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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霸郎弄情[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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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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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11 18:28:55
標題:
[雲兒]霸郎弄情[全文完]
霸郎弄情
作者:雲兒
哎呀呀!他一時好心撿回家的臭臭髒髒小乞兒,
竟會是個貨真價實的漂亮寶貝?!
嗯~~人人生而平等,即使她是個母的,
他既然撿了她,就不能隨隨便便亂丟,
這是國民應盡的義務!
反而她還小嘛!吃不倒他的!
只是他忘了,小蜜桃也有成熟的一天喔!
還要命的引來一拖拉庫打不死的蒼蠅以及夜夜發情的小公貓,
開玩笑,他辛辛苦苦把她養得這麼好,這麼的凹凹凸凸,
為什麼要送給別人吃?
他當然要把她給藏起來,
自己好好的用力得努力的享用羅!
可她什麼都不懂,
他只能裝作正經八百,認認真真的從頭到腳教她呦......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7-11 18:32 編輯 》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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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11 18:29:43
楔子
“咚咚咚……”
數十名男子一字排開,赤手齊敲蛇皮鼓,嚇飛了棲息于樹林的鳥群,驚動了地上的走獸,鳥獸四散之際,決定太海族與毛山族命運的一刻即將來臨!
太海族、毛山族同生共存于風月島數百年,太海族居住于島之東的環海地帶,族人靠捕魚維生。毛山族則居于島之西的高山上,以種植穀物、狩獵維生。
兩族除了自給自足,更常以物易物互蒙其利,本該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共存于島上。
然而各族優越的自傲使然,兩族雖時常交流卻有異常的默契,絕對禁止兩族通婚。
違者太海族一律處以喂魚的死刑。將私通的男女以漁船載至離岸數裏、一處用海底植物築建而成的木籠裏,受刑者將在此籠內接受魚群慢慢啃食而亡的酷刑。
毛山族則是將私通的男女處以不見天日之刑。受刑者被帶至峭壁的岩洞內深鎖,族人以竹籃升降于峭壁之中替受刑男女送上三餐,經三個月的反省之後,受刑男女得以重見天日,此刑要比太海族的海中喂魚來得有人性些。
因太海族人以大海維生,必須與無情的大海搏鬥,天生的惡劣環境使然,以致太海族比毛山族更爲凶悍。
時日漸久,兩族的存在關係起了微妙的變化,太海族人常摸黑上山偷毛山族人的穀物,毛山族人也常摸黑到太海族偷牲畜魚蝦,兩族小衝突不斷,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經過幾次大小衝突,兩族族人皆死傷無數,但想稱王的野心日明,海上及陸上的霸權一手掌握是絕大的誘惑!
于是爲免兩族再度衝突死傷無數,兩族代表協議以競賽的方式來決定何族爲奴役、何族爲一島之王?
太海族擅劃船、毛山族擅攀岩,經多番爭執討論,決定兩族各派一名體健的男子由島之南的峭壁赤手攀岸而下,再劃船到島之北取海鳥蛋後再劃船到島之東,哪一族先把完整的海鳥蛋置于規定的地方,哪一族就爲風月島之王!
“咚咚咚……”
比賽已進行近一日,兩隊人馬自一早從島之南出發到傍晚仍不見參賽者的蹤影,事關族人今後的生死,兩族族長及族民早按捺不住的引頸企盼。
終于——
代表毛山族的男子首先自路的盡頭冒出,他喘著大氣一跛一跛的奔向終點,身上傷痕累累是爲岸石所割傷,體力已達極限的他不敢或忘全族的榮辱全系在他身上,爲王、爲役全靠他一人。“喲喝——”
“是我族人……”
“毛山族、毛山族、毛山族、毛山族……”“呀啊——喲喝——”
毛山族人歡呼,難掩喜悅。
遲遲不見參賽族人,太海族喪志已極,與毛山族激的情緒成極大的對比。
突然,代表太海族的男子自路的盡頭沖出,男子一樣是族裏挑選的精英,已然筋疲力竭,帶傷拖著不似自己的雙腿拼命猛追。
超強的毅力誓要追過離他十幾步之遙的男子,體力的透支幷不代表神魂的喪失,男子黑白分明的雙眼迸射出銳利的光芒,是野心。
“哇,族長,咱們的族人也回來了……”
“喲喝——”
“太海族、太海族、太海族、太海族……”太海族人頓時群起激動的大喊,爲男子加油打氣,而毛山族亦不甘示弱,揮旗呐喊,意圖先聲奪人。
“毛山族、毛山族、毛山族、毛山族……”“太海族、太海族、太海族……”
“毛山族、毛山族、毛山族、毛山族……”“太海族、太海族、太海族……”
就在兩族聲嘶力竭的加油呐喊時,毛山族代表顯然慢了腳步,太海族男子則在後加緊追趕,兩人僅剩一步的距離,兩族人緊張的情緒可想而知,心都快跳到喉嚨。
即將抵達終點,毛山男子高舉好的海鳥蛋欲置于籃中之時,太海男子猛力擠進,搶先一步手握海鳥蛋置于籃中。
“喲喝——太海族、太海族……”
勝負已定,太海男子大掌離開置海鳥蛋的籃子,高傲的正欲接受族人歡呼,卻見族人臉色瞬間轉爲慘白,他僵硬的轉身一看。
海鳥蛋破了?“啊!”不可能!
原本差點心臟停止的毛山族的男子恢復呼吸,他露出驕傲的笑容慢條斯理的將完好的海鳥蛋置于籃中。
“喲啊——”
“毛山族、毛山族……”
毛山族男子被簇擁的族人拋向空中呼聲連連。
“不!不——”
太海族男子如野獸般的咆哮,抓起刀斧見毛山族人就砍,已然瘋狂!
“哎呀——”
“救命啊,救命……”
毛山族自驚喜中回神。
很快的,叛亂演變成兩族人最慘重的戰役,橫屍遍野、血流成河,太海族人占盡地利之便而贏得此戰役。
至此,風月島由太海族統領近百年……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7-11 18:32 編輯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7-11 18:34:20
第一章
風月島
雲淡風清,四面環海,漁夫捕魚,海鳥翺翔,看似優閑的人間樂土。
然而島之東,數百名男役夜以繼日的搏命築建宮殿,稍有怠惰則不時遭到長鞭伺候,皮開肉綻,動用如此多的人力是爲建造一座雄偉絕倫的宮殿——水冰宮殿。
“嘿咻、嘿咻、嘿咻……”
“起——”
“停!”
“再拉——”
“嘿咻、嘿咻、嘿咻……”
“好,慢慢將碑文竪起。”
塵土飛揚,刻著隽永文字的石碑在數百位男役的通力合作下,筆直聳立于歷代島主文獻之上。
史上最年輕的島主君無言年方二十二,宣告即位,島主的水冰宮殿亦同日完工,它是風月島歷任島主所建造最雄偉、壯觀的宮殿。
動用島上數百名的男役日夜趕工,費時兩年有餘,終于在島主即位的今日完工。
“島主……島主萬福……島主……”
“島主萬福……島主……”
碑文停立,群起的歡呼代表島民擁戴新任島主的忠心。
居高臨下,君無言傲然的直視爭相目睹他的島民,站立于水冰宮殿的兩層高臺上,他左手高舉由黃金鑄成的權杖,杖上刻有風月島民所信仰的海神、風神及太陽神,三大神是茲佑島民海上捕魚平安的。
君無言傲視群倫、不可一世的揮杖,島民于他的眼中看來相當的渺小,而他在島民的心中卻是至高無上的,遠古流傳下來的一種傳說,島民深信不疑,島主是風神的化身。
風月島島民信仰四大神——海神、太陽神、風神及月神,它們各司其職。
海神主掌大海,島民相信大海中取之不盡的魚蝦皆來自海神的賞賜。
太陽神主掌大地萬物的生息。
而風神的化身——島主則主掌風,風與島民賴以生存的大海習習相關,更與島民的性命密不可分,島民相信觸怒風神,風月島則天禍不可避。
月神主掌月光,代表溫柔的愛,月神的化身是爲島主夫人,以柔剛、以愛護民,是以月神能柔化風神狂暴的脾性,同時擁有一顆善良的心愛護島民。
“島主萬福……島主……島主萬福……”
“島主……島主萬福……”
君無言揮杖的回應得到島民更熱烈的歡呼。
“島主萬福,德澤服民,島民齊心恭賀,真是可喜。”年近五旬的內務大臣胡佑天很狗腿的猛拍君無言的馬屁。
君無言勾唇一笑,不掩其眼底赤裸的殘暴,“三日後獵人大賽的男役都備妥了嗎?”這才是他期待的即位大典。
獵人大賽算是島主與大臣們的一種狩獵遊戲,通常在島主即位的半個月後舉行,是種大赦的儀式,在圈點的樹林範圍內將自願加入遊戲的男役解放開來,手無寸鐵的男役有一個時辰的逃命機會。
一個時辰後,島主率侍衛及大臣隨後騎馬獵殺,若男役順利逃過追殺不死則可免去男役的身份,一家子得以晉升爲民,可擁有船隻及農田。
由歷代島主繼任大典觀來,在獵人大賽中幷無男役生還過。所以參加的男役人數一代比一代少許多。
“是,已經備妥。”每每對上新任島主戲謔的雙眼,胡佑天便額冒冷汗。
“多少人參加?”君無言問得隨意。
胡佑天吞了吞口水,“近……近五十名……”沒錯他是說謊,而會說謊全是爲了博得君無言的歡心,事實上參加的男役少得可憐到連十隻手指頭都數得出來。
君無言聞言,果真龍心大悅,“哈哈哈!好,辦得好!有賞,重重有賞。”
“多謝島主。”無論用什麽方法,胡佑天勢必得在半個月的時間裏找出五十名參加的男役,否則將人頭落地。
“島主,請到大殿圈選侍妾。”大殿總管魏明來報。
島主圈選侍妾亦爲繼任大典中的大事,所有侍妾人選都經過精挑細選,大都是身份尊貴的大臣之女。
君無言擺手,俐落的旋身,勁力使得披風的衣擺畫了個弧,護衛燕俠忠貞的亦步亦趨,胡佑天、魏明恭敬的尾隨其後進入大殿。
大殿內,祭司遊由已安排好一切,就等著恭候君無言。
“島主。”遊由恭敬行禮。
君無言依舊擺手,勁揚披風後,大咧咧的落座,他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折服衆大臣的心,儘管他的處事凶狠殘暴,然在他俊美外貌的包裹下,風月島上的女子無不對他一見傾心、芳心暗許。
見島主準備就緒,遊由以眼神示意魏明。
魏明意會的拍掌,“啪、啪、啪……”
悠揚的樂音響起,數十名身著輕紗的女子隨著樂音起舞,曼妙惹火的身段似水蛇妖嬈,柔情的雙眸媚如勾,既性感又撩人。
如夢似幻的一曲奏畢,女子單膝跪地,低垂螓首。
“擡頭!”
君無言低沈的命令道,衆女子立刻遵命的擡頭,她們臉上都是興奮期盼的神采,就等君無言眷戀的目光。
然君無言顯得無情,在每人臉上停留不到幾秒,便擺手要她們退下。
魏明的臉立刻刷白,屈膝下跪,“屬下該死,請島主恕罪!”島主圈選侍妾是他分內的事,今日入宮的女子不討島主歡心,他責無旁貸。
“總管何罪之有?”君無言唇一勾,慣有的揶揄笑容立現,是種孤獨,仿佛嘲笑世人的愚昧。
“屬下愚昧,不知島主對女子的喜好。”魏明滿頭大汗。
聞言,君無言大笑,“哈哈哈……”
“島主?”祭司同感疑惑。
君無言止住笑意,銳利的雙眼直逼魏明,別具深意的開口,“總管,你不知道的又何只是我對女子的喜好而已。”
“屬下該死!”魏明渾身顫抖起來。
“嘖!”君無言搖頭,感嘆這世上果真沒幾人真正瞭解他。“罷了!起來吧!”
奇迹似的獲赦,魏明轉爲欣喜,“多謝島主不殺之恩。”
“總管,就在今日的女子中選出半數帶至水晶樓閣,半數送回。”這是君無言方才就已下的決定。
魏明不解君無言話中的意思,“島主心中有人選嗎?”
“隨你選。”他頗感無力。
每位要他圈選的侍妾服飾相同、身材同樣惹火、抹過胭脂水粉的容貌更是如出一轍,選誰不都一樣嗎?
愚蠢的宮臣,無趣至極!
君無言起身,“到魔焰宮殿。”
“是,島主。”
君無言大步踏下臺階,護衛亦寸步不離地隨他揚長而去。
入夜,風起浪翻。
吳衣降冒險來到海邊取爲捕魚而偷架設的竹簍,小心翼翼就怕被長滿了青苔的岩石滑倒,好不容易來到埋藏水中竹簍的地方。
“呵,一會兒有魚可吃了。”沈甸甸的竹簍說明收穫頗豐。
就在他傻笑之際,腳不小心滑了一下。
“啊……啊,我的竹簍……魚……魚……”奮不顧身的自岩石上爬起,卻已追不到飄走的竹簍。
明知道追不到,他還是要追,拼了命的追!
“呼……呼……”直到筋疲力盡的喘大氣,他的那雙大眼仍遙望漆黑的海面,試圖看出竹簍沈入海底的何處。
忽然,他發現海面上有個白色的東西隨波飄流,愈飄愈近,吳衣降被引發的好奇心誘使,想瞧個仔細。
待白色東西飄近,凝神一看!
“天啊,木板上趴著一名女子。”
二話不說,他吃力的拉她上岸,幷迅速的背起她直往家門奔去。
他把救回的女子安置在床上,請娘親幫忙換下她身上的濕衣,極簡單的施救。僅容旋馬的屋裏擠滿了人,五張小小的臉孔對突然出現的大姐姐都報以好奇的眼光,他們分別爲三歲、四歲、五歲、六歲、七歲,吳衣降的雙親亦憂心的觀看。
“姐姐好漂亮喔!”贊美聲發自一張小嘴。
另一張稚嫩的面孔亦羨慕道:“是呀,我長大後也要跟姐姐一樣漂亮,有白白的皮膚,真的好美喔!”
“我要娶姐姐當新娘……”小男孩大言不慚,語出驚人。
惹得另一名小女孩扮鬼臉嘲笑道:“羞、羞、羞,姐姐是哥哥救回來的,所以姐姐是哥哥的新娘。”
“你亂講!”小男孩老羞成怒。
“爹,我說得對不對?”小女孩不甘示弱找爹當有力的後臺。
“姐姐爲什麽在海裏?”另一名小女孩纏上爹,不停的發問,“姐姐爲什麽在海裏?爹,人可以住在海裏嗎?”
“小孩子哪來那麽多的話!”吳連被煩得頭痛。
吳衣降和藹的輕推著弟妹離開床畔遠些。“你們都乖,別吵大姐姐喔!”他比弟妹大好幾歲,很疼愛他們。
沒了大姐姐爲話題,五張小臉顯得無聊,肚子也餓了起來。
“哥哥,魚呢?”小女孩問,好幾天沒吃到魚肉了。
“對呀哥哥,魚呢?”
“魚……魚……”
“我要吃魚!”
一有人想到而開口問,發問者就有如骨版效應般接踵而來,惹得三位憂心的大人頭更加的痛啊!
“都給我住口,別再吵了!”吳連板著一張臉怒吼。
五張小臉頓成雪白,半晌的沈默後旋即大哭了起來。
“嗚哇……”
“哥哥……”
“娘……”
五個小孩很有默契的分成兩派投向自己心目中的溫暖懷抱,委屈得更加大聲哭泣,爹在這個家是權威的象徵,小孩都怕他。
“不哭、不哭喔!”
“你們最乖了喔,娘疼!”
劉順娘溫柔的安撫懷中的孩子們,一臉慈藹,孩子們這才停止哭鬧,溫順的賴在娘親及哥哥的懷中不走。
“衣降,不是爹不通情理見死不救,而是我們三餐溫飽都成問題,怎還有餘力去施捨他人呢?”吳連骨瘦如柴,一臉疲憊。
男役經常吃不飽又要負荷過重的工作而體力透支得厲害,所以命大都不長。
“是呀,你爹的顧慮不無道理。”劉順娘肚裏的第七個小孩即將出生,多一張口吃飯,教她怎能不擔心呢?
