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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樂顏]霸主的禁臠[全書終]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2:56     標題: [樂顏]霸主的禁臠[全書終]

霸主的禁臠 作者:樂顏

愛情裡沒有醜女人,不過卻有愛過頭的蠢女人!
堂堂公主,年過二十還小姑獨處,感情狀況被人說三道四
天使面孔她沒有,理性程度非得嚇跑男人才罷休!
當紅炸子雞居然擄走這個「恐龍女」,一腳踩進「處女地」
陽光男孩的笑容像白癡,卻是吃定女人的必殺技
玩樂精力源源不絕,而且「袒裎相見」葷素不忌
隨便玩兩手就把她迷得團團轉,被人綁架也能甘之如飴!
雖然「老姑婆」比不上妙齡少女,卻頻頻製造閨房樂趣
外表成熟內心還是小女生,害他一張臉不停冒綠氣⋯⋯
不只「下半身」擋不住誘惑,冷酷的心更是毫無抵抗力
辣到噴火的反應害他以為「跨丟鬼」,完全顛覆女人精的定義
好戲還沒真正開始就認定自己泊了好碼頭而芳心暗許
救郎喔!長眼睛的人都知道,這段「仙境奇緣」不合情不合理
不過為了復仇,他一定會給她好好「照顧」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3:19

  楔子
  
  這片廣闊的土地名為七星,下有七個大小不等的國家,名字分別為:“天樞”、“天旋”、“天璣”、“天權”、“玉衡”、“開陽”和“搖光”。
  
  七星原為一個統一的大國家,後來因為皇族生活奢靡放浪,對百姓不聞不問,苛捐雜稅層出不窮,再加上天災,連續三年滴雨未下,田地都爆裂成了一道一道的縫隙,致使農民奮起反抗。
  
  而天子手下的大將早就擁兵自重,乘此機會興風作浪,都欲取而代之,連年戰亂的結果就是各路兵馬元氣大傷,百姓更是民不聊生。
  
  最後,七路兵馬的大將聚集一起,定下了互不侵犯合約,休養生息,安居樂業,至此天下被瓜分,重歸於平靜。
  
  兩年之後,硝煙彌漫的大地才真正重新長起了禾苗,農家小舍的炊煙才開始嫋嫋不絕。
  
  而七國的國王也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加強練兵的同時,也鼓勵農業生產、刺激商業繁榮;強化國力的同時,也不時覬覦著下次作戰的機會。
  
  畢竟人的野心是很大的,尤其是權利在手的時候,有小權的渴望大權,有小利的渴望大利,如是惡性循環,才有了這熙熙攘攘的紅塵亂世。
  
  因為七國的君主都是原來七星國的大將,彼此間的關係錯綜複雜,裙帶關係、翁婿關係、表親關係比比皆是。
  
  因此天下平靜之後,這種關係更是如蜘蛛吐絲一般,結成了一個密密麻麻的網,在這其中,女性就成了促進和平的一項工具,往往被用來做為和親的手段,或者巴結的方式。
  
  在一個男權社會裏,女子就真的心甘情願被利用了嗎?
  
  當然不是。
  
  不管哪朝哪代,不管是男是女,都會有些人活得很自主、很堅強,比如玉衡國的公主花解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4:05

  第一章
  
  心愛的人成親了,新娘子不是自己。
  
  這算不算女人的最大悲哀呢?
  
  在開陽國新皇上東方旭的婚禮大典上,花解語身為男方的親眷,熱絡地招待著那些貴婦名嬡。
  
  她努力微笑著,讓自己看起來快樂又滿足,只是笑容下的酸楚卻無人能知。
  
  “公主啊,不知您何時成親哪?”丞相夫人關切地問,“到時候可千萬別忘了通知咱們一聲,臣妾好準備份大禮相送喔!”
  
  “謝謝。”花解語禮貌的點點頭,轉身離開這裏。
  
  “亂說話,你不知道她還沒有婆家嗎?看你整天深入簡出的,這回你可得罪公主殿下了。”
  
  她聽到身後有人在埋怨丞相夫人,不由得搖搖頭,她確實沒有婆家啊,這是事實,何來得罪一說?
  
  這些人哪,除了趨炎附勢就是搖尾乞憐,無聊的官場中人。
  
  何時成親……這句話還真戳痛了她的傷心處。
  
  在二十歲之前,她還能沉得住氣,可是雙十年華一到,不僅周遭流言四起,連她自己也不免觸景傷情起來。比她小得多的妹妹們都已經出嫁了,唯獨她高不成低不就的待宇閨中。
  
  說起“待字閨中”,她有些好奇,那是指女孩子尚未有婆家所以沒有名字,只有等到找到婆家、定了親,長輩才會給她起一個名字。就像她的堂妹花子五,一開始大家就胡亂叫她一朵、花一朵,直到和東方旭定親之後,叔父才給她起了名字叫“子玉”。
  
  可是,從花解語懂事開始,她就有自己的名字了,難道她已經有了婆家?
  
  因為母親早逝,她又不好意思去問父皇,只好自己胡亂猜測。
  
  父皇也在為她的婚事著急,甚至打算賜婚算了,找個和她年齡相當的貴族子弟嫁了就是;她卻不滿意,少年時性子烈,甚至揚言如要嫁給那些不知稼穡為何物的紈褲子弟,還不如出家為尼。
  
  父皇也拿她沒辦法,就這樣推三阻四的,婚事也就耽擱了。
  
  身為玉衡國的長公主,放眼天下,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談婚論嫁,她的苦楚可想而知。
  
  其實從她明白“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這首詩歌的意思起,她心裏就已經有了一個人,那就是開陽國的太子東方旭。
  
  不同於其他王族子弟,東方旭不僅外表英俊瀟灑,而且才華橫溢,性格沉穩,是女子心目中理想的郎君典型。
  
  只可惜他與花解語的堂妹花子玉自幼便定了婚約,因為東方旭與花子玉是姨表親,他們的婚約可謂親上加親,自然沒有花解語的份,枉費了青春少女的一腔愛慕暗戀。
  
  後來開陽國發生內亂,東方旭逃亡到玉衡國,因為花子五的個性獨特,堅決不同意與東方旭的婚事而擅自解除婚約,花解語以為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不顧女兒家的羞澀,懇求父皇將自己許配給東方旭。
  
  誰知東方旭卻愛上一名山野民女,甚至為了她寧願放棄皇族霸業,花解語再次失望了。
  
  協助東方旭平定國家內亂,登基為帝之後,東方旭為表謝意而主動與她結拜為兄妹,花解語有苦說不出,但想想成為兄妹好歹一生有了聯繫,也就點頭答應了。
  
  今天是東方旭與那民女杜蘭若的大婚之日,她做為皇帝的禦妹招待女眷,不免心中百味雜陳。
  
  成年女子最大的悲哀是什麼?
  
  或許並非失去心愛之人,而是根本沒有人愛自己。
  
  成年女子的悲哀——可憐沒人愛。
  
  好花自己賞,好書自己看,好酒自己嘗,似水年華自己一個人孤獨地走過……沒有人與自己一起賞花,沒有人與自己一起看書,沒有人與自己一起喝酒,似水年華里沒有人與自己攜手一起走。
  
  待所有的人都招待一遍之後,花解語感到渾身有些汗濕,便藉故告辭回自己的寢宮,想歇息一下,換身衣裳再去招呼客人。“公主,奴婢為您端盆清水宋。”看到花解語頻頻擦汗,宮女翠兒連忙去端水。
  
  花解語走入內室,把外面那件霞披解開,剛想坐下喘口氣,抬頭看到一名青衣男子,不由得大驚,剛想問何人如此大膽敢闖公主的寢宮,男人卻陡然欺身上前,拿出一塊潔白的帕子捂了她的嘴,她努力掙扎,卻頭一暈,身子一軟,昏迷過去。
  
  聽到公主驚慌的尖叫,翠兒急忙折回身子,可惜慢了一步,只看到一個青色身影扛了公主,飛身躍上琉璃瓦頂,一縱一躍間眨眼不見了。
  
  翠兒大驚失色,連連高呼:“有刺客!有刺客!來人哪!來人哪!公主被掠走了!”
  
  公主寢宮的侍衛紛紛跑進來,卻因為皇上大婚賜酒而個個喝得頭重腳輕,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公主被人劫走了,霎時酒醒了不少,嚇出一身冷汗,急忙爬上房頂去追,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連隻小貓都沒有!
  
  侍衛統領只覺得頭皮發麻,如被皇上知道了,他的腦袋恐怕會搬家吧?可是又不能不報,否則不僅腦袋不保,恐怕還會被五馬分屍,結果更慘。
  
  統領苦喪著一張臉跑向皇上的乾陽宮,老天啊老天,誰人這麼大膽敢劫走公主?
  
  花解語何許人也?
  
  乃是玉衡國的長公主,開陽國的禦妹殿下啊,這雙重尊貴的身份還不足以嚇倒那些毛賊嗎?
  
  得罪了花解語,就等於得罪了玉衡與開陽兩個國家啊!
  
  統領咬牙切齒地詛咒著,“混蛋!混蛋!混蛋!日後抓到你看你怎麼死!”
  


  花解語只覺渾身酸痛、口乾舌燥,頭更是疼痛如炸裂掉。
  
  她微微動了一下,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目光所及是一襲嫩綠色的羅帳,看著那精緻的錦帳出了一會兒神,意識突然恢復,她的眼睛睜大,驀然坐起身來。
  
  “姑娘,你醒了?”一個身穿嫩綠灑花羅裙的小丫鬟走過來,丫鬟頗為秀氣,細眉大眼兒,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機靈。
  
  花解語看了她一眼,然後將這間房屋打量了一番,詫異地發現竟頗為講究,紫檀木的桌椅,上面還放著一些水晶玉脂瓶,瓶裏插著些黃色的菊花,花朵剛盈盈綻放,露珠還在上面滾動,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鑒人,還有一個繡屏,上面繡著洛神甄宓,風姿翩然,靈動欲飛。
  
  房子擺設很少,卻極為精緻,一看便知主人的格調高雅。
  
  “姑娘,你餓不餓?你睡了許久呢!對了,奴婢叫靈兒,以後就專門伺候姑娘。”小丫鬟快嘴快語地說著。
  
  花解語看看窗外,已近黃昏,西天的霞彩映照著紅通通的天空,樹木、窗櫺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輝,美不勝收。
  
  花解語歎了口氣,“有沒有銅鏡?”
  
  “啊?”靈兒微微吃驚,隨即反應過來,“姑娘是想梳妝吧?我這就去拿。”
  
  靈兒出去了,花解語站起來,走到窗口。
  
  外面是一個小庭院,有兩株楓樹,正值秋天,楓樹五彩斑斕,樹底部是鮮豔的梅紅色,樹的中段則是明快的鵝黃色和橘紅色,再往上到了樹梢,枝丫又緩緩地過渡成絳紅色。在這火樣的色彩中,流淌著淺綠葉子彙成的小溪,深綠的葉子則斑駁點綴其間,竟然至今未曾受過一點秋天的侵襲。
  
  只是兩株楓樹卻好像代表了四季,色彩如此豐富,生命如此華美。
  
  “姑娘,鏡子拿來了。”靈兒抱著一面偌大的銅鏡搖搖晃晃地走進來。“這是爺特別命奴婢搬過來賜給姑娘的。”
  
  “爺?”花解語問。
  
  “喔,就是咱們這人間谷的谷主啦,他姓司,以後姑娘可以稱呼他司公子,他不喜歡人家稱呼他谷主。”
  
  花解語點點頭,把銅鏡在桌子上放好,自己在銅鏡前坐下,靈兒取了梳子為她梳頭。“姑娘,你的頭飾好漂亮喔,是真的珠寶吧?這個步搖好美,靈兒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步搖呢!”
  
  花解語淡淡一笑,拿了那個金步搖,讓靈兒彎腰探過頭來,親手為她別在頭髮上。“你喜歡就送你。”
  
  “啊!”靈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她,“真的嗎?真的嗎?”
  
  花解語笑著說:“我的這些東西,你喜歡什麼隨便挑。”
  
  靈兒感動得小臉緋紅,“不要不要!有這支步搖,靈兒就喜歡死了,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我叫花解語,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不敢,會被爺罵的,他最恨沒大沒小的侍從!”
  
  “喔。”花解語淡淡地應了一聲,也不再多問。”姑娘,剛才爺有問到你喔!”
  
  “怎樣?”
  
  “他問姑娘醒來第一句說了什麼?靈兒就如實稟報,說你問有沒有銅鏡,爺聽了之後好像很吃驚,然後就哈哈大笑,說姑娘果然不愧是花解語。”
  
  花解語怔了一蔔,聽靈兒的話,那位元司谷主是認識她的?心裏百般尋思,表面卻不動聲色。
  
  靈兒取了胭脂水粉,要為她化妝,花解語揮手要她停止,她雖然對自己的儀表很重視,一向要求頭髮—絲不亂、衣服沒有一點點皺折,卻極為討厭化妝,那些粉粉粘粘的東西讓她覺得不自在,紅紅的胭脂擦在粉腮上,更像猴屁股一樣難看。
  
  她喜歡素面朝天。這也是在宮裏時就被宮女所擔憂、妹妹們所嘲笑的。
  
  “姑娘的皮膚真好,就像玉一樣,不化妝也很好看喔!”靈兒說道。
  
  花解語笑笑,她有自知之明,全身上下最美的,也許就是那白皙透明、如玉如凝脂一般的肌膚了。
  
  她的五官雖然頗為端正,卻絕對稱不上美麗動人,眉宇太寬,讓她顯得有些孤傲,而缺少了一般女子的嬌俏氣息。
  
  她那個喜歡女扮男裝的堂妹花子玉就常說她,要學習一些女人的溫柔婉轉,不要老是嚴肅端莊,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這樣古板的女人的。雖然在那些《女則》、《女戒》裏要求女人笑不露齒、行不露腳,但也只是做做表面文章,哪個男人不喜歡妖嬈的女人?
  
  他們最喜歡的就是人前淑女、人後蕩婦的角色。
  
  可是她做不來,天生的傲骨讓她無法屈服。
  
  待靈兒幫她把頭髮梳好,衣服弄平,她才站起身來,淡淡地對靈兒說:“現在可以帶我去見司公子了。”
  
  靈兒扁了扁嘴,瑟縮了一下,“姑……姑娘……”
  
  “怎麼了?”
  
  “爺不是說見就能見的,得等他的召見才行。”
  
  花解語皺了皺眉,想發脾氣,想想自身的處境,又緩緩坐回了椅子上。
  
  靈兒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姑娘,你是否害怕自己身遭不測啊?你放心,爺是個好人,不會害你的。只是……只是他的脾氣大了點,只要你不惹他生氣,他會待你很好很好的。”
  
  “我連他的面都見不著,如何惹他生氣?”
  
  靈兒囁嚅著:“那倒也是……不過,靈兒好欽佩姑娘,你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難道不害怕嗎?也不好奇這是什麼地方嗎?”
  
  “這是人間谷。”
  
  “咦?姑娘知道啊!啊……對了,是靈兒剛才自己說過。”
  
  花解語不由得笑起來,“你多大了?”
  
  “十四。”
  
  花解語握住她的小手,“真好,正當妙齡呢!”
  
  “姑娘,你真的不怕嗎?我告訴你喔,我當時來到這裏,都害怕得哭起來了呢!”靈兒覺得這位姑娘好溫柔,待下人又好,便忍不住叨叨絮絮地說起來。
  
  “你也是被擄來的?”花解語吃驚地問。
  
  “不是,是跟隨哥哥來的。”靈兒歎了口氣,“我家原本是做小本生意人家,雖然不算太富裕,卻也衣食無缺,後來被人所害,爹娘慘死,官府又不理,因為對方財大勢大,連官府都不敢得罪;後來哥哥就帶了我投奔到這裏,因為聽說這裏的爺是專門管天下不平事的,我當時見到爺……就嚇哭了。”
  
  “他長得很難看?”花解語問。
  
  “不不不!”靈兒連忙澄清,“其實爺是靈兒生平所見最好看的,只是……太威嚴了,他一瞪眼,連哥哥都嚇得不敢動彈呢,更別說我了,我嚇得哭了,卻不敢哭出聲,好糗。”
  
  花解語愈來愈好奇,到底什麼樣的男人可以一瞪眼就把女孩子嚇哭?司谷主……真是愈來愈迫不及待地想見識一下了。
  
  “姑娘,你真的不怕嗎?”靈兒還是對花解語的淡然感到好奇,這位姑娘的氣質好高貴喔,只是端坐著,就讓人大氣不敢喘,竟……竟然和谷主有幾分相似呢!
  
  花解語解嘲地一笑,“怕呀,我怕得要死,不知道身陷何處。可是怕又如何?大喊大叫、大哭大鬧又如何?如果對方是壞人,我手無縛雞之力,恐怕也是白折騰;倒不如省點力氣,讓自己好受些。”
  
  靈兒好像明白似的點點頭,不管怎麼說,她對花解語是愈來愈喜愛,夾雜著崇拜的喜愛。
  
  而後窗有一雙幽深的眼睛看到了這一切,也聽到了這一切,激賞的光芒一閃,隨即就消逝了。
  
  一直到深夜,花解語都輾轉難眠。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人間谷?是什麼地方?在何處?
  
  司谷主又是什麼人?靈兒說他專管人間不平事,那麼他擄掠了自己來,豈非已經造成了一件不平事?
  
  而東方旭與杜蘭若又如何了呢?他們知道自己被擄掠,會不會擔心呢?她又該怎麼想法子通知他們,自己並無大礙呢?
  
  花解語幽幽地歎息,忽然惱恨自己為什麼不像子玉那樣習武,如果練就一身好功夫,或許還可以放手一搏,如今卻只能像隻被關進籠子的金絲雀,無奈地望著外面自由的天空。
  
  忽然,一陣簫聲傳來,悠揚而不哀傷,清虛淡遠,是一曲《平沙落雁》。
  
  花解語聽了一會兒,覺得自身的煩悶竟然淡去了許多,便起身下床,想看看到底吹簫人在何處,可是庭院裏靜悄悄的,除了一地月光,哪裡有什麼人影?
  
  簫聲應該是從遠處傳來。
  
  花解語聽得入迷,忽然想起在屏風後有一把古琴,便點了蠟燭,走到琴的前方,焚香淨手後,應和著簫聲彈奏起來。
  
  或許聽到有琴聲應和,吹簫之人有些詫異,簫聲一頓,隨後又跟了上來。
  
  簫聲悠揚,琴聲清越,兩相應和竟然美如天籟,花解語第一次與別人一起演奏曲子,心兒怦怦跳。
  
  俗話說:“好曲還需知音賞。”以往她總是獨自彈奏,不勝寂寥,而今有人應和,那種感覺竟像有了歸依,心清氣爽。
  
  難道說,到了這神秘的地方,反而能尋覓到知音不成?
  
  一曲奏畢,花解語坐在琴前癡癡地發呆,天地一片靜悄悄,只有微風吹來的氣息,撩撥著她惶惑不安又隱隱期待著什麼發生的寂寞心房。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4:17

  第二章
  
  天風閣閣樓建立在湖中央的一座小島上,用竹子建成,光是底柱就高約五人,可是閣樓沒有樓梯,對於普通人而言,想上去怕是很難。
  
  樓上有一藍一白兩道身影。
  
  著藍色錦緞的男子身材高大,即使是端坐著,周身也充溢著凝重的霸氣,他正端著一杯酒慢慢地啜飲。
  
  男子劍眉濃而烈,幽深的雙眸宛如大海,宛如暗夜,讓人一眼望去便會迷失其中;鼻樑高挺,嘴唇薄而寬,弧形完美,五官深刻如雕塑,看了令人怦然心動。
  
  可是男子身上的戾氣又令人不寒而慄,他就像只收起羽翼的蒼鷹,隨時等待著發現獵物,然後一擊即中。
  
  而身著白色錦緞的男子則俊美無比,細眉鳳目,身材較藍衣男子要瘦削一些,卻愈發顯得飄逸出塵。
  
  白衣男子正靠在欄杆上眺望遠方,遠處是藍色的山脈,起伏連綿,無邊無際。
  
  “你真的把公主掠來了?”白衣男子轉過身來,看著藍衣男子問。
  
  藍衣男子點點頭,卻未說話。
  
  白衣男子雙眉一挑,“你真的發瘋啊?她是何人你不會不知道吧?還是你真的閑太久了,想打仗玩玩?”
  
  藍衣男子微微皺了皺眉,再點點頭。
  
  白衣男子叫起來:“你不會真的這麼無聊吧?你可知道你面對的是開陽和玉衡兩國的兵力耶!”
  
  藍衣男子狀似無奈地歎口氣,拿眼角瞟了白衣男子一眼,“翊,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大呼小叫的了?和那些女人一樣惹人不耐。”
  
  ”你既然厭煩那些令你不耐的女人,幹嘛又搶來一個?不是明擺著自己找罪受嗎?”名喚翊的白衣男子受不了的翻著白眼,拿自己這個換帖的兄長毫無辦法。“我早知你很任性,卻沒想到會任性到發瘋。一個堂堂大谷主能不能做事用點腦子啊?要知道你每次惹下亂子,都是我為你善後的耶,我還真是命苦,交友不慎哪!交友不慎!”
  
  藍衣男子正是人間谷的谷主司隱,而白衣男子則是他唯一的拜把兄弟裴翊。
  
  司隱忽然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拋給裴翊,“你先看看這個,或許就不會這樣嚷嚷了。”
  
  裴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將那塊白帛打開,不由一得驚歎道:“你何時弄來的?這個可比咱們早先那個詳盡多了。”
  
  原來那是一幅作戰地圖,上面詳盡地繪出了開陽、玉衡兩國,以及與周邊國家之間的地勢、地貌,一些軍事要地還特別用朱砂字標了出來,上面注明了軍隊或車船的配置及移動情況,標出戰爭的原因、經過和結果,有的還加了一些簡短扼要的評語。
  
  司隱淡淡一笑,“我可沒閒工夫繪製這個東西,這是花解語繪的,從她房中搜出的東西。”
  
  裴翊的眼睛愈睜愈大,不可思議地看看地圖,再看看司隱,“你是說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常常騙我。”裴翊皺了皺鼻子,惹來司隱放聲大笑。他將地圖再三反覆地看,最後笑道:“她若生為男子,那可不得了,或許勝過你呢!”
  
  司隱挑了挑眉,“怎麼?憑一幅地圖就把我否定了?”
  
  裴翊詭譎一笑,“她生為女子,尚且如此了得,胸懷天下、山川江河;如為男子,豈非要將這天下納為已有?”
  
  “這個嘛……你倒是言過其實了。從這幅地圖上,可以看出她讀破萬卷書,只是欠缺了行萬里路。而且她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這大概就是女子的狹隘視線所導致了。”司隱笑道。
  
  “什麼?”
  
  司隱指了指開陽、玉衡與天權三國的交界中心,“這裏一片空白,屬於三國的三不管地帶,她忽視了,其實佔據了這裏,就等於控制了三國的咽喉。”
  
  裴翊哼了一聲,“不用老王賣瓜了,這裏不就是你選擇的人間谷嗎?說是咽喉,還不如說是偏僻荒澤。”
  
  司隱笑得淡然,“我來之前是荒澤,我來之後就是人間仙境了。”
  
  裴翊乾嘔了兩聲,“我看是人間地獄還差不多。”
  
  司隱目光瞄過去,“是嗎?是不是你也想嘗嘗滋味了?”
  
  裴翊苦笑,“怕了你啦,老大!不過說真的,你將花解語擄來,到底要做什麼?不會讓她做你的軍師吧?老大,你不認為我們兩個人的腦袋已經夠用了嗎!”
  
  司隱微微一笑,捏緊了手中的杯子,卻沒有回答。
  
  知道他不想說的事,就算給他下跪他也不會說出口,裴翊自動轉移了話題,“先不說公主這個大麻煩,清風堡的人又送大禮來了,硬是要娶翩然啊!”
  
