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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龍]誕生記[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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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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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6-26 23: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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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龍]誕生記[全文完]
誕生記
作者:二十龍
第一章 龜兔爭霸
公元前1897年7月29日,一年一度的龜兔長跑爭霸賽將正式拉開帷幕。
自從這個比賽創辦以來,兔子就從來沒有得過冠軍,每年的冠軍要麼是烏龜甲,要麼是烏龜乙,不過也有可能是烏龜丙。
今年的比賽從宣傳方策劃的廣告上來看,並不是一點看頭都沒有。據知情龜士還是知情兔士(人類借鑑為「知情人士」)透露,這次比賽,兔子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並且現在仍然在充分的基礎上做更充分的準備。
兔子以前每次必敗,教練把它歸咎於公兔子們的驕傲自負,所以今年對兔子隊進行了大換血,增加了好幾隻母兔子隊員。今年參賽的兔子就是一隻經過嚴格挑選的年輕母兔子,當然不止看身材了,主要還是看實力。這只母兔子應該已經準備得相當充分了,前不久好像還當眾許諾要拿下這場比賽。
烏龜這一邊則恰恰相反,烏龜們似乎對自己的同胞年年拿獎沒了興趣似的,也有可能是對自己的同胞們太信任的緣故,還有烏龜透露說部分母烏龜們的同情心被每年必敗的公兔子們給激發得一發不可收拾,導致她們集體抗議烏龜再次奪冠,甚至還有更激進一點的母烏龜提議公烏龜們罷賽,但是不論哪種猜測屬實,現在可以明確的一點就是:烏龜們對這次比賽一點準備都沒有。
烏龜隊的主教練正在度蜜月,離這兒還有幾千公里的路程,幾個月之內是不可能趕回來了。不過他在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封信,信的內容一不小心被他的外甥給提前公開了:祝賀烏龜隊再次奪冠,今年的慶功宴等我回來一起商量,再做決定!烏龜隊這邊連參賽隊員也都還沒確定,原因據說是沒有一隻公烏龜願意破壞他們在漂亮母兔子們心中的形象,也沒有一隻母烏龜想要傷害那些帥氣公兔子的自尊心。更離譜的是,烏龜們好像已經達成共識:比賽前一天晚上十二點之前,如果沒有一隻烏龜來主動報名的話,就用各自家的門牌號來抽籤,抽到哪家,哪家的父母就得讓自己的孩子參賽,沒有孩子的就得親自出馬了,有不止一個孩子的,最後決定權交給家長。
公元前1897年7月29日。
上午十點整,比賽將正式開始。這次比賽的場地還是一個周圍有階梯看台的圓形賽道,但是起點和終點之間並不是跑完一圈或是幾圈就夠了,而是從起點出發後,需要經過一段沒有觀眾的野外賽道,然後才能回到圓形賽道向終點衝刺,那條野外賽道也是必經之路,所以不會讓選手有作弊的機會。這個比賽前後差不多要花上一天,所以每年的比賽場地周圍都會有大量的小販過來做買賣,聽說生意不錯,今年也一樣,小販們很早就準備好了自己的鋪子,從看台上看去就像是一個大農貿市場,賽道周圍的觀眾以及看台上的觀眾買東西也變得很方便。
這次的廣告宣傳策劃、組委會和贊助商組成的主席團對這次的宣傳都相當滿意,因為九點半剛到,整個賽場就已經擠滿了烏龜和兔子。不過這些觀眾對比賽的結果好像不是很感興趣,從他們的座位分佈就可以看出一點端倪。幾乎是一隻公烏龜挨著一隻母兔子,母兔子則緊挨著一隻公兔子,公兔子則更緊地挨著一隻母烏龜,完全沒有成群的烏龜或是兔子坐在一起。從主席台望去,這不像是一場將要爭個你死我活的爭霸賽,更像是為了促進大家感情交流的一場晚會。
主席們看到這種場景,並不納悶,畢竟每年都是烏龜勝出,這種毫無懸念的比賽已經激發不起觀眾們一點意外的期待了。但是話說回來,主席是人啊,是人就要要面子,這樣的比賽辦下去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停辦算了。
正在主席們為自己的處境不痛快時,突然從賽場傳來兩種加油聲。主席們循著聲音望過去,果然看到一群穿得很性感的母烏龜們正在為她們的衛冕英雄加油,對面則是穿著暴露的母兔子們在為她們心目中的「黑馬」——其實是一隻小白兔吶喊助威著。兩邊的加油聲,一波高過一波,誰都不讓誰。
主席們相視一笑,大家都很滿意。接下來便繼續把目光投向那兩批啦啦隊隊員身上,研究研究烏龜和兔子在身材以及氣質上的差別。
參賽的烏龜終於首先出場。這只烏龜名字叫龜王,身材矮小,肌肉一點也不發達,看上去不像是跑步的料,長相也說不上帥,倒是可以稱得上怪。龜王看上去並不像他的名字那樣威風——龜中之王,這不能說龜王喜歡臭屁,因為這個名字是他卑微的父母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的智慧結晶。
說到龜王的父母,這對老夫妻對自己晚年盼來的兒子寵得厲害,龜王剛出生的時候,他們便請來一個老者給龜王算了個命。算命老先生說這個孩子將會是一個大將之才。看著算命老先生一臉的慈祥和嚴肅,一向謹慎的兩位老烏龜同時笑得合不攏嘴,見到烏龜就忍不住要把這個天機洩露給他們。因為太看重這個兒子,兩老從來不讓龜王下水游泳,導致龜王到現在都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會不會游泳。這次龜王將要大顯風光的時候,兩老也都樂呵呵的來給兒子加油,同時也不忘對旁邊的烏龜介紹幾個小時後即將誕生的英雄就是他們的兒子。聽到這話的烏龜,先看看龜王,再看看兩老,也都微笑著點頭表示羨慕。由此可以看出,烏龜是最善良的動物之一。
不一會兒,一隻身材不錯的母兔子也出現在了觀眾的視線裡,兩個選手都已進場,場下冷靜的觀眾立刻沸騰了起來。
參賽的這只母兔子在家排行第八,小名叫兔八,大名好像也沒改,父親前幾次為了給自己的女兒們取個好點的名字用腦過度,導致精神分裂,而兔八出生後,自己和妻子都奮戰到第八個了,還是女兒,渴望要個兒子的父親一下子崩潰了。母親只能一邊忙著安撫父親,一邊哄著旁邊剛出生就哇哇大哭的小兔八。看著小兔八沒有一點停止的意思,母親不禁既生氣又心疼。糟糕的是父親還沒給這個小傢伙想好名字便倒下了,害得母親剛替父親擦完鼻涕,轉過身,想哄哄小兔八,卻不知道如何開始,那邊的父親好像又抽泣了起來,母親便乾脆不管小傢伙了,先把父親的臉收拾乾淨再說。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兔八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哭,著實讓母親嚇了一大跳,母親轉身大叫了一聲:兔八,媽媽求求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誰知道小傢伙真的不哭了,臉上還帶著沒幹的淚水笑開了花,彷彿哭了半天就是為了等待這個名字的誕生似的。母親激動地抱著小兔八哭笑了起來,後來便也懶得改口了,一直就叫這個小傢伙兔八。等到父親好了之後,也覺得這個名字很好,所以這只小白兔的名字就這樣定了下來。母親對這段叱咤風雲的回憶感覺很自豪,對自己才華的發揮也相當滿意,可是漸漸長大的兔八每次聽完母親自得地講完這個故事,越來越覺得不順心,因為自從認識到那兩個字的平淡之後,恨不得重新投一次胎。再看看姐姐們,她們每個的名字都是既響亮又好聽,而自己這麼沒有水準的名字,居然還通過了父親的認證,看來父親經過那次大病之後,智力水平也下降了不少,對父親的憐憫倒是讓她少了一些埋怨。
對自己名字的不滿,也是這次兔八強烈要求參加比賽的原因之一,她要讓所有的兔子知道,她兔八可不像她名字那樣普通平凡:兔八再也不能容忍跟自己打招呼時,那些無知的兔子們露出的輕蔑表情;原因之二,也是為自己的父母和所有的母兔子爭光,為公兔子們雪恥:雖然兔八對自己的名字不是很滿意,但她依然很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同時也痛恨那些臭烏龜每次都贏她們兔子,最不能忍的是每次抱著獎盃的公烏龜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原因之三,她也想通過這次比賽認識自己生命中的白馬王子:每天晚上睡覺前看到送姐姐們回來的公兔子臨別時深情的一吻,兔八便疑惑地照照鏡子,然後就跑到被窩裡面哭(當然不是因為覺得自己不好看,而是覺得自己這麼漂亮,居然沒有一隻識貨的公兔子,她是替那些混蛋感到悲哀)。兔八一樣希望得到帥氣公兔子的關心和愛慕。
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熱身,兔八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對手,觀察了半分鐘,發現這位兄弟不僅形容猥瑣,而且還一副很想臭屁的樣子,之所以只是想,估計是因為他自己也覺得自己臭屁不起來吧。兔八堅信這只猥瑣的烏龜離自己白馬王子的標準相差十萬八千里,也就不用給他留什麼面子了,內心瞬間燃起了一股殺氣,原地不動地扭頭衝著龜王提高嗓門道:「嗨,你好!今天是你來參加比賽?」
「嗯,是我替他們參加比賽。你也好,今天也是你來參加比賽?」龜王回過頭仔細地看了看這只母兔子,有股挺可愛的稚氣,看得出來脾氣有點倔,應該是個性情純真的小兔子,把這個小白兔娶回家做老婆估計不錯,便旁若無龜地淫笑了起來。
「是的,那你可要加油嘍!」兔八看到龜王那個齷齪的笑,話沒說完便把頭扭了過去。
「已經加了,你還沒嫁麼?」龜王因為剛剛做了幾個下蹲的動作便喘得厲害,導致發音沒發好,把「加」發成「嫁」了,讓兔八給聽成「嫁」了。