“爹、娘,姑娘無故落海,既被孩兒瞧見了,孩兒說什麽也無法狠心的當作沒看到,孩兒願意把自己的食物分一半給姑娘。”吳衣降明白爹、娘的難處。
“你這孩子——”指責的話劉順娘說不出口,“我們有的,姑娘也會有,救不救得活就看姑娘的造化。”
“謝謝娘、謝謝爹。”
“這姑娘不知是哪裏人?”從她白晰的膚色及身上所穿的衣服來看,就知道她不是島民。
“爲什麽會落海呢?”吳衣降猜不透,但敢肯定她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姑娘。
吳連開口了,“等她醒來後我們再問她吧!”
“看來她這一時片刻是不會醒來了,就由我來看護她,你們早點歇息吧。”劉順娘提議,心疼夫君及兒子明日一早得做苦力。
“也好。”
夜半,林楚楚燒得厲害,她的嘴不斷呼出熱氣,身體也因痛苦而不安的扭動,劉順娘不停替換林楚楚額上的濕布就怕她熬不過今夜。
“不……我愛你……不……你好……狠的……心……”
林楚楚不斷的囈語,纏繞在她夢中的是她心裏的惡魔,那段不堪的癡心愛戀。
不一會兒,她又跌陷另一個教她生不如死的夢境之中——
童仇欲使輕功抓柳飛絮,腰卻被林楚楚快一步的緊緊抱住,林楚楚纏住他是爲了替柳飛絮爭取逃跑的時間。
“祭司,放了她,求你放了她……”林楚楚苦苦哀求。
童仇不爲所動,陰狠地喝道:“放手!”
林楚楚雖然害怕童仇無情的冷眸,卻執意不肯鬆開手,“不,柳神女與唐易相愛,你爲什麽要拆散他們?求你放了柳神女吧,我求你……”她是愛他的呀!她一直是存在的,就在他的身旁,他爲什麽不看看她呢?
眼看柳飛絮就要逃遠,童仇沒耐性再與林楚楚耗下去,他猛力拉開緊錮他腰部的雙臂,就要追去。
林楚楚痛得額冒冷汗,但仍平舉雙臂擋住童仇的去路。“我愛你,我一直是愛你的,就因爲我有愛,所以才懂得愛人的苦,求你放了柳神女,成全她吧,我求你……”
林楚楚已全然惹怒了童仇,在這世上除了柳飛絮,其餘對他而言都不具任何意義。
他失了人性,運足內力,發狠的往林楚楚胸口一擊。
“啊!咳咳……”大口鮮血自林楚楚口中咳出,驚駭的神情說明她不相信他會對自己如此的殘酷。“別想拿自己來跟柳飛絮比,你不配。”
童仇低啞的嗓音迴響在林楚楚渾噩的腦海,令她的心結成了冰,踉蹌的退了幾步後,腳踩了個空。
“啊……”
“不……啊……”林楚楚彈坐而起,汗濕了整件衣衫。
“謝天謝地,姑娘總算是醒了。”劉順娘微笑,一顆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
林楚楚渾身無力的張口欲言,胸口的疼痛鬱悶迫使她未開口就先咳了起來,“咳咳……咳……”
血?!“哎呀!不得了,是血!是血!姑娘你怎麽了?”劉順娘瞠目,駭得連忙輕拍林楚楚的背。
“我……我……咳……沒事……”林楚楚全身似被抽空了一般,原本大而有神的美目也失了光亮。
慢慢的,她記起了一切,教她傷心欲絕又殘酷的一切!
劉順娘才不相信林楚楚所言,“看你都咳出血來了還說沒事?不止咳血,姑娘還足足發燒了一天,姑娘是怎麽了?爲什麽會落海呢?”該不會是輕生吧?劉順娘識趣的沒問,只在心底揣測。
“我……我原在海邊欣賞海景,卻……卻不小心失足落海……”林楚楚不願傷心事重提,胡亂掰個理由。
劉順娘信以爲真,“我想姑娘的家人定很替姑娘著急。”
“是……是呀!”欺騙劉順娘,林楚楚很過意不去。
“姑娘一定也很想念家人?哎呀!”劉順娘發覺自己好像說錯話連忙改問道:“姑娘肚子餓了吧?我替姑娘煮碗湯好了。”
黃昏已至,也到了替全家人張羅晚膳的時刻。
“謝謝。”
劉順娘挺著六個月大的肚子迅速消失後,林楚楚才得以觀看屋子的四周。
小小的空間裏僅放幾張破舊的桌椅,角落堆滿奇奇怪怪的雜物,像垃圾般的發出陣陣刺鼻的臭味,再來就是她躺的這床大通鋪,上面折疊了幾床破爛的床褥。
這……是哪裏?
“咳……咳……”以手巾遮口,不用看也知道她咳的是血。
她對屋裏的好奇瞬間消失,轉而輕攤開手心,觸目驚心的血這幷未使林楚楚絕美的容顔變色,她的心在童仇狠毒的給她一掌後,已經死了。
如今,這具軀體已被掏空,哪兒都好,死亦無妨!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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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11 18:34:39
第二章(1)
晚膳時刻,吳連、吳衣降在木桌旁落坐,五名小孩則端著缺了角的木碗蹲坐在門檻或床沿,大口喝著碗裏的粥。
林楚楚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們一家子,嘴裏喝的是稀得不見米粒的地瓜粥,這麽難以下咽的食物他們卻吃得津津有味?!
這是什麽世界?
一貧如洗的他們怎麽能豁達至此,生活既滿足又和樂?
“粥不合姑娘胃口嗎?”劉順娘雖忙碌地穿梭在五個孩子之間,卻沒忽略林楚楚僅喝了一口粥。
“呃……”劉順娘突來的問話使得林楚楚呆楞了一會兒,她將粥置于床畔回道:“不……不,不是地瓜粥不好喝,只是我胃口。”
她餓,可胸口的疼痛使她食欲全無,或許她活不久了吧!
“這怎麽成呢?姑娘多少還是得喝些粥才行。”吳衣降一臉擔憂,他知道她病得不輕,只恨他們身無分文,請不起大夫,倘若她再不吃些東西,怕是沒體力撐下去。
娘親說昨夜她發高燒時不斷囈語,醒來後娘親問她,她沈默寡言,僅簡單交代落海的原因。她到底是誰呢?可以確定的是她幷非風月島之人。光看她的穿著、氣質,想來她定受到家人無微不至的照顧才是。
“多謝公子……咳咳……”林楚楚胸口一窒,才提氣說話又咳出血,“的……關心……”
“哎呀,”劉順娘俐落的沖過去,遞上白巾護住她的口,血很快的在白布上渲染開來。“啊!姑娘又吐血了,這怎麽得了呢?”
“我……我沒事……大娘……”她臉慘白如紙,連雙唇都發白,兩眼亦無神,“謝謝你們……救我……”
“姑娘還是先躺下歇息吧!”吳衣降心急如焚,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從海裏救了她,他當然不想眼睜睜的看她又往陰府裏去。
“嗯。”林楚楚順從的躺下,隨口問道:“請問這是哪裏呢?”
她聽得到海的聲音,也聞得到大海的味道,一切如她所熟悉的。然而這裏縱然有使她安心的熟悉,卻不是她的故鄉布漁山村。
“這裏是風月島,姑娘家住哪裏?叫什麽名字呢?”劉順娘邊回答她的問題邊急切的問道。
“風月島?”林楚楚一臉茫然,聽都沒聽過,事實上她知道的世界也只是她的故鄉布漁山村而已。“我姓林,名楚楚,家住布漁山村。”
“爹,你聽說過布漁山村嗎?”吳衣降問。
吳連不懂又裝懂的回道:“這應該是南海一帶吧?”
“一定很遠。”林楚楚低語,難掩心裏的感傷。一個她再也不能回去的地方,卻是她心之所系。
她的心不是死了嗎?怎麽此刻想起童仇,還是會這麽的痛呢?
“等林姑娘把身體養好後,我再想辦法托人送林姑娘回布漁山村吧。”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憐愛,吳衣降爲她所惑,不自覺地承諾。
林楚楚神情落寞的輕聲喃道:“多謝公子。”或許這一切都是大卡魔神對她的懲罰吧?懲罰她不該有二心的愛上童仇,以致落得今日的悲慘下場。
“呵呵,”吳衣降的臉立時變紅,笑得傻氣,“我姓吳,名衣降,以後就叫我吳大哥好了,這樣親切些。”
“多謝吳大哥。”
“啊……嗚嗚……”
就在他們談話的當頭,屋外兩名孩童驚駭的大哭,幷自門檻跑入屋裏,同時嚇哭了屋內的三名孩童。
嚇哭孩子的是手持長矛、面容看起來如凶神惡煞般的宮殿侍衛。
“娘,嗚嗚……”
“爹,大哥,嗚啊……”
大人們懷抱著受驚嚇的小孩,眼裏的懼意無可隱藏。林楚楚則困難的坐起身欲探究竟。首先入目的是兩名侍衛,胡佑天隨後而入。
“不知大人光臨寒舍有何指教?”吳衣降最先恢復冷靜。
胡佑天睨了吳衣降一眼,嫌惡的下令道:“島主有意擴大獵人大賽,將參加人數增爲五十名,你們有幸被圈選中。兩日後,派一名男丁到魔焰宮殿參加此盛典。”
“獵人大賽?大人,您會不會記錯了呢?我們家沒報名參加獵人大賽啊!”劉順娘急急回道,她可沒聽夫君或兒子提過要參加,就算他們要,她也不會肯的。
“我方才說過,島主很看重獵人大賽,所以此次的盛典幷非你們說不參加就可以不參加。”胡佑天沒時間跟他們多說。
他的宣告對吳家而言有如青天霹靂!
“啊——”劉順娘臉色慘白,倒抽一口氣,如遭五雷轟頂。參加獵人大賽無疑是去送死,她說什麽也不要眼睜睜的看著家人白白犧牲。“大人,求求您放過我們,求求您……大人……”
“兩日後不到者,罪誅九族!”
說完,胡佑天似強風過境,立刻掃了出去,僅留下愕楞、絕望的一家子對望久久。
“我去!”爲了家人,吳衣降願意犧牲自己挺身而出。
吳連怎麽可以讓兒子去送死呢?“降兒,你年歲尚輕,還是由爹去吧。”
“爹,孩兒已經二十歲了。”吳衣降說什麽也要保護一家人周全,更何況他年輕力壯,或許有逃生的機會。
“不,爹是一家之主,所以爹去。”
“爹既是一家之主就更該讓孩兒去,娘親不能沒有爹,弟妹更不能沒有爹,孩兒心意已堅,就讓孩兒去吧!”服從太海族是毛山族既定的宿命,無法違抗。
看著父子相互爭先恐後的要去送死,劉順娘再也禁不住悲傷的痛哭失聲,“嗚嗚嗚……”
悲意襲上心頭,她不得不怨嘆,她們一家子的命怎麽會這麽的苦呢?
娘親一哭,五名小孩亦跟著嚎啕大哭起來,“嗚哇……”
“順娘,別這樣,別這樣……”吳連的安慰已不成安慰。
一家子緊緊相擁哭抱成一團,林楚楚知道有不祥的事降臨在眼前這一家人身上,但還不明白是何事?
然而她卻被他們一家子堅定且深厚的情感所深深撼動。
她一十二歲成爲神女後,有的僅是童仇及各神女間的淡愛,如今他們一家人的親情喚醒她曾有過的溫暖,那是她遺失已久的記憶。
哭過、傷心過都無法抹去既定的事實,夜悄悄來臨,吳家陷入愁雲慘霧之中,小孩個個哭累了,禁不住睡神的召喚,紛紛入睡。
而吳連、吳衣降、劉順娘三人則兩眼無神的呆坐,誰也無心入眠。
林楚楚順手幫踢被的小孩蓋好棉被,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他們救了她,她該關心他們的。
“吳大娘有孕在身,該早點歇息才是。”這是林楚楚眼前所能表示的關懷。
林楚楚喚回劉順娘的心緒,回神才知夜已深,悲意更深。“老爺,嗚……我不甘心啊,爲什麽我們該白白去送死呢?這輩子做牛做馬還不夠淒慘嗎?老天爺嫌對我們的折磨還不夠多嗎?我不甘心啊……”
“別哭了,順娘,這些話要被外人聽到是罪無可赦的!屆時死的可不只是家中的一員而已啊!”吳連已認命。
吳衣降不改初衷,一心護衛家人,“爹、娘,你們別再爲此事煩心,孩兒定會活著回來的,請你們相信孩兒吧!”
“什麽是獵人大賽?這活動很……很恐怖嗎?”林楚楚梭巡他們的愁容,想從他們口中得到答案。
她或許幫不上他們任何的忙,但她願意去傾聽他們的苦、分擔他們的憂。
吳衣降深嘆口氣,開口解釋道:“獵人大賽是風月島歷任島主繼任時都會辦的大赦活動,風月島上有兩種族人,一族是太海族,另一族則是毛山族。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祖先毛山族與太海族幷存于島上,因爲總總的紛爭,兩族死傷無數,雙方都想稱霸風月島。在兩族各懷鬼胎的協議下,決定以競賽的方式來決定何族爲風月島之王。
“很不幸的,我的先祖毛山族在那次的競賽裏敗給太海族。就此,毛山族輪爲奴役。獵人大賽之所以稱爲大赦,乃因參加此活動的人皆爲奴役,參加者若能在獵人大賽中生還,就可成爲島民,脫離奴役卑微的地位。獵人大賽聽起來對我毛山族是翻身的大好機會。但自獵人大賽舉辦以來,幷未有任何自獵人大賽中生還。”
“獵人大賽是什麽樣的活動呢?”林楚楚更加好奇了。
劉順娘臉色慘白地顫聲回道:“林姑娘有所不知,獵人大賽是……是一項很殘忍的活動……”
吳衣降同意的點頭,“的確殘忍!獵人大賽顧名思議就是以人爲獵物,參加此活動的奴役不能帶任何的武器,在蛇鼓敲響後跑入樹林,僅一個時辰的逃命時間,島主會帶領侍衛及大臣隨後獵殺而來,逃不出此樹林的人皆成爲島主劍下亡魂。”
“好……好殘暴的活動……”林楚楚光聽就頭皮發麻,無法想像這世上竟有這等殘暴的事情。
“是,是很殘暴!但我發誓我要活著回來。”吳衣降已沒回頭路可走。
劉順娘悲從中來,不禁自責道:“娘對不起你,降兒,娘不該把你生下來……生在這個奴役之家,害你枉送性命……”
“不,能當爹與娘親的兒子,孩子兒很幸福。”他的爹娘是最溫柔的。
吳連一夜間老了幾歲,萬分感嘆地開口,“天意,一切都是天意!不是天意是什麽呢?我不偷不搶,卻世代爲奴役,捫心自問,缺德事我一件也沒做過啊!今日竟得此悲慘的遭遇,這不是天意是什麽呢?誰能告訴我呢?”
無語問蒼天啊!天若有情會給他們一家子一丁點的施捨嗎?求它別再捉弄他們一家人了,求它讓風月島無主僕之分?或求它別讓百年前的競爭發生?
沒用的!
“吳大哥是這麽的善良,是個大好人,我相信老天有眼,絕對不會絕人生路的。我們往好的方面想,這次或許能讓吳家絕處逢生,吳大哥一定會平安歸來,吳家爲民的日子不遠了。”林楚楚試圖給他們信心。
“但願一切如林姑娘所言。”劉順娘不願自欺欺人。
林楚楚不死心的繼續打氣道:“瞧我,我不也是差一點就溺死在大海裏了嗎?要不是吳大哥正好到海邊捕魚,瞧見了海上飄流的我,幷冒險救我,我根本不可能還站在這兒說話呀!所以我相信許多事是命定好的,不全然是壞事,我們也不該淨往壞處去想的,不是嗎?”
“對,我相信林姑娘所言。”林楚楚言之有理,使吳衣降信心大增,他充滿自信地說道:“嗯,我有信心,爹娘也給我信心吧!”
“娘相信你,娘相信你!”劉順娘嘴裏相信,眼裏卻隱藏著淚光,歷屆獵人大賽從未有人安然超過樹林,生存的機會微乎其微,教她如此去相信呢?
“吳大哥加油!”
“嗯,我會的。”
一場攸關生死的獵人遊戲即將開始,其場面之浩大,驚心動魄,支離破碎的又何止吳連一家而已呢?