  司隱雙眉一皺,手中的杯子應聲而碎,“就憑劉慎虛那個窩囊廢?看來不給他點苦頭吃不行了。翊,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給他點教訓,讓他三五年別想再鬧事。”
  
  裴翊點點頭,轉身要飛掠下去,卻聽見背後傳來聲音——“我想看她哭。”
  
  裴翊一怔,回頭問道:“誰?劉慎虛?一個男人哭有什麼看頭?”
  
  司隱搖搖頭,“你剛才不是問我擄掠花解語所為何故嗎?答案就是我想看她哭。”
  
  裴翊受不了的再次翻白眼,“已經不少女人為你哭了,你就積點德吧!”
  
  “可是你不覺得讓她哭是件很美妙的事,也很具有挑戰性嗎?一位金枝玉葉的公主被人擄掠到了陌生的地方,她竟然不哭不鬧,甚至連這是什麼地方都不問,不是很奇怪嗎?我真的很想知道她那個小腦袋瓜裏到底藏著些什麼?”
  
  裴翊微微地搖頭,心下暗想:司隱,你完了!
  
  對一個人開始感興趣,就是對她著迷的開端,接下去呢?呵呵呵……終於有好戲可以看了。
  


  已經在這個名為“微塵院”的別院裏待了三天三夜,從早晨到黃昏,所見之人只有靈兒,花解語再好的耐性也快被磨光了。
  
  一大早她就對靈兒說:“麻煩你去向谷主說一聲,我要見他。”
  
  靈兒好生為難,看得出她非常怕谷主。
  
  花解語也不好再勉強她,只有自己想辦法。
  
  夜裏,她依然無法安眠,忽然想起那把琴,便起身焚香淨手,打算透過琴聲表達自己滿腔的鬱悶。
  
  除了第一夜,簫聲再未響起過,雖然花解語猜疑那應該是谷主所吹奏,但也不敢十分地確認。但如確是谷主所吹,那麼他必通音律,一定能聽懂自己琴聲所蘊藏的含意。
  
  在琴前靜坐了好一會兒,她想彈奏哪首曲子才能準確傳達自己的心情?可惜無論《高山流水》還是《漁樵問答》都不能讓她滿意。
  
  最後她決定自己為早已熟悉的屈原作品《天問》即興譜曲,屈原問天,她則要問問那位神秘莫測的谷主大人,把她捉來到底有何用意?
  
  她演奏了一遍,覺得有些疲倦,便離座走到窗前,月兒如勾,時間悄悄流逝,她卻被困一隅,父皇應該為她很擔心吧?
  
  東方旭的大婚之日,本該快快樂樂地享受閨房樂趣,恐怕這下也要泡湯了。
  
  正當她恍惚出神的時候,簫聲再次悠揚地響起,她聆聽了一會兒,竟然是《離騷》!
  
  看來對方顯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竟然還之以《離騷》曲。
  
  她的焦灼再次被安撫下來,也許明天她就會知道自己被抓來的答案了吧?
  
  次日,果然有人來拜訪花解語,不過並非谷主大人,而是一位容貌俊美的年輕男子。
  
  男子衣著豔麗,容貌嫵媚,言行舉止間都透著誘惑氣息,他眼神如勾地望著花解語,“姑娘,你需要什麼,小生定當盡力伺候,讓你稱心如意。”
  
  花解語何等人,在朝中早見過這種和青樓女子一樣拿肉體伺候人的妓男,她又是氣又是好笑,司隱到底當她是誰啊?而把她擄掠來,就是為了讓她有機會玩弄男人嗎?
  
  如果是這樣,她身為公主的時候不是更方便?子民千千萬,哪個不想趨炎附勢?沾點公主的邊兒都是天大的恩賜啊!
  
  她命靈兒把男子趕出去,誰知男子臉皮甚厚,靈兒竟然趕不走,花解語氣極喝道:“要想伺候我,你還不夠格!去叫你的主子來!”
  
  男子臉色一變,哼了一聲扭身走了。
  
  “姑娘,這話要是傳到谷主耳中,恐怕他會生氣的。”靈兒擔憂地說。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收下他,讓他伺候我?”花解語已經氣得心窩泛疼,她拿了杯子摔在地上,“司隱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豈有此理!早晚我會把這裏付之一炬。”
  
  靈兒急忙用手帕捂住她的嘴,“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可千萬別亂說話,別瞧咱們現在清清靜靜沒人打擾,萬一招惹了誰,咱們可是吃不完兜著走。不是靈兒嚇你,爺狠起來,連那些江湖莽賊都嚇成瘋漢啊!”
  
  花解語發狠冷哼,“你們都怕他,我偏偏不怕,果真厲害就讓我瞧瞧,這天天避不見面的做什麼?難道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姑娘,靈兒求求你,不為奴婢想,也為自個兒想想吧。別再說話了。”靈兒這回可是嚇得給她磕頭了。
  
  看靈兒臉色變青變綠的,花解語也不好再發脾氣,只好悶悶地走到楓樹前,撿那些凋落的楓葉,一片又一片,嫣紅如血的楓葉就這樣寂寥地躺在地上,一如她這個人。
  
  第二天,依然來了一位年輕男子,較之昨日那個更為俊美,少了些陰柔氣息,頗為吸引人。花解語已經氣到不想說話,這次她連看也沒看就揮手要男子滾出去。
  
  “如姑娘鬱悶,在下願陪姑娘下幾盤棋,或者喝酒、吟詩、作畫都可啊,這長日漫漫的,一個人怪無聊的吧?”男子笑笑地說。
  
  花解語斜眼瞄了瞄他,看他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也就稍稍壓了火氣,命靈兒把棋盤擺上,也不要男子動手,自己“啪啦啪啦”把黑白棋子亂擺一通,那是一個殘局,卡在那兒了。
  
  “這是我自己與自己玩時下的一局棋,左手為黑,右手為白,如今黑白生死皆在一棋之間,我下不下去了,你不妨試試,任選黑白,只要能讓一方贏了,我就讓你陪我玩玩。”花解語說道。
  
  男子皺了眉,慢慢坐下去,開始研究棋局。
  
  誰知男子這一坐就是一天,從太陽東升到西落,他硬是坐在那裏動也未動,連靈兒送上來的飯也沒吃,只是盯著那棋子念念有辭。
  
  天黑了,靈兒趕他走,他還是緊皺著眉頭,“怎麼會這樣呢?”
  
  白棋先撈取了實地,但黑棋三連星構成了理想的外勢,白棋不願出現這種結果,可是……哎呀,這個……”
  
  靈兒現在已經對花解語崇拜到無以復加,恨不得對這個姑娘頂禮膜拜了。“姑娘,你真是太厲害了!一局棋就難倒了他耶!”
  
  不打不罵、不吵不鬧,卻更讓他覺得沒面子,哈哈哈……姑娘,你有時間就教教我吧,看我哥還敢說我是臭棋簍子!”
  
  花解語淡淡一笑,心裏卻愈發煩悶,這樣下去如何是好?自己還算安寧度日,和在皇宮相比也沒有太大差別,可是外面的親人不會這樣想啊,自己嘗過喪母之痛,知道失去親人的滋味,父皇現在一定很難過。
  
  “姑娘,你別皺眉頭了,看得靈兒好難過,靈兒明天一大早就去見爺,給你傳個話,為了姑娘,挨板子我也認了。”
  
  “不必了,我想,他在跟我耗時間、拼耐力,誰先開口就會矮了一大截,我就不相信熬不過去。”
  
  靈兒不解,“姑娘,你在說啥?”
  
  花解語拍拍她的肩,轉身回屋去了。
  
  司隱,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本宮就不信會輸給你!
  
  第三天,來了一位俊美的小姐。
  
  靈兒手腳忙亂地施禮,“大小姐,你怎麼來了?快請坐,請喝茶。對了,小姐,你只喝玫瑰花心茶,可惜姑娘這裏沒有,我去向張管事要點兒來。”
  
  花解語上下打量這位宛如冰雪塑成的纖細美女,她的肌膚細白如玉,小巧的臉蛋宛如朝露中的芙蓉,妙目含情,宛如能語,玉手纖纖,上戴翡翠,愈發引人遐思。
  
  “你叫什麼?”小美女也上下打量著她。
  
  “花解語。”
  
  “好花解語?哼!你也配叫這個名字?”發現她長相平平的時候,小美女鬆了口氣,“我警告你,別對隱哥哥心懷不軌,他才不會看上你這種醜八怪!隱哥哥是我的!”
  
  花解語感到好笑,她連司隱的面都未見,怎麼就跑出一個把她當作“情敵”的小女孩?她多大了?
  
  “還不知小姐貴姓芳名!”花解語微笑詢問。
  
  小美人看了她一眼,噘著紅豔豔的小嘴說道:“本小姐姓司名翩然,怎麼樣?比你那俗不可耐的名字好聽多了吧!”
  
  “是是是!名字好,人更美麗,解語自愧不如。”
  
  司翩然哼了一聲,驕傲地揚起頭,“這名字是隱哥哥為我取的,當然好聽了!爹爹說,他為我取了名字,就是要娶我做妻子的。”
  
  “那恭喜小姐。不過,我有個疑問,小姐姓司!”花解語又問。
  
  “廢話!我叫司翩然,當然姓司了!”
  
  “那司隱是你的哥哥?”
  
  “當然了!”
  
  “這……哥哥娶妹妹恐怕不好吧?”
  
  司翩然小臉一紅,氣呼呼地瞪著她,“要你管啦!反正爹爹說能嫁就是能嫁!”
  
  “那就是小姐與司隱並非血親囉?”
  
  “你怎麼這麼多嘴啊!小心我掌你嘴巴!”司翩然氣勢洶洶地吼。
  
  花解語笑道:“女孩子家還是端莊賢淑一點得好,否則怕你那個隱哥哥也不敢要你呢!”
  
  “多嘴!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哼!就等著人老珠黃獨自哭泣吧!”司翩然嬌縱無比地諷刺她。
  
  花解語心頭一痛,宛如一把鋼針刺人柔軟的心臟,她站著,腳底晃了晃,已經回來的靈兒見狀,急忙上前攙扶住她。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你自己看管好你的隱哥哥,他若自己跑到我身邊來,那我也莫可奈何。”她對司翩然說道。
  
  司翩然氣得小臉緋紅,“臭女人,被搶來還不老實,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就等著吧!”
  
  她氣憤不已地走了。
  
  “姑娘,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全谷裏除了谷主,大夥兒最怕的就是這位刁蠻成性的大小姐了,你得罪了她,唉,恐怕日後有苦頭吃了!”靈兒連連歎氣。
  
  花解語摸摸她的肩頭,“別怕,什麼事都有我頂著呢!反正身陷牢獄,得罪一個是得罪,得罪兩個結局也一樣。不過,我倒是真的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每天來一個人進行騷擾,這日子可真夠煩的。靈兒,我寫一封信給司隱,不勞你說話,明天一早你只需把這封信交給他就行了。這件事你能辦到嗎?”
  
  靈兒猛力地點頭,“能!能!一定能!”
  
  花解語歎口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是不是就是形容她現在這種窘境呢?
  
  第二天,靈兒興匆匆地跑回來,“姑娘,爺答應見你了,請你去素心院見他。”
  
  花解語表情平靜地點點頭,心底卻猶如波濤萬丈,洶湧澎湃不已。被擄掠來的真相很快就會知道了,她有些興奮,又有些害怕,但想見司隱廬山真面目的欲望卻讓她打消了這一切的驚恐。
  
  司隱,我們終於要見而了!花解語命靈兒重新為她梳頭,又換了一身衣裳,覺得還是不妥,便問靈兒:“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呀!姑娘就像那九天仙女下凡呢!”靈兒眼睛亮晶晶地說。
  
  花解語忍俊不住,這個小丫鬟真的對她很好,總是毫不吝嗇地誇讚她,雖然她配不上這些華麗的辭藻。
  
  靈兒帶領著她,東拐西彎。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她所說的素心院。
  
  這一路走來,花解語才看清原來這是個山谷,四面環山,遠處山脈連綿不斷,也不知到底有多長,她不由得心底一涼,這樣一個地方,她縱然有機會逃走,恐怕也走不出山林,即使司隱不追殺她,恐怕也會被豺狼虎豹給吞噬了。
  
  “靈兒,這裏的山脈叫什麼?”花解語裝作隨便問問的樣子。
  
  “我也不太清楚,但聽哥哥說,是叫什麼藍嶺吧?因為這裏的山在早晨和傍晚都會霧靄繚繞,宛如罩著一層藍色的紗,所以被稱為藍嶺。”
  
  “藍嶺……”花解語仔細思索,可是記憶中玉衡和開陽國內並沒有這樣一處山巒啊?難道是在別的國家?
  
  可是,這應該是一處滿大的山區,其他國家的地形、地貌她約略記得,好像也沒有這樣一個名字。
  
  藍嶺……這奇怪的山,竟然和它們的主人一樣,讓她摸不著頭緒。
  
  “姑娘,到了。爺就在裏面,請你自己進去吧,奴婢告退了。”
  
  靈兒帶她來到一扇門前,然後說道。
  
  “好的。”
  
  “唉……姑娘!”
  
  見花解語伸手欲推門,靈兒急忙叫住她。
  
  花解語回過頭來,“怎麼了?”
  
  靈兒小臉紅通通的,忸怩了半天,咬著嘴唇開口,“你……你還是先敲敲門吧!”
  
  花解語恍然大悟,不由得啞然失笑,“你瞧我心急的,都忘了該有的禮儀了。”
  
  她伸手敲門,“司公子,花解語求見。”
  
  “請進。”
  
  裏面傳來低沉的回應。
  
  一聽到這個聲音,原本還緊張地看著花解語的靈兒轉身就跑,速度快得宛如逃命的小兔子。
  
  花解語吃驚地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推門進去。
  
  她不由得吃了一驚,這並不是普通的房間,原來是個大浴池,浴池約九尺見方,很是寬敞,在裏面游水都可以。
  
  池水碧綠,上面漂浮著一些花瓣,花香淡淡地飄送著。
  
  可是房間裏並沒有人。
  
  花解語轉了個身,還是沒看到半個人影,不禁疑惑地喚道:“司公子?”
  
  “我在這裏。”
  
  池水“嘩啦”一響,從底下冒出一個人來,花解語嚇一大跳,還來不及轉移視線,池子裏的男人已然走上岸來。
  
  她滿面羞紅,這男子竟然全身赤裸地走過來。她心慌意亂地低下頭,並暗暗著惱,恨這男子竟然如此輕薄。
  
  司隱看著她玉面緋紅、嬌羞可人的模樣,俊面浮起邪佞的微笑,“公主殿下,在下這是與您‘坦誠’相見哪!你不是一直想見我的廬山真面目嗎?今兒就讓你看個清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4:42

  第三章
  
  男人與女人是不同的,可是萬萬料不到差異會如此之大。
  
  而男人雄健的體魄與昂然的“那話兒”,陡然讓她心底產生一種畏懼,男人是強者,竟然從身體構造上也可以區分出來……
  
  宛如蓄勢待發的長矛,隨時準備攻擊被選中的女子……
  
  啊……她把雙手背到身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讓她清醒了一些,該死!瞧她都在胡思亂想著什麼!
  
  司隱興致昂然地觀看著她變化萬端的面龐,這個小女人還真是可愛,到了這種時候還要逞強。
  
  看她已經快承受不住了,司隱轉身拿了件長袍裹住自己,決定適可而止。
  
  “怎樣?什麼時候也讓我見見公主的廬山真面目?”他帶著調笑的口氣問道。
  
  花解語氣憤自己的拿捏不住,竟然被一副男人的身體弄得心慌意亂,好不容易氣息平穩了一些,她的思路終於也開始暢通了。
  
  “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畫龍畫虎難畫骨。即便看到了這無足輕重的軀殼又如何?各人的肚腸還是各人的,他人萬難知其一二。”
  
  司隱淡然一笑,“那可不一定,我對於面相還算有些研究,如知人知面了,定然也會知心的。”
  
  “這麼肯定?”花解語終於重新抬起了頭,低首斂睫一向不是她的風格。
  
  “公主是否要試一試呢?”戲謔的目光盯在花解語豐滿的胸前。
  
  花解語臉一紅,啐道:“下流!”
  
  司隱再次搖頭,“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人之常情,又何來下流之說?”
  
  花解語一時語塞,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對於男女之間的情愛所知甚少,頂多來自於詩書中的詩歌,和對於東方旭一腔的暗戀之情,實則完全未領略過,在這方面生澀得很,根本無法與司隱對抗。
  
  “這裏不是說話的場所,難道堂堂一位谷主大人,就是這樣待客的嗎?”花解語轉移了話題。
  
  司隱微微一笑,“公主想得到怎樣的招待呢?”
  
  花解語嘔氣地反駁,“你很喜歡反問別人是不是?”
  
  “難道公主不是嗎?很喜歡提問題是不是?”
  
  花解語瞪他,他回望著她,目光幽深,宛如誘惑的深海。
  
  花解語心神一蕩,急忙又調開了目光,“你把我擄來,為了什麼?”
  
  “公主在這裏還適應嗎?是不是靈兒招待不周,讓公主受委屈了?”司隱巧妙的回避了她的問題,卻又提出新的問題。
  
  “靈兒很伶俐,待我也很好,可是這終究不是我久留之所,你要把我囚禁到幾時?如被我父皇與皇兄追查到,你不會有好結果的。”
  
  司隱淡淡牽起唇角,“那也要他們能追查到這裏再說。況且到底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公主來了幾日,卻還未領略過這裏的山光水色,今日在下就帶領公主去遊山玩水吧,欣賞一下大自然的美景,你就不會這樣心煩了。”
  
  花解語張口欲語,卻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只能沈默地跟著司隱出了浴池,向外走去。
  
  藍嶺山脈很美。
  
  樹木層層疊疊,秋季時節,樹葉染上了金黃、丹紅和橄欖綠,顏色由山腳下向上逐漸變深,宛如一幅精采絕倫的山水畫。
  
  藍嶺山脈的精靈是水,湖、泉、河、灘連為一體,千顏萬色,高低錯落的群瀑高唱低吟,大大小小的群湖碧藍澄澈,水中倒映紅葉、綠樹、雪峰、藍天,變幻無窮;水在樹間流,樹在水中長,花樹開在水中央。
  
  那些大小湖泊個個如水晶般明澈,有的地方水色蔚藍,有的淺綠,有的絳黃,有的灰黑,有的粉藍……若有山風吹過,那更是滿湖五彩繽紛,真的恍如五彩瑤池落人人間。
  
  站在山澗朝下望,更是美不勝收。
  
  “在當地曾盛傳,這是仙女的胭脂水染成,所以才五彩繽紛,公主你說呢?”司隱微笑著開口。
  
  花解語歪著頭想了想,傳說是很美好,只是仙女誰見過?“應該和水底生長的植物有關係吧?那些植物就像這山巒上的樹木,各有色彩,所以才形成了湖泊的各種色彩。”
  
  司隱點頭歎息,“是啊,水本無色,水中的雜草影響了它。人本純潔,有了忠奸好壞之分,又何嘗不是社會環境影響了他們!”
  
  花解語詫異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把話題轉移到如此嚴肅的題目上來,不由得笑道:“子曰:‘人之初,性本善。’是不是你要表達的意思?”
  
  司隱淡淡一笑,“或許吧!”
  
  兩人走走停停,司隱將這山林的美景逐一向她講解,花解語看得心醉神迷。
  
  真正走人了這人間仙境,她才明白皇宮的御花園是多麼的矯揉造作,那些人工堆砌起來的假山假水,怎能與這天然美景相提並論?
  
  快要走到山頂時,忽然風雲變色,濃雲滾滾而來,涼風呼嘯而至。
  
  司隱剛說句不好,鬥大的雨點已然砸了下來,花解語打了個哆嗦,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她大驚失色,“放開我!”
  
  “山裏的雨說來就來,又急又冷,你不要逞強,凍壞就麻煩了。”
  
  被他熾熱的胸膛緊擁著,花解語確實暖和了許多,可是怎能被一個男子這樣輕薄了?
  
  她掙扎著要他放開。
  
  司隱怒斥:“再要忸怩,我就丟下你不管了!”
  
  花解語看他發怒的樣子,有些心悸,偏偏不想認輸,剛想說丟下就丟下,司隱卻已經抱起她飛馳起來。
  
  司隱的功夫實在了得,抱著她依然可在山林間如履平地。
  
  花解語只覺得頭暈目眩,嚇得閉了眼睛,雙手也不自禁地緊摟住他的頸項。
  
  雨愈來愈大,兩人的衣裳已然被淋透。
  
  過了一會兒,司隱帶著她進了一個山洞,感到落在身上的雨停歇了,身子也不再顛簸,花解語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
  
  這個山洞頗為寬敞,竟然還有一張石床,上面鋪著草席,還有石桌、石凳,石桌上竟然還有棋子。
  
  花解語大為好奇,“這裏好像有人居住喔!”
  
  司隱哈哈大笑,“不是有人居住,是有人暫住。”
  
  花解語忽然明白了,“你以前一定也經常被雨淋,所以發現了這個避雨場所,就把它改造成現在這個樣子?”
  
  司隱點頭,“和你在一起確實舒服啊,什麼事都是一點就透。”
  
  花解語心裏一動,剛想說話,忽然打了個噴嚏,隨後就“哈啾、哈啾”起來。
  
  “糟糕,你是金枝玉葉,受不得半點委屈,現在恐怕被淋壞了。衣服全濕了,還是先脫下來吧,我生火幫你烤一烤。”司隱建議。
  
  花解語臉兒一紅,“不用了。”
  
  “席子上有備用的衣裳,是我的,你先湊合著換上。聽話,否則受了風寒就更加難受了。”
  
  花解語雖然性子要強,卻最怕喝那苦苦的湯藥,被司隱這麼一說,只好答應換衣服。
  
  她摸到石床上,轉身對司隱說:“背過身去!”
  
  司隱聽話地轉過了身,背對著她。
  
  她快速地解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取過那件備用的衣服套上,吃驚地發現備用的衣服只有這麼一件長袍,全無內衫,全身光溜溜地裹在一件長袍內,讓她又羞又窘。
  
  “好了嗎?”司隱問。
  
  她揪緊身上的衣服,“好了。”
  
  司隱轉過身來,“我這件長袍穿在你身上,竟別有韻味,看起來楚楚可憐。”她瞪他,他微笑。司隱撿了一些洞裏的乾柴堆成堆,用山洞裏備好的火種點燃,然後走到石床前取花解語換下的衣服。
  
  看他那隻大手伸過來,花解語慌忙阻止,“等等!”
  
  “怎麼?”
  
  她臉紅紅地將自己的褻衣、褻褲藏進懷裏,指著外衣說道:“就烤那些吧!”
  
  司隱的嘴角揚了揚,沒想到她還這麼容易害羞,“內衫不烤,不更容易受涼嗎!”
  
  花解語的臉紅如火燒,“待會兒我自己烤就是了。”
  
  司隱也不再多話,走到火堆前幫她烤衣服。
  
  花解語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心潮起伏,不知道他和她到底算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堂堂一位公主會淪落到這山洞裏呢?
  
  偏偏她竟然不氣惱、不憤怒,反而心兒怦怦跳,面紅耳熱的……天啊,這究竟是怎麼了?
  
  過了片刻,司隱拿著烤乾的衣裳走過來,“好了,”
  
  她伸手去接,不料手腕被他的大掌一把抓住,順勢把她帶進了自己的懷中。她大吃一驚,抬頭和司隱灼熱的目光相撞,不由心悸,司隱的目光宛如要把她吞掉一樣。
  
  “你……你幹什麼?”她顫抖著問,又氣又羞。
  
  司隱深沉的雙眸盯著她,輕輕地開口,“語兒,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麼迷人。”
  
  她愈發心悸,佯裝生氣地斥道:“把我放開!司隱!”
  