想不到這只猥瑣的烏龜不僅有一副很想臭屁的樣子,還這麼無恥下流,兔八不屑地抿了抿嘴,繼續自己的準備活動。
龜王覺得自己夠幽默,等待著一個純真的微笑從這位美兔子臉上發過來,看了半天,最後只看到兔子臉上漸漸顯露的怒氣和殺氣,心裡一咯噔,趕緊低下頭,繼續做下蹲,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龜王在心里納悶著,無奈著,然後感嘆道:母烏龜的心難測,母兔子的心更難測。
九點五十八,廣播員沙啞著喉嚨鄭重地向觀眾介紹兩位參賽選手。
時間走過兩分鐘。
「各就各位!」裁判嚴肅地喊道。兔八和龜王同時蹲了下去,不知是衣服不合身材,還是身材不合衣服,龜王感覺到內衣被哪個部位卡住似的,收得很近,感覺像是有根繩子從自己胯下穿過把自己吊起來一樣,很難受,而且蹲姿極其難看,只是龜王沒發覺,否則肯定立馬站起來,以保自己完美的形象。
馬上就可以站起來了,龜王決定堅持一下。龜王感到一陣冰涼,一個東西滑進了褲襠,直接頂住了自己的命根子,太難受了,龜王再也忍不住了,突地站了起來,雙腿抖了一下,剛才滑進褲襠的那塊硬東西順勢掉了出來,龜王發現裁判正專注地盯著秒錶,並沒有發現,便趕緊又蹲了下去,只有觀眾在旁邊納悶龜王到底在搞什麼鬼。龜王發現剛才頂得自己難受的是一枚硬幣,不禁咧嘴笑了笑,怎麼會有硬幣滑進自己的褲襠裡呢?想起來了,應該是昨天幾個哥們打賭時用的那枚硬幣被自己悄悄地藏在了內褲的口袋裡(註:一向謹慎的龜王,為了保證自己的錢不被偷,就在內褲內側繡了一個袖珍型的小口袋,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十分可愛的花紋),剛才不知怎麼就被擠了出來。龜王準備撿起地上的硬幣放回去,可是感覺有很多觀眾正盯著自己,抬頭一看,一雙雙瞪大的眼珠子好像在問:Whatareyoudoing?龜王當著這麼多烏龜和兔子的面,不好伸進內褲的口袋,而外面的運動褲——一條大褲衩又沒有口袋,龜王不禁暗罵是誰的媽設計的這種運動褲,居然連個口袋都沒有,難怪流行不起來,活該!龜王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聰慧,情急之下,他悄悄地從地上抓了把土把硬幣蓋了起來,等比賽完了再回來取。
「預備!」裁判的聲音加了些挑逗的成份,估計是想激發雙方的戰鬥激情。兔八果然「中計」了,戰鬥情緒一下子暴漲,心中不僅想要拿下這場比賽,還想著得獎之後用獎盃狠狠地敲幾下旁邊這只臭烏龜的頭。裁判故意在預備後,多等了一會兒,兔八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激情鬥志了,轉頭盯著龜王,目光中凝聚了所有的興奮、緊張、壓力和憤慨。
龜王正在琢磨「預備」的時候應該怎麼調整自己的姿勢,結果可恥地失敗了,便扭頭想看看兔家(人類借鑑為「人家」)是怎麼擺的。不想這一扭頭,龜王求助時特有的卑微眼神正好碰到了兔八凝聚全神而充滿殺氣的目光,就像一個瘦小的孩子手無寸鐵地被一群慘無人道的敵人追殺,看到前面站著一排慈眉善目的叔叔都拿著機關槍瞄準著身後的敵人,以為自己得救了,可結果機關槍射出來的子彈卻是直奔自己的胸口。剛才感覺到的那根「繩」就已經搞得自己難受到想尿尿,再加上這一突如其來的驚嚇,龜王抑制不住地尿了出來。
龜王崩潰了,自己居然被一隻小白兔嚇得尿了褲子,雖然有其他客觀原因,但無論如何龜王也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想逃,可是腿腳卻不聽使喚。
這次來參加比賽,雖然不是自願的,但起初龜王想,既然已經來了,也就做做樣子吧,可結果卻搞得這麼狼狽。龜王再也沒有心思比賽了,心裡只有一個勁地悔恨,要不是昨晚飯桌上擺的都是自己喜歡喝的龜島啤酒(由此可見,人類的模仿能力有多強,現在的「青島啤酒」正在大賣中,究竟質量有沒有龜島啤酒好,只有都喝過的人才知道),否則怎麼那麼輕易被灌醉,也就不會被那群沒良心的專門出賣兄弟的兄弟騙到這裡來當「英雄」了。
龜王轉念又想到,自己本來就不想當被母兔子們鄙視的「英雄」,所以比賽輸了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倒是如果讓這灘尿被別的母烏龜或是母兔子發現了,那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龜王下定決心,堅守陣地,地不干,龜不動。所幸的是,身材矮小的龜王蹲下去後,再也沒有更矮小的烏龜可以看見自己下面那灘尿了。龜王自己倒是很感興趣,自然地低下頭,眼珠子快速地掃了一眼自己的下面,發現地上有一塊很明顯的被染濕的黑土,外面的大褲衩最底端還凝聚了一滴,恰好要掉下來但是還沒有掉下來,龜王前後晃了一下,那一滴也跟著晃了一下,差一點就掉下來了,龜王有點無奈,一笑置之。
「砰!!!」
主席們剛才可能看得入了神,也可能是分析的時候精力過於集中,發令槍響的時候,個個嚇得失魂落魄,第一反應是自己在哪裡,看著場邊一圈一圈的兔頭和龜頭,算是知道自己在看比賽;第二反應是剛才的那聲巨響是不是哪位帶頭大哥對這次比賽製造的恐怖襲擊,但是看到場邊的觀眾個個氣定神閒的樣子也跟著放了心;第三反應是剛才的那聲爆響是發令槍發出來的,虛驚一場,大家都回過了神,相視一笑,掃了一眼參賽的兩位選手,發現是一隻矮小的公烏龜和一隻身材並不怎麼好的母兔子之間的遊戲,瞬間也沒了看比賽的興致,忽然想起自己剛才經過縝密分析得出最適合做小秘的那隻母兔子,就在啦啦隊中搜索了一下,沒看到,憑空消失了?不可能,個個堅信不移,便決定從頭再來一次。
隨著發令槍的一聲炸響,兔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就躥出了七八米。龜王看著兔八飛出的背影,很欣賞,有點納悶,為什麼這麼快的兔子怎麼從來沒有拿過冠軍呢?這麼快的兔子,一百隻烏龜分段跑也不是對手啊。不管怎樣,這次你們是拿定了,加油吧,小白兔,我支持你,一旦選擇了衝刺,留給我們的便只能是背影……
龜王閒得沒事,望著兔八的背影,默默地在心裡為她打著氣,本想在「我支持你」的後面加上她的名字的,可是剛才廣播員的口音實在太重,根本聽不出來誰跟誰。
龜王觀察到,兔子在跑步的時候,屁股是左右搖擺的,但不是很明顯,可還是被自己看出來了,不得不佩服一下自己的觀察能力。等到看不到那隻兔子屁股的影子的時候,龜王才想到自己現在要怎麼面對場下的觀眾,畢竟自己是代表一堆烏龜來參加比賽的。
龜王分析了一下現在的狀況:自己這次是不可能拿到冠軍了,剛才兔子的速度,大家也有目共睹,那也就用不著白跑那麼遠的路了,大家肯定沒話可說啊,最多晚上罰自己多喝一杯。還有,自己做出棄權的樣子,還可以贏得一些輿論,畢竟往年的兔子也很快,可都沒拿到冠軍啊,所以觀眾還是有理由認為今年的烏龜是故意輸給兔子的。不過自己要面對的是一群正用異樣目光盯著自己的公烏龜,龜王已經注意到了個個公烏龜眼神裡的殺氣,但是龜王也不怕,龜王在心裡發飆道,看什麼看,想K我啊,門都沒有,等身子下面的黑土變白土了,你們能找到我,算你們狠。龜王不禁想到正當一大群公烏龜黑眉土臉地在垃圾堆裡找著自己的時候,而自己卻在屋子裡悠閒地喝著龜島啤酒的滑稽畫面。
擁有著縝密思維的龜王又想到,這次棄權還可能會有一個更加意外的收穫,現在由龜王給大家解釋一下,事先說明,反對無效。那隻兔子拿了獎之後,大家根據往年烏龜必勝的經驗以及今年龜王棄權的特殊情況,肯定會猜測這次比賽兔子之所以會贏,完全歸功於龜王的棄權,儘管他和那隻兔子都知道自己是靠實力失敗和獲勝的,但是輿論不會管這麼多,輿論的力量之所以很大,就是因為它從來不去管當事龜和當事兔(人類借鑑為「當事人」)自己怎麼想,怎麼說。這個時候,那隻兔子只能來找龜王,或是暗示他主動去找她(龜王都無所謂),承認他倆是未婚夫,則輿論界不但不會給兔子施壓,還會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反過來恭喜她,祝福這段美好的姻緣。大家千萬不要小看輿論的壓力,當所有的烏龜和兔子都錯誤地堅信著一個錯誤的結論時,任何單只烏龜和兔子都改變不了事實在他們大腦中的樣子。如果龜王站出來澄清真正的事實,反而會被認為是替兔子求情,這麼明顯的「陰謀」很容易就會被清醒的輿論界看破,到時候兔子和龜王的形象反差更大,兔子的壓力也將更大,龜王一向憐香惜玉,更何況龜王是正龜君子,所以他絕對不會主動站出來澄清事實以免增強輿論壓力。不過龜王也想到了,如果那隻母兔子在輿論的壓力下還要堅持自己的話,為了她的幸福,龜王也只能不堅持自己了:站出來,澄清部分事實(其中不包括自己尿褲子的部分),給她稍微多加點壓力(龜王的仁慈可見一斑),那個時候脾氣再倔的母兔子也會投降了,哈哈!(沒有烏龜反對吧?好,全票通過!啊?有兔子反對,兔子沒有權利反對。)
「龜王加油!龜王加油!!龜王加油!!!」
看著本方英雄一動不動的蹲樁,烏龜啦啦隊所有隊員全體立正目瞪口呆,就在烏龜隊英雄和啦啦隊同時熄火的時候,啦啦隊隊長挺胸而出。看來「烏龜加油」這句口號已經不能滿足場上英雄的心理需求了,烏龜啦啦隊隊長便使出平時就練就好的「三八大法」(據說此法有一傳十,十傳百的無窮功力,此法也就是金庸筆下「化功大法」的前身),傳出一句問話:那個烏龜叫什麼名字?三八大法果然名不虛傳,這句話迅速地在龜群中蔓延開來,啦啦隊隊長也練得爐火純青,收放自如,很快,這個問題的答案就被啦啦隊隊長收了回去:龜王!啦啦隊隊長再次發揮她的領導能力和個兔媚力(人類借鑑為「個人魅力」),幾句排山倒海且極富層次感的加油聲一下子就帶動了所有的啦啦隊隊員和場邊的觀眾,大家一起為龜王加著油,當然也包括回過神的主席團們和傻愣在一旁的裁判。
透過這悅耳的加油聲,龜王一下子就認出了啦啦隊隊長,她可是自己上小學時最喜歡的一隻母烏龜了,也是自己第一次付出感情的對象,今天她特意跑過來給自己加油,龜王依然感覺很美好。龜王還抽了點時間來回憶他們更美好的過去,自己每次上課都要把左臉貼在書上假裝睡覺,好讓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偷看這位母烏龜專注聽講時那美麗的臉。小學結束後龜王就不讀了,小學畢業也算是他和她分手的時候,雖然兔家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龜王認為這是最保守的估計,目的也就是反映當時的淒慘場景,最終目的還是反襯現在的美好),可是自己還是獨自傷神了好久。
