玉西瓜的惡霸!
明明是弟弟酒駕撞車打人,卻硬逼她這個弱女子負責
強行將她帶到一座恐怖城堡,進行「暴力討債」計畫
還要她忍氣吞聲,享受「有錢沒地方花」的貴婦生涯
以便他喚醒長期休兵的小弟弟,賜給她幸福的能量!
拜託!像她這種低罩杯的賤民哪可能相信他的鬼話?
而且近身接觸才發覺他根本是隻饑餓的「城堡之狼」
動不動就肖想伸出狼爪把她拿來「煎煮炒炸」一番
三不五時還在她耳邊「媽咪媽咪轟」地下催情魔咒
害她不知不覺沉溺在「與狼共舞」的甜蜜陷阱中!
嗚……她到底是要犧牲「性」福拯救受苦受難的心靈
還是要代替一個死去的女人成為他的苦情小賤內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0:56:41

  系列的烏龍由來                  樂顏
  
  在最初的最初,樂小顏沒有打算寫系列,因為根據我的超懶惰個性,一本完結是最省事的。最後之所以會演變成三位貴公子,全因為樂小顏的花心所致。(低頭懺悔,我真的無法決定最愛誰,嗚……)
  
  在第一本書裏,出現了一個男配角,樂小顏以前就說過,小女子我有格外青睞配角的嗜好,所以這個男配角慢慢佔據了我的思維,而且他邪邪的、壞壞的,比一開始設定的男主角還吸引我,總想多給他一些筆墨,想啊想啊,想到最後就成了系列。
  
  寫《他是城堡之王》的時候,我正瘋狂迷戀「駭客任務」的男主角尼歐(基努李維演的喔),一襲黑衣、俐落短髮、目光敏銳、不苟言笑、薄薄的嘴唇常常輕抿著、隱忍而危險、精悍的身材、修長的雙腿(啊啊啊,那雙完美的腿啊,讓我流了好幾大缸的口水,簡直是完美男主角的典範。
  
  相較於那種體型粗蠻的壯漢(請參考阿諾史瓦辛格),樂小顏更青睞基努李維造種類型的清瘦男子,他們犀利得像一把劍,平常是內斂而深不可測的,一旦爆發則銳不可當。
  
  當然,裸體也一定是非常非常精悍性感的。(繼續流口水)
  
  這種體型穿上衣服通常都顯得很瘦,可是脫了衣服絕不會顯得羸弱,相反,還會有完美的肌肉線條。
  
  好了,還是就此收筆吧,否則樂小顏的花癡本色就要完全暴露無遺,沒有一點點形象可言了。
  
  最後希望讀者大人們喜歡《他是城堡之王》這本書,看書快樂。
  
  咱們下次再聊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0:57:03

  楔子
  
  「我一定神經錯亂了,才會答應到這種鬼地方來。」身材頎長,有著烏黑頭髮、烏黑眼眸的俊秀男子皺著眉頭說。他有著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睛,哪怕只是無意的顧盼動作也顯得深情萬分。
  
  「想想那五千萬美金,又熱又合算得了什麼?」身材顯得更加高大一些,有著藍色眼眸的男子不介意地回答。他戴著一副銀邊眼鏡,看起來冷峻嚴肅。
  
  這裏是中東地區的一個小國家,即使是在都市中,和紐約、倫敦這樣的大都市相比,還是顯得相當寥落冷清。
  
  這兩個男子看起來就像觀光客,信步漫遊,好像沒有什麼目的,但他們出眾的外表還是吸引了那些身披長袍、頭戴面紗的阿拉伯女子,不時偷偷瞄他們兩眼。乜
  
  這樣在街上大約轉了半個鐘頭,他們住進了一家不起眼的旅館,辦好入住手續後,便聲稱要睡覺,不許服務生打擾。
  
  「野,這份王宮平面圖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房間內,黑眼睛的男子輕聲問道。
  
  「應該沒問題。來,這裏還有保全系統的分佈圖、警衛人員的值勤表、我們逃走的路線圖,再仔細看一遍,確保無誤。」
  
  「早已刻在腦子裏了。」黑眼睛男子吹了聲口哨,語調輕快。不是他吹噓,他那遇目不忘的本領確實無人能敵,「可是我有點擔心,如果只是我們兩人,進出王宮應該如入無人之境,可是再加上人質……萬一他不會功夫怎麼辦?那將是個天大的累贅。」
  
  這才是他反對接這個任務的主要原因。
  
  「不會。」戴銀邊眼鏡的男子微微眯起了藍色的眼睛,「如果他不會功夫,我們就不救他,順手去保險箱偷些珠寶當補償就是了。」
  
  「哈,正合我意。」
  
  黑眼睛男子名為駱凱風。戴銀邊眼鏡的則叫袁牧野,他們兩人現在還是歐洲一所貴族大學的學生,但是背地裏卻早已成為專門接受特殊任務的賞金獵人。
  
  當然,他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積累資金,好以後成就大業。
  
  兩人共同的理念都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這個小國的王宮建築風格頗有氣勢。光是一扇大門就有四尺多高,但這顯然不會成為兩人的障礙。
  
  他們花費了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順利避開了五個巡邏小組,來到了囚禁人質的房間。
  
  屋子裏黑漆漆的,他們從窗子悄悄爬進去。
  
  習慣暗夜視物的駱凱風首先看到了被拷在鐵柱子上的男子,那男子也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從假寐中睜開了眼,警覺地打量著他們。
  
  袁牧野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邊低聲說:「別說話,我們是來救你的。」
  
  駱凱風此時已經破壞了房間裏的監測器與警報器,然後用一根特制的鐵絲打開了那男子的鐐銬,「你自己能跑嗎?」
  
  「能。」男子點頭。
  
  這個男子身高在袁牧野與駱凱風之間,看起來五官也相當冷峻。
  
  「走吧。」
  
  三人同樣從窗子裏爬出去,按照與進來的路線不同的方向朝外逃走。
  
  但是眼看就要順利逃出王宮時,被救出的男子卻故意觸動了一個紅外線警報器,一時間警鈴大響,整個王宮刷一下亮如白晝。
  
  駱凱風與袁牧野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他們已經處在槍枝的包圍之中。
  
  被救的男子傲然站定,笑了起來,「所謂的『颶風兩人組』也不過如此啊!」
  
  駱凱風與袁牧野卻毫無惶恐之色,駱凱風聳肩,袁牧野依然面無表情,只是輕聲說道:「你就是出錢雇我們的人吧?」
  
  男子點頭。
  
  「為什麼?」
  
  「因為我對你們很感興趣。」男子揚了揚眉,有一種王者的霸氣。
  
  「真榮幸。王儲殿下,我們同樣對你也很感興趣呢!」駱凱風笑得吊兒郎當。
  
  「喔?你們知道我是誰?」男子繼續笑,眼睛裏卻閃過一絲驚訝。
  
  「不僅知道,我還拿到了一份檔。」駱凱風突然欺近他,快得連那些警衛眼睛都花了,那男子卻在這瞬間聽到幾個字。「那就是你要繼位的國書。」
  
  男子的臉色突然轉為鐵青,「你在威嚇我?」
  
  「是你先耍著我們玩的。」袁牧野不動聲色地反駁。
  
  男子歎了口氣,「看來我還真是低估了你們,說吧,想怎麼交換?」
  
  「放我們走。」
  
  「我本來就是想和兩位交個朋友的。」
  
  「可是我們恐怕和您這位尊貴的殿下結交不起。」駱凱風聳肩。
  
  「好吧!」男子繼續歎氣,「把東西留下。」
  
  「放心,不久之後就會順利到你手中的——當我確保我們已經安全的時候。」駱凱風笑得奸詐。
  
  「放他們走。」男子揮了揮手。
  
  兩人真的走了。
  
  過了不久,一位警衛官匆匆趕到那王儲身邊,「殿下,不僅國書丟了,連那『雅典娜』也不見了。」
  
  「什麼?!」男子大驚,那可是他費盡心思才找到的寶貝,價值簡直難以用金錢來估量啊!
  
  颶風兩人組,好!我終於認識你們了,
  
  「不過,呵呵,那寶貝裏已經被我安置了追蹤器,他們想跑也難。」男子笑得同樣狡黠。
  
  但是,顯然他還是低估了對手,偷盜寶貝的同時,駱凱風已經意識到了寶貝被動了手腳,不過,他們更喜歡這種放長線釣大魚的遊戲,所以繼續留著那寶物。
  
  造就是王儲費薩雷和駱凱風、袁牧野不打不相識的經過。
  
  自此,颶風雨人組就演變成了三人組,展開了屬於他們的人生傳奇。
  
  當然,小女子所要講述的故事重點不是他們的冒險歷程,而是他們的愛情傳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0:57:26

  第一章
  
  「清靈,電話!」
  
  「誰啊?我走不開。」正在忙於收錢的水清靈聽到老闆娘的喊聲,頭也不抬地回了一聲。
  
  「我來吧!哎喲,真是,找你做收銀員可真是倒楣啊,沒事還要我來頂班。」老闆娘走過來,接替了水清靈的位置。
  
  這是一家中小型的超級市場,有兩個收銀員,平時不忙,但傍晚時分是人潮高峰期,許多附近的居民都會來這裏採購。
  
  老闆娘是個年過中旬,身體有些發福的女子,說話快嘴快舌,一點也不留情面,卻是個真正的熱心人,否則也不會收留這個總是出現意外狀況、動不動就要蹺班的水清靈做員工了。
  
  水清靈工作很認真,又任勞任怨,如果不是她的家裏常發生問題,其實真是個很好的雇員。
  
  再加上她長得非常甜美動人,無形中也吸引了許多的男性顧客,這也是老闆娘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水清靈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急忙跑到電話機旁,「喂?誰啊?」
  
  「請問你就是水清飛的家人嗎?他出了點事,麻煩你到醫院來一趟。」對方的聲音很淡漠。
  
  水清靈的手一顫,聲音也顯得格外緊張。「他怎麼了?」
  
  「他沒什麼事,但是別人受了傷,麻煩你快點來一趟吧,否則他就要被送到警察局了。」
  
  「啊,好的!我馬上去!」
  
  水清靈緊皺眉頭掛了電話,忍不住在心裏狠狠咒駡一句:阿飛,你這個死豬頭,又給我惹禍!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劉姊,對不起,我要去醫院一趟,阿飛那豬頭又惹禍了。」水清靈有些不好意思地向老闆娘請假。
  
  「去吧去吧,阿飛也真是,三天兩頭的打架鬥毆,難道不知道你這個做姊姊的有多離過嗎?還真是難為你了。」
  
  老闆娘又開始念個不停,而水清靈的身影早已不見了。
  
  *****
  
  匆匆趕到病房門前,水清靈停住了腳步,用手壓住自己急劇起伏的胸口,深深地吸氣、呼氣,讓自己儘量乎靜下來。
  
  她小巧的臉蛋上滿是紅暈,額頭上還有著晶瑩的汗珠,可是她已經顧不得這一切了。
  
  她輕輕地敲了一下門。
  
  「進來。」裏面傳來低沉的聲音。
  
  水清靈輕輕推開門,像貓一樣踮著腳步走進去,更像貓一樣機警地掃視了奢華的房間一遍,心裏迅速衡量著這特別病房價錢到底有多昂貴,然後心疼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錢大概又要拿來做賠償了。
  
  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臥坐著的男子身上,不由一怔。
  
  好冷酷的表情,好凌厲的眼神,好英俊的樣子!
  
  男子身上穿著病人的衣服,可是卻沒有一點點虛弱的樣子,那寬鬆而可笑的衣服在他身上也像模特兒穿的時裝一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沒有扣,裸露出古銅色的肌膚,那深深的鎖骨上端是充滿男性氣質的喉結……
  
  水清靈不由咽了口口水,突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可是視線依然像著魔一般在男人的臉上梭巡。
  
  這是一張可以媲美好萊塢巨星的面孔,那雙幽深的藍色眼睛宛如汪洋一般恣意深邃,高挺的鼻樑、略薄卻有著性感弧度的嘴唇,以及堅毅的下巴,在在充滿著鬼斧神工般的驚人美感。
  
  他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奇異的是,那眼鏡絲毫沒有削弱他的氣勢,反而替他增添些書卷氣,給人更犀利的美感:戴上眼鏡的他彷彿迷失於喧嘩都市中的野獸,收斂起了那份野性,卻更加讓人覺得危險。
  
  「對不起。」再次猛吞口水,水清靈對著男子深深地彎腰鞠躬,「我是水清飛的姊姊水清靈,我弟弟不懂事,非常對不起。」
  
  「姊,我哪裡有……不懂事?」依然有些醉意,半躺在旁邊沙發上的水清飛口齒不清地嘟囔著,「是他不長眼,撞上活……該……」
  
  水清靈退到他的身前,抬起腳狠狠踹了他一下,小聲罵道:「閉嘴!」
  
  水清飛又要嘟囔,卻被水清靈搶先捂住了嘴巴,他「嗚嗚」兩聲,終於有點清醒了,睜大眼睛,「嗚……嗚……姊?」
  
  水清靈瞪他一眼,回頭繼續對著病床上的男子尷尬地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家教不嚴,是我的失職。」
  
  男子宛如石雕,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姊弟倆。
  
  「啊,請問您貴姓?」水清靈開始盤算怎麼私下和解這件事。
  
  男子依然不動聲色。
  
  水清靈皺了皺眉,「您……不會……傷了大腦吧?」
  
  糟糕!糟了大碗糕!
  
  如果這男人被這豬頭弟弟打得失憶的話,那……那到底要花多少錢啊?
  
  水清靈的腦袋裏「$」符號亂飛,眼前昏黑一片。
  
  *****
  
  「野。所有手續都搞定了。」正當水清靈乎足無措時,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身材頎長的俊美男子走了進來。
  
  「您好。」水清靈急忙向他問好,「我是水清靈。」
  
  「這麼快就來了?」年輕男子微微一笑,優雅高貴的氣質渾然天成,宛如微服私訪的王子一般。他有著烏黑的頭髮和同樣烏黑的眼睛,五官卻非常立體,好像混血兒一般俊美,「我是駱凱風,野的萬能保母。」
  
  嘩!好高貴的保母喔!
  
  「他……我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也不知道他的姓名。」水清靈有些尷尬地向駱凱風求助。
  
  那個受傷的男人一直看著她,讓她覺得猶如芒刺在背,極端不自在。
  
  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是小白兔,而盯著她的男人就是一頭饑餓的狼……
  
  駱凱風詫異地看了看依然面無表情的男子,莞爾一笑,「他啊,中文名字叫袁牧野,英文名字……」
  
  「塞繆爾,你可以叫我塞繆爾,或者野。」袁牧野終於開了金口。
  
  他的聲音充滿磁性,宛如極品大提琴,低沉而悠揚。
  
  駱凱風卻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野」這個稱呼不是僅限於他們幾個最好的朋友嗎?
  
  「袁先生,我弟弟他——」水清靈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受到了非常特殊的優待,而且對於第一次見面的人,她還是覺得使用尊稱比較好。
  
  「他的機車撞了我們的汽車,不僅如此,他還打得牧野的左臂脫臼。」駱凱風淡淡地說。
  
  其實駱凱風有些奇怪,以袁牧野的身手,居然會被人打倒?而且還是個醉漢?他實在有些想不通,但是袁牧野又不肯回答,他也只好裝聾作啞。
  
  「啊,這個混蛋!」水清靈回頭又給了水清飛一腳,水清飛哀哀地叫,卻依然賴在沙發上不起來。
  
  他的酒還沒有醒。
  
  水清飛是她的大弟,和身材嬌小的她完全不同,長得皮厚肉粗不說,還個性兇悍。從小就喜愛打架鬥毆,和一群地痞小混混在一起。長大了更是不得了,據說還要加入什麼幫派。
  
  每次他打了架,都是水清靈為他收拾殘局。
  
  死豬頭,混蛋,混蛋,混蛋,不僅打傷了人家,還撞了人家的汽車,那要賠多少錢啊?水清靈又開始滿眼飄飛「$」符號。
  
  「袁先生,真是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弟他不懂事,您……您看這件事該怎麼解決……呃,求您寬宏大量,不要把他送到警察局,他還小,萬一留了案底就麻煩了。實在對不起,不知道撞壞丁您的什麼車?住院要花多少錢?我……我真的沒有多少錢,真是對不起。」
  
  水清靈只要一激動,就會頭腦混亂,言語毫無邏輯,前言不搭後語,而且還喜歡自己一個人在那兒說個不停,根本不理人家的回答,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了。
  
  就像老闆娘說的,她實在是個小事糊塗、大事更糊塗的笨蛋。
  
  袁牧野目光深沉地看著眼前的女孩。
  
  她很動人!
  
  這是看到她的第一感覺,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她的身上有一種山澗溪水般的純淨輕靈,白皙的肌膚雖然略微蒼白,但是肌膚幼嫩光滑,宛如吹彈可破。嬌俏的鼻子、可愛的小嘴,一切都那麼嬌嫩動人。
  
  可是這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的小女人卻非常瘦削,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幾乎沒什麼肉,顯得那雙眼睛更大,烏黑的雙瞳像嬰兒一樣,在成人之中,很少見到這樣純黑色的眼睛了。
  
  她纖細的雙眉緊緊皺在一起,玉一般潔白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那原本有些蒼白的唇瓣被咬得現出青紫色,讓袁牧野心悸了一下。
  
  從來對美女不假辭色的袁牧野竟首次有了動心的感覺。
  
  從十四歲第一次擁抱女人,他已經有過無數的經驗,但也讓他開始厭倦,無論見到任何美女,他連心跳也不會快半分。
  
  駱凱風說他是鐵石心腸,他也引以為榮,因為對於一個想成就輝煌業績的王者來說,美色的誘惑往往就是致命傷。
  
  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對女人感興趣的,可是現在他居然心動了?!
  
  僅僅是初次相見,僅僅是這樣的對望幾眼,他已經確定——他要她,
  
  不管是一見鍾情也好,鬼迷心竅也罷,他要定了她!
  
  這樣嬌小柔弱的女子,居然是那個野蠻小子的姊姊?真難以置信!
  
  眼前的女孩雖然衣著樸素,臉上也未著脂粉,卻有著一種清新靈動的天然氣質,讓他感到心動,卻又心靜。
  
  這是多麼古怪的感覺?
  
  她明明左右為難,卻還要倔強的微笑著,那笑容令人有些心酸。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在這一刹那,他渴望把她擁入自己的懷中。
  
  *****
  
  「一人做事……一人當!姊,你走開啦,沒……你的事!」搖晃著站起來的水清飛推了老姊一把,用手指指著袁牧野叫道:「你……你把我的胳膊也打斷好了,把我的車……呃……對了,我沒有車子,那你就用你的車子撞我一下好了,這樣就算擺子了吧?不許找我……姊的麻煩,不許,還有我告訴你,我沒有錢,要命倒是有一條,哼嗯……」
  
  說到一半,他又「咚」一聲跌回到沙發上,「嗯哼」兩聲,又閉上了眼睛。
  
  水清飛並不酗酒,像今天這樣喝得酩酊大醉又騎機車的情況,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
  
  而且他們家也沒有錢買機車,那機車一定是他那群狐朋狗友的,恐怕機車也撞壞了吧?
  
  倒楣!又是一筆賠償費用!
  
  水清靈有些擔憂地看了弟弟一眼,隨即扭頭對著袁牧野和駱凱風勉強地笑,「對不起,他醉了,請不要理他的胡言亂語。」
  
  駱凱風看了看袁牧野,「打算怎麼處置?」
  
  袁牧野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初步估算一下我們的損失以及醫療費用吧!」
  
  錢?!水清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嗚……果然還是要用金錢來賠償,嗚……
  
  「等等等……等一下!」水清靈忽然大叫一聲。
  
  「水小姐,什麼事?」駱凱風依然是那種處變不驚的優雅高貴模樣。
  
  「這……這個等一下,您說是我弟的機車撞了您們的汽車對不對?」水清靈緊張地問,她著重在「汽車」兩字上加強了語氣。
  
  「對。」
  
  「啊!」水清靈忽然興奮地蹦了起來,又衝到沙發前踢了水清飛一腳,「豬頭,你今天總算沒有惹大禍,幸虧你騎的是機車,幸虧是機車!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呀!」
  
  「水小姐?」駱凱風無奈地歎口氣,「你以為按照臺灣法律,只要是汽車和機車相撞,責任絕大部分就會歸咎到汽車身上,是嗎?」
  
  水清靈本能地點頭,對啦,她記得好像、大概、可能就是這樣的吧!
  
  以前她總擔心弟弟騎機車出問題,他好像對她說過沒問題的,機車有強制責任險啦什麼的。
  
  「可是你弟他沒有駕駛執照,而且還酒後駕駛,並且是他超車橫衝直撞的,就算車子相撞的罪過可以減免,他撞車後又把野故意打傷的罪呢?這可是有多位路人可以作證的。」駱凱風微笑訴說,連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和煦,卻讓水清靈感到一盆冷水從頭澆下,讓她從頭涼到了腳。
  
  唔,還是不行嗎?死豬頭,你撞車就撞車了,幹嘛還打人啊?
  
  「那……那該怎麼辦?」
  
  「這就要看水小姐有無誠意了。」駱凱風依然笑咪咪的。
  
  「我?」水清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只要你們放過我弟,要我怎樣都可以。」
  
  「做我的女人。」袁牧野目光堅定地說。
  
  他的目光狂野,深藍的眼睛宛如掀起了萬丈狂瀾,水清靈被那魔魅的感覺蠱惑住,傻傻地看著他,一時竟然忘記了該有什麼回應。
  
  「水小姐?」駱凱風咳嗽了一下。
  
  「啊……我……」水清靈半天才回神,呼……老天哪!這個男人簡直像個魔鬼,那雙眼神會放電耶,讓她一下子就神魂顛倒,真是罪過。
  
  如果說漂亮的女人是禍水,那英俊至極的男人絕對是罪孽。
  
  她表情僵硬地笑了一下,看看依然目光如電盯著她的袁牧野,暗自在心底吐槽他,看起來英俊不凡的男人原來也不過是個好色之徒,哼!
  
  「袁先生,您真幽默,雖然我很想說可以,但是……實在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似乎沒想到有這樣的回答,駱凱風一直微笑的面容也有些吃驚。
  
  袁牧野的目光掠過一絲殺機,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只淡淡地說:「記住,從今以後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
  
  「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霸道?就算我弟弟打了你,撞了你的車,讓我賠錢也可以,怎麼可以這樣不講理?哪有撞你一下就賠上一個女人的?要是那樣,我天天期待著被帥哥撞。」
  
  「我高興要你。」袁牧野語氣更加淡然,目光卻愈發冷酷,「如果講理,我可以把他送到警察局去。酒後駕駛,加上故意傷人。」
  
  「你!」水清靈氣結。
  
  「我累了,風,送客。」袁牧野下了驅逐令。「記住,從今以後你是我的女人,我會給你幸福。」
  
  什麼跟什麼啊?我的幸福你給得起嗎?
  
  「喂!」水清靈還想爭辯,卻被駱凱風給拎出了門外。
  
  幹嘛?以為我弱小就好欺負?水清靈手舞足蹈地掙扎著,邊狠狠怒視著駱凱風這個可惡的幫兇。
  
  隨即水清飛也被丟出了門外。
  
  「給你一些時間處理家事,稍後我會去接你,未來的女主人。」駱凱風的語氣與其說是誠懇,不如說是笑謔更好一點。
  
  這個總是微笑的傢伙好像擺明要看好戲一樣。
  
  女主人?接我?你知道我住哪裡嗎?莫名其妙又令人抓狂的混蛋!
  
