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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荳莎]貪愛守財郎 (揚州奇情3)[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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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ine0906
時間:
2011-6-27 16:10:49
標題:
[荳莎]貪愛守財郎 (揚州奇情3)[全文完]
枉費她時時刻刻把他的救命之恩掛在心上
搞了半天,這揚州第一鐵公雞把她撿回家中
為的竟然是搞「夜襲」和享受「偷情」的樂趣!
他不僅趁她睡著時大玩「到此一游」的把戲
害她的重要部位莫名其妙的冒出「草莓」
還架著她到菜園里自編自導自演「小電影」
說什麼為求一親芳澤,就算在荒山野嶺他也願意上!
厚……這種「挾恩情逼愛愛」的行為真是不可取
尤其他們之間還有超級無敵霹靂大的「代溝」
即使男主角不想玩玩就算,甚至展開銀彈攻勢
拚了命的證明愛她的程度已經遠勝過愛錢
她卻沒把握自己不會說走就走
變成「始亂終棄」、害他心碎的薄情女……
作者:
wine0906
時間:
2011-6-27 16:11:19
楔子
話說今年還真是揚州的喜事年,揚州第一怪和第二怪竟然先後娶了妻,瞧這兩對夫妻婚後甜甜蜜蜜的樣子,真可說是只羨鴛鴦不羨仙啊!
只不過,大伙兒原以為在皇甫藺如與都鴆影相繼傳出喜訊後,這揚州第三怪騫煬讎的好事應該也近了才對。
可不知怎的,等了這許久,就是沒瞧見他有啥動靜來著?
難不成當初月老好心幫揚州三怪牽上紅線時,卻獨獨漏掉了騫煬讎?!
這可讓揚州百姓又開始暗自揣測──該不會是騫煬讎太過小氣,小氣到連神明都看不下去,一氣之下連紅線都懶得替他綁了?
事實真是如此嗎?
哈哈!看倌們,俗話說「美人如珍寶」,而珍寶自然是要往家中藏囉!
好啦,不賣關子囉!看倌們,好戲就此開鑼羅!
作者:
wine0906
時間:
2011-6-27 16:11:57
第一章
夕陽逐漸落下,紅澄澄的光暈灑在初夏的揚州城,悶熱的空氣也隨著夜幕降臨而吹起涼意。
一匹步履蹣跚的老馬和一個穿著近乎破爛的男人,緩慢的走在回城的路上。
相較于那匹老馬活像只要再走幾步路就會掛點的模樣,男子雖然穿得不怎麼稱頭,但嘴上掛著溫文笑意卻讓他看起來像個儒雅俊公子──
但那只是看起來。
只要听見他嘴里的叨叨碎念,什麼溫文儒雅的形象都會馬上破滅,只剩下滿身的銅臭味。
「城東房租十一家?嗯,齊了!田租……還缺了一家,明兒個叫騫統來催收,春收的租金就全收齊了!」騫煬讎邊走邊念著收帳成果,絲毫沒有注意到那馱著所有收帳細目的老馬正偏了方向往湖邊走去。
走了半天,騫煬讎終于發覺四周安靜得過火,連忙轉身一瞧──
沒有?!他瞠大了眼,精明的眸子四下搜尋,總算在湖邊看見老馬,松口氣之余,他還不忘叨念幾句。
「小爺我平常是給你少吃少喝了嗎?讓你出來收收租也敢使性子,走得比我這兩條腿的還要慢就算了,竟然連方向都弄不清楚!」
不過他念他的,那匹老馬卻不知在興奮些什麼,頻頻嘶鳴,似乎催促著他趕緊過去。
騫煬讎雖然不想浪費時間理那匹馬在發什麼瘋,但是家里的馬就只有這麼一匹,要是不理采的話,豈不是要花上一筆銀兩再買匹馬來干活?
說什麼笑話!這種浪費銀兩的事,別人做得出,他可絕對做不出來。
所以即使心不甘、情不願,他還是撩起已經沒法子再修補的長衫,往湖邊走去……
*** ***
騫煬讎皺著眉,打量著讓那匹老馬興奮不已的「東西」。
這是什麼?浮尸嗎?還是具長得不錯的女尸……
他可從來都不知道自家的馬有這種奇怪嗜好,什麼黃金珠寶不好撿,竟然喜歡撿浮尸?!
撿這玩意兒,沒啥利益可圖就算了,搞不好還要花費銀兩安葬她,這才是個麻煩!
想歸這麼想,可除去那不三不四的怪異衣裳外,那女子白皙的肌膚、精致的五官,竟讓他不死心的再探探她的鼻息,想確定這般漂亮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已魂歸離恨天……
還有氣!他眼楮一亮,連忙脫下外衫蓋住那女子,然後一把抱起她翻身上馬。
「想要救人就跑快點。」他或許是讓莫名的喜悅給沖昏了頭,竟然和馬兒打起商量來。
他不懂,明明是件會浪費銀子的麻煩事,他怎麼攬上了身還覺得如此喜悅?但他無法思考太多,只想著要把她救活,听听她小巧的檀口喚出他的名字,看看她綻開的笑靨多麼令人傾倒……
或許他貪心得想要更多,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將她救活,畢竟他對死人可沒有什麼興趣。
老馬似乎听得懂他的話,不復剛剛步履蹣跚的病弱樣,鼻子頻頻噴氣,一待他夾緊馬腹,立即狂奔。
一人一馬難得為了銀子以外的事物表現出干勁和熱情來,迎著夕陽快速的沖回揚州城……
*** ***
莫熹蓉幽幽醒來,不解的看著周遭過于古色古香的布置,尤其是坐在桌前那個不停撥打算盤的男人。
這是醫院嗎?還是別的地方?瓊苡和茉澄呢?
強打起精神,她坐起身問道︰「這里……是哪里?」許久未喝水的嗓音活像被砂紙磨過一般,粗嗄得可比烏鴉叫。
男子听見她的聲音,也不急著回話,徑自倒了杯水給她,然後拉把椅子坐到床前,一雙眼狀似誠懇的看著她。
為什麼只是狀似誠懇?
因為莫熹蓉總覺得被他這樣看著,她好像變成一只不小心落入陷阱里的小兔子,而他就是那個滿腦子想著該把她烹煮成三杯兔還是紅燒或清蒸比較好入喉的獵人。
急匆匆的把水一飲而盡,她有些膽怯的瞄著他。本來就不多話的她,除了剛剛搞不清楚狀況的問題外,面對這個男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等著他開口。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後他率先打破沉默,直接對這個他極有興趣的小美人展開盤問。
「姑娘,妳家住哪里?」騫煬讎擺出自以為最和善的笑臉問道。
姑娘?他是在拍古裝劇嗎?莫熹蓉戒慎的望著他,心里不停的嘀咕。
察覺溫文的笑容沒有對這小姑娘發揮作用,讓自詡笑容無敵的騫煬讎臉色有些僵硬,嘴角差點也垮了一半。
不過,這點小挫折怎麼可能動搖他對小美人志在必得的決心?他馬上重整旗鼓,不死心的又問︰「姑娘不方便說沒關系,還是姑娘家里有什麼人可以通知,我好請他們來接妳?」然後順便提親,再把人接回來。後面這句話,他只在心里暗自補充。
半晌,小美人對他和藹的笑容、親切的語氣還是沒反應,搞得他活像在唱獨腳戲,騫煬讎忍不住頹喪的嘆口氣。
想他在揚州城的名聲雖然不好,但是只要去到外地談生意,那些不明就里的小姑娘們可都對他的笑容愛戴有加啊,怎麼用在小美人身上就起不了作用呢?
好吧,既然小美人什麼都不想說,那就換他來說吧!
「咳,姑娘,在下騫煬讎,揚州人氏,光武年生,所以今年二十有五,平時做點小生意為生,家中父母健在,還有……姑娘,妳怎麼了?」原本口若懸河的騫煬讎見她忽然臉色一變,遂停下還沒介紹完的家庭背景,關心的問道。
「這里是你家?」莫熹蓉顫抖的問道,見他點了點頭,她的臉色倏地刷白。「你剛剛說你家住揚州?所以這里是揚州?」
「沒錯。」
「現在不是西元或民國,而是什麼光武年間?」一陣暈眩襲來,她強撐著再問。
老天!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見他穿的古裝還有這地名、年號,她她她……很有……很有可能……
回到古代去了?!
「我想聖上目前還沒有改國號的意思,怎麼了嗎,姑娘?」
莫熹蓉自認她不是經不起打擊、動不動就暈倒的女生,不過……這個認知可能要被打破了。
太過震撼的事實讓她剛清醒的腦子又陷入混亂,眼前一陣暈眩,就又昏了過去。
只是在昏倒之前,她似乎看到那個古代男人眼里流露出來的焦急……
*** ***
當莫熹蓉再次醒來,站在她床前的已不是那個穿著破爛又多話到有點聒噪的男人,而是一個穿著樸素、身材略顯豐腴、臉上帶著親切笑容的女孩。
「姑娘,妳醒啦!睡了那麼久,妳一定餓了吧?來,先喝點雞湯墊墊肚子。」女孩跑到桌前,盛了一碗還熱著的雞湯,小心翼翼的捧回床前。
她和善的笑容讓莫熹蓉沒辦法對她產生敵意,而且昏睡了那麼久,她真的也餓了。
她道了聲謝,接過那碗雞湯,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只是……她怎麼一直听到像是吸口水的聲音?而且還有一道炙熱的眼光鎖定她,讓她渾身都不對勁,只能放下雞湯,望向房間里的另一個人。
只是這一看,差點就讓她笑出聲來。
現在是怎樣?上演《貧窮貴公子》的古代真實版嗎?
只見女孩眼楮直勾勾的望著那碗雞湯,嘴里還不斷發出吞咽口水的聲音,甚至還有幾滴口水不小心流出嘴巴。
「那個……妳要不要吃?」見她一副很渴望的樣子,莫熹蓉干脆舉高碗詢問。
「要!當然要!」女孩點頭如搗蒜,從她手上接過湯碗,也顧不得雞湯還有些燙口,馬上喝得清潔溜溜,連一滴湯汁都沒剩。
她急切的吃相讓莫熹蓉瞠目結舌,暗自想著,她是不是被一個貧民家庭拯救了啊,不然這姑娘怎麼活像餓了很久的樣子?
「欸……妳很餓嗎?要不要再吃點東西?」她指指桌上剩余的雞湯,然後就看見那姑娘好像漫畫人物似的,雙眼倏地放射出亮晶晶的光芒,讓她差點又笑出聲。
「真的嗎?我可以吃嗎?我可以嗎?」那姑娘高興得只差沒手舞足蹈,沖到桌前準備大快朵頤,可是忽然又想到什麼,慢慢的縮回去。「不行,這是大哥說要炖給妳補身體的,要是被大哥知道這一大碗雞湯都是我喝的,恐怕會罰我兩天不準吃飯!」
有那麼夸張嗎?不過是碗雞湯而已,也要罰人兩餐飯不準吃?
「那個……妳叫什麼名字?」莫熹蓉原本想叫她盡管喝,不過一開口才發現她根本就不知道小姑娘的名字,便改口詢問。
「我姓騫,閔子騫的騫,名字叫做百漾,救妳的人是我大哥,他叫騫煬讎。」騫百漾可沒忘了大哥的殷殷囑咐──千萬要在這可能是未來大嫂的姑娘面前好好介紹他,但是絕對不能讓她出門,還有听見那些揚州城里盛傳的流言蜚語──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已經把大哥小氣、吝嗇的性子暴露幾分。
「百漾,妳盡管喝沒關系,如果妳大哥知道了,我會跟他說是我叫妳喝的。」莫熹蓉淡淡一笑,猜想她口中的「大哥」,應該就是她第一次醒來見到的那個男人。
「真的?姑娘,妳人真好!」嗚,幸好大哥挑選的未來妻子跟他不是一個樣。「妳知道我的名字了,那妳叫什麼名字?」當然,這也是大哥吩咐要問的。
「我叫莫熹蓉。」她毫無防備的說著,或許是因為這個女孩看起來沒什麼城府吧,讓她輕易的脫口而出。
「莫熹蓉……那我叫妳蓉姊可好?」眼兒滴溜溜的一轉,騫百漾的嘴像沾了蜜糖一樣,開始和她攀親帶故。
莫熹蓉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見狀,騫百漾打蛇隨棍上,開始探听這位神秘姑娘的身家背景。
呵呵,雞湯雖然很誘人,但是大哥交代的任務更重要,更何況打听完消息後還有銀兩可拿,她當然要好好的問個清楚啦!
莫熹蓉看著騫百漾的笑容,忽然覺得背脊竄起一陣涼意,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怎麼這兄妹倆笑起來的感覺……都怪怪的?!
*** ***
待莫熹蓉喝完湯,騫百漾手腳俐落的收拾好碗盤,然後就抬來一桶又一桶的熱水,注入房里的大木盆中,再灑上鮮花瓣。
「躺了這麼久,我猜妳一定很想沐浴,所以剛剛就把水燒好,等妳醒來就可以用。」騫百漾攙扶著因久躺而手腳無力的莫熹蓉,慢慢的走下床。
呵呵,雖然熱水早就燒好了,不過這主意可不是她想的,而是她那個似乎被月老綁了姻緣線的大哥特地吩咐的。
要不,平常他們沐浴用的不過就是幾盆熱水,哪能這麼享受的弄上一大桶,還灑上不知從哪里偷摘的鮮花瓣?
「謝謝……不過百漾,接下來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脫衣沐浴,莫熹蓉勉強撐著身旁的屏風,有些尷尬的說道。
就算百漾跟她一樣是女生,但是她獨立自主慣了,即使現在稍嫌虛弱,洗澡這種小事也不需要其他人幫忙。
但是腦子里算盤撥得響當當的騫百漾哪有這麼好說話,她嘴一扁、眼一眨,可憐兮兮的說道︰「蓉姊,妳身子正虛弱呢,我來幫妳不好嗎?還是……妳嫌我笨手笨腳?」
嘿嘿,她打的如意算盤是除了把蓉姊的身家背景問個詳細以外,還要運用自己平常拿來打零工的畫技,好好的畫一幅「美人出浴圖」到大哥面前獻寶,到時候……還怕賺不到大哥口袋里白花花的銀兩嗎?
「不,不是的……只是……」莫熹蓉面露難色,向來不善言詞的她,此時更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只是什麼?」
「這……唉,那就請妳幫我換下這套衣服吧!其他的我再自己來可以嗎?」這是她的底限了,再多她也沒辦法。
「可以、可以!那我等會兒可以在旁邊畫圖嗎?」騫百漾涎著臉要求。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既然蓉姊要自個兒來,她剛好趁這時間趕緊作畫,畢竟看著真人畫總比事後想象來得強多了。
「畫圖?」莫熹蓉一臉疑惑。
畫什麼圖?這里又沒什麼山水風景可畫,總不可能是畫她吧?
「是啊!既然妳不讓我幫忙,我閑著也是閑著,還是……蓉姊改變主意了,要讓我幫妳沐浴?」她俏皮一問,就是吃定莫熹蓉不可能改變主意。
「妳還是畫圖好了,我自己來。」早已忘了剛剛對畫中內容的疑惑,莫熹蓉斷然回答,強調自己絕對沒有改變主意。
「那我先幫妳更衣吧,蓉姊。」騫百漾一臉興奮的朝她伸出手。
「那……那就麻煩妳了……」
看著騫百漾如狼似虎的眼神,似乎對于脫她衣服有高度興趣,莫熹蓉忍不住有些卻步,心中再一次想著──
這家人……真的怪怪的……
*** ***
夜半,騫家書房里,兄妹倆正在進行今日的情報買賣。
「大哥,蓉姊她雖然沒說得很清楚,可是根據小妹我的打听加上推測,蓉姊的家鄉應該離揚州城有段距離。」要不然怎會連她大哥的「好名聲」都沒听過?
「然後呢?」騫煬讎贊賞的扔出一枚銅錢,接著問道。
「貪財、貪財!」騫百漾小心翼翼的收好那枚銅錢,接著報出第二項重要訊息。「還有,就是最重要的一點,蓉姊家里已經沒人了,就連幾個要好的朋友也不見蹤影。換句話說,她身邊已經沒有任何親近的人,這就代表……嘿嘿!」回想起乍听到這消息的愉悅,即使現在只是在轉手消息,她仍掩不住興奮之情。
「重要消息!有賞!」這次騫煬讎大方的拋出三枚銅錢,嘴角也咧出大大的笑容。
沒親沒戚正好成我妻!哈哈,這不是老天助他嗎?
「還打听到什麼消息?」
「嘿嘿,大哥,接下來這項消息你听了絕對不會後悔。」騫百漾突然賣起關子來,肉肉的小手掌心向上,擺明了要先付費才能听消息。
騫煬讎也不是傻蛋,自個兒妹子有多少斤兩他還不清楚嗎?這小妮子敢這麼說,就代表這消息必有重要之處,諒她也不敢貪財貪到他身上來。
他大方的從袖中提出一串銅錢放到桌上。
「說說看妳這值錢的消息夠不夠換回這串銅錢?」
「值!值!一定值!」騫百漾看著那串叮叮當當的銅錢,眼神亮得好比點上十根大紅蠟燭。
「今兒個我幫蓉姊沐浴更衣……等等!別瞪我,是因為蓉姊身體仍不適,小妹我才動手幫忙的!」突然感受到的殺人眼光讓她連忙解釋。
騫煬讎冷哼了聲,擺擺手要她說下去。
「說了大哥你可別羨慕我,蓉姊那白嫩嫩的雪膚活像一掐就會有水淌出來,還有那身段……嘖嘖!讓身為女人的小妹都要忍不住……」
「所以?」他奉送一個想殺人的眼光,要她少說些不著邊際而且……誘惑人的話來撩撥他。
可恨!想他未來娘子的身軀竟然先被這小妮子給看光了,這讓他打從心底不爽快。
「所以小妹自動畫了這幅『美人出浴圖』,雖然沒能把蓉姊的神韻完全抓住,但那媚人的神態至少也像個七、八分了,還請大哥鑒賞──」她恭恭敬敬的從身後抽出畫來攤放在桌上,然後順手摸走那一串銅錢。
瞧見騫煬讎一雙眼已經無法離開那幅畫,但她還是意思、意思的問道︰「不知大哥還滿意否?」
「拿了錢就滾!」騫煬讎難得連風度都不保持了,直接把人給轟出去,閂上房門。
看著桌上的「美人出浴圖」,他不禁怔了。
畫里的人兒羅衫半褪,一綹發絲半遮半掩的蓋住輕靈的眼眸,只可惜那身衣衫樸素得過火,讓人看了就覺得礙眼。
他的小美人應該穿上最好的衣裳,展現萬般風情才是,這般破舊的粗布衣衫真是糟蹋了她。
他快步走回桌前提筆研墨,然後將那幅畫像小心翼翼的拿至桌旁,一邊望著畫中人兒,一邊寫下她缺了些什麼。
他要給她最好的,不計代價!