隔了這麼多年,龜王依然記得這位同學美麗的臉,而她居然也還記得自己,這就說明當時她也是知道自己的心的,看來那一段美好的傷神並沒有白費,其實這也在龜王的意料之中。這一刻,龜王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情緒極度興奮,龜王感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自信地看著啦啦隊隊長的眼睛,發現她正用那雙充滿鼓勵和期待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雙眼,龜王興奮得突然擔心起眼角會不會有眼屎,因為今天早上還沒洗臉就被老媽拖來比賽了。龜王扭頭再看看,所有場邊的觀眾都在為自己加油(當然大部分目光都放在啦啦隊隊員身上,只是嘴巴跟著喊而已),再扭回頭,發現初戀(龜王覺得現在可以稱啦啦隊隊長為初戀,而且應該這麼稱呼,大家剛才也看到,當時自己並不是單相思哦)眼神中的期待和崇拜都快要爆出來了,龜王預感到曖mei正在後面推搡著期待和崇拜,龜王終於控制不住那莫大的興奮,勇猛地邁開了第一步,很high;第二步,仍然很high;第三步,感覺依然良好;第四步,龜王后悔了。
龜王這麼一挪,大家是滿足了,可是自己就慘了,剛才一心想要保護的那塊黑土就會毫無掩飾地暴露在所有的烏龜和兔子面前,就算今天拿了冠軍也挽回不了剛才那一敗筆啊,更何況自己根本拿不到冠軍。龜王想跑回去繼續蹲著,可又害怕沒法和初戀交代,龜王不安地回頭掃了一眼自己剛才守護的那塊黑土,幸運的是那塊黑土好像干的差不多了,已經變成灰土了,中間都有塊白白的了,再試探地看了看初戀的眼睛,發現初戀的眼神依然那麼飽滿,龜王瞬間恢復了剛才的興奮,好像還加倍了,龜王很明顯地感覺到從第五步開始自己像換了只烏龜似的,腿腳變得更加有力了。
雖然龜王感覺良好,可是兔八一步相當於他的十步,兔八每跑十步,他也才跑一步,這樣算起來,兔八的速度是龜王的一百倍。龜王剎那間意識到這個數字的可怕,冷靜了不少,覺得自己剛才確實衝動了點,但是心中又不斷地重放著剛才初戀那動龜的眼神,龜王冷靜地決定要跑完全程,就算拿不到冠軍,自己表現出的勇氣和毅力也會讓初戀對自己更加傾心的。
看到所有的選手都已經出發,裁判也準備離開,再次掃視了一眼起跑線,發現起跑線處有個亮閃閃的東西,旁邊還正好灰灰的,很顯眼,裁判敏銳地預感到那是一枚硬幣。趕緊走上前去,仔細一看,果然是枚硬幣。裁判環視了一下四周,注意到觀眾都在注視著啦啦隊和剛剛起跑的那隻烏龜,便蹲了下去,先緊了緊鞋帶,然後迅速地把那枚硬幣拿了起來,握在手中,感覺有點濕濕的,放在鼻子前面聞了聞,味道也不是很好,可能是天氣太潮濕的緣故吧,裁判說服自己不要跟錢過不去,不過自認為有潔癖的裁判還是先用褲子口袋擦了一下,才放進上衣的口袋。這枚硬幣正是龜王特意埋好的那塊,可是因為剛才那一尿,把上面的土給沖掉了一大半,這才被裁判看了個正著。
裁判抬頭看了看還在不遠處的那隻矮烏龜,猜到那枚硬幣肯定是他故意放在那裡的,想不到那小子磨蹭半天就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不禁對這個不起眼的背影多了一份好感,小聲念道:「這小子行,有前途啊,居然能想出這招,有這種選手參加比賽,裁判都感到榮幸,小子,加油吧,我看好你,希望你明年繼續參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26 23:43:27
第二章 野外風波
龜王慢慢地跑到了野外賽道,看不到初戀,也聽不到觀眾的加油聲,便放慢了腳步,開始走了起來。龜王覺得參加這次比賽也挺好的,不僅可以鍛鍊自己有點發胖趨勢的身體,還收穫了不少芳心,當然,龜王只會選擇自己的初戀,至於其他芳心,龜王只能一一退還了,龜王笑裂開的嘴角不禁多了一絲淡淡的憂傷。
兔八憋著一口氣跑了五百多米沒減速,發現腿有點酸,便開始減速,也並不擔心自己會被剛才那隻矮烏龜超越。慢點,慢點,兔八在不斷地提醒著自己,還有一大半的路程,一定要保持清醒,分配好體力。教練也曾經跟自己說過,以前有好多失敗的前輩就是因為在比賽剛開始的時候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導致後半段比賽幾乎放棄了。兔八也感到身體有點累了,不禁被自己剛才的衝刺式猛跑嚇出一身冷汗,還好及早清醒過來,而且現在感覺自己的體力還比較充沛,完全可以再來一個這樣的衝刺。兔八還是強忍住了奪冠的熱情與興奮,慢慢地把速度減了下來,最後也走了起來。走在野外的賽道上,看著周圍綠油油的小草,兔八有種自己已經拿到冠軍的幻覺,父母的臉上笑開了花,所有姐姐的眼中也充滿了崇拜和嫉妒,而教練也驚訝自己終於培養出了一個冠軍,還有一隻帥氣的公兔子在頒獎台上抱著自己激情地熱吻……
兔八警覺地一扭頭,連烏龜的毛都沒有發現,便乾脆停了下來,仔仔細細地搜索著剛才那位仁兄的倩影,在確定那隻臭烏龜真的沒有趕上後,兔八開心地想跳段舞慶祝一下,不過兔八還是忍住了,只是回憶了一下剛才吻自己的那隻公兔子的鼻子上是不是有個小痘痘。
兔八現在的步速跟龜王的一樣,但是優勢還在,因為兔八的步長還保持著龜王的五倍。
兔八哼起了自己平時經常哼的小調,感覺很愜意。
「哎呦……」,兔八肚子一陣陣疼痛,胃裡面的東西好像鬧革命一樣上下翻騰著,不一會兒,就都擠到了城門口,看來是擋不住了,可兔八還是懊惱地堅持著,夾緊了城門。
人有三急,兔子急了也沒招。
兔八實在憋不住了,正好看見前方的拐角處有一片草叢,便「嗖」的一下躥了過去(關於兔八的感覺,大家一定很想知道,我也一樣,可是史冊上也沒有記載,遺憾啊)。
過了一會兒,兔八警覺地伸頭看了看跑道,但因為彎道的關係,所以看不遠,但是這段距離也足以讓自己有足夠的時間發現烏龜並且解決自己可能遇到的尷尬,再加上耳朵的預警功能,兔八可以放心地解決生理矛盾了。
又過了一會兒,兔八覺得差不多了,準備拿點草擦下屁股繼續比賽,可剛用力拔起來幾根草,下面又不顧一切地衝了出來,兔八下意識地伸頭探了探情況,確定依然沒有發現那隻臭烏龜的影子,便索性把草放在前面擋住身體,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場新的戰鬥中去了。
龜王在後面慢慢地踱著自己的小步,踱了半天,也沒看到那隻兔子的屁股,他再次確定地提醒自己,今天是不可能趕上那隻兔子了,便更加慢地踱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浪費,龜王也踱到了彎道前,決定休息一下,屁股剛要落地,便聽到一聲巨響。龜王嚇得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難道是打雷?龜王抬頭看了看,發現天是藍色的,太陽爺爺正笑嘻嘻地跟自己打著招呼呢,不可能是打雷。那到底是什麼聲音呢?不會是前面正有個妖怪在練什麼硬氣功之類的吧,龜王不禁渾身一哆嗦,顧不上休息便趕緊爬起來去弄個明白,可別到自己被炸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龜王輕輕地向拐角處慢慢地移動著,還不到拐角處便聞到一股怪香:香氣,但是不純,裡面有明顯的飯後消化不良排出的氣體的惡臭;臭氣,不可能,那裡面明明有極吸引自己的誘龜香味。龜王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妖怪在練什麼功之類的,便放心地停了下來,想給自己一個推理的機會以證明一直以來對自己高智商的判斷。龜王的腦袋極速地轉動著,十秒鍾不到,便得出了一個滿意的結論:前面有個賣臭豆腐的,剛才的響聲正是臭豆腐在高溫的油鍋裡煎炸時發出來的。龜王堅信著自己的這個判斷,高興地一陣猛吸這誘龜的香味。
龜王不自覺地摸索著自己的口袋,可摸了半天,兩手依然空空,這才回過神來,自己的大褲衩根本就沒有口袋,而內褲裡的那枚硬幣也埋在了起跑線,也就是說自己身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來和臭豆腐交換了。龜王一陣懊惱,搞得自己像個人一樣,死要面子,活受罪。不過事已至此,吃不起,還聞不起麼!龜王又是一陣陣猛吸,接著便迫不及待地要去驗證自己天才的推理能力了。龜王加快了腳步,心裡盤算著怎麼讓那個老闆賒一次賬。
龜王總算爬到拐角處,腦海中又一次閃過妖怪的樣子(龜王腦海中妖怪的樣子是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原創模型),還是小心為妙,先探探情況。龜王伸出小腦袋,循著香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沒有發現賣臭豆腐的,心裡不禁默唸著那個練硬氣功的妖怪千萬不要先發現自己。為了方便觀察,龜王爬上了一個小石塊,繃緊著腦袋,更加仔細地搜索了起來,發現那香味傳來的方向,有只白色的兔子正窩在草叢裡,眼睛緊閉著,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不一會從她那裡傳來一陣宣洩的巨響,聽起來跟剛才的「打雷聲」差不多。
龜王總算是看明白了,剛才自己不顧一切猛吸的原來是這個傢伙在這裡排出的臭味。有種要暈倒的感覺,龜王閉上了眼睛,準備享受巨龜在轟然倒下前留下的豪邁傷感。等了半天,龜王感覺自己還是穩穩地站在石頭上,無奈地睜開眼睛,不禁感嘆自己的堅強完全超出了想像,同時也證明人類的「只要堅信自己,便能超越自我」這句話是多麼的正確。
龜王倒要看看是哪知兔子這麼可惡,讓自己吸了半天臭氣。龜王眯起眼睛,瞅了半天,發現竟是和自己一起參加比賽的那隻母兔子,驚訝得叫出了聲,不過兔八明顯沒有聽到。
可是剛才那股「香味」又是怎麼回事呢?龜王冷靜地納悶著,再次打量了一下那隻兔子,她那半邊屁股正毫無遮掩地側對著自己,從這個方向看過去,很美,剛才那股臭氣中的「香味」肯定是這只漂亮母兔子的身體發出來的,否則從哪裡來的呢?龜王反問著,沒有烏龜站出來反駁,推論成立。
龜王突然警覺到:這麼純白的屁股可不能被那些猥瑣的公烏龜和不喜歡負責任的公兔子們看到,那是對美的褻du。龜王開始仔細地環視四周,看看有沒有隱藏的偷窺者或者還沒來得及躲起來以及看到忘記蹲下去的傢伙。龜王重複了三遍,終於確定周圍除了自己之外,再也沒有長著眼睛的生物了。龜王緊繃的心一下子鬆弛了下來,這只小白兔的貞潔總算能保住了。龜王又把目光移向了剛才那半邊屁股,好龜做到底,龜王決定就在這看守著,一直等到她方便完為止。