同一時間,風月島西邊峭壁幽暗角落處有座天然岩屋,岩屋內透出微弱的燈火,此處是毛山族人秘密聚集的地方,近十名被迫參加獵人大賽的男役于此共商對策。
毛山族私底下的秘密領導者,是由百年前族長子孫世代沿襲。
“族長,只剩兩日的時間獵人大賽就要開始了,我們該怎麽辦才好呢?”討論好幾日都沒結果,男役顯然失了耐心。
“茲事體大,太海族對我族人的殘暴是衆所周知的,尤其當今島主君無言的殘暴更勝于前任島主,若我族在此時起而反叛……大事不成,恐怕累及全族之人。”劉全庸不得不以全族性命爲優先考慮。
“直接起而反叛不成,難道族長就忍心要我們認命去參加獵人大賽而白白送死嗎?”男役氣憤難當。
“其實族長的考慮不無道理。”另一名男役贊同劉全庸的話。
“考慮、考慮、考慮,都近百年了,我族人被太海族欺壓近百年了,不全是因爲優柔寡斷的考慮嗎?依我之見,此次是我族人難得的團結一致,明日午夜揭竿起義,取下君無言項上的人頭,別再做無謂的考慮了!”男役血氣方剛,早將生命置之度外。
另一名男役不贊同的搖頭分析道:“你的做法太衝動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族人男女老幼加起來上萬人,上萬人的性命豈能任由我們衝動的做決定?”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難道我們真的只能坐以待斃?!”男役憤慨的拍桌,在他看來事情再簡單不過,直接反叛,何必有那麽多的顧慮?
太多顧慮僅會礙手礙腳!
在族人爭執不休時,劉全庸心生一計,“尚有一個方法可以不用累及我族人,又取君無言項上的人頭。”
“族長有何高見。”
“是呀,請族長明說。”
“這個方法對你們來說很危險,就看你們願不願意爲族人某冒此險?”劉全庸幷不強迫他們贊同。
“參加獵人大賽已是死路一條,再危險我們也不怕!”
“對、對!”
劉全庸立刻點頭,“附耳過來!”
在近十名男役的環繞下,劉全庸把計劃一一說出,只見族人頻頻頷首,全都贊同劉全庸所說的方法。
事情討論有了結果後,男役們個個小心翼翼的沒入黑暗之中,沿著來時路離去,岩室內僅剩劉全庸一人。
“事情如何?”
低沈的嗓音自劉全庸的身後響起,劉全庸立即起身陪笑道:“有我出面,他們一定會依照我們的計劃去進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7-11 18:34:58
第二章(2)
“很好。”
“那……”劉全庸趨前替來者倒了杯茶水,刻意壓低音量,“嘿嘿,你不會忘了我們的約定吧?”
男子陰森的笑道:“等我們聯手除掉君無言後,島主的寶座歸我,而你是我的內務大臣。”權勢利益對于一位久貧的人來說的確是致命的吸引力。
聞言,劉全庸大悅,仿佛一切已成真般貪婪的大笑,“對對!哈哈哈……”
即便是散盡家財,劉順娘說什麽都要到市集裏去買只鶏回來加菜,目的再明顯不過,鶏是特地煮給衣降吃的,類似餞別。
吃鶏是吳家這輩子的第一次,其心情之沈重可想而知。
林楚楚不放心劉順娘在心緒不寧的情況下獨自前往市集,好說歹說,好不容易說服劉順娘讓帶病的她一同前往。
劉順娘怕林楚楚被人發現她幷非島民,臨出門前,硬是要她在頭上包裹白巾,以遮去她不同于島民的雪白肌膚。
“劉大娘,我這樣……頭上包裹白巾會不會比不包白巾更爲顯眼呢?”拉扯著白巾,林楚楚有些哭笑不得,她這身裝扮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劉順娘很認真且仔細的打量林楚楚後笑道:“呵,我忘了告訴林姑娘,在風月島上太海族的姑娘都是頭上包裹白巾的。”
“這是爲了突顯主僕之間的身份差異嗎?”這是林楚楚的猜想。
劉順娘笑著解釋道:“幷非全然如此。風月島氣候炎熱,島上姑娘皮膚黝黑,太海姑娘是爲了不讓肌膚變黑才包裹上頭巾的。一開始是因爲這個緣故,後來倒也成爲了一種身份的象徵。”
“毛山族的姑娘爲什麽不包裹上頭巾呢?”
“毛山族人三餐無以爲繼,終日于烈日下操勞,暴曬早習以爲常,哪來的心思去顧及膚色的黑或白呢?比較起皮膚的黑白,肚皮要緊。”
“喔!”
“不過林姑娘這般的天生麗質,是我所見過最美的肌膚,我敢說比起風月島上任何一名女子都雪白細緻。”
“劉大娘別尋我開心。”
“呵,我說的可是真話哪!”
邊走邊聊,她們來到熱鬧的市集。
路的兩旁排列許多的攤販,有賣菜、賣鶏鴨、賣胭脂等等,可說是應有盡有!其間穿梭于攤販間的蒙面女子身後大都跟了名女僕,主人采買,女僕負責搬提。
林楚楚好奇的觀看眼前的景象。
她是從什麽時候變成一位不知人間疾苦的女子呢?七年了!猶記得初入神殿的她夜夜哭喊著要爹娘,若非柳神女一路陪伴,她可能會寂寞而死吧?
柳神女,呵,但願她已經跟隨所愛遠走高飛。一想起柳飛絮,林楚楚的唇角上揚,這是自她獲救以來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林姑娘……”劉順娘推了推呆楞的林楚楚。
林楚楚回神,“呃,什麽事?”
“到了!”
不知不覺她們已經來到販賣鶏鴨的攤位前。
“姑娘要鶏肉還是要鴨肉?”攤販朝林楚楚咧嘴笑著,把林楚楚當成太海族姑娘。
林楚楚愕楞的指著自己,“我?”
“是呀!”一向都是主子挑的。
“呃,是劉大娘要買的,你問她吧。”她根本不會買也不會挑。
轉向劉順娘時,攤販的臉色明顯的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一副要賣不賣的粗聲粗氣,“要鶏肉還是要鴨肉?”
對于他不敬的態度,劉順娘顯得習以爲常,她自腰際取出白帕,小心翼翼的一層剝過一層後,攤開手心說道:“這些錢全買鶏肉。”
攤販吐掉含在口中的樹枝,極鄙夷的接過劉順娘手中的五文錢,在掌中似掂斤兩般的拋接了幾次後,將五文錢丟入囊袋之中,又不甚情願的拾起菜刀剁下鶏的頭頸及腳,準備以荷葉包裹。
“五文錢就……就僅能買鶏的頭跟腳而已嗎?”劉順娘都快哭了。
聞言,攤販不悅的丟下劉順娘要買的鶏,粗聲喝道:“嫌少?你早該知道鶏不是你這種人吃得起的吧?要或不要隨你!”
“生意人和氣生財,劉大娘怎麽說都是顧客,你怎麽可以對待顧客這麽凶呢?”林楚楚看不過去的仗義執言,很氣這種不平等的待遇。
“姑娘,對女僕絕對不可以心軟,他們只配吃我們剩下的東西,鶏不是他們吃的食物,給他們吃太浪費了。”攤販好心地勸告林楚楚。
“他們是人,同樣花錢買你的東西,你這麽說太過分了!”林楚楚據理力爭,太氣攤販的不講理。
“姑娘,你頭腦是不是壞了?”
林楚楚跟攤販卯上了,“你——”
劉順娘趕緊拉住林楚楚,在她耳邊輕聲勸道:“林姑娘,算了,別鬧事——”事情惹鬧大,後果不是道歉就可了,賠上性命都有可能。
若非考慮到劉順娘的處境,林楚楚早給攤販一巴掌。
氣不過也心疼劉順娘對兒子的一片心意,林楚楚爽快的脫下手中價值連城的玉鐲,高傲的在攤販的面前晃啊晃的,吊他胃口,“這個玉鐲子夠買你一隻鶏嗎?”她這玉鐲子足夠買一整個養鶏場了。
攤販眼睛爲之一亮,咧嘴露牙,笑得諂媚,“嘿嘿,夠!夠!姑娘要鶏是吧?小的馬上就幫你包好。”
“唉!這玉鐲子換只鶏會不會太少了呢?”林楚楚不笨。
“兩隻鶏外加一隻鴨如何?”攤販討好道,他直盯著林楚楚手中的玉鐲,雙眼都快凸出來了。
林楚楚不甚滿意,“哼!”
“好吧!就兩隻鶏外加兩隻鴨。”攤販愛極了她的玉鐲。
“成!但要將劉大娘的五文錢拿回。”
“呃……”攤販面有難色。
林楚楚作勢收回手鐲,“怎麽樣啊?”
“成!成!成!姑娘說什麽都成!”攤販手快的搶過林楚楚的玉鐲,幷心不甘情不願的還了劉順娘五文錢。
林楚楚及劉順娘手中分別提著兩隻鶏鴨,離開攤販後,林楚楚仍顯不平的駡道:“全是些看錢說話的狗奴才!”
“林姑娘,你的玉鐲子——”
劉順娘的話被突如其來的嘈雜聲淹沒:“滾、滾、滾,島主經過,全滾!島主經過……”
是島主的先鋒侍衛前來去除阻礙道路之人。
“哎呀——”
不分主或僕,人人慌亂的找安全位置蹲低身子。
達達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揚起塵沙漫漫,轉眼間五、六匹馬疾奔而來。“哎呀!”躲避不及的人被快馬踢踩而過,不死也成傷殘。
林楚楚蹲在劉順娘身旁,在馬接近時好奇的擡首一看!
僅一瞬間,她看清爲首男子如刀刻般的俊容似神掠過,他正以一種不可一世的姿態嘲笑衆人!
這樣如神般的男子她不是沒見過,只是像他這般俊美的她倒是頭一次見到,仿佛只要一看到他,便會被他如邪魅般的容貌所擄獲。
“我們快回去吧!”劉順娘拉了一下出神的林楚楚。
林楚楚頷首,“嗯。”
回程的一路上,兩人聽入耳的全是姑娘們對島主癡幻的贊嘆。
劉順娘一從市集回到家,便把鶏鴨用竹籬圍住,幷交代最小的兩個小孩乖乖看家後,就帶著三名小孩到海邊忙碌的補起漁網來了!林楚楚原要一起去幫忙的,但因爲過度勞累而吐了血,在劉順娘強硬的阻止下,她才乖乖的躺回床上。
一整日裏,她不是身子撐不住的小歇,就是在兩名小孩跑來跟她玩時坐起身來,說故事哄小孩開心。
很快的,小孩喜歡她,她也喜歡跟小孩嬉戲,不自覺中建立起了情感。
到黃昏時,劉順娘疲累的帶著跟她一起到海邊補漁網的小孩回家,沒有任何喘息地接著張羅起晚膳來了。
終于,吳連、吳衣降以返家了,只見五個小孩圍在餐桌前流口水,撲鼻而來的肉香使得他們不自覺的把目光移向木桌,木桌上的兩盤鶏肉及鴨肉嚇傻了他們父子倆。
吳連以爲自己看到的是幻影,不信的眨了眨眼,“這……這些打哪兒來的?順娘……”他家沒多餘的錢可買這麽貴的食物他是知道的。
“哇,今天是什麽日子啊?有鶏肉、鴨肉,還有白米飯?”吳衣降雙眼瞪得大大的,笑開了嘴。
“爹,我要吃肉。”
“我也要!”
“哥哥吃肉。”
五名小孩好不容易盼到爹爹及大哥回家,早按捺不住想吃的欲望。
吳衣降笑著哄弟妹,“好好好,等娘一進來我們就一起吃,你們誰乖誰就可以多吃一塊肉喔!”
果然,原本吵鬧的弟妹頓時鴉雀無聲,目光又落回木桌上的肉。
“我可沒這麽大的本事,這些是林姑娘以手鐲換來的。”劉順娘端了一碗用鶏肉悶熬而成的湯置于桌上。“林姑娘,一起用膳吧!”劉順娘扶起林楚楚坐到木桌前,幷把鶏湯推到林楚楚面前。“這碗湯我熬了個把時辰,你身子虛,喝了它吧!”
“林姑娘,這……這怎麽成呢?”看著一桌的佳肴,吳衣降有說不盡的歉意。
林楚楚僅淡笑回道:“吳大哥救我,我無以回報,這只是一點點小小的心意。”當神女的日子她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遠比這些菜肴好上數百倍,那時的她從未想過有人會因爲有肉可食而開心成這模樣。
看他們開心,她便覺得一切都很值得。
“衣降,吃吧,別辜負了林姑娘的一片好意。”劉順娘夾了塊肉放在衣降的碗裏。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吳衣降點頭,感激的雙眸一直停留在林楚楚小口喝湯的面容上。
看著兒子大口吃肉,劉順娘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就像一家人最後的晚餐,豐富得教人以爲是一場夢般。
“多吃一些,多吃一些……”才開口,劉順娘已淚流滿腮。
教她如何放得下?她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去送死呢?她不過是個母親啊,一個希望孩子平安長大的母親啊!
劉順娘胡亂的抹去淚水,掩飾似的把食物往口裏塞,她想快快樂樂地跟兒子吃這最後一餐。“吃……你們……怎麽……不吃呢?”
自她口中說出的話語已哽咽不成聲。
“順娘——”
“娘——”
“劉大娘——”
三人露出同樣憂心的目光,大家心知肚明,所以誰也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語。
劉順娘吸了吸氣笑道:“我……我沒事……”
鬼才相信劉順娘沒事!沈重的氣氛壓得大家無法喘息,只好埋首吃著碗中食,怕一開口便會泄漏出心中的悲意。
“娘,我要吃、我要吃,給我吃啦!”小孩兒不懂事的拉扯娘親的衣衫直嚷嚷。
“嗯。”劉順娘點頭,笑對五張天真的臉孔,“來,每個人都有一塊肉喔!”
“哇!嘻嘻……”
小孩兒的欣喜掩蓋住大人們無聲的悲鳴。
靜靜看著他們一家子,林楚楚心痛難耐,幸福又樂天知命的他們不該被剝奪去這僅有的,林楚楚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保有他們一家子原本幸福的樣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7-11 18:35:15
第三章
翌日,魔焰宮殿內,侍女正在替君無言著裝,他身著由鐵打制而成的網狀護胸獵裝,髮髻亦系上鐵制的太陽神、海神飾物,左臂所戴的護具是爲鐵制的太陽神,右臂則爲鐵制的海神,項墜的圖案是風神,皆爲保平安的象徵。
著裝完畢,侍女愛慕的眼神是怎麽也藏不住的,君無言原本無可挑剔的卓超英姿此刻多了份野性,他桀驁不馴,是島上女子夢寐以求的男子,連同性見著了都忍不住贊嘆。
他是獨一無二的島主!
魔焰宮殿內,經祭司遊由替君無言在衆神前取得祝福後,君無言步出宮殿,廣場上早聚集了大群的島民,等著獵人活動的開始。
“咚、咚、咚……”
蛇鼓七響,表示所有參加的男役必須到廣場上集合,爲獵人儀式做準備。
吳衣降掩住悲傷,不舍的對專程來道別的娘親說道:“娘,我該走了!”
“降兒……”劉順娘欲言又止。
“娘,我一定要活著回來。”是替自己打氣也是不要娘親爲他悲傷憂心的保證。
劉順娘哭了,“都到了這時刻,你爹及弟妹們還沒到,我想一定是他們的主子不肯放人……”
“娘,孩兒晚上一定會平安回到家的。”吳衣降拭去娘親臉上的淚水笑得牽強,眼光四處搜尋不著他想見的倩影,顯得落寞,“娘,林姑娘……就請娘把林姑娘當作自己的女兒吧,她無依無靠,很難在風月島上生存的。”
“嗚嗚……”一提到林楚楚,劉順娘就哭得更傷心了。
吳衣降壓下心中的離情,笑道:“孩兒該走了。”
“降兒……”劉順娘拉住兒子的手臂,哽咽道:“原……原諒娘的自私,這……這輩子咱家欠林姑娘的恩情……只有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償還……”
昨夜,在全家都就寢後,林楚楚拉她到屋外,說她願意代表他們一家子去參加獵人大賽。劉順娘說什麽也不答應,更何況獵人大賽僅有男子可以參加。
爲證明自己也可以是名男子,林楚楚當場把長髮以布條綁個髻,再以墨魚汁塗抹在自己雪白的臉上。
劉順娘啞口無言的看著瞬間變成美少年的林楚楚,心裏有了些許的動搖,她是人,又爲人母,所以她自私,在林楚楚費盡唇舌,動之以情、說之以理下,她沈痛的點頭答應林楚楚替代兒子的提議。
早知道吳衣降不會同意她們的決定,所以她們兵分兩路,在劉順娘負責拖住兒子的時候,林楚楚以吳家長子的身份混入五十名男子之中。
現在,應該已經身在廣場的男役之中了。
吳衣降瞠目,急急地問道:“娘這話是什麽意思?爲什麽娘說自己自私,又爲什麽娘說欠林姑娘恩情呢?娘,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孩兒?”