作者:
wine0906
時間:
2011-6-27 16:12:58
第二章
近來揚州城里盛傳一個消息,就是騫煬讎在府里養了小妾,而且對她疼愛有加,不惜砸下重金好生供養著。
養小妾?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大富人家的小妾們加一加,雖不比皇帝老子的後宮,但也起碼可以組一個百花閣,就算家境差一點的,也常會設法納一房小妾,享受一下齊人之福。
只不過尋常男人養小妾不稀奇,換成揚州第三怪──有名的鐵公雞騫煬讎──養小妾,可就是曠世奇談了。
這騫煬讎雖不像揚州第一怪那般厭女成性,但是要他花錢找女人可也沒門兒,除非是別人招待,或是姑娘主動送上門,否則騫煬讎跟花街柳巷也差不多絕緣了。
可近來揚州城驚爆內幕,這揚州第三怪竟然大肆采買女子衣裳,甚至還添購許多胭脂水粉、發簪花鈿。
這消息一傳出,馬上成為揚州城茶余飯後的最新話題。
畢竟大伙兒都知道,揚州第三怪還有個妹子,可是一樣跟著那嗜錢如命的兄長過苦日子,別說是胭脂水粉了,連做衣裳的布料都只能挑素色沒花樣的舊款式。
連自家親人都過得這般刻苦,就不知道騫煬讎是藏了怎樣的天仙絕色,讓他甘願一擲千金討美人歡心?
不過傳言畢竟是傳言,相較于一般富商愛炫耀自家小妾的美貌,這揚州第三怪卻是反其道而行,非但從不帶人出門,也不讓她出來見客。
所以盡管那女子有多麼美的傳言在揚州城里甚囂塵上,可是在騫煬讎層層把關下,依舊無人有幸見到她的真實面貌……
*** ***
「蓉姊、蓉姊!我大哥又給妳送東西來了!」
騫百漾嘹亮的嗓音大老遠就傳來,讓坐在床上的莫熹蓉放下正在閱讀的書本,等待她出現。
這兄妹倆還真是同一副性子。她淡然的看著那逐漸跑近的身影,下了結論。
打從被那男人救起到現在,已經過了幾個月,而自她能夠下床的那一天起,那男人就沒再出現過,但是一箱箱的首飾珠寶以及新裁制成的衣裳卻不斷的送來她房里,至于每天的吃喝與日用品更不用說了,雖然比不上在現代的舒適方便,但是以這個時代背景來說,也算得上是高水準了。
當然,她偶爾也想出門看看,而不是老待在這座宅院里,拿起看也看不太懂的古文書消磨時間,只是不知怎的,每每她才提起要出門,百漾這小妮子就有千奇百怪的理由讓她出不了門。
譬如,在她第一次提起想出門的時候,那小妮子是這麼說的──
「蓉姊,妳的身子才剛好,大夫說這毛病吹不得風,還是過些時候再說吧!」
之後,等她覺得自己跟平常人一樣健康的時候,她再度提出要求,這回騫百漾的理由則是──
「蓉姊,最近外頭出了個惡名昭彰的盜賊,嚇得大家都不敢出門了,我們還是等風頭過了之後再出去吧!」
「百漾,我想……」她第三次問。
「嘿嘿,我大哥說這幾天是黃歷上的大凶之日,不宜出門啊!」
「百漾,那個出門……」她不死心的又提了一次。
「啊!我想到我忽然有事要去辦!蓉姊,我先走了!」
然後,那小妮子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讓她連把話講完的機會都沒有,獨自站在園里吹風。
如果只有一次、兩次,她還沒什麼感覺,但是次數一多,讓她想不揣測原因都難。
或許她該找時間自己偷偷溜出門一趟,畢竟能夠穿越時空來到古代的揚州城,可不是天天都會發生的奇遇,既然不知道是福是禍,何不干脆放寬心四處走走看看?
正當莫熹蓉陷入沉思的時候,騫百漾激動的推開房門,一見到她就依照慣例的大聲嚷嚷,「老天!蓉姊!妳可知道我大哥今天又弄了什麼東西來?妳絕對想不到,是那個揚州有名的怪人調制的雪肌露啊!」
「雪肌露,那是什麼?」來到古代之後,她最常說的大概就是這句話了,畢竟她可是個理組的學生,這點不恥下問的精神還是有的。
「雪肌露可有名了,每個月只生產百瓶,其中十瓶是宮內預定的,十瓶是給那怪人的妻子獨享,所以能夠在外頭賣的也不過區區八十瓶而已,可以說是千金難求哪!」
八十瓶?感覺好像還挺多的……不過百漾說了半天她還是沒听懂,除了產量稀少以外,這雪肌露到底是哪里珍貴啊?
見她一臉平靜無波的模樣,騫百樣無法置信的跳腳,連坐都坐不住的在她身邊嚷道︰「蓉姊!妳怎麼還能這麼平靜哪?!」
莫熹蓉挑了挑眉,徑自倒了杯水喝,不懂這消息為什麼能夠讓騫百漾這麼大驚小怪?
說到底,不就是一罐不知有什麼作用的東西罷了?
「要不然妳希望我有什麼反應?」受不住騫百漾指責的眼光,她微微嘆口氣問道,「難不成妳要我興奮得大聲嚷嚷?」
「這……」騫百漾突然說不出話來,頓了半晌後才局促的開口,「倒也不是,只不過這雪肌露連宮中嬪妃都在用呢!今天蓉姊就像宮中的妃子一樣,也能用上整整一瓶,要是我的話,只要能用上一滴我死都甘願了!」
「用上一滴有何難?妳要用拿去就是了。」
「蓉姊,這可是萬萬不行的。」騫百漾一臉惶恐的搖頭。
要不是為了蓉姊,以大哥出了名的節儉持家之道,哪有可能花上大把銀子買這麼一瓶吃不飽也穿不暖的東西?
說穿了,就連今兒個她身上穿的新衣裳,也是因為要幫蓉姊做新衣裳,她才能沾沾光順道做個兩件,要不她何曾穿過這種料子輕飄飄的衣裳?
光是沾這點光就已經讓她慘遭大哥白眼,要是再用了大哥為蓉姊撒下重金買的這瓶雪肌露還得了?
用不得,用不得啊!
「妳大哥哪有這麼可怕?」莫熹蓉搖了搖頭,不贊同的說著,「他對我這個外人都這麼好了,怎麼可能會對妳這個親妹妹差到哪里去?別說我這里有一瓶了,搞不好他早就準備了更多瓶送到妳房里去。」
更多瓶雪肌露?她可不敢妄想,只要別是一些還沒洗過的碗盤,她就該偷笑了!
見莫熹蓉眼里盈滿對大哥的信任,騫百漾不禁憐憫的拍拍她的手,「蓉姊,妳就是對我大哥太不了解,才會說出這種話來,要是妳……」
見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莫熹蓉好奇的抬頭問道︰「我怎樣?」
意識到自己差點揭了大哥的底,騫百漾嚇得閉緊嘴巴不敢再亂說話,不過難得被挑起好奇心的莫熹蓉可沒那麼好打發。
「百漾,妳說要是我怎麼了?」
「沒、沒什麼!」她冷汗直流的應道。
糟糕!再這樣下去,就算蓉姊沒出門听到外邊的流言蜚語,恐怕也會因為她的多嘴而讓大哥極力隱瞞的事實攤在陽光底下!
「哈哈,蓉姊,我還有事先走了,等一下大哥就會派人把雪肌露送到妳房里來。」她干笑兩聲,邊交代邊後退。
等話一說完,馬上推開門沖了出去。
莫熹蓉連再見都還來不及出口,就見她已經跑得無影無蹤,只能搖搖頭重新關上房門。
只是,騫百漾未完的話語就像一顆石頭般,在她平靜的心湖中蕩出一圈圈好奇的漣漪。
她開始思索,騫家人到底隱瞞她什麼秘密?
*** ***
夜深人靜──
一道黑影慢慢打開騫家客房的門扉,背著月光凝視床上熟睡的人兒,輕聲一嘆。
這道黑影就是莫熹蓉以為很久沒見到人的騫煬讎。
從那日見面之後,除了替她大肆采買各種用品外,忽然談成的生意讓他白日幾乎都不在府里,只能趁著夜深人靜之時,偷偷的潛入她房里,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一解相思之苦。
坐上床,他抬起大手輕撫她細致滑膩的肌膚,甚至將伸出被子外的小手握在掌心中,感受著她的柔美。
不知道是否因她睡得太沉了,他這般放浪的舉動竟然沒吵醒她,這讓他更加大膽的湊上臉,吻住她紅艷艷的雙唇。
一開始像是怕驚擾了她,所以他只是在櫻唇上慢慢的舔舐吮吻,不敢太過放浪,直到唇上麻癢的感覺讓她不自覺的開口低吟,他馬上乘虛而入,大肆掠取她的甜美。
一吻方休,只見床上人兒嘟囔了幾聲,但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他玩心大起,慢慢的拉下她的里衣,露出白皙的一方渾圓。
就在拉開衣裳的那一庄那,騫煬讎忽然痛恨起自己開的這個玩笑。
因為眼中所見的美景,讓他不僅想烙下自己的印記,更渴望把她整個人壓在身下恣意憐愛!
那方渾圓在月光映照下顯得白皙晶瑩,讓他亟欲一手掌握住,好好感受它絕佳的觸感……但是他立刻痛斥自己的想法。
要是踫了,他哪還有理智在?怕不一口氣把小美人吃干抹淨了!
想到這,他連忙定了定神,匆忙在她胸前烙下自己到此一游的痕跡,然後便將她的衣衫拉整好,甚至用被子把她蓋得密密實實,不再露出半分春光引人遐想。
唉……美人近在眼前卻不能為所欲為,活像有銀兩可賺卻白白放掉一樣令人心痛啊!
騫煬讎站在床邊又看了許久,才依依不舍的推門而出,殊不知他前腳才跨出去,床上人兒便睜開一雙清亮眸子,在黑夜之中羞紅了雙頰,愣愣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
*** ***
老天!剛剛那個人是百漾的大哥吧?
他……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種事來?!
要不是下午稍微睡了一會兒,讓她今兒個比較淺眠,依她平常一睡著便不容易吵醒的狀況,即使被吃了再多豆腐也不見得知道。
莫熹蓉捂著唇坐起,想著剛剛她驚醒時發覺有人在吻她的震愕感。
其實她原本是想驚呼出聲的,但是他乘虛而入的舌頭,卻讓她把到口的喊叫硬生生吞了下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種猛烈索求的無措,迫使她只好繼續裝睡。
幸好房里只有一盞微弱燭火,才能隱藏住她裝睡的僵硬表情,只是沒想到,吻完她之後他竟然還……還……
老天!現在想起來都還讓她羞愧難當,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忽然間,莫熹蓉念頭一轉,急忙下了床,拿起桌上的燭火走到鏡台前。
稍稍翻開里衣,檢視他剛剛觸踫過的地方,在曖曖不明的燈火下,她看見自己白皙的肌膚上多了個突兀的紅痕。
她伸手踫觸那似乎還殘留著他溫度的痕跡,粉嫩的俏臉暈染上不輸給吻痕的殷紅色澤,一向淡然的表情多了幾分少女的嬌羞。
被近乎陌生的男人這般親昵踫觸,她合該是厭惡至極才對,但……似乎不然,她甚至還有些欣喜他對自己的憐愛。
糟糕!她是平靜的日子過太久,腦子變得不清楚了嗎?莫熹蓉懊惱的拍了拍額頭,但是嘴角勾起的笑意,卻讓這埋怨顯得言不由衷。
「騫煬讎,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她對著月光喃喃自語。
滿腦子都是解不開的疑問,而胸前那抹熱度不曾消褪的紅痕,更是對她的心下了制約,導致向來好睡的她在這一夜破天荒的不成眠。
一座宅院,兩處閑情,殊不知儂心是否似我心,思量起,一夜無眠到天明……
*** ***
隔天,徹夜無眠的莫熹蓉一大早便被騫百漾吵醒,說是要去看看她大哥從這次生意中帶回來的珍品。
莫熹蓉原本不想去,但轉念一想,如果去的話或許能和騫煬讎踫面,她才手忙腳亂的換了一件衣裳,隨著騫百漾前往大廳。
騫家的大廳說是大廳,但是卻讓人每看一次就忍不住想嘆一口氣。
為什麼?
話題還是得繞回騫煬讎獨門的省錢秘招。所謂「大廳」,從字面上看來就是要大,騫家大宅是前幾代傳下來的,這佔地大自然是沒什麼問題,重點就是──未免也大得有點過火了。
一般大廳里該有的東西統統沒有,除了一張矮凳、一張給騫煬讎對帳用的小桌以外,其他的家具和擺設?沒有!
給客人坐的椅子,以前倒是留了幾張,但現在?不好意思,沒有!
椅子都沒了,那麼有客人來訪時奉茶用的小幾?嘿嘿,自然也沒有!
騫大少是這麼解釋的︰想喝茶在自個兒家里喝就好,他們騫家不奉茶。
有事要談?可以!不過請長話短說,以免你說到腳酸、我也听到發火,因為沒椅子可坐,所以到騫家拜訪的客人都明白這項原則,否則就是自備茶水跟椅子,這樣要說多久便可以說多久。
至于騫家大廳為什麼會弄成這副德行?
原來是騫煬讎巴不得賊子一進門就看見他們「家徒四壁」的慘狀,打消光顧的念頭,所以大廳里的東西壞了、扔了就不再補上,就連那張矮凳和小桌,也是騫家老爹從外頭撿回來修理好才有得放。
莫熹蓉自然不清楚這些內情,因為她平常都住在騫煬讎重新打造的院落里,就算對大廳空蕩蕩的情景感到奇怪,可是看見騫百漾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她也不好意思多問,只是靜靜的瞅著騫百漾在成堆貨物旁又叫又跳。
「老天!蓉姊,這是品蝶啊!這是皇甫家和萬香樓獨產的酒品呢!」騫百漾興奮的抱起一小壇酒,然後又急匆匆的放下,繞到另外一邊拿起揚州知名布坊生產的鴛鴦雙面繡帕。「還有這個……這是寧造坊最新的繡帕啊!」
這些揚州城里最高等級的東西,都被大哥弄到家里來了嗎?這讓平常只能過著類似撿破爛生活的她有些承受不起啊!
「嗯……」莫熹蓉虛應一聲,那些听起來很昂貴的珍品吸引不了她的注意,比起那些東西,她更希望能看見……他。
騫煬讎與搬貨的工頭商量完事情,給了對方一些銀兩後便轉身回大廳,在他踏進門的那一庄那,正好與莫熹蓉的視線對上。
在白日的陽光照耀下,她看見男人眼里炙熱的神采,心中不由得一陣慌亂,連忙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一進門就見到朝思暮想的可人兒,騫煬讎原本心中一喜,但是她慌忙偏過頭,像是不想多看他一眼的樣子,卻又讓他受到嚴重的打擊。
唉,女人心怎麼如此難懂呢?還是晚上的她比較好,那樣恬靜的任他為所欲為……他在心中暗忖。
「大哥回來啦!」騫百漾沒留意到兩人間暗潮洶涌,一臉天真的跑過來準備討賞。
「嗯。」騫煬讎的眼神不曾離開那已經轉身背對他的莫熹蓉,對自家妹子的招呼僅僅虛應了聲。
她還是這麼討厭他嗎?除了話都不跟他說上一句以外,連正眼看他都不願意?
另一頭,背過身去的莫熹蓉心中起伏不定,縴縴十指絞緊了繡帕,胸口上被衣物遮掩住的紅痕,似乎也在他的注視下灼熱不堪。
她昨晚想了一整夜,不是早就告訴自己,一定要找個時間問問他為何要對她做出那種事?
現下,她若只顧著羞怯而不敢開口,下次再踫上他,又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心里一拿定主意,莫熹蓉轉過身,鼓起勇氣開口,「騫少爺,我……我有話想跟你說……」
作者:
wine0906
時間:
2011-6-27 16:13:29
第三章
「姑娘先請吧!」騫煬讎有禮的退了步,讓莫熹蓉走在前方。
他心中暗忖,只要能跟美人相處,就算要他表演雜耍他都肯,更何況是這般愜意的逛到騫家花園……呃,應該說菜園比較妥切,來個促膝長談?
當她在廳中提出要求時,他喜不自勝的立刻允諾,只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平靜、沉穩,還得按捺住大笑出聲的沖動,佯裝無事的跟在她身後。
「那個……騫少爺……」在騫家菜園躊躇了半天,她終于做好心理建設,才敢回過頭看著他說話。
「叫我騫哥哥就可以了!」他太過心急想改掉她生分的稱呼,結果把自己心里最希望她喚出的字眼泄漏出來。
瞧見她美眸圓瞠的驚愕模樣,騫煬讎心里暗暗叫糟。
「不……咳!我是說,妳都讓百漾叫妳蓉姊了,我的年歲比妳大,妳叫我一聲『騫大哥』就可以了。」他輕咳一聲,連忙把話轉了個彎,不再顯得那麼唐突。
「嗯……」莫熹蓉原本有些被他的急切嚇到,听完他的解釋之後,才放松的朝他笑了笑。
他剛剛可能是一時口誤吧!要不然怎會要她那樣親昵的喚他?她在心中為他剛剛的失言找理由。
「騫大哥,昨晚……我房里好像有人。」她試著委婉的開口,畢竟要她直接說出昨晚的事,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有人?!」有嗎?昨晚他去的時候沒人啊!
騫煬讎完全沒聯想到,他就是那個少女閨房中不應該出現的「男人」!
見他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莫熹蓉有些著急的補充道︰「而且我覺得那個人影有些眼熟……很像……很像是……」
「像是誰?」騫煬讎怒氣騰騰的問道,眼里閃爍著暴力嗜血的光芒。
兔崽子!竟然敢夜闖小美人的閨房,要是讓他抓到了,不打斷那混蛋的狗腿才怪!
「像是……」莫熹蓉怯怯的望著他,尷尬的神情讓他頓時領悟過來。
知道自己的偷香行徑被逮到了,但騫煬讎依舊神色自若的接話,「我懂了,應該是昨天夜里風大,樹影晃得太厲害才嚇著妳吧?」
「啊?這……或許……或許是吧……」被他這麼一攪和,她也只能把原本要說的話都吞回肚里,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只是……她仍然有些害怕,怕這男人晚上又來個幾次,那她每晚一定會提心吊膽睡不著。
考慮到未來的睡眠品質,她雖不敢大聲反駁他剛剛明顯硬拗的話,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提出折衷辦法。
「騫大哥,我想請百漾陪我睡可以嗎?要不我怕風大的時候,夜里我又要嚇得睡不著了……」
此話一出,讓騫煬讎皺起眉頭,猶豫了大半天。
要是讓百漾那小妮子跟她一起睡,那他要怎麼夜訪香閨呢?更不用說找機會將生米煮成熟飯,把小美人早日抱回家了。
「不行嗎?」她咬著下唇,萬般可憐的望著他。
要是真的不成的話……她……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這哀求的眼神一浮現,騫煬讎馬上兵敗如山倒,連忙點頭答允,也不管剛剛還想著這會讓他白白損失多少利益。
唉,看到她那樣的眼神,教他怎麼舍得說不呢?
既然無法回絕她的要求,那就只能想辦法把百漾這妮子弄出家門了。
不過,老天對他還是不錯的,因為這回談生意的時候不正好提到這碼子事嗎?本來他身為大哥,是不應該這麼草率就把妹子換了出去的,可是為了自己的幸福,也為了賺更多的銀子……他只好對不起百漾了。
妹子啊妹子,別說大哥無情,為了大哥這輩子可能是唯一一次的心動,妳就認命的犧牲吧!