  水清靈氣得踹門,猛踹了兩腳之後,忽然想起醉倒在地板上的弟弟,只好無奈地把他攙扶起來,但她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腳,「豬頭,你知不知道這次可能把老姊給賣出去啊?你還不醒!真想踹死你!」
  
  拖著弟弟踉蹌地朝外走,水清靈心裏亂亂的,腦海中不時浮現出袁牧野冷峻的樣子,以及他那雙深邃的眼睛。
  
  她心底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大概逃不出這個男人的手掌心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0:57:48

  第二章
  
  「駱駝,你說,我漂亮嗎?」趁著酒吧裏人還不多,水清靈湊到吧台前和調酒師說話。
  
  水清靈的工作很繁重,早上要給社區裏的各家各戶送報紙,白天在超級市場做收銀員,晚上還要到這家名為「誘惑」的酒吧做女侍者。
  
  調酒師個子很高,大約有一百八十公分,但是身材瘦削,寬肩窄臀,有著完美的倒三角體型,就連那千篇一律的制服穿到他身上,也顯得與眾不同。
  
  和時下流行的古銅色肌膚不同,他的肌膚相當白淨,這讓他俊美的容貌增添了幾分優雅。和貴族般的病態美。
  
  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名字,大家都叫他駱駝。
  
  駱駝有一雙憂鬱的眼睛,那雙眼睛讓水清靈深深地著迷。
  
  沒錯,水清靈已經愛戀駱駝很久很久了。
  
  她對袁牧野所說的喜歡的人,就是駱駝。
  
  駱駝熟練地擦拭著吧台,抬頭看了她一眼,「還可以吧!」
  
  水清靈嘟起了小嘴,「你什麼意思?覺得我醜就直說。」
  
  「不,你很迷人,不僅僅是世俗的漂亮。可是什麼時候你也在乎起臭皮囊了?」駱駝聳了聳肩,「在我眼中,你一直是個堅強的女孩,不管在怎樣的逆境中都讓自己保持活潑快樂的心境,這才是你最大的魅力所在。」
  
  「啊?你覺得我很有魅力嗎?」水清靈又高興起來,咬著嘴唇傻傻地笑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袁牧野,表情很快黯淡下來,「可是即使如此,你還是不愛我,是嗎?」
  
  水清靈是個爽快的女孩,發現自己愛上了駱駝,便在兩個月前對他表白了,可是卻被無情地拒絕。
  
  駱駝笑了笑,這樣的笑讓他的臉孔顯得不真實,「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有人要我做他的女人。」水清靈有些鬱悶地說。
  
  她多麼希望造句話是從駱駝的口中說出來的。
  
  「那真要恭喜你了。」駱駝有些吃驚,抬頭認真地看她,「如果是好男人,就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哪裡知道他是好是壞?再說,我是要替弟弟還債的,他根本就不是求愛。」
  
  唉,而且她最不明白的一點就是袁牧野看上了自己哪一點?
  
  不是她沒有自信,而是她確實不是個大美人,又不豔麗出眾,又不高貴大方,只是長相清秀了點,就是那點苦中作樂的豁達個性惹人喜歡。
  
  而且她的家境極度困窘,有著無窮無盡的大麻煩,以前那些追她的男人一旦知道她聽背負的累贅之後,馬上就逃之夭夭。
  
  哼!男人都是喜歡享受的壞東西!
  
  何是只有一面之緣的袁牧野卻說要她?他的腦袋秀逗了吧?
  
  他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渾身上下充滿了王者的霸氣與凜冽高貴,他應該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能夠得到吧?為什麼會要她?水清靈真是一點也想不明白。
  
  駱駝皺了皺眉。
  
  「算了,當我沒說。」自己的第N次求愛被拒絕,水清靈感到心灰意冷,再想想袁牧野開出的誘人條件,不覺暗自心動。
  
  「清靈,別衝動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駱駝語重心長地說。
  
  「我知道。」水清靈應了一聲便去忙碌,可是一整晚她都顯得心不在焉。
  
  在那間特別病房裏,袁牧野對她說:「從今以後你是我的女人,我會給你幸福。」
  
  幸福……
  
  那是多麼奢侈的願望啊,她這輩子有可能得到嗎?
  
  而那個男人又何其囂張!
  
  什麼叫「我會給你幸福」?
  
  呿,幸福如果是說給就能給的,她也不用這麼辛苦忙碌了。
  
  *****
  
  深夜,駱駝按照慣例送水清靈回家。
  
  把她送到公寓樓下,他抬頭看了看她家的窗戶,那裏亮著燈光,有個小小的人影正站在窗前向下眺望。
  
  駱駝向上面揮了揮手,然後對水清靈說:「如果那是個深愛你的男人,並且你也對他有些好感的話,就跟了他吧!我很欣賞你,但是無法愛你。」
  
  水清靈點點頭,眼角有些發酸,趁眼淚未掉落之前她倉卒地踮起腳尖,在駱駝的唇瓣上吻了一下,「這是我失戀的補償。駱駝,再見。」
  
  水清靈匆匆地跑進了公寓。
  
  駱駝看著她小巧的身影,微微地歎一口氣,再次仰頭看那扇窗子內的小小身影,揚揚,你還好嗎?
  
  *****
  
  水清靈開門進屋,在玄關處換鞋。
  
  「揚揚,今天有覺得不舒服嗎?」她走進去,習慣性地問現在應該在臥室中躺下的小弟。
  
  「咦?」
  
  在客廳的沙發上,端坐著一個人。
  
  那人有著冷峻的表情、俊美的五官、高貴的氣質,正是今天在醫院見過的袁牧野。
  
  哇,這麼快就追債來了?看來他的傷並不怎麼嚴重嘛,
  
  「袁先生,您……」
  
  「我來接你。」袁牧野主動解除了她的疑惑。
  
  「接我?去哪裡?」水清靈愈發不解。
  
  「我家。」袁牧野似乎非常憎惡說話,每次都言簡意賅。
  
  「我還沒有答應吧?」水清靈除了感到混亂,也有些惱怒,「為什麼要去你家?」
  
  真是個囂張跋扈的混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本來還有點心動,因為感覺他應該非常有錢,可是……哼!她現在才不要答應!
  
  「你會拒絕嗎?」袁牧野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冰冷。
  
  「當然!」
  
  「拒絕無效。」袁牧野斬釘截鐵地說。
  
  這天底下還沒有人敢拒絕他塞繆爾•德萊登,他是黑暗之神。想要什麼就要什麼,誰能拒絕得了?
  
  可是眼前的小女人居然一臉傲慢地不肯答應?
  
  「我說不答應就不答應!」水清靈更加憤怒,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
  
  袁牧野忽然湊近她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想為你最小的弟弟換骨髓嗎?不想大弟得到一份好工作,擁有一個好的人生嗎?」
  
  水清靈震驚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她的小弟水清揚一年前患了白血病,為了給他治病,水清靈不僅花完了父母車禍去世後的所有保險金,連原來的房子也賣掉,所以現在才住在這狹窄的舊公寓裏。
  
  「我什麼都知道,包括你不要命的經常去賣血。」袁牧野這樣說的時候,冷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和憐憫。「所以,不管你同意與否,這次我都會帶走你,你不能再繼續這樣生活了。」
  
  「我……」水清靈啞口無言。
  
  有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再堅持多久,她那單薄的肩膀實在無法負荷這樣的重擔,大弟經常惹是生非,乖巧聰敏的小弟又病痛纏身,她常常作夢釣到一個金龜婿,可是金龜婿都不甩她一眼,因為她既不夠漂亮出眾,又不夠賢淑溫柔。
  
  她擁有的,只有堅強。
  
  而這份堅強正隨著小弟的病情逐漸加重、卻無論如何也籌不到錢而面臨崩潰。
  
  沒有錢就無法得到可移植的骨髓,也沒有手術費,她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小弟死掉。
  
  不,這絕對不可以,
  
  「會有專人來負責揚揚的生活和醫療,當尋得合適的骨髓,就會替他做手術。至於清飛,也會有人把他調教好的。而讓他們得到幸福的條件,就是你做我的女人。」袁牧野淡淡地說。
  
  「可以再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嗎?」水清靈問。
  
  她還想見駱駝最後一面。
  
  「不可以。」
  
  「啊?」
  
  「咱們現在就走。」袁牧野的臉好像是大理石雕刻成,總是那樣平板無趣,「你是希望我強行抱你走呢?還是你自己乖乖跟我走?」
  
  唔……為什麼他像個惡魔?
  
  水清靈還來不及拒絕,她那嬌小的身子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隻堅實有力的臂膀將她牢牢摟在了懷裏。
  
  「喂!」水清靈大驚,手舞足蹈地掙扎。
  
  混蛋,這個混蛋竟然來強的?
  
  該死,他的左臂受傷了,為什麼單單一隻右臂就能囚禁住她?可……可惡!
  
  袁牧野感受著懷裏拚命掙扎的溫軟身體,內心竟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愉悅。
  
  就是這種感覺,將自己空虛的懷抱填滿的感覺,連心也變得充實。
  
  造就是他想要的人,一旦擁抱,絕不會再放手!
  
  *****
  
  水清靈很鬱悶。
  
  她很鬱悶,非常鬱悶,超級鬱悶,簡直快悶瘋了!因為她正像只小貓一樣,被袁牧野囚禁在懷抱裏。
  
  她竟然被這個粗魯無禮又野蠻的男人給架到了飛機上。
  
  袁牧野真的很有錢,他乘坐的居然是他的私人飛機!
  
  不知道他到底多有錢?是個什麼樣的大人物呢?
  
  水清靈被強行帶到飛機上的時候,忍不住在心底這樣盤算著,可是還來不及細算清楚,生平第一次坐飛機的她就開始嘔吐不止,暈機的狀況出乎意料的嚴重。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身體很健壯,百毒不侵的呢!
  
  都是袁牧野這個混蛋害的,一見到他,她就遇不到什麼好事。
  
  她吐得七葷八素,連膽汁都快吐出來之後才覺得好一點,這時有個漂亮的服務生給她送來一片藥,吞下去之後,胸腔中的波濤翻滾總算平息下去。
  
  然後她就被霸道的男人抱到了懷中,說這樣可以讓她舒服一點。
  
  才怪!她感覺渾身不舒服才是真的!
  
  凡是和男人的肌膚相接觸的地方,都好像有一把火在燒,雖然隔著衣服,還是讓她不自在。
  
  她不安分地在那結實有力的右臂中扭來扭去,試圖掙脫,可是卻猶如蚍蜉撼樹,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何況她也不敢真的太魯莽,一開始她不小心撞到袁牧野的左臂,他痛得臉色蠟黃,冷汗都落了下來,讓她愧疚心虛了好一會兒。
  
  這個大色狼!大混蛋!明明自己的胳膊有傷,還喜歡抱她。活該受罪!
  
  「如果你不想繼續嘔吐,就乖乖地別動。」袁牧野低沉而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
  
  「離我遠點啦!」她怕癢地躲閃著,熱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朵下面,讓她感覺全身都有些不對勁。
  
  衰牧野卻沉沉一笑,沒有繼續逗她,只是開心的欣賞著懷中小人兒的可愛容顏。
  
  在經歷了剛才的暈機和不停掙扎之後,水清靈的眼睛裏浮現著一層濛濛的水霧。委屈萬分。
  
  那嬌嫩的臉頰新鮮得讓袁牧野想狠狠地咬上一口。
  
  這個單純而迷糊的女孩居然獨自撫養兩個弟弟過了四年?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袁牧野的心有些疼痛。
  
  正當他對她憐惜不已時,突然一陣劇痛自鼻尖傳來。
  
  她竟然用頭頂他!
  
  袁牧野扳過她的小臉,果然在她那雙霧氣濛濛的眼眸裏看到了詭計得逞的明亮笑意。
  
  「小壞蛋!」他低頭咬住她那翹翹的鼻子,她嚇得尖叫起來,身子更加不安分地在他懷中扭動。
  
  袁牧野悶哼一聲,伸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兩下,「如果不想現在就被我吃掉的話,就乖乖別動。」
  
  明顯地感覺到抵在自己臀部上的硬挺,水清靈的臉蛋頓時緋紅一片,感覺像燃燒一般的滾燙。
  
  可惡!可惡的大色狼!詛咒你性無能!
  
  那灼熱堅硬的觸感讓水清靈騷動不已的身體安分下來,再也不敢胡亂掙扎,心裏卻把眼前英俊得一塌糊塗的男子詛咒了三千八百遍。
  
  感覺身下的火熱稍微軟化了一點之後,水清靈才氣鼓鼓地問:「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不會是要把我賣了吧?」
  
  嗚,搞不好這個壞男人是想把她賣到外國做女傭或者妓女喔!
  
  袁牧野苦笑一聲,這個小東西都在想些什麼?「我像那種人嗎?」
  
  「你看起來就像個壞人!」水清靈繼續氣鼓鼓地說,她真的覺得他很像電影裏的那種「教父」!
  
  他不說話的時候簡直嚇死人!眼睛冷得能結冰,臉上的肌肉也硬邦邦的,好像千年冰山一樣。那種不怒自威的氣質,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我們正在回家的路上。」袁牧野繼續他言簡意賅的風格。
  
  「我的家在臺灣耶!」水清靈覺得這個傢伙真是腦袋有問題。
  
  「從現在起不是了。」
  
  「我說,你很自以為是喔!」水清靈戳戳他的胳膊,嗯,連胳膊都硬邦邦的,如果不熱呼呼的,她真以為這是鐵板一塊。
  
  袁牧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卻沒有回答她。
  
  「你的家在哪裡?」
  
  「你應該說我們的家。」
  
  「我和你很熟嗎?」水清靈忍不住翻白眼,「我連你住哪裡、做什麼的、家裏有什麼人都不知道,什麼我們的家啊?」
  
  「我住在瑞士,白道生意是黃金和鑽石買賣,黑道生意嘛,你不清楚也罷。家裏的人如果你是指親眷的話,只有我自己;當然,現在還要再加上你。」
  
  「哇!你果然是黑道的壞蛋!」水清靈瞪大了眼睛,似乎第一次見到他,使勁盯著他瞧,看看他是不是有四隻眼睛、八條腿?
  
  可是她卻只看到他眼眸裏光芒閃動,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
  
  他笑了,笑起來好迷人!
  
  可惡,惡魔幹嘛長這麼英俊?
  
  那簡直是一種妖邪般的魅力,讓她都看得目眩神迷,雖然她確定自己應該是討厭這個自以為是的沙豬男的。
  
  看著像貓兒般蜷縮在自己懷裏的小女子,袁牧野的目光愈發深沉難測,她雖然一直張牙舞爪,卻沒有厭惡自己。
  
  就連知道他是黑道中人的時候,也只是這樣傻乎乎地張大嘴巴,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她是太單純呢?還是根本沒有善惡之分?或者……她也是有些在意自己的?
  
  看著她微微抬起了小巧可愛的下巴,眼睛眨了眨,然後迷蒙地瞅著自己,袁牧野的心裏又是一陣騷動,他收緊雙臂,聲音有些粗嗄地說:「小東西,我想吃了你。」
  
  水清靈的嘴巴再次張大,傻傻地看著他。當感覺到袁牧野的大手真的要探入腰間解她的腰帶時,她忽然臉色一變,身體僵硬,眼中的淚珠斷線般滾落下來。
  
  袁牧野一怔,眉頭皺緊,「你就這麼討厭我碰你嗎?」
  
  「當然!」水清靈使勁吸著鼻子,聲音有些哽咽,鼻頭也微微發紅了。
  
  袁牧野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在心底哀歎一聲,老天,他那號稱「千人斬」的本事在這個小女人面前根本就毫無用處。
  
  「好吧,我從來不強迫女人,我會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真的嗎?」水清靈的眼睛立刻亮起來。
  
  袁牧野點點頭,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受騙了?眼前的小女人哪裡還有半點傷心難過、驚恐害怕的樣子?
  
  她的淚水還真說來就來,說去就去,比水籠頭還方便。
  
  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
  
  「太好了!」水清靈開心萬分。袁牧野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她不願意,他就不會對她怎麼樣?哇,這真是太棒了!
  
  嗯,這麼看起來,他還不錯嘛!還是個頗有紳士風度的惡魔呢!
  
  暫時解除了貞操危機之後,水清靈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一直在心底臭駡袁牧野,卻又認為他是個言出必行的男人,他說不會強行侵犯她,就真的不會,所以她才那麼安心。
  
  這種毫無根據的信任是來自於哪裡呢?水清靈自己也不知道。
  
  看著伏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腦袋,袁牧野冷峻的面容上再次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自從遇到這個小傢伙,他那常年冰凍的臉龐也終於如春雪一樣,慢慢的融化成深深的溫柔。
  
  如果他的兄弟們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大概會馬上昏過去吧?
  
  袁牧野的嘴角抿起,他開始喜歡自己這份輕鬆而幽默的心情了。
  
  一切的改變都緣自於懷中的小女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0:58:10

  第三章
  
  水清靈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面的天依然黑黑的。
  
  她慢悠悠地睜開雙眼,有一瞬間分不清自己到底身置何處,於是習慣性地叫道:「揚揚?」
  
  「揚揚在臺灣,有駱凱風照料著。」一個優美如大提琴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
  
  「嗯……臺灣……啊?」她終於完全清醒,驀然睜大雙眼,才看清楚眼前那張英俊到邪惡的臉。
  
  她居然還躺在袁牧野的懷抱裏?
  
  橫坐在袁牧野的雙腿之上,頭枕著他的右肩膀,雙腿搭在柔軟的椅座上,她動了一下,覺得渾身酸酸軟軟的,骨頭都酥了。
  
  「咦?我們在汽車上?」突然發現窗外清晰的樹木,水清靈再次大叫。
  
  袁牧野再也忍俊不住,這個小迷糊蟲,大概真把她賣了都不會知道吧?把她從飛機上抱下來的時候,手下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樣,讓袁牧野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好笑。
  
  「我們已經下了飛機,正在回家的路上。」
  
  「還遠嗎?」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水清靈有些愕然。
  
  她居然睡著了?而且還睡得死死的,連下了飛機改乘汽車都不知道?鳴……真丟臉!
  
  以前大弟就常擔心她這種超級迷糊個性,怕她被人拐賣了還幫人家數錢,照現在的情形看,他擔心的果真沒錯。
  
  「不遠,越過前面的沼澤地就到了。」
  
  「沼澤地?」一直在都市中生活的水清靈感到萬分好奇。
  
  「可惜天色晚了,否則你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很美。」
  
  「美?沼澤地不是很恐怖嗎?人一走進去就會陷進去,再也爬不上來。」水清靈少得可憐的自然知識都是從課本中硬搬下來的。
  
  袁牧野沉吟一下,「確切地說,我們越過的地方是『濕地』,它被稱為地球的腎,維持地球的新陳代謝功能,裏面有許多珍貴稀有的動植物。那兒不是死亡之地;相反地,那裏有最多健康旺盛的生命體。」
  
  「是嗎?」水清靈第一次聽說「地球的腎」這種辭彙,不由覺得好奇,同時也對眼前的男人多了一點點敬慕。
  
  她對那些有知識的人總是很仰慕的,因為她沒能念完大學……
  
  汽車的燈照著粗糙的路面,這條路看來是從灌木和低矮植物中開闢出來的,灌木從他們眼前延伸到茫茫的黑暗之中,黑暗在四周蔓延開來。
  
  大地一片肅穆,除了汽車的行駛,那些柔軟的半人高植物也在夜風中搖擺,但是車窗緊閉著,水清靈感覺不到風的吹襲。
  
  車子一直在黑暗中行駛,道路時高時低,過了幾座小橋,橋下水流湍急,水清靈覺得這條路彷彿永遠也走不完,那寬廣、寧靜的沼澤地宛如一片茫茫的海洋,他們正在海中央浮沉,而港灣卻遲遲不見蹤影。
  
  在沼澤的那一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呢?
  
  家?水清靈一驚,她居然也開始以為那從未見過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了?
  
  抬起頭,看到袁牧野那雙深邃的眼睛,心窩不禁怦怦亂跳,戴著眼鏡的袁牧野有著德國軍官般的肅殺氣息,可是現在不戴眼鏡的他,那雙眼睛宛如溫柔的海洋,把她重重包裹起來,讓她在那裏面甜蜜地徜徉。
  
  萬年冰山男居然會有這種醉死人的眼波?水清靈心慌意亂,急忙移開了目光,像只鴕鳥埋首到袁牧野的肩窩裏,鼻尖埋在他那昂貴的西裝上,全是屬於他的味道。
  
  這種味道已經陪伴了她一路,感覺很新鮮,也很迷人,充滿了罌粟一樣的邪惡魅力。
  
  生平第一次,她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
  
  可是她告訴自己不能沉迷,愈接近目的地,她愈強烈的感覺到袁牧野和她不是一國的人。
  
  她和他之間有著天壤之別,有如雲泥。
  
  *****
  
  汽車攀爬上一段上坡路,水清靈驚喜地看到了遠處的亮光。
  
  「看到燈光真好,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樣。」她發出滿足的歎息。
  
  「希望?」袁牧野為她奇怪的比喻而略顯驚訝。
  
  「自從爸媽離開後,我就必須很努力工作賺錢,一天做三份工作都很平常,每次回家都很晚很晚了,公寓裏大部分的燈已經熄滅了,可是我家的燈一定會亮著,不管多晚,揚揚都一定會等著我回家。在樓下看到燈光,我就會覺得所有的疲憊都飛走了。」
  
  水清靈說著說著,便陷入了沉思,臉上浮現出一種朦朧而夢幻的憂傷。
  
  揚揚,那麼可愛聰敏的弟弟,怎麼會得病呢?她的心總是在想他的時候狠狠的疼。
  
  大弟其實也很聽她的話,她也知道他跟隨小地痞混混也是為了多撈點錢養家。
  
  袁牧野著迷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她遇著這麼艱辛的生活,怎麼還會有這樣純淨無垢的眼睛?
  
  就是這雙明亮而堅強的眼睛輕易俘虜了生活在黑暗中的他。
  
  *****
  
  汽車在進入一座厚重的大門之後,又在林蔭道上行駛了兩英哩,兩旁樹木的枝葉在頭頂上幾乎相接。
  
  「這都是你的家嗎?」水清靈愈來愈吃驚,從進入大門開始,這是多麼廣大的一片土地?
  
  她雖然感覺袁牧野應該很有錢,卻也不是這種有錢法吧?
  
  他的家比豪華別墅還要大,簡直是一座城堡了。
  
  「是的。這裏是獨立的一座城堡,周圍沒有其他人家。」袁牧野說,「我喜歡遣世獨立。」
  
  「遣世獨立?」水清靈有些吃驚地抬頭望他,在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發現了令人震驚的蒼涼。
  
  那一瞬間,她的心悸動不已。
  
  年紀頂多三十歲的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滄桑悲涼的眼神?
  
  「這個城堡曾經是一位公爵的,我將它買了下來,做了些裝修。城堡是石頭砌成的,所以很堅固。」
  
  「哇!石頭城堡耶!」水清靈的雙眼閃閃發亮,「好像童話故事中公主的城堡喔!」
  
  「城堡中沒有公主,只會有一位女主人。」袁牧野魅惑的雙眼緊盯著水清靈說。
  
  水清靈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猛跳起來,她慌忙移開了眼神。
  
  討厭,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她早晚會得心臟病,他的眼睛好像帶有高壓電流,害她老是心跳加速。
  
  最終車子駛進一片開闊地,停在一楝長不可測但相當低的房子前面,正如袁牧野所說,三層高的古堡是用白色大理石建造而成,巴羅克風格極盡奢華。
  
  堡外巨大的房門是用厚重的橡木嵌板做成的,嵌板形狀新奇,裝飾著大鐵釘、鑲著大鐵棍,這種古樸的裝飾讓水清靈以為時光倒流,自己回到了中古歐洲。
  
  大鐵門通向一間巨大的廳堂,燈光昏暗,牆上掛著畫像,畫上那些奇怪的臉、厚重的鎧甲,都讓水清靈不想多看一眼,她覺得自己在這裏顯得那樣渺小。
  
  一個穿著整齊、瘦削的年輕男子站在替他們開門的男僕身邊。
  
  「先生、夫人,歡迎回家。」年輕男子微微鞠躬,不卑不亢,「夫人,請容在下自我介紹,我是羅伯特•約翰生。城堡的管家。」
  
  夫人?水清靈大為驚訝,這是在稱呼她嗎?
  