“咚、咚、咚……”
蛇鼓十一響,是五十名男役一個時辰逃命的開始。
“娘!”吳衣降驚愕的看著娘親。
劉順娘輕輕點頭,“林姑娘已經替你參加了。”
“不,我要去帶回她!”吳衣降激動得就要往廣場沖去。
劉順娘死命的拉住兒子,“別去,娘不要你死啊,你若有三長兩短,娘活不下去了,降兒……”她以死威脅。
吳衣降很爲難,眼看五十名男役已跑入樹林之中。
“啊——”吳衣降悲吼。
最後,他僅能聲嘶力竭的癱跪于地,爲自己的無能爲力。
沈痛的悲傷全被震天價響的腳步聲給掩蓋了去,五十名男役沒命的往樹林間狂奔,林楚楚亦在其中。
難以置信的是,五十名男役裏有年近六旬的老翁,亦有小至一十二歲的男童,不用說,那些年輕力壯的少年早沒入林中,就連一十二歲的男童都跑得比她快,他們一個個的超越過她,她邊跑邊扶著老翁。
“小夥子,你快跑吧,別管我這行將就木的糟老頭,逃命去吧!”老翁沒有活著出去的打算。
“這怎麽成呢?”她沒辦法置之不理。
老翁喘氣的笑道:“小夥子,若想活著踏出這片樹林,就不能有太多的同情心,想想怎麽逃比較實際些。”
“不,我們一起逃!”林楚楚顯得激動,人命可貴不是嗎?爲什麽島主可以殘忍的爲了獵人大賽而殺害無辜人民呢?
島主要獵豹、獵雁、獵野豬、獵鹿都成,爲什麽偏偏要以人爲獵物呢?太可怕也太殘忍了!
“這給你,你先逃吧,我……我真的跑……跑不動了!”老翁氣喘如牛,索性坐于地上,脫下鞋,自鞋內拿出一把匕首交給林楚楚。“拿去吧,這把匕首對你……多少……多少會有幫助的。”
“不,我不能!”林楚楚悲悵的搖頭。
老翁強將匕首置于林楚楚的掌心。“我決定不跑了,路遙遙,你年輕,多少還有希望,別讓老夫連累你,快,快去!”
“我——”
老翁不讓林楚楚浪費時間在自己的身上,使勁的推著林楚楚,“快,快跑!分秒必爭,快!”
林楚楚鼻酸,強壓下亟欲湧出的淚水,“您老……保重!”
“快,快跑!”
林楚楚毅然決然的轉身,淚水亦潸然而下,手握老翁給的匕首,她發誓一定要逃離此地,爲自己也爲吳家,更爲老翁。
“轟隆——”
雷聲大作,大雨滂沱而下,大地瞬間成了灰的一片,大雨濕潤了土地,樹林間的路泥濘難行,視綫茫茫然。
“島主,依屬下看,今日還是取消獵人大賽吧?”胡佑天見天色忽變,擔心是不好的兆頭。
“取消?”君無言蓄勢待發,才正覺得好玩哩!“大雨來得突然,屬下怕林中泥路濕滑,馬兒難行,危險度更高。”胡佑天完全出自一片忠肝義膽。
君無言忽視于胡佑天的諫言,站起身喝道:“一個時辰已到,備馬出發!”
“島主——”胡佑天的話在君無言不怒而威的注視下硬生生吞回肚裏。
燕俠領令,“是!”
立刻,數十隻狼犬爲先鋒沖入林中,六名侍衛尾隨君無言之後,數名大臣亦騎于馬上準備大顯身手。
“喝——”
君無言策馬,龐大的狩獵隊伍揚長而去。
他無視于氣候的惡劣,縱馬狂奔,骨子裏的瘋狂殘忍是與生俱來的,獵殺一直隱藏于太海族的血液裏。
林楚楚被雨淋濕了全身,臉上所塗的墨魚汁早被洗淨,豆大的雨滴經由樹葉直泄而下,不止地滑,林楚楚雙眼亦睜不開,不辨方向。
以樹枝支撐著身體前行,林楚楚早已雙腿癱軟,胸口劇烈的疼痛使她發暈,前方的前方依舊是茂密的樹林,陰雨天的關係能見度極差。
身體及精神的折磨已瀕臨崩潰的邊緣,她再也不想走了。
林楚楚癱坐于泥地上,無力的揮去臉上的雨水,死心了、心死了!再也不想抗爭些什麽。
倘若有憾,即是今生無緣長伴大卡魔神。如今她但求死後魂魄得以飛越滔滔大海回到布漁山村,守候在……童仇的身邊。
童仇,是的,童仇!
光是想到童仇的名字就令林楚楚心如刀割,童仇啊童仇,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對他的愛意有多深,他無情的一掌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心瞬間冰凍,這世上再也無人能溫暖得了。
林楚楚再度揮去臉上的雨水,回神才驚覺整件衣衫幾乎渲染成紅色,“哎呀!啊……啊……”
她驚駭的彈跳而起,一擡首,一名誤踩陷阱的男子挂于樹上,遭細竹刺穿咽喉而亡,不見左耳,雙眼如炬,死不瞑目。
“喝……”林楚楚的心情已非“恐懼”所能形容,跌跌撞撞的欲離開駭人的現場,身子卻顫抖得厲害。“啊——”
她掩面,歇斯底裏的尖叫。
人間地獄,她來到的是人間地獄啊!
爲什麽樹林內會有陷阱呢?
“不!我……我要離開這裏,我……我要……離開……”林楚楚瞠目對上挂于樹上的死屍,搖頭的胡言亂語了起來。
幾次滑倒又爬起,林楚楚困難的移步,離開、離開、離開,這是她腦海裏惟一容得下的字眼。
“咳……咳咳……咳……”
一口口的鮮血自林楚楚嘴角溢出,她故意忽略胸口傳來的疼痛,如遊魂般的走著。
她告訴自己,眼前的一切是夢,惟有如此她才有往下走的勇氣。
經過許多失了左耳的屍首,林楚楚兩眼呆滯、魂不附體,雙腳無意識的往前走著、走著,沒人告訴她夢何時才會醒?
不知走了多久,樹林裏出現一間木屋,林楚楚直覺的走了進去。
好累、好累,她已累得不想再往前走。
唇一勾,她無意識的笑著,神情淒楚絕美,身子往前一傾,“咚!”整個人跌入無止盡的黑暗深淵……
大雨沖刷掉男役的氣味,獵犬頓時無用武之地,君無言不靠獵犬亦能在大雨中策馬,獵殺男役無數。一直以來,這項獵人大賽在風月島,可說是顯現島主無懼的勇者氣魄,亦爲太海族對毛山族的一種威嚇。
毛山族暗中結黨打算謀反是君無言繼任島主後必須面對的難題,無關島民生活富庶與否,兩族百年來的仇恨,深植于每個島民的心中。
看似服從的毛山族其實伺機而動,隨時都有揭竿反叛的一日,君無言不得不防。而身爲島主,要防的何止于此?
君無言要防毛山族人的行刺、要防太海族人的篡位,凡此種種防不勝防,超高的智慧、超高的警戒及瞬間的反擊能力自然而然成爲島主所該具備的。
險惡的環境使然,迫使歷任島主皆練就上乘武功以自保。
“喝——”
策馬狂奔,今日君無言立定了目標——一個也不留!
忠心護衛燕俠驅馬至君無言的右後方,恭敬的問道:“雨漸歇,島主是否落腳歇息一會兒?”
“不!”君無言說得斬釘截鐵。
“若不歇息屬下怕馬兒吃不消。”燕俠完全的就事論事。
“前方不遠處有一間木屋,前些天已經先差奴僕整理過了,島主可以到那裏稍作歇息。”一切獵人大賽的安全是燕俠該負的責任,所以連獵人大賽中可能遇到的任何意外,他都得正確無誤的事先計劃好。
“好,就往木屋前進。”
“是。”
燕俠領令後示意兩名侍衛先行趕去。
豈料兩名侍衛才一策馬,竹箭便自四周射出,侍衛立刻中箭落馬,倒在地上哀號。
同一時間,四周竄出近十名的男役,手持削尖的長竹當利刃,將君無言、燕俠及其他三名侍衛團團圍住。
那夜與族長商談的最後結果,就是乘此機會刺殺君無言。若刺殺事成,毛山族得以在風月島上稱主;倘若刺殺不成,君無言僅會認爲是他們對獵人大賽心生不滿而臨時起義,不會禍及毛山族全部族人。
“大膽!你們可知行刺島主的行爲要禍延九族的?”燕俠怒喝,緊勒住馬兒的繮繩,馬兒才不至于受到驚嚇而亂竄。
“啐,毛山族百年來遭太海族欺壓,太海族不把我毛山族當人看,我毛山族人已經受夠了,毛山族人不承認太海族人爲島主。”一名男役面露凶光,有心反叛就要有必死的決心。
另一名男役跟著壯聲勢,“對,今日我等要爲毛山族除害,除去你這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以祭我毛山族人的冤魂。”
是君無言逼他們走上絕路,別無選擇!
“憑你們?”君無言利眼掃過無知的男役,肅殺之氣立起,“也好,一次全獵了,省得我費神。”
血腥的味道令君無言興奮莫名,渾身血液頓時沸騰起來。
“由我親自送你們上西天,是你們的福氣!”君無言眼神轉爲殘酷,手中的長矛蓄勢待發,對獵物,他一向不心軟。
“島主,這群暴民由屬下收拾便成。”一名侍衛力求表現。
卻惹來君無言不悅,“退下!”
“是……是!”侍衛駭得不敢多言。
“君無言,今日是你的死期!”男役們眼中有著極深的恨意。
另一名男役亦咬牙切齒,“還我族人命來!”
“我族人百年來的恥辱要你償還!”男役們一步步的逼近。
燕俠欲上前護衛,卻遭君無言以手制止,拒絕他的保護。
君無言狂放的大笑,“哈哈哈,有本事儘管來!”幷非挑釁,是他的自負,他不信單憑他們動得了他分毫。
男役已然發狂,舉起長竹直往君無言攻去。“啊——”
頓時,數匹馬兒受驚嘶吼,亂竄了起來,三名侍衛駕馭不了受驚嚇的馬兒而落地,立刻慘遭男役無情的刺殺。
“啊——”
混亂中,君無言手中的長矛準確無誤的射中欲刺殺侍衛的男役,這才遏止男役殘殺侍衛轉而攻向自己。
君無言的坐騎雖是受過訓練的神駒亦敵不過亂撞而來的馬兒,神駒受到驚嚇欲奔逃,君無言只得自馬背翻跳而起,穩穩的立于樹幹上。
燕俠亦跟隨君無言之後,翻跳于另一棵樹幹上,保主的架式十足。
近十名男役已在樹下將君無言及燕俠團團圍住,個個面露凶光,一場生死之戰即將展開。
“君無言下來,下來與我們決一死戰!”
“下來!”
“想不到你君無言竟是貪生怕死之輩,不敢下來與我們交手。”男役群起吆喝鼓噪。他們是一群死士,死都不怕了當然就更不把君無言看在眼裏。
“島主,”燕俠不允許他人侮辱他心中的明主,“讓屬下封了他們的嘴巴!”
君無言不怒反笑,“激將法對我沒用,你這般急躁不正中了他們的圈套嗎?”他自有打算。
“是,島主。”連暴民小小的計量他都看不出來,燕俠感到慚愧。
“我來陪他們玩玩。”
話才完,君無言翻身落地,男役旋即圍住了他,二話不說,便朝他猛攻而去。君無言極冷靜,背後的利劍出鞘,眼中的殺氣立現。
“啊——”
近十名男役手中的利竹對準君無言身上各處要害直攻。
君無言運足氣,弓箭步伴隨怒喝,劍氣半弧劃去,“喝——”男役半數人頭落地。君無言殺紅了眼,如魔鬼附身般,眨眼間旋身,又是一道銳利的劍氣。
斂起眸光的冷酷,唇角滿意一勾,君無言手中利劍入鞘,其餘男役人頭瞬間又落地,從落地的男役皆瞠目可知,他們根本料不到君無言的劍法近乎神技的俐落狠絕。
叛徒全亡,受傷的侍衛與燕俠來到君無言的身畔。
“將這幾名男役的人頭帶回,挂在魔焰宮殿的廣場上。”君無言下令,這麽做是給毛山族亂黨一個告誡。
膽敢向他挑戰,他要殺他們易如反掌!
“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7-11 18:35:49
第四章
君無言一言不發地隨同燕俠在泥濘上行走,來到木屋外,黑色神駒如他預期般已經在木屋外等他。
不愧是有靈性又受過訓練的神駒。
君無言上前輕拍馬背,看到它,他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
“請島主入內更衣。”燕俠必恭必敬的開口。
君無言頷首,才一走近木屋,他與燕俠旋即察覺有異。兩人互看一眼,燕俠手握劍柄護著主人慢慢進入。
“這……”
除了地上趴躺著一名男子外,倒也沒再發生任何的異樣了。
“是男役嗎?”君無言也看到地上的人了。
怕有詐!燕俠小心警戒的以腳踢地上的人,他動也不動,燕俠這才蹲低身子查看,一翻過那人的身子,燕俠便被眼前的女子迷了心魂。
“是名女子!”肌膚雪白的女子!
姣好面容如月溫柔,君無言不禁低語:“月神……”他目光鎖住昏迷的林楚楚,再也移不開分毫,幷且行動力十足的抱起她,置于床榻之上。
君無言目光熾熱如火,視她爲稀世珍寶般,指腹來回在她吹彈可破的頰上輕撫。
“島主——”燕俠斂起對林楚楚的戀慕,怕眼前的這名女子是稍早那群男役的刻意安排。“屬下怕其中有詐。”
她絕美的容顔令人怦然心動,但她絕非風月島民,這不得不使燕俠懷疑她是毛山族所策劃的美人計。
目的當然是取君無言的性命!
“她是我心中的月神。”君無言不是不聽燕俠的諫言。
他失了一半的心魂在她身上,但一絲的理智尚存,清楚知道她幷非島民,即便她是毛山族安排接近他的刺客,他亦不慌。
就這女子合他胃口這一點,毛山族倒挺順他的意!不過,單憑一名弱女子也想取他性命?毛山族未免太小覷他君無言了!
必要時,他亦可寡情的慧劍斬情絲。
“月神?”島主欲娶陌生女子爲島主夫人?!燕俠訝異的單膝跪地忠言直諫,“島主,萬萬不可!月神必須是我太海族人。”
月神關乎太海族存亡,爲了延續太海族人優良血統,歷代島主夫人皆爲太海族女子,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不可?”君無言危險地眯起雙眼,冷聲問道:“你是說一島之主無法任意決定月神人選?”
他不能?誰能!
燕俠低頭領罪,“屬下該死!”
“她是我心中的月神,誰要動她分毫絕不輕饒!”君無言目光回到林楚楚的臉上,下定決心留她在身邊當侍妾。
名義上她是侍妾,然而在他心中,她卻是他的月神。
他是風月島主,島上的習俗他最清楚,爲延續純正太海族人的血統,替他生下子嗣的月神只能是太海族人。
“起來,饒你不死。”
“謝島主不殺之恩。”燕俠謝恩後起身。
林楚楚所著的衣物全是泥濘與鮮血,嘴角亦有乾涸的血迹,明顯受傷,君無言不得不先替她把脈。
“島主?”