  司隱緊扣著她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低頭在她嫣紅的唇瓣上啄了一下,“我喜歡你。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把你掠來嗎?因為我喜歡你,想讓你成為我的女人。”
  
  花解語震驚地望著他,忘記了反抗。
  
  他說他喜歡她?!
  
  不!不!不!怎麼可能呢?怎麼會呢?
  
  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說過喜歡她,除了父皇,其他的男人都仰視著她,把她看作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公主殿下,他們的目光中除了恭順就是服從,從沒有人欣賞她身為一個女人的魅力,或者在他們眼中,她除了身為公主的尊貴之外,根本就沒什麼魅力可言。
  
  是的,花子玉就這樣說她,說她不懂得嫵媚、不懂得嬌柔,不會吸引男人的眼球。
  
  就連她愛慕的東方旭也只是把她當作妹妹,當作朋友、當作知己,就像看待一位同性的友人一樣。
  
  沒有男人會喜歡她。
  
  沒有!
  
  她甚至已經對自己絕望了,認為自己一生只能做一位公主,而不是一個女人。
  
  怎麼會有男人說喜歡她呢?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到底在說什麼?
  
  他又到底在做什麼?
  
  在他的大掌之中,在他的胸膛之中,她感覺自己竟是如此的柔弱無依,為什麼?
  
  司隱的大手溫柔地撫摸著她披在腦後的長髮,她心頭一震,不由得狂跳起來。
  
  向來淡漠的她不僅心如止水,也給身邊的親人和下屬一種冰山美人的印象,從沒有哪個男人敢在她面前說句放肆話,更別說動手動腳了,所以她被司隱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制止他。
  
  烤乾的衣裳從司隱的手中滑落,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她想喝斥他,而且如果她帶著堅決的語氣制止他,或許他多少會收斂一點,可她迷惑著,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她的臉如火烤,心如火燎。
  
  司隱突然低下頭,用他略感乾裂的嘴唇吻住她。她“嗚”了一聲,無望地踢蹬著、扭動著,想掙脫鐵臂的箝制。嘴唇被司隱牢牢地吸吮著,發不出聲音;司隱下巴上又乾又硬的短髭紮在她臉上,生出很異樣的感覺;他嘴裏散發出的雄性氣息、那種被異物入侵的陌生,讓她困惑且震驚。
  
  他的唇如火燙,兩隻胳膊環繞著她,狠狠把她貼在懷裏;他的胸膛熾熱,壓迫著她柔軟豐滿的椒乳,使她喉頭發甜,胳膊被固定在他的臂彎裏,無奈地推拒著卻無能為力。
  
  她期盼這瘋狂的一切儘快結束,時間並不長,但她卻覺得好像過了一天那樣難熬,司隱的吻急風暴雨般落在她臉上、唇上、脖頸上,肆意親著、舔著、吸吮著,她終於沒了力氣,任由他吻得潮濕的嘴胡亂轟炸,心臟被不知名的東西揉搓成一團,麻酥酥地發脹、發軟……
  
  終於,司隱放開了她的唇。
  
  他默不作聲,山洞裏也寂靜無聲,外面的風雨咆哮,但她感覺一切都陷入停頓,只覺得司隱撫摸她的雙手輕得不能再輕。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裏早巳不知所措,兩手都在發抖,話也說不出來,只感到血氣一下子湧上脖子,心跳聲在耳朵深處怦怦作響,腦子裏一片空白。
  
  “語兒,別怕,我喜歡你,為了你,我不怕得罪朝廷,不怕開陽、玉衡兩國的兵力,我只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宛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花解語怔怔地看著他,這個狂傲的男人到底在說些什麼?為什麼她都聽不懂呢?
  
  即使他說要殺了她,她也不會如此慌亂、不知所措。
  
  她就像個被驚嚇過度的娃娃,傻傻地看著他。
  
  司隱的手指灼熱,開始穿過髮絲,挨著她的脖頸向下緩緩遊走,使得鎖骨一帶發麻。她不敢動,怕司隱會忽然抓牢她頸部的皮膚,甚至連呼吸都拼命壓抑著。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實際上只要她稍微做出拒絕的動作,情況就不會是這樣了,可是現在,司隱的手指每滑動一寸,就令她整個身心悸動不已,幾乎喘不過氣。
  
  多少年了,幾乎都數不清,那種寂寞度日的痛苦和壓抑,使得她的青春變得如此漫長,正是這漫長的歲月將她脆弱的芳心層層封鎖,經年累月地包裹著沉重的保護殼。然而此刻,她就像被司隱的手一片一片地剝了殼,露出純潔的身體,露出寂寞的靈魂。
  
  這種赤裸裸的感覺激發著內心的不安,明顯感覺到私處不由自主地在抽緊,酸脹的刺激感是如此陌生,使她心裏無比恐慌。
  
  司隱的手順著鎖骨向下,蛇行著遊去,她的椒乳在寬大的長袍裏顯得弱不禁風,毫無抵抗力,麻酥酥的感覺令她驚慌失措、全身發軟。
  
  “不,不要……”她阻止著,抓住他的手腕,感到兩人都在發抖,他不再動,山洞裏的呼吸聲粗重暖昧,分不清究竟是她還是司隱?
  
  司隱沈默著,手一動也不動地按在她豐滿的椒乳上,濕熱透過薄薄的衣衫令人難堪地烘烤著,就像是火爐一樣,使她整個上身都燥熱難當,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盡可能冷冰冰一點,“放開……你……你太過分了。”
  
  可是她的話不僅沒見效,反而再次被司隱略顯粗糙的手掌侵入,毫不猶豫的把手掌罩上她的椒乳,短短一瞬間,手掌滑過肌膚的刺激感讓她頭腦猛然脹大,花蕾也鼓凸起來,膨脹欲裂,她心跳得更厲害了,臉上湧起濃濃的潮紅。
  
  “語兒,我的語兒……”司隱在她耳畔喃喃著,那灼熱的呼吸令她渾身毛骨悚然,顫抖得愈發厲害。
  
  “我知道你眼界很高,也知道你苦守著自己的清白,因為你是我的,你拒絕了那兩個男子,不是嗎?因為他們不能讓你滿意,你在等待著我、在期待著我,是不是?”
  
  司隱的喃喃低語宛如魔音穿耳,她想掙扎,想否決,卻渾身酸軟無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司隱俯視著她,她被他看得臉上發燙,那種眼神逼得她無處躲藏,他的臉離她那麼近,使得鼻息粗重的撲在她臉上,讓她不由得呼吸加重。
  
  她想,自己的表情一定怪異極了,因為緊張而僵硬的身體甚至開始發抖,她發現她怕司隱,說不清怕他什麼,那種怕是發自內心的恐懼,是一種自己全部隱私都被他赤裸裸剝開的驚恐。
  
  接著,他開始解她長袍的帶子,手指移動的幅度緩慢仔細,他用食指一點一點挑開,又輕輕用手掌撫摸著她腫脹高聳的玉乳,親眼看到它們的形狀時,發出一聲濃重的歎息,她纖秀的身材竟然有如此飽滿渾圓的椒乳,更是刺激了他燃燒的欲望。
  
  透過掌心傳來的強烈刺激感羞紅了她的臉,她不敢看,驚慌地閉上眼睛,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心跳的幅度和他的手掌相互碰撞在一起,灼熱襲人。
  
  他揉搓撫摸了一會兒,知道她不會再拒絕,他一定很清楚,她能感受到這一點,所以羞恥讓她全身都發紅了。
  
  接著,他抓住長袍猛力一扯,就聽見絲帛破裂的聲音,她的心也猛地一震,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呻吟聲,直覺地用手去遮蓋兩隻袒露的椒乳,但已經晚了,司隱雙手用力,把它們牢牢抓在手心,她的心在那一瞬間開始清醒,隨著他粗暴有力地揉捏,不安和後悔一下子爆發出來。
  
  她想推開司隱,可她推不動,他龐大沉重的身體如山峰一樣難以撼動。“不要……不……”
  
  但司隱卻置若罔聞,在她一再軟弱可欺的態度之下,根本就把她的央求當作可有可無的點綴;他摸著、揉搓著,把一波一波的刺激從椒乳送到全身,花蕾酸麻而空虛,難以抗拒,面對他熟練而富技巧的挑逗,根本無力反抗。
  
  “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一遍遍地在她耳邊催眠著,讓她在理智與欲望之間搖擺不定。
  
  他把長袍扔開,輕輕分開她潔白如玉的雙腿,雙手緩緩遊移在那滑嫩如凝脂的肌膚上。
  
  她顫抖著要併攏雙腿,卻被他用身體卡在中間,兩手握住她的雙腳,輕而易舉地掰開,目光如炬地鎖在腿間那美麗的羞花上。
  
  她推不動他堅硬有力的手,接著驚恐地感到他的手指在揉她花叢間凸出的蜜核,她的兩隻大腿頓時被強烈的羞恥和刺激衝得抬了起來,蜜核的痙攣向大腿根部擴散,繼而充斥全身。
  
  她使勁掙扎著向後退縮,想擺脫那只手,但做不到;司隱如影隨形,始終不放過她,她哀哀地求饒著,但一股熱乎乎、濕漉漉的感覺從花徑裏傳來,使她全身發軟乏力。
  
  “不……不要……你要是真的喜歡我,就放了我吧……不要……”她乞求著、心裏那種絕望感使她氣都喘不上來。
  
  司隱龐大的身軀很重,騎著她的大腿,使她很難移動身體,她怎麼能是這種魁梧男子的對手呢?花徑裏難以遏制地滋生衝動,一直深入到小腹以上,甚至每一次戰慄所感應的微弱動作都會產生激蕩全身的快感。
  
  司隱一點也沒有放過她的意思,還在毫不憐惜地揉弄著她的胸脯和私處,臉上充滿了邪魅的笑容。感覺到他藏在她下體裏的手指漸漸變得濕滑,於是進一步向裏面探索。
  
  她被小腹快速升騰的衝擊牢牢控制著,躲也躲不開,推也推不動,他的手指在花瓣上滑動,然後又插進花徑裏。
  
  他牢牢用身體固定著她,讓她無處可逃,陷入了絕望。她想今天是逃不出他的手心了,那種陷入絕境不得不放棄的痛苦徹底打擊了她,初次經歷這種歡娛的震驚也讓她束手無策。
  
  司隱俯下寬厚的肩膀吻在她嬌嫩的唇上,燥熱的嘴唇野蠻有力,鼻息粗重灼人。他吸吮她的唇,舔著她的牙齦,她被他從上到下、無處不在的挑逗刺激得控制不住自己,發出呻吟的喊聲,最後一點反抗的力量在他駕輕就熟而又霸道粗野的挑逗下徹底崩潰,兩腿一鬆勁,全身跟著從裏到外鬆弛下來,在狂風巨浪般的刺激中,她連一根救命的稻草都沒有。
  
  她能感覺到司隱的手指粗長的輪廓,他抽動著,還在私處畫著圓圈,甜美的刺激也同樣發散著一圈一圈的快感,她已經不知道是痛苦還是享受了?她不敢去想,說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感覺,只知道各種不同的刺激和快感在她全身各處湧動著、跳躍著、翻騰著,而司隱身體上的汗水不住順著他結實的肌肉流在她的嬌軀上。
  
  “啊……啊……不要……”
  
  她感到一切都將是註定的了,逃也逃不掉,她的身體也正在出賣她,虛汗不停地流,花徑早已春潮氾濫,火熱、空虛、悸動轟擊著她,把她身體最深處的欲望激發出來,她不時發出嬌吟聲,而這聲音更加刺激了司隱。
  
  司隱從上到下四處撫摸著她的軀體,尋找每一寸會讓她難以抵擋的性感帶,只要發現她產生任何一點反應,就變本加厲地欺負那裏,從裏到外開發著,她在他手裏像熟透的果子,等待他得意洋洋地摘采。
  
  面對她完全的癡迷,司隱的臉上浮現一絲冰冷的笑,這就是女人,隨便一挑逗就會淫亂不堪。
  
  他的手指開始激烈地在她體內進出,探索著她初經人事、嬌嫩無比的幽穴。
  
  面對他狂烈的抽動,花解語已經瀕臨瘋狂的境地,她伸出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衫,下身弓起迎合著他。
  
  她很快就被推上峰頂,從小腹到花徑,一種無比劇烈的刺激感迅速擴散開來,她不由自主地夾緊了司隱的大手,全身顫抖不停,那時間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她毫無意識地被高潮扔起來又掉下去。
  
  司隱在她耳邊低語:“女人,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5:24

  第四章
  
  淋雨加上連番的驚嚇,花解語回到微塵院之後就昏倒了。
  
  她發著高燒,渾身火燙,還不停地作著噩夢,在噩夢中她不停地掙扎,宛如萬株藤蘿纏身,將她捆綁得死死的,她怎樣也逃不脫、走不掉。
  
  等她再度醒來已是兩日之後。
  
  她慢慢地睜開眼睛,光線太過明亮,讓她又閉上。
  
  一直守候在旁邊的靈兒驚喜地叫道:“姑娘,你醒了?”
  
  她虛弱地應了聲。
  
  “太好了!你昏迷了兩天兩夜呢,可把奴婢嚇壞子。爺的臉色看起來好嚇人,要是你再不醒,恐怕胡大夫的腦袋要搬家了。”靈兒就像隻山間的小黃雀,嘰嘰喳喳地說話。
  
  “司隱……”花解語無意識地念出這個名字,大腦還處於混沌狀態。
  
  “爺可擔心你了,他在你身邊守了兩天兩夜呢,今兒個要不是裴大爺有急事找他,他還會守在你身邊呢!”
  
  花解語的心一顫,那個倨傲的男人一直守候著她?
  
  她的記憶終於在瞬間恢復了,山洞中的一切再度浮現在她眼前,讓她臊紅了一張小臉。
  
  “哎呀,姑娘,你又發燒了,這可怎麼是好啊!我去找大夫。”靈兒叫道。
  
  花解語虛弱地喚道:“回來,我沒事。”
  
  靈兒摸摸她滾燙的額頭,“可是真的好熱喔!”
  
  她羞窘地笑笑,“沒事。”
  
  “那我去端點稀粥來,你一直不吃東西,要不是爺親自喂你,恐怕餓也餓壞了。”
  
  “他喂我?”
  
  靈兒忽然也紅了臉兒,“是……嘴對嘴喂的耶!”
  
  花解語啞然無語,那個狂妄的男人,竟然再三地輕薄她。
  
  “姑娘,你真好命。靈兒到這裏都七年了,還從未見過爺這麼體貼哪位姑娘呢!都是那些姑娘巴著爺、纏著爺,可是爺都不肯拿正眼看她們一下呢!”
  
  “多嘴。”花解語佯裝惱怒地喝斥。
  
  靈兒趕忙噤聲,隨後這個靈巧的小丫頭又湊到花解語的耳邊說:“其實姑娘心裏也很喜歡爺吧?你的臉兒都羞紅了。”
  
  “死丫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花解語瞪她。
  
  靈兒笑著逃開,“姑娘,我去給你端粥。”
  
  一整天,花解語都心亂如麻,又像是一片空白,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司隱所觸摸過的地方無一不在擾亂她多年平靜無痕的心緒,所有被他觸摸過的肌膚都久久保留著一種酥麻的觸感,令她整個人心緒不寧。
  
  她怎麼也想不通,司隱究竟有多大的膽子竟然敢做出這等舉動,難道真如他所說,他喜歡她,喜歡到不怕皇權威嚴的地步?
  
  可是花解語在這之前並不認識司隱,也從未見過他,他怎麼就喜歡上她了呢?他是怎麼認識她的?
  
  更令她想不通的是自己在司隱膽大包天的侵犯下竟然幾乎無法抵抗,軟弱得像只被囚的鴿子,鴿子還會掙扎著揚動翅膀,她卻任由他那雙粗糙的大手戲弄她清白的身子。
  
  直到此刻,椒乳還戰慄得讓她心悸,她死死揪緊兩邊的衣襟,好像那宛如被施了魔法的手還不知廉恥的停留在那裏。
  
  聽靈兒說,司隱在她榻前守候了兩天兩夜,如此情深意重,為了什麼?
  
  他會喜歡她嗎?
  
  是不是在逗著她玩?
  
  她能喜歡他嗎?
  
  喜歡一個劫掠她的朝廷犯人?
  
  她心亂如麻,好想馬上找到司隱問個清楚,偏偏身子虛弱地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中午時分,司翩然風一樣地席捲進來。
  
  “你說!你究竟怎樣勾引隱哥哥?”小美女杏眼圓睜,怒火熊熊燃燒著。
  
  花解語吃驚地望著她,“司小姐何出此言?”
  
  “什麼此言那言的!別裝得人模人樣假撈淑女了!呸!不知羞恥的賤人!就憑你那醜模樣也想勾引隱哥哥!別癡人作夢了!”
  
  花解語緩緩坐了起來,平靜地開口,“司小姐,請你放尊重一點,不自重的人也不會被別人尊重的。”
  
  “你配被我尊重嗎?不知哪裡來的野女人,竟然去勾引隱哥哥,看我不把你這張臉給撕爛!”
  
  司翩然竟然真的伸手來抓花解語的臉,花解語驚叫著閃避,可是司翩然顯然練過功夫,力道比她大得多,眨眼間,她已經被狠狠摑了兩個耳光,留下青淤的印痕。
  
  “放肆!”
  
  正當司翩然發瘋時,一道藍色的身影閃人房間,一把把她揪住丟在一邊。
  
  司翩然剛想大喊大叫,發現來人正是司隱,不由得雙眼一紅,放聲大哭,“隱哥哥!你也欺負我!說什麼這個爛人是你的女人,我才不相信呢!你以前從來沒說過誰是你的女人,你騙人!你騙人!”
  
  司隱對她的大哭大鬧置若罔聞,卻滿臉關切地欺身到花解語面前查看她的傷勢,“痛不痛?我讓靈兒去取點活血散淤的藥來。”
  
  花解語深深吸了一口氣,“沒關係。我的頭有些疼,想安靜一會兒。”
  
  司隱點點頭,“好,先躺下吧!”他溫柔地扶著花解語躺下。
  
  花解語被他深沉的目光所魅惑,怔仲地看著那張俊美到邪惡的面龐發呆。愈發看不下去的司翩然衝過來,又要鬧事,被司隱一把推開。
  
  他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拎到外廳,厲聲喝道:“你能不能一天不要胡鬧?你已經十五歲了,到了及笈的年紀,再這樣刁蠻任性下去,誰敢娶你?!”
  
  “人家才不希罕!人家只要隱哥哥!”司翩然嘟著紅豔豔的小嘴說。
  
  “我是你哥哥,你一輩子都別想了。”
  
  “爹爹說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司翩然叫道。
  
  “燭庸?!他又在胡說八道了!”司隱皺緊了眉頭,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厲。
  
  司翩然發現大事不妙,想收嘴已經晚了,爹曾經再三囑咐她,這是個秘密,不准告訴任何人,可是……
  
  可是隱哥哥不是任何人哪!
  
  “隱哥哥……”司翩然見硬的不行,便扯了司隱的衣袖假扮柔弱,嬌滴滴地撒嬌。
  
  司隱摔開她的手,“我當面告訴你,你沒聽錯,花解語是我的女人,就像我的生命一樣,你若再動她一絲一毫,看我怎麼處置你。”
  
  司翩然雙眼一紅,淚水奪眶而出,“什麼嘛!她有什麼好?她那麼老,都過二十歲了,不就是個沒人要的老處女嘛!哼,不對,她肯定不是處子了,看她那麼騷,說不定勾引過不少男人呢!她又沒我美,到底有哪點吸引你啊?!”
  
  “啪”的一聲,清脆無比。
  
  連內室的花解語都驚住,心驚肉跳。
  
  果然,司翩然再次嚎啕大哭,“你打我!你為了這個女人打我!從小到大,你從來沒打過我的!嗚……嗚嗚……”
  
  “給我滾出去!”司隱厲聲吼道。
  
  司翩然委屈地看看他,“哇”的一聲大哭著向外跑去。
  
  “翩然,你給我乖一點,否則我就把你嫁給那個色棍劉慎虛!”
  
  跑到屋外的司翩然嚇得呆住,連跑也跑不動了,只是在原地發傻。她回過頭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從小寵愛她的司隱,這真是她的隱哥哥嗎?
  
  雖然她知道外界的人都叫他“雙面閻羅”,可是她只見過他和善可親的一面,因為他一直很疼愛她,難道她一直不知道司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難道現在的他——這個無情、冷絕、狂傲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司隱?
  
  她嚇得手腳冰冷,久久無法動彈。
  
  劉慎虛是清風堡的堡主,也是遠近聞名的色狼淫棍,被他糟蹋的黃花閨女不計其數,但大多數人被他的金錢所收買,或者畏於他的權勢而不敢得罪他。
  
  但是司翩然知道,劉慎虛是司隱最不齒的那種人,只是因為清風堡一直和人間谷沒有過節,又沒有人向司隱求救,所以司隱也不便下手除掉他。
  
  可是一個月前,司翩然私自出谷去玩耍,被劉慎虛碰到,貪慕她的美色,竟跑到人間谷來求婚。司隱自然不允,將他強行逐出谷去。
  
  現在他竟然威脅她,要把她嫁給他最不齒的男人?
  
  就因為她得罪了花解語?
  
  司翩然暗自發誓,花解語,花解語,我總有一天會除掉你,不要以為本小姐是好欺負的!
  
  “喲!這是怎麼了?”第一次來到微塵院的裴翊看著哭得梨花帶淚的司翩然問。
  
  “不要你管啦!”司翩然朝他大叫一聲,拔足跑開。
  
  裴翊走進房間,又看見臉色鐵青的司隱,“怎麼了?剛才不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變了臉色?”
  
  司隱冷哼,“翩然那丫頭是愈來愈放肆了,哪天要好好給她點教訓。司燭庸就她一個女兒,所以對她百般寵溺,才造成現在的惡果。”
  
  “喲喲喲,瞧這話愈說愈嚴重了,都成了惡果?”裴翊笑著,“是不是因為你那位公主殿下,才讓你發現翩然根本和人家沒得比啊?要氣質沒氣質,要才學沒才學,除了耍脾氣、使性子,就是胡鬧、胡鬧,再胡鬧。”
  
  “算了,不提她,提到就生氣。”司隱歎道。
  
  “你之前不也挺寵愛她的嗎!”
  
  “那是她乖巧的時候。”
  
  “呵呵。”裴翊心知肚明地笑笑,也不再戳穿他的心思。
  
  聽到外面有陌生人的聲音,花解語讓靈兒攙扶著下了榻,又重新梳理了一下頭髮,才慢慢地走出來。
  
  “怎麼出來了?”司隱問。
  
  花解語看向裴翊,不禁有些訝然,好個風流倜儻的人物!
  
  一身白衣更襯托他的出類拔萃、飄逸出塵。與司隱站在一起,一個巍峨如崇山峻嶺,一個灑脫如不羈白雲,竟然如此的賞心悅目。
  
  她微微點頭,“你好。”
  
  “他叫裴翊,我的結拜兄弟。”司隱介紹道。
  
  裴翊彎腰施了一禮,“姑娘好。”
  
  花解語想他應該也知道她的身分,所以也就沒有回禮。
  
  裴翊忽然笑著抬起了頭,打量著她,“或者我不該稱姑娘,而應該叫一聲‘嫂子’了吧!”
  
  花解語的芙蓉面瞬間燒紅了,嗔怪地瞟了司隱一眼。
  
  司隱卻哈哈笑道:“裴翊這傢伙整天胡說八道,你當作耳邊風就是。”
  
  “我可是認真的。不過不再閒話多說了,劉慎虛的事情你到底要如何處置啊?”裴翊問道。
  
  花解語疑惑地看著他們。司隱先讓大家坐下,又命靈兒端上茶水,等她退出去方對花解語說:“事情說來話長,是這樣的……”
  
  司隱把劉慎虛的情況簡單扼要地向花解語解釋了一下,“就這樣,他對翩然是死纏爛打,對人間谷也是騷擾不休。前幾天裴翊找人教訓了他一下,沒想到他不知輕重,居然又糾合了一些烏合之眾前來攻打人間谷。”
  
  “怎麼教訓他的?”花解語很好奇。
  
  裴翊詭譎一笑,“他不是好色嗎?把他的命根子弄傷,不就六根清淨了嗎?”
  