  她是一個抵債品而已耶,估計袁牧野只是逗她玩玩,玩夠了就會把她扔回臺灣的。
  
  而且她隨後又反應過來,這個羅伯特居然在說中文耶!而且還非常流利。
  
  他有著歐洲人明顯的外貌,棕色的頭髮、琥珀色的眼眸、白皙的肌膚、高瘦的身材,卻說著流利的中文,真是怪哉!
  
  對於羅伯特的恭敬,袁牧野只是點了點頭。
  
  「旅途辛苦,傭人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和晚餐,請問先生和夫人是要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先洗澡吧,太累了。」袁牧野面部毫無表情地吩咐。
  
  「是。」
  
  *****
  
  水清靈跟隨著袁牧野上了一道寬樓梯,沿著走廊走了一段路,登上一小截臺階,穿過一個又一個走廊,來到一扇開著的門前。
  
  「這裏是我們的臥室。」袁牧野擁著她走進去。
  
  水清靈已經完全被這豪華的城堡吸引住,甚至沒有注意到袁牧野在說什麼,只是傻傻地跟著他走進去,然後又跟著他走進豪華寬敞的浴室,直到袁牧野要脫她的襯衫與牛仔褲時,她才赫然驚醒。
  
  「喂!你在做什麼?」她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大叫。
  
  「洗澡啊!」袁牧野無辜地看著她。
  
  「我自己洗就好了!」水清靈更加驚恐地後退幾步,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敵視著眼前比她高兩顆頭還不止的男人。
  
  袁牧野聳聳肩,「你自己可以嗎?」
  
  「當然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好吧。」袁牧野沒有強求,「我去隔壁的房間洗,洗好之後會帶你去吃晚餐。」
  
  「嗯。」水清靈看他真的要離開,才放鬆地點了點頭。
  
  浴室很大,比她在臺灣的臥室還要大上一倍,有錢人真是奢侈。
  
  邊這樣抱怨著,水清靈邊脫掉衣服,先沖淋乾淨,然後才跨進那個豪華的按摩浴缸。
  
  傭人已經將水放滿,水溫也調得剛剛好,泡在裏面有說不出來的舒服,被柔軟的水一波一波地按摩著,水清靈發出滿足的呻吟,「唉!如果能一輩子生活在這種地方,真是死也值得了。有錢人真該死啊,這麼會享受,唉!上帝真是不公平,哼哼,不公平。」
  
  或許是太舒服了,她險些昏睡過去,直到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她才猛然驚醒。
  
  她想起身,可是發現自己已經四肢無力。
  
  長時間的坐飛機、乘汽車,已經讓她疲勞至極。
  
  正努力從浴缸中爬出來,門已被人從外面用鑰匙打開了,袁牧野一臉焦躁地衝了進來,「水兒,你沒事吧?」
  
  「哇,我有什麼事?你出去啦!」自己赤裸裸地躺在浴缸中,一定都被看光光了,水清靈羞窘地大叫。
  
  袁牧野也迅速背轉了身,「我擔心你昏睡過去,在你的右側衣架上有為你準備好的衣服,穿上吧!」
  
  「你先出去!」
  
  「不,我擔心你。」
  
  「什麼嘛,色狼!」水清靈只好快速從浴缸中爬出來,找到大毛巾胡亂擦拭一番,扯過衣架上的衣服,「咦?是裙子?」
  
  「是啊,管家今天剛為你買來的。」
  
  「我從不穿裙子的。」水清靈困擾地看著手中質地柔滑的高級連身衣裙,猶豫著要不要穿。
  
  「嗯?」袁牧野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她。
  
  「哇!你幹嘛?大色狼!」水清靈急忙拿裙子遮掩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趁袁牧野轉回頭去的時候,快速把裙子套到了自己身上,此時此刻她也顧不了什麼堅持和原則了。
  
  「好了嗎?」袁牧野的聲音有些奇怪,比平時更加低沉沙啞。
  
  當水清靈把裙子的拉鏈拉好時,抬頭才發現袁牧野比她好不了多少,他只在腰部圍了一條雪白的浴巾。
  
  晶瑩的水珠從他的髮梢和身上滾落下來,最後都消失在那柔軟而雪白的浴巾之中,留給人無限的綺思遐想。
  
  水清靈一直迷惑於袁牧野的英俊,現在才發現他的身材更是絕佳,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胸膛肌理分明、柔韌的腰肢、修長的雙腿、古銅色的肌膚,水珠在裸露的肌膚上滾動、滑落,宛如太陽神阿波羅再世。
  
  美男出浴的性感讓水清靈看得發呆,心口有些發悶,臉兒莫名其妙發燒起來。
  
  「水兒,你真美,就像從清澈的溪水中幻化出的水精靈。」袁牧野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磁性的男低音充滿誘惑。
  
  水清靈屏住了呼吸,一動也不動,靈魂已經出竅。
  
  袁牧野的右手勾住了她纖細的腰,兩人以一種極曖昧的姿勢對視著……
  
  一絲危險而性感的氣息在兩人之間靜悄悄地蔓延。
  
  當水清靈還在發呆時,袁牧野低頭覆上了她的唇,他的舌尖帶著一絲侵略的味道闖入水清靈的唇齒問,溫柔卻強勢地纏繞住她的舌、輕舔過齒列,在唇畔徘徊著。
  
  水清靈覺得自己的意識在飄飛,渾身無力得連眨眼都沒了力氣,只好緩緩閉上眼,喉間溢出細不可聞的呻吟。
  
  她模糊地想著要拒絕,可是遲鈍的手腳根本不聽使喚。
  
  她試圖從袁牧野的口中逃逸,卻被緊緊吮住,無法動彈,偶爾被釋放一下,很快又被吮住。
  
  袁牧野用舌尖挑逗著她,大手不停地在她的身上來回摩挲,柔軟而嬌嫩的水清靈讓他興奮異常,身體的某一處開始隱隱作痛。
  
  「水兒,水兒,水兒……」袁牧野抱著水清靈微顫的身子,含著她的耳垂,聲音沙啞地呢喃著,手隔著衣服在她光潔滑膩的肌膚上摩挲著。
  
  「唔……」她的聲音似甜蜜更似撩撥的呻吟。
  
  「我要你,」袁牧野的聲音中帶著濃烈的壓抑與痛楚,說完,大手便撩起了水清靈的裙擺探了進去,同時如雨點般的激吻落在她的肩頸、前胸,隔著衣料在那嬌挺的蓓蕾上輾轉吮咬。
  
  感覺到深入自己私密處的手指,水清靈終於驚醒,猝然猛力推開袁牧野,開始拳打腳踢地掙扎,聲音破碎地呼喊:「不!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不要……」
  
  可是袁牧野已經壓抑到了極點,這次看到剛剛出浴的她早已渾身熾熱如焚,他收緊了手臂,同時用大腿分開了水清靈的雙腿……
  
  「啊……住手!」水清靈尖叫,曲起右膝,膝蓋有力地撞上了袁牧野的兩腿之間。
  
  袁牧野吃痛地悶哼一聲,差點跌坐在地板上。
  
  「你……」臭丫頭,居然踢他的命根子,
  
  那可是她下半生的「性福」源泉啊!
  
  水清靈一開始還慶倖自己逃過一劫,本來轉身想逃跑,可是看到袁牧野真的疼痛難忍,她又有些擔憂,結結巴巴地問:「喂,你還好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等那陣突如其來的疼痛過去,袁牧野才像個老頭一般慢慢地弓著腰站起來,狠狠瞪著水清靈。
  
  水清靈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一副無辜的可憐樣。
  
  袁牧野又無奈又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又低頭狠狠蹂躪了一下她那嫣紅的嘴唇,才咬牙切齒地說:「下次絕不放過你。」
  
  水清靈的心一顫,身子竟然也莫名其妙的感到燥熱,她哼了一聲,竟然沒有像以往那樣地反駁。
  
  「現在去吃飯。」袁牧野說。
  
  「嗯。」水清靈更加心虛地應了一聲,突然發現自己雙腿發軟。
  
  怎麼辦?逃過一次,逃過兩次,她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僥倖吧?
  
  可是,她不想和袁牧野發生關係。
  
  因為她好怕、好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0:58:32

  第四章
  
  餐廳在一樓,那是一間同樣非常寬敞的房間。
  
  可是巴羅克式的繁瑣裝飾讓這間房子同其他的城堡房間一樣,充滿了一種歷史的沉重感,那些顏色暗淡的掛毯、黑色的大理石餐桌,都給人一種壓迫感,在這樣的環境中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更不用說張揚放肆的歡聲笑語了。
  
  水清靈覺得格外彆扭。
  
  她的家雖然貧窮寒酸,但是那個小公寓裏卻滿滿都是姊弟三人的笑聲,他們都知道自己過得苦、過得艱難,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歡笑,哪怕電視節目上無厘頭式的幽默,也會讓他們開懷大笑好一陣子。
  
  可是,這座偌大的城堡卻像一座墳墓,每個人都板著硬邦邦的面孔,看起來一點都不舒服。
  
  更讓水清靈覺得彆扭的是一個少年。
  
  看到少年的第一眼,水清靈幾乎驚呼出聲——好美的人!
  
  真的好美、好美、好美,那如牛乳一般的肌膚、那細細長長鬈鬈翹翹的眼睫毛、那如紫羅蘭般的水汪汪大眼睛、那細緻筆挺的鼻樑、那如剛剛綻放的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那玲瓏秀氣的下巴、那修長優美的頸項、那精緻優雅的服飾,襯托出一個小王子一般高貴美麗的少年。
  
  可是,這美麗的少年卻坐在輪椅上,腿上還蓋著一條柔軟的毯子。
  
  水清靈著迷地看著面前如詩如畫的美少年,而美少年卻對著袁牧野張開雙臂,「哥哥,你總算回來了。」
  
  「叫我先生。」袁牧野並沒有回抱他。反而用冰冷的聲音命令著。
  
  少年的臉蛋迅速垮下來,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泛起一層霧氣,楚楚動人。
  
  「喂,你幹嘛這麼凶?」水清靈扯了扯袁牧野的袖子,很是不高興,她最受不了美麗的人兒受委屈了,她的小弟弟清揚也是個很漂亮的少年呢!
  
  袁牧野有些意外地看著水清靈凶巴巴的小臉,目光愈發深邃,大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似乎非常不滿他這個曖昧而親密的動作,少年的臉更是雪上加霜,憤恨地瞪著水清靈,「女人,閉嘴!」
  
  少年用蹩腳的中文對著水清靈吼,把她嚇了一跳。
  
  「喂!」水清靈氣結。
  
  我是幫你耶!你這是什麼態度?真是好心被狗咬。
  
  「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插嘴,」少年美麗的小臉扭曲成一團。
  
  呃……搞不懂什麼狀況,水清靈只好乖乖閉嘴。
  
  晚餐很豐富,有烤乳鴿、法式魚卷、水晶蝦仁、酸甜萵苣,以及奶油牛肉丁、番茄湯。
  
  水清靈雖然在旅途中吃了點東西壓餓,但是也吐得差不多了,現在看到這麼多美味可口的菜肴,立刻食指大動,說了聲「我吃了喲」便埋頭狂吃。
  
  不吃白不吃,白吃就一定要多吃。
  
  再說她這飯也一定不是白吃的,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也成為那邪惡男子的盤中餐呢,所以這時候她一定要吃夠老本。
  
  當她吃得差不多時,才猛然發覺有兩雙目光正盯在自己身上,她驚訝地抬頭,便看到袁牧野那一百零一號面孔上浮現一抹小小的驚訝之色,而那個美麗少年則一臉的鄙夷與不屑。
  
  她看向少年時,少年哼了一聲,鼻子朝天。根本不屑與她對視。
  
  驕傲頑劣的傢伙!
  
  水清靈雖然不知道這少年是誰,卻直覺他對自己有著濃烈的敵視情緒。
  
  真奇怪,她剛到城堡就得罪了別人嗎?
  
  *****
  
  一頓飯吃得奇奇怪怪。
  
  那少年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光顧著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瞪著水清靈,似乎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才能解恨。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水清靈急忙跟著袁牧野出了餐廳,她發現比起那古板無趣的管家,和美麗卻充滿尖刺的少年,袁牧野是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人了。
  
  「我有點事要去辦,你可以逛一下這個城堡,累了就回房休息,好嗎?」袁牧野撫摸著她小巧光潔的臉頰說。
  
  「唔……好吧!」
  
  「要不要找個傭人給你做嚮導?」
  
  「不,不用了。」探險的話,還是一個人比較好玩,不過,其實她是想讓袁牧野做她的導遊啦,
  
  可袁牧野是個大人物,一定有忙不完的工作,自然不能時時刻刻陪伴著她。
  
  袁牧野上了二樓,水清靈在一樓的走廊發了一會兒呆,才慢悠悠地踱步向前走。
  
  城堡的通風設施相當好,一點也不潮濕,只是走廊的光線幽暗,牆上畫像中的人物都神色古怪,那些尖刻的鷹勾鼻和嘲諷傲慢的笑容讓水清靈不舒服,恍惚中覺得這些畫像裏的人像「哈利波特」學校中的掛像,自己會活動起來,還朝她擠眉弄眼地怪笑,嚇得她急忙向樓上跑。
  
  她一點也不想參觀這座大城堡了,只想快點回到臥室,把自己藏起來。
  
  她記得臥室在三樓,可是上來之後才發現自己迷路了!
  
  討厭!她找不到原來的房間了。
  
  因為城堡實在太大,向上的樓梯有好幾座,她甚至找不到當初上樓的樓梯。
  
  結果在來回從三樓到一樓,又從不同的樓梯爬上三樓之後。她更加暈頭轉向起來。
  
  最後一次,她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門,便大著膽子推開門,探進小腦袋朝裏面觀望。
  
  一串低沉而不悅的聲音傳來,而且不知道說的是哪國語言,水清靈一點也沒有聽懂,只知道對方一定不是在說好話,大概是嘰哩咕嚕速度很快地狂罵了一通。
  
  「啊……對不起!對不起!」水清靈迅速退了出來,更加迅速地帶上門,然後雙手按在胸口,重重地呼吸。
  
  呼……嚇死了!
  
  這個見鬼的城堡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淨出現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物?那個美麗少年是,現在這個房間裏的人又是誰?
  
  正當水清靈轉身想離開時,門從後面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老人站在門口叫住她,用英語問:「你是中國人?」
  
  人家主動問話,水清靈也不好意思再逃,只有轉過頭來,怯怯地笑著回答:「我是臺灣人。」
  
  「臺灣?」老人的臉色更加沉重,使勁嘟囔了一聲,「見鬼!怎麼又是臺灣?」
  
  「這裏也有臺灣人嗎?」水清靈有些期待地問。
  
  老人哼了一聲,「你要不要來坐坐?我很悶,很久沒有人陪我聊天了。」
  
  「啊?」水清靈驚訝地看著他,老人大概有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吧?比袁牧野矮了一點點,但是同樣充滿了強勢的氣息。
  
  他有著粗濃蓬鬆的頭髮,頭髮和眉毛都是灰白的顏色,深陷的雙眼間長著一個鷹勾鼻,就和走廊上那些畫像一樣。
  
  他就像一隻兇猛的老鷹,雖然老了,強勢的氣息依然凜冽逼人。
  
  水清靈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一隻結實的手臂把她攬進了熟悉的懷中,她驚喜地仰起頭,「袁牧野?你回來了?」
  
  袁牧野摟住她,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怎麼隨便亂跑?回臥室休息去。」
  
  「是你讓我隨意逛逛城堡的啊,現在又怪我?過分!」水清靈小聲嘀咕著,卻還是很高興地任憑袁牧野拉著她朝前走。
  
  自始至終,袁牧野都沒有看那老人一眼,水清靈覺得怪怪的。
  
  這個城堡有好多她不能理解的怪事喔!
  
  下了一個小臺階,又拐了兩個走廊,他們重新回到曾經洗澡沐浴的那間豪華臥室。
  
  「旅途疲勞,現在該休息了。」袁牧野曖昧地摟著她的小蠻腰,咬著她的耳垂說。
  
  「啊……喔……好……」水清靈的心跳再次失常。
  
  她好想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
  
  要睡了嗎?是真的睡覺嗎?
  
  嗚……他不會現在就要吃掉她吧?
  
  *****
  
  看著眼前的小臉時青時白,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不安地轉來轉去,袁牧野明白了這個丫頭在想什麼。
  
  他板著臉,咳嗽了一聲,「水兒,還不去盥洗準備就寢?」
  
  就寢?那是不是還要她來侍寢?以為他是皇上啊?
  
  睡覺就睡覺,跩什麼跩!
  
  水清靈在心裏偷偷地吐槽這個整天冷酷嚴肅的男人,百般彆扭地走向浴室。
  
  她故意拖延時間,短短一段路走了足足五分鐘,還不時偷偷回頭看那個男人在做什麼。
  
  啊啊啊……他在脫衣服耶!
  
  外套下面是襯衫,襯衫解完就是裸露的上半身了,穿著衣服看不出來這個男人竟然有著這麼勁爆的身材,那糾結的肌肉、渾厚的胸膛、光滑的古銅色肌膚,雖然離得遠遠的,彷彿也能感覺到蓬勃的男性熱力。
  
  哇啊啊啊,他要脫褲子了……
  
  呃……可是她在幹什麼?!
  
  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一個偷窺狂的水清靈頓時羞紅了臉,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竄進浴室裏。
  
  混蛋!一個大男人家在女人面前脫衣解褲,不覺得害羞嗎?他根本就是在色誘她嘛!
  
  水清靈慢吞吞地擠著牙膏,用更慢的速度刷牙,直到牙齦都開始疼痛了,才更加緩慢地漱口。
  
  架子上放著許多奇奇怪怪的小瓶子,有的說明是用英文,有的是用法文,有的是用水清靈猜也猜不出來的文字,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一個大男人用這麼多東西幹嘛?要去選美啊?袁牧野真是個大變態!
  
  水清靈對著那些五花八門的小瓶子做個鬼臉,沒用那些昂貴的洗面乳,反而用最普通的香皂洗了洗臉。
  
  她在臺灣的時候,就一直用香皂洗臉,一來是因為想節省點錢,二來是覺得用香皂洗臉效果更好、更清爽,反正她全身上下唯一的優點就是皮膚好,不管是營養不良,還是風吹日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晶瑩如玉。
  
  因為飯前剛洗了澡,她懶洋洋地想不必再洗一次吧?
  
  終於結束了漫長的清洗,水清靈覺得兩條腿宛如灌了鉛,她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白白嫩嫩的,這樣走過去不就像把自己送給大灰狼的小白兔嗎?
  
  好哀怨!守了這麼多年的清白,卻要葬送在一個冷酷無趣的男人手上。
  
  就在水清靈想東想西的時候,一隻大手猛然卡住了她的後頸,嚇得她尖叫起來,「哇?幹什麼?」
  
  「睡覺!」滿臉不悅的袁牧野用力把她拉到床邊,然後雙手攔腰把她抱起來,扔到床上。
  
  被他粗魯的動作嚇呆住的水清靈不時地尖叫出聲,真是丟臉丟到外國來了。
  
  水清靈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蜷縮到大床的一角,KING SIZE的大床她占了不到五分之一的面積。
  
  袁牧野掀開毯子,把她塞進去,然後自己脫掉睡衣也鑽了進來,伸手要摟她的時候,水清靈再次大聲尖叫起來,「不要,袁牧野,你卑鄙!」
  
  袁牧野的手臂停在半空中,宛如石雕般的英俊面容依然波瀾不驚,只是挑了挑眉,「我哪裡卑鄙了?」
  
  水清靈縮成更小的一團,與他保持最大的距離,「你說過,如果我不願意你就不會碰我的,現在卻出爾反爾,你說話不算話,不是男人!」
  
  袁牧野深藍的眼眸黯了一下,隨即大手毫不留情地伸過去,把她像抓小兔子一樣揪進自己的懷抱裏,調整好舒適的位置,閉上雙眼,「睡覺。」
  
  他根本不屑與這個搞不清狀況的小丫頭鬥嘴。
  
  這丫頭肯定喜歡沉溺在被虐的幻想裏,要不怎麼老是懷疑他會對她不軌?雖然他確實要對她不軌啦,不過不是現在。
  
  在臺灣受了傷,雖然很快就恢復了,但是又立刻返回瑞士,這麼長途跋涉的,就算他是鐵人也累壞了,哪裡還有體力去和她玩親密遊戲?
  
  不過,她確實愈來愈激發起他的「性」趣。
  
  別的女人都哭著、搶著想親近他呢,如果能有幸上了他的床,肯定會興奮得暈過去,這個小女人卻總是想著逃離他的身邊,在她的眼裏,他就這麼沒有魅力嗎?
  
  搞不懂她的小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
  
  水清靈全身緊繃繃的,宛如蓄勢待發的弓箭,準備與這個男人大戰一場,就算打不過他,也不能讓他順利達到目的。
  
  可是等了半天卻不見有絲毫動靜,水清靈大為驚訝,她怯怯地仰起頭來,卻發現男人已經陷入了夢鄉。
  
  啊?!搞什麼!原來他真的只是單純的想「睡覺」。
  
  白白讓她虛驚一場,不知道嚇死了多少腦細胞,真是壞蛋!
  
  *****
  
  袁牧野睡著了。
  
  水清靈窩在他的懷裏也不敢動,怕萬一驚醒了他會更麻煩。
  
  她只有費力地仰著頭偷看他,雖然心裏厭煩他,卻還是覺得眼前的男人實在很吸引人,全身都充滿了迷人的氣息,現在睡著了,更是有一種異樣的誘惑。
  
  現在的他雖然褪去了一身桀驚的氣息,可是那結實的胸膛、宛如山嶽一般的完美體格,依然充滿著魅力。現在的他像是一頭休憩中的獵豹,那華麗的外表依然讓她膽戰心驚。
  
  因為水清靈被袁牧野緊緊嵌進了懷抱裏,兩人的下體也緊緊貼在一起,水清靈能夠感受到他修長雙腿的形狀,還有那裏……她的心亂跳了兩下。
  
  袁牧野的鼻息輕而規律的吹拂著她的耳根,就像一根點燃的引信,一寸一寸的竄燒過她的全身,是癢、是刺激,更是挑逗。
  
  這種輕輕的喘息像是一種撫摸,水清靈感覺自己的體溫愈來愈高,到最後她甚至有些難以呼吸,胸口好像壓住了什麼,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的身子更加緊繃起來,好像有一種什麼渴望在慢慢萌芽、在身體的最深處騷動不已。
  
  天哪!水清靈猛搖頭,她在想什麼?
  
  被自己奇怪的念頭嚇住,水清靈突然好想哭。
  
  她到底是怎麼了?好像自從遇到這個男人就變奇怪了。
  
  她不能再和他待在一起了,否則她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的可恥女人呢!
  
  水清靈是那種想到就做的行動派,一旦發現即使袁牧野不主動攻擊她,她也會變得很奇怪之後,立即決定要與這個男人保持安全距離。
  
  她一點一點地拉開袁牧野的胳膊,更加緩慢地悄悄從他的懷裏向後退出來,看看他好像還沒有醒,才鬆了口氣。
  
  她把自己的睡衣整理好,看看外面的門,擔心走廊上會有人看守,眼珠轉了好幾圈,最後落在那扇玻璃窗上——窗外有棵大樹!
  
  她輕輕地打開窗子,看著緊挨窗臺的粗壯樹枝,她很快就從窗臺上伸出手去,抓住一根粗大的枝丫,枝丫離窗臺很近,以致她輕而易舉就將身體移到了樹上。
  
  從枝丫上一點點移到大樹的主幹上,這裏是三層樓高的地方,水清靈不敢跳,只有沿著主幹慢慢地向下滑,笨拙地緊抓住主幹,她的手心傳來陣陣刺痛,大概是磨破皮了吧?
  