“脈象薄弱,身受內傷多日,非一時所能醫治,先把她帶回水冰宮殿。”君無言當下做出決定。
“是。”
就在此時,林楚楚自昏迷中幽幽轉醒。
“嗯……”甫一睜開雙眼,一張俊美非凡的臉印入她的雙眸,記憶中她和這張臉的主人曾有過一面之緣,那是一個有如神〗癨\〗般高傲的男子。
近瞧他,他的五官俊得教她震撼,更能明白他爲何能得到風月島女子癡心的愛慕。若非見識且正親身領教他殘忍的事迹,她定會如市集上的島民一般,對這張有著男人獨特的氣息兼具男孩未脫稚氣的俊顔深深中毒。
林楚楚才欲開口,君無言低沈的嗓音先她而響起,“你醒了。”他相信她是衆神爲他的繼任大典所送來的禮物。
林楚楚憶起一切,依眼前的情形看來,她已被獵。“我……你殺了我吧!”她有著尋死的決心,就因爲清楚他的殘暴,她代替吳大哥參加獵人大賽的事不能泄漏絲毫。
否則恐累及吳大哥一家!
她的反應是君無言始料不及的,他饒富興味的挑高眉,“我不殺你,隨我回水冰宮殿後,你就是我的侍妾。”
“侍妾?”她沒聽錯吧?林楚楚一心求死,“不,我不要當你的什麽侍妾,我是來自布漁山村的神女,我的心裏……只有大卡魔神!”
“大膽,不可對島主無禮。”燕俠隱藏私人情感盡職的斥喝,受到島主的寵愛是無上的光榮。
“神女?”君無言不以爲忤,勾唇笑道,“哈哈,神女,沒錯!你的確是神女,是我風月島的月神。不過有一點你倒是說錯了,你的心裏只能有我,我才是你心中該崇拜敬仰幷服從的風神!”
不是霸道,所言不過是風月島亘古不變的定理,月神溫柔的愛可以融化風神似鐵的心,他很期待。
求死不得,求去總能吧?“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布漁山村……我不能……不能當你的侍妾……”林楚楚胸口疼痛得喘著氣,欲支身而起卻力不從心。
她的反抗頓使君無言不悅,他的話是命令,沒有商量的餘地。“由不得你!”他要她是她的造化,她竟敢不遵從?
“不,你可以殺了我,就是不能納我爲侍妾……”她是神女!清白聖潔的身子是不許男子褻瀆半分的。
要她做妾,她寧可一死!
“帶走!”君無言冷眸對上她的柔弱無助,若非她勾起他的興趣,他才懶得理會。“記得在木架上鋪上一層厚被褥。”
他對獵人大賽的興致已失,打算先回魔焰宮殿換上乾淨的衣裳後,再帶她直接回水冰宮殿。
“是,島主。”
“不要!”林楚楚虛弱的掙紮著,忽然想到老翁給她的匕首,用力甩開侍衛的鉗制,自袖中取出,憤怒的對上君無言的冷眸,“不,別捉我,我不要當你的侍妾,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否則我……我殺了你——”
“大膽!”燕俠怒喝。
她握匕首的雙手不住的顫抖,過大的男裝更令她顯得狼狽。
君無言勾唇一笑,身形一閃,赤手包握住匕首,鮮紅熱液自他的手腕順流而下,他眉也不皺,反倒陰冷的笑道:“來啊,我倒想瞧瞧你如何殺得了我?”
林楚楚瞠目的倒抽一口氣,“啊——”緊握匕首的雙手亦不自覺地放鬆。
燕俠也被君無言嚇到,失神一秒後立刻上面,“島主受傷了……”自小他便是君無言身邊的侍衛,君無言常有驚人的舉動,是位瘋狂又隨性的島主。
“這才乖!”君無言將匕首納入腰際之後,燕俠立刻替他掌上那道頗深的傷口抹上金創藥,幷加以包紮。“回魔焰宮殿。”君無言再次冷冷的下人令,不容林楚楚拒絕。
“是,島主!”
林楚楚尚未自驚駭中回神就被侍衛給架走了。
兩個時辰後,君無言一行人步出茂密的樹林。
“島主回來了……”侍衛高喊。
聲音由遠而近,一聲接著一聲地傳到魔焰宮殿前,侍衛匆匆進入殿內禀報,“祭司,島主回來了。”
“島主?島主此該是在樹林獵人才對,難道島主發生不測?”遊由邊嘀咕,邊心急的往殿外疾步而去。
君無言一現身,好似聚光體,衆女子熱切的目光立刻朝他直射而來,許是習以爲常,他顯得自若。
林楚楚躺在由兩根粗大的木棍臨時製成的木架上,一路顛簸而來,縱使是躺在軟被上,還是感到極不舒服。
“哇!是島主!”
“能這麽近看島主這輩子死而無遺。”
“是呀!”
太海族女子掩不住對君無言的戀慕之情,言語間淨是露骨的贊賞,一如族人豪邁的性格。
在欣賞島主的同時,她們的眼光亦被躺于木架上的女子所吸引,她們離林楚楚有一段距離,但林楚楚的雪白在一行人之中是最顯眼的。
“她是誰?”
“咦,好白的肌膚!”
“她不是風月島民吧?怎麽會跟島主在一起呢?”
“不要!我不要——”
“我也不要——”
“就是呀,她到底有什麽好?!”原本對君無言癡迷的女子在看到林楚楚的絕美容貌後,皆蒙上強烈的妒意。
太海族女子不許他族女子親近她們至高無上的島主半分,話鋒一轉,成了對林楚楚個人的批評。
吳衣降與劉順娘一直傷心欲絕的留在原地,打算在獵人大賽一結束,便進入樹林尋回林楚楚的屍首。
畢竟林楚楚是他們一家子的大恩人,而他們能爲她做的是讓她入土爲安。
但從太海族女子的對話中,女子白晰的膚色無疑是林楚楚的特徵,這使得原本傷心沈痛的吳衣降與劉順娘驚喜的排開人群欲探究竟。
“讓讓……”
“啊——”
“讓讓……”
“哪來的狗奴才!”
“讓讓……”
穿越障礙,吳衣降果然看到她們口中的女子,真的是林楚楚!
她安然無恙!吳衣降欣喜的情緒在看到君無言時轉爲驚駭,“啊!娘,林姑娘被君無言獵住了,君無言定會使出殘忍的手段殺害林姑娘,孩兒要去救林姑娘——”吳衣降衝動的就要去救人。
卻被劉順娘拉住,“別去,降兒,別去……”這一去無疑是送死。
“娘,恕孩兒不孝!”吳衣降無法眼睜睜看林楚楚替他而死,這樣他會一輩子都無法心安的。
吳衣降猛然扯開娘親的手後,立刻往廣場上沖去。
“林姑娘——”
吳衣降才一有動作,侍衛立刻以長矛狠狠的刺入他的大腿。
“啊!放……放了林姑娘……島主……”
血液汩汩地自他的大腿湧出,他痛得額際冒汗,一跛一跛的執意靠近林楚楚。
“林姑娘……放了林姑娘——啊——”
一記悶棍自背後襲來,吳衣降被侍衛無情的撂倒,痛呼出聲,臉也扭曲成一團。
侍衛仍不放過他,陰狠的踢了吳衣降一腳,幷怒喝道:“大膽,這裏豈是任你撒野的地方?該死!”
“不!求你們住手,住手!”劉順娘沖了出去,跪地苦苦哀求,“別再打了,求你們住手,住手……”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劉順娘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活活打死。
吳衣降造成的小小騷動引起君無言的注意,想必是活得不耐煩的愚民,君無言不打算理會。
是吳大哥的聲音,林楚楚雙眼圓睜欲掙紮起身。
她的舉動全落入君無言的眼裏,他示意侍衛停下腳步,對燕俠命令道:“把那名男役帶過來。”
“是。”
燕俠領令而去,不一會兒架著吳衣降及劉順娘來到君無言的面前。
林楚楚終于掙紮的坐起身,在看清被燕俠架來的人時,亟欲下木架而癱跌于地。“你想幹嘛?別捉吳大哥跟劉大娘,求你放了吳大哥跟劉大娘,我求你,島主……”她抱住君無言的腿不斷的懇求,她不要自己的犧牲功虧一簣。
沒理會林楚楚充耳的哀求,君無言神色頓時陰冷得駭人,“將他們一幷帶入魔焰宮殿,聽候審理。”
她一心求死,抵死也不當他的侍妾,現下卻爲了一名男役向他低頭求饒?一股怒意油然而生,自尊受損的君無言神色陰沈得可怕。
“是,島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7-11 18:36:03
第五章
魔焰宮殿內,君無言已換下獵裝,陰冷的目光直射吳衣降。
吳衣降被君無言的氣勢駭得臉色慘白,身體不住的顫抖。
“可知你犯的是什麽罪?”君無言冷冷的開口。
舉凡他要的,目前爲止尚沒有要不到的。
而他的月神,他誓在必得,不論用什麽手段他就是要她,他幷不將眼前這名男役看在眼裏,在意的僅是男役在她心裏的分量。
就這一點使他相當不悅,她的心裏只能有他的存在,不管這想法合不合情理,她都得服從,絕對的服從!
一如他的島民對他的服從般,誓死效忠。
“島主饒命,這一切都……與林姑娘無關,求島主放了林姑娘吧!是僕役逼林姑娘代僕役參加獵人大賽的……一切都是僕役的意思,請求島主明察放了林姑娘吧,島主……”極怕,但吳衣降再也沈不住氣。
都到了這等局面,惟有坦承一切,方可保住林楚楚及娘親的性命。
“降兒……”劉順娘啜泣了起來,後悔在自己的私心下答應林楚楚代替降兒參加獵人大賽的請求。
她若堅持,今日死的或許就只有降兒一人。
一旁的林楚楚亦不再沈默,勇敢地承擔所有的罪狀,“不!吳大哥幷未逼迫我做任何事,島主別聽信吳大哥的一派胡言,一切都出于我的自願。請求島主降罪于我,我自當心甘情願的領受,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
林楚楚極力承擔所有的罪就爲了保護吳衣降,這更使君無言不悅,一股強大的怒意自他心底攀升,臉色益發陰鬱。
“押下,斬首示衆!”
“不——”劉順娘幾乎暈厥。
吳衣降全身發軟,“饒命啊……島主……”
“要殺他們,就先殺了我!”林楚楚堅定的以自身護著他們,不許侍衛架走。她的動作惹得君無言震怒,疾步走下臺階來到她的面前,猛然對上她,神色陰晴不定的咬牙吼道:“你爲什麽替他求情?爲情?爲愛?”
他看她的眼神似把利劍,仿佛她一動,便會被利刃刺殺得遍體鱗傷。
她怕,林楚楚怕他這雙似曾相識的絕情,與童仇有幾份神似。“不,你誤會了……”她搖頭,卻甩不掉童仇的影像。
“既不爲情,亦不爲愛,爲的究竟是什麽?”他欺近她逼問,幾近貼合的雙唇迫使林楚楚必須接受他的氣息。
他魔鬼般的邪魅近在咫尺,林楚楚亂了心神,許是對這雙瞳眸的眷戀,高張的情緒竟慢慢的沈澱,進而溫婉回道:“因爲他們救了我一命,是吳大哥把奄奄一息的我自大海中救起,我才得以站在這裏。”
落海是她心死的開始,但此刻她的心爲什麽還跳動著呢?是爲他酷似童仇的雙瞳?已死的心才又緩緩的復活了嗎?
她的回答立刻壓下君無言的不善與怒意,她柔和的神情亦代表著臣服,君無言滿意的勾唇一笑,“我不殺他們,但你必須留在我身邊,當我的侍妾。”
是沒得選擇的條件交換。
“林姑娘,這是你的造化呀!答應吧!”劉順娘化悲爲喜,當島主的侍妾是何等的榮耀啊!
“吳大哥贊同娘親的話,幷非吳大哥貪生怕死,而是服侍島主的確是林妹妹最好的依靠。”他苦澀的勸道,心在淌血仍要她幸福。
君無言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示意侍衛退開後威脅道:“他們的生死全操在你的手上,是生是死,由你決定。”
“我……”林楚楚很爲難,她是神女不可與男子有肌膚之親,要她當島主的侍妾無疑是毀去她的清白。
但倘若不答應,吳大哥一家八口的性命不保。
她該怎麽辦才好呢?
“林姑娘——”劉順娘焦急的眼神幾近哀求。
林楚楚無言的看著他們,想著五名幼小孩童天真的笑臉,以及劉順娘肚裏尚未出世的胎兒,想著他們一家的和樂融融……
要她眼睜睜看他們家破人亡,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迫于無奈,林楚楚選擇了屈服,她沈重的頷首,“好,我答應當你的侍妾,請你放了吳大哥及劉大娘一家子吧,我答應你。”
也罷!這輩子她再也回不了布漁山村,大卡魔神也會因爲她的不潔而降罪于她,就讓她背負罪名下十八層地獄去吧!
聰明的選擇。“哈哈哈……”君無言放肆的大笑後,好心情的命令道:“將他們放了。”她的答應只再次證明,天下沒有他要不到的東西。
“是!”
“謝謝島主不殺之恩,謝謝島主……”劉順娘及吳衣降不斷的叩謝,亦爲林楚楚感到開心。
趕在君無言將吳大哥及劉順娘送出宮殿前,林楚楚開口,“妾身有一事相求——”她的身子可以是君無言的,但她的心永遠是大卡魔神的,其實她也知道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想法。
童仇對她造成的傷害至今仍忘不了,童仇在她心中是愛也是傷害,只有藉著自欺欺人來撫平傷痛,方能除去心中的枷鎖。
“喔?”君無言挑眉,只因從未有人膽敢對他有所要求過。
“請島主除去吳大哥一家奴役的身份,賜吳大哥一家成爲島民。”他們是她的恩人,這是她報恩的方法。
聞言,遊由馬上制止,“不可!島主,此事萬萬不可,這會亂了風月島的紀律,請島主三思啊!”
“毛山族人要成爲島民,只有在獵人大賽中逃過島主的追殺,這是風月島百年來的習俗,屬下以爲祭司的顧慮不無道理,還請島主三思。”燕俠的想法跟祭司是一樣的,若開先例恐難服衆。
君無言不語,似乎陷入了沈默。
“敢問島主,島主有獵殺妾身的意圖嗎?”對上君無言的冰冷,林楚楚幷不退縮,反而更加的堅定,“有嗎?”
面對她的勇于直言,君無言回神,勾唇一笑,“若有,你就不可能在這兒,亦不可能成爲我的侍妾。”
這是無庸置疑的。
“那麽妾身在獵人大賽之中已經逃過島主的追殺了。”她代表吳大哥一家,除非她死,否則吳大哥一家皆可爲島民。
聰明!君無言掩不住對林楚楚的贊賞。“好,就賜吳衣降一家爲島民。”
“島主萬萬不可,歷年來參加獵人大賽皆爲男役,吳衣降欺上的行爲不可饒恕!”遊由直言力諫。
他擔憂島主的心被一名來路不明的女子所惑而做下錯誤的決定,毀去島主在島民心中的威信。
聞言,君無言雙眼微眯,明顯不悅與厭煩的問道:“祭司可知當今風月島上的島主是爲何人?”
遊由自覺失言的單膝跪地,惶恐回道:“您是當今的島主。”
“祭司既然承認我是當今島主,就該知道風月島的規矩、紀律皆由我定,即刻起,吳衣降一家獲賜爲風月島島民!”一向他君無言就不是被牽著鼻子走的人,他的話無疑是真理,不容許任何人反對。
“是。”遊由垂首退開。
“多謝島主……多謝島主……”劉順娘與吳衣降欣喜之色溢于言表;沒想到這輩子想都不敢奢想的好運竟會降臨他們一家,這全是林楚楚帶來的。
“妾身多謝島主成全。”林楚楚綻出一抹艶麗的笑容,同感欣喜,“太好了!劉大娘、吳大哥,真是太好了!”
“林妹妹,謝謝你。”
“林姑娘,你是我們一家子的恩人,你對我們的這份情,我們一家子永遠不會忘懷的。”
“劉大娘,別這麽說,吳大哥才是楚楚的救命恩人。”她出自內心的感恩,大卡魔神不讓她死于大海,或許是她尚有罪待贖吧!