……
……
……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龜王眼前冒了陣金星,估計是用眼過度,慌亂地朝四周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生物,低頭疲倦地揉了揉眼睛。
一睜眼,看到自己站的石頭變成了黑土色,龜王下意識地一緊張:自己不會又被嚇得尿了褲子吧?彎腰看了一下自己的褲襠,並沒有發現任何濕的跡象,再仔細一看,發現自己口水連成的線還完好的在微風中搖擺著,龜王一陣得意自己內分泌依然這麼旺盛,這就證明自己還年輕麼。不過龜王還是急忙弄斷那根黏呼呼的線,擦了擦嘴。龜王開始相信緣份這東西了,他覺得一隻兔子能讓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濕了兩次,一定是自己的剋星,而對付這種異性剋星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騙回家。
龜王抬頭看了看天,估計時候應該不早了,觀眾們估計都等得不耐煩了,該回去比賽了。龜王又看了看那半邊屁股,而屁股的主兔(人類借鑑為「主人」)已經睡著了,還是有點不放心,不過自己也算盡責了,完全可以回去比賽了。
「哎呦」,龜王一聲慘叫,這哥們一不小心從剛才自己弄濕的石頭上滑了下來,栽了個底朝天,費了半天勁才爬起來,第一反應不是自己有沒有受傷,而是剛才自己這麼一叫,有沒有吵醒那隻熟睡但依然可以感覺其可怕性的母兔子。龜王跳了半天,也沒能看到那隻母兔子,更不知道她有沒有被吵醒,龜王想再次爬到石頭上看個究竟,可是一看表面就知道太滑了,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龜王冷靜了一下,都半天了,如果那隻兔子被吵醒了,發現自己的屁股光在外面,肯定早就大聲叫囂了,龜王鬆了一口氣。事實是,自己不僅不是故意的,而且還是善意的,那隻兔子應該感謝自己都還來不及呢,可是誤會往往比事實更容易讓兔子信服,沒辦法,龜王也怕被誤會啊。
龜王回到賽道繼續往前踱,經過兔八身邊的時候,很想叫醒那隻兔子一起去比賽,以免便宜了其他長著眼睛的雄性動物,可是又怕被誤認為是色狼,後果不堪設想。安全第一,還是先閃,待會萬一真被誤解了,那股充滿殺氣的眼神完全可以變成一把利刀刺向自己,龜王不禁打了個寒顫;友誼第二,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自己還要把這個剋星騙回家呢,感情賽後再慢慢培養,這次就不用一起跑步了,看著她那睡熟的可愛模樣,龜王也不忍心打擾;比賽第三,龜王只能獨自去參加比賽了,想到那金燦燦的獎盃,龜王一陣興奮。
龜王輕輕地從兔八的身前爬了過去,爬了一段後,感覺應該已經進入安全區域了,不忍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兔子,順便看了一眼另外半邊屁股,接著又仔細地看了看,證明了自己的猜測:兩邊沒什麼不同,一樣的白。龜王毫無遺憾地轉過身,繼續著自己的漫步。
可能是剛才真的摔傷了,龜王隱約地感覺到背部有點痛,速度又減了一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26 23:43:50
第三章 奪冠
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龜王終於出現在了圓形賽道上,爬到了終點前。龜王連續喘了幾大口氣,準備做最後的衝刺,龜王也不想這樣,只是考慮到場邊觀眾飢渴的表情需要。沒沖幾步,龜王便成功地越過了終點線,感覺意猶未盡,好像也停不下來,便又向前衝了幾大步才打住,興奮地回過頭,想要看看觀眾們滿足的表情和崇拜的眼神,可搜尋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表情和眼神,只發現個個臉上驚訝和遺憾的樣子,龜王有點不解,更有點失望。
原來龜王剛才的衝刺沒能撞上那條為冠軍準備的帶子,大家期待已久的英雄直接從下面鑽了過去,這不禁讓等了大半天的觀眾有點失望。可看著龜王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而那笑也正在慢慢地消融和用力地凝固之間掙紮著,就在它將要完全消失前的一剎那,場邊的觀眾一下子沸騰了(提醒:認真看比賽的觀眾很少,大部分觀眾邊干自己的事邊跟著瞎起鬨),擠在前面的觀眾個個向龜王投去充滿鼓勵和崇拜的眼神,其中當然包括初戀的,只是這次她的身邊多了一位帥氣的公兔子。龜王還沒來得及施展自己的電眸,便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初戀被那隻公兔子給牽走了,而啦啦隊隊長(龜王決定與曾經的初戀分手)那充滿愛意的眼神,也不再是對著龜王,而是對著那隻可惡的公兔子。
龜王從上至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垂下了頭,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的苦水往外湧,說不出來的酸,難道這就是失戀的滋味?
龜王又是一陣興奮,想不到一向風liu倜儻而又沉穩的自己也會有失戀的一天。為了慶祝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奇蹟,龜王決定清醒地去體驗這次失戀的滋味,並警告自己在未來三個小時內不准喝酒,生怕因為自己今天的英雄事蹟,導致龜島啤酒免費,最終在自己的最愛面前失去理智,那樣的話,別說失戀的滋味,就是讓別的烏龜在自己頭上撒尿的血恥也會被忘得一乾二淨。龜王這麼良苦用心也都是為了大家啊,到時候記者或是什麼報刊的作者來幫自己寫自傳的話,如果不來點悲傷的情節,一來顯得自己的經歷太故事化,讀者不大會相信,儘管這是事實,但出版社不得不假設崇拜龜王的讀者都是愚昧的;二來龜王自己確實想體驗一下失敗的滋味,以前每次都是成功,都膩了,而且自己一直都渴望做個悲情英雄,這次是個難得的機會。所以龜王需要保持清醒,認認真真地去體會這次失戀的悲傷感覺,把那種feeling深深地刻在心上,到時候好發表出自己一番獨特的見解。關於自傳的稿費什麼的,龜王從來沒有想過,他覺得只要有龜島啤酒就可以了(這種啤酒是市面上最便宜的那種,高檔的他從來沒喝過,對它們也就沒什麼感情)。
正在龜王聚精會神地體會著失戀的滋味的時候,一大群烏龜兔子記者和親友團湧了上來。龜王看到這個架勢,猜到結果只有一個:被踩死。在觀眾和記者們湧過來之前,龜王便以最快的速度躥到了場邊的觀眾堆裡面去了,因為他的矮小和不出眾,也就沒有一隻兔子或是烏龜能夠找到他,就連他的父母也不知其去向。
於是那些消息靈通的記者們都湧到了他的老爸老媽面前,緊接著便開始了狂追猛打式的追問。龜王的父母雖然感到有點應付不過來,但仍帶著真誠的笑臉堅持著,一點躲閃的意思也沒有,龜王老爸還把一個被擠歪了的話筒朝自己的嘴邊挪了挪。龜王這個時候則已經鑽到龜群和兔群的外面了,但他沒走開,他想聽聽那些記者是怎麼「刁難」老爸老媽的,當然不是為了要替父母報仇,而是在下一次自己被提問時好回答得更完美一些,畢竟長這麼大,這還算是頭一次,為了表示孝敬,龜王也大方地讓給了自己的父母。
「請問冠軍媽媽,您認為這次兒子奪冠,他最感謝的烏龜會是誰呢?」一個記者首先發問。
「這個我不知道,我倒很希望是我們家隔壁的那隻小母烏龜!」龜王的媽媽老實地坦白道。
一旁的龜王有點站不住了,很想出來澄清一下:我最感謝的烏龜是我的父母,我怎麼可能會感謝那隻醜八怪呢?但是龜王又怕真的會被踩死,所以選擇了沉默(註解:這只醜八怪就是龜王小時候的異性玩伴,可是自從龜王認識到相貌在公的和母的之間交往過程中的重要性之後便發誓再也不和她玩了,可是龜王老媽很喜歡那隻小母烏龜,原因據說是她們倆長得很像,不過龜王老媽對龜王的解釋則是龜家是只好烏龜,適合做老婆,此時龜王便會去茅廁狂吐)。
「請問冠軍爸爸,您平時是怎麼和兒子相處的呢?」一隻母兔子記者也不讓冠軍爸爸閒著。
「哈哈,我和我兒子很少爭論,每次我叫他戒酒,他就要求我戒菸,最後雙方也都退了一步,互不干擾,所以說忍讓是兩隻烏龜能夠相處好的一條通則。」冠軍爸爸得意地笑著答道(提醒:大家不要被冠軍爸爸的實話誤導,抽菸喝酒,他們倆同時都來,只是各自的偏好不同而已)。
「我靠,老爸,你不會酒喝多了吧?」龜王覺得父親的回答更離譜,徹底顛覆了自己的英雄形象。龜王想要沖上去糾正,最後還是皺著眉頭強忍住了,看了一眼老爸那枯瘦的臉,回去後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抽菸了,抽菸對身體和大腦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冠軍媽媽,您現在最想對兒子說的話是什麼呢?」緊接著又冒出一個問題。
「最想說的啊」,龜王老媽有點彆扭,「王兒,昨晚你那幫兄弟把你灌醉後拖去報名,其實不是他們本意,這是我和你爸的意思,你不要怪他們,如果你已經怪了,也不用自責,因為昨天晚上的酒錢都是我們出的,今年的收成又不好,所以準備給你過年的紅包也搭進去了。現在,你已經拿到冠軍了,就不要怪我們了。自從你出生的那天起,我和你爸就盼著你有出息的那一天,今天你終於做到了,我想說,你是世界上最孝順的兒子。」冠軍媽媽剛說完,便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所有的觀眾都被這一幕感動了,母的跟著哭,公的趕緊幫忙找紙巾。龜王認真地聽完老媽這段真情告白,哪裡還有什麼責怪之情,心中只有感激,更慶幸自己的父母這麼有遠見,自己那點紅包算什麼,一心想要抱抱母親那早已彎曲的背。
「請讓一下,我是她的兒子!」龜王有點急切地催促著擋在前面的一隻烏龜。
「你是誰?」一個大塊頭正感動地很專注,慢慢地轉過身。
「我是冠軍媽媽的兒子,也就是今天的冠軍。」龜王又解釋了一遍。
「看你這賊頭賊腦的樣子,還敢冒充冠軍,也不撒泡尿照照。要是個個都像你這樣,那我折騰半天才擠出的好位置不早被你們這種無恥的烏龜給佔了。」大塊頭臉色瞬間從感動變為躁動,好像只要龜王稍有反抗便要動手似的。