  花解語又是臉紅又是驚嚇,“那不成了太監?”
  
  “還沒做絕,我們總會給人留條活路,如果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只是受了點傷,一、兩年之內不能作惡就是。可惜他不老實,居然還想來報復。”裴翊笑道。
  
  花解語點點頭,“這種人就要好好教訓才是。他集結的人多嗎?是不是人間谷有了危險?”
  
  司隱面色凝重的開口,“很麻煩,他拿錢賄賂了許多武林正道人士的子弟,我們又不能真的大開殺戒,得罪了那些自詡白道的人就麻煩了。倒也不是怕他們,而是實在嫌麻煩。”
  
  裴翊附和,“瞧,我們的大谷主太仁慈了,不想擾了人間谷這片清淨之地,又不能不應戰,左右為難呢!”
  
  花解語思索了片刻才說:“如果兩位不介意,或許我可以幫一些忙。”
  
  司隱與裴翊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沒錯,這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不僅司隱,連裴翊都很想見識一下這個小女人到底能想出什麼樣的計謀?
  
  司隱在擄掠花解語之前,將她所有經歷都調查得一清二楚,包括她曾輔助東方旭復仇,奪回開陽國的皇位。
  
  司隱真的很好奇,東方旭真的需要她嗎?而她也只是為了跟東方旭接近才答應的吧?
  
  花解語略微想了想,“在這之前,我需要知道清風堡的完整資料,它建於何地?離這裏有多遠?堡內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麼人?清風堡周遭還有民居嗎?地勢、地形如何?而人間谷又有多少人可以利用呢!”
  
  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司隱與裴翊試探的目光漸漸變成欣賞,光是從這些問題中,就足以看出這個女人確實很有頭腦,思路清晰、切中要害。
  
  裴翊咳了一聲,“清風堡離這裏約兩百里,堡內有百口人,皆是劉慎虛的走狗,周遭沒有民居,因為他們作惡多端,附近的民居早都搬遷走了。離得最近的就是咱們這兒了。清風堡建於兩座山之間,前後是平原,也都是清風堡的田地。在清風堡之前有一條大河流過。咱們這兒呢,可以利用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只要公主說出個數來,總會滿足你的。”
  
  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卻允許任意說出個數字來?
  
  花解語暗自心驚,看來人間谷的勢力絕非僅限於這個基地,他們的人員應該是分佈到大陸各個角落的吧?
  
  花解語將這些資料大致分析了一下,心裏有了譜,看向司隱和裴翊,“不知兩位心中有什麼打算?”
  
  司隱笑了笑,“怎樣?不如我們也學學先人,各自在手心寫出那個關鍵的字?”
  
  裴翊鼓掌,“好!也看看我們的默契。”
  
  司隱喚來靈兒,命她取來三枝毛筆,各人拿一枝。“寫吧,寫完再來對證。”司隱說道。
  
  於是三人各自在手心寫了一字,把毛筆交還給靈兒,靈兒退出去。
  
  “一起攤開手掌。”司隱伸出手來。
  
  裴翊與花解語也同時伸出手,兩隻大手映襯著花解語白嫩如蔥的纖纖玉掌,煞是有趣。
  
  手掌同時攤開,三人看了,會心而笑。
  
  他們手中寫了同樣一個字:“水”。
  
  “解語,你說,為什麼寫水字?”裴翊問道。
  
  花解語看向司隱,“你怎麼解?”
  
  司隱微笑,“也不過是竊取古人的智慧而已——圍魏救趙。”
  
  “也可以解釋為——前門失火,後院遭殃。”裴翊補充。
  
  花解語莞爾,“那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清風堡作惡多端,人間已留它不得,不如來個水淹七軍,讓他們自救不暇,哪還有心思來進攻人間谷?挑選人間谷的精壯男丁一百二十人,命他們將大河挖一個缺口,將河水引向清風堡,待淹個差不多之後,再迅速將缺口修復,這樣,根據地已失,三年五載他們是不敢再來騷擾的了。”
  
  司隱目光一寒,“自然,這還是給了他們二條生路;如再犯,就送他們下地獄去了。”
  
  花解語歎息一聲,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怕。
  


  花解語的身體漸漸康復了。
  
  司隱和裴翊去處理清風堡的事情,也有幾天沒來微塵院了。這幾天的空閒,讓花解語陷入沉思,回家的心情漸漸淡了些,想司隱的時候反而愈來愈多。
  
  這種念頭讓她惶恐,即便是愛慕東方旭的時候,都沒有如此心慌意亂過。尤其是夜晚,一閉上眼,她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山洞裏的那一幕,渾身發熱,然後就是久久的失眠。
  
  她把自己罵了千百遍,難道自己真像司翩然所說的,淫蕩無恥嗎?否則這渾身的焦灼不滿怎麼解釋?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感到空虛過,總覺得缺少了什麼,心裏空蕩蕩的。
  
  天黑下來,今日司隱又沒來。
  
  她有些失望,琴也懶得去彈,只是坐著發呆。
  
  靈兒從外面興匆匆地跑進來,“姑娘,好消息!”
  
  “什麼事?”她懶洋洋地問。
  
  靈兒手裏拿著一個紅緞子包裹,“爺送了件禮物,說一定要我親手交給你。”
  
  她精神一振,接過那包裹,“是什麼?”
  
  “奴婢不曉得。爺吩咐一定得由你自己打開。”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這裏不用你伺候了。”
  
  “是。”靈兒告退出去。
  
  花解語心兒怦怦跳,竟然像要見到司隱一樣的緊張。
  
  她慢慢地把紅緞子打開,裏面是一本製作極其精美的錦面冊子,封面上寫著“玩玉秘譜”。
  
  花解語疑惑地翻開,不一會兒便面紅耳赤起來,什麼秘譜,竟是一幅幅妖精打架的春宮圖兒,旁邊還配了一行行字體娟秀的香豔詩詞。
  
  想那畫也是出自名家手筆,幅幅維妙維肖,十分逼真,蕩人心魄。
  
  花解語翻了兩下,心頭火頓起,“啪”的一聲把書擲到地上,又羞又惱,這司隱也太過羞辱她了,竟給她這等下流低俗的東西!
  
  心裏氣不過,她又將那本冊子踩了兩腳,覺得心窩發疼,坐回椅子上兀自發抖。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司隱根本是將她當作水性楊花的下賤女人了!
  
  她伸手取了茶杯喝了口茶,覺得口乾,將一杯都喝下,又生了一會兒氣,才回到內室躺到床上。
  
  心煩意亂,想著明天一定要找司隱給他兩耳光,這樣翻來覆去的,竟比往常更早睡去。
  
  第二天,花解語是在靈兒的驚叫聲中醒過來的。
  
  她睡眼朦朧地問:“怎麼了?”
  
  “姑……姑娘……”靈兒指著她的身邊。
  
  她順著靈兒手指的方向側過頭,竟然看到一名赤身裸體的男子睡在她的身旁。男子不是司隱。她的頭“轟”一下全亂了。靈兒將男子揪起來,喝令他穿上衣裳趕緊走。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司隱的聲音——“語兒,起床了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5:36

  第五章
  
  “天哪!這可怎麼辦?”靈兒嚇得手忙腳亂,如被爺發現竟然有男子睡在姑娘的床上……
  
  啊呀呀!她靈兒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呀!
  
  雖然年齡不大,靈兒卻人小鬼大,她看得出爺非常喜歡這位姑娘,可是……可是昨夜怎麼就來了一個男人,她卻不知道呢?
  
  她明明睡在側間,守護著姑娘的啊!
  
  嗚……她從來沒睡得這麼死過。
  
  “你先躲到屏風後面!”靈兒把男子拉到屏風後。
  
  花解語已經穿好了衣服,她瞥了一眼屏風,“靈兒,不必了,讓他出來吧。司隱,你可以進來了,”
  
  司隱笑意吟吟地走進來,“今天怎麼起這麼晚啊?他是——”
  
  他的笑容在看到男子的時候凍結住。
  
  花解語剛才檢查了一下自身,發現並無異樣,也許男子並沒有對她怎樣,這讓她多少放了一些心,但是看到司隱,怒火卻迅速燃燒起來。
  
  她從桌子上拿起那本春宮書,砸到司隱身上。“問問你自己吧!他是誰你不知道嗎?你到底想怎樣?羞辱我很有趣是嗎?送我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又弄來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睡到我的床上,你到底想怎樣?如想整治我,不如乾脆要了我的性命!你是堂堂一位大谷主,為什麼做事如此的卑鄙無恥?司隱,我真是看錯了你!”
  
  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的手腳都禁不住地微微發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如此氣憤過,火大到想殺人。
  
  司隱被她一番話問住,臉色陰沈下來,目光如炬地在男子身上一掃,男子頓時嚇得不停發抖。
  
  “誰命你來的?”他的聲音冷酷得足以結冰。
  
  男子“咚”一聲跪倒在地,“爺——”
  
  “說!”
  
  “小……小姐說……是爺命小的來的,還拿了爺的黑龍令給小的看,小的不敢不從,這是小姐的意思啊!”
  
  “翩然?”司隱眼神冷厲,陡然又射在男子身上,“你有沒有對花姑娘怎樣!”
  
  男子連連叩頭,“沒……沒有!只是睡了一夜而已!因為有人在姑娘的茶裏下了藥,靈兒也是,所以她們昨夜毫不知情。本來……是要小的輕薄了姑娘,但……小的知道爺最恨這種趁人之危的下賤事,所以小的什麼也沒做。”
  
  司隱雙目噴火,扭頭叫伺候他的小廝,“小七,把他交給三爺,好好管教!”
  
  男子嚇得癱軟在地,卻再也不敢吭聲,他知道愈是求饒刑罰反而愈重,爺最看不起有錯不敢當的男人。男子被帶出去了。
  
  “去叫翩然!”司隱對靈兒說道。
  
  “是。”靈兒急匆匆跑出去。
  
  他看向花解語,“語兒,是我管教不嚴,讓你受委屈了。”
  
  花解語面色蒼白地回望他,“真的不是你?”
  
  “我喜歡你,疼愛你還不夠,怎會找人羞辱你?”
  
  看著他那雙幽深的眼眸,花解語頹然坐回椅子上,“那這本書呢?”
  
  “這書是我送你的,但絕非輕薄的意思。”司隱笑起來。他走到花解語身邊,伸手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吹氣,“語兒,你過得太寂寞了,人間有許多快樂之事,我會慢慢讓你全部享受到。”
  
  花解語臉兒又熱起來,聲如蚊蚋地問:“你……真的喜歡我?”
  
  “真的!千真萬確!”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會喜歡我?”
  
  “因為你很可愛、很聰明,因為你是花解語啊!”
  
  花解語沈默下來,心裏暖暖的,甚至有些泫然欲泣,她真的可以擁有這個男人的喜愛嗎?
  
  “爺,小姐說她病了,不肯來。”靈兒跑了回來。
  
  司隱面色一沉,揮手讓靈兒下去,“你退吧,我稍後再去教訓她。”
  
  靈兒退下去,又乖巧地把門給帶上。
  
  花解語鎖緊了娥眉,“你要把我囚禁到什麼時候?”
  
  司隱輕哼了一聲,“怎麼說是囚禁呢?我喜歡你,要你做我的女人啊,當然要留你在我身邊。”
  
  “可……父皇會擔心的。”
  
  “那我去向他求親好了。”
  
  花解語心兒一蕩,“真的?”
  
  “如果你想要的話。”
  
  “司隱……”她已經不知如何是好?
  
  “叫我無咎。”
  
  “無咎?”花解語眼神充滿疑惑。
  
  “我的字,這天下只有兩個人可以這麼叫我,一男一女,男的是裴翊,女的就是你。”
  
  “無咎……”花解語心中充滿了感動,蒼天何其憐惜她,送她一個如此珍愛她的男子。
  
  司隱的手圈在她的腰間,她的腰很纖細,不盈一握,令他愛不釋手。
  
  司隱就這樣抱著她,髮絲的香味和身上的體香,都很自然地滲進了他的鼻孔。她的頭髮在司隱嘴邊來回地擺動,感覺像在撩撥著他。
  
  她沒有太大的抗拒意思,也許是因為害怕的緣故,所以司隱把她的腰圈緊的時候,她也沒有做出什麼反抗。
  
  生平第一次體驗到被一個人寵愛的狂喜讓她暈眩,甚至渴望時間就這樣停止,那麼她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語兒,我的小語兒,你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嗎?”司隱輕輕傾訴了一句,就堅決有力地把嘴唇貼在她嫣紅的雙唇上。
  
  花解語嚶嚀了一聲,血氣很快地湧上來,從唇上傳來無比敏感的接吻滋味,使她在他堅實有力的擁抱中膨脹飛升,全身感到虛無縹緲。
  
  在美妙甘甜的舌交唇繞中,翻滾著無窮無盡的欲望,催逼著酥軟嬌柔的她,在朦朧恍惚中,感到理智一點一點脫離自己的身體,只想著無咎、無咎、無咎……無咎說他喜歡她。多麼美好,這一切不是她的夢,是真真實實的司隱,她的無咎……
  
  司隱的眼睛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看到她逐漸沉迷,不由得暗自冷笑,乘機用一隻手靈活地撩起她的裙擺,把手伸進去,開始撫摸她光滑的小腹。
  
  她的小腹平坦,而且滑嫩如凝脂,纖細苗條的腰肢摸起來很是舒服。
  
  感受到了危險,花解語開始大力掙扎,一直用力推司隱,一邊在他耳邊叫喚:“不要好不好?不要……我們……還未成親呢……”
  
  “乖,你是我心中的奇女子,不會在意那些繁文褥節的是不是?”司隱魅惑般地在她耳邊低語,“語兒,你是如此誘人,我已經迫不及待要了你,語兒……我喜歡你……”
  
  花解語的掙扎隨著他魔咒般的低語慢慢停下。
  
  司隱暗自好笑,他承認,花解語是個聰明的女子,可是即使聰明如她,遇到情愛問題,卻依然如嬰孩般無知且愚蠢。
  
  司隱的右手從她衣服裏滑出來,開始撫摸她的大腿。本能的,她一下就把腿夾得死死的,推司隱的力量更大了。可是豐富的經驗告訴他,這不過是無足輕重的抵抗,做做樣子罷了!
  
  司隱還是用力頂住她的上身,讓她的手沒有機會掙脫出來,右手在她大腿上從下往上輕輕撫摸,沿著光滑修長的大腿外側慢慢往上,然後伸人她的褻褲裏面。那裏很溫暖,特別是撫摸到她豐滿柔軟而有彈性的翹臀,讓身經百戰的司隱也不禁一陣激動。
  
  其實這個無聊乏味的女人有著不錯的本錢,只是她不懂得利用罷了!
  
  司隱沒有那麼著急地想馬上動她,所以很有耐心地在她大腿外側和她圓潤的臀邊來回撫摸著。她的翹臀很有彈性,即使靠著椅子,但是從褻褲裏伸手進去的時候,還是可以感覺到堅實的肉感和柔美的曲線。
  
  司隱不停的撫摸讓花解語渾身無力,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席捲了她,讓她發出輕輕的歎息。
  
  司隱抱她站起來,讓她的身體依靠在牆壁上,然後挪了挪腿,這樣就可以把右手放到她大腿的中間。她的腿夾得很緊,但是這給了他更大的刺激。當他把手指一點點從她大腿的夾縫裏插進去的時候,有力的肌膚給了他一種強烈的征服感。
  
  還有什麼比征服一個毫不懂得男女之欲的純潔處子更刺激的呢?
  
  司隱把手從她夾緊的腿中間往裏擠,她的腿把他的手夾得緊緊地,雖然很艱難,但他還是一點點地把整個手掌擠進了她大腿的中央。然後司隱把手翻轉九十度放平,她的腿把司隱的手指都夾到彎曲重疊在一起,但是縫隙總算是大了一些,然後用力往上一提,一下到了花叢間。
  
  司隱沒想到的是,她的褻褲居然早已經濕透了,但是她的掙扎卻沒有絲毫減弱的痕跡。可是她濕得彷彿能擰出水的褻褲卻極大地鼓勵了司隱,看來他上次的調教已經初步見效,假以時日,這個古板的女人將會成為他最好的床伴。
  
  他略顯粗暴地扯下她的褻褲。
  
  “啊……不要……”她又驚又羞,極力想推開他。
  
  可是司隱的手臂有如鋼鐵一般,令她宛如蚍蜉撼樹,毫無成效。
  
  司隱狂肆的手指襲上她的蜜核,撚、攪、揉、搓,引發她玉徑內無法抑制的春潮洶湧,渾身嬌軟無力。
  
  下身愈來愈熱,隱密的通道入口已經微微張開,使司隱的手很容易滑人其中,她的腰已經開始左右胡亂擺動,希望能擺脫司隱邪佞的手指,但是他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放棄呢?
  
  司隱的中指很輕鬆地就找到了蜜穴,手指往上一勾,愈發深入地滑進她火熱的身體裏,他的中指不斷地挑動,隨著手掌儘量地貼近她的花唇,手指也愈來愈深入了她的身體。
  
  裏面很溫暖,也很濕潤,特別是一下一下痙攣一樣的感覺,和花壁那柔軟爽滑的滋味,讓司隱一下子性欲陡升,下身愈發地腫脹。
  
  花解語的玉腿已經難以反抗了,只有手還頂著司隱的胸口,嘴裏也一直在低喊:“不要……不要……”
  
  她渾身顫抖,在他的刺激下,發出銷魂的呻吟,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抽縮,翹臀在牆壁上左右擺動……
  
  司隱故意把手指左右上下不停地旋轉,故意加快了在她身體裏抽插的速度,長指邪佞而狂猛的抽動,讓花解語感受到辛辣灼痛所泛起的激狂與快感,在她的身體深處凝聚起一股幾乎讓她崩潰的戰慄。
  
  司隱已經無法忍受欲望的衝擊,兩手握住她的腰肢向上一拉。
  
  “啊……無咎……不……”男性灼熱如焚的堅挺粗暴地侵入花解語柔嫩的花徑,撕裂般的痛楚讓她發出難耐的呻吟。
  
  司隱低吼一聲,那狹窄濕熱的小徑讓他還未抽動,便已享受到從未有過的快感。他更是用力地握住她的細腰,奮力將自己的昂揚探人最深處。
  
  她的花穴緊緊地包圍著他愈加腫脹的硬碩,蜜液從裏面全溢了出來。她的手還在捶打著司隱、推著司隱,但是已經不再那麼有力。
  
  她的身材小巧,只到司隱的腋下,這樣的體位感覺很辛苦。
  
  司隱彎下了腰,抱著她,乾脆用一隻手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從她溫暖的花穴裏退出來,然後抱著她坐到椅子上,雙手托著她的翹臀坐在自己的身前,玉腿順著司隱的腿往兩邊自然地分開,接著他的手按著她的臀,堅挺再次深深地進入她的蜜穴,一直頂到裏面的花心,讓她渾身顫抖不止。
  
  “無咎……無咎……”她脆弱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語兒,你真美……我喜歡你……”司隱依然在她耳畔做著催眠。
  
  “無咎……無咎……啊……好痛……”
  
  她依然扭動著想要逃脫,愈是這樣司隱愈興奮,雙手托著她的臀上下劇烈地抽動,而她說話的聲音在每次司隱插入她的身體時,就不禁一陣顫抖,彷彿在呻吟,但是又像在做最後地反抗。
  
  司隱用手兜著她的雙腿,把她的身體抬起來離開了地面,她的身體不能著地,雙手只好緊緊抱著司隱的脖子,一波波奇異的快感自她的花徑深處開始蘇醒,隨著疼痛漸漸消失,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吸吮著他的灼熱,甚至每當他要撤出的時候,花穴深處就會泛起一陣痙攣,好像要憑藉那有力的收縮永遠纏住他不放。
  
  司隱的身體開始激烈而快速地拉動,每次都直入她的花心,令她忍不住一陣陣顫抖,翹臀的肌肉緊張地收縮著,雙腿蹺起,在半空中無力的伴著司隱的節奏來回擺動。
  
  “無咎……啊……不要……”突然,一記猛力的衝刺教她忍不住發出一種嫵媚刻骨的聲音。她的手抓得司隱愈來愈緊,整個人貼在司隱身上,隨著他的節奏,在頂入的時候就一陣顫抖,然後又放鬆,然後又是一陣顫抖……
  
  看她貌似端莊而又淫蕩的模樣,司隱實在難以忍受這種另類的刺激。他忍不住讓她轉過身去,背對著他。雖然她的手還在倔強地揮動,但身子還是配合著司隱,把身體面向外面,雙腿無力地被他極大程度地打開。司隱把她的腰往下按;讓她的花穴儘量地往後張開,然後掀開長裙,從後面往她的花徑裏一頂,直沒到根。
  
  她身體猛地一縮,全身一陣顫抖,口裏也發出柔媚的嗚咽。司隱前後拉動著她的臀,開始有節奏地一次又一次衝擊著她的身體,她的身體隨著司隱的節奏起伏,擺出各種姿勢來迎合司隱的要求。
  
  司隱的一手繞至她的胸前摸索著,修長的手指在她的椒乳上放肆地揉搓,指尖撩撥的酥麻更是燒灼得她渾身滾燙。
  
  不知道經過了多長時間,花解語只知道司隱的動作愈來愈快,她幾乎沒有力氣再發出聲音,只剩下低聲的哀鳴和急促的喘息。她的玉腿一次又一次彷彿抽筋一樣有節奏地收縮,花穴也緊纏著司隱燒灼的硬碩,那種抽搐就像有什麼在裏面吸吮著、擠壓著、牽引著,使司隱興奮的感覺愈來愈強烈,幾乎讓他為這陣陣的痙攣和緊縮而瘋狂了。
  
  他一次次剽悍地深入,強而有力的衝擊到她的花心最末端,巨大而猛烈的快感在體內流竄著,最後凝聚到她的花心深處,教她情難自禁地渾身收縮起來。
  
  “啊!”她尖聲叫著,衝上情欲的巔峰。
  
  司隱猛地加快衝撞的速度,享受著她的高潮所帶來的快感,然後狂吼一聲,奔上了如火山爆發般的高潮,滾燙的精華噴射入她的身體深處。
  
  初次經歷這種男女情事,便受到如此猛烈衝擊的花解語嚶嚀一聲,頓時陷入短暫的空白……
  
  等她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下正是司隱寬闊雄厚的胸膛,她不禁臉頰一紅,羞澀地避開他灼熱的目光。
  
  “語兒,你真美。”司隱的大掌溫柔地撫摸著她如雲的秀髮。
  
  花解語回過頭來看他,“真的?”
  
  “真的。”
  
  “假的。”花解語微嗔道,“我有自知之明,頂多是五官端正而已,美麗絕對稱不上,可是你說我美,我就真的當自己很美了。”
  
  她含情脈脈地望著他,就像任何一個墜人情網的女子,再也沒有過人的機智,再也沒有端莊冷傲、不可侵犯。
  
  此時此刻的她不過是一個享受男人疼愛的小女子而已。
  
  “你以為我是在說甜言蜜語啊?”司隱雙手捧住她的臉頰,“知不知道有句話,叫作‘情人眼裏出西施’?何況美的定義因人而異,皮相的漂亮只是美的最低淺層次,只有那些俗人才會不吝華麗的辭藻,去頌揚什麼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極至的美是由內向外散發出來的,就像你這樣。”
  
  花解語莞爾一笑,“沒想到平素那樣嚴肅的你,說起這樣的話來竟如此流暢,不知有多少女子要被你迷惑了。”
  
  司隱傲然揚唇,“你這就看錯我了,我從來沒對其他女子說過任何的情話,這樣的語言,只給你。”
  
  “無咎……”
  
  她何德何能,能換來這個倨傲男子的青睞?
  