君無言被她此刻的絕美所擄獲,她是他從未有過的熱情,她的特別使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決定要她。
不同于風月島女子的風情,她比島上女子更顯嬌柔,白晰柔嫩的肌膚令他眷戀。他灼熱的目光緊鎖住正談笑的她,心底的欲望疾速攀升,輕易的誘起他原始的野性。
他要她,若非地點不合宜,他定將她壓于身下好好愛她。她的一顰一笑正挑戰著他的自製力,要她的心瘋狂的發疼著。
感受到灼熱的逼視,林楚楚才一擡首便對上君無言熾熱的眼神。她心一驚,逃也似的避開他如邪魅般的誘惑,強裝鎮定的與劉順娘談笑,他那種逼人的灼熱是她在童仇眼中不曾看過的。
君無言唇微揚,欣賞著她的困窘。
在她對吳家的感恩中不難看出她擁有一顆柔軟的心,而這顆柔軟的心是他得到她的關鍵,所以賜吳家爲島民也算是方法之一。
現下,她的身世是他必須鏟除的,沒有過去只有未來,不論她是何方人氏,他都不許她離開風月島。
聚斂心魂,君無言思及獵人大賽中的反叛者待查,尚在獵人的大臣們等著他頒布獎賞,縱是瑣碎得教他心煩,他仍是主持大局,此刻離不開身。
“燕俠,先將本島主的愛妾帶回水冰宮殿,我隨後就到。”君無言下令,該處理的他絕不拖延。
他的眼裏有她,肯爲她的身影駐足停留,他的目光將不再徘徊于天上孤星,只因他有了心的歸處。
爲她癡狂!
“是!”
XS8@XS8
魔焰宮殿外,獵人大賽的參賽大臣陸續返回,以男役的左耳做爲獵殺男役的多寡,誰持有的左耳最多,就是獵人大賽的勝利者。
“咚咚咚……”
蛇鼓響起,獵人大賽宣告終止。
所有參賽大臣分列兩排,將割下的左耳置于侍衛端來的器皿內,再由侍衛端到祭司的面前驗收各大臣獵殺的人數。
約莫一個時辰的等待,祭司把比賽結果統計好後,將本子呈到君無言面前。
“請島主過目。”遊由恭敬的呈上。
接過本子,君無言眼前出現“四十九”的數字,這使他極爲滿意,心情舒暢地笑道:“好,全都有賞。”除了她,本子顯示出全數男役被獵身亡。
遊由頷首後面對階下的大臣們,“今日的獵人大賽在島主的領導下圓滿結束,大臣們熱心參與,島主甚感欣喜,除拔得頭籌的內務大臣獲島主親賜玉如意外,其餘參賽的大臣特賜美酒一壺。”
聞言,內務大臣胡佑天上前躬身,自君無言手中接過玉如意後,極自信的謝道:“多謝島主恩賜。”在五十名男役中他一人便獵殺了七名之多,除去島主獵殺的人數未知,他當然有把握能拔得頭籌。
他猜想英勇年少的島主必定獵殺男役無數。
“多謝島主恩賜,多謝島主恩賜……”
衆臣的打軀作揖,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一切的辛苦在島主的恩賜下化爲烏有。
“啪啪!”君無言神色凜然的擊掌。
侍衛立刻擡出近十名男役的頭顱,置于場中,大臣們不明白島主何以有此舉動,皆充滿疑惑的看向島主。
君無言微眯起眼,陰冷的開口,“今日我于林中遭到這些男役集結刺殺,他們口口聲聲說要替毛山族討回公道,我不信單憑他們膽敢反叛!”義正辭嚴的怒斥後,君無言冷然的轉向胡佑天,“胡大人。”
“臣在。”
“將他們的首級懸挂于魔焰殿外以祭諸神,幷于三日內查出他們的身份,罪族九誅,絕不寬貸!”君無言絕不容許毛山族人起而造反。
這樣的判決有殺鶏警猴的作用,亦顯示他君無言執掌風月島的決心,誰也不許不從,否則下場一律殺無赦。
“是,島主。”
“祭司——”君無言要說的已經說完,接下來的交由祭司傳達。
遊由頷首繼續接口,“島主體恤諸位大臣今日的辛勞,特于水冰宮殿設下晚宴,以慰勞諸位大臣。”
“謝島主……謝島主……”
衆臣喜形于色,水冰宮殿的華麗雄偉史上未有,令人嘆爲觀止,亦是他們太海族人的榮耀。
“回水冰宮殿。”君無言遠眺的目光、飄離的心早飛到他的新任侍妾身上,今夜,他等著看大臣們見到她時的驚訝。
他要在晚宴上正式收她爲侍妾。
“是,島主。”
由寡言的燕俠帶領,林楚楚坐于馬車內,一路顛簸地來到水冰宮殿。只見燕俠吩咐婢女一些話後便離去,接下來由婢女領著林楚楚穿越無數的亭臺樓閣,約莫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水晶樓閣。
林楚楚方才沿路所看到的僅是水冰宮殿的一隅,光是侍妾們的居所便已無邊無際,這兒比神女們居住的地方更爲豪華,奇花異草滿布花園,小橋流水、鳥鳴蝶飛亦爲園中的一景,仿若仙境。
林楚楚怔楞隨同婢女進入水晶閣,裏面的器皿全是由水晶製成,清亮柔和得教人安心,她被眼前的一切事物所吸引。
嘆爲觀止是她此刻的心情。
“奴婢名喚亂紅,今後亂紅任憑小姐差遣。”亂紅恭敬的福了福身後又說:“請小姐隨奴婢至澡堂沐浴。”
亂紅在林楚楚好奇的四處觀看時已吩咐下去,備妥林楚楚沐浴所需的衣物。
“咦?”也難怪林楚楚感到疑惑,因爲她早忘了自己一身男裝的狼狽相,更不會想到一進入水晶樓閣的第一件事會是沐浴。
“是島主吩咐下來的,要小姐沐浴後與島主一同參加晚宴。”婢女必恭必敬,一切遵照島主的指示行事。
“晚宴?”林楚楚更加困惑了。
亂紅禮貌的回道:“是呀,今日的晚宴是島主爲了慰勞諸位參加獵人大賽的大臣所設的,島主要小姐一同出席宴會。”也難怪島主不顧林楚楚的身份而封她爲侍妾,她是她所見過肌膚最白晰、容貌最絕美的女子,舉手投足間所散發出來的氣質,溫柔得教人想親近。
“是嗎?”林楚楚不知道該喜抑或是該憂。
“時候不早了,請小姐隨奴婢到澡堂沐浴。”若不快一點準備,恐怕在島主回水冰宮殿前還無法替林楚楚裝扮妥當。
“嗯。”
林楚楚頷首隨亂紅來到澡堂,澡堂中央是四方形水池,用黑色大理石砌成,浴間內熱氣氤氳,這樣奢華的澡堂在她當神女時便與其他神女共享過,所以幷不陌生。
“奴婢伺候小姐入浴。”
林楚楚點頭,大方且自然的讓亂紅與澡堂內的另外兩名婢女幫她寬衣,汙穢的衣衫盡褪,裸露在外的潔白柔嫩肌膚吹彈可破,細緻得教人贊嘆、美得教人膜拜,面對奴婢投射在自己光裸身上的目光,她一點也不顯尷尬。
她直挺地站立著,年輕有彈性的軀體完美無瑕。
“哇,小姐是奴婢見過最美的女子。”亂紅掩不住激賞,真誠地發出驚嘆。
另一名奴婢笑著點頭,“是呀,是呀!難怪小姐能博得島主的心,殊不知島主是風月島上衆女子心目中的神,他可從未讓任何一位侍妾出席晚宴過喔,由此可知島主必定相當喜愛小姐。”
“是嗎?”于她,沒什麽驕傲可言。
第一次在市集的驚鴻一瞥,的確讓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俊美是無庸置疑的,島上的女子對他傾慕的眼神亦無容置疑。然而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他爲什麽看上自己呢?她不明白。
爲了得到她,他竟不顧臣子的大力反對,破例賜吳大哥一家爲島民,她值得他這麽做嗎?她不認爲。
在童仇的眼中,她比柳飛絮還不如,爲了追回柳飛絮,童仇竟絲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入她的胸口,他陰冷的雙眸似欲置她于死地。
她的愛終究軟化不了童仇追柳飛絮而去的心,這樣的她真能得到君無言的喜受嗎?童仇一掌打碎的何止是她的心,她往日的自信光彩亦不復見。
“小姐,小春說的都是實話。”亂紅笑著點頭,很喜愛眼前的新主子。“小姐,可以入浴了。”
林楚楚頷首,赤足順著大理石階而下,水溫適中,她將背靠在石面上,頭枕在丫鬟備好的軟墊上,舒服的仰躺在大的浴池內,飄浮于水上的玫瑰花瓣使得整個浴池顯得活潑浪漫。
身體整個浸泡到溫水裏,她渾身放鬆,閉上眼,時光似乎又回到她與神女們共浴的情形,嬉鬧聲遠遠傳來,不絕于耳。
當她失神的眼開雙眸時才發現,嘻笑聲來自她身後的婢女,而觸目所及僅是空蕩蕩的浴池,一股思緒自林楚楚的心底泛散開來,早已分不清聚于臉上的水滴是淚抑或是水氣?
“請讓奴婢伺候小姐。”
亂紅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適時驅走林楚楚的愁緒。
她略顯落寞的點頭,“亂紅,麻煩你了。”
亂紅笑著搖頭,“不,能伺候小姐是奴婢的榮幸。”邊說她已幫再度閉目養神的林楚楚擦拭精緻的臉蛋。
“你們是太海族人嗎?”她問,不胡思亂想後竟舒服得快睡著了。
亂紅微笑,“不,亂紅是毛山族人。”
“舉凡宮殿內的奴役皆是毛山族人。”小春補充。
太海族與毛山族之間微妙的敵對關係,林楚楚在吳家已略知一、二,毛山族爲奴役替太海族人做牛做馬,心裏不會有恨嗎?
“你們恨島主嗎?”她問得隨性。
卻惹來亂紅、小春及小言惶恐的跪地求饒。
“不,奴婢不敢!”
“奴婢從未有過那種想法。”
“請小姐饒奴婢們一命!”
“咦?”林楚楚訝異的睜開雙眼,瞧見她們誠惶誠恐的模樣,忍不住笑道:“都起來吧,我沒責怪你們的意思,只是好奇你們對島主的看法。”
林楚楚的一番言辭似大赦,促使跪地的三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她們互看一眼後,雙眸迸射出崇拜光芒的亂紅率先開口,“不,奴婢不恨島主,能在水冰宮殿內服侍島主及小姐是奴婢們的榮幸。奴婢無意中曾聽過大臣們的談話,大臣們對島主的領導能力可說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奴婢亦同樣效忠及佩服島主。”她做的都是該做的事,自懂事以來就如此深信著。
小春拼命點頭贊同亂紅的話,“奴婢對島主的心是絕對的忠誠。”
“我相信你們。”林楚楚暗笑自己問了笨問題,胸口開始刺痛起來,是童仇留給她的傷痛。她再度閉目擺手,“你們全退下吧,別伺候我了。”
三人面面相覷,她們對林楚楚的情緒轉變同感疑惑,卻也順從的福了福身,齊聲說道:“是,小姐。”
待奴婢全退下後,林楚楚的思緒再度被襲入腦海的影像所占據,疲憊的身子、渾沌迷的腦袋引誘著她往夢裏沈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7-11 18:41:49
第六章
林楚楚仿佛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
夢中,她的身體被男子輕抱而起,他的胸膛厚實而溫暖,抱著她似蝶飛舞盤旋穿梭于宮殿之內,他們笑著、叫著。
太多的盤旋飛舞使她的頭暈眩了起來。
“不,我頭好暈,不……不……”
她的囈語驚醒了照顧她一夜的君無言。他支身坐起,輕拍她的臉頰急喚道:“醒醒,楚楚,醒醒——”
他之所以知道她的名,乃因在回水冰宮殿的途中,特地繞道到吳衣降的家中,要吳衣降巨細靡遺的說出他救起林楚楚後,到林楚楚喬裝參加獵人大賽的一切經過。不同于她外表給人的柔弱,她是位勇敢而善良的女子。
從吳衣降的言談中,他對林楚楚有了進一步的瞭解,林楚楚來自布漁山村,他會派人去查探屬于她的一切。
毀去她的過去,她將永遠只屬于他君無言一個人的,不論未來他是否還眷戀她的身子,她都只能老死在風月島,永遠當他的侍妾。
“小姐,小姐醒醒。”亂紅雙眼哭得紅腫,一半是因爲島主下令林楚楚若不醒,要她們三人一起陪葬,一半是爲了她真的擔憂林楚楚的安危。
身爲林楚楚貼身丫鬟的她責無旁貸,若非她的失職,沒察覺到林楚楚的不適,也不會導致林楚楚在無人伺候的情況下暈倒于澡堂。
君無言親自動手換去林楚楚額上的濕巾,命令道:“水,再換水來!”心急如焚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
林楚楚是在澡堂沐浴時暈倒的,所幸他回宮得早,婢女匆忙入澡堂通報才發現林楚楚已暈倒。聽到婢女的尖叫,他疾步進入澡堂內,將暈倒的她抱起,置于柔軟的大床之上,在大夫入宮前,他先以內力度氣給她。
後經大夫的診斷,她內傷嚴重不易化去,舊傷未愈再加上染了風寒,導致氣虛暈倒,若要痊愈需要長期調理。
“是,島主。”婢女絲毫不敢懈怠,動作迅速的換了盆水,幷掬好手巾交到君無言的掌中。
君無言反復的換著林楚楚額上濕冷的手巾,劍眉因焦急與擔心而皺起,許是從未做過這種事,所以他的動作顯得相當笨拙。
“嗯……不……不……我頭好暈……”林楚楚嘴裏不斷呼出熱氣囈語著,身子因痛苦而不安的扭動。
君無言內心的焦急與外在的冷然成對比,“楚楚,楚楚,你醒醒……”
叱咤風雲幷能呼風喚雨的他竟解除不了她此刻的病痛,這樣的無助是君無言這輩子惟一的挫敗,他因而顯得浮躁。
林楚楚脫離不了夢魘,不斷搖頭掙紮,“柳神女……童仇……不,童仇……別殺我,我愛你……童仇……”
“童仇!愛?”這次君無言聽得十分清楚,她竟在最脆弱的此刻呼喚男人的名幷說愛他?難道她的心惦記著另一名男子?
不,不准!
他非將名喚童仇的男子碎屍萬段不可!
“醒來,楚楚醒來!”亟欲得知真相,君無言忘情的搖晃林楚楚的雙肩,方才的溫柔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由妒意泛散開來的怒氣。
迷中林楚楚感覺到有人在喚著她,她拼命掙紮,暈眩的感覺不歇,終于慢慢的睜開沈重的雙眼。
君無言在她眼前晃動,她聲如蚊蚋,喉頭幹啞,“你……我……在哪裏……”她全身無力。
“小姐醒了,小姐終于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林楚楚發燒了一夜終于醒來,亂紅高興得想大叫。
君無言卻一反原先的擔憂焦急,沒來由的怒喝道:“退下!”
亂紅心下一驚,駭得噤若寒蟬,林楚楚醒來最高興的應該是島主才對,怎麽島主不悅反怒呢?她呆楞了好一會兒才回神,“是,島主。”
亂紅逃也似的退出臥房。
“我……怎……麽了?”他的聲音震得她的頭更痛了。
君無言不理會林楚楚的問話,雙眸冰冷的對上她仍迷的雙眼,“誰是童仇?他跟你是何關係?”是完全霸占的語氣。
童仇的名字震得林楚楚可說自迷中完完全全的清醒了,一個她極力想忘的舊傷又被無端挑起,這椎心之痛比什麽都令她難以忍受。
“童仇……他……他在哪裏……”她整個人因過于激動而緊抓住君無言的衣袖,原本沒生氣的雙眸頓時轉爲熱切。
她的舉止無疑是火上加油,君無言憤怒的甩去林楚楚的手。
林楚楚因一時失去重心,額頭不小心撞上床柱,撫額痛呼:“好痛!”她困難地爬起,只見床柱上有些微的血絲。
見狀,君無言心下一驚,原本焦急萬分的想上前查看她的傷勢,卻因妒恨而裹足不前,在林楚楚錯愕的眼對上他時,他的態度瞬間轉爲冷然強硬。
“誰是童仇?他跟你是何關係?”一股恨意自君無言的牙縫迸射而出,神情顯得冰冷駭人。
此刻的君無言不是理智殘酷的島主,而是爲愛嫉妒的平凡男子。
林楚楚澄亮的大眼顯得無辜,現在她的身上無一處不痛,無語的直視著君無言,不明白他哪根筋不對勁,何以要這般對待她?