龜王半天沒再吱聲,看來今天不僅擠不到前面去,還可能被眼前這個大塊頭給卸了。龜王沖那個大塊頭微微一笑,便很紳士地離開了。大塊頭很滿意自己剛才的威風,也很贊同龜王的知趣,也微微一笑,轉過身,發現自己的好位置被一隻公兔子擠走了一大半,心裡不禁暗罵著那隻除了長得比自己高就沒什麼的公兔子。
沒走幾步,龜王突然想到自己在比賽開始時留下的那枚硬幣,便迅速調頭,直奔起跑線,這也是龜王第一次感受到走路可以這麼有方向感。
還沒到起跑線,龜王便箭似地衝了過去,在自己的起跑位置清晰地看到一枚硬幣睡過的土印,但是沒有硬幣躺在上面,難道被別的烏龜不小心踢到其他地方去了?龜王巡視著起跑線周圍,沒有發現任何長得像硬幣的東西,接著便抓狂似的在起跑線上刨開了所有能撼動的土石,還是沒有發現硬幣的影子。龜王真的後悔了,自己那個時候幹嘛要什麼破面子啊,害得自己痛失一大枚硬幣,忍不住嘟噥道:「是哪個混蛋拿了我的硬幣,老子詛咒你上吐下瀉,喝我的尿,吃我的屎,還……」又是一陣怪香傳了過來,龜王一陣慌亂:不會是那個傢伙把戰場轉到這兒來了吧?龜王四下里看了看,並沒有發現那個忘不掉的屁股,再順著那股怪香傳來的方向看去,我靠,真的有一個賣臭豆腐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形容極其猥瑣的烏龜正齷齪地啃著一串臭豆腐,還有點面熟,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龜王雖然知道自己身上沒錢,可還是不由自主地晃了過去。
「師傅,您這臭豆腐可以先嘗一下麼?」龜王笑容可掬地問道。
「兄弟,難道你還聞不出來這味道有多好麼?嘗就不用了,五毛錢一個。」老闆很精明地回絕了龜王(補充:這種貨幣制度同樣也被部分人類借鑑使用)。
「不會這麼小氣吧?」龜王又增加了一臉笑容。
「不好意思,小本生意,沒辦法啊!」老闆不屑地堅持著。
「兄弟,我請你吃一串,不就是五毛錢麼。」旁邊站著的猥瑣烏龜大方地說道,龜王仔細一看,這個正義的傢伙正是剛才鳴槍的裁判。
「這怎麼好意思呢?太感謝了,老闆,先給我來一串吧。」龜王搓著手迫不及待地拽道。
「好,既然你這麼大方,那就請先把你剛才吃的那兩串付了吧。」老闆有點看不慣這種裝大方收買龜心的烏龜。
裁判微笑著看了一眼龜王,龜王也點點頭,並且眼神堅定地表示支持見義勇為的裁判,鄙視唯利是圖的老闆。
「給你,看好了,一塊錢。」裁判也拽了起來,不過拿的是龜王的錢。龜王看著裁判遞給老闆的硬幣,很眼熟,看上去跟自己丟的那枚硬幣一模一樣,硬幣麼,本來就一模一樣,龜王沒再想那麼多,接過老闆剛炸好的一串臭豆腐就吞噬了起來。
「再來一串!」裁判大聲地喊道,裁判出生的就是不一樣,就像喊「預備」一樣鏗鏘有力。
「不好意思,剛才是兩串一付,世事難料,現在得一串一付,還請這位先生把那位先生正在……」老闆看了一眼龜王,發現龜王已經把剛才那串臭豆腐連中間的竹籤也給吞了下去似的,乾乾淨淨,便改口道,「還請您先把那位先生剛剛吃掉的那串付了吧。」
裁判吃了這麼多年的臭豆腐,也沒見過這麼囂張的老闆,便決定跟他鬥爭到底。兩隻手全身上下把自己給摸了個遍:沒有錢。裁判不信,看到老闆乾脆停下來專心地等著自己付錢,內心更是氣得像一鍋煮沸的開水,接著再次渾身摸了個遍:沒有錢。裁判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老闆,又全身上下徹徹底底仔仔細細地摸了一遍:真他媽的沒有錢(哈哈:只可惜這個時候不是在打麻將,否則裁判得贏翻了,連續三次自摸)。
龜王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雖然感覺有點不太妙,但還是堅信著這位兄台的義氣,相信他一定會解決那串臭豆腐,心裡便踏實得像一個二十九歲的少女找到自己的金龜婿一樣,還不忘送裁判幾個鼓勵和信任的眼神。
裁判十分惱怒,乾脆看都不看老闆,免得自己又氣急敗壞,轉過身,拍著龜王的肩膀說道:「兄弟,我就是看不慣這種見錢眼開的商龜,你等著,我回去取錢去。」
龜王感覺到了一股責任感從裁判的手心傳了過來,直奔自己內心最底處。
「嗯,Itrustyou!」
老闆的攤子前漸漸圍滿了烏龜,還有一些兔子。老闆邊給顧客們做臭豆腐,邊看著龜王他們的一舉一動。看著裁判漸漸遠去的偉大身影,龜王也偶爾不屑地看看老闆,心中想到,待會兒等裁判大哥來了,再來幾串,吃飽為止,最後再買幾串扔在地上踩。
「兄弟!」
龜王好像聽到有烏龜在叫他,回過頭,看到剛才那位夠義氣的哥們正在不遠處衝自己微笑。
「什麼事?」龜王熱烈地回應著。
「我老婆說我家裡來了隻兔子,可能出了點大事,不過我會盡快解決的,但如果十分鐘之後我還沒回來,那你就……」
話還沒說完,裁判發現自己說話的對象突然憑空消失了。做著臭豆腐的老闆在也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可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連龜王的影子都找不到了。老闆只能幹看著遠處的裁判,大叫:「吃東西,不給錢,耍流氓是吧,有種你不要走!」
眾烏龜和兔子順著老闆叫罵的方向好奇地看過去,裁判預感到大家的目光將會集中在自己身上,還好他夠聰明,他也順著大家的方向向更遠的地方看了過去。「我靠,那不是冠軍麼,這傢伙不愧是拿冠軍的料,這麼會兒功夫就跑到那去了,不過可惜啊,吃串臭豆腐還得這麼拚命,看來我老婆還算不錯的了,至少還有吃兩串臭豆腐的錢。」裁判自得地走開了。
龜王感嘆,真是龜心難測啊,一個看似齷齪的傢伙居然真的這麼齷齪,比自己還要齷齪。龜王很快冷靜下來,什麼叫比自己還要齷齪啊。
臭豆腐已經嘗了,雖然還不夠盡興,但總比每次只聞要好,龜王躲到遠遠的看台上方,掌控著下面的局勢,不時地看看主席團那邊的動靜,準備隨時下去領獎。
太陽剛好下山,兔八還在繼續著她的美夢:和自己的白馬王子漫步在田間的小路上,一陣和風吹來,兔八想要和白馬王子深情地長吻,還沒來得及想怎麼開始,便掉向一個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冰冷深淵,兔八努力地大聲呼喊著白馬王子的名字,卻怎麼也叫不出聲來,只看到那隻無恥的烏龜正在深淵下面衝著自己獰笑……
兔八渾身一個冷顫,驚恐地醒了過來,屁股冰涼,已經看不到太陽了,警覺地躥出草叢,邊提褲子,邊往前衝,也顧不上屁股有沒有擦。
兔八終於追趕到有觀眾的圓形賽道,可看到看著自己的觀眾臉上一副很鄙視的樣子,還有只老點的母兔子,大聲地自言自語道:「剛開始跑得不是很快麼,龜家讓你都跑不贏,就會裝」,兔八瞬間散了架似的,癱倒在了賽道內側的草地上,巨大的興奮和喜悅突然全部轉化成鑽心的悔恨與絕望,沒有一隻兔子過來安慰她,也沒有一隻烏龜來過來同情鼓勵她。
龜王在看台上,抽著煙,正嚴肅地思考著,到了台上自己該說點什麼,好讓自己的光輝形象再上一個台階。
「這次拿到冠軍,很感謝我的父母,本來我是不想參加這次比賽的,可是我的父親知道他兒子的潛力有多大,要不是他想辦法讓我來比賽,今天我也不可能拿到這個獎。我想,如果不是因為這場比賽,我也不會認識到自己的能力可以這麼大,更不敢想像我的未來可能會怎樣的窘迫。」這個時候應該頓一下,給大家騰出鼓掌的時間,「另外,我也想借此機會跟大家說說我的感情生活以及我對感情的態度,首先我是一隻感情專一的烏龜,當然我的專一,對兔子一視同仁;其次我喜歡的另一半應該是一隻道德高尚的烏龜或是兔子,她可以沒有美麗的容貌,但至少得有不錯的身材,這也是對下一代負責啊!最重要的是,我現在的感情還處於空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26 23:44:15
第四章 頒獎
「我靠,太沒天理了吧?!」龜王正想到高潮時,看了一眼頒獎台,嘴裡突然冒了這麼一句。
看到頒獎台上已擺放好耀眼的冠軍獎盃,兔八勉為其難地站了起來,不是準備搶回獎盃,也不是決定堅強地活下去,而是努力地邊走邊想,附近最近的那條河是在哪裡來著。兔八嘗到一口沮喪的眼淚,想狠狠地吐上一口,可是發現自己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心中的悲涼徹底把自己湮沒了,迷迷糊糊地把自己拖到了附近河邊的大橋上。
「老子,靠!!!」又是一句不滿,伴隨著最後一個字有力地發出來,龜王右腳狠狠地踢向了腳下一個不知什麼名字的黑色球體。
「啊!」龜王痛苦地叫出了聲,原來剛才踢到的那個不明黑色球體是一塊行動低調的小石頭,由於這次是自找的,所以不便叫得太大聲,那樣得到的同情在龜王看來有點可恥。
「啊!」
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不過這次的叫聲明顯地多了幾分大膽和悲憤。龜王感覺到叫聲傳來的方向正是自己剛踢出去的那塊石頭飛去的方向,心中警覺:不會正好砸中前排那對kissing的小情侶吧。不過剛才看到他們接吻的時候,龜王也感到一陣不爽,這次正好教訓一下那些從來不顧失戀的烏龜感受的烏龜和兔子。好漢從來不吃虧,龜王還是立刻跳下座位,利用前排座位的靠背擋住自己的身體,先聽聽那對情侶的反應。
「我操,剛才誰他媽扔的石頭,有種給老子站出來!」公兔子十分憤怒地朝龜王這個方向大聲嚷道。
「我靠,我才不願做你老媽呢,老子就不站出來,你能把我怎麼樣?」龜王心中也燃起了一股莫名的火,並且還以勝利者的姿態在內心**著自己剛才記住的那四分之一張臉。
聽到那隻公兔子的怒罵聲轉到了其他方向,估計是在向其他方向的烏龜和兔子質問吧,龜王趁機伸出小腦袋,又猛地縮了回來,一動不動,剛才那隻烏龜和兔子接吻的時候,由於貼得太近,只露出了半邊臉的一半,看不出來誰跟誰,剛才被自己不小心砸開了,發現母的竟然是自己曾經的初戀——啦啦隊隊長,而她那怨憤的眼神,讓龜王覺得自己不僅僅是失戀那麼簡單,更像是剛經歷一場血腥的大情殺。
龜王心中的涼意瞬間注滿了全身,只覺得胸口憋得慌,深呼了幾大口氣,決定默默地離開。讓他們去誤解吧,自己的路還得堅定地走下去。雖然是彎著腰爬行,龜王依然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壯,想要唱首歌來烘托一下此時此刻的悲壯之情,可是又不知道唱哪一首,只能作罷,感嘆道:此時無聲勝有聲(註解:後來世人白居易的《琵琶行》因為引用了這句話而成就其經典)!