此時,站在大廳里欣賞各式珍寶的騫百漾忽然背脊一涼,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
咦?是要變天了嗎?
*** ***
「熊老爺,可否請問你為何要提出這筆交易?騫某至今仍然不解,想勞煩你為我解惑。」
「呵呵,這買賣的確會讓騫兄疑慮。」一個身材魁梧、臉上留著大把胡子的男人笑道,「不過熊某這樣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畢竟從商者什麼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虧啊!」
「這倒是。」他點頭附和,輕搖折扇,不過還是把話題轉了回來,「熊老爺還是沒給騫某一個交代,為何非要我家的妹子不可?」
不是他這個做大哥的心胸狹小,見不得自家妹子有人愛,而是百漾那妮子非但個性不溫柔婉約,死要錢的程度跟他像了個七、八成,就連長相也稱不上天仙絕色,更別說她的身材……以時下美人的標準來說,真是稍微豐腴了點。
所以不能怪他懷疑熊老爺的居心,想弄清楚他為什麼堅持要以百漾作為交換籌碼。
「不知道騫兄是否還記得,有次熊某到貴府去喝茶的事?」熊老爺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不免又想發笑。
那次可說是讓他真正見識到何謂「節儉」的真諦。
騫家大廳的空曠和特殊的待客之道是他老早就听說過的,所以他特地自備茶水和桌椅,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帶去的香茗和糕點竟然會變成誘捕獵物的餌,引來一個圓滾滾的小肉包。
「當然記得了。」對于那次的情景,騫煬讎也是印象深刻。
因為熊老爺竟然真的準備了桌椅、茶水以及上好的茶點,而他那個嗜錢如命、愛吃成性的妹子就像只嘴饞的小動物般,被陣陣香氣引誘過來,一口咬上熊老爺手中的糕點,讓他差點把嘴里的茶水噴了出來!
當時,他連平常掛在臉上的笑容都差點掛不住,只想趕緊把自家妹子拉開,丟回內院里省得丟人現眼。
後來,他還深深的自我檢討,認為自己平常雖然節儉,但是也沒把家人餓成這樣吧?!
「想來騫兄也記起那次的事情了。」熊老爺咧開嘴,只差沒在騫煬讎面前爆出響亮的笑聲。
「唉,讓你見笑了!」揮開折扇,即使從未覺得困窘的騫煬讎也忍不住尷尬起來,「只是……既然舍妹做出這種事來,熊老爺你……」
「只能說青菜蘿卜、各有所好。」他還是不正面回應,只是以四兩撥千斤的方法給了答復。
听見他的回答,騫煬讎仔細看著他誠懇的雙眼,在心里盤算這筆生意的利害得失。
其實他這妹子也到了該出嫁的年齡,只是上門提親的都是些他看不上眼的二流人選,難得熊老爺對她有意思,雖然他沒看過熊老爺藏在胡子底下的真面目,但是光憑那身家、談吐,配他妹子可說是綽綽有余,加上他正在煩惱著該如何把百漾弄出府去,如果成就這樁親事,不也順便幫了自己?
盤算完畢,騫煬讎嘴角浮出淡淡笑容。
「既是如此,騫某很願意跟熊老爺做這筆買賣。」
「那……騫兄,這事兒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熊老爺……不,接下來可要改口了。」騫煬讎微微一笑,「妹婿!」
「呵呵,大舅子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是從善如流。」熊老爺渾厚的笑聲響起,兩人的交易圓滿達成。
「所以,這事兒算成了?」騫煬讎謹慎的再度確認。
「當然!生意不給自家人要給誰呢?更何況大舅子做生意的手腕可是出了名的好啊!跟你合作必定能讓我們都有絕佳獲利。」
「哈哈哈,妹婿真是過獎了!」
「好說、好說!」
兩個男人輕踫手中酒杯,就這麼談定了交易,以及騫百漾的人生。
而那個被賣掉、被算計的人兒,還渾然不知自己的命運,在被窩里睡得香甜……
*** ***
一大早,騫煬讎便將家人們都找來,喜孜孜的宣布大好消息,不料卻換來他們的怒吼。
「什麼?!」
「不孝子!」
「家門不幸啊!」
三個不同的聲音同時爆出驚呼,雖然說的話不太一樣,但是語氣里的震驚絕對一致。
騫煬讎悠哉的啜了口茶,毫無愧意的看向震驚過度的家人們,不厭其煩的重復一次,「我說,我要把這祖宅給賣了。」
「祖宅你也敢賣?你還有沒有良心啊?」率先發難的是騫家老爺,他一邊抖著手,只差沒厥了過去。
「要是沒良心的話,我早早就把這座拿來養蚊子的大宅給賣了,哪還等到現在?」不過也是因為這次的價碼最讓他滿意,又帶有附加價值,才能夠順利成交。
「大哥,宅子賣了我們住哪兒?」騫百漾第二個發難,圓圓的小臉皺得像顆包子。
「住哪?我們自然是買棟新的宅子住,至于妳……」他頓了頓,下巴努向正從外邊走進來的人影。「就住在熊老爺那邊。」
「什麼熊老爺?為什麼我要住在熊老爺那邊?」騫百漾白嫩的臉頰失去血色,看著門外越來越靠近的魁梧男人,她連跑走的勇氣都沒有。
他……他該不會是來找她算上次的那筆帳吧?
「就是啊!為什麼百漾要到熊老爺那邊去住?」騫家夫婦也趕忙追問。
這一連串驚人的消息讓他們無心再顧慮已被賣出的宅子,只想先問清楚寶貝女兒的未來。
「因為我把她許給熊老爺了,婚禮可以慢慢再辦,但是既然我們要搬家了,讓她先去跟未來夫婿培養一下感情也未嘗不可。」
「我才不要!」騫百漾看著走進門的大胡子男人,覺得他根本就不像個做生意的老爺,說是強盜還比較貼切一點!她顫抖著身子躲到騫煬讎身後,想要避開男人讓人害怕的眼神。「我……我不要跟這什麼熊老爺回去!」
「我說百漾啊,妳也別這麼不識貨,人家熊老爺可是我為妳千挑萬選的好夫婿。」錢財有了,人才……也不錯,就是那張臉不太上相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那張臉上留著嚇人的落腮胡,哪來的便宜可以讓他這個不識貨的妹子撿?
騫煬讎硬是把躲在身後的妹子拉了出來,推到已然近在咫尺的熊老爺面前。
「不……不要……我才不要嫁給一頭熊!」圓潤的臉蛋上,晶亮的水眸已眨出淚來,看起來好不可憐。
上次見面時,她才從這只熊的手中搶了東西吃,誰知道他會不會記恨在心,將她給拆了骨頭吞進肚子里去?
「好妹子,為了大哥的幸福,妳就好好的跟未來夫婿相處吧!」騫煬讎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然後不管她突然愣住的反應,直接將她推給等著接手的男人。
「妹婿,我這妹子就拜托你啦!」他一邊說一邊揮揮衣袖,看著妹子被熊老爺整個扛起帶走。
「對啦!我忘了說一件事,熊老爺就是買下我們祖宅的人。」看著兩人越走越遠,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朝已呈呆愣狀態的雙親說道,「賣掉這祖宅就是要跟熊老爺合作生意,等這生意成功了,還怕銀子不給我乖乖的進到口袋里來嗎?」
說完,騫煬讎好心情的哼著小曲,不理會雙親已經被這一連串打擊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徑自走向後院,準備跟以為找到了「保命符」的美人兒好好說這件「喜事」。
騫家夫婦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把人當成物品給賣了嗎?而且這人還是他的親妹子啊!
兩個老人看著騫煬讎的背影面面相覷,搞不清楚他們的教導究竟哪里出了問題,怎麼會讓兒子變成這種愛錢如命的鬼性子?!
只是兩人互看了半天,最後還是無言的嘆氣。
唉!家門不幸啊……
*** ***
莫熹蓉見騫煬讎自前院走來,一顆芳心只差沒從口里蹦了出來。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她佯裝冷靜的坐在亭子里,心不在焉的看著園里盛開的黃色菜花。
「蓉妹。」
近在咫尺的呼喚與映入眼簾的男鞋差點讓她驚叫出聲,稍稍整理好思緒後,她勉強撐住笑容,迎向那笑得有些古怪的男人。
「騫大哥有事嗎?」
「沒事不能來見妳嗎?」或許是弄走了杵在兩人中間的絆腳石,讓騫煬讎心情大好,連帶著舉止也比往常放肆,不只出口逗弄她,甚至還將手直接覆上她擱在桌面的柔荑。
他……他的手在做什麼?!莫熹蓉瞠大了眼,一個反射動作想收回小手卻無法如願,柔荑被他緊緊的握住,甚至有些惡意的以指腹摩搓。
她結結巴巴的接話,「沒……沒這回事,這里是騫大哥的家嘛,凡事當然以騫大哥的意見為主。」
「已經不是了。我昨兒個晚上找到買主,把這棟宅子賣出去了。」他邊說邊觀察她臉上難得浮現的無措和嬌羞。
「什麼?!為什麼要賣了宅子?」
「這宅子太大了,騫家沒那麼多人住,擺著也是浪費,還不如賣了賺點銀兩。」他輕描淡寫的說道,手掌卻趁著她專注于這話題時,順勢往袖子里摸去。
嗯,滑嫩細膩,絕佳的手感,他真想就這麼摸下去……只可惜美人兒已察覺到他不規矩的舉動,嬌軀忽然一僵,掙扎的往後退去。
「騫……騫大哥……別這樣!」她又驚又羞。
「不要怎樣?」騫煬讎干脆伸出另一只手,使勁把意圖退開的美人兒抱入懷中,讓那濃縴合度的嬌軀貼合在他身上。「這樣挺不錯的,不是嗎?我想這麼做已經好久了,蓉妹。」
「這樣是不行的!」老天!古人不是應該要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套掛在嘴上嗎?怎麼他不但到她房里夜襲,就連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對她做這種事?!
「不行?蓉妹,這妳就說錯了,我可是行得很,妳問問看那些花娘們就知道了。」他曖昧的曲解她話中意思,輕佻的朝她眨了眨眼。
什麼花娘……莫熹蓉愣了半晌才猛然領悟他的意思。
「少胡說!我們不應該這樣的!」她使勁想掙脫,卻只能在他懷里做無謂的扭動。
該死的!他不是個普通商人嗎?為什麼力氣這麼大?不管她如何用力掙扎都無法脫離他的懷抱……
「蓉妹,我知道妳擔心什麼,」他一副自以為了解的口吻,「我絕對不會負了妳,等等我就去跟爹娘說一聲,趕在這幾天內把我們的喜事辦一辦,好給妳個名分。」
他明白姑娘家的心理,沒名沒分的給人輕薄了去,這事兒傳出去的話她也毀了,所以在他許下承諾之後,她總可以嬌羞的偎到他懷里,喊聲「好哥哥」來听听了吧?
什麼?這男人到底在說什麼?她真正擔心的不是這種問題,而是她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兩個不同時空背景的男女,根本就不應該在一起啊!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還不快點放開我?不然我寧可搬出去,也不要留在這里讓你胡來!」
「搬出去?妳能搬到哪里去?」騫煬讎有恃無恐的笑道,雙臂將她箍得更緊。
先別說她在揚州城無親無戚、根本沒人可投靠,就憑她身上沒半點銀兩的窘境,一個弱女子能走到哪里去?
「到哪里都好,只要能離你遠遠的!」莫熹蓉被他太過自信的笑容激怒了,忍不住撂下狠話。
騫煬讎黑眸一瞇,渾身迸發出怒氣。「妳就這麼厭惡我嗎?我費盡心機討好妳,花了大把大把的銀兩,就只換來妳想離我遠遠的?」
莫熹蓉看到他這副模樣,忽然喉頭一緊,差點就脫口說出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時空差距,但是理智及時壓制住情感,讓她吐出更不留情的字句。
「我從來沒說過我要那些東西,都是你自以為是買來的,怪得了誰?」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不想這樣傷人的……但即使心里懊惱,說出的話卻已收不回來。
「是我自以為是?是我自作多情?虧我煞費苦心,還不惜花了大把大把的銀子,竟然只換來『自以為是』這四個字?」他忽然仰天大笑,詭異的反應讓人毛骨悚然。
「你笑什麼?」即使有些心痛,但是她強逼自己不能動搖,畢竟這個古人搞不清楚狀況,她得保持清醒拒絕犯錯。
「我笑什麼?」騫煬讎倏地止住笑,饒富興味的望著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審視著那張總是平靜淡漠的小臉。「笑我花了這麼多銀子卻只得到『自以為是』四個字,這對愛錢如命的我來說可真是一大敗筆啊!」
「那又怎樣?」莫熹蓉戒慎的看著他。
「是不怎樣,只是妳瞧瞧!」他話鋒一轉,突然拔出她發上的碧玉簪,嘖嘖道︰「這總共花了我百兩銀子。」
他怪異的舉動和神情讓她渾身一顫,顧不得回話,趁著他略微松手之際一把推開他,匆忙的跑出涼亭。
騫煬讎扯唇一笑,冷哼了聲,迅速移動步伐追趕上她,將她困在菜園旁的廢棄小屋前。
「你到底想做什麼?」莫熹蓉難得露出驚惶的表情。
「我的好蓉兒,妳猜猜好哥哥我想做什麼?」他眸里露出精光,就像平常對銀兩的算計眼神。
「我不知道!你別再靠過來了!」她一邊往後退,一邊慌亂的摸著身後的門板,然後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迅速的推開門板,躲進小屋里落閂、鎖門、關窗,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整個密閉的空間里,只听得見急速鼓動的心跳聲,她喘著氣側耳傾听門外的動靜,直到听見他離去的腳步聲,她才放心的癱坐在地上,打量起這間荒廢的小屋。
久沒人住的空間里有著淡淡霉味,但是整體來說還算干淨,只不過沒有燈火可點,屋里顯得陰暗。
算了,別想這麼多,還是趁他離開的時候趕快走吧!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里去,但是現在走一步算一步,不管怎麼樣總比留在這里好。
她可不想繼續留下來,最後發現對他的喜歡慢慢升華成愛情。
假如真是這樣,在她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突然返回現代的時候,愛上他的結果……恐怕只是一場悲劇。
站起身,拍了拍染上塵埃的衣裙,她小心翼翼的打開一道門縫,確定外邊沒有半個人之後,才大膽的拉開門──
就在舉步打算跨出去的那一庄那,她整個人忽然被抱起來朝後退離門邊,剛剛開啟的門扉也砰的一聲再度關上。
灑進小屋的陽光頓時又被阻絕在外,室內恢復原有的昏暗。
她錯愕的回頭一望,只見騫煬讎那雙帶笑的眼眸中精光閃爍,在昏暗的小屋中顯得詭譎不已。
「想跑?也要等我把銀兩算清楚,妳說是吧?蓉妹!」
作者:
wine0906
時間:
2011-6-27 16:14:07
第四章
「你……怎麼進來的?」震驚過後,她不敢置信的問。
「以前還不懂老祖宗在這花園……不,該說是菜園旁建小屋有何用途,現在我可懂了,原來是讓偷情的戀人們圖個方便,所以連後門都貼心的設了一道。」他笑著解釋,抱著她一步步往後退。
「什麼偷情?!你要做什麼?!」莫熹蓉狂瞪著他,被他雙臂箍住的身子不停的掙扎。
「我要做什麼?自然是算帳啦!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他無賴的笑道,但是笑意卻沒有傳到眼底。
他慢條斯理的探向她的腰帶,解下之後隨手拋至地面。
「我說蓉妹,就算是自作多情也好,自以為是也罷,我騫煬讎賺到手的銀兩沒有再流出去的道理,而我撿回來好生照顧的妳,更是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妳離開。」
「你……既然要算得這麼清楚,頂多我把這些東西全還給你,這樣我們就誰也不欠誰了吧?」
「那我撿妳回來這份恩情,妳說要怎麼還?」
「我……」她一時語塞。
「我本來就是打算要妳以身相許,不過沒想到我會這麼快要了妳,畢竟我都等待緣分這麼多年了,再多等一會兒也沒什麼……可現在看來,只能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他將莫熹蓉攔腰抱起往木床上一放,整個人壓上去讓她無法躲開。
「雖然用這兒當我們洞房的地方是簡陋了一點,不過我不在意這種小事,只是怕苦了妳這身嬌嫩的肌膚。」
莫熹蓉扯緊他的衣裳,很意外自己竟然不想反抗,即使她剛剛還掙扎著想從他身邊逃開。
她或許是瘋了吧,要不然就是被他的舉動給嚇傻了,才會明知道兩人絕不能再這麼下去,卻乖乖的躺在他身下,期待他的下一步。
這奇特的反應,不只她自己覺得混亂,就連壓在她身上的騫煬讎也被她突如其來的順服給弄迷糊了。
「蓉妹,怎麼了?是認命了嗎?」他澄亮的黑眸褪去幾分狂鷙,多了不明所以的迷惑。
她抿唇不語,兩人陷入沉默,昏暗的空間里只剩下呼吸的聲音。
「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半晌,她終于開口,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壓在身上的男人,不懂他對自己的執著從何而來。
「如果我告訴妳,其實我也說不出個道理來呢?」他難得以平靜低沉的嗓音回答。
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非她不可?
因為她是揚州城內唯一不知道他的「好名聲」的女人?還是因為她看起來如此柔弱、需要人照顧而讓他心生不舍?
或者是……早在湖邊見到昏迷不醒的她之時,他就已經對她傾心不已,才會在不知道是否能救活她的狀況下,依然將她帶回府里?