  而此時,本應該沉睡的男人卻像只守候獵物的豹子一樣,慢慢地眯起了眼睛,玩味地看著那扇打開的窗子。
  
  小東西,看你到底有多少的鬼花樣?
  
  不管猴子有多麼神通廣大,終究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可惜這個有點狡詐的丫頭到現在還沒有這種認知呢!
  
  *****
  
  好不容易滑到了地面,水清靈迅速縮到牆角,向四下看了看,好像沒發現什麼警衛,這才開始發愁,她到底下來幹嘛啊?
  
  她有自知之明,逃是一定逃不出去,就算出了這座城堡,光是那漫長的沼澤地,她都沒有把握能夠獨自走出去。
  
  只是想離袁牧野遠一點,所以才跑到房子外面來嗎?
  
  嗚……她真是個笨蛋!
  
  憂傷了一會兒,水清靈再次觀察四周,房子的後面有個花園,在迷蒙的路燈照射下,隱約可以看到花園的小路通向後面的一個小山坡,山坡上有一棵大樹和一塊大石頭,那塊石頭的頂端是平滑的。
  
  水清靈迅速跑向了那個小山坡,然後爬上了那塊大石頭,喘了口氣在上面平躺下來。
  
  「唉!」無意識地歎口氣,自從遇到袁牧野,她愈來愈喜歡歎氣。
  
  無垠的夜空中群星閃爍,好像她明暗不清的心事。
  
  在遙遠的地方,她的弟弟們還好嗎?大弟還在打架惹事嗎?如果出了事誰會幫他善後?小弟的病情惡化了嗎?如果住院了,有人照料他嗎?找到合適的骨髓了嗎?
  
  在發現小弟的病情之後,水清靈就和大弟做了骨髓的檢測,卻全部不符合要求,當時她甚至有了絕望感。
  
  如果連親人都不行,天底下還能有適合小弟的骨髓嗎?
  
  袁牧野會真的遵守諾言照顧她的弟弟們嗎?駱凱風會真的聽他的話照顧她的弟弟們嗎?
  
  還有,像袁牧野這種高高在上、帝王一般的男人,為什麼會選擇她呢?就算是偶爾玩玩,以他的條件,也應該會選擇一個美麗的灰姑娘吧?她雖然勉強稱得上清秀可喜,但怎麼說也應該入不了他的眼才是……
  
  總有一天,他會厭倦了然後拋棄她吧?
  
  明明知道如此,只要一看到他,還是忍不住會心動,這樣的下場……
  
  唉,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到。
  
  鬱悶至極的水清靈對著深幽的夜空發出大喊聲:「袁牧野,你是個大混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0:58:54

  第五章
  
  「嗚……嗚……」
  
  水清靈剛喊完,耳邊突然響起了古怪的聲音,好像什麼猛獸在低吼。
  
  天哪,報應不會這麼快吧?
  
  她頓時嚇得手腳冰涼,轉過身向下看,赫然看到一頭兇猛的狗!
  
  它身上茂密的鬃毛像非洲雄獅一樣,前胸寬闊,目光炯炯,閃爍著兇狠的光芒,身材碩大、粗獷、剽悍,充滿野獸氣息。
  
  是藏獒!幾乎是被稱為最兇猛的狗了!
  
  水清靈的大弟兇狠好鬥,也喜歡狗,總是說有錢了就買許多許多的狗養著,其中讓他著迷的一種狗就是藏獒,好鬥兇狠的藏獒。
  
  現在,那隻狗正盯著她,吐著舌頭、流著口水,似乎她成了可口的美食。
  
  水清靈已經快嚇昏過去了,卻動也不敢動。
  
  「居然敢罵我哥哥,你才是個大混蛋!」一個陰沈的聲音從另一面傳來,「就知道你來意不善,說吧,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勾引我哥哥?」
  
  水清靈再次受驚,扭過頭來,便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美麗少年。
  
  少年的身後有一個高大的侍衛。
  
  在星光下,少年的美麗更加超凡脫俗,那張絕美的小臉晶瑩剔透,就像從天而降的天使一樣。
  
  可是,那雙紫羅蘭色澤的眼睛裏,卻射出比藏獒更陰狠的光芒,惡毒地盯著她,譏嘲地笑著。
  
  「我?」水清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驚恐的同時感到好笑,「我有什麼目的?我才要奇怪你哥哥有什麼目的呢!」
  
  少年皺緊了眉頭,「你半夜三更跑到這裏來做什麼?是要和別人接頭嗎?」
  
  水清靈怔了一下後,感到更加好笑,「你以為我是間諜啊?」
  
  「我討厭你!」少年哼了一聲。
  
  「為什麼?」水清靈不知道這個少年對自己的敵意來自何處。
  
  「討厭!討厭就是討厭!」少年再次瞪住她,「我告訴你,哥哥不會喜歡你很久的,他身邊的女人沒有超過一個月的,哼,你就等著被拋棄吧!到時候可別哭喔!」
  
  水清靈驚訝地看著他,最後忍不住笑出聲音來,「小弟弟,你該不會是在吃我的醋吧?」
  
  「胡說!」少年頓時臉紅如霞染,「胡說!你胡說!你這個又矮又瘦又醜的女人,我的腳趾頭都比你漂亮一百倍!哥哥是最愛我的,我才不會吃醋!」
  
  「喔……哥哥是最愛你的,可是他分一點點愛給我,你都受不了了,是不是?小弟弟,你原來有戀兄情結啊!」水清靈笑得更加暢快,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凶巴巴的少年可愛起來。
  
  「不要叫我小弟弟!你才不配呢!」
  
  「哎呀,你比我小,當然要叫小弟弟,難道還要叫哥哥嗎?」水清靈突然有了捉弄他的興致。
  
  這個少年和自己的大弟真的很像,大弟也有戀姊情結,自己一直沒有交成男朋友。多少也和大弟有關係,他一旦聽說有哪個男人愛慕自己,就會衝上去把人家打成臭頭,到最後都沒有男人敢向自己表白了。
  
  唉,原來天底下的小孩都一樣彆扭又可愛。
  
  水清靈看著星光下美麗絕倫的少年。卻宛如看著自己那個粗魯又毛躁的弟弟,心裏竟然漾滿了溫情。
  
  「小弟弟,你叫什麼?我叫水清靈,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靈姊姊喔!」
  
  「不要叫我小弟弟!」少年憤怒地大喊。
  
  「那告訴我叫什麼?」
  
  「才不告訴你!我討厭你,」少年顯然發現了自己的劣勢,他本來想嚇唬一下這個不起眼的小女人的,怎麼卻被她調笑起來了?
  
  老羞成怒之下,少年對那隻藏獒命令道:「阿波羅,去咬她!把她的手腕咬破!」
  
  那隻藏獒聽到主人的命令,立即咆哮著要跳上大石頭,水清靈嚇得驚聲尖叫,一時間簡直是魂飛魄散。
  
  這個魔鬼般的少年,他再可愛也不是大弟,大弟就算好逞兇鬥狠,也沒有這樣過吧?
  
  這樣一頭藏獒會咬死人的啊!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砰然一聲槍響,水清靈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那頭藏獒已經慘叫著摔倒在地上,掙扎了兩下,死了。
  
  水清靈愕然抬頭,便看到了宛如戰神一般的男子,正用擔憂而憤怒的目光凝視著她。
  
  「袁牧野……」水清靈喃喃地叫著他的名字,剛才的害怕頓時洶湧而來,讓她淚如雨下。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嚇得全身僵硬、手腳冰冷了。
  
  「阿波羅……阿波羅……」少年不可置信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狗,然後再看看臉色冷峻如惡魔的男人,驚駭又憤怒,「你把我的阿波羅殺了!」
  
  那是哥哥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啊!
  
  「因為它要傷害我的女人。」袁牧野冷冷地說道,然後迅速躍上大石,抱起癱軟在地的水清靈。
  
  「你的女人?」少年喃喃重複著這句話,似乎受了莫大的打擊。
  
  以前哥哥身邊也有過許多的女子,妖豔的、美麗的、清秀的、乖巧的、狂野的,哥哥卻從來不多看她們一眼,也沒有讓她們住進過城堡,更沒有像現在這樣宣示「他的女人」!
  
  從他打電話來,讓管家羅伯特為這個女人準備衣物、準備日常用品,以及讓她住下來,他就應該知道,這個女人在哥哥的心裏不同尋常。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她?
  
  她是這麼的平凡、這麼的矮小、這麼的瘦弱、這麼的不起眼,她身上沒有一點配得上他英俊如天神、優秀又無與倫比的哥哥啊!
  
  袁牧野抱著水清靈往回走,「艾倫,你記住,水清靈是我的女人,與她為敵就是與我為敵。」
  
  望著大踏步離去的男人,少年握緊了雙手,滿眼的不甘與哀傷。
  
  *****
  
  水清靈驚駭地望著滿臉怒氣的男人。
  
  她被狠狠地甩在床上,從下面仰視他,可以看到他額頭的青筋在跳動,平時他那迷人的湛藍色眼睛,現在幾乎變成了濃墨色,好像那裏面正狂飆著暴風雨。
  
  「喂……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你倒問我要幹什麼?」袁牧野欺身壓過來,咬牙切齒地怒視著她,「你幹嘛偷跑?如果我沒有在後面保護著你,你很有可能被那條狗撕破喉嚨知不知道?」
  
  水清靈嚇得眼睛再次濕潤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啜泣道:「你一直跟著我?」
  
  袁牧野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對……對不起。」
  
  「為什麼要跑?」袁牧野的口氣依然不善。目光儘是威脅,大有如果你不乖乖回答,就把你丟下樓去喂狗的氣勢。
  
  「我……我……我睡不著。」
  
  「為什麼睡不著?」袁牧野的怒氣漸漸消散,眼底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憑著他豐富的經驗,自然早已發覺這個小丫頭對自己情動了,而且還在他身邊百般不自在,逗弄這樣的她,讓他心情大好。
  
  「睡不著就是睡不著啦,你失眠也會有理由嗎?」水清靈怒極,乾脆不講理地大吼過去。
  
  「你是在怪罪我沒有擁抱你,寂寞難耐才跑出去的吧?」袁牧野的大手鉗制住她掙扎不休的身子,凝視著她問。
  
  「誰……誰寂寞啦?」一瞬間,水清靈覺得自己全身都燃燒起來,又羞恥又刺激,現在兩人的臉緊貼在一起,鼻尖頂著鼻尖,連對方的呼吸都清晰可聞,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瞧,害羞了,你的身體可比你的嘴巴誠實多了。」袁牧野低沉一笑,不容她辯駁地吻上她的唇。
  
  「嗚……你混蛋……嗚……」
  
  水清靈試圖反抗,可是袁牧野卻毫不費力的加深了這個吻。他的舌間像著了火一般,帶著焚毀的力量,熟練地舔著她的粉舌,輾轉反覆……呼吸、心跳都要停止了……
  
  入口的觸感柔軟而甜美,出乎意料的美好,宛如罌粟,一旦沾染就再也不想放開,袁牧野好想就這樣牢牢囚禁眼前的小人兒。
  
  他幾乎是粗暴的撕扯開水清靈的衣服,迫不及待的用唇吸附在水清靈的身體上,手指更用力撫弄著她顫抖的身體,聽著她愈來愈急促的呼吸,卻壓抑地沒有呻吟出來,袁牧野重新去看她的臉,看見的是不自覺流出的眼淚。
  
  他吻著那些淚,「你也想要的,是不是?」
  
  水清靈羞赧地逃避他的眼睛。
  
  是的,他的撫摸和他的吻都該死的讓她感到舒服,讓她感到瘋狂的快樂。這是她從來沒體會過的感覺。
  
  她想把自己想像成一個被強迫的可憐女子,可是身體的快感告訴自己,這是自欺欺人。
  
  袁牧野的一隻手撫摸著水清靈光滑的後背,另一隻手則不住地撫摸著她修長的雙腿,並不斷的從短褲褲口探進去,有一次,甚至觸到了底褲邊緣,水清靈不由得躲避了一下,他才停止繼續深入。
  
  在他的撫摸下,水清靈的後背和肩臂不時感到又麻又癢,雙腿不由自主地繃得緊緊的。尤其是大腿根部,肌肉緊繃極了,雙乳又脹又痛,好像膨脹起來。
  
  她知道該拒絕,可又知道他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放過她……
  
  「該死,你就像個專門誘惑人的小妖精。」袁牧野的吻狂亂而激烈地落到水清靈的頭髮上、脖子上、肩膀上,原來在大腿上的手扣在她的小腹上,有些粗野地揉搓。
  
  水清靈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但在他狂風暴雨般的愛撫下,她一切的反抗都顯得無力且無助。
  
  她渾身不住的顫抖,狂烈的吻落在她的臉上,堵在她的唇上,讓她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那隻作怪的手動作愈來愈邪惡,激起陣陣令她顫抖的戰慄,更加一次又一次地向下伸延,當終於觸到她的神秘幽谷時,她發出脆弱而尖銳的呻吟聲,洶湧的熱浪席捲了她的全身。
  
  「我要你。」袁牧野的眼神也愈發狂熱了,宛如要吞噬了她一般,他咬著她的乳尖,說出讓她戰慄不已的話。
  
  雙腿被分開,那灼熱而碩大的東西刺進了她的身體,難以想像的疼痛讓水清靈失控般地哭起來,「不……不……不要……」
  
  可是她並不懂得情欲中的男人是多麼可怕,袁牧野的下身一次又一次向她的體內猛烈撞擊,帶動他整個身軀在她身上狂暴地起伏。
  
  她覺得她的骨頭都快要被他壓斷輾碎了。
  
  在他一下一下的重壓下,她的胸腔被撞得一股一股的冷氣向上街,衝擊著喉嚨,她不由得微微張開嘴,讓這一股一股的氣噴出來,不自覺地一聲一聲的哼著:「啊……啊……」
  
  疼痛在摩擦生熱中漸漸減弱。神經末梢敏感地傳遞著一波一波酥到極處的激流,讓初次接觸這種激情的水清靈只想忘情呻吟。
  
  男人的舌頭再次侵入她的口腔,被濕潤而靈動的舌舔舐的瘋狂快意令她根本沒辦法逃離,情欲的獸正式進駐她的體內,渴念附在每個微小細胞內流竄,淹沒她。
  
  袁牧野在她耳邊低啞地說道:「天知道,現在的你……多嬌豔……讓人瘋狂……小妖精,以後這種表情只許給我看……」
  
  「唔……」我才不是小妖精,你這個大混蛋!
  
  「我發誓,你以後會喜歡上這種感覺。」袁牧野吸吮著她的乳尖呢喃著,「因為我現在已經喜歡上擁抱你的美妙滋味。」
  
  袁牧野的雙手不停地遊移在她的全身,輕柔的撫摸搓弄,更不時的與她的口舌相交,情欲的絲線在兩人的口舌之間纏綿。
  
  水清靈忍耐不住了,大聲的喘息著,身體更是開始迎合著袁牧野的動作。袁牧野似乎察覺到了,抽動的動作開始激烈起來,那種直灌腦髓的衝擊感讓水清靈擔心自己會不會隨時昏迷過去。
  
  男人的抽動愈來愈快,愈來愈有力,水清靈的整個身子也隨著他的衝撞劇烈地摩擦著床單,這個男人……強悍得不像人!
  
  後來,他乾脆將水清靈的粉舌俘虜進他的嘴裏,用嘴唇緊緊的含住,在他的口中肆意的玩弄,而水清靈卻無法用口呼吸了,陣陣的憋悶和強烈的快感將她推上癲狂的高峰,平生第一次的高潮如狂濤駭浪一般來臨。
  
  她的全身繃得緊緊的,身體深處痙攣收縮夾住了裏面的硬碩,感受著男性的激射,她的身體更加劇烈地抖動著。
  
  袁牧野也停了下來,和她緊緊相擁著。最後一起軟軟地癱在床單上,原本緊繃如弓的身體在射出利箭之後,終於慢慢恢復了原狀。
  
  「小妖精,你完完全全是我的女人了。」袁牧野咬著她的耳朵,大手撫摸著她柔軟而汗濕的秀髮,輕聲呢喃著。
  
  水清靈緊閉著雙眼,一時胸中五味翻滾,分不清到底是苦還是甜。
  
  *****
  
  隨後,水清靈被抱進了浴室。
  
  在舒適的大浴缸裏,袁牧野從後面摟抱著,細心地替她清洗被疼愛過後的痕跡。
  
  水清靈雖然害羞得連腳趾頭都紅了,卻知道現在最好不要說話,否則一定會更加難堪。
  
  袁牧野的動作很輕柔,難以想像像他這樣冷酷的男人也會有這麼溫柔的舉動,他小心翼翼地為她清洗,就好像對待一件容易破碎的寶貝。
  
  這種被捧在手心中珍視呵護的感覺,讓水清靈有些迷醉。
  
  過了許久,當她快要昏睡過去的時候,才突然小聲問道:「為什麼?」
  
  「什麼?」袁牧野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低低沉沉的,宛如音質絕佳的大提琴,因為她的背靠著他的胸膛,還能感覺到輕微的震動。
  
  連他的聲音都讓人沉醉……
  
  「為什麼選我?」這是她一直感到迷惑不安的問題。
  
  她知道自己應該把男人的愛撫當作一時興起,她和他之間只是單純的肉體關係,她只是個抵債品。
  
  可是,男人的所有行為都讓她有了一種誤解,恍惚中感覺男人確確實實對她很好,很疼愛、很疼愛著她……
  
  她曾經非常渴望駱駝能夠這樣對待她,如果駱駝這樣對她,她一定感覺快樂極了,哪怕死了也甘願。
  
  袁牧野低聲笑了起來,用牙齒反覆咬著她小巧的耳垂,「你天生是我的女人,就這麼簡單。」
  
  什麼啊,唬小孩子啊?
  
  水清靈嘟起嘴,又過了一會兒,她更加小聲地說了一句話,因為聲音太低,袁牧野沒有聽清楚。
  
  「你說什麼?」
  
  水清靈驀然回過頭來,清澈的眼睛再次彌漫起了水霧,她咬了咬有些紅腫的嘴唇,直視著袁牧野的眼睛說:「我說,如果有一天你要拋棄我,請一定親自告訴我。」
  
  袁枚野怔住。
  
  水清靈目光中的哀傷與絕望讓他震驚,而她泫然欲泣的模樣更讓他心疼如刀絞。
  
  他怔仲了一會見,忽然用大手用力揉搓起她的腦袋,「笨蛋,胡思亂想著什麼呢?」
  
  「請你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想拋棄我,一定要親自告訴我,不要讓任何其他人來說。」水清靈執拗地看著他要求道。
  
  袁牧野低下頭狠狠咬住她的嘴唇,饑渴而狂亂地吮吸著她的甜美與柔軟,大手死死勒緊她纖細的腰肢,聲音低嘎地說:「我永遠不會告訴你的,因為我的女人就要跟我一輩子!」
  
  水清靈的熱淚終於滾落下來,她窩在他寬厚的胸膛上低泣,「爸爸媽媽去世的消息是別人告訴我的,我當時整個人都傻了,只想著死的為什麼不是我呢?為什麼我沒有跟他們一起去呢?後來,小弟患病也是別人告訴我的,我以為自己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幾乎不敢面對小弟那雙清澈無辜的眼睛。我再也不想這樣了,如果出了什麼事,就請直接告訴我,直接告訴我……」
  
  袁牧野把她抱起來,用大毛巾胡亂擦了一下雨人,把她抱回已經更換了乾淨床單的大床上。
  
  他先用浴袍把她裹上,又取出吹風機把她的頭髮吹乾,當水清靈躺下準備睡覺時,袁牧野卻從抽屜中取出一個小東西,然後抬起她纖細柔美的腳。
  
  「這是什麼?」水清靈的傷感已經過去,好奇地問。
  
  她坐了起來,看著袁牧野把一條纖細而亮晶晶的東西系到了她的左腳踝上,搭配著她美麗的小腿和小巧的腳,格外漂亮。
  
  「是腳鏈耶!」畢竟是女孩子,都喜歡這種精緻小巧的東西,水清靈驚喜地叫道。
  
  「是白金的,懸掛的這三個裝飾物鑲嵌的是鑽石。」袁牧野淡淡地說。
  
  「好漂亮!」
  
  那三個裝飾物,居中的一個為十字花朵造型,釘鑲一顆鑽石,兩側的兩個裝飾物則為蝴蝶造型,也各包鑲一顆鑽石,十分新穎別致。
  
  袁牧野也上床躺下,依然把她攬進自己的懷抱之中,調整好舒適的姿勢,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當水清靈也快要睡著時,才聽到他用一種恍惚的聲調說:「這是我母親遺留給我的,比我的生命還重要。」
  
  水清靈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久久無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0:59:18

  第六章
  
  「小弟!」
  
  水清靈大叫一聲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結果腰部一陣巨痛,讓她哀哀地慘叫了兩聲。
  
  身邊空蕩蕩的,已經不見了那個霸道又奇怪的男人。
  
  剛才她作了噩夢,夢到小弟哭了。
  
  小弟雖然柔弱秀美,卻絕對不是個軟弱的人,他其實有著三姊弟之中最堅強的個性,自從爸爸媽媽去世之後,水清靈還從來沒見過小弟哭過。
  
  雖然是夢,還是讓水清靈的心皺成了一團,難以言喻地痛。
  
  她抱著心口蜷縮在床上,有片刻的精神恍惚。
  
  清晨的陽光透過淡藍色窗簾的過濾再照射進來,就變成了柔和的光線,像情人溫柔的眼波,脈脈含情地落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
  
  昨夜被打開的窗子似乎沒有再關上,清風不時撩起窗簾讓它輕逸地飛舞,還傳送進來窗外各種鳥兒的啁啾歡鳴。
  
  大地的氣息、新鮮樹葉和草地的氣息、花兒的幽香氣息,幾乎在窗簾飛舞的同時也爭先恐後地進入水清靈的鼻子,讓她享受清晨的嗅覺饗宴。
  
  在臺北,她住在狹窄而破舊的公寓裏,周圍的環境不太好,早晨的天空更是灰濛濛的,更別提要嗅到這種新鮮的大自然氣息了。
  
  可是水清靈根本無暇去理會這些,現在她的腦海裏全是小弟哭泣的模樣,讓她焦躁萬分。
  
  她責怪自己的無情,離開臺北這麼久竟然只打過一次電話回家,而且還是電話留言,現在大弟和小弟都不知道怎樣了,他們一定在擔心她吧?
  
  她得給弟弟打電話才行!
  
  水清靈赤著腳在涼涼的地板上走來走去,尋找著房間裏的電話,可是根本不見電話的影子。
  
  豈有此理!豪華的城堡臥室裏居然沒安裝電話?
  
  她忽然想起來,連上次她打電話回家都是借用袁牧野的手機。
  
  水清靈氣呼呼地從臥室跑出來,就這樣頂著一頭亂髮衝下樓梯,在一樓看到一個女僕便問:「袁牧野在哪裡?」
  
  女僕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卻好像聽不懂她說的話。
  
  水清靈抓了抓頭髮,又用英文問了一遍,女僕這才恍然大悟似地回答:「先生在餐廳。」
  
  水清靈立刻像兔子一樣跑向餐廳,過了一會兒又折返回來,繼續問女僕,臉蛋有些緋紅,「啊……不好意思,呃……請問餐廳怎麽走?」
  
  女僕那雙深棕色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似乎想笑,最後還是恭謹地領著她走向餐廳。
  
  水清靈一進入餐廳,看到面無表情吃著早餐的袁牧野便衝了過去,抓住他的胳膊搖晃道:「袁牧野,借一下你的手機好嗎?」
  
  袁牧野的目光緊盯著她,那張萬年冰山的臉愈發冷冽起來,深藍的眼眸在瞬間又變成了濃墨色——那是他情緒激烈變化的證據。
  
  「啊!你幹什麼?」水清靈正焦急著,身子卻被袁牧野騰空抱了起來,嚇得她尖叫一聲。
  
  「真沒教養。」而一直冷眼看好戲的美少年艾倫則是從鼻子裏發出鄙夷的聲音。
  
  可是在看到水清靈白皙的頸項、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甚至連腳踝上都是草莓般的痕跡時,他的臉色突然變成青色,而最後他的目光死死盯在水清靈腳踝的腳鏈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水清靈則根本沒注意到艾倫,她只是在袁牧野的懷抱裏掙扎著,小手槌打著他鋼鐵一般的胸膛,「放開我啦!我要用手機給弟弟打電話,他在哭耶!」
  
  「閉嘴!」袁牧野低斥一聲,抱著她直接上樓,一直走到臥室把她丟到床上,才雙眼冒火地低吼:「為什麼這樣跑出去?赤著腳會著涼的知不知道?」
  
  樓梯和走道都是大理石地板,赤著腳在上面走一定很涼,這個瘦弱的小丫頭難道就不怕生病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就穿著那樣性感的睡衣在外面到處跑?豈有此理!
  