龜王找了個稍微安靜的小角落,遠遠地注視著頒獎台上的一舉一動。這時候,音樂聲已經響起,正在為今天的英雄喝彩著,但是龜王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笑意,不僅如此,還一臉的不滿,好像誰搶了他獎盃似的。
「大家傍晚好,歡迎今天所有到場的烏龜和兔子們,沒有你們的參加,任何比賽都是沒有意義的。」主席團代表上台講話,觀眾熱烈地鼓著掌,「今天的比賽很友好,起跑線上龜王的謙讓,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時也很激烈,龜王最後的奮勇衝刺把比賽的競技推向極致。可是英雄,只有一個,他就是所有烏龜和兔子都敬仰和愛戴的……龜王!」主席最後自豪地喊出了龜王的名字,感覺像是自己的兒子奪冠一樣,沒有理由地亢奮著。
「下面有請龜王上台領獎!」組委會代表微笑著宣佈英雄的登場。
場下的觀眾開始騷動了,畢竟這位英雄,在座的沒有幾隻烏龜和兔子認識(也就是剛才不帶任何雜念看比賽的少數觀眾注意到了龜王的普通),認識他的大部分也只能在酒桌上才看得到,不過確實有幾個鐵哥們昨晚商量說今天要來替龜王加油助威的,可是那幾位大俠從昨天酒後倒下後就一直沒醒,所以大部分觀眾都很想看看這位孝順的英雄是多麼地與眾不同。
十秒鐘過去了,英雄沒有站出來!
一分鐘過去了,英雄沒有站出來!
十分鐘過去了,英雄沒有站出來!
十一分鐘過去了,主席站了出來!
「本次比賽的冠軍因為沒能及時參加冠軍的頒獎,所以這一次的冠軍將順延」,主席團代表鐵青著臉,壓低著聲音說道,「因此這次比賽的冠軍是我們的兔子兔八,她也是歷史上第一隻獲得此殊榮的兔子,她是我們兔子的驕傲!」主席的情緒又被這位新的冠軍帶動起來了,而自己也衝動地做了回兔子。
站在大橋的最高點,兔八有種即將解脫的快感,這種愉悅溫暖著她冰凍的心。兔八雙腳併攏,輕輕地往前一躍,淚水在空中劃出兩段優美的弧線。一秒,兩秒,兩秒半,「轟」,響徹了整個安靜的河面。
這時候場下騷動得更加厲害了,畢竟這還是兔子第一次拿到冠軍,兔子們都想仔細地看看是哪一隻兔子這麼有實力,而烏龜們則想仔細地瞧瞧是哪一隻兔子這麼幸運,不過共同的一點就是所有公的都想再次仔細地觀摩觀摩這只母兔子的身材和臉蛋。
聽到主席無情的宣判,龜王咬牙切齒地緊握著拳頭,在心裡把主席團代表從他老媽一直罵到上面N代。剛才大情殺式的痛苦彷彿再一次過濾了全身一樣,而且還加量了。
龜王站在看台上不去領獎,不是因為他不想,相反,他非常非常地想,好不容易掉了個大餡餅砸中自己,他捨得這樣幹看著不撿麼。只是天意弄龜,這次比賽的頒獎因為沒有亞軍和季軍的份,而為了顯得冠軍的高高在上,頒獎台也一樣設得相當高,再加上沒有亞軍和季軍的緩衝階梯,龜王是無論如何也跳不上去的。大家期待的英雄居然連頒獎台都跳不上去,龜王丟不起這個臉啊,結果就一直在旁邊干看著,直到獎盃被判給了兔子。
龜王大腦一片空白,只是想到上次來偷看一隻母烏龜跑步的時候,好像在周圍看到過一條河,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人想不開的時候,容易做傻事,兔八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他們不輸給人類,而烏龜同樣也有這方面的潛力。
樂觀的龜王內心突然又燃起一股莫名的希望,好像兔八發生了比自己還要慘的事情似的。龜王俯視了一下全場,也沒看到完完整整的兔八,雖然他也不希望兔八出什麼事,可是如果她也像自己一樣,身體完好但卻也不能上去領獎,那不就萬事大吉了,看這個變態主席怎麼處置這個獎盃,不會自己偷偷拿回家吧,龜王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向看台下的頒獎台走去。
十秒鐘過去了,新的英雄沒有站出來!
一分鐘過去了,新的英雄沒有站出來!
十分鐘過去了,新的英雄沒有站出來!
十分五十九秒剛過,一隻身材火辣的兔子跳上了頒獎台,主席第二次鐵青的臉瞬間融化了,眼神裡還多了幾分春意。
「大家好,我不是冠軍,我是冠軍兔八的姐姐,她因為身體不舒服,不能參加這次頒獎。我是來幫她代領這個獎的,另外她還囑咐我要感謝她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還有所有支持她的朋友,以及現場的觀眾。謝謝大家!」冠軍姐姐用她那熱情的嗓音詮釋著這份萬眾矚目的感動。
主席注視著這位冠軍姐姐,帶頭熱烈地鼓起了掌,而場下的掌聲也跟著響徹了整個天空。
龜王再也扛不住了,硬撐的心瞬間碎裂了,撕裂聲湮沒在掌聲中,沒有一隻烏龜和兔子察覺。
「那個獎盃是我的,我才是真正的冠軍。」龜王控制不住自己的失落,凝聚了最後一股勁衝向頒獎台,但卻被外圍的觀眾給彈了回來,一個大身體迅速地轉過來,大吼道:「誰他媽擠我?」
龜王被這充滿怒氣的罵聲給驚醒了一大半,定睛一看,原來這個魁梧的身體就是剛才那個欺負自己的大塊頭,龜王只有一個念頭:報仇的機會來了。
「又是你這只死烏龜,一隻烏龜可以無恥兩次,但不可以在同一隻烏龜面前無恥兩次,而你居然連續兩次在老子面前冒充冠軍。」大塊頭也認出了剛才「冒充」冠軍的龜王,邊說邊捲著袖子。
「我不是冒充的,我真的是冠軍!」龜王繼續解釋著。
「嘴硬是吧,看來你牙齒還挺多,今天我非得打掉你幾顆牙不可!」已捲好袖子的大塊頭準備先給這只無恥的烏龜一拳。
「啊,不是,我是……」龜王突然覺得冤冤相報何時了,龜類需要的是和平美好。
「縮頭烏龜?我知道你是。」大塊頭看到龜王害怕得語無倫次的樣子,看來這次又不需要動手就可以羞辱對手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厲害!」龜王笑著奉承大塊頭道,說完還衝他豎起了大拇指。
「知道厲害了吧,給我滾遠點,不要讓我再看到你第三次!」
「沒問題,我馬上滾!」
大塊頭覺得自己已經威風夠了,再繼續跟這個小癟三耍嘴皮就太沒品位了,轉身繼續看台上火辣的小兔子。
看著那塊轉過來的肥屁股,龜王真想沖上去踹一腳然後拔腿就跑,不過最終還是保持了自己慣有的紳士風度:「他本來就沒有理了,我還要去踢他,那豈不是太殘忍了,算了,得饒龜處且饒龜。」
龜王終於想起最近的那條河在哪裡了。
龜王坍塌著身體一路狂奔(提醒:速度比比賽時走得還慢,但是氣勢上是在狂奔)到橋中央,想藉著剛才那陣心碎勁,衝動地一跳了之。剛準備起跳,早就探出的小腦袋發現這橋相當高,在淹死之前肯定得痛死,小腿不禁顫巍巍地退了幾步。
一陣風吹來,在夏天的傍晚顯得特別涼爽,親切。
龜王有種想哭的衝動,下意識地向四周看了看,一切準備就緒,最後還是差那麼一點點,結果半天也沒等到半滴眼淚。
龜王終於可以承認自己是多麼失敗,多麼渺小,多麼可憐,多麼沒有自知之明……
又吹過一陣風。
龜王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自在,灑脫。
清醒的龜王分析,剛才如果有點酒的話,自己肯定會勇敢地哭出來,也由此迸出一個創意,開一個有類似催淚效果的營業場所,提供酒水,讓不如意的烏龜和兔子過來傾訴、釋放或是承認自己的失敗,肯定很賺,而且對他們自己也很有益,連店名都想好了:失敗了吧。為了怕自己忘記,龜王還特意拿了塊小石頭在橋上把這個創意刻了下來(後來,一個洋人經過此橋的時候,偷偷地抄下了這個創意,然後擦掉了上面的字跡,馬不停蹄地趕回去開了一個酒店,但是為了照顧顧客的面子,決定不叫「失敗了吧」,中文名為「酒吧」)。
龜王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其實還不錯,真正的冠軍就是自己,那個獎只是一種形式,拿不拿都無所謂,可惜的只是那個金塊而已。再說那個啦啦隊隊長,長得不是特別好看,當年居然沒選擇那麼優秀的自己,而現在,還是不多看一眼依然這麼優秀的自己,是只烏龜就可以想像她的智商怎麼樣,這樣的烏龜娶回家,肯定會產生一大堆問題,而最大的受害者也將是自己,龜王又何必自找苦吃呢。
龜王經過思路的一番整理,終於醒悟了,更是慶幸自己剛才在那麼衝動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理智,不禁感嘆到自己天分的含量相當高。龜王感覺到一種死後重生的驚喜,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在為自己的改變歡騰著,為了表示慶祝,龜王決定抽支菸。
剛抽不到一半,龜王感覺橋面抖動得厲害,還聽到一群異性的喧嘩聲,彷彿有一群母烏龜或是母兔子要衝過來吃了自己一樣,龜王興奮地決定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龜王擰起了眉毛,擠出兩個三角小眼,嘴角還吐著煙霧,正對著聲音奔過來的方向穩穩地站著。龜王發現跑在最前面的是一隻母兔子,手裡居然還抱著本來應該屬於自己的獎盃,後面則跟了一群年齡相仿的年輕母兔子,個個身材都不錯,龜王腦海中飄過來一艘船,船帆上印的正是今天比賽時看到的那個屁股。但龜王更想弄清楚的是那個獎盃將要去向哪裡,該不會是她們知道自己是真正的冠軍,把獎盃從亞軍姐姐那兒搶了過來,又特意找到這裡還給自己的吧?龜王心中一陣感動,眼角都濕了,裂開了嘴,笑迎著那群正奮不顧身地向自己撲過來的鐵桿母粉絲們。