  花解語既欣喜又迷惘,這樣的幸福,她能擁有多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5:55

  第六章
  
  天風閣
  
  依然是一藍一白兩道身影。
  
  “無咎,你不覺得你做得有些過分了?”倚靠在欄杆上的裴翊收起了平素嘻笑的模樣,表情嚴肅地看著司隱。
  
  司隱依然端坐著,慢吞吞地喝酒。
  
  “無咎!”見司隱無視他的問話,裴翊有些著急,“這次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能理解呢?”
  
  司隱冷然一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是。我也不會去追問你的秘密,但是我想知道你到底要如何處置花解語?她不是普通女人,不是你說玩就玩、說拋棄就拋棄的青樓女子。”
  
  司隱冷笑一聲,“這個我自然知道。”
  
  “你……你要了她?”裴翊猜測道。
  
  司隱點點頭,忽然又笑起來,“別看她平素一本正經的模樣,其實做起來也是熱情如火,呵……倒真是讓我好好的享受了。”
  
  裴翊的表情愈發冷峻,“無咎,你在玩火自焚。”
  
  司隱的目光陡然一寒,如電的眼神在裴翊身上一掃,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你放心,這是我的私事,即使有什麼麻煩,我也不會要你來善後了。”
  
  “那你是真的在戲弄花解語了?為什麼?”裴翊鎖緊了眉頭,“你不覺得那個女子其實很可憐嗎?她那麼聰慧,卻遲遲沒有人愛,她大概是瘋狂地渴望著真愛,而你卻利用了她的真心。無咎,這不是你一向的作風,你從來不招惹良家女子,更不會去碰處子的——我想,公主她是吧?”
  
  司隱微微一笑,表情完全恢復了淡然,“一切都有例外,不是嗎?難道我就不能破一次例嗎!”
  
  “如果你是真心對她,我沒有意見,但顯然不是。”裴翊肯定地說,“你的個性我還自認能夠把握,在這件事情的背後,一定有什麼內幕。”
  
  “你說過不會探人隱私的。”
  
  裴翊歎口氣,“無咎,我希望你念她對你一往情深的份上,善待她幾分。”
  
  “我哪裡委屈她了?吃的、用的、住的都給她最好的,不會比她在皇宮差。”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很在乎她,翊,你從來沒在乎過我要什麼女人,為什麼這次這麼多嘴了?還是你也喜歡上她?”司隱的濃眉一挑,斜眼看著裴翊。
  
  裴翊哈哈一笑,“對,我喜歡她,我還從來沒這樣尊敬過一個女子。她的聰慧、她的沉靜、她的言談舉止都讓我欽佩,這樣的女人是該捧在手心裏小心呵護的。”
  
  司隱目光如劍,“雖然說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物,但她是個例外,我不會讓給你的。”
  
  裴翊嗤了一聲,“嘖嘖!你真是愈來愈像個愛吃醋的小男人了。”
  
  司隱冷哼。
  
  裴翊目光深沉地望著他,他已經確認司隱多少也在為那個女子著迷,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吧?
  
  他那樣對待花解語,究竟為了什麼?
  
  裴翊發現自己渴望知道真相,卻又有些害怕知道真相,因為他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那真相絕不是什麼美滿的愛情結局。
  
  “對了,翊,你有沒有比較合適的人選,我想把翩然嫁出去了。”司隱又想起司翩然羞辱嫁禍花解語的事情。
  
  “怎麼?這麼急著把她推銷出去?”
  
  司隱皺了皺眉,“如不是看在司燭庸對我有救命之恩的面子上,我不會容忍她的。”
  
  裴翊歎息一聲,“還不都是你惹的禍,沒事生這麼迷人幹嘛?顛倒了眾生,讓這麼多女子為你癡心眷戀。”
  
  “說我之前,先看看自己吧!”司隱瞥了他一眼。
  
  “我?我可是潔身自愛、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天上獨一、地下無二的曠古好男人。”
  
  “是,天上的神仙不屑與你比試,地下的厲鬼更對你不理不睬,不天上獨一、地下無二才怪。”司隱最快樂的時候就是譏嘲這個拜把兄弟,誰讓他動不動就自詡是絕世好男人,還經常把司隱貶責得一無是處。
  
  裴翊靠到他身邊,“怎麼?嫉妒了吧?妒羨的話就跟我學學,積點德吧,否則老天會降下報應的喔!”
  
  司隱淡淡一笑,報應?
  
  鬼才信!他司隱可不是被嚇大的!
  
  更何況他還沒看到花解語的眼淚,這個驕傲的女人,竟然連在失去處子身的時候都不曾哭泣!
  


  “姑娘,您真是愈來愈好看了。”為花解語梳頭的靈兒笑顏逐開地說。
  
  “就你會說。”花解語微微嗔道,可是眉梢、眼角的笑意卻藏也藏不住。
  
  “靈兒冤枉咧,靈兒說的都是實話!”她用手指戳戳花解語吹彈可破的肌膚,“瞧,皮膚都愈來愈水嫩了呢。哎呀,姑娘,你別打奴婢啊,奴婢再也不敢說了。”
  
  花解語笑起來,這個小丫頭,真是愈來愈無法無天了。
  
  “人家呀,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了,看來是真的喔!”靈兒小聲嘀咕道。
  
  花解語也懶得再管她,可是想起司隱,心底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甜蜜。
  
  自從那日歡合之後,司隱開始天天夜裏到微塵院來,並且對她索求無度,常常累得她腰酸背痛,第二日起不了床,被該死的靈兒笑話。
  
  一開始司隱還會在房事過後離開,後來乾脆就住了下來,一直摟著她入睡,這更加讓她心虛,因為往往早晨他還會熱情無比地再次要她,雖然剛剛經過了一個激烈的情色之夜。
  
  其實花解語也感覺到了自身的變化,腰肢愈發纖細了,椒乳卻愈發挺翹,臀部也愈發浮凸有致,玲瓏曲線愈來愈誘人,這一切都是因為愛情的滋潤嗎?
  
  想起司隱,她常常心惶惶的跳,有點甜,有點酸,有點澀,又有點沉迷,司隱啊司隱,他是她命中的男人嗎?
  
  她多麼希望他就是啊……
  
  可是想起家人,她還是感到惶恐不安。
  
  在和司隱的關係較穩定之後,花解語終於想到一個辦法,並決定馬上就做。
  
  她給父皇花世榮寫了一封書信,簡單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說自己在一個朋友家做客,安全無虞,希望父皇安心,不要惦念,也不要再派遣兵馬尋找了。為了讓父皇放心,她在最後承諾過一段時間就回家,希望他不要擔心了。
  
  等晚上司隱來的時候,她把這封信交給他。
  
  司隱看了看,“給你父親的?”
  
  花解語點點頭,“我來此也有些時日,恐怕父皇擔心,如他有個好歹,那就是身為兒女的不孝,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如果我不將這封信送出去呢?”司隱唇角揚去一抹譏諷的笑。
  
  花解語一怔,“無咎?”
  
  “怎樣?”他故意板起臉孔,“我要你的心裏只有我,忘記這世上所有的人!”
  
  “他是我的父親,不是別人!”花解語吃驚喊道。
  
  “那也不行!我一樣會吃醋!”司隱抱住她,像個撒嬌的小孩子。
  
  她微微顰眉,“無咎,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無情的人,是不是?而且我相信堂堂一位人間谷的谷主不會這樣不通事理的。”
  
  “語兒,你總是讓我不得不照你的話去做。”司隱笑了起來。
  
  見他終於答應了,她不禁綻開明媚的笑靨,“因為你是無咎,喜歡我的無咎啊!”
  
  司隱抱著她,挑逗地問:“終於相信我喜歡你了?”
  
  花解語點點頭。
  
  “那……你呢?”
  
  “我怎麼了?”花解語疑惑地問。
  
  “你喜歡我嗎?”
  
  她頓時漲紅了臉頰,嬌羞無限的模樣讓司隱情欲蠢動,低頭吻上她的粉頸,成功的換來她嬌弱的低吟,“啊……不……”
  
  “不什麼?不喜歡我?”他壞心眼地故意咬了一下。
  
  “不……是不喜歡……”已經習慣歡悅的身子被他稍微一挑逗,就開始微微顫抖。
  
  “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它?”司隱將她的臀貼在自己的胯間,讓她感受自己已經硬挺的欲望。
  
  “啊……不……”花解語閃躲著想要逃避,摩擦卻刺激得那硬碩愈發腫脹,讓他發出低低的吼聲,打橫抱起她,直接放到床上。
  
  “語兒……為什麼總是會對你情不自禁呢?”
  
  花解語雙手主動摟住他的頸,在他的調教下,她已經慢慢學會了主動。無論什麼也無法抵擋從裏到外被擠壓出的欲求了,她扭動磨蹭著恥骨,抑制不住下體傳來空虛酸脹的需要。
  
  恍惚中,她感到司隱堅挺滾燙的硬碩一點點充滿她,溫柔而堅決地順著潤滑的花徑挺了進來,她緊緊閉,上兩隻眼睛,拼命張開雙腿,讓風雨來得更猛烈……
  
  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感到自己是被強烈需要的,是被激烈愛撫著的……
  
  當激情過後,花解語香汗淋漓地窩在司隱的懷裏。
  
  “無咎……”
  
  “嗯?”
  
  “我們會永遠這樣嗎!”
  
  “嗯。”
  
  “真好……”她發出滿足的歎息,“我寧願自己不是公主,沒有任何的負擔,那樣就能只想著你、陪著你,那該多好……”
  
  “小傻瓜。”司隱撫弄著她玲瓏的背脊曲線。
  
  “無咎……”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特別想說話。
  
  “嗯!”
  
  “我……”
  
  “怎麼了?”
  
  “我……好想有一個孩子。”她幾乎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著,說出來,自己已經羞得連腳趾都紅了。
  
  司隱一怔,眉頭鎖起來。
  
  該死!他是想讓她陷入他的情網,可沒指望她如此瘋狂啊!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還奢望擁有他的孩子……
  
  “你……不喜歡嗎?”花解語膽戰心驚地問。
  
  他壓抑下滿腔的怒火,勉強一笑,“怎麼會呢?我也希望有個自己的孩子呢!”
  
  “嗯。”她滿足地再次趴到他的胸膛上,臉上現出甜美而沉迷的笑容。
  
  他卻暗暗咒駡自己,怎麼會這樣呢?
  
  看來不能再這樣無止盡的拖延下去了,儘管她的身子讓他迷戀,可是她這個人卻讓他深惡痛絕啊!
  
  也許世上真的有“心想事成”這種事吧?
  


  在那日之後,約莫過了十幾天,花解語開始覺得身子有些不適。
  
  到人間谷快兩個月了,她的月事卻一直沒來。
  
  那天中午,靈兒端了她最愛的奶白鯽魚湯給她喝,她還投端起碗來,只是聞到那股腥味,胸口就一陣劇烈翻騰,然後就是令她幾欲翻胃的乾嘔。
  
  見她臉色蒼白,嘔吐不止,靈兒嚇壞了,急忙為她拍打背部。“姑娘,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天呀,我要去找胡大夫!”
  
  花解語伸手拉住她,“算了,昨兒個你不是說胡大夫病倒了嗎?還取笑人家大夫也會生病什麼的。他上了年紀,我自己去他那兒看看吧!”
  
  “姑娘,我跟你去。瞧你的臉兒蠟黃蠟黃的,嚇死奴婢了。”
  
  花解語虛弱地笑了笑,她心底隱隱覺察到了什麼,但又擔心不是,只希望去胡大夫那裏確認一下。
  
  這件事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所以就命令靈兒在微塵院候著,自己隻身去找胡大夫。
  
  胡大夫因為不小心受了風寒,正躺在床上修養,聽說她來了,急忙下床迎接。
  
  “別客氣,只是有些不適,聞到腥味就想嘔吐,還老是想吃酸的。大夫,你給我把把脈就是了。”花解語笑道。
  
  胡大夫仔細的把脈,然後連聲恭喜,“姑娘是有喜了。”
  
  花解語伸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事兒只要你知、我知就行了,看在我尚是個姑娘的份上,請胡先生為我守著這個秘密好嗎?”
  
  胡大夫連連點頭,“是是是!瞧我也老糊塗了,一時嘴快!姑娘不用說,老朽也知道該如何做,保守秘密乃醫家的職業道德,老朽一定會做到的。”
  
  花解語起身道謝,“那我就回去了,謝謝老先生。”
  
  回去的路上,花解語又是喜又是憂,喜的是自己終於如願以償,有了司隱的孩子;憂的是沒名沒分,這孩子將來出生了又該如何是好?
  
  司隱也一直沒有個什麼表示,她又該如何開口呢?
  
  只是他說他也希望有個孩子,還是將這個喜訊告訴他吧,讓他也高興高興。
  
  走到微塵院的時候,靈兒在門口迎接她。“姑娘,你沒事吧?”
  
  她擺擺手,“沒事,沒事,你就別瞎擔心了。”
  
  靈兒鬆了口氣,然後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爺在裏面,裴大爺今兒個也來了,裴大爺說有事找你,爺看起來很不高興,兩個人剛剛還在吵嘴呢!奴婢嚇得退了出來。姑娘你小心點。”
  
  花解語停了一下腳步,然後示意靈兒在門外守候,自己靜悄悄地朝中廳走去。
  
  走沒太近,就聽到杯子摔碎的聲音,花解語嚇得腳一軟,又停住了腳步。
  
  “你就放了她吧!趁她或許還能回頭的時候!”裴翊的話更是讓她無法再抬腿,本能地警覺到或許事情跟她有關。
  
  “這不關你的事,翊,你還沒有老到健忘的地步吧?我說過多少次了,這件事你不要管!我自有我的道理!”
  
  “我不管你有什麼天大的道理,你再這樣拖延下去,除非你肯娶她,否則我不會再靜觀其變了,我要對解語說,否則她會被你活活害死!”
  
  “我真的很奇怪,你為什麼這麼激動?難道你真的喜歡上她?”
  
  “司隱!你現在愈來愈讓我失望!”
  
  “翊,聽我的,不要插手這件事。”
  
  “你不就是想看到她哭嗎?難道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看到?”
  
  花解語心一寒,宛如一桶涼水兜頭澆下,讓她從頭涼到腳。
  
  “我對她太好了吧,每天只看到她在傻笑。”司隱的聲音更是冷如冰霜。
  
  這次已經不是冷水澆頭,而是五雷轟頂了。
  
  花解語整個人傻住,呆呆地站在那裏,大腦一片空白,直到眼前一黑,身子朝前栽去……
  
  “姑娘!”靈兒尖叫一聲,驚動了屋裏的男人,司隱和裴翊衝出來。
  
  司隱抱起她大步走進內室,“快!去找胡大夫!”
  
  等花解語醒來的時候,天已黃昏。
  
  她怔忡地望著空蕩蕩的室內發呆,司隱不在。
  
  靈兒端了藥湯進來,“姑娘,你醒了,就喝點藥吧!”
  
  她伸手撥開藥碗。
  
  靈兒的淚水都快落下來了,“奴婢求求你,姑娘,你就喝了吧,瞧你憔悴的模樣,這樣下去怎麼是好啊?這是怎麼了?昨兒個還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倒了呢?”
  
  花解語淒然一笑,“我沒病。”
  
  “姑娘!”
  
  “別哭,傻丫頭,我真的沒病。”她心裏一酸,自己已經有了身孕,怎麼還能胡亂喝藥呢?萬一刺激到那小生命……
  
  又想起司隱,她的心狠狠的痛起來,宛如萬箭穿心,都沒有個喘息的空隙。
  
  “靈兒,麻煩你去叫司隱來。”
  
  “去叫爺?”
  
  “我有重要的話問他,去。”
  
  “是!”靈兒聽話地走出去。
  
  花解語以為司隱會回避她;沒想到他真的跟靈兒來了。
  
  “好些了嗎?”他問。
  
  花解語點點頭,虛弱地半臥在床上。
  
  “告訴我,你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她懇求似地看著他。
  
  她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她所愛的男人怎麼會欺騙她呢?他曾經那麼深情款款地在她耳邊呢喃,說喜歡她、喜歡她、喜歡她……
  
  司隱淡淡綻放一抹微笑,一如往常的吸引人,卻……冷酷殘忍。讓她膽戰心驚。
  
  “無咎……”她喊。
  
  “你沒聽錯。”司隱傲然一笑,“你以往聽到的那些才是假的。女人,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喜歡你,每次強迫自己說那些肉麻的話,都會讓我倒胃許久。”
  
  “不……”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發出淒厲的叫聲。
  
  司隱殘忍的拉開她的雙手,逼視著她的眼睛,“看著我!現在我來告訴你真相!女人,用點你那引以為傲的智慧,哪個男人會擄掠自己所愛的女人?哪個男人會除了交歡之外不看他心愛的女人一眼?我不喜歡你!我憎恨你,我擄掠你來的目的只有一個,我要讓你哭,心碎欲絕的哭。”
  
  他的話猶如利刃,每說一個字就在她的心口割上一刀,字字句句宛如穿心的毒箭,宛如無情的刀劍,把她的心分割成一片片,碎了一地再也無從收拾。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是司隱?他是她的無咎嗎?
  
  “為什麼?”她喃喃地問。
  
  司隱冷笑一聲,“沒有為什麼,只是喜歡。”
  
  “喜歡看到一個女人哭?喜歡看到一個女人為你心碎?”
  
  “不,我只喜歡看你哭,喜歡看你心碎而已。”司隱冷漠地回道。
  
  “司隱,你……”
  
  “我怎樣?”
  
  花解語一口氣堵在胸口,幾乎要窒息過去,她感到自己的血液在凍結,感到腦海裏轟轟作響,幾乎要炸裂開來。
  
  “你到底要怎樣?到底如何才會放我!”
  
  司隱雙目如炬地凝視著她,“很簡單,流下眼淚求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6:17

  第七章
  
  “妄想!”花解語冰冷著一張小臉說道。
  
  司隱微微一笑,“看誰妄想吧,總有一天,你會求我的。”
  
  “滾!你給我滾!”她指著門口厲聲喊道。
  
  司隱單手握住她小巧的肩頭,幾欲把它捏碎,“女人!不准這樣對我說話!”
  
  “不准?”花解語冷笑,“憑什麼不准?你以為你是誰?一個花言巧語的騙子!你是個大騙子!以後別指望我再聽你一句話!”
  
  “好!我就喜歡你這股倔強。”司隱反而笑起來,“好好休息吧,把身體養好了才有足夠的精神吵架是不是?我走了。”
  
  司隱瀟灑地轉身離去。
  
  花解語癱軟在床上,渾身再無一絲絲力氣。
  
  整個下午,花解語都一聲不響的。
  
  靈兒擔心她傷心過度,本想安慰她兩句,可是看到她冷漠的眼神,又打起了退堂鼓,只好假裝在外廳打掃,不時瞥一眼內室,就擔心姑娘一時想不開,出個什麼閃失麻煩就大了。
  
  花解語靜靜地坐著,看著窗外陰霾的天空,又要下雨了嗎?
  
  天已經相當冷了,靈兒都為她準備了狐裘坎肩和貂皮襖兒,靈兒說北方的天氣冷得早,一般不到十二月就開始下第一場雪。
  
  她知道自己的心也像這天氣一樣,一時比一時冷,甚至她的整個身子都宛如沉浸在冰窖裏。
  
  她不停地哆嗦著,乾脆躲到被窩裏,可是依然無法減低絲毫的冷意,渾身冰涼,手腳都快麻痹抽筋了。
  
  她想大喊大叫,想把所有的東西都砸碎,想變出一雙翅膀,好飛出這個邪惡的牢籠,她想哭,可是流不出淚……
  
  回想起自從東方旭大婚自己被劫後發生的一切,午夜的簫聲、妓男的騷擾、司翩然的謾駡、第一次見到司隱時的尷尬與心慌,其後司隱對她的挑逗與輕薄,直至要了她的清白身子。
  
  她淒然而笑,多麼傻,其實憑她的聰慧,早就應該發現司隱對她的態度是多麼奇怪,他說的那些甜言蜜語是多麼虛假,像司隱這樣一個傲骨錚錚的男人,即使是陷入情愛中,也不會說那些露骨肉麻的詞兒吧?
  
  可是他說了,那只能證明他另有目的,他想借用這些令女人不能不沉醉的語言迷惑她,讓她飄飄然不知東西南北,甚至可以放下身段,不理那些對女子來說重如生命的貞潔……
  
  因為愛啊,所以心甘情願的奉獻了自己的全部,心和身。
  
  多麼傻,多麼傻,多麼傻……
  
  你還是花解語嗎?
  
  你還是那個被所有人稱讚慧黠伶俐的女子嗎?
  
  為什麼男人的三言兩語就讓你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與判斷力?為什麼發現了這所有的真相後,你還是不能恨他……
  
  對了,她吃驚的發現自己除了悽楚和絕望之外,竟然沒有恨他?多麼奇怪,呵……
  
  看來自己確實是完了,竟這樣掉人一個殘酷男人的陷阱而不可自拔。
  
  他是這樣傷害了她啊,她卻不恨他!
  
  “姑娘?姑娘!醒醒啊!”
  
  花解語驀然回過頭來,看著靈兒,“我睡著了?”
  
  靈兒早已淚流滿面,聲音哽咽,“沒……我看姑娘在發呆……奴婢求求你,別再折磨自個兒了,瞧你把自己的唇兒都咬破了,流了這麼多血啊!”
  
  靈兒拿起手中的帕子給她看,上面血跡斑斑。“靈兒一直在為你擦,你竟然都不知道,姑娘,你就不疼嗎?”
  
  疼?花解語這時才發覺下唇火辣辣的,用手摸了摸,竟摸了一手的血,她笑起來,“我竟還不知道呢!”
  
  靈兒終於“哇”的一聲哭起來,只是連聲叫著姑娘,說不出一句話來。
  
  花解語抱住她,像疼愛自己的小妹妹一樣拍著她的肩,“傻丫頭,不疼,真的不疼,別哭了。”
  
  靈兒嗚咽著,“奴婢不知道爺到底怎麼想的,也不知道愛到底是什麼,可是奴婢相信爺一定是誤會了姑娘,否則他不會這樣對你,他也是真心喜歡著姑娘的,因為爺的個性一向如此,對待自己厭惡的人,是連看也不願意看一眼的。”
  
  “靈兒,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不難過的。不管如何,這都是我自己選擇的。”花解語笑著安慰她。
  
  “姑娘!”靈兒抬起頭看她。
  
  她揪了一下靈兒的小鼻子,“去忙吧,不用老守著我,我不會做傻事的。”靈兒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花解語撫摸著依然火辣辣的唇,剛才還不覺得如何,現在卻開始燒灼一般的痛起來。
  
  她苦澀一笑,瞧,連疼痛都是受傷之後才感覺得到,自己咬的時候竟然沒感覺。
  
  而司隱給她的傷害呢?
  
  那股疼痛什麼時候才會來?
  
  她的心已經碎裂了,大概不會感到疼了吧?
  
  傍晚的時候,裴翊來看她。
  
  “公主,還好吧?”收起了戲謔笑容的裴翊看起來愈發的英俊脫俗。
  
  花解語笑笑,請他坐下。“叫我解語就可以了,沒什麼大礙的。”
  
  裴翊的目光久久盯著她,讓她覺得有些赧然。
  
  “怎麼?有什麼奇怪嗎?”
  
  裴翊搖搖頭,“何必這種時候還逞強呢?你都憔悴得讓人不忍目睹了。”
  
  花解語用手摸摸自己的臉頰,“不會吧?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靈兒,奉茶。”
  
  他急忙伸手制止,“不用了,我只是來看看你,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請講。”花解語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裴翊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外面黑沉沉的天空沈默了片刻,然後才回過身來說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個道理你該明白的吧?”
  