如果真要他說個答案,恐怕他實在找不出能夠說服彼此的道理。
「那就放了我吧……」她眼眶泛紅,「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里的,或許我也會莫名其妙的回去,到時候……你該怎麼辦呢?」說著,她覺得心頭一陣揪疼,直想落淚。
「那又怎樣?」
「嗄?」他不以為意的回答讓她怔愣了下,語氣急促的再次解釋,「你還沒听懂嗎?搞不好有一天我會突然回去原本的地方啊!如果我們兩個在一起的話,到時候被迫分開會很痛苦的!」
「我說了,那又怎樣?」
是她跟古人有代溝,還是跟這個男人無法溝通?她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怎麼他就是不懂,他們兩個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都說了,我們這樣是沒辦法在一起的……」她惱怒的瞪著他,不知是否該對他的無所謂感到生氣。
他突然插進一個突兀的問題,「妳會因為害怕自己明天就死了而不敢吃飯,不敢睡覺嗎?」
「什、什麼?」
「回答我,妳會嗎?」
「當、當然不會!」
「既然妳覺得不會,我們就可以在一起。」
「什麼?等等……這跟我們能否在一起有什麼關系?」
「妳既然不會因為擔心何時死去而不吃不睡,那又何必因為妳說的問題就不讓我愛妳呢,蓉妹?」他專注的凝視著她,手指輕輕撫過她的唇瓣。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你會很痛苦的。」她忍不住伸出手撫向他俊俏的臉龐,「這樣對你不公平……」
「如果有那麼一天,妳會為我掉淚嗎?」
「我會……我會的……」
「那就對了,就算有這麼一天,痛苦的人也不會只有我一個,這樣不就公平了?」他在她耳邊低喃,輕松化解她最後的防衛,「這次總該不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嗯……」莫熹蓉含淚望著他,紅唇微張,輕輕吐出問句,「那你的手在做什麼?」
*** ***
騫煬讎來不及收回正在解她衣裳的毛手,只能佯裝無事的瀟灑一笑。
「我是想,既然我們已經了解彼此的心意,何不干脆順水推舟……」
「你上次那樣輕薄我還不夠嗎?」莫熹蓉又羞又惱的推他一把。
「怎麼會夠呢?」他無賴的笑著,將她摟得更緊,讓她體會他的火熱。
上次那樣不過是清粥小菜,他可是無時無刻都想著該怎麼把她壓在床上好好的疼愛啊!要不是怕嚇壞小美人兒,他早把這些痴想付諸行動了。
「你……你那個……」莫熹蓉在與他近距離的擁抱中,感覺到那抵住小腹的火熱,頓時結結巴巴。
他、他竟然……竟然用那個頂住她……
「哪個?」騫煬讎使壞的動了下身子,讓他的炙熱慢慢滑動到她雙腿間的凹陷。
莫熹蓉渾身一僵,只能氣惱的瞪著他。
「剛剛我說你自作多情是過分了些,可是現在誤會已經澄清了,難道你不覺得這樣欺侮我很過分?」
「蓉妹,妳不提這事兒也就罷了,這一提讓我想起剛剛受到的創傷可真是疼極了,要點甜頭來嘗嘗應該不為過吧?」他發揮奸商本性,硬是把白的說成黑的、死的說成活的。
美人兒好不容易才落入懷中,雖然地點差了些,但是他絲毫不介意這小小瑕疵,只要能夠一親芳澤,就算是在荒山野嶺,他都能昧著良心上!
「你……住手啦!」這男人有夠厚臉皮的!剛剛都已經給他又抱又摸了,竟然還不知足的想再跟她要甜頭!
騫煬讎對她小小的抗議和毫無作用的粉拳視若無睹,徑自解下她早已被他弄得凌亂不堪的衣物,攤在木板床上權充墊背。
「騫煬讎,別太過分了!你……」全身上下被剝的只剩下抹胸和褻褲,莫熹蓉活像剛煮熟的蝦子似的,白皙的皮膚漫上一層誘人的紅暈。
「嘖嘖!妳怎麼這樣喚我呢?平時不都叫我一聲『騫大哥』嗎?」他邊說邊解下自己的腰帶,將她的雙手綁在床柱上。
「你這笑面虎,我剛剛是說我們可以在一起,但我沒說要讓你……讓你對我……」她使勁的扭動身子,然而被綁縛的雙手卻讓她無法任意動彈。「該死的你!到底把我綁起來做什麼?還不快把我放開?!」
騫煬讎一派悠閑的脫下自身衣物,再將她頭上剩余的發飾全都取下,放到一旁後才又回來床上與她大眼瞪小眼。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這只是讓我們提早圓房而已。至于為什麼要綁著妳,自然是這樣更好辦事。不過以後就不會了,這一次請妳先忍忍吧!」
無恥的大色狼!綁住她只是為了方便辦事,還叫她先忍忍?!
顧不得身上那件半垂半掛的抹胸,她掙扎得更加厲害,一雙修長的玉腿踢呀踢的,就是想踹上這大色胚一腳也好,不料這卻讓他更為情欲勃發。
騫煬讎半跪在床邊,抓住她不停踢動的雙腳,朝著一只縴細腳踝烙下輕吻,然後一路往上,在她毫無遮蔽的玉腿留下濕滑的痕跡。
「嗯啊……住手……放開我的腳……」那濕熱的唇舌踫著沒讓人踫過的小腿肌膚,讓她急著想把腳收回來,但是她頂多能微曲著腿,完全無法撼動他的箝制。
他的舔舐越靠近她大腿根部,越是逗得她嬌喘吁吁,而大手也在唇舌即將膜拜那純潔的禁地前,及時扯下她的褻褲,讓他能通行無阻,直接踫觸禁地里的瑰寶。
「喔!不──」她緊繃的身子一弓,雙手無助的扯緊綁縛的腰帶,喉中逸出激動的吟哦。
他像只不饜足的淫獸,將她的大腿架上肩膀,然後埋首在她美麗的禁地里,不斷的用唇舌勾弄她的脆弱與敏感。
「嗯……別……別這樣……」她秀發披散、雙眼蒙瓏的看著他。
蔓延的春潮在他刻意的舔舐下發出浪蕩聲響,兩人赤裸觸踫的肌膚火熱得幾乎灼傷了她,這一切的一切都使她快要喪失理智,隨著他的挑弄起舞。
听見那一聲聲的吟哦更加高亢,他才有些不情願的收手,慢慢往後退欣賞自己的「杰作」──
只見她無力的癱坐在床頭,雙腿在他的擺弄下敞開成誘人姿態,平時冷靜的小臉因情潮而紅艷,活像顆熟透的桃子,半掩的美眸染上迷蒙色彩,更加惹人憐愛,半垂半掛的抹胸則是在稍早的扭動下落到腰腹間,露出兩團白皙的渾圓在空氣中挺立。
「誘人……就像是綻放的芙蓉般誘人……」他粗嗄的說出評語,情不自禁的撫弄起那挺立著誘人采擷的莓果。
「唔嗯……不要……」
「不要嗎?」他帶著笑意詢問意識混沌的小女人,「蓉妹,妳的身體可比妳這張小嘴老實多了。」
「真的不要了,騫大哥……」她懇求著,希望他停止折磨人的逗弄。
「騫大哥?蓉妹,我們如今都這層關系了,在閨房里妳何不喚聲好哥哥來听听?」他笑得無賴,就是想趁她無法抵抗情欲攻勢之際提出要求,實現自己腦中日夜浮現的遐想。
「不……不要再玩了……」
「哎呀!真傷我的心,我可不是在玩呢!」他雙手一擰,在她粉嫩的渾圓留下斑斑指痕,「既然蓉妹怕羞,那等會兒再喊也是可以的……」
還沒弄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她的身體就被抬了起來,雙唇也被他堵住,緊接著灼熱的撕裂感便從腿間傳進腦海里。
她不住的扭動掙扎,想將他推離自己,但反而讓他的粗大更深入女性窄窒的甬道中,灼熱的痛楚也蔓延至全身。
「不想更疼就別再動了。」他深吸一口氣,低低的發出警告,然後緩緩退開身子,移開捂住她雙唇的手。
他一放開手,疼痛的低泣和哽咽就從她嘴里傳出,讓他好生不舍的摟緊了她輕哄,「等等就不疼了……」
直到她被安撫得稍微平靜了,他才敢又將火熱的粗大緩緩推進甬道里。
「呃……」她倒抽一口氣,感覺到他慢慢在體內進出,疼痛感混雜著肉體摩擦的愉悅,讓她臉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不疼了,嗯?」他半瞇著眼細看她臉上的變化,嘴角勾出微笑,開始一深一淺的進出。
「不疼了……」那深深淺淺的逗弄讓她像只乖順的小貓,在他身下享受著主人的恣意憐愛。
「哥哥我伺候得妳舒服嗎?」他又笑著問,眼里閃過的算計光芒快得無法捕捉。
「嗯……舒服……」
「那接下來該讓妳好好的伺候哥哥我舒服了,是不?」
「啊啊──」突如其來的猛烈沖撞,讓她按捺不住的尖叫出聲。
騫煬讎扶起她無力的雙腿,圈住自己勁瘦的腰身,快速而猛烈的將火燙男根送進她濕窄黏膩的花穴中,每一下撞擊都讓她承受不住的嗚咽出聲。
小木屋里一改平日的靜謐,女人的呻吟聲、男人的粗吼聲、肉體的拍撞聲,以及床板禁不住搖晃的嘎吱聲,交織成一曲充滿誘惑的靡靡之音。
「輕一點……我……受不了了……」初識雲雨的她哪堪男人這番狂肆的玩弄,撐不了多久便氣喘吁吁的討饒。
但妄想好不容易才成真的騫煬讎可沒打算輕易收手。
「受不了了?那喊聲『好哥哥』來听听,我們就先停下。」他提出交換條件,但卻暗藏玄機,等著傻傻的小羊受騙。
「呼呼……好、好哥哥……我受不了了……」
一听到她嬌軟的呼喊,他信守承諾的停止抽插,但是堅硬的炙鐵仍然深埋在她體內,不肯出來。
短暫的停歇讓她逐漸恢復體力,可還來不及說句話,那原本表示要「休戰」的男人竟然又在她體內緩慢的移動。
「你不是說……不是說只要我……」
「我是說過先停下,但是可沒說就這麼停下。」騫煬讎啄吻她一口,繼續說道︰「更何況我把妳伺候得這麼舒服,現在也該讓我舒服一下才公平,妳說是不是?」
「騙子……大騙子……」
討厭!討厭!這個愛佔人便宜的奸商!她怎麼會傻傻的任他耍弄?
無力的隨著他的抽送晃動,她的視線漸漸模糊。昏暗的空間、男人律動的身影、口中嘗到了不知是他的或是她的汗水……太多的感覺變得虛幻而不切實際,讓她幾乎承受不住的昏厥過去。
「真的……真的不行了……」她無意識的囈語。
「這樣就不行了?」騫煬讎笑看著幾乎快昏過去的她,「看來還需要好好的幫妳補一補身子,要不然以後怎麼伺候我呢?」
他解下綁住莫熹蓉雙手的腰帶,讓她可以舒服的平躺在床上。「就先讓妳休息吧,接下來我自個兒玩就好。」
話一說完,他便將她的身子翻轉成側臥,讓兩人面對面的躺在床上,然後再度將炙鐵埋入淌著花露的窄穴中。
「好蓉妹,這樣有舒服點嗎?」他扶著佳人的縴腰,一邊緩緩的擺動,一邊喘著氣問道。
「唔嗯……」她含糊不清的回應,整個人被他箍在懷里,即使不用力也能感受到他每一下的律動。
如此緩慢卻又挑情的動作持續了好一會兒,突然間,他收緊雙臂、全身一僵,帶動她深深的戰栗。
他平緩氣息,慢慢的退出她已被摩擦紅腫的柔嫩,一道白色黏濁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淌出……
他在她耳邊低喃,「妳是我的人了。」
*** ***
一把抱起已暈厥的莫熹蓉走回自己的房間,騫煬讎嘴邊掛著笑,活像只剛偷完腥的貓兒,充滿饜足的快意。
原本在廳中想著他怎麼進去談件事情也費時良久,但騫家兩老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終于進來內院查看情況。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才發覺兒子居然抱著人家,而且很明顯的就是把這小姑娘拆吃入腹了!
兩老差點又暈了過去。
「不肖子,你給我站住!」騫老爹經過一連串的打擊和刺激,再也忍受不住的站到兒子面前,顫抖著手指向他。「你賣了祖宅,還隨便幫你妹子訂下婚事,這些我……我吞下窩囊氣也就算了,沒想到你竟然又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我是造了什麼孽,才會生出你這個不肖子啊?!」
剛剛才享受完懷中的軟玉溫香,騫煬讎心情大好,對老爹的指控根本就不痛不癢。「我是毀了她的清白沒錯,可我也沒說不娶她啊!若是您老閑著發慌,還不如早早去打點成親的事,總比在這兒尋我晦氣強多了。」
「我……我是尋你晦氣又如何?」騫老爹氣得幾乎跳了起來,「你也不想想,你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日後她家里的人尋來了,你要怎麼交代?」
「老爺子,別發這麼大的火,怕是等等又暈了!」一旁的騫大娘安撫性的拍拍丈夫,怕他罵到一半就昏了過去。
「我老早就打听過了,她在這兒可沒半個家人親戚,所以您老是白擔心了。」騫煬讎不以為意的回道,大腳一跨就想繞過雙親走進房里。
蓉妹身上的衣裳給他弄得亂成一團,而他又是個會脫不會穿的人,所以剛才只是隨便用衣裳將她包起來,這會兒得趕著回房里用被子蓋著她,才不會害她著了涼。
「你、你……」騫老爹被他這麼一搶白,突然想不出斥責的話語。
「對了!既然爹這麼怕人家尋上門來沒辦法交代,那成親的事最好還是這幾天就辦妥,順便可以跟著遷新居一起,雙喜臨門,多好!」
好個頭!騫老爹一句話哽在喉頭,老臉漲得通紅。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看著他腳步輕快的身影,騫老爹頹喪不已,整個人頓時老了好幾十歲。
唉,還是照他說的,趕緊去辦妥成親的事吧……
作者:
wine0906
時間:
2011-6-27 16:14:40
第五章
坐在客棧雅座的軟榻上,莫熹蓉皺眉聆听擅自闖入的少婦胡言亂語,心想騫煬讎怎麼還不回來?
「騫夫人,妳八成還不知道自己嫁了什麼樣的好夫婿吧?」王金花拔高嗓門不停歇的罵,「騫煬讎這男人無情無義,眼里除了銀子外什麼都看不見,瞧他之前出售婚約,還有近來居然大逆不道的賣掉祖宅就可以知道了!」
騫夫人?突然听到這稱呼,莫熹蓉一時還不太習慣,呆愣了下才想起前些天有個色胚子每晚都搞夜襲,然後又趁著某日清早她精神恍惚的時候,拉著她拜堂完婚,順理成章的為她掛上「騫夫人」這個狗牌。
「喔。」她虛應了聲,頗覺無趣的看著眼前少婦不停的說騫煬讎壞話。
不知怎的,她就是覺得她們在討論的不是同一個人。
因為在這女子的長篇大論里,絕大部分是指責騫煬讎吝嗇得要死,明明錢是一箱箱的賺,卻像只鐵公雞似的,連對家人都舍不得花上半毛錢。
然後又說他最近迷上養小妾,一擲千金只為博佳人一笑,結果卻又娶了她這個沒沒無名的妻子。
吝嗇?不會吧!看她房里堆著一箱箱的首飾、華服,還有那些不知打哪兒弄來的奇珍異寶,實在無法讓人把他跟吝嗇連在一起啊!
至于養小妾?從他們還住在騫家祖宅時,她每天看到的就只有兩位老人家、百漾和他而已,除了商行管事偶爾會出現以外,宅子里連一個奴僕都沒有,更別說美如天仙的小妾了。
如果有的話也不錯,至少她可以把那個不知饜足的色胚子送走,省得他每天晚上來招惹她。
不過,起碼這女人說到了一點引起她的注意,就是她這位新上任的夫婿號稱「揚州第三怪」?
要不是听了這番敘述,她可能到現在還搞不懂,為什麼之前百漾老是攔著不讓她出門。
見她絲毫不為讒言所動,王金花索性擰著帕子哭喊起來,「同樣身為女人,妳怎能听見這等慘事還無動于衷?他可是為了銀子賣掉婚約哪!連打小訂下的婚約都如此了,更別說妳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妻子,妳就不怕哪天也讓他轉手給賣了嗎?」
听到話題又扯到她身上,莫熹蓉淡淡的看她一眼,反問道︰「話都是妳在說的,又沒證據,要我怎麼相信妳?」
「要證據?我就是證據!」王金花激動的站了起來,橫眉豎眼的活像個女夜叉,「我就是被他賣掉的未婚妻!」
「嗄?」就是她?這世界上還真是充滿不可思議的巧合啊!不過,看她這副樣子竟然還有人買下婚約?這也算一大奇事吧!
「要不是他,我今天會嫁出揚州城,委身給一個沒用的男人嗎?成天除了管管帳、當那個沒良心家伙的下人外,他還有多大的出息?!」王金花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一點都沒想到,即使只是個為騫家管帳的下人,過的生活可也比尋常百姓好上許多,更別說那個「管帳的下人」雖然其貌不揚,卻是當初騫煬讎極力挖角的優秀管事。
「妳不願意的話可以不嫁啊!難不成他把婚約賣了之後還能硬逼妳上花轎?」哪像她,根本是被硬拉去拜堂的,連抗議的時間都沒有!
「他把婚約賣了,我要是不嫁,以後還有誰敢娶我?!」
莫熹蓉移了移身子,有些懼怕的看著王金花抓狂的神色。呃,像她這種女人……的確很可能沒人敢要……
不過她很識時務的沒將話說出來,就怕這女人一抓狂起來,什麼瘋狂的舉動都做得出來。
「妳說,這種男人是不是很該死?」王金花突然靠近她,陰惻惻的問。
「或……或許吧!」面對這個瀕臨瘋狂邊緣的女人,莫熹蓉即使平日再冷靜,此時也只能邊附和邊悄悄的往後挪。
他真的很該死!該死的還不趕快回來把她從這個瘋女人身邊帶走!
隨著王金花步步逼近,莫熹蓉謹慎的離開軟榻,兩個人繞著桌邊打轉。
就在這個時候,她隔著半垂的簾幕看見兩個打從外面走過的人影,頓時不敢置信的大叫──
「瓊苡?!茉澄?!」
*** ***
莫熹蓉顧不得還在跟王金花周旋,拎起裙擺匆促的跑了出去,尋找剛剛那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啊!她怎麼一直都沒想到,她們三人有可能同時掉到古代來?!
她喘著氣,終于在踏出客棧的前一刻,趕上即將離去的兩道人影,只是就在她想奔上前時,卻被人硬生生的架住,不讓她再靠近兩人半步。
「妳要做什麼?」說話的是一個俊美冷漠的男子,他緊緊護住一名大腹便便的女子,對她的寵愛不消言說。
「茉澄、瓊苡,是妳們嗎?!」莫熹蓉懶得回答那男人,心急如焚的她渾然忘了此地是人聲鼎沸的客棧門口,不假思索的放聲大喊。
被護住的兩個女子听到她的喊聲,又驚又喜的轉過頭來,隨即推開身旁的男人,急切的與她擁抱、尖叫。
原以為再也無法見到熟悉的人事物,此刻失而復得的感受,讓平常冷靜自持的莫熹蓉不禁落下淚來。
看著三個小女人抱成一團、哭成一片,站在旁邊的兩名男子一個是手足無措,另一個則是緊皺著眉頭,思索該怎樣把她們分開。
「唉唉,妳怎麼自己跑出來在這里哭呢?蓉妹。」一派悠閑的男音插進話來,頓時解決眾人的尷尬。
騫煬讎自那群哭成一團的女人中拉出自個兒的管轄範圍,其他兩個則由她們各自的男人接手安撫。
抱著還在抽泣的莫熹蓉,他不忘順便向未來可能的金主打招呼,「皇甫少爺、都少爺,內人和兩位的夫人……似乎有些交情,如果方便的話,不如由在下做東,讓她們好好的敘舊,兩位意下如何?」
瞧他的蓉妹哭成了淚人兒,讓他真是不舍到了極點。想她平日老是冷冷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除了在床上以外,要逗得她一笑簡直困難重重;怎知今天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落淚,讓他除了詫異外更是萬般的心疼。
听見他的話,不僅掌櫃的算盤掉到地上,小二的茶壺砸到腳上,就連一旁喝茶看戲的客人們都差點被花生米噎死。
那個一毛不拔、秉持勤儉持家最高守則的騫煬讎竟然要請客?!