  當袁牧野看到只穿著細肩帶超短睡衣就大方跑進餐廳的小女人時,他整個人都快抓狂了。
  
  她是故意惹他生氣的是不是!?
  
  昨夜把她累壞了,她洗完澡躺到床上就睡著了,睡衣還是他替她穿上的,而她居然就這樣穿著超性感睡衣、赤著腳跑到外面去?!真想掐死她!
  
  一想到別人看到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看到她如此性感迷人的模樣,他就火冒三丈。
  
  「凶什麼凶嘛,我擔心弟弟啊!」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時,水清靈還是有些不甘地嘟囔著,「要不是這裏連電話都沒有,我也不會跑到外面去找你啊!」
  
  袁牧野點著她的腦袋把她教訓了一頓,在她再三保證以後一定衣裝整齊再走出臥室之門後,才稍稍降低了怒火,「為什麼這麼著急打電話?」
  
  「我作夢夢見小弟在哭,好悲傷、好無助的樣子,我好擔心他喔!」水清靈委屈地說。
  
  袁牧野皺了皺眉,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打吧!」
  
  水清靈急忙撥自己家的電話,可是電話那頭只有「嘟嘟」的聲音,一直沒有人接聽。
  
  又試了兩次,她悵然地把手機還給袁牧野,「沒人接。」
  
  「這裏和臺灣有將近八個小時的時差,那邊應該是下午,他大概在學校吧?到晚上再試試看。」袁牧野依然面無表情地說。
  
  「嗯。」水清靈點了點頭,有些難過。
  
  袁牧野從衣櫥裏取出一條淡青色的真絲長裙和相配的上衣,「換上,去吃早餐。」
  
  水清靈看了看那典雅華貴的裙子,那好像是香奈兒的裙子耶!
  
  可是她仍然嘟起嘴巴小聲地問:「我……可不可以選擇長褲和T恤?」
  
  「我喜歡你穿裙子。」
  
  「可是我不喜歡啊!」水清靈繼續嘟著嘴鬧彆扭。
  
  「為什麼?」袁牧野在床前半蹲下來,直視著她問,「你好像很不喜歡裙子?」
  
  水清靈點了點頭。
  
  「有什麼原因嗎?」他的目光是那樣的深藍,宛如無垠的海洋一般,讓水清靈沉醉其中。
  
  她本來想說沒有什麼原因,可最後還是低下頭小聲說:「爸爸媽媽剛去世之前,我還滿喜歡裙子的,尤其喜歡長裙,要那種長到腳踝的柔軟裙子,感覺整個人很飄逸。可是有一次我乘坐捷運的時候,有個噁心的男人把手伸進了我的裙子……雖然我也狠狠地揍了他一頓,可是依然覺得很噁心。」
  
  「該死!」袁牧野的目光中殺氣驟然變濃。
  
  這個看似堅強的女子在獨自撫養兩個弟弟的日子裏,究竟遭遇多少的磨難?他的心針紮似地疼起來。
  
  「後來,我聽朋友們說,穿裙子不安全,最容易招引色狼……有次大弟還因為我穿裙子被人騷擾,和別人狠狠打過架,從那之後我就再也不穿裙子了。我討厭自已是個女孩子,而且還是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女孩子。」說著說著,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她的生活中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這個令人心疼的小東西,卻還總是一副堅強快樂的模樣。
  
  袁牧野有些粗魯地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裏,大手揉搓著她的腦袋,停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穿裙子吧,那是女人天賦的美麗與樂趣,不是嗎?從此以後不會有人再敢欺負你。」
  
  在這樣寬厚且溫暖的懷抱裏,雖然自己的頭皮被他的大手搓得有些疼,纖細的腰也幾乎要被他勒斷,水清靈還是感覺無比的舒服與安全。
  
  或許這個男人真的會成為她的保護神吧?
  
  或許……
  
  *****
  
  雖然心裏依然牽掛著弟弟,吃過早飯後的水清靈還是決定到外面走走。
  
  說實話,這座年代久遠的古堡內部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如果是偶爾到這個地方旅遊的話,她一定很喜歡在這裏四處參觀,但一想到一天到晚都要被困在這個城堡裏面,她就感到不舒服。
  
  堡內深沉的色調、華麗又繁複的裝飾品,都讓她感到不適應,她喜歡簡單明亮的地方。
  
  所以當袁牧野去工作的時候,她便決定到院子去溜達溜達。
  
  為了防止她這個超級路癡迷路,也為了防止她遇到什麼意外傷害,她的身後跟了一個高高大大的黑人男子,袁牧野說他叫馬克,曾經做過特務,身手非常厲害。
  
  馬克繼承了主人的冰山臉,總是像個鐵塊一樣不說話,再加上他不懂得中文,水清靈的英語、德語、法語所有外語都不怎麼樣,兩人溝通起來實在困難,最後水清靈決定放棄,把他當作一隻超級大寵物,不再和他說話。
  
  呼吸著戶外新鮮的空氣,水清靈忍不住仰天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大喊一聲,「真見鬼!」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喊,可如果不這麼叫嚷兩聲,她懷疑自己會被悶死。
  
  因為她的聲音太大,驚得綠蔭道兩旁樹上的鳥兒飛了起來,在空中啁啾兩聲,好奇地看看這個精力充沛的小女人,然後繼續尋覓下一個舒適的落腳點。
  
  天空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在夏末秋初居然能夠看到這樣的天空真是不可思議,對水清靈來說,一年四季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純淨美麗的天空,那樣清新、那樣奇妙,就像天堂般的顏色,就像……袁牧野的眼睛。
  
  城堡的領地出乎意料的大,水清靈在那些鵝卵石鋪就的羊腸小徑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走到腳都疼了,可是好像還沒看到整個古堡所有領地十分之一的面積。
  
  那些濃密的灌木林和荒草間有山雀和松鼠在跳躍,紫色的小花兒像鈴鐺一樣,還有那些金黃色的、深藍色的和各種各樣的野花在恣意綻放,看起來袁牧野並沒有認真整理這座城堡,任憑裏面的植物放肆地憑本能生長。
  
  「夫人,如果想參觀整座城堡,也許你需要一匹馬。」一直沈默的馬克在水清靈揉著小腳不顧形象地坐在路邊石凳上時,終於向她這樣建議。
  
  「馬?」水清靈好奇地看著他,隨即搖搖頭,「還是不要了,我根本不會騎那玩意兒。」
  
  在臺灣,騎馬基本上是有錢有閑的人才會有的休閒娛樂方式。
  
  休息了一會兒,水清靈繼續漫無目的地向前走,意外看到在一個靠近城堡高大圍牆的角落裏,開闢了一小塊整齊的花圃,裏面竟然是清一色嬌小玲瓏的雛菊。
  
  這裏的雛菊有著小小的潔白花瓣和金黃色的花蕊,明亮得像一幅畫,讓水清靈深深著迷。
  
  而更加讓她詫異的是在花圃中有一位老者正在鋤草,看見那魁梧的身材和兇悍的鷹勾鼻,水清靈一眼就認出他正是那夜遇到的奇怪老人,原來他是這裏的花匠啊?
  
  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老人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霸王氣質,怎麼可能是個小小的花匠呢?
  
  「先生,你好。」水清靈主動和他打招呼。
  
  老頭抬頭看了看她,眼睛眯了一下,隨即又低頭幹活,也不理她。
  
  「這些雛菊好漂亮喔,都是你栽種的嗎?」水清靈對這個老人真的很好奇,記得那天晚上老人還想要找她聊天呢,今天怎麼不理她了?
  
  「滾開。」老頭忽然咆哮道。
  
  水清靈被嚇得腳一軟,馬克連忙從後面攙扶住她。
  
  「她是先生的愛人,不許你無禮。」馬克威嚇道。
  
  老頭忽然仰頭大笑,「又一個灰姑娘嗎?哈哈哈……可笑!塞繆爾那小子怎麼也喜歡玩小孩子的遊戲?」笑了一陣,老頭的目光忽然如鋒利的刀一樣射向水清靈,「我會祝福你的,小姑娘,希望你不會在三個月之內就被拋棄。警告你,德萊登家族沒有一個癡情漢,多的是花花公子,塞繆爾也不會例外的。」
  
  德萊登家族?這個老人好像對這個城堡很瞭解的樣子,他到底是誰?
  
  水清靈皺了皺眉,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勉強讓那種沉悶的壓力緩緩散去,才掙脫馬克的攙扶,折身往回走。
  
  這個老人太古怪,給她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走了幾步路,她回頭對老人說:「今天天氣真好,不是嗎?以前我媽媽經常對我說,少想一些灰暗的事,多讚美一下大自然和那些友善的人,自己也會獲得幸福快樂的。」
  
  老頭吃驚地看著她瘦削卻絕對不孱弱的背影,猶如一朵迎風怒放的雛菊,這看似不起眼的小女子讓他愕然而震驚。
  
  難道這就是她吸引塞繆爾的魅力所在嗎?
  
  *****
  
  在他們往回走的時候,一個家僕急匆匆地朝水清靈趕過來,「夫人,先生請你去見他。」
  
  水清靈應了一聲,袁牧野這個時候見她有什麽事嗎?
  
  跟隨著馬克進入大廳的時候,遇到了正要外出的艾倫,水清靈向他微微一笑,看到他就會讓她想起自己可愛的弟弟。
  
  「外面的陽光正好,做做日光浴對你的雙腿有好處喔!」她笑咪咪地對他說。
  
  她已經聽袁牧野說過,艾倫的雙腿患有嚴重的關節炎,但並不是不能行走,可是這個古怪的小孩卻寧願賴在輪椅上也不下地。
  
  艾倫哼了一聲,鼻子翹得比天高,「誰希罕你的假好心!」
  
  水清靈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對付頑固的小孩需要的是耐心,她想她知道怎麼和這個小孩相處,只不過需要一些些時間罷了!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艾倫忽然說:「別得意得太早,你不知道哥哥已經有了未婚妻嗎?今晚她就會來呢!」
  
  胸中的大石再次添了一塊,水清靈已經被壓得難以呼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0:59:41

  第七章
  
  袁牧野的書房很大,光線也很充足,可是卻給人一種太過莊嚴肅穆的感覺。
  
  或許是那些顏色沉重的書櫥,也或許是那龐大而沉重的紫檀木書桌,又或許是那些花樣繁複瑣碎的壁紙的緣故,水清靈走進這個房間時,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袁牧野,你找我?」她站在門口小聲地問。
  
  袁牧野正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那椅子有著精雕細刻的扶手,看起來就像一件價值昂貴的骨董。
  
  他稍微抬了抬頭,看了她一眼,「進來吧!」
  
  「呃……有什麼事嗎?」水清靈再次打量一番這間房子,確信自己不喜歡這樣的裝飾風格。
  
  她好想離開這裏喔,剛才艾倫的話讓她的心情變得很糟糕,突然非常不想看到眼前這個男人。
  
  袁牧野皺了皺眉,不悅地喝道:「你在門口扭捏什麼?讓你進來就快點!」
  
  「喔!」被他突然升高的聲音嚇了一跳,水清靈快步走到他身旁,身體還是有些僵硬。
  
  袁牧野一把抓住她,把她勒到自己的懷中,然後雙臂托起,讓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這樣的姿勢很曖昧,兩人面對著面,水清靈的臉紅得像火苗,雖然隔著衣服,她還是感覺到袁牧野的體溫灼燙著她。
  
  她嘟起嘴,似怨恨又似惶恐地瞪著他,「你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你……你可不能……不能做壞事!」
  
  她的眼睛因為驚恐而睜得大大的,讓那雙澄澈的眼眸愈發動人,袁牧野忍俊不住地噗哧一笑,低頭嗅了嗅她的秀髮,呢喃般地歎息,「丫頭,還在怕我?」
  
  水清靈的心輕輕一跳,抿嘴反駁,「誰怕你啦?」
  
  袁牧野推開她一點,讓兩人的眼睛平視著,認真地盯著她,「別怕我,好嗎?」
  
  「我說了,我才不怕!」水清靈覺得他的表情好奇怪。
  
  「那剛才為什麼不願意與我親近?」
  
  袁牧野的感覺真是敏銳得可怕!水清靈在心底做了個鬼臉,哼了一聲,扭了扭身子不想理他。
  
  袁牧野咬住她的鼻子,她嚇得尖叫一聲,「你幹嘛?」
  
  「說不說?」
  
  「不說你也不能咬人啊!」她手忙腳亂地反抗,到最後兩人反而更親近地糾纏在一起,最終,男人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之上。
  
  火熱的雙唇親吻著水清靈剛才因為在院子散步而顯得嬌豔動人的面頰、鼻尖,最後又輾轉吸吮著那顫抖的雙唇,覆蓋上去,輕輕柔柔的吻。
  
  水清靈的身體依然有些僵硬,火熱的唇在她的唇上輕輕輾轉,令她產生一陣陣的暈眩。
  
  唔……不要!她才不要和一個有著未婚妻的男人結婚!
  
  柔軟的心臟部位突然悸痛起來,像薄薄的刀片一下一下割著,她更加用力地推拒著袁牧野。
  
  她努力瞪著他,他卻溫柔凝視著她,熾熱而深邃的目光刹那間點燃了她心頭的火,讓她不由得想起昨夜的恩愛繾綣,她的臉更加紅了,微微喘息,愛恨交織在一起,一時無法理個清楚。
  
  袁牧野慢慢靠上去,重新佔據了她柔軟溫潤的雙唇,吸吮、輾轉、細細研磨,直到懷中的小女人氣息紊亂,不得不張開嘴呼吸,袁牧野猛地收緊手臂,死死地抱著她、揉著她,舌尖探入她的口中。
  
  被突然闖入的舌頭嚇了一跳,已經被吻得暈陶陶的水清靈不由自主的哼出聲,似乎被這一聲碰到了最敏感的神經,袁牧野渾身一緊,舌尖愈發瘋狂地在那溫香甘美的口中追逐索取。
  
  一陣奇特而美妙的戰慄穿過了水清靈的身體,這種唇舌交纏的行為帶給她的震撼,讓她措手不及了。
  
  好像有一團焰火在空中炸開了,五彩繽紛的火花紛紛散落,交織著歡樂的、惶恐的、驚懼的、渴望的心情,讓她情緒失控,不自覺地淚流滿面。
  
  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不知是一瞬間還是永恆,袁牧野沉溺於甜蜜的親吻中,直到他驚覺手中盈滿水清靈的淚。
  
  袁牧野抬起頭,水清靈的雙眼仍然緊閉著,大顆大顆的淚順著她的臉頰流到腮邊、下巴,流到袁牧野的手上。
  
  就連初夜,她都沒有這樣哭泣過。
  
  袁牧野怔住,溫柔地托起她的下巴,「怎麼了?」
  
  水清靈狼狽地用手胡亂擦拭著自己的眼睛,天知道她為什麽突然流淚,她一點也不想哭啊!真丟臉!
  
  她的小手把眼睛都搓紅了,可是淚水還在不停地、爭先恐後地湧出,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袁牧野拿開她的小手,有些冷峻地凝視著她,「水清靈,不許再哭了!」
  
  什麼啊?她都哭得這麽悲慘了,他還對她這麽凶?
  
  這個男人果然不解風情!一般男人不是都會溫柔地勸慰她嗎?
  
  他果然不是真心愛自己的,果然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玩具,也許是因為他玩慣了各色美女覺得無趣,才忽然拿她這個灰姑娘開玩笑的吧?
  
  「有心事就說,不許再哭了!」袁牧野皺緊眉頭,一副冷酷嚴峻的模樣。
  
  水清靈抽泣了兩聲,再次舉手使勁揉搓自己的眼睛,等那些不爭氣的眼淚終於慢慢乾涸了,才緩緩地說:「我討厭被人玩弄,更討厭被人愚弄。」
  
  袁牧野的眼神一寒,大掌死死掐住她纖細的小蠻腰,「什麼意思?」
  
  水清靈昂起小小的臉,雖然淚花滿臉,狼狽萬分,她還是驕傲地回視著袁牧野,「你是把我買下的,不是嗎?你把我當成一個玩具吧?對待一個玩具,何必假惺惺地對它那麼好,還讓它誤以為自己被主人愛上了呢!」
  
  「水、清、靈!」袁牧野的大掌再次收緊,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掐死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女人。
  
  她那個笨腦袋瓜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
  
  他袁牧野是什麼人?他會為了討一個玩具歡心而這樣費盡心思嗎?他會為了一個玩具而讓它和自己同床共枕嗎?
  
  城堡裏最笨拙的僕人也知道,主人的臥室只有一個人可以共用,那就是他的另一半,他這一生的唯一伴侶而已。
  
  他已經對她如此了,她卻還委屈兮兮地哭,還嚷著什麼被人愚弄?
  
  袁牧野相信自己現在沒掐死她,完全拜自己超級良好的自製力所賜。
  
  水清靈擦了擦眼睛,哀傷地說:「我知道自己該謹守本分,不該又哭又鬧,你一定討厭極了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你救了我弟弟,還讓我享受這麼高級的生活,我應該很感激才對。可是……我的心好痛,你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對我殘酷冷漠呢?那樣我就不會誤會,不會心存奢望,不會以為你有一點點愛我,結果讓我也愛上了你。嗚……我的心好痛,我討厭被人愚弄!」
  
  這個小女人嘮叨了一大堆,可是袁牧野卻只聽到了那最重要的一句,他捧起她那像小花貓一樣的小臉,興奮而又帶著奇怪的顫音問道:「你……愛……我?」
  
  「傻瓜也知道!不愛你為什麼會讓你……抱我啊?你以為我真的是那種為了金錢而出賣自己的人嗎?如果不愛你,我寧願你把我賣了、殺了,也不會讓你對我為所欲為的!」
  
  水清靈又委屈起來,眼淚再次滾滾而下,她恨恨地瞪著眼前「無情無義」的男人,指責著他的罪行,「可是你呢?把我帶進這裏來,還讓那些僕人叫我「夫人』,而你……你居然已經有了未婚妻!你是個混帳王八蛋!」
  
  「我有未婚妻?」袁牧野詫異,「我怎麼不知道?」
  
  「你還裝傻!?」水清靈氣結。
  
  袁牧野眼睛一轉,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由得好笑,「你聽誰說我有未婚妻?」
  
  「不管聽誰說的,反正你愚弄了我,你是個大混蛋!」
  
  袁牧野笑了一下,隨即臉色陰暗下來,「這麼說,你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不管我為你做了些什麽,不管我怎麼呵護你,都抵不過別人的三言兩語,是不是?」
  
  「啊……呃……」水清靈被他冷酷的臉色嚇住,心口怦怦跳,好像做錯事的人成了自己,咦?怎麼可以這樣?
  
  「我找你進來只是想告訴你,我剛才聯繫到凱風了,他說你兩個弟弟都很好,小弟已經住院,據說找到了可以移植的骨髓,準備好就可以動手術了。」
  
  「真的?」水清靈頓時忘記了剛才的爭吵,喜出望外地問。
  
  袁牧野「嗯」了一聲。
  
  水清靈猛然撲進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大聲喊逭:「袁牧野,你真是一個好人!你真是一個好人!」滾燙的淚再次滑落下來,她激動地哽咽。
  
  太好了,小弟有救了!小弟有救了!
  
  為了這一天,她吃再多的苦又有什麼關係呢?
  
  袁牧野等她慢慢平息下來之後,才慢慢推開她,冷笑道:「剛才是誰指著鼻子罵我混蛋的?」
  
  水清靈「啊」了一聲,臉蛋更加緋紅起來,太多的情緒糾葛交織在一起,讓她也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
  
  一想到袁牧野有未婚妻,心就會隱隱的疼;可是再想到他為弟弟所做的努力,又對他感激萬分。
  
  既怨他又感激他,這種複雜的心思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才下眉頭又上心頭啊!
  
  *****
  
  當夜幕降臨時,城堡的宴會也開始了。
  
  水清靈卻一個人被關在臥室裏。
  
  據愛嚼舌根的女傭說,主人其實並不太喜歡這種宴會,所以城堡很少有機會舉辦這種奢華的酒會。
  
  水清靈縮在臥室裏,把房門關上,窗子也關得緊緊的,不想聽到樓下傳來的任何一點聲音。
  
  儘管她知道現在下面正飄揚著動人的樂曲,那些華貴的男女正翩翩起舞。
  
  袁牧野也一定正摟著他的未婚妻吧?
  
  「可惡!可惡!」一想到那種畫面,水清靈的頭就一陣陣炸裂般的疼痛,她使勁摔著柔軟大床上的抱枕,把它們想像成是袁牧野,摔!摔!摔!
  
  摔死你!摔死你這個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口是心非的大騙子!
  
  因為袁牧野的特別吩咐,水清靈不准出席今天的宴會。
  
  哼!誰希罕參加了?看到那些裝模做樣的人她就覺得噁心,有錢人都是有怪僻的怪胎、喜歡玩弄別人的壞蛋,她才不屑和他們在一起!
  
  今天在袁牧野的書房裏,兩人不歡而散,袁牧野把她攆出來,還罰她到臥室裏面壁思過。
  
  她有什麼過錯?為什麼要面壁思過啊?該懺悔的人是他吧?
  
  這個討厭的袁牧野,這個討厭的城堡,房間多到不可思議,人怪得豈有此理!
  
  「叩叩!」
  
  正獨自憤恨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誰啊?」水清靈不耐煩地吼道。
  
  「感到被拋棄的落寞與傷心了吧?」一個動聽卻刻薄的聲音涼涼地響起,隨著門被推開,進來一輛輪椅,輪椅上坐著連天使也會感到汗顏的美麗少年。
  
  水清靈一古腦從床上爬起來,盤腿坐好,警覺地敵視著笑得無比愉悅的少年,「你來就是為了嘲笑我的嗎?」
  
  艾倫聳了聳肩,笑咪咪地說:「是啊,我最喜歡看別人傷心難過了。」
  
  變態!袁牧野是大變態,這個小子則是小變態!
  