她做錯了什麽嗎?她才自睡夢中醒來,什麽都沒做,所以不可能招惹他啊!他對她的態度忽冷忽熱,使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原先她還爲君無言賜吳大哥一家爲島民而對他有些另眼相看,而眼前他又怎麽了呢?爲何無端發怒傷害她呢?
林楚楚的不語在君無言看來是默認。
“可惡!”他怒喝一聲,以拳擊墻,嚇得林楚楚臉色益發慘白地往角落縮去。他猛然抓住她的雙肩,不讓她逃跑。“你不說我便殺了童仇!”
他一向說到做到!
“啊!”林楚楚瞠目,終于知道君無言發怒的原因,但她不許君無言傷害童仇。“不,你不能殺他,我說,你要知道什麽我都說。”
童仇可以對她絕情絕義,她卻不能傷害或背叛他半分,這是她的悲哀。
“童仇是誰?你們是何關係?”
君無言專注的神情顯得陰狠,看不出絲毫的感情熱度,他與執意要她當妾時的模樣判若兩人,教林楚楚害怕。
她相信君無言真的會殺了童仇,無論天涯海角。“童仇是布漁山村的祭司,我則是神女,我們同爲服侍大卡魔神的人,僅此而已。”
爲了保護童仇,林楚楚刻意把自己對童仇的愛戀隱藏起來。
“神女?”猶記得在相遇之初她說過,當時他只是訕笑不予理睬,這次他破例正視屬于她的過去,要知道神女代表什麽?“你是神女?爲何你會稱爲神女?神女在布漁山村又有著什麽樣的地位呢?”
他的語氣稍軟,專注冰冷的眼神直射林楚楚嬌柔的臉龐。
林楚楚輕聲嘆氣,將身子輕靠墻面,神情淡然地說:“布漁山村的村民每年都要獻出一名一十二歲的少女服侍大卡魔神,當上神女的女子居住在大卡魔神的神殿之內,不得踏出神殿半步,而祭司能與大卡魔神心靈相通,除了祭司,不得與男子親近,不能有男女情愛,必須是冰清玉潔之身。”怕君無言殺童仇的念頭未消,她刻意隱瞞祭司可以娶神女爲妻之事。
“依你所言,童仇就僅只是神女身旁的祭司,而你沒愛上他?”他幷未全然相信她所言。
“神女不能愛人,一生必須保有冰清玉潔之身,方能在魂斷之日永伴大卡魔神,所以求島主放了我吧!”林楚楚再度拉扯他的衣袖,藉機哀求軟化他,要他放了她,也別爲難吳大哥一家人。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任鐵漢也會化成繞指柔。只要她要求,哪怕是天上的星他都願意爲她摘下,卻無法放她自由。
“辦不到!”君無言語氣堅決,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林楚楚不放棄,以淚眼攻勢柔柔的央求,“求你放我回布漁山村。”縱使回村後必須面對童仇的絕情,但那兒始終是她的家鄉。
“不!”君無言再度甩開她,她梨花帶淚的模樣使他的心微微發疼抽痛,他爲她而發狂的心不容許她漠視。君無言雙眼危險的眯起,厲聲吼道:“這裏是風月島不是布漁山村,你不是神女只是我的侍妾,你這輩子休想離開,我不准,聽到沒有,我不准!”
“不,求你放我回布漁山村……”林楚楚身子軟的倚墻慟哭。
君無言憤怒的下榻,她柔弱的哭聲及額頭上的傷痕似在對他控訴,一切都是他的錯,君無言心情更爲浮躁的煩悶。
“來人,來人,來人!”他粗暴的對著寢室外怒吼,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該死的女人!他願意給她整座風月島,她卻只想離開他,這麽不知好歹的女人教他怎會不火大呢?
亂紅駭然的跑進來,雙腳不住地顫抖福身道:“島主。”她從未見過島主對侍妾發過如此大的脾氣。
君無言自袖口取出金創藥交到亂紅的手中後便拂袖離去。
目送島主離去,亂紅才敢大喘一口氣,然後匆忙的跑到哭得傷心欲絕的林楚楚身畔。林楚楚無疑是她所見過最勇敢的女子,從她服侍島主至今,從未有人膽敢不服從島主,大臣們不敢,風月島民更不敢。
島主是風月島民心目中的神,神聖不可侵犯!
“小姐,別哭了,讓奴僕幫小姐擦藥。”打開小小藥罐,亂紅在林楚楚額上的傷口灑上金創藥。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她語帶哽咽,似溺水的人抱著浮木般的緊摟住亂紅,再度啜泣了起來。
受到島主的疼愛是所有女子求之不得的,亂紅不懂林楚楚何以要惹怒島主?嘆口氣,亂紅苦口婆心的勸道:“島主這麽疼愛小姐,小姐該心滿意足,亂紅勸小姐留在島主身邊伺候島主,別再惹怒島主說要回去了。”
“我要回去……”林楚楚淚眼婆娑,挑起的思鄉愁緒使她歸心似箭。“我要回去,亂紅,放我回去……”
“奴婢不敢,放了小姐,島主會殺了奴婢的!”亂紅不只搖頭,連雙手一幷用上,拼命揮動不敢遵從。
她是死也不可能背叛島主。
“嗚……”林楚楚絕望的將臉埋入絲被。
原以爲自己可以毫不在乎的當君無言的侍妾,豈料才一提及自己的過往,她堅定的心便開始崩潰。
倘若不是顧及吳大哥一家,她大可一死以求解脫!
她知道她若偷偷的離開,君無言不可能放過吳大哥一家人的,可恨的他掌握了她的弱點藉以要脅,她還能有自由的一日嗎?
他強留她當侍妾幷非對她有愛,他的做法僅是掠奪,掠奪一切他想要的東西,而她湊巧僅是他一時興起的想要,多可悲啊!
見林楚楚哭聲漸歇,亂紅才又開口,“是島主昨夜回宮得早,奴婢才能發現小姐暈倒在澡堂。當時島主焦急萬分,立刻將暈倒在浴池內的小姐抱起,不但以自身的內力替小姐度氣,還狂怒的斥責奴婢,奴婢從未見過島主這般關心一名女子過。島主這般疼愛小姐,小姐爲何想離開島主呢。”
在亂紅的觀念裏,受島主的疼愛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亂紅所言果真引來林楚楚的傾聽,她說的都是真的嗎?在澡堂暈倒是事實,而她醒來後第一個見到的是君無言,他真的擔心她嗎?
不!自昏迷中醒來,她看到的幷非是擔憂的他,而是一個不分清紅皂白就傷害她的人,額頭上的傷是最好的證明!
“亂紅,你不用替島主說好話。”至少她見到的君無言是殘酷、冰冷的,這樣的男子不會懂愛。
“唉!”亂紅嘆氣,看來林楚楚誤會島主頗深。扶林楚楚躺下幷蓋好絲被後,她搖頭,“奴婢幷非替島主說好話,只是奴婢認爲小姐必須懂得島主對小姐的情。在小姐暈倒後,島主寸步不離,一夜未眠的守在小姐身邊就是最好的證明。”
“是嗎?”的確是!但這代表什麽?君無言真的喜愛她嗎?不!不能單憑這點就認定君無言真的愛她。
若他真愛她,就該放她自由才對!
“不僅如此,因爲擔心小姐的身體,島主臨時取消了昨天的晚宴,爲的是能寸步不離的親自照顧小姐。”說著說著亂紅不免感嘆,要是島主爲她這麽,那她便死而無憾了,即便是在夢中她都會覺得幸福。
亂紅的話正一寸一寸的軟化林楚楚的心,無關愛與不愛,而是她承受不了他如此強烈又霸道的感情。
他只知一味的給予,給的卻不是她要的!
見林楚楚不語,亂紅也感無力,該說的她都已經替島主說了,小姐倘若還不開竅,她也沒辦法。
在她們兀自發楞的當爾,小春端來了藥。
“小姐吃藥了。”亂紅扶起林楚楚後,接過小春手中的藥碗。
林楚楚頷首,“我自己來便成。”才一就口,黑色的藥汁苦得使林楚楚眉頭頻頻皺起,忍不住抱怨道:“好苦,真的好苦。”
“良藥苦口,誠如方才奴婢對小姐所言一般。”亂紅三句不離勸。
將喝完的藥碗交還給亂紅後,林楚楚無力的躺下。“如果島主真如你所言般的疼我,他就該送我回布漁山村,而不是納我爲侍妾。”
“小姐——”
知道亂紅要說些什麽,林楚楚不耐的揮手制止。“別說了!”既定的命運無力逃脫,她的心一如最初,君無言得到的只是她的身子,而他對她是愛也好、是恨也罷,她都不想去瞭解。
“好吧,小姐好好歇息。”
林楚楚閉目不再說什麽,她的一生自遇到君無言後就全變了,不!該說是自童仇狠絕的一掌使她落海的瞬間開始,她的一生便已不再是她自己的。
對于未來,她很茫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7-11 18:42:13
第七章
君無言心情極差的坐于大殿之內,不發一語。
“島主找微臣來所爲何事?”魏明對于島主在獵人大賽中救回一名女子略有耳聞。爲她,島主改變島上舊有的紀律,破例賜吳姓一家爲島民。爲她,島主臨時取消昨日的晚宴。島主對一名來路不明的女子如此癡迷,著實不是一個好現象。
“宮內事務全由魏總管負責,總管該聽聞我昨日帶回一名女子住進水晶樓閣一事?”君無言反問。
魏明不敢直言,他求救的看向胡佑天,努力斟酌詞句,“微臣——”
“嗯哼。”君無言不悅的挑眉,一向討厭拐彎抹角。
“微臣略有耳聞。”魏明只好坦承。
“很好!”這可少去他不少唇舌,“傳令下去,即日起封林楚楚爲侍妾,加派奴婢二十名、賞采邑五百、黃金萬兩。”
魏明瞠目,吞吞吐吐,“這……這……”就一名侍妾的封賞而言,未免過多了吧?
“島主……”胡佑天欲言又止。
“你們大可有話直說。”君無言鏗鏘有力的言語隱含怒意,倒要看看大臣們對他的作爲忠心到何種地步?
是真心或虛與委蛇?
魏明壓下滿腹的忠諫,恭敬地說:“呃,微臣領命。”顧不得胡佑天投來不贊同的目光,島主怎麽說他照做方爲保命之策。
君無言勾唇一笑,魏明還算愚忠!不滿意倒還差強人意。“胡大人呢?”
“微臣沒意見。”胡佑天強壓下不滿,只因他的女兒亦爲侍妾,別說封厚的賞賜,她連君無言一絲的寵愛都得不到,這教他怎麽不替女兒著急?
“嗯,反叛男役者的身份查出來了嗎?”反叛者愈快查出,對島民的性命安危才愈有保障,他有心重懲反叛者,以表明他對反叛者絕不寬貸的決心。
胡佑天恭敬的答道:“微臣已自參賽男役名冊中查出大部分反叛者的身份。”
“很好,三日後將其九族一幷押至魔焰宮殿前斬首示衆。”一群愚民,敢膽挑戰他的權威!
“是。”
“總管,把昨日取消的晚宴延于三日後補辦,還有晚宴上由林楚楚陪侍,即刻傳令要她準備妥當。”
“島主要林侍妾表演歌舞?”一向在島主所辦的宴會中,侍妾必須以歌舞助興,所以魏明才會會錯意。
“不,只須陪侍在我身旁。”
“微臣有一建議。”胡佑天開口。
君無言挑眉,“說!”
“微臣的女兒自幼便擅長歌舞,島主何不讓微臣的女兒在晚宴上表演歌舞助興?”說話的同時胡佑天對魏明使了個眼色,他相信女兒的歌舞必能引起島主的注意。
魏明躬身附和道:“微臣贊成胡大人所言。”
“此事就依你們。”無關緊要的小事君無言不想多費心神。
“多謝島主。”
“好,你們可以退下了。”他要他們做的全吩咐了。
“微臣告退。”
待內務大臣及總管退下後,君無言才喊道:“燕俠。”
“屬下在。”
“即刻派船航行到布漁山村,查探林楚楚的一切,還有祭司童仇這名男子的來歷,愈快愈好。”
“是。”
自三日前總管稍來消息,要林楚楚跟島主一同出席晚宴幷帶來一批島主賜與的封賞後,亂紅可說是歡天喜地,興致高昂的在林楚楚的裝扮上花心思。
終于到了晚宴之日。
亂紅打算使出渾身解數裝扮林楚楚,而林楚楚始終像個木頭人任亂紅在她身上、發上隨意做變化,她真的是一點喜悅的心情也沒。
君無言待她愈好僅代表她離開風月島的機會愈渺茫,她不要這樣!
“哇,島主若看到小姐這身裝扮,奴婢敢打賭島主定會爲小姐失魂。”亂紅雙眼明亮的打量著林楚楚。
一旁的小春也不甘示弱地稱贊道:“才不!未做如此裝扮之前,島主就已經爲小姐神魂顛倒了,若看到小姐這身透明薄紗,必定爲之瘋狂。”
美啊!林楚楚清新純潔如百合的氣質襯以這件性感撩人的透明薄紗,竟別有一番風味——性感與清純的混合體,連亂紅及小春都看癡了。
林楚楚遠〗矵〗的思緒被她們拉回,一看鏡中的自己,簡直無法置信。
“這……這……你們爲什麽把我裝扮成這副樣子呢?”她被鏡中倒映的自己驚嚇到。
鏡中的她上身穿著類似肚兜的小腹鏤空裝,下半身則穿著緊身曳尾長裙,其長裙自膝蓋以下鏤空,衣裳的顔色爲紅、藍、白、黑繽紛交錯,外罩的薄紗是爲純白,與曳地裙擺齊長。
若隱若現的小腹及小腿在視覺上有絕佳的刺激效果,極爲撩人。
頭髮則在髮髻的左邊插上有風月圖案的發簪,風爲上、月爲下,兩支發簪皆爲黃金鑄造而成,而風月圖案則呈黑色,使人一眼便可看清。
“小姐,這是侍妾穿著的衣裳,穿在小姐的身上很好看呀!”亂紅實話實說,侍妾的衣裳有濃厚的太海族色調,繽紛且熱情。
“不,我不穿這麽暴露的衣裳。”林楚楚簡直快被鏡中的自己給嚇昏了,一向她都是穿得密不透風的。
這裝扮在布漁山村無疑是浪蕩的表徵,她怎麽能穿呢?
“小姐,這麽穿風月島很尋常呀!奴婢不覺得哪兒暴露了。”太海族女子在參加晚宴時大都是這種裝扮,只不過顔色、裁制上因地位高低而有明定的區別。
林楚楚此刻任何話語皆聽不入耳,堅持地對亂紅說道:“不,我不穿,換下,幫我換下這身衣裳!”
“小姐這不是爲難奴婢嗎?”依場合替侍妾裝扮是亂紅的分內事。
小春也附和道:“是呀,請小姐別爲難奴婢才好。”
“這……”林楚楚顯得爲難,亂紅和小春不過是聽命行事的婢女,她明白她們的立場,但穿著這身衣裳教她怎麽有臉出去見人呢?
羞啊!
“奴婢求小姐!”亂紅與小春一同哀求。
就在林楚楚堅持、奴婢爲難下,君無言踏入,正巧聽了個大概,也瞭解了狀況。
“有事?”他懶懶的靠在墻上,問得隨性,目光自然而然的鎖住林楚楚,再也移不開分毫,她果然適合穿著太海族的衣裳。
“島主。”奴婢們一起恭敬的福了福身。
一見到他,林楚楚原本有些軟化的心又變硬,“我堅持不穿這身衣裳。”原本是爲衣裳的暴露而不穿,如今是因爲他而不穿。
一種爲反叛而反叛的不滿情緒是針對君無言而來的。
君無言幷未因她的觸犯而發怒,他唇微勾的邪笑著,熾熱的目光直欣賞著勾走他心魂的迷人風光。
此情此景,君無言可說猶如置身天堂。
“我看不出你這樣穿有何不妥?”是他的真心話,若非晚宴時辰已到,此刻他最想做的是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的愛她。
他瞧得她渾身不自在,仿佛光以眼神就可以將她侵犯了一般,這使林楚楚相當的懊惱,恨不得挖掉他那兩顆眼珠子。
“不穿!”林楚楚撇開臉不看他,跟他耗上了!
“不穿?”君無言唇角的笑更爲擴大,眼裏有著逗弄的意味。
林楚楚幾近咬牙,“堅持不穿!”