天……要下紅雨了嗎?
還是所謂的「請客」就是一盤豆芽菜、幾顆花生米加上一杯清茶?如果是這樣的話還勉強說得過去……
騫煬讎舉手招來小二,一開口點菜就讓眾人跌破手中的杯子。
「小二,來個白燒四寶、清蒸蟹粉獅子頭、芙蓉鯽魚、三絲燕菜、黃油兩吃、鴛鴦雪花卷、火腿扒魚肚、鍋燒豆腐、紅果拌梨絲、五丁包子、翡翠燒賣,再加兩壺燒酒和兩壺碧螺春。」他一口氣點了多道揚州名菜,還不太確定的低下頭問道︰「這樣可以嗎?要不要再多點一些?」
點了這麼多菜,與其說是怕一群人吃不夠,倒不如說是怕他挑嘴的小美人兒吃不下幾樣。怕油膩、怕腥,連給她進補的雞湯都喝不了一碗,以致于他老是得費盡心思讓她多吃一點。
突然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莫熹蓉身上,懷疑這嬌小瘦弱的身子還能再吃下更多東西。
一道道混合著懷疑與調侃的視線,令莫熹蓉尷尬得漲紅了臉,她不依的輕捶他的胸膛。「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好像我很會吃一樣……」
管瓊苡和筆茉澄饒富興味的看著他們互動的情形,相視而笑。
嘿嘿,這兩個人一定有「奸情」!現下人多嘴雜,等會兒她們一定要嚴加拷問!
*** ***
騫煬讎點完菜之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向樓上雅座,此時被晾在一旁的王金花突然擋住他們的去路,大吵大鬧了起來。
「騫煬讎!你把我害得好慘啊!」
王金花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騫煬讎尷尬不已,他只能陪著笑請另外兩對夫婦先行上樓,再來想辦法處理這個胡扯瞎鬧的女人。
「我也想先上去。」莫熹蓉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臉無聊的說。
「妳想留妳相公一個人對付這瘋婆子?」他可憐兮兮的問。
「別說人家是瘋婆子,她至少是你的前任未婚妻。」而且是被他賣掉的前任未婚妻。
「就是這樣,妳這個正牌夫人才更應該留下來陪我呀!」騫煬讎不顧旁邊還有其他人看著,硬是耍賴的央求。
「熹蓉,妳就留在這邊陪他吧!」管瓊苡笑著說道,拉著自個兒的夫婿轉身上樓。
「我們先上去了,你們慢慢來。」筆茉澄說完,也拉著很想看戲的都鴆影上樓。
「你們……」見大家都走光了,她卻被他摟在懷里跑不掉,只能無奈的開口,「那你快點啊!」
那兩對夫婦雖然上了樓,但是坐在客棧里的其他人個個都豎起耳朵,想听清楚被「賣掉」的前任未婚妻、騫家薄情郎以及他的正牌夫人之間的超級大對決。
「王金花,妳在胡說什麼,我哪里害得妳好慘了?」騫煬讎收起溫文的笑容,冷笑著看向王金花。
「你還敢說沒有?你這個死沒良心的,我打小跟你訂下婚約,你不娶我也就算了,竟然還把婚約賣給那個娶不到老婆的丑男人,你說這不算害了我嗎?」王金花指控他第一條罪狀。
嗯、嗯!騫煬讎為了銀兩連婚約都賣,這可是揚州城里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的確沒良心!路人甲乙丙丁邊听邊點頭,紛紛附和。
被他緊摟在懷里的莫熹蓉則是挑了挑眉,抬頭看著他要作何解釋。
「我是把婚約賣了,可是這樁婚約雖然沒讓妳嫁個俊美兒郎,但也沒讓妳嫁給王二麻子或是缺腿缺手挑糞郎,而是我手下最出色的管事之一;要我來說,還讓妳嫁得太好了。」要不哪會有閑情逸致來這里大吵大鬧、丟人現眼?他冷哼了聲,暗忖回去之後就頒布一條新禁令,少讓那些管事們的妻女出來外面胡言亂語。
這也沒錯啊!揚州第三怪雖然對自己和家人挺苛刻,可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哪一個不是領薪俸領得高高興興的?所以……他說的也有道理。路人甲乙丙丁又一面倒的狂點頭。
「哪里沒有虧待我?要是你沒有背信忘義、悔婚賣約,我今兒個會是騫家的大少奶奶!」然後把他攢起來舍不得花的銀兩全部貢獻在自己身上。
「不可能!」這女人真是愛作夢,憑她這副樣子也想成為騫家少奶奶?
「怎麼不可能?!我們可是有父母之命……」王金花急促的反駁,根本就忘了自己已經嫁人。
「父母之命又如何?今天騫家是我作主,我的終身大事還輪得到別人來多嘴?更別說妳這模樣……嘖嘖!看來就不是吃苦的料子,怎能擔上騫府少奶奶的責任?」
喔喔!騫家大少爺要自爆府里秘辛了!听到這里,眾人莫不指望他繼續說下去,好讓他們有更新的傳言當作茶余飯後的話題。
騫煬讎果然沒讓鄉親父老失望,娓娓道來,「想入騫家門成為騫家婦,別說要時常到菜園里巡視照顧,三餐只能喝清湯、吞幾片菜葉,甚至連粥都沒得吃,只能啃啃干包子,這樣的日子妳受得了嗎?」
他這番話說得流利順暢,讓一干人等差點為新進門的騫家少夫人留下幾滴同情淚。
真是苦命啊!嫁了個丈夫會賺不會花,日子竟然過得比窮苦人家還慘!
只有窩在騫煬讎懷里的莫熹蓉越听越想笑,佩服他能夠胡扯瞎掰的把事實扭曲成這樣。
三餐只喝清湯,但碗碗都是精華補湯,所吃的菜葉,大多是新鮮的珍稀野蔬,至于沒粥吃,當然是因為她不喜歡喝粥都吃飯啊!
最夸張的就是要照顧菜園和啃干包子這兩件事了。
明明就是他不正經,老愛拉著她到菜園里東摸摸、西摸摸,享受他所謂的「偷情之樂」,然後在休憩的時候拿出他說的「干包子」,也就是她最愛的點心──五丁包子──來喂養她。
只是被他這麼一說,搞得好像她得天天務農,還像個苦命的阿信一樣沒飯吃,連包子都是吃撿來的。
「胡說!」王金花不相信的反駁,「你明明對家里養的小妾疼寵萬分,不惜花費千金……」
「哎呀!妳說的那個是我最寵愛的小妾,也是近來大家口中流傳的絕色美人嘛!對待嬌弱無比的美人兒自然不能像養這些俗婦一樣了。」他也不澄清那個所謂的絕色美人,其實就是現在一臉漠然窩在他懷里的正牌夫人,還煞有介事的比手畫腳。「不過那是絕色美人才值得,妳看看妳自己,值得我花那麼多銀兩嗎?」
眾人流露出深表贊同的表情,以打量的眼光看向他懷里的正牌夫人和這被轉手賣出的前任未婚妻。
唉唉,若說這位正牌夫人是朵清純的小百合,那麼王金花就像是朵快凋落的野花了。要是連小百合都沒受到多好的待遇,只怕王金花一入門連飯都沒得吃,只能專職掃糞坑去。
「如果妳仍舊堅持要到我家來的話,我是勉強可以撥給妳一個清掃的工作……」騫煬讎火上加油的補上一句。
「誰要去你家清掃了?你少作夢!」王金花惱羞成怒的拂袖而去,只是一出客棧門口,還不忘回頭憎恨的說道︰「別以為我會忘記你是如何把我害得這樣淒慘,這筆帳,我會一直記著!」
莫熹蓉扯了扯他的衣袖,有些不解的問道︰「她不是嫁人了嗎?怎麼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對你大喊大叫,活像出來釣男人一樣?」
騫煬讎不解的回望她,也是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看戲的路人甲乙丙丁中,有個消息比較靈通的忽然一拍額頭,「哎呀!剛才那個女人不就是犯了七出之條,前幾天才被丈夫休掉的王金花嗎?」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就是被休了,才開始尋找脫罪的替死鬼嘛!要不然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剛好挑這個時候來鬧呢!
主角少了一個,鬧劇落幕,路人甲乙丙丁結帳的結帳、走人的走人,全都一臉興匆匆的急著往外頭報消息去。
揚州城里已經許久沒有精采的話題供大家談論,難得他們今天親眼目睹好戲,怎能不趕快把這熱騰騰的消息散播出去?
「鬧劇演完了,我們可以上去了吧?」莫熹蓉嘆口氣,心想自己明明只期待平靜的生活,怎麼卻接連遇上這種事情?
先是掉進古代,跟這個男人胡搞瞎纏,今天又演出一場無厘頭鬧劇,接下來還有什麼?
「當然。」騫煬讎絲毫感覺不到她心中的無奈,笑嘻嘻的牽著她往樓上走,「難得叫了那麼多好菜,等會兒一定要多吃點!」
才能多少撈回本嘛!雖然他是為了愛妻才點這麼多菜,可是花的畢竟是他鐘愛的銀兩,自然要把那些代表銀兩的菜肴好好品嘗一番,才不枉費他的付出啊!
作者:
wine0906
時間:
2011-6-27 16:15:24
第六章
一場混戰之後,莫熹蓉挽著夫婿的手上樓,果不其然看到好友們對她投以曖昧的笑容,讓她很想拔腿就跑。
才剛落坐,就有人把憋了一肚子的問題丟出來。
「他真的是你老公啊?」管瓊苡率先問出大家的疑惑。
有關揚州第三怪終于受到月老垂憐、好不容易清倉出去的事情,揚州城內人盡皆知,不過大家納悶的是,前陣子他還熱衷于養小妾,怎麼突然間就娶妻了?
「那他之前養的小妾……難不成也是妳?」
「當然了,我可是只愛我家娘子。」騫煬讎搶著回答,說出大家都沒猜測過的答案。
為什麼沒人懷疑那名小妾就是莫熹蓉?
因為謠言越傳越夸張,已經把她說成一個可比洛神之貌、西施之顰的絕色大美人,雖然她長得也算清秀可人,但是要大伙兒把她和天香國色聯想在一起……似乎還有點距離。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說不是,但……偏偏是……」莫熹蓉萬般無奈的說道,還用筷子在他突然伸出來的毛手上扎了一下。
不過她說得無奈,這廂可也有人不滿了。
騫煬讎忍不住哇哇大喊,「什麼嘛!我有差到見不得人嗎?怎麼說得活像我很帶不出場一樣?」而且還用筷子扎他!
莫熹蓉淡淡的瞥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朝擱在她大腿上的毛手使勁一扭。
「知道就好,別在這里哇哇亂叫!」嘖,這男人真的是靠做生意起家的嗎?看他沒半點正經樣,還老是哇哇大叫,說他是個唱戲的還比較像!
手背上的疼痛讓騫煬讎的笑容差點破功,他口里碎碎念著,小美人該不會剛成婚就想謀殺親夫吧?
小夫妻倆一冷一熱、一內斂一外放的斗嘴,讓同桌的另外兩對夫婦看得津津有味。
不過,令人好奇的事不只這一樁,尤其剛剛在樓上听見某人說著他是如何對待糟糠妻,讓她們積了滿肚子的疑惑,打算好好拷問。
「所謂的沒粥可吃是?」筆茉澄秀眉一挑,邊替親親老公布菜,邊拋出問題。
騫煬讎氣定神閑的回答,「她只吃飯,當然不吃粥了。」
「幾片菜葉?」管瓊苡接棒繼續問。
「她不太喜歡魚肉的腥味,主要都是配些當季的新鮮野蔬。」他說得輕松,沒提到那些野蔬全都是高檔貨,得來極其不易。「夫人們若還有問題,何不等等再問?先用膳吧!」
他巧妙的話鋒一轉,把大家的注意力移向桌上的菜色,也讓旁邊兩個插不上話的男人臉色和緩了些。
「這兩位是……」莫熹蓉微蹙著眉,這才打量起兩個各有風格的男人。
一個俊美冷漠,另一個單純老實,只不過看起來獨佔欲都恁地強啊!
管瓊苡嬌羞的拉過身旁男子,一臉幸福的介紹道︰「這個冷面男是我家相公啦!」
冷面男?皇甫藺如挑了挑眉,打算回去以後再好好糾正小妻子的介紹辭。
相較于管瓊苡的滿臉嬌羞,筆茉澄只是淡淡一笑,「這是我家相公。」
還在詫異好友們也都在古代找到喜歡的人,莫熹蓉的衣袖忽然被人扯了下,令她重心不穩的往旁邊倒,落入早已張開雙臂等候的騫煬讎懷里。
「先用膳再談吧,還是要我親自喂妳?」他若無其事的說出會讓旁人起雞皮疙瘩的話語,在無形中表現出濃得化不開的親密感。
「我自己吃啦!」她手忙腳亂的掙脫他坐正身子,向來平靜的小臉上多了鮮明的情緒,「有人在看還這樣,你害不害臊啊?!」
「怕什麼?大家都是自己人。」騫煬讎使個眼色,要她看看另兩對更旁若無人的夫妻檔。
這……她傻眼的看著已經陷入兩人世界的好友們,再看看身旁男人得意的臉色。
沒辦法,她還是做不到,所以……
啪!再度拍開妄想摸上她大腿的毛手,莫熹蓉看著哀怨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吃飯!」
*** ***
吃完飯,三對夫妻分成兩桌,一桌是男人區,三個成員邊討論揚州城里的大小事,還得邊分心注意自家妻子在說什麼;另一桌自然是女人區,討論的則是她們共通的話題。
「什麼?!妳們說……他們都不知道?!」莫熹蓉驚訝的聲音惹得旁桌的人一陣眼神關注。
這真的太讓她驚訝了!
先別說瓊苡是因為一開始失去記憶才跟了那個皇甫藺如,竟然連三人之中最冷靜成熟的茉澄也不顧一切的嫁給古代男人!
那她之前的苦惱和掙扎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妳們都沒想過,要是有一天我們突然又回到現代該怎麼辦?」她口氣急切的問。
雖然騫煬讎說他不在意,教她不要杞人憂天,可是就算那時候被他的說辭打動了,她心上還是記掛著這件事,畢竟……他對她是真的好……
「妳怎麼一直覺得我們還回得去呢,熹蓉?」挺了個大肚子,管瓊苡輕啜一小口隨身攜帶的品蝶,不答反問。
「我……我只是覺得,我們連自己怎麼來的都不知道,有一天可能也會不知怎麼的就回去了啊!」她有些無措的解釋,心中的疑惑卻不斷的增強。
真的是這樣嗎?她會這麼緊張就只是因為這樣嗎?
筆茉澄忽然覆住她的手,輕聲問道︰「熹蓉,妳還不能確定妳是不是喜歡他嗎?」
「咦?有可能喔,要不然怎麼一直想著回不回去這種事?」听到這個假設,管瓊苡頻頻點頭。
「不,我……我應該是喜歡他的,要不然怎麼會……怎麼會……」她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彷徨,也弄不懂自己的心思,「我只能說我是喜歡他的,可是……或許還不到愛的程度吧!」
「所以妳覺得,這樣的感情不太能夠說服妳不再想回去的事?」筆茉澄一針見血的說。
「是這樣嗎?」莫熹蓉一臉迷惘。
所以她才會疑惑,所以她才會不停的找借口,甚至以為這樣會傷害他,事實上她最怕的是自己受到傷害?
見到她迷惑彷徨的模樣,其他兩人只能默默的支持她,卻無法給她明確的答案,因為愛是無法用言語說明的,一切都必須由她自己去印證。
她們除了給予莫熹蓉支持外,也只能看老天要怎麼安排這兩個人了。
因為老天既然把她們從那麼遙遠的時空送來這里,還讓她們各自展開一段特別的戀情,應該也會安排出一條路,讓熹蓉可以思考清楚何者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事。
所以她們相信,熹蓉也會像她們一樣感受到愛情,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 ***
匆匆又過了幾日,揚州城里忽然出現幾名倭人,但是由于揚州三怪的話題炒得正熱,反而沒什麼人注意到這情況。
距離大街有段路程的小宅子里,一群倭人聚集討論著剛從揚州城里打听到的最新情報。
「首領,近來最大的一筆買賣,是熊老爺跟騫煬讎合作的布料生意,他們打算藉由出海和走訪中原各地買來多樣種類的布疋,再結合揚州城里的繡娘們,在騫家的舊宅子里經營繡坊。」身穿藏青色外衣的矮小男人報告道。
「經營繡坊何需兩個人合作?」坐在正中央戴著面具的男人問道。
「屬下調查過了,」另一名黑衣男子站出來回話,「熊老爺是個外地人,來歷不明,但是手段了得,掌握許多珍貴布疋的來源,騫煬讎則是提供宅子作為據點,並負責招攬淮揚一帶知名的繡娘。」
「喔?所以這次的目標是他們手中的布疋囉!」
「不!首領,我們查到一個更容易下手也更值錢的東西。」
「是什麼?」
「是他們今年的第一批織造品。運用熊老爺新開發的精品絲綢和騫煬讎以千金買回來的版樣,由繡娘們日夜趕工織成的極品,數量極少,只有四疋,兩人的府邸中各存放兩疋,但是在上京前一天會將四疋全都放在騫家的新宅里一晚。」
「喔?」被稱為首領的男人撫了撫嘴上的一小撮胡子,沉思一會兒後終于作出決定。「兄弟們,咱們就挑這批貨下手!」
*** ***
無聊!整個就是無聊到極點!
同樣的情況,只是不同的對象和不同的地方,男人自顧自的談論他們的話題,她這個被硬拉來的陪客只能坐著發呆兼數花生米。
莫熹蓉看向自己被牢牢握住的手,再看向那個正在胡扯瞎掰,靠著一張嘴將幾個老板唬得一愣一愣的男人──她的相公是也。
她突然想起那日沒有結論的談話,停下數花生米的舉動,仔細打量之後,發現這個已經是她相公的男人長得其實不難看。
一張稱不上性格瀟灑卻能夠說是溫文儒雅的臉蛋,搭上商人特有的銳利眼神,平心而論,他長得不僅僅不難看,還可以打個八十分以上。
此外,根據她每天晚上東摸摸、西摸摸的結果,他的身材即便說不上健壯,但也絕對不是軟趴趴的白斬雞,靠著偶爾的勞動,該有的肌肉一塊都沒少,讓她總喜歡靠在他的身上發呆。
更不用說他雖然有個愛錢的小缺點,但是卻也家財萬貫,足以讓他躺著吃喝三代都沒問題了。
這樣的男人到底看上她哪一點?
他一直都沒說,只是從她醒來的那一刻起,他就陪在她身邊,一個勁兒的討好她,甚至一改愛錢吝嗇的性子,為了她將白花花的銀兩像灑水似的潑了出去,有時候還被她嫌煩。
唔……這樣看起來,她好像是個壞女人呢,把這個優質男人當作垃圾一樣糟蹋──雖然他是揚州城里的滯銷貨。
不過,要是他對每一個女子都像對待她一樣的話,大概就會變成搶都搶不到的極品貨了!
想想她平常不是對他又捏又打,就是對他的關心冷淡以對,更不用說像是瓊苡或茉澄那般注意自個兒的相公衣裳厚薄,還有為他們端茶布菜……
這樣的表現,連她自己都覺得太過分了,怎麼他還是拚命的對她好呢?