「啊……」(龜王慘叫)
「閃開!」(跑在最前面的母兔子大叫)
這句警告明顯來得太遲了,一群母兔子依次從龜王的身上踏了過去,而最後面的一隻因為前面的一隻兔子屁股太大,擋住了自己的視線,沒來得及看到前面已經被踩扁的烏龜,重重地栽出了好幾米。
龜王扭動著身體,想復原自己五分鐘前那股自恃已久的帥氣。好不容易,龜王終於感到身體的形狀基本上恢復了,看到那隻跌倒的母兔子也慢慢地站了起來,還貓著步,向自己走了過來。
龜王剛才的那陣感動像個笑話一樣被大家一哄而散,不過看到這個折回來的漂亮母兔子,心情也沒跌入最低谷。很眼熟,隨著那身體火辣地逼近,原來就是上台領獎的亞軍姐姐,地上那半截還沒熄滅的菸頭待會兒再撿吧,龜王本能地擺出了自認為這個時候最得體的笑容,迎接這位雌性當中難得的伯樂。
「小姐,……」
「去死吧你!」
龜王還沒來得及打完招呼,便被那隻漂亮的母兔子一腳給踹了下去,在半空中,還聽到那位小姐送給自己的祝福:「要不是因為你這只死烏龜,我早就搶回那塊金盃了,去死吧你!」
龜王來不及想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便已經半個掉進了水裡,在觸水的一剎那,他意識到自己是不想死的,而且不應該死,更不能死。想到小時候自己的父母從來不讓自己下水游泳,又忍不住想要扁自己很有遠見的老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6-26 23:44:41
第五章 大結局
也許這就是天意,龜王無奈地放棄了掙扎,任身體在水中緩緩地下沉著,還蠻舒服的,好像有只溫柔的母烏龜在給自己剛才摔下來時撞傷的後背按摩似的。可就在龜王快要沉到河底的時候,突然看到黑暗的河底有一塊發著白光的東西,便好奇地游了過去,發現那塊東西正是亞軍兔八。
看到兔八的身體還在本能地掙紮著,龜王趕緊把她推上了岸,自己也累得夠嗆,坐在一旁喘著粗氣。因為要注意兔八隨時可能會醒,龜王不時扭頭看看全身濕透的兔八,也特意觀察了一下濕衣服緊裹著的屁股,好像比什麼都沒穿更性感一點。龜王做了一個決定:等到自己的心跳平靜下來之後,如果這只母兔子還沒醒,就給她做龜工呼吸(一種類似人類的人工呼吸的溺水後急救方式)。
龜王希望這隻兔子能夠盡快醒來,很顯然不能寄希望於一隻暈倒的母兔子,他只能強迫自己大口地呼吸著,好讓自己盡快平靜下來做龜工呼吸。
龜王使出全身的力氣,終於使自己平靜了下來,發現母兔子還沒醒,很高興,不是龜王不希望兔家早點醒,只是龜王想借此機會驗證一下祖傳的龜工呼吸是否還有效,畢竟這功夫已經傳了很多年代了,老爸也沒說保質期,這次驗驗也算是盡一份孝心吧。
看了一眼母兔子的嘴,龜王第一次發現,原來暈倒的母兔子的嘴唇是這樣的性感動龜。不過龜王心裡立刻糾正到,自己現在是在救一隻隨時可能會死掉的兔子,是一件純真美好的善事,哪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龜王做了幾次深呼吸,清醒了一下有點迷亂的情緒,準備開始龜工呼吸。
龜王輕輕地爬到兔八旁邊,準備掀開她的上衣。不對,做龜工呼吸,幹嘛要脫兔家的衣服呢?龜王警覺地縮回了手,要是讓這隻兔子知道了,那自己不僅做不了她的恩龜,反而會被誤認為是一隻猥瑣的色狼,那自己一生的清譽豈不毀於一旦。
龜王便直接把頭伸了過去,可是發現如果沒有手的幫助,很難交流。龜王沒有繼續,先分析一下需求再來,左手要握住兔子的嘴,這樣呼吸的交流會更穩,右手就只能暫時放在她的胸部上,這樣才可以支撐懸空的身體。龜王不能像平時一樣從容地停下來感嘆一下自己的高智商了,救兔要緊。
龜王大膽地伸出右手按在兔八的胸部上(補充:很可惜,龜王此刻的感覺也沒有記錄),雖然剛才分析得已經很透徹了,可龜王還是發現自己的心跳一下子紊亂了,高出跑步衝刺時的好幾倍,感覺自己都需要做個龜工呼吸了,但是龜王已經不能回頭了,更不能丟下兔子不管。左手顫抖地握著兔八的下巴,輕輕地往自己嘴的方向掰了一下,一條直線已經對上了,龜王慢慢地把嘴靠了下去,可是呼吸侷促得實在是太厲害了,而且越來越厲害,還沒碰到母兔子的小嘴,自己便已經激動地全身發抖到不能自控,平時自恃的大力氣也感覺用不上,一陣慌亂後,也沒能吻到母兔子,哦,不對不對,是沒能幫她做龜工呼吸。
龜王只能停下來,再次大口地喘著氣,並不斷地提醒自己是在挽救一條生命,七情六慾那是人類才有的東西,自己千萬不要被搞糊塗了。
龜王很快又平靜了下來,再次重複了剛才的動作,不過這次明顯穩重多了,就快把嘴送到兔八嘴邊的時候,又狂興奮了起來,但是這回明顯可以控制自己嘴的去向了,只要稍微把頭一低,便能碰到那兩片性感的嘴唇了,內心是一陣陣狂喜加竊喜。
「你幹嘛?」兔八迷迷糊糊地醒了,剛醒就被周圍騷動的喘氣聲弄得警覺起來,睜眼一看,發現一張醜陋的嘴巴正齷齪而忘我地伸了過來。
「啊!」龜王被兔八的驚醒嚇了一大跳,忙鬆開握著她下巴的手,縮回了頭,解釋道,「你醒了?我沒幹嘛啊,我也不知道我幹嘛了……」龜王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只想吸口輕鬆的空氣。龜王懊惱自己本來是在救兔家的,而現在搞得像是自己在欺負兔家一樣,可自己剛才的舉動確實容易被誤解,但一時又不知該如何解釋,直接說這是自己家祖傳的龜工呼吸大法,她會相信麼……
兔八用力地盯著眼前這位慌亂而猥瑣的烏龜,感覺胸口很悶,眼睛瞥了下胸前,發現那隻無恥之徒的另一隻手正壓在自己的胸部上面,不禁紅著臉大怒道:「喂,把你的臭手拿開!」
正在慌亂地想著對策的龜王,還沒回過神,也來不及反應自己又有什麼地方被誤解了,只是好像聽到了「手」這個字,便趕緊找自己的手在哪裡,順著神經的感受,發現自己剛才放在她胸部上面的右手還沒來得及拿開,嚇得神經質地縮了回來,臉上陪著無辜的笑,「不好意思,事實上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也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那你說是什麼樣的?」兔八紅暈依存地盯著龜王。
「呃……反正不是那樣!」龜王繼續陪著無辜的笑,拖延著時間,企圖想個完美的解釋。
「說不出來是什麼樣,是吧?」龜王無辜的笑在兔八看來就像是一個佔了便宜的混蛋還在被羞辱的母兔子面前炫耀著自己的無所不能一樣可惡,兔八已經怒不可遏了,準備起身把眼前這個混蛋揍到死為止。
「我剛才在河裡看到你快不行了,就把你拖上來,上岸後發現你還沒醒,然後就準備給你做龜工呼吸,好讓你盡快醒來,可是還沒來得及做龜工呼吸你就醒了,醒了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龜王一口氣說完了真相,如果再不講清楚,自己恐怕又要被踢下水去,也顧不上有沒有用到婉轉幽默的措辭。
「龜工呼吸?」
「對,我家祖傳的一種急救功夫!全稱叫龜工呼吸大法。」
「龜工呼吸就是要親嘴,摸胸部麼?」兔八依舊慍怒地繼續逼問道。
「當然不是,龜工呼吸,簡單地說,就是我吸一口新鮮的空氣,然後傳給你,這只能通過嘴了,而那隻手只是為了支撐身體不得以才為之的。」龜王認為剛才的解釋已經化解了誤會,輕鬆了許多,也很有條理地給兔八解釋起了龜工呼吸的方法。
兔八還是不能完全接受剛才的事實,不過還好自己及時醒來,沒讓那個噁心的龜工呼吸大法得逞。兔八也想起來,自己先前確實是跳河了,應該是眼前這只烏龜救自己的,因為周圍實在找不到一種更帥一點的動物了。兔八感覺能夠呼吸自由自在的空氣原來是這麼美好,這種死後重生的感覺比龜王感受到的那種死後重生更真實更深刻,不禁對眼前這只烏龜多了幾分感激之情。
「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恐怕再也看不到這麼美好的大自然了,謝謝!」兔八微笑地看著眼前這只感覺還是有點猥瑣的烏龜。
龜王慶幸自己真地解釋清楚了,還有這麼漂亮的母兔子藉著道歉給自己暗送的愛意(大家請注意,雖然我們看不出來,可是不能就此否認龜王的觀點,畢竟他是一隻極其聰慧敏感帥氣的烏龜,不信你問他自己),心中所有的不快一下子拋到了九霄雲外。
「沒什麼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龜王覺得自己這句回答灑脫到足以迷死千萬隻母兔子,更何況眼前這一隻小白兔呢。
「反正是謝謝你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剛才廣播裡說得不清不楚的,只能猜到自己的名字。」兔八主動地表示著友好。
「嗯,那個廣播員口音很重。我叫龜王,『龜』就是烏龜的『龜』,『王』就是王者的『王』」,龜王期待著佳兔的微笑和理解,兔八很配合,微笑著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廣播員好像也提到了你,那你也應該有名字吧?」龜王早就聽到那個變態主席大聲地喊過「兔八」這個名字,之所以要問兔八,一來這是一種劇情需要,畢竟一隻母兔子主動調戲自己,自己總不好傻愣著只答不問吧,二來和漂亮的母兔子多說上幾句是公烏龜的職責,再說那麼好聽的名字只有從漂亮的母兔子口裡說出來才會顯出其婉轉麼。