  花解語點點頭。
  
  “我不知道無咎為什麼做這件事,把你擄掠來,又狠狠地傷害了你,他或許有他的苦衷。對於這件事,我不想多說什麼,因為做為—個局外人,即使想說,可能也說不到要害上。”
  
  她發出輕輕的歎息。
  
  “我想說的是,關於這件事的結局。”
  
  “結局?”花解語更加的疑惑,“你知道結局如何?”
  
  裴翊搖搖頭,“我的意思是,希望這件事儘快有個了結。”
  
  “如何了?如何結?除非他肯放我回去。”花解語黠然回道。
  
  “只要他放你回去就沒事了嗎?”這回輪到裴翊吃驚了,“他這樣……傷了你,你都不計較?都不在意嗎?”
  
  花解語淡淡一笑,“何必呢?男歡女愛,兩相情願才可以,如果我堅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也不會失去自己的清白吧?所以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會承擔,不會要求誰來負責的。”
  
  “解語,無咎那混蛋怎麼就捨得傷害你呢?”裴翊看著她歎息不已。
  
  花解語低了頭,沒有回答。
  
  “如果你只是想回宮的話,事情更簡單了結。”
  
  “怎麼說?”
  
  “無咎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他說過只要你流著眼淚求他,他就會放過你。那麼,只要你做到了,他一定會放你回宮的。”
  
  “流淚?”花解語苦笑,“我也想流啊,可是流不出怎麼辦?”
  
  “無咎的個性有些偏激,只要他認定的事,不管是誰都無法勸解。這次,也許是有些宿怨或誤會,他才會傷害你。但是事情絕非你想的那麼糟糕,他也不是那麼絕情。因為你只要想一想,如果你要處置一個恨之入骨的男人,你會怎麼做?你會擁抱他,還跟他發生關係嗎?”
  
  花解語搖搖頭,“我會直接把他丟入天牢,或者問斬。”
  
  裴翊點頭,“所以,如果無咎真的很恨你,他就應該讓手下處置了你,更或者,傷害一個女人最狠毒的方式莫過於讓其他男人輕薄她,而絕不會讓她沾染自己分毫。”
  
  “你想說什麼?無咎對我有情?已經手下留情格外施恩了?”花解語唇角浮起淺淺的嘲諷笑意。
  
  “是的。”
  
  “也或者他認為自己來羞辱我,會更讓我感到難以自處呢?呵……其實他對我有不有情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已經不在意這個問題了。”
  
  裴翊無法回答,只好沈默。
  
  “謝謝。”花解語還是對他的關懷表示了謝意。
  
  裴翊萬般無奈,只好告退而去。
  
  他邊走邊回頭,這個女子有著和司隱一樣的倔強與驕傲,看來兩個人真的只有互相傷害了。
  
  唉!
  


  晚上吃飯的時候,花解語再次嘔吐起來。
  
  靈兒沒有辦法,只好讓廚子重新熬了些清淡的米粥,這才好歹吞下一些東西。
  
  深夜,司隱再次來到微塵院。
  
  “語兒。”他竟像個沒事人似的,依然親切地叫著她的名字。
  
  花解語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語兒,要不要來下盤棋?”他用溫柔的語音問著。
  
  花解語錯開了眼光,司隱那種咄咄逼人的眼神好怕人……
  
  “啊!”他的大手猛然箝住了她的粉頸,讓她發出一聲驚呼,“你做什麼!”
  
  “呵,總算有點反應了。”司隱又猝然鬆開了手,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目光睨著她,“女人,在滿足我之前,別想逃開,也別想不聽話。”
  
  花解語目光如炬地瞪他。
  
  他欣然一笑,伸手托起她小巧的下巴,“我真是愛死你這個樣子。瞧,這兒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你了。”
  
  他強行拉著花解語的手放到自己的胯間,觸到那種令人心驚的碩大與堅挺,花解語不由得一陣厭惡;以往總能帶給她莫大歡愉的觸感,現在只會讓她退避三舍。
  
  司隱把她放到床上,她想掙扎,卻被那股巨大的力道壓制住。
  
  “不要!”
  
  她拼命從床上掙扎著想爬起來,但司隱迅速撲了過來,兇狠地把她壓在身下,輕輕拍打幾下她的臉頰。
  
  “不要什麼?虛偽的女人,總是喊著不要、不要,其實身體早就濕了吧?”
  
  他修長的手指狂肆地探進她的褻褲,邪惡的在那凸起的蜜核上揉搓。
  
  清楚自己反抗不了他,花解語只能一動不動,拼命忍受著想嘔吐的反胃感,整個身體都不由自主地向中心蜷縮。
  
  可是,漸漸地小腹開始輕鬆舒展了,痛感在身體裏千回百轉,不知不覺被膨脹的舒暢所代替。
  
  明明心底厭惡得要死,身體卻明顯感到某種甜美的快意,熱辣辣地從小腹以下滾滾而上,在椒乳和臉上開始膨脹,她能感到自己一定有了紅暈。
  
  她在心底發出一聲哀鳴,為自己淪落到如此地步而感到恥辱與悲哀,為什麼?
  
  為什麼她依然有感覺?
  
  為什麼?
  
  司隱把手伸進她的褻衣領口,透過房間暖黃色的燭光可以看到他的手指在她的胸部滑動著,她緊張極了。伴隨著椒乳被猥褻玩弄,她的花穴沒出息地開始膨脹發熱,變得又暖又濕,甚至隱約感到欲望變成濕滑的液體在體內流竄。
  
  她絕望地扭動著,徒勞無功地想從司隱的箝制下掙脫出來,但冷酷的男人一手卡在她纖細的粉頸上,一用力,她就被嗆得咳嗽,臉頓時變得通紅。
  
  她不敢再抵抗,知道即使再掙扎也無濟於事,只有讓自己變成石頭,任他擺弄。火辣辣的疼和全身各處野火般蔓延的欲火折磨著她,滿含屈辱地任由司隱肆意欺負。
  
  司隱宛如惡魔一樣,周身都散發著咄咄逼人的冷邪感,他對她的敏感帶早巳熟悉,而且也無所顧忌,把她的長裙從腳踝推上去,露出濕潤且打著皺摺的褻褲,她無法抵擋身體被出賣的羞辱,花徑內強烈的刺激感又酸又脹,春潮無法阻止地流出來,她羞憤欲絕地閉上眼睛。
  
  “其實早就等不及了吧?”司隱俯身在她小巧的耳邊低喃著,“說,想要我。”
  
  花解語咬緊貝齒。
  
  他淡淡一笑,也不與她計較,野蠻地把她的褻褲扯下來無情地把自己腫脹的灼熱刺人她的蜜穴。
  
  他發出低沉的喘息,把禁不住誘惑的自己罵了千百遍,明明只是想逗弄她一下而已,可是一看到她堅強的眼神與曲線玲瓏的身子,劇烈翻滾的欲望就再也忍不住……
  
  他激狂的貫穿著她,一次又一次,每次都到達花穴的最深處,再沒有一點點的溫柔與憐憫,只是霸道強悍地要著她。
  
  強烈的痙攣使她拼命抓緊他的胳膊,強烈的快感左右著她,使她粉雕玉琢般的嬌軀在男人健碩的身子下顫抖……
  
  痛苦在香汗淋漓的喘息中無聲無語,她發現自己在司隱面前是如此軟弱無力,無邊的黑暗籠罩著她,使她在快感中絕望,心房跳動著,卻在空曠的荒野發出震耳欲聾的破碎聲。
  
  司隱,司隱,你怎麼可以如此蹂躪一個女人的真心?
  
  無咎,無咎,為什麼我不能以死拒絕你?
  
  眼看著自己的天空在瞬間瓦解,我竟然還癡心妄想著或許這只是一場噩夢,而夢很快就會醒,那時我又會看到溫柔體貼的你……
  
  可是,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是真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令人絕望而痛楚的真實……
  
  司隱繃緊身子,激烈地在令他瘋狂的蜜穴內律動著。
  
  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愈是擁抱花解語就愈感到不滿足,愈是和她交合就愈感到饑渴?
  
  天殺的,這個倔強的小女人身上到底藏了什麼蠱?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擁抱她,令他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啊……”那灼熱充實的脹滿感覺,讓花解語難耐地顫抖著。
  
  司隱的大掌箝制住她的纖腰和俏臀,在她緊窒的花徑有力地衝刺。
  
  她雖然想反抗,但他的佔有是那樣的強勢和霸道,讓她受不住這一波波熱浪的侵襲,不自覺地雙腿夾緊他的腰,配合著他的律動而抬起腰肢。
  
  隨著最後一記狂猛的衝擊,司隱發出一聲低吼,滾燙的精華全部傾泄於花心深處等激情漸漸消退,他看著花解語緋紅的臉頰若有所思。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如此狂熱,明明想擺脫,卻情不自禁地再次沉淪,這個彆扭的小女人,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也許把她留在身邊,囚禁她一輩子,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吧?永遠箝制著她,讓她永遠只做自己的女人。管他是不是仇恨,管他是不是報復,他現在只想要她,日日夜夜。那瘋狂的欲望像星星之火,從佔有她的清白那刻起,已漸漸燃燒肆虐成燎原之勢。
  


  花解語的妊娠反應愈來愈嚴重。
  
  在每個司隱要了她的第二天,鐵定會嘔吐不止,然後什麼東西都咽不下,即使吃下去,也會全部吐出來。
  
  靈兒嚇壞了,堅持請大夫來。
  
  胡大夫為她把脈之後,又看過她的面色,最後顯得有些為難。
  
  花解語了然地把靈兒支出去,然後對他說:“你說吧!”
  
  胡大夫幽幽地開口,“姑娘原本的嘔吐感並不太強烈,一天只是偶爾一、兩回吧?”
  
  花解語點點頭。
  
  “妊娠反應因人而異,姑娘的身體健康,原本並無大礙,但最近因為情緒波動太過劇烈,鬱悶於胸,導致血流不暢。尤其是懷孕前三個月,房事太過頻繁而劇烈,這對胎兒有百害而無一利。”
  
  花解語粉面羞得通紅。
  
  胡大夫歎息,“或許老朽說話太過直接了,但還是該給姑娘提個醒,如你想讓這孩子順順當當地來到人間,就請節制一些吧!在懷孕第四到第六個月,如……倒還可以適當的進行一些房事。這前三個月,一定要千萬注意。”
  
  “能知道懷孕幾個月了嗎?”
  
  “有一個多月了,就快兩個月了吧!”
  
  花解語送走胡大夫,自己算了一下,竟然那麼早就有孕在身了,可是在這期間司隱一直在頻繁而強烈地要她……
  
  唉,看來是一定要阻止一下他了。
  
  當晚,司隱又來找她的時候,被花解語頑固地拒絕了。
  
  “女人,你真的想受更重的懲罰嗎?”司隱怒喝。
  
  花解語背對著他,幽幽地說:“請你去找別人吧,給我兩個月的時間。”
  
  “為什麼?”
  
  “這……你沒有必要知道,我只求你在這兩個月饒了我。”
  
  司隱看她態度堅定,居然也沒再使強用狠,只是穿了衣服走了。
  
  第二天,司隱一太早就來到微塵院,面色鐵青地把花解語從床上抓起來。“你是不是懷孕了?”
  
  花解語看著他,不語。
  
  司隱久久盯著她,冷漠的目光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最後,他一字一句地說:“把它給拿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6:41

  第八章
  
  “不!”花解語發出一聲慘叫,“不要!不要!我不要!”
  
  司隱一把抓過她的玉腕,目光陰厲地鎖住她,“乖乖聽話,把孩子打掉,否則你會吃更多苦!”
  
  “不!我不要!”她連連搖頭,搖散了烏黑的秀髮,臉色蒼白地在他的鐵掌箝制下掙扎,“我不要!司隱,這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麼忍心!你怎麼捨得!我不要!我不要!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仁慈之心嗎?”
  
  司隱冷笑,“仁慈之心那也要看對誰,不錯,就因為這孩子是我的我才不要!我不會要這個孽種!”
  
  “你竟然稱自己的孩子是孽種,司隱,你太可怕了,你太可怕了!”花解語淒然地看著他。
  
  “是!我的可怕還不止這些,所以你要乖乖聽話。”
  
  “不!我什麼事都可以忍,唯獨這件事我誓死不從!這孩子不僅是你的骨肉,也是我的!”她大聲說道,用纖手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孩子在我的肚子裏,是我的生命啊,你憑什麼要犧牲一個無辜孩子的生命?如果你真要打掉孩子,就先處死我好了!”
  
  “你別以為我不敢!”司隱逼視著她。
  
  “你也別以為我做不到!”花解語目光凜然地回視著。
  
  “狂妄的女人。”司隱冷笑。
  
  “無情的男人。”花解語還擊。
  
  他忽然臉色稍霽,變成了微笑,改用手指輕輕撫摸著花解語的臉頰,“語兒,不要拿自己來做試驗,以卵擊石的結果你應該是知道的。”
  
  “玉可碎不可損其白,竹可焚不能毀其節。以卵擊石又有什麼可怕?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花解語淡然回道。
  
  司隱大笑,“好!果然不愧是我的語兒。但是我告訴你,這個孩子還是不能留下。”說完,司隱便抽身而去。
  
  花解語站在原地,玉指捏得泛白。
  
  司隱,人無情無義也該有個限度,你怎麼可以把事做絕了呢?
  
  孩子,我的孩子……花解語慢慢地坐到椅子上,目光溫柔地看著自己的腹部,不管怎樣,我們是在一起的,是不是?娘不會計你受半點委屈的,即使要死,娘也陪你一起去!
  


  中午的時候,司翩然又來了。
  
  這次她還帶來了幾個人高馬大的丫鬟。
  
  她面帶高傲的笑容,鄙夷地看著花解語的腹部,“賤人,你也配擁有隱哥哥的孩子嗎?該不會是你以為有了隱哥哥的孩子就能獨佔隱哥哥?呸!別癡心妄想了!我就說嘛,隱哥哥怎麼可能要你這種沒姿色、沒看頭的醜八怪!”
  
  花解語端坐著,臉色變也未變,宛如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見。
  
  司翩然叫囂了一陣子,見花解語毫無反應,不由得大怒,揮手讓幾個丫鬟上前,“幫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賤人!隨便就跟男人睡覺的賤貨,勾引隱哥哥簡直罪大惡極!”
  
  幾個高大的奴婢衝到花解語面前,花解語的眼神陡然一厲,奴婢們竟然感到心兒一寒,腳下一顫,止住了腳步,回頭瑟瑟地看向司翩然。
  
  “沒用的廢物!上啊!難不成還要本小姐動手?你們若再拖延,小心我讓你們挨板子!”
  
  幾個丫鬟再次衝上來,靈兒哭著擋在花解語的前面,“不要!不要再欺負姑娘了!她受了那麼多的苦,為什麼連你們也要欺負她?大小姐,靈兒求求你,你要出氣,就打奴婢吧,姑娘身子嬌弱,可受不得這些啊!”
  
  司翩然一腳踹開她,“你也配跟本小姐說話?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婢,給我連她一起打!”
  
  “司翩然,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出氣就來找我,欺負一個奴婢算什麼?再說了,她是你們人間谷的人,自己人打自己人總說不過去吧?”花解語冷然諷刺道。
  
  司翩然怔了一下,氣急敗壞地對那幾個還在聽候指示的丫鬟吼道:“發什麼呆!給我打呀!把她的孩子給我打掉!”
  
  一聽到這句話,花解語猛然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司翩然,“是司隱讓你來的?”,
  
  司翩然驕傲地仰著頭,“對!別以為隱哥哥喜歡你!就是他讓我來的,他才不要你這種人懷他的孩子!”
  
  幾個丫鬟的拳腳已經落在花解語的身上,她頹然倒在地上,從外涼到內,徹底的死心了。司隱,司隱,你好狠!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卻連自己的骨肉都不放過!你這個惡魔!禽獸不如的惡魔!
  
  再也忍受不了的靈兒借機跑到門外,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姑娘快被打死了!爺!爺!裴大爺,求你們救救姑娘吧!這是人間谷,不是地獄谷啊,嗚……”
  
  正在天風閣生悶氣的裴翊聽到呼聲,施展輕功,眨眼就來到了微塵院,也來不及問靈兒,看到大廳內的一幕,厲聲喝道:“住手!”
  
  幾個丫鬟其實也不敢真的用力,畢竟這姑娘是爺的女人,礙於司翩然的淫威只好做做樣子,如今聽到有人制止,立刻就住了手,瑟縮到大廳一角。
  
  裴翊急忙攙扶起花解語,緊張地問:“有沒有打壞?哪裡覺得不舒服嗎?”
  
  “沒事,只是點皮肉之痛。”花解語搖搖頭。
  
  裴翊扶她坐下,回頭先掃了那幾個丫鬟一眼,丫鬟們嚇得雙腿發軟,站在那裏瑟瑟發抖。
  
  裴翊走到司翩然面前,“你怎麼這麼胡鬧?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口口聲聲辱駡解語,其實是在給自己身上潑髒水,你明不明白啊?!”
  
  司翩然驕縱地昂起下巴,“不要你管!你算老幾啊?我老早就想說了,你整天在我們人間谷混吃混喝、遊手好閒,我還想問你在幹什麼呢!你幹嘛為這個女人緊張啊?難不成你也是她的情夫之一?隱哥哥真可憐,被你們這對姦夫淫婦給戲弄來戲弄去,我要替隱哥哥除奸!”
  
  裴翊的臉色愈來愈難看,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唯恐一個不小心一拳把這個毫無教養的小女子給打死。
  
  他目光如刀地逼視著她,“滾!馬上給我從這裏滾出去!你最好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否則不知道我哪口氣忍不了會捏死你!如不是看在你父親對無咎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管你是不是女人,一樣會廢了你!”
  
  司翩然剛想嚎啕大哭,司隱已經慢慢地走了過來。
  
  她衝到司隱的面前,撲進他的懷裏,“隱哥哥,他們都欺負我,還說要捏死我、廢了我,你要為我報仇啊!”
  
  司隱卻看也不看她,目光盯在那幾個丫鬟身上,回頭對靈兒說:“記得她們的名字?”
  
  靈兒點點頭。
  
  “很好,去告訴三爺,把她們的右手給砍了。”司隱微笑命令道。
  
  幾個丫鬟頓時癱軟在地上,眼淚撲簌簌的落,卻不敢吭聲。
  
  這下連一直漠然的花解語也抬起頭來,吃驚地看著他,倉卒地開口,“不要!她們不過是些身不由己的下人,她們有什麼錯?”
  
  司隱看了看她,伸手制止了欲出去的靈兒,然後慢慢推開賴在他身上的司翩然,“誰叫你來的?”
  
  司翩然咬著嘴唇,答不上來。
  
  他忽然臉色一變,厲聲吼道:“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了嗎?我說過什麼!”
  
  “不准我再踏入微塵院半步……”司翩然囁嚅地念道。
  
  “你怎麼做的?”
  
  她嘟著小嘴,小聲地辯駁:“我是來為你辦事啊……你不是說不要她的孩子嗎?”
  
  “她是我的女人,要怎麼處置她是我的事,什麼時候需要你來插手了?”司隱的目光如刀,逼得司翩然抬不起頭來。
  
  司隱陡然一個跨步走到司翩然的面前,司翩然一驚,他的大掌已經落到她的頭上要穴,她只覺一陣巨痛,跌倒在地,“隱哥哥……”
  
  “過一過二不過三,你已經再三地不聽話,再三地欺凌語兒了!”司隱冷然斥道,“廢了你的功夫,是給你一條活路,如有下次,就是你的死期了!”
  
  司翩然委屈地嗚咽。
  
  司隱愈發生氣,“你應該知道我最惱什麼。我最生氣別人不把我的話當話聽!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了?滾出去!”
  
  司翩然掙扎著要從地上起來,可是渾身宛如散了架,她又趴在地上哭起來。
  
  “裴翊是我的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在這裏停歇,你以為他和你一樣無用嗎?他家裏的財產足以買下開陽和玉衡兩國!井底之蛙,鼠目寸光,你簡直丟盡了司家的臉。靈兒,把她趕走。”司隱氣極地說。
  
  “不用了。”花解語緩緩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她的身上。心如死灰的她慢慢地走到司隱面前,緩緩的、緩緩的、緩緩的雙膝跪地。
  
  司隱怔住,裴翊怔住,司翩然驚呆了,靈兒覺得簡直是跪在了自己的心窩上,為姑娘默默地淚流不止。
  
  花解語緩緩地彎下身,雙手著地,給司隱磕頭。
  
  “語兒……”
  
  明明這是自己期待的結果,司隱卻不知道為什麼心疼如刀割,讓這個驕傲的女人下跪,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啊?
  
  花解語抬起頭來時,已經淚流滿面。透明的淚珠宛如斷線的珍珠,從她蒼白的面頰上—顆顆滾落,落在她的衣襟上、落在地面上。
  
  “我流著淚求你,”花解語雙唇顫抖,“就像你期望的那樣。司隱,我求你,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花解語虛度了二十年,除了跪上蒼、跪父皇母后,從沒給誰屈過雙膝,今天我叩頭求你,放了我,放了我的孩子。如你還不能消恨,也等我生下這孩子,把孩子託付給好人家,我自會把命送你。”
  
  “語兒……”司隱喃喃著。
  
  “你成功了,我鬥不過你,狠不過你,比不過你,我認輸,請你放了我。”花解語再次叩頭,叩在大理石地面上,直到額頭撞出血。
  
  裴翊上前抱住她,“夠了!不要再做傻事了!”
  
  她閉著雙唇,任憑淚水無聲地滾下。
  
  她那種隱忍的表情讓裴翊心疼又憐惜,他怒視著司隱,“算了,我自認白交了你這個朋友,白拜了把,今天我們就算了斷了。你不放她走,我也會帶她出去。”
  
  司隱緩緩地低下頭,長長地歎息一聲。
  
  “走吧,走吧,都走吧!”
  
  靈兒哭著跑上來,“姑娘,帶我一起走吧,我放不下姑娘,以後誰伺候你呢?姑娘!”
  
  “這點你就別費心了,她是公主,還會少得了人伺候?”司隱嘲諷道。
  
  靈兒大驚,司翩然也大吃一驚,花解語竟是公主?!
  
  花解語走到靈兒面前,取下自己頭髮上的金銀寶鈿和玉釵,逐一別到靈兒的頭髮上,“靈兒,你我主仆一場,情同姐妹,我會永遠記得你的好,我帶著你回去恐怕不方便,再說,你哥哥不也在這裏嗎?還是不要和親人分離了才是。我走了之後,要好好保重自己,心腸好很好,可也要長點心眼,不要被壞人抓了把柄給欺負了。”
  
  靈兒哭著給她跪下,“姑……公主,靈兒會永遠記著你,我會記得自己曾有幸伺候過一位公主,像姑娘這麼溫柔好心的公主,嗚……嗚嗚……靈兒以後天天為公主燒香祈禱,希望公主幸福,再也不要受任何委屈了,嗚……”
  
  花解語轉身,對裴翊說:“我不懂出山的路,還是要麻煩裴公子了。”
  
  裴翊點點頭。兩人朝外走,花解語經過司隱身邊時,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回去問問你的父親,問他可還記得那個名叫柳蟬兒的女子。”
  
  花解語詫異地回頭,司隱卻已經背轉過身子不再看她。
  
  “裴翊,讓司威送你們出去,天氣冷了,多備些衣服和食物以備不時之需,對了,也帶上胡大夫,萬一路上解語……好歹也有個照應。”
  
  裴翊看著司隱倨傲卻又無比蕭瑟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唉,自作孽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裴翊一直把花解語護送到玉衡國的都城涼州。
  
  在皇宮門前,裴翊和她拱手道別。
  
  “解語——”
  
  花解語本已朝前走,聽到裴翊的呼喚,又疑惑地轉過身來,“何事?”。
  
  “我想問你一句心裏話。”他注視著她說。
  
  “什麼?”
  