雖然他說過他愛她,她也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喜歡他的,否則也不會讓他這樣又那樣,但是她的喜歡……足夠回報他的愛嗎?
莫熹蓉疑惑的看了騫煬讎一眼,而他似乎察覺到妻子專注的視線,突然暫停談話,轉過頭來朝她笑了笑,看到她呆愣的反應後,握了握她的手才又回到談話中。
她可以確定自己是喜歡他的,卻不知道這樣的喜歡是不是愛?如果不是的話,那麼喜歡跟愛的差別到底在哪里?
一向以理性思考的她,因為提不出證據、找不出理論加以解釋,甚至連證明的方法都無法得知而陷入苦惱。
唉,為什麼世界上沒有一本字典可以將「愛」跟「喜歡」做出更具體一點的解釋呢?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苦惱了……
*** ***
「哈哈哈!有什麼關系?就算騫煬讎坐在旁邊,也不可能听懂我們的對話!」
陷入混亂思緒中的莫熹蓉忽然听到這麼一句話,她倏地抬起頭看向說話的人,水眸中揚起濃濃的疑惑。
這……太不尋常了,雖然她家相公是揚州城百姓茶余飯後的話題,但剛才那句話卻不是她平常听慣的語言,而是日語!
她之前純粹是因為興趣才自修日語,雖然不是很專精,但是日常的對話已經沒什麼問題。
沒想到在古代會听到這種異國語言,談論的內容還和她目前最親密的人有關,讓她按捺不住好奇心,注意听著那兩個倭人的對話。
「哈哈,這倒是!這里根本沒有人听得懂日語,我們這樣反而容易打探消息。」
哈!怎麼就剛好有一個她懂?莫熹蓉吐了吐舌,在心中暗自補充。
「首領說這布疋雖然只有四疋,但是如果要半夜盜走,目標也挺大的,尤其要小心那個熊老爺,他來路不明,我們多提防點總是好的。」穿著藏青色衣裳的男人說道。
「我倒覺得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畢竟到時候下手的地方是在那個騫煬讎的家里,而他只不過是個普通商人而已,拿把刀在他眼前晃兩下搞不好就昏了,還怕不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另一個黑衣人鄙視的笑道,還不忘瞄了瞄隔桌的男人。
听到這里,莫熹蓉慢慢的轉回頭,把那兩個男人說的話在腦子里重新組合一遍,得到的結論就是──
這群死倭人想要來搶她相公的貨物,也就是要搶她相公視如命根子的銀兩?!
過了一會兒,他們似乎覺得沒什麼消息可探听了,丟下銀兩走人,她也悄悄的掙開騫煬讎的手,偷偷的跟在他們後面走出客棧。
她小心翼翼的跟蹤著那兩個倭人,直到他們走進一棟小屋里,她暗自記下明顯的路標,才又循著原路慢慢的走回去。
她完全沒想到,那個被她丟在客棧里的男人會像抓狂似的,四處遷怒他人;更沒想到在這麼危急的時候,她才赫然發現自己有迷路的因子!
總而言之,就是在距離客棧只有一條街之處,她……
迷路了。
*** ***
該死的!人不見了!人不見了!
剛才明明還在他身邊的人,竟然只因為他一時粗心松了手,就跑得不見蹤影了!
該死的!他真不該相信她不會跑走,傻傻的帶她出門;他更不該一時松懈,毫無戒心的讓她離開視線範圍。
現在該是要等人也是要找人的時候,他卻無法冷靜下來思索著該如何把那個亂跑的小女人抓回來,給她的小屁股一頓好打……
這一等,就從白天等到了黑夜,騫煬讎的臉色也如同天色一樣,越來越黑。
「騫爺……我們要關門了……」被推上前當炮灰的小二抖著聲音說。
嗚嗚……他還年輕,不想這麼早死啊!掌櫃的為什麼不自個兒來說?
「關門?」騫煬讎涼涼的眼神一瞟,不帶半分殺氣,臉上甚至還掛著淺笑,只是不知怎的,這話就是讓人听了寒毛直豎。「誰準你們關門了?」
他將手中的杯子輕輕一放,小二的心差點要跟著跳出胸口。
「我沒等到人,你們這門就不許關!」
「是、是!不關門!不關門!隨您要在這兒坐多久都不是問題。」小二跑得可快了,說完場面話馬上離他有三尺遠。
老天!今兒個怎麼會惹到這煞星進門哪?一旁的掌櫃抖著手,窩在櫃台後撥著算盤珠子。
「掌櫃的,店到底要不要收啊?」小二拿著抹布,一臉疲憊的問。
這些大老爺們不累,可以整夜不睡,他做小二的可沒這麼好命,跑堂一天累得腿都快斷了,只希望可以趕快收拾、收拾,躺回軟呼呼的被子里睡個好覺啊!
「收!怎麼不收?除了門不能關以外,其他的東西還是得照樣給我擦干淨全都收好。」掌櫃丟了個白眼給他,邊吆喝著要所有人手腳俐落點,然後深深一個嘆息。
到底……那尊煞星還要在這兒等多久……
*** ***
「姑娘,這麼晚了,客棧早已關門,妳等的人只怕也回去了!」趕著騾子的老翁苦口婆心的勸著一臉執著的女子。
這女子就是迷路大半天的莫熹蓉,她依舊堅持己見,要回到早上那間客棧去。
原因之一,自然是她還不太清楚新搬的騫家宅子到底在哪個方向,另一個原因則是……她總覺得那男人應該還在客棧里等著她。
說不上原因,只能說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所以她要回去早上的那間客棧,不管老翁怎樣勸說,她都只是笑笑的不作回應。
「咦?這可奇了!現下都什麼時辰了,怎麼客棧還點著燈啊?」走到路口時,老翁詫異的看著仍然燈火通明、門戶大開的客棧,疑惑的喃喃自語。
莫熹蓉一看到那熟悉的招牌,顧不得走了一天的路,雙腳早已經酸疼難耐,順著胸中不斷鼓噪的心跳,她撩起裙襬往那燈火通明的地方跑去。
怦!怦!怦!她的心狂然跳動,像是在催促她加快腳步。
她忽然好想好想見他,想他說著膩人情話的笑容,想他從容悠閑的在她眼前轉身邁步,想他緊握著她手的溫度,想他……
終于,她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客棧里,越過收拾好的桌椅和一臉詫異的小二,匆忙往早上的座位跑去。
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她停下腳步,而他卻像是一盆冷冷燃燒的火焰,笑著回望她。
她忽然很確定自己現在的心情,也將它化成實際的言語和行動──
她沖上前去緊緊的抱住他,不停的在他耳邊訴說︰「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然後,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她便突然放松心情,戲劇性的暈倒在他懷中,失去了意識。
作者:
wine0906
時間:
2011-6-27 16:15:50
第七章
燭火搖曳,不知名的花香味隨著夜風飄進房里,紅檜床上,紗簾掩住了主人的身影,讓夜更顯得靜謐。
在一片靜謐中,莫熹蓉倏地睜開眼,慌忙的想坐起身找尋失去意識前所看到的身影。
「做什麼?躺好別動。」騫煬讎緊握著她的腳踝,低聲斥喝。
剛睡醒的她腦子還一片空白,看見他面無表情的說著話,不像是她平常熟悉的模樣,讓她忽然有點慌,傻傻的問道︰「你怎麼沒有笑?生氣了嗎?」
他不語,只是沉默的用藥酒推拿她的腳。
還敢問他為什麼不笑?她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不說一句話就跑得不見人影,好不容易人回來了,卻沒說幾句話就昏厥在他懷中,讓他差點嚇飛了魂。
這下她姑娘睡得舒服了,一起來竟然還敢問他為什麼不笑?讓他一把火在心中悶燒,揉捏的力道也不自覺的加重。
「嗚,好痛!」她一吃疼,反射性的想把腳收回。
「妳一整天跑去哪里了?」按下怒火,放松了手上的勁道,騫煬讎捺著性子問。
「我……我只是去跟蹤人……然後不小心就……迷路了……」
「跟蹤?」他咬牙切齒的重復,「跟蹤什麼?」
他這一問,才提醒莫熹蓉她今天听到的重大消息。她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後,開始把今天在客棧里听到的談話,還有那群倭人的所在地一五一十的說出。
「妳听得懂倭語?」騫煬讎一開始還沒察覺不對勁,後來一想,如果他們不是用倭語交談,依她所說兩人就坐在附近,他怎麼可能完全不知情?
「嗯,懂一點,不過他們一定沒想到吧!才會那麼大搖大擺的就在客棧里說出計畫。」而且還好死不死的正好給「肥羊」的老婆听到。
「所以妳一听到計畫就急著想知道他們的據點在哪里,于是跟著他們出了客棧?」他的臉上開始出現笑容,但是那笑卻像是把冷冷的火焰,幾乎可以凍傷人。
「嗯……可是沒想到要回來的時候忽然搞錯方向,結果差點走出城,幸虧那個好心的老伯又把我帶回來客棧。」她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因為後來她才由老伯口中得知,倭人的據點和客棧不過是隔條街的距離而已。
沒想到一向以自己的理性思考為傲的她,竟然沒辦法靠著所謂的科學精神和理性的態度克服這小小的迷路問題。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嘛!畢竟從她到古代後,根本就沒出過幾次門,加上這里又沒有高樓大廈可以當作地標認路,看來看去就是同樣的平房,才會讓她走了幾趟後還是搞不清楚東南西北啊!
「為何不先跟我說一聲?我自會讓人去處理,妳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就這麼跟去,出了事要我怎麼辦?」他斯文的臉龐此刻已經可算是猙獰,讓她有些害怕又疑惑。
「我幫你打探消息,你……你不高興嗎?」她不解的問。
騫煬讎深深吸了幾口氣,確定自己不會因為這個傻女人無法體會他的苦心而失手掐上她白細的脖子。
「我是不高興,但不是為了這事兒,我為的是妳竟然把我丟在一旁,自己不知死活的一個人跟了上去!」他低吼著,一整天的擔心此時全化為摟住她的沉重力道。
「可是……」莫熹蓉本來想安慰他,其實這事兒沒有想象中冒險,但是他的雙臂隱隱顫抖,讓她把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騫……相公,乖乖!我這不就沒事回來了?」她安撫的拍拍他的背,語氣有著難得的溫柔。
她老以為他是個沒有脾氣的男人,面對她時大概就是那一百零一號的搞笑表情,沒想到原來他也會這般情緒化,不管是暴躁發怒抑或是恐懼擔憂,都讓她一個人瞧見了,也都只為了她一個人。
他……真的愛她很深吧!
「幸好妳沒事回來了,要不誰能賠我一個娘子?」他賴在她身上嘟囔著,恢復平時的個性。
真要比較的話,他寧可拿那布料十疋二十疋的來換,就是不能讓她受到一丁點損傷。
瞧他恢復平常的模樣,莫熹蓉連忙把話題轉回正事,「我說的那件事,你要怎麼處理?」
騫煬讎丟給她一個大白眼。「這件事我自會處理,妳這幾日少出門、多休息就好,其他的事都少管!」
「可是我又不累。」好不容易找到有趣的事,教她什麼都不問,繼續待在房里休息,要不然就是在他的監視下四處去吃吃喝喝等他談正事,她才不肯呢!
「不累?」他一個挑眉,不相信的眼神瞟向她。
原本是體諒她走了大半天的路,怕她體力不支,才決定今夜就放過她,讓她好好休息一晚,沒想到她竟敢說不累?
「我本來就不累。」她打腫臉充胖子的說著,沒注意到床邊的大野狼早已準備將她給吃下肚。
「不累是吧?」騫煬讎將她推倒在床上,微微一笑,「那就先陪陪相公我吧!」既然不累,今晚無論她再怎麼哀求他可都不會停手了。
「什麼?!」女子的驚訝叫聲被掩蓋在垂下的紗簾里。
窗外花影扶疏,蟲聲唧唧,床上的人兒也不浪費美好夜色,兩情繾綣,低語呢噥……
*** ***
「等等、等等啦!」莫熹蓉死命護住身上的衣裳,不懂她到底說錯了什麼話,讓他突然獸性大發。
「不能等!」他可是擔心了一整天,滿頭黑發差點沒染成白頭,要這麼點甜頭來回報他整天的擔憂,不為過吧!
說著,他不忘一邊動手剝除她身上的衣裳,活像在剝蛋殼一樣,沒兩三下,她身上就被脫得只剩下首飾。
在他火熱的注視下,不著寸縷的嬌軀敏感的染上紅暈,她不知所措的偏過頭去,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怎麼辦?就算兩人已經做過好多次了,可是……她還是會怕羞啊!
「都成親好些天了,怎麼還是這般怕羞呢?」他輕輕撩開幾綹落在她胸前的發絲,含笑調侃。
別說成親之後了,還沒成親前他們就已圓房,即使于禮不合,但自那天過後,他就夜夜宿在她房里,除卻她月事來的那幾天,他可都賣力調教她床笫之事,怎麼現下她還是怕羞得緊?
「我……我……啊!」他忽然伸手揉上她敏感的花核,讓她震驚的嬌喊出聲。
「叫什麼呢?相公幫妳揉揉不好嗎?」說著,大手還不忘關照她胸前的兩朵蓓蕾,輕挑慢捻,沒一會兒就讓她舒服得直喘氣。
「嗯……啊……唔……」隨著他手上的動作時輕時重,她的嬌喘吟哦也高低起伏。
「累了這大半天,相公伺候得妳舒服嗎?」揉捏花核的手指順著潺潺的蜜汁滑入她的肉縫中,開始動作。
「舒……舒服……」她老實的說著,玉臂忍不住攀緊他的肩頭,「嗯……深點……」
若要說這一段日子以來他的調教有何成果,就是她已經會老實的說出自己的需求,小嘴里吐出的浪語可媚人了。
「深點是吧?」他悄悄的加入一指,探入更深處,惹得她全身嬌顫,「這樣呢?」
莫熹蓉十指扣緊他的肩頭,渾身緊繃弓起,黑緞般的發絲撩過他鼻間,淡淡幽香在黑暗中更挑人心魂。
他一連串的搗弄,讓她只能無力的哼唉出聲,配上潺潺蜜汁所濺出的淫浪水聲,頓時讓房里春意無邊。
「嗚嗯……」她輕聲啜泣,身子突然間緊繃,而後整個人癱在床上無力的喘著氣。
「這麼快就樂得撐不住了?」騫煬讎愛憐的看著她,輕柔拭去她額上的汗水。
他最愛看見她攀上巔峰後的媚態。
瞧這水汪汪的大眼含著淚滴,臉上寫著剛歡愛過的迷惘余韻,白嫩的身子微微泛紅,惹人憐惜的抖顫著,至于剛剛承受疼愛的花穴,則是斷斷續續的淌著花蜜,微開的肉瓣里看得出那正在收縮的可愛模樣。
但這都不是最佳妙處,最讓人渴望的是逗弄她過後,在她仍舊敏感的身子里盡情馳騁的快感。
他一邊欣賞贊嘆,一邊褪下自個兒的衣裳,扣住她想逃跑的身子,在她哀求的眼神下,將早已火熱的欲望頂向剛剛褻玩過的蜜穴,一寸寸的深入,讓她的嬌嫩包裹住全部的他……
「噢!」那緊窒完美的柔嫩包裹,讓他舒爽得嘆了口氣。
剛承受過一波逗弄的她,脆弱的花瓣仍敏感得無法接受更多刺激,他這邪佞的進入,無疑是在她難以負荷歡愛余韻的身子上又點了一把火。
「相……相公……別再……別……」感覺到他開始在她體內緩緩移動,她抖顫著聲音求饒。
「我知道了,要快些是吧!」他刻意打斷她的話,還不忘扭曲她的意思,加快擺動腰臀的速度,讓她連話都說不出,只能吟哦出聲。
「嗯……噢……唔……」她在他的擺弄下搖晃著身子,承受他狂野的激情,白皙的皮膚留下深淺不一的紅痕。
「呵,我說怎麼沒了反應?是相公我這樣伺候得妳不夠舒服嗎?」他笑鬧著她只能無意識發出呻吟的反應,將她轉了個身,再度將抖動的碩大送進不斷絞緊的甬道內。
她突然給翻轉了身子,體內不斷堆迭的情潮也累積到最高點,在他又突然沖撞進來後,不斷絞緊的甬道更是收縮得厲害,淫水從兩人交合處潺潺的流出,濡濕了身下的被褥。
「放松!」他輕拍她渾圓的臀部,要她配合他的入侵,「還沒完呢!」
「不要了……不要了……」接二連三的快意轉換成炙人的折磨,讓她掙扎著想逃開。
但在他都已經快解放的當頭,哪可能讓她就這麼逃開?大手倏地收緊,箍住她的腰肢讓兩人的連接處更加緊密,也讓她無從逃脫。
他更加快擺動的速度,一次次進出那早已紅腫的花穴,抽送間將愛液搗弄得四處飛濺,讓他的腰腹之間也是一片濕黏。
「快了!蓉妹……喔……就快到了……」感覺到下腹不斷傳來的緊縮壓力,他更加放任自己沖刺搗弄。
「嗚……啊……嗯……」早已听不進他所說的只字片語,她只是將小臉貼著被子啜泣,等著他最後所給予的高潮。
「啊──」他任由暢快的低吼逸出喉中,將一波波白濁的黏稠送入她溫暖的花床內。
兩人喘著氣維持最後的動作,享受著歡愛過後的余韻。
濕滑黏膩的液體自交合處不斷淌下,在鴛鴦被上留下一道道的水痕,作為兩人熱愛過的證明。
*** ***
歡愛過後,騫煬讎一如往常的起身下床,走到水盆旁擰了一條帕子回來替她淨身。
「才一次就累成這樣了,還敢夸口說不累?」他無奈的看著她昏昏欲睡的臉龐,一邊拉上被子讓她睡得安穩。
莫熹蓉半瞇著眼,邊往他懷里蹭邊嘟囔︰「就是不想一直沒事做嘛……而且……」她打了個呵欠又繼續說,「讓我……讓我睡一下就不累了……」
他挪了挪身子,讓她枕在他胸前睡得更舒服,一邊用手指幫她把凌亂的發絲給梳理好,嘴里無奈的抱怨,「怎麼我這樣寵妳,可妳卻老想著要討點活來做呢?難不成我這愛錢小氣的個性也是會傳染的?」
「所以……所以你不能丟下我喔……」她早已累得听不懂他在說什麼,只記得囑咐他千萬不可將這有趣的事兒少算她一份。
一听到這話,騫煬讎差點失笑出聲。
這妮子,都已經累到連眼皮都睜不開了,還掛心著這回事兒?