  水清靈眼珠轉了幾圈,隨即笑道:「那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一點都不難過。」
  
  「喔?」艾倫不信地挑了挑眉,「真的嗎?既然不難過,為什麼你的眼睛紅紅的、鼻子皺皺的、臉色比烏雲還難看?」
  
  水清靈哼了一聲,「艾倫,看別人難過你真的很開心嗎?」
  
  艾倫得意地抬起了下巴,「反正看你難過我就很開心。」
  
  「那是因為你哥哥愛我,你嫉妒的緣故吧?所以你才特別討厭我吧?」水清靈反將一軍。
  
  艾倫的臉色果然一沉,隨即噘嘴回道:「是,原本是的,可現在哥哥已經不喜歡你了,你就等著被拋棄吧!」
  
  水清靈淒然一笑,「艾倫,你何必如此渾身是刺、咄咄逼人呢?袁牧野身邊的女人迎來送往一批又一批,可是你卻能一直在他身邊,不是嗎?你應該感到滿足了。」
  
  艾倫哼了一聲。
  
  「我知道,自始至終都明白我是個什麼角色,我和他是因為利益關係才在一起的,一旦這種關係消失,我和他之間將沒有任何聯繫,他如天上的星辰,而我卻只是地上一株最不起眼的小草,我不會奢望永遠陪在他身邊,當他厭倦了我,不,當他一旦再去擁抱另外一個女人,我立刻就會走,一點也不猶豫。雖然我已經很可憐地愛上了他,雖然我愛他,可我還有小小的……小小的自尊。」
  
  說到最後,水清靈難過地垂下了頭,手指死死抓著柔軟的枕頭,好像那是自己的心,與其讓別人傷害,不如自己先毀壞了它。
  
  艾倫怔仲地看著她;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東方女人會說出這樣一番哀怨的話來,艾倫能夠感覺到其中的憂傷與絕望,那也正是他長久以來的感受。
  
  這個女人和哥哥以前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艾倫雖然一直嘲笑她,處處和她作對,她卻一直對他和顏悅色,從來沒有當著哥哥的面對他好,背地裏卻對他百般刻薄。
  
  艾倫沈默了一會兒,忽然轉動輪椅朝外走,走到門口時回頭說:「如果還能收心就別愛他,愛上他註定會傷心難過的。」
  
  水清靈愕然抬頭,艾倫已經消失在她的眼前。
  
  這個年紀小小的孩子怎麼會有這麼濃重的憂傷呢?
  
  他是袁牧野的親弟弟嗎?
  
  為什麼袁牧野說自己沒有任何家人?
  
  水清靈再一次深深感到這個城堡裏到處是秘密。
  
  *****
  
  宴會大廳裏——
  
  演奏的音樂是史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隨著音樂翩翩起舞的男女顯得飄逸而美麗。
  
  袁牧野卻站在角落,端著一杯雞尾酒,時而小啜上一口,時而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高大的他身著名貴的深藍色西裝禮服,搭配著他那星空顏色的眼眸,宛如天造地設般完美,雪白的襯衣和領巾完美襯托出他古銅色的肌膚與堅毅的面部輪廓,合身的剪裁烘托出他媲美模特兒的身材。
  
  鼻樑上的銀邊眼鏡隱藏了他的野性,使他像隻潛伏的獵豹,有一種別樣的驚心動魄。
  
  薇薇安著迷地看著他,每次見到他,他好像都要比記憶裏英俊冷酷幾分,見他的次數愈多,薇薇安就愈著迷。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視線,袁牧野轉過了身,看到她,微微頷首致意,「莫禮斯小姐,非常感謝你的光臨。」
  
  「你太客氣了。」薇薇安嫵媚一笑。
  
  「你的父親呢?」
  
  「他最近有些身體不適,還住在醫院,所以無法前來,這次由我全權代表莫禮斯家族前來。」
  
  袁牧野的目光陡然一黯,臉上卻不動聲色,「關於南非的鑽石生意,莫禮斯家族是否要插上一腳了?」
  
  是的,今天宴會的主要目的就是解決前段時間的生意糾紛,因為莫禮斯家族已經動用了黑道,袁牧野才格外憤怒。
  
  上次去臺灣,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亞洲的生意受到了極大的破壞。
  
  居然有人敢在他的頭上玩花樣,大概那人以為自己有九個腦袋吧?
  
  「爹地說,如果德萊登家族可以和莫禮斯家族聯姻的話,生意的糾紛好解決。」薇薇安笑得更加千嬌百媚。
  
  有了亞洲最大的黑幫做後盾、歐洲的第二黑道勢力做依靠,她不相信塞繆爾•德萊登還會死撐。
  
  儘管塞繆爾擁有歐洲第一的黑道勢力,但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更加明白,如果硬要和莫禮斯家族火拚的話,即使他贏了,也會是大傷元氣。
  
  再說,他也曾經和她在床上翻雲覆雨,那時候他也說她很有魅力的,不是嗎?她不相信他不答應。
  
  只憑她薇薇安「第一美女」的稱號,也足以打動這個傲慢冷酷的男人了吧?
  
  男人都是下賤的生物,貪財好色又喜新厭舊,可是她並不介意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只要她能得到德萊登夫人的位置!
  
  袁牧野靜靜地看著她,忽然淡淡一笑,輕輕吐出兩個字,「作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1:00:03

  第八章
  
  當感到格外憂傷時,水清靈就努力自我催眠,試圖早早入睡,不去想樓下那奢華熱鬧的宴會。
  
  可是當她快要睡著時,外面又傳來了敲門聲,這次的聲音有些粗暴,響得令人心煩。
  
  水清靈無奈地問道:「誰啊?」
  
  「孤獨的女人,陪同樣孤獨的老頭說說話吧!」門被推開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站在門口。
  
  水清靈猛然從床上坐起來,驚訝地看著這個有著鷹勾鼻、讓她印象深刻的老者,「先生,請進來吧!」
  
  「不,我死也不會踏進這個小王八蛋的房間半步的。」老人挺著結實的身板,驕傲地說。
  
  小王八蛋?是說袁牧野嗎?
  
  水清靈差點笑出聲,她從床上下來,整了整自己有些皺褶的衣服,走到門口問:「那我們怎麼說話?我是不可以走出這個房間的。」
  
  老人用奇怪的外文罵了一通,然後說:「那我們各退讓一步,在走廊上說話好了。」
  
  「啊?好啊!」水清靈覺得這個老人真的很奇怪,卻也有了十足的興趣。
  
  老人咳嗽了一聲,「你得搬兩把椅子過來,難道我們要站著說話嗎?」
  
  「喔。」水清靈又急忙從房間裏搬來兩把沉重的木椅,放在走廊的一邊。
  
  兩個人坐下,面面相覷,水清靈忽然忍不住笑起來,「這真的很有趣,城堡這麼大,我們卻必須在走廊上說話。」
  
  老人哼了一聲,用手撚了幾下下巴上的鬍子,眉頭皺了幾下,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水清靈。
  
  水清靈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低頭審視自己,沒有什麼特別的啊!「怎麼了?」
  
  「你可知道我是誰?」
  
  「啊,真是對不起,先生貴姓?」
  
  「德萊登,我是詹姆士•德萊登。」老人倨傲地說。
  
  「德萊登先生,呃……」水清靈努力回想,這個姓氏好熟悉,「啊,袁牧野的英文名字好像是叫塞繆爾•德萊登,啊,這麽說……你們……」
  
  詹姆士更加驕傲地抬起了頭,「我是他的爺爺。」
  
  「爺爺?啊!」水清靈驚訝地站了起來,再次打量老人,發現袁牧野身上確實有著和他相似的某些氣質。
  
  比如傲慢、剛毅的五官、那種天下舍我其誰的王者霸氣,只是袁牧野比老人顯得更加沉穩內斂一些罷了。
  
  「可是……為什麼袁牧野說他沒有任何家人呢?他曾經告訴我,他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任何親人耶!」水清靈怯怯地問。
  
  詹姆士憤恨地擰緊了雙眉,臉上露出一種猙獰的笑容,「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水清靈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是他把我踢下來後,才成為德萊登家族的首領的。這座城堡本來應該是我的!我原本要把自己的財產都留給艾倫,是他奪走了,而且還把我囚禁在城堡裏,不許我出城堡大門半步,艾倫也一樣。」
  
  「啊?」水清靈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看著老人。
  
  「他是個惡魔,比我還狠毒的惡魔。」詹姆士冷笑聲,眼裏閃著寒冷的光芒,「在這個城堡裏,他不讓任何人和我說話!」
  
  水清靈沈默了良久才問:「為什麼?如果他是你的孫子,不也會得到一份財產繼承權嗎?」
  
  「按照爵位的傳承規矩,只有長子、長孫才能繼承爵位,繼承絕大部分的家產和房產,其他的晚輩只能得到一點點金錢和微不足道的鄉間小別墅罷了!你要知道,我們家原本是英國的王公貴族,後來因為戰爭才遷徙到瑞士定居的,可我們依然是貴族!擁有至高無上的身分!」
  
  「嗯。」水清靈的頭有些疼,她感覺老人的態度和語言都有些瘋狂,她不想再追問下去了,「可是,您為什麼要把這些都告訴我呢?」
  
  「因為你曾經和我說話。」詹姆士五官扭曲地笑著,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有人對我一分好,我會回報她十分。因為現在的我是個孤獨而無人過問的老頭子。」
  
  詹姆士也不告辭一聲便轉身走了,從他那高大而挺拔的背影,依稀可以看到往昔位高權重時的影子。
  
  *****
  
  詹姆士剛走,袁牧野就來了。
  
  他看著還在走廊中的兩張椅子,和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發呆的水清靈,臉色愈發冷酷,「他對你說了什麼?」
  
  水清靈叫了一聲,抬頭看他,發現他顯得愈發高大,也愈發冷峻殘酷了,「沒……沒有什麼。啊——」
  
  她的下巴被一隻大手箝制住,被迫仰起頭來,下巴被捏得發痛。
  
  她怒視著這個粗暴的男人,「你要幹嘛?」
  
  「你都相信他那些話了?」
  
  「我……」水清靈也不知道相不相信,其實仔細思量,會發現詹姆士的話語中有許多疑點,但是她那過慣了平民瑣碎生活的腦袋,一時無法理清這其中的漏洞。
  
  袁牧野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他一把拎起水清靈,就像拎一隻可憐的小雞,把她從走廊拎到臥室,扔到了床上,憤怒地撕扯著她的衣裳。「你寧願相信任何一個人的話,卻不相信我,是不是?是不是?」
  
  「你幹什麼?放開我!」當他的身子壓過來時,可以嗅到刺鼻的女用香水氣息,水清靈幾乎想嘔吐了,她使勁掙扎著,連抓帶咬。
  
  袁牧野冷笑著,很快把她脫光光,他的眼神閃著絕望而瘋狂的光芒,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就是這樣的眼神,水清靈記得自己曾經看到過。
  
  對,就是那次自己差點被藏驚給吞噬的時候,他的眼神也是如此的。
  
  更多時候,他深沉的眼眸總是溫柔地凝望著她,卻還帶著幾絲的憂傷,就是那份憂傷慢慢的、一點點的滲透進了水清靈的心裏,讓她為他心疼,甚至愛上了這個表面粗魯野蠻,實則對她很好很好的男人。
  
  現在,他又受傷了,是因為她對他的不信任嗎?
  
  「我已經給了你太多的耐心,卻換來這樣的結果,現在我要用我的方式來征服你了!」
  
  水清靈惶恐地瞪著他,「外面一定有很多女人等著你,你放過我吧!」
  
  「就算外面有一千個比你漂亮、比你嫵媚、比你性感、比你聽話的女人,我要的仍然是你!」
  
  「為什麼?」水清靈快哭出聲來,「你只是想滿足自己的征服欲嗎?我的清白都毀在你身上了,我的心都給你了,你還要什麼?」
  
  「我還要什麽?你總有一天會知道。」袁牧野貼近她的耳邊說,熱熱的氣息使得她的身體一陣酥麻。
  
  「你混蛋……」
  
  「你吃醋了,是嗎?」袁牧野吻著她的耳垂和臉頰,那只邪惡的大手滑過了她那曲線優美的腰際,往下探索……
  
  「誰……誰吃醋了!?」水清靈抗拒著,聽起來卻更像煽情的呻吟,「你少……少自作多情了!」
  
  袁牧野笑了一下,深邃的藍色眼睛閃過一絲水波般的亮光。
  
  「可是我卻在吃醋,不管看到你和誰在一起,我都會吃醋!」袁牧野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帶著情欲的壓迫力量,「該死的,你從來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分分秒秒想著你,連工作的時候都無法集中精神,我從來沒有這樣過,把你叫到書房的時候就想要你了!」
  
  「啊……」他說「要」的時候,邪魅的手指探入了水清靈的密穴之中,水清靈的背脊劃過一陣戰慄,她的身體如此誠實,渴求著這個狂妄的男人。
  
  她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嘴唇早已被袁牧野奪去了自由,另一方面,敏感的花穴也被溫柔的愛撫輕易撩撥起來、已經泛起溫潤的濕意。
  
  男人的舌尖糾纏著她的,熱烈而瘋狂,她感覺整個身心似乎都要融化在這熱吻之中。
  
  她的大腦已經無法繼續思考,只剩下滾燙的身體本能地追逐著男人給予她的刺激與快樂。
  
  「嗚……」
  
  袁牧野終於放開了她那已經有些腫脹的嬌豔雙唇,熱情的舌沿著她那曲線優美的脖頸一路往下滑落,雪白的皮膚看起來如此之薄,幾乎可以看到裏面的血管。
  
  他熱烈地在昨夜已經留下很多青紫痕跡的地方重複留下烙印,樂此不疲,每落一個吻都是一個小小的刺激,水清靈曾經享受過那種愉悅的身體變得無可救藥的敏感。
  
  不!這是不對的!
  
  他們剛才在爭論些什麼呢?怎麼現在卻變成了這樣?唔,腦袋好混亂,好像有人一再地對她說,遠離他,他是壞人……
  
  他是壞人嗎?
  
  「水兒……愛你……我愛你……」聲音模糊聽不清,袁牧野正溫柔卻又帶著些狂野地吸吮著她那嬌挺的乳尖。
  
  「啊啊……」水清靈還想在混沌不清的思緒中努力掙扎,可轉瞬間洶湧澎湃而來的快感便馬上淹沒了她。
  
  伸入體內作怪的手指變成了兩隻,水清靈難耐地弓起了身子,那隱密的花園愈發地濕潤起來,無法形容的酥麻與快感讓她的身體輕微痙攣著。
  
  袁牧野緩慢而逐漸用力的抽動著手指,聽著她難以抑制地嬌媚呻吟,嘴角露出一絲隱忍的微笑,他重新俯下身,咬著她的嘴唇問:「想要更多嗎?」
  
  「混……蛋……」水清靈怒視著他。
  
  可惡的手指頭在最需要的時候竟然抽了出去,焦灼逼迫著水清靈,她不能忍耐地更加弓起了纖腰,發出似痛楚似歡愉的呻吟,「袁……牧野……嗚……」
  
  「叫我野。」袁牧野吻著她的唇瓣,手指在那花瓣的邊緣摩挲。
  
  「啊啊……野……」
  
  「說,永遠愛我。」
  
  「你……」水清靈瞪他。
  
  他微微一笑,手指猛然又探進去,憐愛地加快了愛撫的速度。當水清靈的身體達到緊張的最高點時,在攀上高峰的刹那,整個人砰然癱軟在床上。
  
  水清靈劇烈喘息著,袁牧野吻著她汗濕的額頭、鼻子、嘴唇,輕聲問道:「舒服嗎?」
  
  身體紅得像蝦米,她羞窘地拿過一個抱枕壓在自己臉上,回想起自己剛才主動求歡的癡態,不禁罵自己沒有節操。
  
  嗚……那些小說裏都說男人是沒有節操的下半身動物,為什麼她……她也會渴求這個男人給予的快樂呢?
  
  嗚……難道說她也和那些沒有節操的男人一樣無恥嗎?
  
  才不要!都是這個男人害的!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害羞,袁牧野笑得更加邪惡,他有些粗魯地分開水清靈的雙腿,「我可還是難受得很呢!」
  
  水清靈發出一聲短促的喘息,想合起雙腿,可是那驚人的碩大卻兇悍地一下子進到了柔軟的深處,那宛如處子般的灼熱緊窒,讓袁牧野的腰一陣戰慄。
  
  律動很快就開始了,瘋狂的甜美快感控制了一切,腰肢不斷搖動,伴隨著接連不斷的喘息和叫喊,大腦已經什麼也不能思索。
  
  水清靈的指甲狠狠陷進了袁牧野的背部,她的身體痙攣著,青澀的身子猛地一跳,與此同時,袁牧野也釋放在她熾熱的體內。
  
  身體徹底癱軟了,水清靈像岸上的魚,大口大口地吸氣。
  
  袁牧野也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他把她抱到浴室處理善後時,吃驚地發現這個囂張的小女人已經呼呼睡著了。
  
  看著她沉睡的酣態,袁牧野啞然一笑,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鼻尖,她怕癢似地皺了皺鼻子,繼續呼呼大睡,彷佛天塌下來了也不管。
  
  袁牧野的心在此刻變得分外柔軟,就這麼癡癡看著她好久,直到浴缸裏的水變涼,才把她抱回床上。
  
  他把她摟進懷中,小小的身子和自己的懷抱是那樣的契合,彷彿兩人原本就是一體的。
  
  真是個單純的小笨蛋,剛才還和他大吵大鬧,恨不得立刻畫清界線的模樣,轉眼又乖乖伏在他懷裏酣然大睡,讓他哭笑不得。
  
  只是,這樣毫無防範的睡姿,多少也是因為信任他吧?
  
  雖然表面上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其實心裏已經依賴他了吧?
  
  否則在一個敵人面前,在一個自己討厭的人面前,怎麼會這樣入睡呢?
  
  想著想著,袁牧野也終於慢慢閉上了眼睛,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卻又分外滿足的笑意。
  
  在睡夢中,他依然下意識地摟緊懷中的寶貝,呢喃著:「笨蛋,自始至終我想要的,都只不過是讓你在我身邊快樂的笑啊!」
  
  *****
  
  水清靈是在一陣敲門聲中驚醒的。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結果頭也疼、腰也疼,全身骨架都快散掉似的疼痛讓她哀叫兩聲,本能地回了一句,「誰?」
  
  「艾倫。」
  
  水清靈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她轉了一下頭,身邊的床還留有一個陷窩,顯然那個同床共枕的人離開沒有多久。
  
  她下了床,身上的睡衣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惡劣男人給她穿上的,自從那天早晨她穿著睡衣跑到餐廳之後,她的睡衣就全部變成了兩件式的超級保守款式。
  
  她揉了揉眼睛,穿著柔軟的長毛拖鞋,把散亂的床單扯下來,有些不想理那個依然在固執敲門的傢伙。
  
  「開門!」艾倫在外面叫。
  
  「大清早的,你有什麼事啊?」水清靈無奈地前去拉開門,同時不停地打著呵欠。
  
  艾倫把輪椅一古腦地向裏面滑,一直滑到窗子邊,然後指著窗外回頭對水清靈說:「看看吧,你的男人跟別的女人跑了。」
  
  嗯?水清靈怔忡了一下,乖乖地跑到窗子邊朝下看,果然看見在那輛黑色的車旁站了一個風姿綽約的棕髮女郎,她的身材很性感,只單純在車旁站著,就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女王般氣勢。
  
  然後,袁牧野走了過來,今天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戴上了那副銀邊眼鏡,周身散發著一種寒峻而疏冷的氣質,比起那女人驕傲如同孔雀的模樣,他卻內斂深沉了許多,宛如一片文風不動的汪洋,雖然看似平靜,下面卻可能有著洶湧的激濤在伺機而動。
  
  水清靈著迷地看著他戴眼鏡的樣子,到了城堡以後,她很久沒見到他戴眼鏡的模樣了。
  
  不戴眼鏡的他對她很粗魯,哼!
  
  可是比起戴著眼鏡、彬彬有禮卻顯得遙不可及的他,水清靈覺得自己可能更喜歡不戴眼鏡而有些粗魯、有些野蠻的那個男人。
  
  好像……好像這副眼鏡是他的保護色,只要戴上眼鏡,就距離她很遙遠、很遙遠了。
  
  「他可是和薇薇安一起走的喔!你知道薇薇安是誰嗎?她是莫禮斯家族的准繼承人,雖然她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弟弟,可是莫禮斯家族還是決定把繼承權讓給她,因為她比誰都厲害。她就是哥哥的准未婚妻喔,大家都說他們遲早會結婚的。」艾倫有些惡毒地看著水清靈。
  
  正是因為感受到水清靈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威脅,艾倫才樂此不疲地刺激她、傷害她。以往他對哥哥身邊的女人根本不屑一顧,因為知道她們很快就會成為過眼雲煙。
  
  可是水清靈好像不一樣,艾倫的心裏愈惶恐,就愈迫不及待地想傷害她。
  
  袁牧野給薇薇安打開了車門,然後自己從另外一面坐進去,兩人一起坐在後座,車子悄無聲息地開走了。
  
  一直到看不到車子的蹤影,水清靈的目光才從窗外收回來,她看了艾倫一眼,笑道:「艾倫,你究竟在幹嘛?不覺得自己很無聊嗎?」
  
  艾倫玉一般的小臉漲得粉紅,狠狠地抬頭瞪著水清靈,「你很難過吧?」
  
  「難過什麼?因為他去工作嗎?」水清靈無所謂似的聳聳肩,伸手揉了揉艾倫的腦袋瓜,「小弟弟,不要這樣了,你總想著他,會很不快樂的;不如想點別的快樂的事。」
  
  「你就真的不難過嗎?」艾倫不相信有女人會不在意袁牧野。
  
  水清靈歎口氣,「在意又怎樣?如果他身邊不管出現哪一個女人都嫉妒的話,我遲早會發瘋的。他這種人,天生就是發光體,就是吸引異性的邪惡男人啊!」
  
  「哼!」艾倫皺了皺鼻子,「好像你多瞭解他似的。」
  
  「我說過,當他再去擁抱別的女人,我會離開他,狠狠的把他從我心頭挖去的。」
  
  艾倫一震,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突然覺得她出奇的堅強。
  
  水清靈揉了揉自己的臉,「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努力活下去,而且要對得起自己,我才不會委屈自己呢!呵呵,好啦,不要總是說這些,我該去刷牙洗臉了。小弟弟,等一下咱們一起去吃早飯吧!」
  
  艾倫依然在發呆中,每次和水清靈交談,他都會有意外的發現,這就是哥寄愛上她的緣故嗎?
  
  雖然心裏不甘願,可是艾倫也不得不承認,哥哥看著水清靈的目光非常溫柔,那種溫柔刻骨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刻進他的體內一樣,那是一種艾倫從未見過的愛戀。
  
  他們一起平靜地吃了頓早餐,全程沒有說話。
  
  最後,水清靈問:「為什麼詹姆士不一起吃飯?」
  
  餐桌上從來沒見過詹姆士。
  
  艾倫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反而從懷裏摸出一張照片遞給她,「我告訴你實話吧,你知道像哥哥這樣傑出的男人為什麼會對你一個醜小鴨格外溫柔嗎?因為你只是他深愛女人的替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1:00:25

  第九章
  
  袁牧野早晨是匆匆趕往蘇黎世的。
  
  蘇黎世是瑞士蘇黎世州的首府,也是瑞士最大的城市、同時還是瑞士最大的金融中心,也是世界重要的國際金融中心和黃金市場之一。
  
  蘇黎世位於阿爾卑斯山北部,而袁牧野的城堡則位於蘇黎世的北部,距離不算太遠。
  
  因為黃金買賣出現了一點問題,手下人懷疑有人在證券交易所做手腳,所以才希望袁牧野親自去看一看。
  
  薇薇安只是順路才乘坐了他的車子。
  
  當然,袁牧野知道她的心思,卻也不加以點破,一路上兩人靜默無語。
  
  直到要分手時,薇薇安才不甘心地問:「塞繆爾,你就真的打算和莫禮斯家族作對到底嗎?」
  
  袁牧野冷然回道:「最先挑起爭端的是你們吧?薇薇安,你要知道,我這一生最憎恨的就是別人用各種籌碼威脅我!你挑選了最糟糕的方式向我示愛。」
  
  薇薇安的臉色有些蒼白,勉強穩住心神,「你真的被那個庸俗的東方女人迷住了?」
  
  袁牧野的眼神猛然變得像刀鋒一般犀利,讓薇薇安赫然一驚,隨後袁牧野就移開了目光,再也不看她,「注意你的措辭,侮辱她就是侮辱我。她是我的女人,她就等於我!」
  
  薇薇安看著他坐進車子裏揚長而去,緊握的拳頭幾乎要把手心握出血來。
  
  黃金市場顯然有人在搞鬼,袁牧野只是冷然看了十幾分鐘,低聲吩咐手下幾句就離開了。
  
  當他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回到城堡時,還未到晌午。
  
  他剛下車,就發現情況異常,幾乎所有的僕人都集中在門廳口,一看到他走過來,管家羅伯特快步迎上前去,這個常年保持著冰山模樣的男子顯得有些焦灼,「先生,夫人被人劫持了!」
  
  袁牧野的眉陡然緊皺,大掌一把抓住羅伯特的領口問:「你說什麼?」
  
  羅伯特羞愧得無地自容,「吃過早飯,夫人說要到院子裏散步,依然由馬克保護著她,可誰知道馬克被人一掌擊昏,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夫人就不見了。」
  
  袁牧野的臉色終於慢慢恢復了正常,顯然他很快就從這個意外打擊中冷靜下來,可是那雙藍色的眼睛卻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濃黑。
  
  他憤怒了!
  