兔八依然很配合,笑著答道,「當然有啊,我叫兔八,『兔』就是兔子的『兔』,『八』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八』,呵呵!」兔八看來也挺有幽默的潛力。
龜王看著眼前這只母兔子,不禁感嘆道,她不應該僅僅是自己的「剋星」,而應該是和自己「很投緣的剋星」,為什麼叫「很投緣的剋星」,龜王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於漂亮的剋星,要把她騙回家;對於漂亮的投緣者,則要把她娶回家;而對於這種漂亮的「很投緣的剋星」,就得想盡一切辦法把她弄回家。龜王想到這裡,突然感到自己的壓力很大,不過,這是一種責任,對於思想這麼脆弱的未來老婆,自己說什麼也要保護好她啊。
「你怎麼不會游泳也去水裡逛啊?」龜王真關心起未來的老婆了。
「誰願意去水裡逛啊,我只是因為一時想不開才失足掉下去的。」兔八感到有點尷尬。
「哦,這樣啊,我想也是。」龜王很照顧未來老婆的情緒。
「原來你還會游泳啊,你剛才怎麼會在這兒啊?你不是去領獎了麼?」兔八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些事情,有點不解地問道。
「啊……讓我想想啊,我也不太記得了。」龜王肯定不能直截了當地說出事情的真相,雖然那樣很真實,可是很不美好,畢竟生活本來就不總是真實的。如果龜王說自己因為一時想不開所以也來跳河自殺(雖然結果是被一隻母兔子踹下河的,可是龜王一直都有選擇性失憶症),只能說明兩個問題:第一,自己的智商有問題,會游泳的烏龜自殺選擇跳河,這不是智商有問題,還有可能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可是龜王智商有問題麼?很顯然沒有麼(龜王很客觀地自問自答著);第二,說明自己的情商有問題,不就是丟了個獎和失了個戀麼,這麼點打擊,就像只母兔子一樣要尋死尋活的,那還怎麼叫兔家放心地把未來交給自己呢?還有一點,就是萬一兔八追問起自己跳河的原因之一——失戀,那麼現在這麼喜歡和崇拜自己的未來老婆肯定會吃啦啦隊隊長的醋,龜王當然不願意看到自己心愛的母兔子傷心,而且為了那隻不懂得珍惜自己的母烏龜難過更是不值,所以就沖這一點,龜王冒著說謊可能被天打雷劈的危險,也要呵護好未來老婆那柔弱的心(就沖這一點,我要是兔八,死也要跟龜王在一起,啊,不好意思,衝動了)。
「噢,我想起來了」,龜王故作聲勢地說道,看到兔八急切而天真的樣子,很滿意,不過龜王還是被眼前這副天真無邪的面孔給震撼了,對著這樣一張心愛的臉,讓正義的龜王去撒謊,太難了,不過還好,善意的謊言使得他堅持著自己正義的拯救行動,「我現在本來是應該抱著那個獎盃在享受的,可是在我準備上台領獎之前,我突然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也就是在同一起跑線上,我看到了你看我的眼神,我可以感覺到這次冠軍對你的重要性,所以我決定不上去領獎,並祈禱主席團讓冠軍順延,好讓你能如願以償,可能是上天被感動了吧」,說到這裡,龜王低頭眨了下眼睛,好像真的要流淚似的,不過還好龜王夠堅強,沒讓淚水在心儀的母兔子面前縱橫。兔八聽得很認真,龜王很滿足地繼續說道,「主席真的宣佈冠軍順延了,那一刻,我真的很高興,可是當我期待你出現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痛,當時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我知道了,那一刻肯定是你跳河的一剎那,這也許就叫心有靈犀吧」,龜王動情地說到這裡的時候,拳頭早已握得很緊,可能是因為在自己喜歡的母兔子面前還沒完全放開的緣故吧,龜王沒有意識到,只是偷偷地瞄了一眼兔八,發現她還是剛才那樣天真地睜大著眼睛聆聽著,只是這會兒睜得更大了一點。龜王有點失望,覺得這個時候,兔八怎麼也應該表示一下吧,居然還是一臉天真,看來太天真在交流的時候確實會帶來一些問題,算了,龜王又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悲喜落差了,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可是等了很久,你也沒出現,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你的一個姐姐幫你領了獎,還好,最後總算沒有白費我一番心思。」(註:「心有靈犀」這種唯心概念在龜類很早就開始盛傳,這句話因為上當指數相當高,所以人類在追求異性時也常借用此句。)
「啊,不是吧」,兔八驚叫起來,「你不知道我的那幾個姐姐,全是叫給外面兔子聽的,其實我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壞,她們表面上是幫我拿獎,實際上個個都想據為己有,回去後還不爭得頭破血流,當然那塊獎盃也不會落到我手裡。不過這些我都不在乎,那個獎盃本來就不屬於我麼,我倒是替你不值,那個本來應該屬於你的獎盃居然跑到了那幾隻兔子的手裡,實在是太可惜了,而這一切又都是因為我!」兔八說完,愧疚地看著龜王的眼睛,龜王驚喜地有點不知所措,內心激烈地試圖冷靜自己。
龜王有種欺騙得逞的罪惡感和成就感混合在一起的第七感,雖然他不喜歡也不擅長靠這種方式換來母兔子的感激和愧疚,不過這種感覺還是相當不錯,如果兔八繼續,那麼他也只好跟進,畢竟不能掃兔家的興麼。
「原來如此,難怪我在橋上看到她們圍著那塊獎盃到處跑,原來是在搶啊。確實有點可惜了,不過你放心,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不會讓對不起你的她們得逞的。」龜王感到了龜生的希望,現在不僅贏得了美兔心,而且失去的獎盃將來還可以光明正大地從那些臭婆娘手裡搶回來,有機會再把那隻踢自己下水的母兔子給……龜王不禁樂開了懷。
「獎盃都丟了,還那麼高興?」兔八還是不習慣龜王那齷齪的笑。
龜王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收起了笑臉,「有禍必有福麼,我雖然失去了獎盃,但卻得到了你。」龜王又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得意忘形還有後遺症,尷尬地看著兔八的眼睛。
兔八覺得這只救命恩龜除了長相寒磣、喜歡臭屁、有點好色、膽小怕事、無恥猥瑣、沒有自知之明之外,也沒……心地挺善良的,看得出來,這只烏龜也很喜歡自己,這次正好說漏了嘴。
「看看你那自作多情的樣子,誰說過喜歡你麼?」兔八微笑地調侃著窘迫的龜王。
龜王看到沒有明顯厭惡之情的兔八,膽子也大了起來,索性挑明算了,如果她不喜歡自己,自己馬上離開,就當從來沒認識過。
「對,我是喜歡你,那你,你……」龜王剛才準備的那股衝動沒能維持完一句話,最後那個問題怎麼也擠不出口,只好更尷尬地干看著兔八的鼻子,再也沒有勇氣看她的眼睛了。
兔八坐了過來,直接遞給龜王一個吻,便仰頭看著天上已經漸漸明朗的星星。
龜王這個時候有多高興,不是人類那幾個形容詞就可以描述和記錄的,不過有一件事被記載了下來。
「龜王,你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顆麼?」兔八微笑地看著滿臉紅暈的龜王問道。
龜王這一次沒有誇下自己的海口,而是認真地數了起來。
一年以後。
龜王和兔八生活得很快樂,不久兔八便產下了一個胖小子。這個胖小子還是更像老爸龜王一點,背上同樣背著塊大黑板,只是沒有格式化,是一整塊的,不像龜王那樣被分成了幾個小塊。
一大早,兔八便囑咐龜王,這是他們倆第一個兒子,一定要取個好名字,而且在今晚睡覺之前就得交。
龜王使出全身的力氣,發動所有腦細胞,開始搜尋上小學時學的那幾個大字。一天過去了,龜王還是沒能想出一個既有意義又響亮的好名字,便一頭倒在了床上。
兔八跑過來追問取了什麼好名字,看著一動不動的龜王立刻把他揪了起來。看來龜王如果不給出個答案,今晚是睡不好覺的了(請注意:這和人類的「妻管嚴」有著明顯的區別,這其實是龜王表達愛和被愛的一種方式,自己佔主動)。
龜王瞬間凝聚了全身的神經於太陽穴:既然這個小子長得這麼像我,那我就把我的名字「王」送給他吧;而他長得又那麼不像兔八,就更應該要給兔八面子了,否則以後永遠都別想睡好覺,公平起見,也把兔八的名字「八」送給他,怎麼說自己也是一隻公烏龜啊,所以「王」一定要排在前面。
龜王解散了所有的神經,微笑著拉起兔八的手。
「老婆,你看這樣好不好,把我們倆的名字都送給他,因為你的名字比較響麼,所以就放在後面壓軸。」
「嗯,好!」兔八很滿意老公的表現。
「那我們就叫他」,龜王清了一下嗓子,「王八」!
「啊……」旁邊早已睡熟的王八隨即大聲地哭了起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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