「睡妳的吧!這事兒等妳醒來再說。」他拍了拍她的背,像在哄孩子般的哄她睡覺。
「不行……」莫熹蓉死命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盯著他說,「你一定會自己先跑走……」
「乖,這事兒讓相公我來處理就好,妳先睡吧!」他不正面回應,打算四兩撥千斤的唬弄過去。
「你不答應我,我就不睡!」就算眼皮都已經快蓋上了,她還是強撐著要他一句答應。
都已經累成這樣了還敢說不睡?怕不等沒兩下妳就睡著了!騫煬讎在心中暗笑。
其實他可以等,等她抵擋不了睡意的誘惑睡去後,就可以連個答應都不用給,可是看她在嗜睡與強撐著不睡兩種意念中掙扎拉鋸,他卻心疼不已,只好認輸的答應了她。
「行,我不會自己跑走!」只是帶的人不知道是誰罷了。「快睡吧!」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但仍揪著他的手臂不放,確定他不會趁她熟睡時跑走,才真正安心的閉上眼睡著。
騫煬讎在心中暗笑她的天真。
以為抓著他的手他就不會跑了嗎?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不過……他突然深思的看著她熟睡的臉龐。還是去借個人幫忙看著她吧!要不誰知道她會不會又像今兒個一樣從他眼皮底下偷溜出去,最後還找不到路回來?
今天是她幸運遇到了好人,老實的送她回來,要不憑她這般胡亂闖,恐怕還真的回不來了。
明兒個去跟那人說說吧!雖然他妹子到現在還沒辦過婚禮,可也該是她回門的時候了……
作者:
wine0906
時間:
2011-6-27 16:16:17
第八章
一早,在晨光剛透過窗欞的那一庄那騫煬讎便醒了。
拉開纏住他臂膀的縴縴小手,用被子將她蓋得密密實實,他才悄悄的下床梳洗,準備出門。
直到他跨出房門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兒都還睡得香甜。
*** ***
在一棟大宅子前俐落的翻身下馬,騫煬讎顧不得此時天色尚早,徑自走進門去,在大廳里等著下人前去通報主子。
過不了多久,便看到宅子主人身上隨意的披著外袍,匆匆走來。
「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熊霸天坐上主位,臉上帶著疑惑,「貨不是要今天晌午過後才……」
「事情有變,我想更動原先的計畫。」騫煬讎嚴肅的說道,而後將昨天听來的消息告訴他。「事情大概是這樣,我想問問你有何看法?」
熊霸天沉吟了一會兒,「其實這事兒不難解決,只要做個幌子照原定計畫送到你那頭,把真品混在另一批素布里,今天直接運上京就成了。只是……這群倭人擺明了要到大哥家行竊,就怕沒拿到東西會惹出許多禍端。」
「就我一個人我是不怕,我是擔心會連累其他人。」騫煬讎一想到家里幾個老小,也忍不住皺了眉。
「那就改個方向,教馬車假裝把東西送到繡坊去,讓賊人以為我們臨時變動了計畫,然後我會在繡坊加派幾個人手,將這批賊寇一網打盡。」
「這點子是不錯,只是繡坊那邊如果加派手下也是暗中進行,表面上那邊可沒幾個人手,這樣豈不讓人懷疑有陷阱?」陷阱做得太明顯,反而不容易引蛇出洞。他沉吟了一會兒,搖著手中的折扇說道︰「這樣吧!他們對我最無防心,讓我去繡坊里待著吧!這樣表面上是我要盯著最後出貨的布疋,暗地里你再派些人手準備捉賊。」
「可……」熊霸天雖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似乎又有些不太妥當。
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文弱書生,獨自面對那些慣于劫掠的倭人,要是出了什麼差錯,那他要如何對百漾交代?
像是看出他的疑慮,騫煬讎淺淺一笑,「別擔心,我雖然不才,但是對付那些個倭人還是有辦法的。」
「既然如此,就這麼辦吧!」熊霸天見他如此自信,也不再多加阻攔。
「不過我希望百漾可以馬上回騫家去,一方面是嫁出門的女兒總要回家看看,另一方面我也想教她幫忙看著她嫂子,讓蓉妹不要四處亂跑,以免壞了我們的計畫。」騫煬讎謹慎的交代,這也是他一大早就趕過來的主因。
「等會兒我就讓人送她回去。」熊霸天一笑,爽快的允諾。
反正那小肉包近來也直喊著要回家,干脆趁這個機會讓她回門去看看。
只是他們沒想到,兩個臭皮匠湊在一起不但沒有互相照應,還互相出餿主意,差點打壞他們的全盤計畫。
要是早知如此,恐怕他們死也不會將這兩個小女人安排在一起,只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 ***
接近晌午時分,莫熹蓉才伸了伸懶腰,睜著迷蒙的雙眼從床上坐起,小手則是在床上東摸摸、西摸摸,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人呢?她倏地睜大眼,確定床上只有她一個人,身旁的空位冰涼得感受不到昨晚曾有人入睡。
她懊惱的咬著唇,在心里狂罵那個不守信用的男人。
奸商就是奸商!說的話就是打個八折還不夠……不!應該說打個對折都要看看能不能相信,而她竟然蠢到照單全收!
就在這時候,房門忽然被推開,她露出驚喜的神情,卻在看到來人之後又懊惱的低下頭去。
「嫂嫂,妳醒啦?」騫百漾笑咪咪的打招呼,將托盤放到桌上,「先用點早膳吧!」
「妳大哥呢?」明知道問她也不見得會有答案,但莫熹蓉還是不死心的問了。
「大哥?」騫百漾歪著頭想了下,「大哥一早到大熊的府里來,然後……好像又出門了吧!」
「這樣啊……」莫熹蓉翻開被子準備下床,赫然發現身上不著寸縷,私密處甚至還留著昨晚歡愛的痕跡,嚇得她連忙又縮了回去。
「百漾,妳、妳先出去一下好了……我……我要更衣……」她雙手緊扯著被子,一臉尷尬的說著。
騫百漾瞧她死命抓著棉被不敢下床的模樣,賊兮兮的笑說︰「嫂嫂何必怕羞呢?你們夫妻晚上親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我背過身去,妳到屏風後更衣就行了。」
她大哥還真是精力旺盛啊,昨兒個才跟老婆親熱,今天一大早就跑到大熊府里還不見疲色。
嘿嘿!看這情形,搞不好她很快就會有佷子可以抱了。
急著想出門的莫熹蓉听她這麼一說,也只好趁她背過身去的時候,手忙腳亂的拾起地上的衣裳,快速的閃到屏風後梳洗。
不過待她梳洗完再用過膳,也已是午後日頭正炙的時分了。
「百漾,妳知道妳大哥最近要上京的那些布疋什麼時候要送出去嗎?」她佯裝無意的問著。
哼!他不讓她跟,她就不能自己去嗎?
「知道啊!」騫百漾看似無心機的說著,「大熊是負責送這些布疋上京的人,他說過上京的時間就在明天了。」
「明天啊……」那代表今天就是那群倭人所說的最佳時機囉!
許久沒動腦思考的她,開始抽絲剝繭的想著該到何處堵人,甚至是該從何處插手。
此時,騫百漾突然冒出一句話,讓她大吃一驚。
「嫂嫂,我知道他們的計畫,我們跟去瞧瞧,妳說怎樣?」
「妳……妳知道?」莫熹蓉詫異的看著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的!他要百漾來,無非是要監視她,不準她亂跑,所以應該不會跟她說任何有關這件事的細節啊!
騫百漾見她不相信的表情,沾沾自喜的說道︰「哼哼,那些男人自以為聰明,根本就沒想過我會躲在門後,把他們的計畫偷听得一清二楚!」
「真的?」
「當然是真的!」她自傲的說著。
老哥竟然為了自己的利益強行把她送入「熊口」,讓她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當成肉包子吃干抹淨,現在需要人幫忙了,才又像喚奴才一樣把她給叫了回來!
這口鳥氣,向來斤斤計較的她可咽不下去,早就打定主意有天一定要討回來,只是沒想到報仇的機會這麼快就送上門來了。
他們不想給她們去,她就偏偏要帶著嫂嫂一起去,即使不擾亂他們抓賊的計畫,也要讓他們好好的大吃一驚!
莫熹蓉面露喜色與她相視一笑,兩人開始交換彼此听到的情報。
嘿嘿!不讓她們去是吧?
那她們就自己去玩,還要玩到他們手忙腳亂!
*** ***
是夜,幾個黑衣人依照熊府馬車所走的路線,悄悄的來到騫家舊宅,也就是新設立的繡坊里。
「這不是騫府新宅。」首領皺眉,看著明顯跟之前情報有誤差的地方。
一個黑衣人低聲應道︰「他們似乎為求謹慎,臨時又換了個地方,還在那房里四周加派人手,不過都是些無用的武師,不值一提。」
「可有人在房里看守?」首領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只是又說不出哪里奇怪。
「有,騫煬讎一個人在里面看著那幾疋繡品,確保明天上京的貨物沒有任何差池。」
「確定無誤?」首領小心的再問一次。
「確定無誤。」
「那走吧!我們去大干一票!」
「是!」其他人低聲附和。
雲朵慢慢遮住半邊明月,似乎預告著他們即將迎接的失敗。
*** ***
「百漾,妳確定躲在這里沒人會注意到我們?」
「當然啦!我打從出生就住在這里,算算也住了十多年,哪個地方可以躲、可以藏,听我的準沒錯!」
兩個人偷偷摸摸的隱身在庫房旁的暗間里,透過里面微弱的燭光可以清楚看見發生了什麼事,外邊的人卻無法看到她們躲在這里。
「噓!有人來了!」
一看到那進門的人身上的破爛布料,不用看臉她們都很清楚,這個人一定是今晚打算睡在這里的騫煬讎。
忽然,門外傳來幾聲微弱的聲響後,又有人陸陸續續的推門進來。
「幾位大爺,這麼晚了還來我們繡坊,不知道有何貴干?」騫煬讎有禮的招呼著,似乎一點都不奇怪大半夜的怎麼還有人沖進來,甚至個個都提刀拿槍。
「姓騫的,識相點的就自己把那四疋要上京的繡品拿出來,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帶頭的首領說著怪腔怪調的中文,惹人發噱。
「各位大爺,別說這幾疋繡品是要進京的,就是要買我們這里最普通的布料,也都得拿銀兩來換,要不我豈不就做了賠本生意?」騫煬讎對他們的威脅無動于衷,仍是有禮的說著。
只是這可讓躲在暗間里邊的兩人差點給嚇暈了。
老天!那刀子亮晃晃的嚇人,想必一刀就可以讓她大哥的腦袋落地,怎麼她大哥還是這種死要錢的個性?就算知道有埋伏在,可現下哪還有時間討論賠不賠本的問題啊!
不僅騫百漾著急,莫熹蓉也為他擔足了心,不過一想到他是一大早就出門商議,想必已有萬全的準備,她才鎮定下來繼續看著。
「老子們做的是無本生意,你自然就得做賠本生意!」旁邊有個人突然用倭語說著,讓幾個大漢跟著哈哈笑。
听不懂倭語的騫煬讎則是氣定神閑的說道︰「總之要拿東西、拿銀兩來換,否則……沒門!」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首領眼一瞇,舉高了刀就等他一句回答。
「我什麼酒都吃……就是不吃虧。」折扇一搖,他也冷下臉來回道。
「那就別怪我們硬搶了,兄弟們──」最後一個字還沒出口,屋子里忽然傳出一陣女人的尖叫,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
「啊啊啊啊啊──」
騫百漾還不知道她一時忍耐不住的尖叫聲,不僅讓房里所有的人萬分錯愕,也讓她和莫熹蓉陷入被發現的危機。
「房里還有人,去給我搜!」首領率先回過神來,立刻下令。
「首領,這里好像有個暗間。」沒多久,馬上有人發現暗處的玄機。
「打開。」首領一聲令下,暗間的遮掩物隨即被搬開。
騫百漾和莫熹蓉面面相覷,共同的念頭就是──死定了!
*** ***
听到那驚悚高亢的女聲,騫煬讎一開始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到那群倭人從房里的暗間抓出兩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時,他甚至還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緊張過度看到了幻覺。
「大……大哥……」騫百漾哭喪著臉,羞愧得不敢看向已經怒火沖天的兄長。嗚嗚,她只是想搗蛋一下,可沒想到會變成壞蛋手上的人質啊!
「相公……」莫熹蓉則是帶著愧意和無奈看著臉色鐵青的他。
就是不想把她們扯進危險中,才交代兩個人互相照應。結果呢?瞧他看見了什麼?兩個蠢女人打壞了他們的計畫不說,還手連手、心連心的一起被抓來當人質!
怒極的騫煬讎不發一語,惡狠狠的瞪著兩人,手里的折扇啪地一聲折成兩半。
「首領,這是他的妹子和妻子。」黑衣人之一提供人質的身分。
「嘖嘖!你不怕死沒關系,但是我們手上這兩個女人是不是也跟你一樣不怕死呢?」首領笑著說道,手上的刀子不停的在她們兩人的臉頰上磨來磨去,似乎下一刻就會在那白皙的皮膚上劃一刀似的。
就在騫煬讎打算放棄四疋布料的時候,莫熹蓉忽然用倭語說了句話,讓那個首領回過頭去。
「那幾疋布料不是放在這里,他要拿也拿不出來,我帶你們去拿吧!」
*** ***
「妳會說我們的語言?」首領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同樣也回以倭語。
「會一點。」她點了點頭。
「妳說……我們要找的東西不在這里。妳怎麼知道的?」
「我偷听他們的計畫時听到的。」她隨口一編,將偷听計畫的人改成自己,「他們打算趁夜里運上京去,如果現在不去拿的話,你們可就沒機會搶到那幾疋布料了。」
「等等!你們現在在說什麼?」騫煬讎著急的問,可是正專心听著最新情報的倭人們根本沒閑工夫理他。
「妳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個情報?」首領懷疑的問。
「就如同你所說的,我怕死。」她一臉鎮靜的說,「而且我也想救我的丈夫。」
「妳是說那個弱書生,沒用的軟腳蝦?」一旁有人哈哈大笑,鄙視的朝騫煬讎看了一眼。
「他不是軟腳蝦,是我的丈夫。」莫熹蓉忍著氣,斬釘截鐵的重復。
「我們為何要相信妳?」
「你們可以不相信我,讓你們的目標就這樣出城,或者可以選擇相信我,讓我帶你們輕松拿到想要的東西。」她冷靜的拋出選項。
雖然不知道將這群盜賊引出去會有什麼後果,但是此時他們有兩個人在對方手上,騫煬讎就算有再多辦法,除了將東西給他們以外,也沒有更妥善的主意了。
既然要把東西給他們,不如就讓她將他們引開,先救一個是一個。
「蓉妹,妳要做什麼?別說我听不懂的話!」騫煬讎著急的追問,不明白她到底做何打算。
該死的!人手都在外面,只要將這群人引出去他就有辦法了,可是他們手上的人質卻是他最大的阻礙。
「好,我們相信妳,快點帶我們去拿東西!」首領認為她一個女人家想必也沒辦法耍弄他們,索性應允。
「那你們要先將這個小姑娘跟他丟在這里才行,要不然帶著一個累贅,你們要如何拿那四疋布料?」
「妳有什麼用意?」這個莫名其妙的要求讓首領陡生懷疑。
「沒什麼用意。」她心一驚,以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只是那幾疋布料是很精致的東西,如果你們不小心一點拿著,萬一弄壞了,東西還有這個價值嗎?」
「哈哈,這倒是。小姑娘妳倒想得比我們還仔細。」首領一抬手,原本架住騫百漾的男人便將她推向一旁。「快走吧,帶我們去拿東西!」
一群倭人欣喜著此次任務竟如此簡單,放松了戒心挾持著她走出門外。
*** ***
一踏出門外,莫熹蓉便注意到隱身在樹叢中的人影,她心里大約明了幾分,便大膽的帶著身後一群人走向菜園旁的小屋子。
走進去之後,她立刻開口說道︰「為了避免布料蒙上風沙,你們先把門窗給關上吧!」
覺得她這樣要求沒什麼不妥,再說關上門窗後她更不可能逃出去,除了看守她的人以外,其他人分別動手關上所有的門窗甚至落了鎖。
「我到後面去拿。」她指了指後面的小隔間。
由于通往小隔間的地方只能容許一個人站立,而且她一路上都相當配合,倭人們不疑有他,讓她一個人到後面去取貨。
慢慢的走到小隔間里,她心髒跳得飛快,見沒有人看著她,她連忙拉開里面的後門,匆忙的往外跑。
這樣……這樣就可以了吧……她雙腳不停歇的跑著,心髒劇烈的鼓動,太過刺激的斗智讓她嚇得差點腿軟。
一邊跑著,她一邊注意後頭是否有人追來,腦子里混亂的思緒反而讓原本理不清的問題漸漸撥開迷霧,有了答案。
如果剛剛是她見到他的最後一眼,她會竭盡所能把他的每一個線條、每一個表情都牢牢記住。
如果昨晚是她最後一次在他懷中,她即使耗盡力氣也要與他整夜纏綿直到天明。
如果……她還能回到他身邊,她再也不會遲疑,再也不會迷惑。
因為她的喜歡早就是愛情了。
她愛他,所以即使要她想再多的辦法,她都要再次回到他懷里──回到她所愛的人懷里。
*** ***
「蓉妹!」才穿過回廊,就看到一臉擔憂的男人急急跑向她,身後還跟著一大串的人,「有沒有哪里傷著?」
「沒……沒有……」她喘著氣落入他大張的懷抱中,指著菜園的方向說道︰「我將他們騙到那里去了……」
跟在騫煬讎身後的男人們一听,連忙沖了過去,不一會兒打斗聲四起,然後一個又一個倭人鼻青臉腫的給帶了出來。
這一場月下驚魂終于落幕。
作者:
wine0906
時間:
2011-6-27 16:16:55
第九章
當一切又歸于平靜,只剩下兩人仍跪坐在回廊上,一動也不動的緊緊擁抱著彼此。
「那個……我們回去好嗎?」莫熹蓉被箍在他懷里無法動彈,只能拉拉他的衣衫。
雖然被他抱著沒什麼不好,可是這個姿勢……跪久了也會腳酸啊!
他還是沒啥反應,只是緊緊抱著她不說話,活像尊雕像似的。
「呃,我們要在這里待到早上嗎?」他是怎麼了?怎麼都沒有反應啊?起碼也換個姿勢吧!她跪到腳都麻了。
這次他終于有反應了,只是沒有站起身,反而朝她直挺挺的壓了下來,若不是他還記得用手護住她可憐的腦袋瓜,這樣撞到地上就算不變成白痴也會腦震蕩了。
「你做什……麼?」她的抗議還未說完,在月光朦朧的映照下,他緊繃的臉色和閃著怒火的眼楮,讓她驚訝得差點連話都忘了該怎麼說。
「妳就這麼愛讓我擔心,嗯?」他陰惻惻的問著,渾身散發出讓人恐懼的氣勢。「昨兒個才迷路,今天就又給我玩到小命差點都沒了?」說著,他撩起她衣裙的下襬,「這樣讓我擔憂、讓我著急,很好玩嗎?」
唰地一聲,綢緞的內裙頓時成了一塊破布。
「等等……你听我說……」她也听見在夜晚中顯得格外響亮的絲綢碎裂聲,心慌的想解釋。
他冷哼了聲,繼續拉扯著綁得恁緊的褻褲,「听妳說?我剛剛听的還不夠多嗎?現在該是妳听我說了。」
她突覺褲底一涼,除了被翻開的羅裙外,她下身已不著寸縷,空蕩蕩的好不涼爽。
「等等……你到底在氣什麼……我不懂……啊──」異物刺入的刺痛感讓她無法再說下去。
他毫不留情的在她仍舊干澀的甬道中抽動,「不懂?是啊,妳怎麼會懂呢?如果可以把人腦挖出來看個仔細,我倒是想看看妳這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要……住手……好痛……」她死命的想推開他,想逃離他不理性的強佔。
「從一開始到現在,妳可有把我放在心上?」他抓著她的柳腰不放,讓她只能繼續迎合他的動作,「我想沒有吧!否則妳怎麼會不懂?怎麼會不懂?」說到最後他已接近咆哮,動作也更加的粗野。
在他一進一出的動作下,她柔軟的花穴內也慢慢淌出花蜜來潤滑肉體的摩擦,稍稍減低了她的痛苦。
「嗚嗯……不是……不是這樣的……」她噙著淚哽咽的說,但是已分不清到底是因為痛還是替他心疼。
剛剛以為自己有可能回不來的時候,她才懂得,如果必須就這樣死去,她也希望最後見到的一個人是他。
她剛剛才懂得她的喜歡其實是愛。
所以她在緊急的情況下,寧可自己走入危險,也要保全他和他視若珍寶的東西。
只是她真的不懂……這樣的她……到底哪里做錯了?