  “你要保證如實回答喔!”
  
  “好。”花解語點點頭,“當作對你的謝禮吧!”
  
  “你是不是愛上了司隱?”
  
  她臉色一變,沒點頭也沒有搖頭。
  
  “那我換個角度問好了,你現在恨不恨他?”
  
  花解語迅速地搖頭。
  
  裴翊若有所悟地點點頭,“我明白了。”
  
  過了一會兒,花解語方幽幽地開口,“我很渴望有個人能夠愛我,他要堅強,要能體貼我、明白我,當遇到司隱的時候,我是從心裏欣喜的,甚至漠視了被擄掠的恐懼與不安。我一廂情願地相信了他的話,他說是因為喜歡我才搶了我,我信!他說我是奇女子所以不必在意那些繁文耨節,要我給了他,我也信!我想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的吧,覺得他是世上對自己最好的,覺得他說的一切都對,做的一切也都對。”
  
  裴翊深深地歎息。
  
  “雖然他傷了我,讓我難過,但是我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因為我愛他,他才能夠傷害我。我愛過了,在臨終的時候,我可以對這塵世毫無遺憾了,我也可以對自己的孩子說,娘曾經深深的愛過一個人,他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男子……”
  
  眼淚又掉落下來,花解語停頓了一下。
  
  “裴翊,你是個好人,謝謝你。我也很榮幸能夠結識你這樣一個朋友。我的生活其實很孤獨,很少有能談得來的朋友,許多男人都把女人當作玩物,即使我是公主,也知道自己並未得到真正的尊重,他們只是畏於皇權罷了,可是你是真心對我好,把我當作一個朋友對待,我真的很高興。以後誰若嫁了你,一定有享不盡的幸福。”
  
  她含著淚水笑了,宛如帶露的芙蓉,楚楚動人。
  
  裴翊看得呆了,竟好像第一次發現她是這麼美一般,“解語,誰若娶了你,才真的是上輩子積了厚德,今生燒了高香呢!”
  
  花解語莞爾一笑,“我們是不是在互相吹捧啊?”
  
  裴翊也笑了,“那麼,告辭了!好好保重身子,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花解語有些疑惑,但裴翊已經轉身大踏步離去。
  


  回到皇宮,聽說女兒回來的花世榮激動得無以復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說曾接到女兒寄來的一封書信,他還是整天懸著一顆心。
  
  見到女兒完好無損,他終於綻開了兩個月以來的第一個笑顏,“解語,你這朋友到底在哪裡啊?為什麼我們怎麼搜索都搜不到?”
  
  花解語微微笑道:“一個很好的地方。父皇,女兒已經回來了,就不要再擔心了。”
  
  花世榮見她無意多說,也不好勉強,“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來人哪,今天要好好為公主接風洗塵!”宮女、太監紛紛下去忙碌了。
  
  花世榮打量著女兒,“消瘦了許多,待會兒多吃點,好好補回來。你先歇息一下,好好洗個澡,我去給旭兒寫封信,他也一直惦記著你呢!”
  
  提起東方旭,花解語問道:“皇兄一切還好吧?蘭若呢?”
  
  “還好,蘭若快臨盆了,所以旭兒也不敢亂走,他本來說要親自帶兵馬去尋找你的。”
  
  “謝謝皇兄了。”花解語喃喃地說。原本想到他的名字總會心痛,如今那種感覺完全沒有了,反而生出一種手足之間的親情。
  
  多麼諷刺,東方旭,一個英俊無比、胸懷坦蕩、風度翩翩的仁人君子,她曾經深愛的男人,卻抵不過那個惡魔給她的影響。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竟然還在想著他、念著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反倒是臨別時他那孤寂落寞的背影刺痛了她的心,久久無法忘懷……
  
  她還記得自己曾居住的微塵院,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起這個名字——獨敲初夜磐,閑倚一枝藤;世界微塵裏,吾寧愛與憎。在那所小小的院落裏,濃縮了她所有的愛與憎,憎不成,唯有愛戀生……
  
  回來後,花世榮堅持要太醫為花解語檢查一下身體,擔心她有個好歹。
  
  花解語百般不情願,但知道懷孕之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畢竟她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還要撫養他長大。知曉她懷孕後,花世榮勃然大怒,“那個玷污你的人是誰?朕一定要抓了他,砍了他的腦袋!膽大包天的狂妄之徒!”
  
  花解語微微搖頭,“父皇,這一切都是女兒自願的,請你不要再追究這件事了。”
  
  “如何不追究?怎能不追究?”花世榮怒喝,“你未婚有孕,這件事傳到宮外,你讓為父的臉往哪兒擱啊?你以後又如何嫁人哪!”
  
  “我不會嫁人了。”花解語淡淡地說,“至於臉面之事,只要父皇不聽那些流言蜚語也就是了。再不然就把女兒遣送到民間,放任女兒自己過活去吧!”
  
  “什麼話!你一個人怎麼生活?胡鬧!我一定要查出來這是誰幹的!”
  
  “父皇——”花解語情急無奈,忽然想起了分別時司隱說的那句話,“你還記得一位名叫柳蟬兒的女子嗎?”
  
  花世榮臉色大變,一陣青一陣白,他抓住花解語的肩頭問:“你怎麼知道她的?誰告訴你的?”
  
  “那父皇是認得她了?”花解語問道。
  
  花世榮看了她許久,最後緩緩放開了她,退後幾步,背轉過身。
  
  花解語看他背影在微微顫抖,料想這柳蟬兒一定與父皇有什麼關係,否則他不會如此失常、如此激動。
  
  “是不是蟬兒的孩子還在人間?”良久之後,花世榮才問。
  
  “她的孩子?”花解語有些迷惑,隨即明白過來,“難道司隱是她的兒子?”
  
  “司隱?他不叫司隱,他叫司徒無咎,是蟬兒唯一的兒子,當年七星皇朝崩潰,皇族人員被殺害,傳聞無咎也死了……我曾尋找了他許久,但都毫無消息。”
  
  “果然,果然是他。無咎,無咎……司隱……他是隱藏了他的真名啊,所以才只讓我和裴翊叫他無咎……”花解語喃喃自語。
  
  花世榮陡然轉過身來,“孩子的父親是無咎?!真的是他?他在哪裡?”
  
  “是他。他恨我,所以才擄掠了我。”
  
  花世榮頹然坐到龍椅上,“報應啊,報應。”
  
  “父皇,到底怎麼一回事?”
  
  他歎了口氣,緩緩述說:“說來話長,二十七年前,為父只是七星皇朝的將軍之子,而蟬兒是府內奶媽的女兒,她擁有絕色的容顏,長到十六歲,出落得愈來愈迷人,風姿萬千,讓人看了怦然心動。
  
  “雖然她只是名下女,為父依然為她神魂顛倒,她也對為父情有獨鍾。因為階級劃分森嚴的關係,無法娶她為妻,但為父打算納她為妾,雖然名分上委屈了些,卻決定獨寵她一人。
  
  “誰料七星皇朝的皇帝司徒曜聽聞蟬兒極美,強行命她入宮。入宮前,蟬兒曾哀求我放她走,她不想嫁入皇宮,因為司徒曜是個荒淫無度的昏君,他搶了美女無數,日夜姦淫。但是畏於權勢,我沒有放走蟬兒……”
  
  說到這兒,花世榮痛苦地皺起雙眉,過了一會兒才接著說:“蟬兒在宮中受盡淩辱,不久產下一子,即是無咎。再後來,各地叛亂紛起,為父也順應民意加入了討伐司徒曜的行列,其實內心深處僅僅為了救出蟬兒……”
  
  “衝冠一怒為紅顏,原來父皇也曾如此癡心。”花解語喃道。
  
  花世榮歎口氣,“當我尋找到蟬兒時,她已經被折磨得瘦骨嶙峋,哪裡還有半點絕世美女的風情……後來,我把她接入花家,準備納她為妾,她卻抵死不從了,她啼哭著說自己已是殘花敗柳,再也無法匹配我。也是我糊塗,以為自己娶她是對她施恩,不料她太極端,竟然在夜裏懸樑自盡了……”
  
  “啊!”花解語驚喊。
  
  “她只留了一封書信給我,希望我們來世再做夫妻,對我沒半點怨言,只是希望我能尋找到她唯一的兒子無咎,撫養他成人。可惜無咎已經失蹤了,又有許多太監說他已經被殺,所以我也就漸漸遺忘了這件事。”
  
  “蟬兒是在花家自盡的?”花解語問道。
  
  花世榮點點頭。
  
  她無奈地長歎,“無咎一定是認為父皇逼死了他娘……”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7:04

  第九章
  
  “解語……”司隱驀然翻身坐起來,在黑夜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解語,解語,那倔強的小女人簡直成了他的夢魘,自從她離去之後,竟然夜夜都夢到她的身影。
  
  “爺?”旁邊侍寢的歌妓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的背。
  
  “滾!”發現自己的身邊竟然還有女人,司隱一陣厭煩,“走開!走開!誰准你睡在這兒的!”
  
  歌妓大氣不敢吭一聲,悄悄地穿衣下床,雖然已是午夜,她還是得走。
  
  司隱頭痛難當,痛楚地抱住自己的頭,忽然聞到陌生女人的濃烈香氣,胸口一陣翻湧,急忙下床,“小七!小七!”
  
  小七趕緊跑進來,“爺?有什麼吩咐?”
  
  “把這裏的被褥全部拿去燒了。”
  
  “爺?這可都是今兒個才換的,全是新的哪!”小七小聲說道。
  
  “羅唆!”
  
  “是!小的馬上就抱出去燒了。”小七趕緊去收拾床鋪,不由得暗自歎息,自從公主離開之後,爺幾乎天天找女人,可是也天天換女人,這被褥啊,也是天天被燒喔,可憐了做針線活的繡娘們,原來備用的用完了,每日都趕著做新被褥……
  
  “讓小五準備熱水,我要沐浴。”小七快走出去的時候,司隱又吩咐道。
  
  “是。”
  
  司隱在浴池裏泡了甚久,直到那女人的脂粉味全然消失了,才慢吞吞地從水裏走出來。
  
  花解語那個小女人從不施脂粉,身上卻一直縈繞著一股令他著迷的清香,完全不同於脂粉香氣。
  
  和花解語的自然體香相比,侍寢的這些女人都成了不堪入眼的庸脂俗粉,如不是一個人實在孤寂難耐,對那個小女人相思欲狂,他才不會找這些女人來發洩。
  
  花解語……
  
  恍恍惚惚地,司隱不知不覺走到了微塵院,這個留給他無限歡樂,也留下無限悲哀的地方。
  
  “爺?”還留在微塵院的靈兒發覺有人進來,急忙起床,見到司隱,不禁心底一痛。
  
  最近爺經常深夜獨自來到這裏,然後就摸著姑娘曾彈過的琴、曾用過的茶杯喃喃自語,那種落寞的樣子,靈兒從未見過。
  
  在靈兒的心目中,爺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是泰山崩於前也不會皺一皺眉的英雄,曾幾何時,爺變得如此蕭索、如此寂寞?
  
  姑娘不在了,裴大爺也不來了,爺經常整日不說一句話,讓人看著難過。
  
  爺應該是愛著姑娘的吧?否則不會如此難過。
  
  姑娘……啊,對了,靈兒捂住自己的嘴巴,都叫習慣了,其實姑娘是位尊貴的公主呢!難怪自個兒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她氣質非凡,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優雅貴氣,公主全無一點嬌奢氣息,哪像他們那個大小姐……
  
  想起司翩然,靈兒還是恨恨的,在她單純的心裏,她認為全是司翩然逼走了她的好姑娘,啊不,是好公主。
  
  靈兒端了熱茶獻上,小聲地說:“爺,天寒夜深的,小心著涼,多喝些熱茶吧!”
  
  司隱接過杯子,點點頭,“這裏沒你的事了,去歇息吧!”
  
  “是。”
  
  喝了熱茶,覺得身子暖和了些,司隱抽出腰間的紫竹簫,緩緩地吹起來。洞簫清吹最關情。簫聲哀婉滄涼,一如司隱現在的心情。記得花解語來到這裏的第一夜,他就是吹這支簫,吹了一曲《平沙落雁》,原本是無心之作,沒料到竟換來了琴聲的應和,他心底大驚,隱約還有幾分喜悅。
  
  他當時就猜到琴聲是花解語所彈奏。未料到這個姿色平平的女子竟然精通音律,將一首《平沙落雁》詮釋得完美無瑕。
  
  那是他第一次對花解語有了興趣,之後的再三試探都讓他極為滿意。
  
  花解語,真真是一個善解人語的玲瓏人兒啊!
  
  只是沒料到她在情愛方面竟然純潔如稚子,稍微的挑逗就換來她羞赧的回應,她相信他所說的每句話,對他深信不疑。
  
  如說她的智慧很高,那也只是在琴棋書畫這些方面,她對情愛全沒經驗。
  
  她就那樣獻出了自己的貞潔,就那樣付出了自己的一顆芳心,可是……可是他給了她什麼呢?
  
  “隱兒。”
  
  司隱沒有回頭,只是緩緩收起了簫。“義父,這麼晚了,還沒歇息啊?”
  
  來人是一位身材高瘦、面容清朗的老者,最奇特的是他只有一隻左臂。
  
  每次看到他空蕩蕩的右袖,司隱心底都會泛起一陣愧疚,那是當年司燭庸為了救他,被叛軍砍掉的。
  
  司燭庸淡淡一笑,“聽你簫聲淒涼,不免觸景生情,也睡不著了。”
  
  “是隱兒打擾了義父,對不起。”
  
  “沒關係,反正每天都歇著,無所謂睡不睡的;倒是你,白日那麼操勞,晚上還經常不睡,這可不好。”
  
  “沒關係的,熬得住。”
  
  “還在思念花解語?”
  
  司隱默然不語。
  
  “隱兒,我問你一些話,你要如實回答。”
  
  “是。”
  
  “憑我們如今的實力,殺了花世榮,奪回王位輕而易舉,你為什麼遲遲不做決定呢?反而擄掠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子,這於事無補吧?”
  
  司隱揚起唇角,“現在不好嗎?生活在青山綠水間,多麼逍遙自在。我厭惡宮廷的爭鬥,也無意做什麼狗皇帝,娘的債我會討,如今也討夠了,此事就算了結了。”
  
  司燭庸忽然情緒激動起來,“你說什麼?了結了?你忘記你娘當年是怎麼慘死的嗎?她是被花世榮活活姦淫致死的啊!你……你太不孝了!讓你娘的亡靈如何安息啊!娘娘,燭庸無能,竟然無法為你報仇啊!”說到傷心處,他竟然“咚”一聲跪地,面對蒼天叩頭謝罪。
  
  司隱急忙將他攙扶起來,“你這是在做什麼?!解語受的折磨也夠了,我不想再計較下去。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樣下去只會造成惡性循環,何況她還懷了我的孩子。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你回去休息吧!”
  
  “隱兒!”司燭庸絕望地看著他。
  
  司隱背轉了身,“就這樣。我要休息了,你回吧!”
  
  司燭庸蹣跚地往外走,“好,你不去我去,我一定要殺了花世榮那個老鬼,娘娘仙逝了,他卻還在世間稱王、稱帝的快活逍遙,我不准!不准!”
  
  “別胡鬧!你會送命的!”司隱無奈地喝道。
  
  司燭庸朝外走,正好與衝進來的小七相撞,“哎喲,老爺,實在對不起您哪。爺,爺!”
  
  司隱皺眉,“幹嘛大呼小叫的?沒規矩。”
  
  “爺!您絕對想不到,有人來看您了。”小七喜形於色,謝天謝地,他小七夜夜被折騰的苦日子終於要過去了,
  
  “誰?這麼晚了,是裴翊嗎?”
  
  “是花姑娘!”小七大叫道,“啊不,是公主殿下來了!她真的來了!”
  
  司隱怔住。
  
  花解語來了?怎麼可能!
  
  她應該恨他入骨才對吧,怎麼還會來到這個噩夢之地?
  
  解語……
  
  “無咎。”
  
  隨著小七的歡呼,裹著厚厚皮裘的花解語出現在微塵院的大門前。
  
  “姑……公主!”早巳被吵醒的靈兒大喜,大叫著跑過去,拉著花解語左看右看,“真的是你嗎?不是靈兒作夢嗎?天哪!即使是作夢靈兒也要高興壞了,瞧瞧,和姑娘一模一樣呢!”
  
  花解語伸手在她粉嫩的小臉上掐了一下,她痛得“哎喲”一聲。
  
  “痛了嗎,痛了就不是作夢。”花解語笑道。
  
  公主,你真的回來了!哇!太好了!靈兒想死你了!”靈兒顧不得什麼主仆之禮,忘形地撲到花解語的懷裏,像只小貓兒一樣蹭來蹭去。
  
  花解語寵溺地撫摸著她的頭髮,“傻丫頭,高興了就瘋成這樣。”
  
  司隱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也回視著他,一雙秀目深情無恨,“無咎,我回來了。星夜趕路的回來,迫不及待要見你呢!”
  
  司隱狂喜的神情在瞬間消失了,他冷冷地看著她,“回來做什麼?來報仇嗎?”
  
  “不是,我只是想你,想見你,想告訴——”她平靜地回答。
  
  “那麼你現在見到了,可以回去了。”
  
  “無咎?”
  
  “這個名字不是你叫的!”
  
  花解語詫異的看著他,“我聽父皇講了關於柳……先輩的故事,我想你有些誤會了,無咎,我們——”
  
  不待她講完,司隱忽然拉了她的手朝內室走,回頭對那些閒雜人吼道:“都回去!”
  
  花解語以為他要回到房間裏慢慢聽她說;誰知他雙手野蠻地撕裂她的衣裳,大掌也粗魯地探入她的褻衣內。
  
  她大驚失色,又羞又惱,“無咎,你瘋了?我要和你談話……”
  
  司隱雙眼充滿了血色,就像一頭被困牢籠的野獸突然被釋放出來,在瞬間迸發出全部的野性。
  
  花解語懼怕地望著他,眼前的男人好陌生、好可怕。
  
  “是!你說得對,我瘋了,我為你而瘋了!女人,你到底在我身上下了什麼蠱,才會讓我時時刻刻想著你、念著你?我瘋了,其他女人再也不能滿足我,為什麼?為什麼?你知道嗎?我本該殺了你,殺了你那該死的父皇,可是……我竟不忍心!我‘雙面閻羅’竟然也會有不忍心的時候!都是你害的!我放你走,你卻又跑回來,這完全是你自找的!就別再怪我!”
  
  他用膝蓋強行分開她緊閉的大腿,兩手挾持著她因為懷孕而變得豐腴的腰,將自己因為見到她而瘋狂燒灼的硬碩遽然插入。
  
  痛感與快感同時勃發,花解語不由得發出了壓抑地呻吟聲,心如刀割,卻無法抗拒司隱瘋狂抽插所給她的無邊酣暢,不是這樣的啊,這樣的交媾太難過,她不要,她不要啊!
  
  她從皇宮偷跑出來,告訴父皇要去見皇兄東方旭,實際上是要見司隱,跟他澄清誤會的啊!為什麼會這樣?
  
  在司隱強而有力的衝刺中,花解語感到口乾舌燥,全身如同被火燒一般發熱,因為懷孕而愈發豐腴的椒乳漸漸發脹變硬,花穴開始濕潤,被司隱分開到極限的雙腿也不自覺地環繞住他的腰,防線終於崩潰。
  
  濕潤的花徑被司隱灼熱硬碩的堅挺重重地摩擦著,從未有過的快感如同火花般跳躍出來,胡大夫曾經說過,懷孕之後的房事會更刺激,從未體驗過高潮的女子都可能重新體會到房事的快樂,可是……
  
  天哪,這樣折騰,她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無咎……”她哽咽著求他,“求你放開我,孩子……要注意孩子啊……”
  
  “真的要我放開嗎?”司隱冷笑著,陡然抽離了自己的硬碩。
  
  突來的空虛與寒冷讓花解語本能地收縮身子,緊緊地纏繞住他即將完全脫離出去的堅硬。司隱嗤笑道:“瞧,是誰不捨得我離開的?語兒,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天啊!你說,你怎會讓我如此瘋狂?”
  
  花解語搖著頭,“無咎……無咎……不要……不要這樣。”
  
  司隱突然加快了律動,花心深處的快感一波波蕩漾到全身,壓抑許久的欲望也終於被激發出來,不由自主地抱住司隱的頸項。
  
  他的手在她硬挺的胸前挑逗摩挲,花蕾迅速發硬鼓脹起來,宛如在她的胸前點了一把火,火熱與花徑深處的漫天大火將她燃燒起來,她渾身顫抖著,無助地哀泣。
  
  司隱在她體內激情地衝刺,燒灼的欲望猛烈衝擊著她幼嫩的花徑,硬挺的摩擦讓她止不住地嬌吟出聲,“嗯……嗯啊……”
  
  受到如此刺激,司隱突然將她雙腿抱攏,令她更加緊夾他的硬碩,雙腿閉緊的時候花徑便收得更窄了,幽穴之中的空間更小,也把他的堅挺擠壓得透不過氣來。
  
  他發出嘶啞的低吼,緊抱著她的臀,瘋狂地律動著,結實的腹肌撞擊著花解語的臀,發出有節奏的撞擊聲。隨著堅挺在幽穴深處無情地穿刺,狂湧的愛液滑落她的花叢,並順著雙腿一直往下流淌。
  
  雙腿間的快感襲遍全身,那種強烈的刺激讓她泫然欲泣,被這種單純的身體愉悅左右了理智,配合著他的衝刺,激動不已。
  
  這麼強烈的刺激……她彷彿在飛升、在旋轉……只記得他的搖晃,和身體內部擴散傳來讓人快樂得想死掉的快感。
  
  司隱突然搖動得更厲害了,比剛才任何時刻都猛烈,她知道他快來了,而她也早已堅持不住,那股快感一直往上攀升,直到她承受不了的時候,她尖叫一聲,全身一陣顫抖,腿間的幽穴強烈地收縮幾下,感到一股力量狂泄而去,緊接著另一股灼熱的液體激射進她的體內,恰巧填補了她的失落與空虛。
  
  可是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巨痛,體內宛如被撕裂攪翻一般,達到高峰的狂喜被這股巨痛所席捲,兩種激烈的情緒劇烈揉合,終於讓她昏迷過去……
  


  花解語醒來時,已是次日的午後。
  
  靈兒端了湯藥給她,不住地偷偷抹淚兒。
  
  花解語只覺得渾身都痛,四肢百骸都像被拆散了一般,最後反而不知哪兒難受了。
  
  “靈兒?”
  
  “姑……公主。”
  
  “在哭什麼?”
  
  “公主……”靈兒跪倒榻前,“沒有了……嗚……”
  
  “什麼沒有了?”花解語疑惑地看著她。
  
  “孩子……嗚嗚……小寶寶沒有了,嗚……”
  
  寶寶?!花解語渾身僵住,急忙抖著雙手去摸自己的肚子,果然,原來的隆起沒有了,平平的,平平的……
  
  花解語整個人傻住,癡愣愣地半晌不語。
  
  “公主?公主?”靈兒嚇壞了。
  
  花解語忽然笑起來,淒厲地笑,不停地笑。
  
  “公主!公主!別嚇奴婢啊!公主……嗚……小寶寶雖然沒有了,可還是可以再有的啊,嗚……”
  
  花解語緩緩地搖頭,“再有?哈……哈哈哈……靈兒,每個小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再有了也不是他……哈哈哈……我真是傻……我好傻好傻……我以為自己前來能消弭一切的誤會與怨恨,可我是誰啊?我是誰啊?我有什麼能力能左右一個男人……哈哈哈,我好傻、好傻、好傻……”
  
  “公主,嗚……”
  
  “我好傻,是不是?我好傻……好傻、好傻……”
  
  一直到司隱回來,花解語還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司隱的面色鐵青。
  
  “女人,你老實說,是不是獨自前來的?”
  