  「敵人一定是昨夜宴會時潛進來的,否則城堡裏有著最完善的保全系統,不可能沒有人察覺。」羅伯特知道自己僥倖逃遇一難,邊擦冷汗邊分析著。
  
  袁牧野大步朝屋內走,「叫馬克來,讓他到我的書房去。」
  
  「是!」羅伯特急忙答應。
  
  莫禮斯家族,終於開始最後的一擊了?
  
  *****
  
  水清靈一會兒覺得自己飛在天上,一會兒又被扔進了海底,袁牧野一會兒對她溫柔似水,一會兒又冷笑著、鄙夷地看著她說:「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個替身罷了!」
  
  她感到自己難以呼吸,感到心口疼得像刀絞,她伸出雙手努力掙扎著,可是抓不到任何可以攀附的東西……
  
  「啊!」
  
  終於,她大叫一聲清醒了過來,心口依然在劇烈地跳動著,好像要跳出來。
  
  「姊!你醒了?」一個微弱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嗯?水清靈的心一悸,那聲音是……小弟?
  
  她猛然轉過頭,赫然看到隔壁病床上的清秀男孩。
  
  天哪!她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踉蹌地下床跑到男孩的床邊,緊緊抓住他羸弱的手,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小弟,小弟,小弟……天,我真的看到你了?」
  
  水清揚的臉色蒼白,眼睛也濕潤了,卻努力綻放一個微笑,「太好了,姊姊終於被救回來了。」
  
  水清靈根本無暇思考他話中的含意,只是焦急地撫摸著弟弟消瘦的臉頰,「你的病怎麼樣了?做骨髓移植了嗎?還痛得厲害嗎?」
  
  水清揚反手摸摸姊姊的手,「駱駝說就快做了,骨髓配型已經完成,只是醫生說我的身體太虛弱,需要養得強壯一點再做,否則他們擔心我會支撐不過手術時間。」
  
  水清靈看著他骨瘦如柴的樣子,再次小聲啜泣起來。
  
  水清揚卻笑著說:「其實我最擔心的就是姊姊啊,姊姊不在,我會覺得病好了又有什麼用——」
  
  「揚揚!」水清靈生氣地瞪他,「你怎麼可以這麼想?」
  
  「是姊姊任性!你為了救我和哥賣身給一個壞人,你以為我們會快樂嗎?如果姊姊回不來,我寧願不做手術死掉。」
  
  水清靈狠狠擰了他的臉頰一下,姊弟倆對視著都哭起來。
  
  「他……不是個壞人。」最後,水清靈喃喃地說。
  
  「用我和哥哥來逼迫你,還不是壞人嗎?」水清揚同樣心疼姊姊變得愈發消瘦的模樣。
  
  「對了,剛才你說……救我?」水清靈不想和他辯論袁牧野的問題,便岔開了話題,「我現在在臺北?你怎麼能救我的?」
  
  「不是我,是駱駝啦!」水清揚的臉頰上出現一抹羞紅。
  
  「駱駝?」水清靈更加吃驚,這段時間,她幾乎忘記了這個名字。「他怎麼可能有能力救我?」
  
  「姊,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實我也是剛知道,原來他是一個集團的繼承人呢!」水清揚的眼睛裏跳躍著驕傲的火花。
  
  「大集團……繼承人?」老天!真是打擊一個接著一個啊!
  
  雖然早就覺得那個俊美而落拓的酒保氣質不同尋常,卻沒想到他原來有著這麽尊貴的身分啊!
  
  「那他為什麼會去做一個小酒保?」水清靈感到不可思議。
  
  水清揚的眼神黯淡下來。
  
  值班的護士看了看手錶,對他說:「該吃藥了。」
  
  「喔。」水清揚的臉皺了一下,「可以找一下駱駝嗎?」
  
  「就知道你不會乖乖吃藥。」一個帶著責備卻飽含溫柔的聲音隨著門的打開傳了進來。
  
  水清靈吃驚地看著一身銀灰色高級西裝的男子,現在的他哪裡還有半分落魄寒酸的樣子?
  
  「駱……駝?」水清靈喃喃著。
  
  駱駝向她微笑了一下,然後先親手喂水清揚吃了藥,又讓他躺下靜養,才轉身對水清靈說:「我們到外面談談吧,我想你一定有滿肚子的問號。」
  
  水清靈又握了握小弟的手,才跟著駱駝走出病房,她訝然發現外面是個豪華舒適的客廳,這原來是特級病房。
  
  她坐下,護士又端上兩杯咖啡,駱駝才歎口氣說道:「我想我該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駱凱雲,我真的姓駱。」
  
  水清靈應了一聲。
  
  「說起駱凱雲你大概不知道,但是你應該聽說過天恩集團吧?」
  
  「啊!」水清靈點點頭,「臺灣十大企業之一的大集團,你是……」
  
  「對,我就是天恩集團的三位創始人之一。」駱凱雲苦澀一笑,「當初我離開家族,是因為被驅逐的。」
  
  「被驅逐?」水清靈好奇問道。
  
  「你覺得我與一般人有什麽不同嗎?」駱凱雲盯著她的眼睛問。
  
  水清靈皺緊雙眉,最後搖了搖頭。
  
  駱凱雲再次苦笑,「說出來或許你會恨不得殺了我——我是個同性戀,我愛上了你的弟弟水清揚。」
  
  晴天霹靂!水清靈整個人石化了。
  
  過了許久、許久,水清靈才恍惚地看向他,這樣一個俊秀奪人的男子,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這樣一個高大體貼的男子,這樣一個女孩子心目中白馬王子般的男子,竟然是個同志?
  
  最不可思議的,他愛的是自己的弟弟?
  
  「家裏人可以容忍任何混亂的男女關係,卻絕對不容許自己家的孩子愛上同性,從此我就和家族鬧翻了,離家出走,在你們家附近居住下來,每天只為偷看揚揚一眼。他不敢告訴你我們之間的戀情,他說你已經受不了更多的打擊。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有病,否則我不會眼看你這麼辛苦,不會讓他默默忍受病痛的折磨。」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水清靈的嗓子有些乾澀,「他……還小啊!」
  
  「是在書店的一次偶遇。他看上了一本書,身上的錢卻不夠,又不捨得放回去,足足在書店裏徘徊了幾個小時,我……奇怪地被他吸引,也許那就是一見鍾情吧?也沒什麽理由,我就是覺得他是自己這輩子在尋找的那個人。後來我幫他買了那本書,他答應第二天還我錢,這樣就慢慢認識了。」
  
  似乎在回憶著甜美的往事,駱凱雲的眼睛裏浮現出一抹深沉的溫柔。
  
  水清靈的心一跳,那溫柔……那熟悉的溫柔眼光,她只在袁牧野的眼中見到過。
  
  如果駱凱雲是愛著弟弟的,那……袁牧野也是真的愛著她的吧?
  
  「後來出事了,我才知道揚揚有病,才知道你居然為了他賣身別人,為了這個,我不得不重新回到天恩,借重他們的力量挽救揚揚的生命,也要救回你。」
  
  「你……付出了什麼代價?」水清靈痛惜地看著這個同樣受盡折磨的男子。
  
  既然他曾經被迫離家出走,那這次回來,一定要付出代價的吧?
  
  駱凱雲苦笑,「還能是什麼?答應我爺爺永遠不愛男人,將來娶妻生子繼承家業。」
  
  水清靈霍然站起身來,「你要背叛小弟!?」
  
  如果他們是真心相愛的,為何要走到這一步?
  
  「可是難道我就眼睜睜看著揚揚死去嗎?他又無論如何不肯接受袁牧野留給他的錢,他說那是姊姊賣身的錢,他不能用,他要換姊姊回來,寧願死在姊姊懷裏,也不用姊姊的幸福換自己的苟且偷生。」
  
  水清靈失聲痛哭,「傻瓜,那個小傻瓜……他知道你已經和家裏妥協了嗎?」
  
  「不知道。」
  
  「求你,瞞著他吧,能瞞多久就多久。」水清靈抓住駱凱雲的手,哭泣著哀求他,「如果小弟真的愛你,就不要結婚,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他是那種死心眼的人,認准了的路就一定要走到底,認准了的人就是一輩子啊!」
  
  駱凱雲點了點頭,「我會的。」
  
  其實他有自己的打算,他已經決定好好振作起來,儘快掌握大權,一旦掌了權,別人再說什麼都是無所謂了的。
  
  為了這一家苦命卻又真摯相愛的姊弟,他寧願背負不孝的罪名!
  
  「可是,你不會覺得我們很怪嗎?」沈默了良久,駱凱雲才遲疑地問。
  
  他不害怕去面對任何人,唯獨面對這個曾愛過自己、而且還是清揚姊姊的女孩時,他感到百感交集。
  
  水清揚是個溫柔內向的少年,自從父母去世後,長姊如母般的照料呵護著他,他把水清靈看成自己的母親一般依戀與愛戴,如果水清靈堅決反對他們交往,駱凱雲恐怕水清揚真的會離他而去。
  
  水清靈沒有立刻回答,從她若有所思的面容上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麽。
  
  如果她沒有遇到袁牧野,如果她沒有經歷過城堡中的一切,沒有體會過愛情的一切苦辣酸甜,沒有真正為一個人揪心過、輾轉反側過、為他又氣又愛過,她可能會反對。
  
  她可能會堅持愛情應該是一男一女之間的交往,而不應該發生在同性之間。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她知道艾倫用另外一種方式愛著袁牧野,她也知道愛一個人並非只有快樂幸福的滋味,還有許多的不安與猜測,即使摒除了外界的干擾,光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都很難搞定。
  
  真正的愛是這麼艱難,又是這麼微妙,如果真的發生了,有什麼理由去惡意扼殺呢?
  
  水清靈搖了搖頭,「如果小弟感到幸福,我不會反對他的任何決定。」
  
  駱凱雲深深地看著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看起來小小的女人其實很偉大,儘管很多時候她做事很莽撞,還有些沒頭沒腦。
  
  如果他能夠愛女人,真的會愛上她吧?
  
  *****
  
  水清揚的手術定在一個星期之後。
  
  水清靈決定暫時什麼也不理,集中精神照料她心愛的小弟。
  
  幸虧駱凱雲家境條件好,即使不動用袁牧野的錢,還能住在豪華的特別病房,儘管有護士二十四小時看守著,水清靈還是在外面的客廳暫時住了下來。
  
  這期間,大弟水清飛也幾乎每天都過來看他們,他不再整天喝酒打架了,而是被送到了一個什麼特訓班,據說合格出師之後,就會被分到一家保全公司上班了,好像是駱凱風為他安排的。
  
  說起駱凱風,水清靈才想起自己回來臺灣之後一直沒有見過他,他在哪裡呢?
  
  她身上有一支手機,是袁牧野送給她的,上面已經幫她存好了幾個常用的號碼,包括袁牧野自己的、駱凱風的、管家羅伯特的、保鏢馬克的、城堡專用醫生的、她家裏的電話等等。
  
  深夜裏,她幾次望著手機發呆,幾次想聯繫袁牧野,卻沒有勇氣按下那個小小的按鍵。
  
  他還好嗎?
  
  會有一點想她嗎?
  
  又去找了新的替身嗎?
  
  還是……會和那個高貴的女人結婚呢?
  
  面對問題就逃避不是水清靈的個性,最後她決定聯繫袁牧野,可是對方的手機卻關了。
  
  她有些奇怪,又按了兩三次,還是聯繫不上。
  
  然後她有些心慌地聯繫羅伯特、馬克、駱凱風,卻都是毫無音訊。
  
  最後,她把手機扔到地板上,氣得猛咬沙發靠墊,「袁牧野,你這個大騙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大騙子!大騙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1:00:52

  第十章
  
  「呵呵,誰惹我們水大小姐生氣了?」一個戲謔的聲音涼涼地響起。
  
  門開了,一名身材碩長的男子走了進來。
  
  「駱凱風!?」水清靈驚訝得從沙發上滾下來,急忙又慌慌張張地爬起來,有些尷尬地請他坐下,「啊,你怎麼會來了?」
  
  「因為你終於忍耐不住了啊!」駱凱風依然優雅高貴,好像不管在什麼地方、什麽時候,他的這份卓越不凡都能保持不變一般。
  
  「誰……誰忍耐不住了?」水清靈的臉有些紅,手腳一時找不到地方放置。
  
  駱凱風的臉色卻陡然一沉,陰森森地問道:「你對這裏的一切還滿意吧?」
  
  「嗯,挺好的,駱駝真的對小弟很好,咦?」水清靈終於發現駱凱風的臉色不對勁了,停止了自己興奮的表白,駱駝、駱凱雲……哎呀!「你……和駱駝是兄弟?」她有些意外地問。
  
  駱凱風邪佞一笑,「終於明白了?你還不是普通的遲鈍。」
  
  稍微聰明些的人當知道駱駝真正名字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他和駱凱風之間可能有什麼關係了。
  
  水清靈訕訕一笑,「還真是巧啊,世界真小。」
  
  「是啊,世界很小,但是人的欲望卻無窮無盡。」駱凱風冷冷地說。
  
  「嗯?你在說什麼?」
  
  「是我把你從城堡裏擄出來的。」駱凱風淡淡地說。
  
  「啊?」
  
  「說你笨就是笨,你以為駱駝那種人能對付得了塞繆爾•德萊登嗎?就算再給他十年,他也沒有這個能力!」
  
  「那……那你為什麽救我?」水清靈忽然感到後背升起一股寒意,一種大事不妙的念頭在她的心頭緩緩升起。
  
  駱凱風的眼神變得有些詭譎陰險,一掃他平素溫文爾雅貴公子的模樣,宛如地獄撒旦的化身。
  
  「救你?」駱凱風哈哈一笑,「你真有趣,還以為我是救你的?你被綁架了,被綁架了知道嗎?笨女人!」
  
  綁……架!?水清靈驚呆住。
  
  「綁架我做什麼?」她傻傻地問。
  
  她又沒錢,又沒姿色,這個男人綁架她做什麼?
  
  「當然是用來和塞繆爾做交換的籌碼。」
  
  「你……你到底想要什麼?」
  
  「呵呵,這是秘密。」駱凱風把手指放在唇上輕輕一比。
  
  可怕!眼前這個男人好可怕!
  
  他到底在做些什麼?他一定有什麼重大的陰謀,他想害袁牧野?
  
  不!絕對不行!
  
  「如果你想用我來威脅他,你就完完全全想錯了!」水清靈努力握緊拳頭,壓制住
  
  自己渾身不安的顫抖,「他根本就不愛我,我只不過是一個抵債品,是替身罷了!你就別癡心妄想了!」
  
  「呵呵,是嗎?看看是你瞭解他,還是我瞭解他?」駱凱風笑得陰沈,說完轉身走了!
  
  *****
  
  夜晚變得死寂一片。
  
  水清靈把客廳的燈全部打開了,可還是感到惶恐不安。
  
  她輕輕推開小弟內室的門,他正安睡著,坐在一邊值夜班的護士對她一笑,「有什麼事嗎?」
  
  「沒……沒有。」水清靈急忙關上門。
  
  這裏的隔音設施看起來非常好,外面的談話並沒有影響到裏面。
  
  她焦灼不安地走來走去,從地板上重新拾起那支手機,試著撥給袁牧野,卻依然撥不通,她害怕極了,滿心滿腦的都是袁牧野、袁牧野、袁牧野、袁牧野……
  
  她的身影映照在玻璃窗上,樣子完全像個病人,臉色慘白、滿頭是汗,好像隨時都會暈倒。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明白自己的心意,在不知不覺間,袁牧野竟然已經完全佔據了她的心房,連以前駱駝佔據的那一點地方都給侵佔了。
  
  袁牧野,你千萬不許有事啊!袁牧野……
  
  窗子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一個鬼魅般的黑色影子飄了進來,從後面攬住了水清靈的腰。
  
  她嚇得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叫,可是聲音響了一半,卻突然停止。
  
  「傻瓜,是我,野。別出聲。」
  
  簡單幾個字,卻讓水清靈的心在一瞬間從地獄回到了天堂,這低沉性感的聲音在她的耳朵裏,宛如天堂聖音一般。
  
  「野……」第一次,除了在床上,她這麼呼喚他,緊緊反抱住他,淚流滿面。
  
  「跟我走。」
  
  「不!駱凱風就是要對付你的,你快走!」水清靈推拒著他,「而且我也不能走,小弟還在裏面。」
  
  「放心,會有人救他的。」袁牧野不再理會她的囉唆,伸手在她的頸後一擊,她便乖乖地暈了過去。
  
  袁牧野一直背著水清靈,七閃八躲地到了一個黑暗的狹窄巷弄裏。
  
  路邊停著一輛林肯加長型房車,他剛想靠近,卻發覺氣息不對,眉頭一緊,轉身正要走,一把烏黑的手槍對準了他,「塞繆爾,咱們又見面了。」
  
  車子後座的車門緩緩打開,薇薇安儀態萬千地下車,而駱凱風則微笑著陪伴在她的身旁。
  
  袁牧野抱緊水清靈,竟然笑起來,「你終於要痛下殺手了?」
  
  「如果你肯與我結婚,我可以放你一馬的。」薇薇安依然笑得千嬌百媚。
  
  「我很想知道,你真的只是想和我結婚嗎?」袁牧野卻一副不驚不慌的樣子。
  
  「只要你乖乖把亞洲的黃金鑽石市場交給莫禮斯家族,歐洲的市場和莫禮斯均分的話,我可以保你活命,並且讓你一生無憂。」薇薇安的眼睛變得貪婪陰沈。
  
  「人心不足蛇吞象。」袁牧野忍不住搖了搖頭,「當初在歐洲沒有對你們趕盡殺絕是我的失誤,唉!」
  
  「感謝你的仁慈,我也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好好考慮我的條件吧!」薇薇安送他一個幽怨的眼神,「塞繆爾,你是我遇過最富有男子漢魅力的男人,我很喜歡你的。」
  
  「不知廉恥!」袁牧野冷笑一聲,「你是我抱過最噁心的女人,如果當初不是顧念著你爺爺曾救過我的命,你連我的鞋跟都沾不著。」
  
  「你——」薇薇安氣結,臉色忽然變得猙獰,「風,給我立刻殺了他!」
  
  「是的,我美麗的女王陛下。」駱凱風向她行了個紳士禮,從懷中掏出一把銀色手槍,迅雷不及掩耳之間,槍聲響了。
  
  「你……」薇薇安的眼睛幾乎快要突出來了,震驚地看著把槍口對準她的駱凱風,「你……背叛……」
  
  「砰」一聲,她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動靜。
  
  正巧醒過來的水清靈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嚇得失去了聲音。
  
  駱凱風招來幾個人,低聲吩咐道:「消滅一切痕跡,把人丟到公海去。」
  
  「是。」
  
  「歐洲那邊應該也已經沒事了吧?」袁牧野淡淡地說。
  
  「會出問題嗎?」駱凱風揚了揚眉,「你我聯合,還有誰是敵手?」
  
  袁牧野笑起來。
  
  水清靈完全糊塗了,這兩人到底是友,還是敵?
  
  駱凱風吹了聲口哨,捏捏她的小臉,「笨,這只是個圈套,引誘那壞女人上鉤的。你也是誘餌之一,呵呵,我們等她的人馬全部浮出水面可是等很久了。」
  
  「不要碰她!」袁牧野拍開駱凱風的狼爪。
  
  「喔。」水清靈似懂非懂,「你是臥底嗎?那女人為什麼會相信你呢?」
  
  駱凱風大笑,「你當是員警查案嗎?還臥底咧!真幼稚!哼!」
  
  袁牧野長歎一口氣,「別問了,風是個神秘的人,他想獲得誰的心,還沒有辦不到的。我慶倖他是我的朋友,而非敵人。」
  
  「喔。」水清靈依然懵懵懂懂,聽起來駱凱風好像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總之呢,就是那女人想要佔領歐洲和亞洲的鑽石黃金市場,並且還和歐洲、亞洲的黑幫勾結起來。很不巧,她依靠的亞洲黑道勢力就是我的手下,呵呵,不戲弄她一下,我會覺得日子很無聊的,也因此讓她得意了一陣子。至於歐洲,野一個人就能輕鬆解決掉了。
  
  「而且啊,這次把你從城堡擄出來,也是野的主意,歐洲正在清場,怕你受到連累。戲弄你也很好玩,把我當成壞人了吧?哈哈……我可是比壞人還壞呢!」駱凱風很「好心」地向她解釋。
  
  這時候,他們已經坐進一輛新的林肯加長車裏,車子在黑夜中沉穩而快速地馳騁著。
  
  這次,水清靈很快就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都是安排好的……那她這麼焦急為什麼?這麼難過為什麼?為了他提心吊膽為什麽?
  
  自始至終,一切的一切都在袁牧野的掌控之中。
  
  真正可怕的不是野心勃勃的薇薇安,不是神秘不可測的駱凱風,而是她身邊這個看似雲淡風清,實則一切盡在掌握,笑傲天下的男人。
  
  她都快崩潰了,一切卻都只是場騙局?
  
  水清靈從袁牧野的懷裏掙脫出來,坐到車子靠窗的位置,扭著臉看窗外的風景。
  
  她、生、氣、了!
  
  *****
  
  車子駛進了陽明山後山陽金公路附近的一棟別墅。
  
  袁牧野似乎對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下了車之後,駱凱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眨眨眼,俯到他耳邊小聲說:「小姑娘傷心了,好好挽回她的心吧!」
  
  袁牧野白他一眼,他聳聳肩,和水清靈道了聲晚安後便跑上樓去。
  
  袁牧野把水清靈抱到一間寬敞的臥室,因為她還在嘔氣,並且堅持要回醫院看護弟弟。
  
  他把小女人丟到一個柔軟舒適的大床上,皺眉低聲說道:「別鬧了。」
  
  水清靈狠狠瞪他一眼,背過身不理他。
  
  偌大的空間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落,顯得分外的寂寞寥落。
  
  水清靈把自己的頭埋進枕頭裏,淚水又不聽話地流出來,可惡!
  