「不要哭!」他怒斥,然後拉開她的衣襟埋首在她胸前,就是不願讓自己看到她落下的淚滴,「不要再用眼淚來收服我!」
他蠻橫地吮吻著她胸前挺立的蓓蕾,火熱的欲望則是橫沖直撞的在她體內撒野,每一次的動作都讓她整個人重重的彈了下。
「我沒有……嗯……」
「夠了!我不想再听妳說,這張小嘴只應該用來呻吟,而不是盡說這些廢話!」說完,他狠狠的抽動了下,讓她再也無法凝聚精神說話。
他低吼,她呻吟,兩人的身軀在月光下交纏,說不明、理不清的愛戀混雜在其中,隨著他們的結合進行著無言的角力。
倏地,他一陣哆嗦,將炙人的白漿噴灑在她溫暖的深處,兩人在同一瞬間攀上了巔峰。
待兩人從歡愉的頂峰緩緩落下,氣息逐漸平穩,他立即從她身上爬起,拿起一旁被他撕裂的綢布,粗魯的擦拭著自己和她注滿白色黏稠的私處。
「起來,我送妳回去。」他冷淡的說著,甚至不願伸手攙扶她。
「相公,我……」
「別再說話。」他大聲喝令,讓她驚駭得無法再說出任何話來。
就這樣,兩人維持著窒人的沉默回到騫家新宅,一送她進入房里,他連半句話也不多說,轉身就走。
「等等!你要去哪里?!」莫熹蓉拉住他的衣袖焦急的問。
「我去書房待著,以後我也不會再回房里來了,妳就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好好想想吧!」
「想想?」她迷惑的看著他,「要想些什麼?」
她已經知道她喜歡他了啊,甚至也懂得其實這就是愛,她不懂,他到底還要她想些什麼?
「誰知道妳要想些什麼?隨妳吧,反正妳也從沒把我掛在心上。」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只剩下她一個人呆愣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晨曦逐漸露面的那頭。
*** ***
自那夜後,他不再出現在她眼前,而她則是一個人待在庭院里發呆,像個深閨怨婦一樣,每天每天等著他回來。
可是他一直都沒回來,甚至連回來收拾東西都不曾。
她每天除了等待之外,就是只能守在門邊,听著近來因為熊霸天不在所以暫居娘家的百漾帶來他的消息。
「嫂嫂……」騫百漾看到她坐在一樣的位置,保持著一樣的表情,忍不住眼眶泛紅。
都是她害的,如果那時候她忍著點別叫那一聲,她們就不會被發現,也不會因為這樣連累嫂嫂出面引那群倭人離開,最後惹得大哥如此生氣。
都是她!都是她!
「百漾,妳回來啦?」朝她機械式的一笑,莫熹蓉等著听他今天又做了些什麼,還是又吃了些什麼,就算只是一點小事也好,只要有關于他的事都可以聊慰思念之苦。
「大哥他今兒個還是像閻羅王一樣板著臉不說話,最好笑的是他今天上街又遇到那個王金花,她當著大哥的面胡言亂語,結果妳知道大哥他怎麼做嗎?他當場甩了她兩個耳刮子,讓她嚇得連滾帶爬的跑走了。」一想到那情景,騫百漾是很想大笑出聲,可是一看見旁邊完全沒反應的莫熹蓉,她又忍不住的停了笑。「嫂嫂……妳听到這沒什麼反應嗎?」
莫熹蓉只是直視著前方,像是在思索些什麼,沒有回她的話。
騫百漾近來看著這兩個人鬧別扭,一個是陰陽怪氣的耍大老爺脾氣,一個是冷淡到連話都不想說,活像個空殼的娃娃一樣,讓她再也忍不住的拍桌而起。
「啊──我受不了啦!你們每一個都陰陽怪氣的,有什麼話就好好說嘛!干嘛弄成這副怪模怪樣?」
坐在椅子上的人兒絲毫沒被她的吼聲嚇到半分,仍是自顧自的發呆沉思。
騫百漾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思索著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這兩個人和好如初。
只不過嫂嫂都已經成了這副模樣,大哥也是整天陰陽怪氣的,不管是哪邊都不好過啊!
這邊這個她沒辦法,那她去勸另外一個總行了吧?
她振奮的跳起身,為自己這個好主意感到雀躍。
就算大哥擺個冷臉又怎麼樣?她可是他的妹子啊,她就不信他會像對待王金花一樣,也賞她兩個耳刮子。
對,就是這樣。她要趕緊去找大哥跟他好好說說,要不然這兩人繼續陰陽怪氣下去,她要什麼時候才能抱抱可愛的小侄子呢?
*** ***
「大哥啊,你听我說嘛……」一路尾隨在騫煬讎身後,騫百漾只差沒跪在地上請老爺施舍她一點時間了。
從天還未亮,為了跟緊他的腳步,她硬是打了自己一巴掌好醒過來,結果一整天下來,他老爺像是鐵打的似的,整座城都繞了快一圈,就是不肯撥點時間給她。
「听我說……哎喲……」一頭撞上他突然停下來的身軀,騫百漾可沒敢抱怨,捉著他的手法怯的問︰「大哥,可以听我說了嗎?」
騫煬讎冷冷的瞪她一眼,示意她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他可沒閑工夫跟她在這邊瞎攪和。
「我要說的是,那天真的不是大嫂的錯……唉唉,等等啊!你怎麼又走了?」她的解釋都還沒說完呢!
「要听妳說廢話的話,我沒那個閑空!」百漾這小妮子就只會說這種廢話嗎?她不是每天都去探望她?怎麼不會說點她的事來听听?!
因為他是多麼想听到有關她的消息。
該死的!即使他狠得下心不去看她,可他卻沒辦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沒有他在她身邊叨念、照顧著,她不知道會不會又忘了吃飯?會不會晚上睡覺又踢被了?會不會……
嗟!他怎麼像個老媽子一樣囉唆!
「好啊!我說的是廢話那你就不要听、不要理,讓我那可憐的嫂嫂變成一個不會說話的娃娃算了!反正你大爺沒有空听我說這些廢話嘛!」他這態度著實惹惱了騫百漾,讓她也撂下狠話來。
娘子是誰的?他當人家相公的都不顧了,她不過是人家的小姑,何苦幫人家操這個心啊?
騫煬讎揪住她的衣袖,沉聲問道︰「妳剛剛說她怎麼了?」
「她還能怎麼了?整天待在房里,要不就是涼亭里,痴痴等著某個不知道在惱火什麼的相公回去看看她,要是開口的話也只會問你的消息。你倒狠心,就這樣不聞不問的把她扔在家里,出外當個老大爺!」她一聲聲的指控,彷佛是一枝枝的利箭刺入他的心中。
她在等他,整天整夜的就這樣待在府里等他?
他還以為她會對他的不聞不問感到開心,以為她甚至不想理會他的死活,卻沒想到她每天還是關心著他的消息。
她之前說會為他掉淚吧?
這樣的感情是不是還在?
她是否有著同他一般愛戀的深情?
他想知道,他想問個明白。
「欸!你去哪里啊?我話還沒說完呢!」只見他話還沒听完,便騎上馬不知要去哪里,騫百漾不禁錯愕的喊著。
一個是沒反應,一個是沒耐性。這……什麼時候才能夠撥雲見日啊?
*** ***
寂靜。
隔了多日,他再度踏入寢房的感覺就只有這兩個字可以形容。
跟以前她所待著的那種深幽沉靜不同,而是一種了無生氣的死寂,讓人感覺不到有人生活的氣息。
他走到床前看著棉被里的那一團隆起,若不是她胸口還有微微的起伏,他幾乎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就要這樣離去了。
就像她說的一樣,回到某個很遙遠的地方去……
突地,她的手動了下,然後眼簾掀了掀,又閉了起來。
他以為這只是睡夢中無意識的動作,但她忽然挪動身子,往他懷里蹭了進來。
「別不理我……不要……不愛我……」她的眼依舊閉著,嘴里喃喃說著,抓著他的柔荑可以感覺到微微的顫抖。
她依舊沒說她愛他,可是他突然覺得這樣就夠了。
起碼……起碼他在她心中不是路人甲乙丙丁,也不只是救命恩人,而是她的男人。
一個她想要被他愛的男人。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輕輕的,像是怕弄壞她似的。「不會的,我怎麼舍得不愛妳……」
「嗯?」感受到唇上的壓力,她嚶嚀出聲,然後睜開仍舊迷蒙的雙眼,沖著他綻出一抹笑,「抱我。」
「相公我當然樂意之至,因為我可要把這幾天的份都給補回來……」
*** ***
像是為了補償那夜的粗暴,他輕柔而緩慢的卸下她的衣物,然後仔細的在他曾蹂躪過的地方烙下輕吻。
「那夜我是急瘋了,弄得妳很疼吧……」大手慢慢挑弄著她已泛著些微濕意的花蕊,緩慢而誘人的燃起她的情欲。
「不……不疼了……嗯……」他的觸踫像棉絮一般輕柔,引起她一波波的戰栗。
「真的不疼了?我仔細看看。」他拉開她的雙腿,專注而謹慎的審視著那美麗綻放的花蕊。
「別看了!」她羞澀的說著,卻讓他更加想要好好逗弄。
「為什麼不看?這地方很美……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他伸出手指摹繪著花瓣邊緣的形狀,百般的挑弄就是不讓她得到滿足。
「別玩了,你進來嘛……」她握住他作亂的手,難得嬌羞的要求。
「這小嘴越來越媚人了!」他淺笑著將她的手反握住,「說出這話來不怕我不讓妳下床了?」
「不怕……」只要是在他懷中,她有什麼好怕的?
他取來枕頭放在她臀下,然後稍稍抬高了她的腰,讓火熱的巨杵撐開她濕潤的蜜穴。
「這回,我們慢慢來。」他克制住想要極力馳騁的欲望,任由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滾落。
該死的!好些天沒踫過她,讓他好想盡情的在她體內馳騁,但是又怕傷了她,讓他只能咬著牙忍耐。
「唔……相公……」她對他太過緩慢的動作覺得不滿,不停的扭著腰肢抗議。
「怎麼換妳恁地急了?」他咬著牙不理會她的催促,仍舊堅持著擺動的速度。
「不是……我……嗯……」
「不是?」他挑眉,「那我們就繼續了……這樣的速度還好嗎?還是要再慢點?」
「啊嗯……別這樣玩了……」她難耐的搖著頭,白皙的肌膚開始漫上一層薄汗,「我要啊……」
「蓉妹……那妳喜愛我嗎?」他忍了好些時候,就是要等到她哀求的時候才問。
「為什麼……為什麼要挑這時候問……嗯……」她喘著氣,不解的望著他。
「我想听妳說出妳對我的心意……」他都說了那麼多次,自然也想清楚听見她對自己的心意。
就算他剛剛才說,其實他不是那麼在意……
但是怎麼可能不在意?!
因為他是個商人也是個男人啊!所以他對自己說的話反悔了,所以他自然也希望心愛女子向他表明愛意。
「抱我……我就告訴你……」她將雙腿圈住他的腰,將他拉向自己。
「當真?」他一听到這交易不免欣喜若狂,但是又忍不住懷疑是否有這麼順遂。
「你不信?」她抬起腰,慢慢的挪動身子誘惑他。
不管他想要听什麼,只要他現在好好的愛她,她都會說給他听的。應該是如此吧……
「我信!這筆買賣成交了!」他咧嘴一笑,雙臂撐在她兩側,開始急切賣力的擺動。
「喔……嗯……」她忘了剛剛說過的話,全心投入這場歡愛中。
「這樣舒服嗎?」他伸出手到兩人交合處揉出更多的愛液,讓兩人的動作更加的順暢。
「嗯……別問了……好羞人……」她摟緊他,急切的送上紅唇索吻,就是要他沒法子再分心問些讓她羞愧得無法回答的問題。
「好,別問了,相公我用做的……」
兩人不停的觸踫彼此,唇舌不斷的熱烈交纏,像要彌補這幾天的分離。
她因為他特意營造的快感而戰栗著,他也為這久違的歡愛而激動不已,一時之間,兩人像是失去理智般不再有任何言語。
因為在此時,相愛的動作和急促的喘息,才是最能貼合他們心意的語言。
至于她最後到底有沒有信守承諾,將他要的答案說出口?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作者:
wine0906
時間:
2011-6-27 16:18:58
尾聲
不知道又過了幾年,一個秋日午後,當莫熹蓉怡然自得的坐在涼亭中喝茶,享受這秋日難得的美景時,一個做僮僕打扮,臉色明顯不豫的小男童端著茶,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入亭中。
就在她仍詫異著什麼時候府里竟然連這種小孩子都收的時候,一抬頭仔細端詳,差點把手中的涼扇給掉到地上去。
原因無他,因為這個男童長得活像她辛辛苦苦生下來的那個混世魔王。
說他是混世魔王還真沒半點冤枉他,明明就沒人去教他那些胡鬧的玩意兒,他卻有辦法弄出一些讓大人哭笑不得的把戲來,不過她強烈的懷疑這小子根本就和他爹一個樣,是只不折不扣的小狐狸,只是現在功力尚淺,所以還容易把表情擺在臉上罷了!
一想到此,為了探探這回他又打算搞什麼花樣,她臉色一整,打算好好看看這小子想做什麼。
「夫人,請喝茶。」男童把茶給端上桌,恭恭敬敬的說著。
怎麼,現在是連親娘都不認了?還是在玩什麼角色扮演?她差點失笑的拿不穩茶杯。
「騫萬仞,學堂里的夫子就是這麼教你的?」她挑眉淡淡一笑,看著他一張小臉皺成苦瓜樣。
「不,夫人,我知道自個兒是被領養來的,所以自然要規矩點。」騫萬仞說得可憐兮兮,只差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領養來的?這是哪個白痴隨便編造的謠言?
「誰說的?」她冷下臉問。
「我听外邊的人說……老爺寵愛夫人花千金萬兩都在所不惜,不過因為我不是親生的,所以要我穿的都是破爛得跟乞丐一樣的衣服……嗚嗚……所以我一定是被撿來的。」
一听完這話,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莫熹蓉氣得臉上差點冒出火來,但這不是因為造謠的人,而是因為造成這個場面的男人。
她就說了,起碼讓孩子穿得正常一點,就算不是什麼綾羅綢緞,至少也不要把他的舊衣裳改小給兒子穿。
他就偏認為這是騫家的傳統,認為要從小處著手,讓兒子體會到勤儉持家的美德,結果就是讓孩子穿著他的舊衣服,搞得活像乞丐一樣──天知道他那些衣服都已經補到看不出來哪些是原來的布料了!
「胡說!」她輕斥,安撫著兒子,「明兒個就把你那些衣裳給扔了,重新做幾套新的去。」
「可是……」黑眼珠滴溜溜的一轉,發覺出銀兩的人正朝涼亭走來,他腦子一轉又大聲哭喊著,「可是別人還說了,爹對娘百般好,可是娘從沒對爹爹有過好臉色,更別說是……喜愛爹了!」
看見那男人倏地在後邊樹叢停下,騫萬仞心中暗笑。爹啊!這次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等會兒要給賞啊!
「這又是誰在胡說?」莫熹蓉完全不察自個兒早已經掉入這混世魔王的陷阱中,還傻傻的開始剖白自己的心意。「我是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但是我可沒說不喜愛他。」
她天生臉色就是這樣平平淡淡的,真要說的話,跟他在一起後她還多了不少表情咧!
見那樹叢邊的男人一震,騫萬仞又打鐵趁熱的追問,「所以……娘是喜愛爹的?」
「不愛他怎麼會生你這個混世魔王來騙我!」直到此時,她才弄清楚這小子只是來跟她討個承諾。
之前他就說要換衣裳,只是被家里的大老爺打了回票,沒想到這小子腦筋倒是動到她頭上來了。
只是莫熹蓉沒算到,他還臨時加戲,幫自個兒的親爹詢問她的心意。
「呵呵,爹啊!等會兒要給我打賞!」騫萬仞高聲喊著,就是要讓那樹叢後邊的男人听個仔細。
他笑嘻嘻的跑走,識相的留給雙親獨處的空間。
*** ***
「蓉妹,我可等到這句話了!」騫煬讎笑嘻嘻的從樹叢後邊走出,臉上掛著滿足的笑。
唉,想他威逼利誘都沒法子讓她說出愛意,沒想到這小子倒是有辦法,兩三下就哄得她說了出來。
看來這個賞是免不了的。
莫熹蓉一听這話,連忙轉過身去,紅潮迅速布滿臉上。
這對父子檔該不會是聯手來誆她吧?
那個混世魔王,等等她不扒了他的皮才怪!她在心中暗罵,也怪自己竟然這麼容易就中了圈套,而且還是計中計。
「等等別罰他了,要不是他,我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知道妳原來是這般喜愛我的。」騫煬讎笑著摟她坐回椅子上,讓她可以不用尷尬的面對他。
「是你太笨了。」她輕輕嘆息。
她以為她不說他也應該會懂,沒想到最後還是要靠這種蒙騙的手法逼得她明說啊!
「就算心里明白,我還是想听妳說比較踏實。」他扳過她的臉正經的看著她,「所以,再說一次?」
這男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罷了!
「我喜愛你,很喜歡很喜歡……的愛你……」她望著他的眼,雙臂勾著他的頸項,在最後一個字說出後送上自己的吻。
涼亭里的夫妻倆吻得火熱,躲在一旁觀看的騫萬仞則是在雙親吻得難分難舍的時候,拿著自個兒的小算盤匆忙跑開。
呵呵,他剛剛看到爹爹往他這個方向比了兩個手勢。
一個是五,要他自個兒去領五串銅錢當獎賞,另一個則是揮手要他趕快走開。
因為爹要努力幫他生個妹妹嘛!他懂得,很懂得「識時務」這三個大字是怎麼寫的。
所以還是趕快去跟帳房叔叔拿銀兩吧!然後等爹娘親熱完,他就有個弟弟或妹妹可抱了。
秋風輕送,細碎的愛語飄散在空氣中,與其說秋天適合離別,其實它更是個適合愛戀的季節,因為……
此處愛正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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