  花解語恍恍惚惚地點頭,“還有幾名隨從和四匹馬。”
  
  司隱猛然揪住她的衣領,“你到現在還不老實?!你帶了五萬兵馬包圍了人間谷!你到底想如何?將這裏夷為平地嗎?是不是先來軟的,再來硬的?!該死!我竟然被你迷惑住!”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花解語迷惑不解地搖著頭。
  
  他猝然站起來,回頭撂下狠話,“是你把這一切做絕的,那就別怪我不留情了!”
  
  花解語急忙拽住他,“什麼五萬兵馬?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匆忙,也許他們是父皇暗中派來保護我的,我去勸退他們!”
  
  司隱甩開她的手,“走吧!”
  
  花解語顫巍巍地下地,可是雙腿一軟又跌倒在地上,司隱本能地伸手抱住她,狠狠地瞪著她,最終還是沒放手。
  
  “爺……公主身子虛弱,暫時不便行走。”靈兒小聲說。
  
  司隱抱著她朝外走,靈兒又急忙取了狐裘將她包住,“爺,不要讓她著了涼,胡老先生說,女人月子裏最虛弱,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就是一輩子的病根,可大意不得。”
  
  司隱下意識地將花解語包緊,狠了狠心還是大踏步朝外走去。
  
  谷內幾百口人的性命重要,那些可都是跟他出生入死、打拼天下出來的兄弟啊!
  
  花解語埋在他的懷中,熱淚滾滾而下,“為什麼……孩子沒有了……為什麼……我好想死……我真的好想死……”
  
  司隱緊咬著雙唇,也不與她交談。
  
  到了山谷口,果然看到四面環擁將士,全部頂盔戴甲,一副即將作戰的完整裝備。
  
  “我是公主,是誰帶的兵?”花解語喊道。
  
  一名魁梧的大將從馬上跳下來,遠遠地叩頭在地,“啟稟公主,是末將趙伏虎,救駕來遲,還請公主見諒!”
  
  “誰命你來的?”
  
  “是皇上。”
  
  “為什麼派你來?”
  
  “皇上接到密報,說人間谷意圖殘害公主,所以急忙發兵前來,皇上就在後面,過兩天便會趕到。末將是先行官,代皇上傳個口信給司徒無咎,我朝無意與他為敵,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司隱冷笑,“你殺了我十幾個兄弟的事怎麼算?這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司徒公子,殺他們是末將迫於無奈,他們再三挑釁,還看在公主的面上,不再計較。”
  
  “我是有意放過你們,但你們有意放過我嗎?哼!說的比唱的好聽!”他又低頭對懷中的花解語說:“你不是只帶了隨從出來?為什麼會有密報傳回皇宮?”
  
  花解語也感到詫異,“我並不知情,這件事總是透著詭異。”
  
  “那事到如今,你想如何?”司隱冷聲問道。
  
  花解語已然徹底死心,她閉了閉眼睛,“讓我回去吧,我帶他們統統回去,從此再不踏人人間谷半步。”
  
  司隱本欲留她,奈何顧及谷內兄弟的安危,實在不想在這大本營大開殺戒,便放了她。“好,希望你說話算話。我最後一次信你。”
  
  花解語心頭一酸,眼睛發澀,她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司隱。“這是當年你娘留給父皇的遺書,書信中拜託他代為尋找你的下落,撫養你長大,這些年父皇一直在找你。他原本和柳前輩是青梅竹馬,被司徒曜強行拆散,後來司徒曜亡國,父皇在兵艽馬亂之中接柳前輩回花家,本欲與她長相廝守,奈何柳前輩性烈如火,忍不得自身已然不潔,在父皇娶她的前夜自盡了。都是有情人,奈何無情誤。”
  
  司隱拆開那封信,確實是娘的字跡,上面對花世榮情深意重,一點也看不出曾被凌辱致死的痕跡。
  
  他還想抓住花解語問個清楚,但她已經舉步離開。
  
  她泫然欲泣地再看他最後一眼,“我這次來,就是不想當年的悲劇重演,逝者已矣,為什麼我們還要互相折磨呢!”
  
  “語兒……”
  
  “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我欠你的一句,從此我們情斷恨消,彼此相忘吧!”
  
  “語兒!”這個小女人,她到底在說什麼?!
  
  “我的孩子……”花解語終於哭起來,“你毀滅了我最後一點點希望……”
  
  “語兒!”司隱欲捉住她,她卻快速後退著。
  
  “司隱,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我愛你。”說完,花解語轉身,不顧自身的疼痛,快速朝部將那邊跑去。
  
  司隱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竟然抬不動一步。
  
  她說什麼?她到底在說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7:24

  第十章
  
  都是有情人,奈何無情誤。
  
  司隱反覆玩味著這句話,心裏充滿苦澀。
  
  娘親遺書也被反覆地看過來看過去,如今已經倒背如流,可是為什麼娘親的遺言和司燭庸的話截然不同?一個男人將一個女人的遺書保存了二十幾年,該是怎樣的深情?
  
  還有花世榮收到的密報?究竟是誰泄的密?
  
  他不相信花解語會告訴花世榮這裏的位置。
  
  “爺!”影子使者一身黑衣悄無聲息地走進來。
  
  “如何?”司隱劍眉一挑。
  
  “查出來了。是——”
  
  “快說!不礙的,我知道這件事大有蹊蹺。”
  
  影子使者單腿跪地,“爺,這一切的幕後指使竟是老爺,是他派人給皇宮傳的密報,也是他派兄弟去迎戰趙伏虎,害兄弟們罹難。”
  
  “司燭庸……”司隱驀地站起來,雙目寒光一閃,“果然是他!他究竟為了什麼要這樣做?竟然不惜冒著兩敗俱傷的危險?”
  
  “這個屬下就不清楚了。”
  
  司隱喚進隨從,“小七,去請老爺。”
  
  “是!”
  
  “記住,要裝作沒有任何事的樣子。”司隱又囑咐道。
  
  “是!”小七領命離開了。影子使者也自動消失在暗夜中。
  
  過沒多久,小七倉皇地跑進來,“爺!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
  
  小七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老爺他……老爺他……”
  
  “到底怎麼了?”
  
  “老爺他……懸樑自盡了。”
  
  司隱的頭“轟”一聲全亂了,“走,跟我過去!”
  
  “是!”司燭庸的屍體已經被擺放到床上,司翩然和她的大哥司威都趕了過來,司翩然正痛哭不已。
  
  司隱看著他扭曲的面容,緩緩搖頭,不忍再看。
  
  司威拍拍他的肩頭,“這是我爹留給你的遺書。”
  
  司隱接過來,打開,事情的真相終於慢慢浮上了臺面。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司燭庸將隱藏了二十幾年的事情逐一寫了下來。
  
  原來,司燭庸曾是花將軍府邸的護院,功夫頗為了得,同是下人,他常藉故接近柳蟬兒,並深深為這個絕色女子著迷。奈何柳蟬兒早已對將軍之子花世榮芳心暗許,從不將他放在眼裏。
  
  從此,司燭庸開始憎恨花世榮,認為他不過是出身好才得到蟬兒的青睞,於是他從將軍府離開,投奔皇家禁衛軍。因為他為人老實又極為勤快,很快被提拔為副將。
  
  後來,蟬兒被擄掠進宮,他不怒反喜,認為花世榮終於完蛋了。他借機討好統領,得到推薦,成為皇宮侍衛,又費盡心機到蟬兒的宮院任職,得不到蟬兒,能守候著她,他也心滿意足了。
  
  可是好景不常,叛亂紛起,司徒皇朝迅速土崩瓦解,花世榮以叛軍首領之姿攻入皇宮。
  
  當時司徒無咎只有三歲,蟬兒跪求司燭庸救她的孩子,司燭庸背負著小主人逃出,在混亂中被人砍斷右臂。
  
  他原本想安排好無咎,再返回去救蟬兒,因為後宮佳麗基本上都還沒有被處置,依然安置在皇宮裏。可是當他回來,才知道蟬兒早巳被花世榮擄掠走,他捶地嚎啕大哭,再一次敗在了花世榮的手裏。
  
  原本想拼死去花府救出蟬兒,可是等他趕到花府,蟬兒已經逝去了。
  
  他心痛欲絕,本想隨蟬兒離去,可是無咎還是個孩子,好歹是蟬兒的骨肉,又聽說花世榮到處在尋找無咎,他更為氣憤,於是帶了無咎遠離朝閣,自此開始了飄搖不定的生涯,一直到無咎長大。
  
  無咎極為有出息,在三十歲之前建立了偌大的產業,並且最終在人間谷安定下來。在他的耳提面命之下,他更是把花世榮當成了殺母的仇敵,隨時在尋找適當的契機為娘親報仇。
  
  就這樣一直拖到將花解語擄掠到人間谷。
  
  可是這樣的報復對司燭庸而言是不夠的,他恨不得將花世榮碎屍萬斷。當他發現司隱竟然迷戀上花解語,就決定走最後一招險棋……奈何功虧一簣,他沒想到花解語的魅力竟那麼大,讓司隱的血性全都沒有了。
  
  大勢已去,他感到絕望至極,又知道無咎發現真相後會憎恨他,終於選擇了自盡了事。都是有情人,奈何無情誤。
  
  司隱頹然坐在椅子上,解語,解語,這個誤會對她一個弱女子究竟造成了怎樣的傷害啊……
  


  涼州城 玉衡國皇宮內
  
  花解語吃驚地望著父皇,“有人來提親?”
  
  花世榮笑容可掬地點點頭,“是啊,而且是你認識的喔!”
  
  “是誰?”花解語心兒一跳。
  
  花世榮微笑地說:“先別急著知道是誰,你先答應為父,我敢保證,對方絕對是個青年才俊,儀錶堂堂,富可敵國,不,整個七星大陸遍佈他家的人啊!”
  
  是司隱……
  
  花解語一顆心怦怦亂跳,可是以往的遭遇又浮上心頭,喪子之痛更讓她難以輕易釋懷,她彆扭地婉拒,“女兒已經發誓此生誰也不嫁,要一輩子伺候父皇。”
  
  花世榮哈哈大笑,“傻丫頭,為父還有幾年好活?已經是半截人上的人了,怎能誤了你的青春,耽擱了你的一生呢?”
  
  花解語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襟不肯吭聲。
  
  “不如這樣吧,你先看看他,如果不滿意再拒絕,如何?”
  
  花解語點點頭,“好吧。”
  
  花世榮拍了拍手,從大殿后走出一個白衣青年。
  
  “裴翎?!怎麼會是你!”花解語驚呼出聲。
  
  “怎麼不會是我呢?我可是說過咱們還會再見面哪!”裴翊笑容可掬地說。
  
  “啊……天哪!”花解語吃驚地看著他,光顧著“天啊天啊”的驚叫不已。
  
  花世榮一看便知道她對他頗有好感,識趣地藉故離開了,留下兩個年輕人談情說愛。
  
  “你要向我提親?”花解語感到不可思議。
  
  裴翊眨了眨眼,“不行嗎?”
  
  “可……可是……可是我……”
  
  “沒有什麼可是的,我喜歡你,就來提親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天啊……”花解語覺得自己快暈了,比看到司隱更暈眩,司隱……她的笑容再次消失了。
  
  “想到誰了?”裴翊柔聲問道。
  
  花解語幽幽地歎了口氣,“裴翊,我感謝你的好意,可是憐憫不是愛,也不能維持一輩子,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真的不答應?”裴翊笑眯眯地問。
  
  花解語點點頭。
  
  他忽然湊近,在她耳邊小聲說:“真的不為自己一生的幸福搏一搏嗎?”
  
  花解語疑惑地看著他。
  
  他又離開她,保持適當的距離,笑著說:“有的人哪,就是缺當頭一棒,不給他最狠的教訓,他是不會開竅,不肯屈膝認錯的。”
  
  她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裴翎笑起來,“解語,你的嘴巴可不小喔,不像美女。”
  
  花解語馬上閉了嘴,又惹來裴翎一陣大笑。
  
  “如果他向你負荊請罪,願不願意原諒了他?”裴翊壓低聲音問。
  
  花解語嘟著嘴,用纖秀的小腳在地上磨蹭。
  
  裴翊釋然一笑,“所以,還是答應我的求婚吧!在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天上獨一、地下無二,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郎君人選喔,那個人更是比都沒得比。好解語,就答應了吧!”
  
  花解語終於想通了,毅然地點點頭,“也好。我就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失望,我就出家為尼,也不會誤了你的幸福。”
  
  “說什麼傻話。不要以為我完全是為他人做嫁衣裳,我的求婚是真心誠意的。”裴翊憐惜地說。
  
  花解語眼睛一澀,轉過頭,不肯再讓裴翊看到她。
  


  皇上嫁女,舉國歡慶。駙馬爺又是整個大陸的首富五陵裴家的長子,自然是大張旗鼓,大肆慶賀。
  
  衣冠照雲日,朝下散皇州。鞍馬如飛龍,黃金絡馬頭。當時的盛況可想而知。
  
  娶親的花轎繞著皇城轉了一圈,才晃悠悠地朝涼州城外走,因為離裴家路途遙遠,改換了馬車,馬車極為豪華,宛如一座小小的宮殿。
  
  娶親的隊伍行了一半,走到一處山麓時,忽然一匹馬直衝而來,疾如奔雷,快如閃電,人們還來不及反應,馬兒已經絕塵而去。
  
  發現簾子被卷了起來,喜娘大叫:“新娘子不見了!新娘子不見了!”
  
  

人間谷
  
  微塵院大廳,花解語一身紅裳,坐在椅子上。
  
  司隱雙膝跪地,赤裸的背上背著粗粗的一把荊棘。
  
  如今已是十二月,北方極冷,他就那樣赤裸著上身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且長跪不起。
  
  “語兒,我糊塗,犯了無可饒恕的罪,今天我給你下跪,向你負荊請罪,請你原諒我。”
  
  花解語冷哼一聲,不屑一顧。
  
  司隱自行解了那把荊棘,荊棘上的刺無數,他的背已經被刺得鮮血淋漓,可他還是舉起荊棘反手抽在自己的背上,每一下都留下深深一道血溝。
  
  “我司隱不跪天、不跪地、不跪任何神靈,以前我只跪娘親一人,現在我給你下跪,給我們那無辜的孩子下跪,語兒,不能髒了你的手,我自己懲罰自己。”
  
  花解語花容失色,急忙去搶荊棘條,“你做什麼!我以為你是個胸襟寬闊的人,怎麼也做傻事!”
  
  荊棘紮了她的手,她痛呼一聲。
  
  司隱急忙扔了荊棘,查看她的傷口,“刺到哪兒了?我幫你,我幫你。”
  
  “魯男子!”花解語抽回手,嗔怪地瞪他一眼。
  
  司隱大喜過望,“語兒,你肯原諒我了嗎?”
  
  “我幹嘛要原諒你?你做了什麼錯事嗎?”花解語又寒了臉兒。
  
  “語兒,我……”他尷尬地低下了頭。
  
  “還有,你是我什麼人哪?幹嘛把我困在這個地方?我可是要成親的。”
  
  司隱情急地抬起頭來。
  
  “語兒,我準備好了花堂,我們馬上去拜堂成親。啊,對了,我要先去皇宮求親,去給岳父大人負荊請罪,求他將你交給我,我發誓一生一世愛你,再不讓你受半點委屈,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直至往生。”
  
  花解語眼一紅,斜過身子,不肯理他。
  
  司隱跪著抱住她纖細的身子,把頭深深埋到她柔軟的懷裏。“語兒……我愛你,愛到快發瘋了!什麼仇啊恨啊,我統統不再管,我只要愛你,語兒……”
  
  花解語輕聲啜泣,淚珠再次滾滾而下。
  
  司隱仰起頭來,用粗糙的大手輕輕地為她拭淚,“我又害你哭了,真該死……語兒,我發誓,以後會讓你每天都快快樂樂的,我們會再養一個孩子,不,養兩個、三個、十個,想要多少就生多少!”
  
  “你當我是什麼啊?”花解語幽怨地戳他胡碴叢生的面頰。
  
  “你答應了?”他問。
  
  “我要是不答應呢?”
  
  “我就一直跪到你答應為止。”
  
  花解語伸手抱住他,“傻瓜!”
  
  “喲喲喲!這樣你儂我儂的,只剩下人家是孤家寡人囉!”一個令司隱極度厭惡的聲音非常不識時務地響起。
  
  他驀然回頭,惡狠狠地瞪著逍逍遙遙的裴翊。“裴——翊——”
  
  裴翊故作可愛的戳戳自己的臉頰,“幹嘛?終於發現我很英俊嗎?可惜喔,人家對男色不感興趣。”
  
  “你知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戲?我要殺了你!”司隱怒斥。
  
  “喲!真了不得,原來你知道這句話啊?明媒正娶的可是我耶,該說這句話的人是我吧?”
  
  司隱漲紅了臉。
  
  “我……我……”
  
  裴翊和花解語相視而笑,還真難得看到一向眼高於頂的男人出現這副窘樣呢!
  
  裴翊把大紅喜帖丟到司隱手上,“喏!朋友我做到這個份上,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啊……唉!偏偏有人還不領情,真是好人難做哪!”
  
  司隱打開一看,赫然發現他的名字和解語並列一起,上面是兩人的生辰八字,以及吉日良時。
  
  “翊?!”頓時眼眶紅了,司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幹嘛幹嘛?還不趕緊給本公子叩頭道謝?”看到他這副模樣,裴翊反而不好意思起來,虛張聲勢地叫著。
  
  司隱當真轉身面對著他,重重地叩謝,語聲哽咽,“翊,謝謝。”
  
  “好啦好啦!真是的!”裴翊閃身躲開,罪過罪過,他裴翊可不敢擔這一叩。司徒無咎好歹也是龍子龍孫,萬一被他叩死了怎麼辦?他裴翊風華正茂,可還要好好享受人生呢!
  
  司隱站起來,緩緩抱住花解語,再看看裴翊,發出滿足的歎息。人生得此佳侶,得此良朋,他司隱夫複何求?
  
  人生如此,幸福足矣!
  
  足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7 10:57:43

  尾聲
  
  兩年後
  
  人間谷再次熱鬧起來。
  
  司隱的大兒子司念恩已經會跟在他後頭叫爹爹,還經常有模有樣地跟他學武,比劃起來竟也頗有氣勢,是個俊氣襲人的小傢伙,已可想像未來又會招惹無盡的風流債。
  
  司隱的小女兒念慈剛剛滿月,也是個鬼靈精,眉宇頗寬,有乃母的風範,司隱極其期望她將來會成為一位小才女。
  
  又賴在人間谷的裴翊理所當然地當起了米蟲,每日遊山玩水不亦樂乎,現在有了念恩和念慈做玩具,更是陶醉不已,每天就是教念恩一些古靈精怪的壞主意捉弄他的爹娘,搞得司隱暴跳如雷,花解語苦笑連連。他們夫妻可真的是交友不慎啊!
  
  直到有一天——這是個春暖花開的好日子。裴翊抱著他的乾兒子念恩在山坡的草叢上玩耍,忽然靈兒跑過來喊:“裴大爺,來客人了,指名找你的喔!”
  
  “誰啊?”
  
  “是一位美女。”
  
  “啊?”裴翎一聽是美女頓時來了興趣,抱著念恩就跑。
  
  來到會客大廳,看到那抹佇立的身影,頓時止住了腳步,“煉顏?”
  
  那位女子轉過身來,緩緩綻放一抹絕豔的笑容,“翊,總算找到你了。”
  
  “哇!美女姐姐耶!”被裴翊教壞的念恩色色地看著美女流口水,被裴翊狠狠敲了一記。
  
  裴翊苦著臉,憋了半天才問:“他……還好吧?”
  
  “誰?啊……”煉顏粲然一笑,“你爹身子是愈來愈健康了,只是想你,為你的終身大事擔心著呢!翊,回家吧!”
  
  裴翊彆扭地低著頭,“他有你陪著就夠了,還要我幹嘛?”
  
  “你在生我的氣?”煉顏的笑容變得澀然,“那件事還是讓你不能釋懷是嗎?”
  
  裴翊急道:“哪裡!我怎會生你的氣!我在氣那老頭!都快老掉牙了,居然還敢要你,豈不是耽誤了你的一輩子?!哼!我和你一般大,他足以做你的父親了!”
  
  煉顏淡淡而笑,眼睛裏充滿了甜蜜,“翊,你在為我擔心啊?傻瓜,現在也不怕告訴你了,是我……主動的耶,我愛他,他能要我,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還能奢求什麼呢!”
  
  “那老頭有什麼好?沒我帥,沒我年輕,沒我溫柔,沒我體貼,沒我——”裴翊嘔氣地說了一堆。
  
  “他什麼都不如你。”玉煉顏走到裴翊的面前,溫柔地看著他,“翊,你慢慢會懂的,雖然他什麼都不如你,可是只要有一點吸引我就足夠了,只要我愛他就足夠了。”
  
  “他哪一點吸引你了?”裴翊至今還是覺得奇怪,為什麼煉顏選擇了那個糟老頭而放棄了他?讓他生平第一次的初戀胎死腹中,而且情敵還是自己的親爹,敗給了他的親爹耶!想起來就嘔。
  
  玉煉顏緩緩的說了一句讓他絕倒的話,“他的孩子氣。”
  
  孩子氣?!那個糟老頭?!
  
  喔……哪裡有牆?讓他一頭撞死算了!
  
  “乾爹,不要廢話啦,快讓美女姐姐抱抱我嘛!”一直看著兩人說來說去的念恩開始不耐煩了。
  
  玉煉顏笑著抱過他,“念恩是吧?”
  
  “姐姐認識我?”
  
  “聽靈兒說的。”
  
  念恩在她臉上咬了一口,“姐姐,我好喜歡你喔!這是我愛的表示!”
  
  “這是誰教你的?”玉煉顏瞟了裴翊一眼。
  
  “沒人教我,我偷看到我爹就這樣親我娘喔,他還說這就是愛的表示!”
  
  坐在一旁的司隱一口茶噴了出來,臉紅脖子粗地朝他大吼:“混小子,你說什麼?那麼多好的你怎麼就不學呢?”
  
  念恩瞥他一眼,又對著美女姐姐狗腿,“姐姐,你看,這就是大人,有膽做事沒膽承認,哼!”
  
  玉煉顏再也顧不得形象,失聲大笑。
  
  司隱乾脆把怒火轉移到裴翊身上,“都是你教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次我是絕對不能再姑息養奸了,你一定要跟煉顏回家,娶個妻子管管你也好,讓你每天有事做。”
  
  “我不要走啦!我不要見那個糟老頭!”裴翊哀鳴。
  
  “誰是糟老頭啊?”從屏風後面緩緩走出一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嚇得裴翊腳一軟,差點癱到地上。
  
  哎喲我的親娘呀,怎麼這個老不休也來了?嗚……早該想到了,他怎麼捨得和煉顏分開呢?肯定煉顏走到哪兒,這個糟老頭就跟到哪兒嘛!
  
  “啊……我……我想起來還有件事沒做,我去做了!”裴翊拔腿就跑。
  
  裴琰閃身一縱,輕易就捉住了他,宛如拎一隻小雞,輕而易舉就把他這個高大的男人給捉進了屋裏。
  
  敢說他是個糟老頭?哼哼!
  
  “啊啊啊……救命啊……要殺人了……啊啊啊……”
  
  那天,裴翊的哀鳴久久不絕。
  
  可是——
  
  沒有一個人聽到。
  
  應該說是每個人都假裝沒聽到。
  
  因為——
  
  誰都知道他的親爹“暗帝”裴琰比他更厲害。誰都招惹不起。
  
  說起這對冤家父子啊,還真是話長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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