  袁牧野有事情瞞著她,讓她不開心,袁牧野的生活充滿詭譎不安,讓她揪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難過。
  
  只要想想這幾天一直魂牽夢縈的男人正在她的身邊,她就好想大哭一場。
  
  遇到袁牧野之後,她變得愛哭了,簡直就像個討厭的愛哭鬼。
  
  「水兒。」袁牧野突然把她緊緊抱在懷裏,翻轉過她的身子,有點強硬的吻接踵而至。
  
  水清靈微微掙動了一下,然後就回應似的微敞開雙唇,迎向那想念又甜蜜的一吻。
  
  「嗚……大騙子……」她急切的呢喃,「騙子……嗚……」邊哭邊吻,邊吻邊責備,心痛得快碎掉。
  
  「水兒……水兒……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袁牧野更加粗魯用力地吻她,不,那簡直不能叫吻,而是野獸一般的嘶咬,恨不能把她吞噬進自己的體內。
  
  他的雙手箍緊水清靈想要退開的腰,有力而修長的右腿抵進了她的雙腿間,兩個人的下半身緊密貼合在一起,更加纏綿的唇舌糾纏,彼此都感到了對方逐漸高張的熱情。
  
  「嗚……不要……」水清靈嘟囔著,用力地扭開了頭,「我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嗚……你這個大騙子……我再也不要做替身了!」
  
  「替身?」袁牧野稍稍吃驚,但隨即似乎就明白了,「艾倫說的吧?」
  
  水清靈重重地哼了一聲。
  
  袁牧野摟著她的手稍微放鬆了一點,咬著她的耳垂小聲說:「可是你知道他給你看的照片是誰嗎?」
  
  「不是你曾經愛過的女人嗎?」水清靈滿是醋味地問。
  
  「是的,她是我這一生最先愛的女人,」袁牧野滿含深情地說。
  
  水清靈氣得張口咬上他的肩膀,「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你去愛她好了,找我幹嘛!?咬死你!大騙子!花花公子!大壞蛋!」
  
  袁牧野似乎很享受她的啃咬,自己轉而也去咬她捆嫩圓潤的肩頭,滿意地在上面留下一個青紫的齒印。
  
  水清靈終於又哭起來,原來艾倫說的都是真的,袁牧野的心裏真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
  
  「如果是這樣,你就不愛我嗎?」他雙手捧住她瘦削的小臉,認真地問道。
  
  水清靈的雙眼含著淚,看起來楚楚動人,讓人看了忍不住要把她藏到懷裏疼惜,「既然愛她,為什麼不和她在一起?」
  
  「她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什麼意思?難道……」水清靈的臉色一白,她死了?
  
  「如果我曾經愛過別人,你會介意嗎?」他依然執拗地問。
  
  「介意!介意!介意!一千個介意!一萬個介意!我會介意為什麽先遇到你的不是我?先愛上你的不是我?先被你愛上的不是我?我好介意!」
  
  水清靈又是哭又是吼的,弄得小臉狼藉一片,最後,她卻投身到袁牧野的懷裏,「可是既然事情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我就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我只能希望以後你的心裏只有我,你只愛我,就像我只愛你一樣。」
  
  袁牧野笑了,那是從心底擴散到眼睛、又從眼角蔓延到整個面孔的笑,他的眼睛有些霧氣,把這個小女人死死地摟在自己的心窩,歎息著說:「傻瓜,我的心上人自始至終也只是你一個啊!雖然最初覺得你和她有點像,可是真正吸引我的卻是你那迷死人的樂觀與堅強的個性,還有那柔軟的愛心,我愛的只有你,獨一無二的你啊!」
  
  「嗯?」水清靈有些不懂了,可還沒有去弄清楚,熱烈而灼燙的吻再次俘虜了她,讓她無暇去顧及其他了。
  
  「天殺的,我感覺我們好像有一百年沒有做過了,我都快憋瘋了。」袁牧野將水清靈囚在懷裏,在她的唇瓣上輾轉,「不要再廢話了,我想要你,現在!」
  
  水清靈「嗯」了一聲,害羞地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帶著邀寵一般的顫抖。
  
  袁牧野的手指觸到了她根本沒有設防的身體,隔著衣服愛撫她的蜜穴,聽見她發出彷彿歎息般的短促呻吟。
  
  他笑著要吻住她,卻聽見她低低的話語,「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袁牧野停了一秒,然後笑著回答:「當然。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永遠永遠都在一起。」
  
  「別停止……」水清靈竟主動貼緊彼此的距離,「別……停止……」
  
  第一次這樣主動,她感到全身發燙的同時,也興奮得顫抖不止。
  
  汗水打濕她的頭髮,那清秀的小臉顯得異常豔麗誘人,粉紅的小口流泄著痛苦和歡樂糾結的蝕骨呻吟,那是最誘惑、最勾魂的聲音。
  
  袁牧野感到全身發緊,下身一瞬間脹得發痛,他粗魯地扯掉水清靈的全部衣服,忍耐不住似地向上頂起她的身體。
  
  「啊啊……」水清靈發出狂歡到破碎的呻吟,灼熱火燙的硬碩挺入到更深處,最後她發出嗚咽般的小小啜泣聲。
  
  太甜蜜的痛楚與快感,讓她小小的身體幾乎無法承受。
  
  原來歡愛並不僅僅是歡愛,還有著太多太多的愛與痛楚在裏面,好像兩個人的靈魂在這一刻也真的融合為一。
  
  幾乎要淹溺在快感的波濤中,水清靈更加抬起身,將唇送上去,當唇被接觸的一刹那,好像散出火花的快感電擊著她,甚至覺得腦髓的中心都有一種甘美的酥麻感。
  
  她的全身都敏感得驚人,稍微一點點的碰觸便會讓她激動萬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貪心,想要更多、更多,她是如此癡狂地渴望著這個男人。
  
  「水兒,我……是這樣的……愛你!不許離開我!」像要擠進她的身體一般,袁牧野的唇緊緊堵住水清靈性感的櫻唇,兩隻粗糙的大手緊捏著她那豐盈、富彈性的雙峰,死死壓擠著她的翹臀,在一陣瘋狂的律動之後,灼熱的岩漿終於恣情地激射在她那柔軟的身體最深處。
  
  「不行……求你……真的不行了……嗚……」半個小時後,水清靈渾身如水洗般濕漉漉地躺在床上,皺著眉乞求依然在奮戰不休的男人。
  
  因剛才的激情叫喊,她的聲音略顯沙啞,幾次高潮過後的身體呈現異樣的嬌紅,嫵媚動人。
  
  「最後一次。」袁牧野咬著她的唇許下諾言。
  
  嗚……他要累死她嗎?
  
  真懷疑他是不是人類!
  
  *****
  
  最後一次歡愛後,已經又過了將近二十分鐘,自知理虧的男人把她溫柔地抱進了熱氣蒸騰的浴缸裏,輕拭她遍佈自己印記的身體。
  
  水清靈終於覺得舒服多了,閉著眼昏昏欲睡,過了一會兒,想起什麼似的隨口問道:「你的功夫很厲害喔?」
  
  「那當然。」男人大言不慚地回答。
  
  「清飛打不過你吧?」
  
  「當然。」
  
  「那……當初你為什麼會被他打傷了?」水清靈終於發現了漏洞,立刻睜大眼睛審問道。
  
  「呵呵……」袁牧野把她摟在自己的胸膛上,手指繼續吃苦她的嫩豆腐,懶懶地回答,「你不覺得清飛的眼睛和你很像?」
  
  「是啊,人家都這麼說,我們姊弟三人的眼睛都很像媽媽。」
  
  「那你覺得艾倫給你看過的照片上的那雙眼睛,和你們像不像?」
  
  水清靈又有些不高興,但還是承認了。
  
  「我當時看到水清飛,就覺得他的眼睛很親切,正好發生了車禍,便問了他一句話,結果把他惹惱了。」
  
  「你問了什麼?」水清靈好奇地問。
  
  「我問他,你有姊姊或妹妹嗎?我想追她。」
  
  「啊?」水清靈張大了嘴巴,這個男人這麼輕浮啊!?
  
  袁牧野大笑,「逗你的啦,當時他喝醉了,我也不怎麼高興,因為亞洲區正巧出了點事,所以言語出現些摩擦,他就動手打人了,我確實迷戀他的眼睛,所以就沒有回手。」
  
  「嘖嘖,連一個男人的眼睛都迷戀。」水清靈哼了一聲,心卻又下沉兩分,看來袁牧野真的很愛那個女子。
  
  「你知道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嗎?」袁牧野咬著她的耳垂問。
  
  「我才沒興趣知道。」
  
  「真的嗎?」
  
  「哼!」
  
  「親愛的,她是我媽媽啊!」
  
  「啊!?」水清靈大叫一聲,回過頭瞪著純心戲弄她的男人,真的生氣了!「袁牧野,你這個大騙子!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再原諒你了!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6 21:01:28

  番外篇
  
  水清靈有一本厚厚的相簿,裏面全是她親愛的人的照片。
  
  這些人包括她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媽媽、兩個弟弟,還有幾個要好的女同學,以及大弟的媳婦、小弟的男朋友。
  
  到了後半,裏面的照片全部變成了她的兩個雙胞胎寶貝兒子,從剛出生時候的粉紅色小蝦米,一直到現在的蹣跚學步,全是兩個調皮小鬼的照片。
  
  兩個小鬼繼承了老爹的藍眼睛,明淨得像天空一樣。
  
  她沒事的時候就會翻一下相簿,傻傻笑著,看起來很快樂、很幸福的模樣。
  
  那本相簿就放在她床頭的小櫃子上,入睡前她總習慣翻兩下,如果想到遠在臺灣的弟弟,就會窩到袁牧野的懷裏抹兩滴眼淚。
  
  如果是想到隔壁的兩個兒子,就會忍不住赤著腳跑下床,跑到兒子的床邊癡看半天,直到兒子的老爹把他們的老媽給拎回床上,留下保母在後邊偷笑。
  
  袁牧野自然也看過她的這本寶貝相簿,有一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那就是——相本居然沒有他!
  
  一張他的照片都沒有耶!
  
  嗚……親親老婆不愛他嗎?他不是親親老婆的親愛的嗎?
  
  他感到好委屈,也萬分疑惑,這種疑惑一直隱忍到兒子都學會走路了,他也知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該為這種小事斤斤計較,更不該像小女人一樣小心眼,更何況他已經驗證過親親老婆對他的愛,可是……
  
  嗚……可是心裏還是會覺得彆扭啊!
  
  他決定找個機會問問親親老婆,發現問題而回避問題可不是他袁牧野的個性!
  
  *****
  
  一大早,水清靈就不太高興。
  
  餐桌上,袁牧野坐在桌子的一頭,而她則隔著長長的桌子坐在另一頭。
  
  她心不在焉地看著盤中的烤吐司、火腿和培根,一臉的鬱卒。
  
  在她正式入住城堡,成為城堡的女主人時,這個城堡就做了大改裝。
  
  因為她實在不習慣那種沉悶的裝飾,袁牧野便吩咐手下把他們日常生活所用到的房間全部重新裝修,把那些陳舊的老骨董收藏到其他房間,而把他們的臥室、客廳、書房、休閒室、運動房、餐廳、嬰兒房等等,統統改成了現代簡約主義的風格。
  
  這樣的風格線條簡單,顏色明亮,空間寬敞,讓人覺得格外舒適,不會產生睡在骨董中的錯覺。
  
  這種風格也比較符合水清靈的個性——簡單、純粹,沒有多餘的修飾。
  
  可是,她現在還是不高興。
  
  她不停地用幽怨的眼神瞄向對面的男人。
  
  「怎麼了?」知道她清晨憂鬱症正在發作的袁牧野本來不想理她,可實在招架不住她超強的眼波衝擊,只好乖乖發問。
  
  「這房子真美。」水清靈看了一眼桌子中央正散發著濃郁香氣的咖啡壺,以及旁邊那更加誘人的熱牛奶,然後又開始四處打量這寬敞明亮的餐廳,以及垂手站在一旁伺候的女僕。
  
  「你能喜歡,我真高興。」袁牧野笑得很假。
  
  「以前我總是夢想著能住進王子的城堡,裏面有一百個房間,我願意住哪一間就住哪一間,我要在大大的餐桌上吃飯,願意吃什麽就吃什麼,你會覺得我的夢想可笑嗎?」
  
  「不,你的理想很遠大,而且這個理想現在不是達成了嗎?」
  
  「是啊是啊,我真感到高興,並不是每個灰姑娘都能獲得玻璃鞋的,所以並不是每一個灰姑娘都能住進王子的城堡,我感到自己真幸運。」
  
  然後,她頓了頓,目光越過飯桌,好像在渴望著什麼。
  
  「可是這餐桌上只有兩個人吃飯,顯得太大了,不是嗎?」她說。
  
  「有嗎?我覺得挺好的啊!」袁牧野故意看了看四周,「再過兩年,兒子們就可以坐到我們旁邊一起吃飯了。當然,如果你還覺得人少,不妨再加把勁多生幾個,再要兩個雙胞胎女兒,嗯,這個提議不錯吧?」
  
  「你當我是母豬啊?」水清靈的肩膀突然垮下來,狠狠地瞪著對面笑得奸詐的男人。
  
  可惡!明知道她的心思,還這樣打發她!
  
  用眼神殺死你!我用眼神殺死你!殺死你!
  
  「你吃太飽了嗎?幹嘛一直翻白眼啊?」袁牧野很紳士地詢問。
  
  氣……水清靈氣結。
  
  「都這麽長時間了,你還不原諒爺爺和艾倫嗎?」過了好久,她才小聲地問。
  
  自從與莫禮斯家族的那場決一死戰過後,爺爺和艾倫便被送到了很遠的一座別墅,不許他們再進入城堡半步。
  
  水清靈偶爾去看看他們,可還是懷念以前和他們在城堡裏吵架拌嘴的日子。
  
  「水兒,有些事可以原諒,有些事卻是不可以的。就像人的生命一旦失去,就再也挽救不回來一樣。」
  
  水清靈黯然。
  
  袁牧野還在記恨母親逝世的事。
  
  關於袁牧野的身世之謎,水清靈是回到城堡之後才知道的。
  
  袁牧野是個私生子,他的父親是個花花公子四處留情,年輕時喜歡上了留學德國的東方女子,便有了袁牧野。
  
  偏偏德萊登家的老爺子詹姆士是個頑固的老貴族,恪守愚蠢的門第觀念,根本不認袁牧野這個孫子。
  
  他的父親不久後因為飛機失事去世,母親也生了病,她想把袁牧野交給詹姆士收留,卻被拒於門外。
  
  因為怕家醜外揚,這個陰沈的老頭派人暗殺了他的母親,他堅持德萊登的族譜上,不能有任何貧賤下民的血統。
  
  和那個花花公子發生關係的女子可以被原諒,但是有了他的孩子的女子卻不可以被饒恕!
  
  當時僅僅七歲的袁牧野親眼目睹母親被害,傷心難過至極,卻機敏地逃過了一劫,他發誓長大後要報仇。
  
  他天賦異稟,跟隨一個秘密宗教組織離開了瑞士,到達義大利,在一個非常偏僻隱密的孤兒院中隱匿了兩年,然後被一對富人夫婦收養,一直到這對善良的夫婦去世,他都很孝順他們,然後他用遺產開始了自己的掠奪計畫,直到把德萊登家族的產業全部吞併。
  
  袁牧野雖然成功了,但他終究不忍心殺死自己的爺爺,才把老爺子給囚禁在城堡之中,不許任何人與他接觸。
  
  艾倫是他父親的遺腹子,他不想承認任何與這個家族有關係的人,但又不捨得讓身體孱弱的他流浪在外,才同樣收留到城堡內。
  
  駱凱風是他在大學時候認識的朋友,駱凱風也是個私生子,這也是為什麼天恩集團要指定駱凱雲當繼承人,而不是比他更出色的駱凱風的原因,同樣的出身、同樣的遠大理想,讓他們成了莫逆之交。
  
  水清靈不瞭解貴族們的心理,她只是為袁牧野幼時的磨難感到心痛。
  
  人家說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是人呢?
  
  難怪袁牧野無法原諒詹姆士。
  
  「那……那駱凱雲呢?我弟弟呢?讓他們搬來好不好?」
  
  她一點也不想念那個滿肚子壞心眼的駱凱風,她也慶倖自己弟弟愛上的人是駱凱雲,而非那個惡魔風。
  
  聽弟弟說,他們兩兄弟現在好像關係還不錯,起碼不像以前那樣劍拔弩張了,最終還是由駱凱雲接管了天恩集團,而駱凱風到底是做什麼的,則很少有人知道。
  
  袁牧野淡淡一笑,「如果他們願意,當然沒問題。」
  
  水清靈扁起嘴,哼!他們當然不願意,駱凱雲的事業重心在亞洲,小弟又離不開他,他們當然不會到這裏來住。
  
  大弟更是頑固分子,說他離開臺灣簡直不會生活,討厭說外語的國家,唉!
  
  嫁個外國人就是這樣討厭,溝通是個大難題。
  
  *****
  
  也許是胃口不好,也許是情緒不佳,飯吃到一半,水清靈就不吃了,她感到有些困倦。
  
  最近她的身體有些不太舒服,這讓她更加思念故國和親人。
  
  之後,她被袁牧野抱進了書房,把她放在書桌旁邊的一個柔軟小床上,然後他就坐到辦公桌旁,開始處理公務。
  
  這兩年養成了習慣,水清靈情緒不好的時候,他就把她安置在這張小床上,看著她,她睡一覺,醒來就又會變得生龍活虎。
  
  最近她幾乎每天早晨都要想念親人,因為她又懷孕了,也許是孕婦特別敏感、情緒不穩定的緣故吧?
  
  記得第一次懷孕的時候,她受盡了折磨,妊娠反應出奇的強烈,三個月了還在嘔吐,讓袁牧野差點嚇壞。
  
  這次好像沒那麽強烈了,只是情緒更加不穩定。
  
  房間裏靜悄悄的,陽光透過薄紗照射進來,變得柔和許多,灑在水清靈的身上,像一幅嫺靜優雅的仕女圖。
  
  袁牧野斜靠在椅背上看著她,想著遇到她之後自己生活的改變,靜靜地微笑。
  
  大約半個小時過後,馬克走進房裏來。
  
  他進來的時候,偌大的房間裏一片寂靜,袁牧野依然斜靠在椅背上。馬克走近時,他抬了一下手,做了個警告的手勢,馬克踮著腳尖,把文件輕輕放到桌上,又踮著腳尖走了出去。
  
  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隻貓。
  
  在他的身後,夫人依然睡著,袁牧野的目光比透過薄紗射進來的陽光還溫暖柔和。
  
  *****
  
  「小弟?凱雲?天啊,你們怎麼來了?」
  
  三天之後的清晨,水清靈看著眼前風塵僕僕的兩人,大叫起來。
  
  「因為想你啊!」駱凱雲依然笑得溫文爾雅。
  
  其實如果不是袁牧野一天三通電話的催他,像個索命鬼一樣,他也不會來這麼快。他擔心水清揚的身體,長途跋涉對他沒有什麼好處。
  
  可是一旦知道親愛的姊姊身體微恙,水清揚就迫不及待要來,那種急切讓駱凱雲都有些吃醋。
  
  「姊。」水清揚依然有些羞澀,可是看起來已經成熟了許多,他靜靜地張開雙臂,歡迎老姊的投懷送抱。
  
  「哇啊,這真是意外的驚喜,我太高興了。」水清靈歡欣雀躍不已,讓站在後面的袁牧野大為吃味。
  
  於是,接下來的一整天,水清靈就和駱凱雲他們兩人泡在一起,她看起來高興得冒泡,恨不得一直摟住小弟親個不停。
  
  嘖嘖,嫁到國外,別的沒學會,見面就親吻倒學得道地。
  
  第二天,他們三人依然在一起,袁牧野需要工作,被排斥在外。
  
  第三天,水清靈還是和他們在一起,袁牧野聲稱自己工作做完了,要和他們一起去蘇黎世遊玩,結果半途一個緊急電話把他召走,又被排斥在外。
  
  第四天,這種狀況還在持續,袁牧野深深感覺自己成了局外人。
  
  更糟糕的是,水清靈居然半夜不回臥室,依然和那兩人聊個不停。
  
  就算一年不見,也不至於如此吧?
  
  深夜,袁牧野哀怨地抱住親親老婆,親親上邊、親親下邊,毛手毛腳,他已經禁欲多時,早就忍受不住了。
  
  水清靈累到不行,揮手打了他一下,翻過身去,「呵……好困啊,我要睡覺了,你要不自己去浴室解決吧!」
  
  啊……天底下還有比他更悲慘的男人嗎?
  
  守著愈來愈性感動人的老婆,卻要到浴室去和手指玩親密遊戲?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
  
  *****
  
  第五天,城堡裏來了兩對男女,看起來三十來歲,和袁牧野相差無幾。
  
  他們一來,袁牧野就喜出望外,逐個抱著肩膀親熱了一番,然後又把他們領到了貴賓室,關上房門不知道在裏面幹些什麼。
  
  這下輪到水清靈坐立不安了。
  
  他在搞什麽鬼?那些朋友真的那麼重要嗎?他都不陪她散步了,也不陪她一起看書、聽音樂了,也不逗小寶貝們了!豈有此理!
  
  第二夜,水清靈熬不住了,氣衝衝地來到了貴賓室。
  
  「夫人,怎麼了?」袁牧野正在和朋友們高談闊論,看到衝進來的小妻子滿臉黑線,不由得訝然。
  
  水清靈對那幾個人笑笑,勉強壓制著怒氣對袁牧野說:「夜深了,該休息了。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能陪我一下嗎?」
  
  「啊,既然夫人不舒服,你快去陪她吧!」客人們紛紛說。
  
  袁牧野一臉左右為難的樣子,「可是你們——」
  
  「我們自己玩就是了,等一下也該休息了。」
  
  氣!他居然連她身體「不舒服」也不緊張了!?豈有此理!
  
  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一路拽進臥室,然後「砰」一聲關上門,水清靈整個人撲到袁牧野的懷裏,「我要你抱我!」
  
  「咦?」袁牧野的眼中閃過一絲詭計得逞的狡黠微笑,卻故意裝得煞有其事,「你的身體不是不舒服嗎?再說,還有小寶寶……」
  
  「我不管!我就要你抱!醫生說根本沒問題的!」
  
  「真的嗎?你問過醫生啦?」
  
  脫、脫、脫,乘機快點把她脫光光,仔細計較起來,可是有好幾天沒有玩親密遊戲了呢!
  
  上下其手、大吃豆腐,同時裝得很小心翼翼的樣子,「真的可以嗎?」
  
  「當然了!做的時候要專心一點!不要廢話!」水清靈忍不住纏繞上去,對他的猶豫大為不滿。
  
  「要做也行啦,可是……」
  
  「可是什麽?你怎麼這麼囉唆?」
  
  「我很難過,你一點也不愛我……」男人快哭了。
  
  「我哪裡不愛你了?」她氣結。
  
  不愛你還會和你日夜糾纏在一起嗎?氣!氣!氣!
  
  「你的相本裏沒有我……」袁牧野更加沮喪了,「我不是你的親愛的。」
  
  「啊?」水清靈一怔,隨即大笑起來。
  
  笑了好半天,她才鑽到男人的懷裏,緊緊攀附住他,咬著他的胸膛呢喃道:「整天說我是傻瓜,我看你才是呢!」
  
  「為什麼?」袁牧野不解,那樣子真像個呆瓜。
  
  「那相本裏也沒有我啊!」
  
  「呃……是喔……」
  
  「我不喜歡收藏自己的照片,因為我覺得自己應該活在別人的心中才有意義,自己記住自己是非常可憐也非常可悲的事。」
  
  「那為什麼沒有我呢?」
  
  「因為我不需要。」
  
  「啊……」男人更受傷了。
  
  「傻瓜!」小手抓住他的敏感軟弱處,使勁掐了一下,「因為你就在我身邊啊,你捨得讓我靠照片來回憶你嗎?我伸出手,你就會抱我,我閉上眼,你就會陪我,我痛,你就會安慰我,我呼吸著和你同樣的空氣,為什麼還要照片呢?你就在我身邊,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男人不再說話,眼睛卻濕潤了。
  
  這個小女人,總是讓他在不察覺間被深深感動。
  
  「你的樣子不需要相本來幫忙保存,你就刻在我的心上啊!」她更加小聲的呢喃。
  
  「水兒……」
  
  「相本裏的,是我的親人、朋友,都是我的親愛的,可是刻在我心上的,卻是獨一無二、是我最最親愛的,是你。」
  
  「水兒……」
  
  「討厭,你到底要不要抱我?害我浪費那麼多表情!」
  
  「要!要!要!要做多久都奉陪!」
  
  於是,可憐的大床「吱呀、吱呀」了大半夜,最後小女人心滿意足地睡去,男人卻悄悄舉起了「V」字手勢。
  
  他在那有些紅腫的唇瓣上輕輕一吻,輕聲說:「晚安,最最親愛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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