她的反叛使得一旁的亂紅和小春替林楚楚捏了一把冷汗,結果出乎她們意料之外,島主竟沒對她發怒。
“兩種選擇,一是穿著這身衣裳隨我到宴,另一則是……”君無言笑得極邪,故意不把話說穿。
林楚楚果真擡首傻傻的問:“是什麽?”
“不著寸縷。”這當然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僅止于他一人的獨占。
“你……你……你……”林楚楚血壓上升,直充腦門,所有的怒化爲一句怒駡,“你無恥!”
“啊,小姐。”亂紅駭得滿身是汗。
小春則趕忙下跑替林楚楚求饒,“求島主饒命,小姐是無心的。”
她的確惹怒他了!君無言不管奴婢說什麽,疾步上前便抓住了林楚楚的手臂,悶聲喝道:“走吧!大臣們都已等候多時了。”
好不容易轉好的心情,他不想就此被破壞。
“不走!”君無言抓疼了她的手臂,林楚楚跟他卯上了,不願屈服。
“不走?”他的眼裏隱含威脅的意味,不是問。
林楚楚抵死不從,另一隻手臂索性勾住床柱。“死都不走!”
“嘖!”君無言搖頭,單憑她小小的力量就想與他抗衡?她也未免太小看他了,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像是要證明林楚楚這麽做不過是自找罪受,君無言極粗暴的將她死命抱住床柱的手臂扳開。
“你……你……幹嘛!”林楚楚痛得快掉下眼淚,在還沒能力思考之前,身子已被君無言騰空抱起。“啊!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
“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
尖叫聲乍止,只因眼前的景象使林楚楚尷尬萬分,被君無言抱在懷中已讓她相當的難堪,而現下這景象活生生的呈現在全島臣子面前,從大臣們瞠目結舌看她的神情,林楚楚真恨不得有地洞可鑽。
“怎麽,不吵了?”君無言噙笑的臉極其邪惡,刻意將唇湊近她的耳畔揶揄。
他是故意的!林楚楚狠瞪他一眼,咬牙道:“放我下來!”
“你會乖乖的坐在我身畔,不吵嗎?”沒錯!他就是有辦法威脅她,讓她乖乖的順從他給的選擇。
很不甘心!但林楚楚還是緊咬唇的點頭,眼裏有著不屈服的倔強。
“嗯,這才乖。”
他將林楚楚放下幷牽著她入座,林楚楚坐于君無言的右側,左側則有婢女專爲他倒酒。
入座後,君無言心情極佳的舉懷說道:“今日宴請諸位大臣至水冰宮殿,一來是慰勞諸位大臣在此次獵人大賽中的傑出表現。二來則是爲水冰宮殿的建造完成,在此感謝諸位大臣的辛勞。”
“是島主領導有方。”
“臣等願意效忠島主。”
“島主萬福……”
座下的大臣們皆舉杯幷報熱烈的回應。
“哈哈哈……”君無言大悅,仰頭飲盡懷中物。“盡情的享用吧!”
“多謝島主。”
“啪啪!”總管擊掌,婢女開始端入膳食,瞬間整個大殿鬧烘烘的,大臣們歡喜的用膳,幷不時的交頭接耳閑聊,氣氛非常的融洽且熱絡。
大臣們無不對島主新納的侍妾感到驚艶與憂心,由方才島主的行爲看來,島主似乎是過于寵愛新的侍妾了,姑且放下新侍妾幷非太海族人不說,歷代島主若過于寵愛某位侍妾,這對整座風月島都是不好的現象。
而今島主寵愛的侍妾非太海族人,這無疑又是太海族人的另一種隱憂。
早在晚宴之前大臣們已商討對策,一致贊同于近期內推舉內務大臣之女胡翩翩爲島主夫人,藉以分散君無言對新侍妾的寵愛。
今日胡翩翩的歌舞將令島主驚艶。
“微臣敬島主,願島主萬壽無疆。”胡佑天舉懷。
“好,好個萬壽無疆。”君無言爽快的一仰而盡。
緊接著是魏明舉杯笑開嘴,極諂媚地說道:“微臣也敬島主,願島主體康安泰,風月島民豐衣足食。”
“好好好。”又一杯黃酒下肚,君無言心情真是好。
坐于君無言身畔的林楚楚始終挺直背脊,極不安的瞧著大臣們不時朝她投射而來的銳利眼神,她不懂爲什麽會這樣?
如她莫明其妙被君無言看上幷帶回水冰宮當侍妾一般,如今又莫明其妙被大臣們討厭,可笑的是,她什麽也沒做啊!
“想些什麽?”他已微醺,頰上泛紅,迷茫的雙眸如烈焰般灼熱的瞧著林楚楚,羞得她低垂螓首。
君無言心猿意馬,想著宴會快點結束便可肆無忌憚的抱緊她、愛她。
“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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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不知羞的爲他而怦然心動,這使得林楚楚非常的懊惱,她要守住的是自己的心,對的,她的心絕不交給君無言這殘酷的無恥之徒。
“喏,從宴會開到現在不見你吃任何膳食,把這些全吃了吧。”君無言將一大盤的烤牛肉推到她面前。
“我……我吃不下這麽多。”他當她是豬嗎?
“少唆!我說吃了就吃!”君無言其實是出自一片關心,但經由他的口中說出卻成了強迫。
林楚楚滿心怒意又不好發作,只得忍氣吞聲的吃起一大盤的烤牛肉來,仿佛眼前這盤烤牛肉是君無言,與她有著深仇大恨,她咬得起勁。
“這才乖!”君無言大掌撫上她柔順的發,瞧她的眼神有著熾情與寵溺。
林楚楚沒說什麽,微笑且一個勁兒的猛吃,見狀,君無言滿意的一笑後,又與大臣們寒暄起來。
笑談暢飲間,胡翩翩的歌舞表演掀起宴會的高chao,她一身類似印度舞娘的穿著,薄紗罩面,大膽裸露令林楚楚羞紅了臉。亂紅說得沒錯,她身上所穿著的衣裳與之相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胡翩翩極度自信且優雅的擺動水蛇腰,媚眼直拋向君無言,撩人的舞姿得到極熱烈的回應,她愛這種受注目的感覺。
“好、好!”佳人在旁,君無言心情始終好得不得了。
計劃成功一半,胡佑天使個眼色給女兒,胡翩翩旋即輕扯面紗,妖嬈曼妙、蓮步輕移而上,刻意在君無言與林楚楚之間技巧的擠入,柔媚盡使。
被硬擠到一旁的林楚楚一擡首,所看到的景象令她咋舌,只因胡翩翩大膽的吻上君無言,而君無言竟……竟絲毫不避諱的享受美人獻吻!
這……這是什麽情況?
他們這個吻也太久了吧?
林楚楚覺得羞愧,然而好奇心又逼得她直往不知羞的兩人瞧,胡翩翩正如八爪章魚般的貼粘住君無言,她的身子擋住林楚楚的視綫,以致她無法得知君無言此刻是怎番的愉悅的神情。
就在林楚楚愕楞的當口,胡翩翩竟投給她一種代表勝利的眼神,她逃也似的避開,卻逃不過大臣們的嘲諷。
頓時,林楚楚才知道自己成了太海族人的公敵,處在這種環境之下她竟是如此的孤立無援!
以前有柳飛絮處處幫她,如今她什麽人也依靠不得。
亂紅及小春都說君無言疼愛她,但他此刻在她面前肆無忌憚的放蕩,真是疼愛她的表現嗎?
騙人!
林楚楚覺得受騙,幷沒深思這種微酸的情緒代表什麽意義。
君無言會接受胡翩翩的獻愛,一方面是爲了顧全大局,另一方面則是爲了瞧瞧林楚楚的反應。
林楚楚不語的撇開臉,似被人耍弄了一般,雙手不住的顫抖著。
“翩翩,賜你一杯酒。”君無言視綫越過胡翩翩直瞧著明顯不悅的林楚楚,他喜歡她的反應,這表示她對他不似外表般的不在乎。
“多謝島主。”胡翩翩欣喜的舉杯幷豪爽的一仰而盡,待婢女斟滿酒懷後,她又立刻舉懷邀道:“翩翩敬島主一杯。”
“哈哈哈,好!”君無言爽快乾杯。
“翩翩也敬楚楚一杯,今後我們便是好姐妹,翩翩很開心能跟姐姐一同服侍島主。”胡翩翩挺直胸,其高傲一下子就把林楚楚給比了下去。
胡翩翩膚色呈現健康的小麥色,完美的身材比例是所有女子心所嚮往的。
“呃?”林楚楚沒料到她會有此一舉,一時之間呆楞住了。
“姐姐——”
君無言也希望楚楚在宮內有手帕之交,遂開口笑道:“楚楚,你可別辜負了翩翩的一番好意,喝吧!”
林楚楚眼底冒火,強裝鎮定,“乾杯!”是賭氣,林楚楚一仰而盡,卻被酒給嗆到,“咳……咳……”
見狀,君無言面露焦急,“楚楚,你沒事吧?”
“呵,瞧,姐姐喝得太急了。”胡翩翩趕在君無言之前,故作好意的輕拍林楚楚的背。“這樣好些了嗎?”
林楚楚頷首,不語。
如果落寞的林楚楚使得君無言的心微微發疼,在這麽熱鬧的宴會裏只有她顯得格格不入,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君無言若所思,眼裏只有林楚楚,這令胡翩翩自覺受了冷落,胡翩翩不許君無言忽視她的存在,她對座下的爹爹使了個眼色。
“楚——”
君無言欲言,卻被胡佑天打斷,“微臣再敬島主一杯。”
“好。”君無言舉杯一幹而盡。
“呵呵呵,讓臣妾伺候島主吧。”胡翩翩舉箸夾了一塊牛肉喂入君無言的口中,不讓他有多餘的心思去注意林楚楚。
“來,我敬大家一杯。”
“臣等敬島主。”
“敬島主……”
在宴會進行到一半之時,亂紅盡職的先將林楚楚接回重新整裝,因爲總管已吩咐過她,島主今夜將在水晶閣樓讓林楚楚侍寢。
林楚楚怔楞的被亂紅帶回水晶樓閣,二話不說,亂紅又在她身上忙了起來,先是拉她到澡堂再度沐浴,然後又在她身上塗抹香料,淡淡的茉莉花香布滿她全身,她覺得香料的味道好聞,便好奇的問亂紅。亂紅笑答香料是由多種植物及花粉製成,島主絕對抗拒不了這香味,它具有催情的作用。
聞言,林楚楚的雙頰沒來由的燥熱起來,害羞的閉嘴不敢再多問。
“好了。”亂紅又是一臉癡迷的看著林楚楚。
一塊布料經由亂紅的巧手在林楚楚的身上纏繞後,凹凸有致的身子若隱若現,引人遐思。
穿著這身絲織衣裳方便,而褪下它更方便,僅須將她肩上的活結輕輕拉扯,整塊絲織布衣便會瞬間滑落。
“這衣裳怎麽又是這般的暴露呢?”林楚楚皺眉,見識過胡翩翩比她更大膽的穿著後,她這身衣裳似乎不算什麽。
亂紅理所當然的微笑道:“呵,這是爲島主今夜要寵幸小姐所準備的衣裳,奴婢敢說島主要看了小姐的裝扮,定跟奴婢一樣看得癡傻了。”
“瘋言瘋語!”林楚楚沒好氣地斥責,臉又更爲羞紅。
“是,奴婢知錯。”亂紅笑言,知道林楚楚幷非真的責駡她,而後記起時候不早而驚呼:“啊都這時候了,奴婢先告退。”
見亂紅沒頭沒腦急急就要退出,林楚楚疑惑地問道:“亂紅,你不陪我,要去哪裏?”她已經習慣亂紅的陪伴。
“小姐,奴婢不能留下來的。”
“爲什麽?”她不就是服侍自己的嗎?林楚楚一頭霧水。
亂紅笑得曖昧,“呵,小姐有所不知,一會兒島主就要回來寵幸小姐了,奴婢當然得先退下才是。”
似遭到當頭棒喝,林楚楚瞠目且啞口無言,“呃……”腦中一片空白,渾身卻似滾燙的開水,不斷冒著熱氣。
看來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奴婢告退。”
亂紅退下後,林楚楚的一顆心更加忐忑不安,這一刻的來臨使得她亂了方寸,起了逃避之心。“要逃,但,往哪兒逃呢?”
林楚楚緊張得自言自語起來,翩然的來到門口,卻見門外有四名婢女守著,逃出這間臥房的念頭被迫中斷,只得另覓出路。
逃不出這兒,那麽只有躲了,哪兒可以躲呢?床底下!
“對、對、對!”
林楚楚匆促的來到大床邊,躲入床底下,她才不管這麽做的行爲可不可笑,躲在床底下是她目前所能想到最好的方法。
不知躲了多久,林楚楚聽到腳步聲,忍不住好奇的掀開床罩的一角,想查看君無言的動靜。
豈料來者穿著綉鞋,可知是名女子幷非君無言。
林楚楚以爲亂紅又折回來,所以輕聲嘆氣,“唉!”怕找不著她,亂紅會心慌而去禀報君無言惹來滿城風雨,所以躲在床底下的計劃宣告失敗。
林楚楚認命了,當她正欲自床底下爬出之際,角度的關係使她看清進來的女子幷未亂紅,而是她從未見過的女子,其舉止怪異。
她是誰?
想看看她要幹嘛,林楚楚小心的又躲了回去,邊看那名陌生女子的舉動。
女子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後來到圓桌旁,打開壺蓋的手背上有個明顯的胎記,她自袖中取出東西倒入茶壺後,迅速謹慎的將壺蓋還原,然後行色匆匆的走了。
她在茶裏放了什麽?
林楚楚無法理解那女子的行徑,決定出來一探究竟。就在此時,君無言的怒喝聲自屋外響起,林楚楚心驚,駭得微楞住。
“大膽!誰教你們在此睡覺的?”
“啊!”四名婢女驚醒,驚慌的跪地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一陣清香隨風撲鼻而來,不知道爲什麽,她們就睡著了?
“下去!”
君無言的心情好,所以破例不殺她們。
她們簡直感激涕零的直叩首,“多謝島主不殺之恩。”
“啊?君無言回房了!”
林楚楚心慌地回神,想將爬出一半的身子往床底下退去,但還是遲了。
君無言甫一進入便瞧見了林楚楚荒謬的行徑,不禁傻楞住。
林楚楚也沒想到會被他瞧見這不雅的舉止,與他四目交接,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反應?同他一般傻楞對視。
“呃,”君無言首先回神,狐疑地問道:“你喜歡玩捉迷藏的遊戲?”否則很難解釋她的舉止。
“呵呵呵……”林楚楚尷尬的傻笑,順著他的意思說道:“是、是呀,好久沒玩了,這股興致一來,就很想玩……”
呼,還好他幫她解釋了這一切尷尬。
“是嗎?”聽起來沒什麽不合常理卻又古怪?姑且不論她是何心態,君無言覺得林楚楚這樣的舉動還真是可愛。
林楚楚認命的自床底下爬出,尷尬的低垂螓首,暫時忘了方才那女子在茶裏下藥的事,也忘了自己爲何要躲他。
“楚楚——”
不知何時,他已來到她的身前,溫熱的氣息、熱切的眼神迫使林楚楚整個人緊張了起來,全身僵硬。
“呃……亂紅這丫鬟真是的,說是要扮鬼來捉我的,怎麽我躲了這麽久都不見她人呢?真是怪了!”爲了避開他灼熱的逼視,林楚楚煞有其事的東張西望起來,而心思卻已被他的熱情所困住。
君無言嘴角含笑,捧住她的臉蛋來回細看著,“答應我,永遠在我身邊,永遠只在我身邊……”
“我……”
林楚楚幾乎無力抗拒他的魅惑,無措的美眸不自覺地受到他的牽動,他的模樣絕對有使人發狂的本領。
“讓我愛你。”他的唇幾乎貼上她的,摟住她纖腰的雙掌因過于粘貼而發燙著,雙瞳因高張的欲望而變得幽黑。
“我……不……”
林楚楚微弱的抵抗淹沒在君無言熾熱的狂吻之中,似命定兩人早該相遇般,交纏的雙唇如火燎原,難捨難分。
幾近瘋狂的一吻完畢,君無言的唇仍不願離開她須臾,眸中有的只是赤裸的狂情。
“我要你!”君無言暗啞的嗓音極柔的回旋在林楚楚幾近停擺的腦海。
“不行!”她捉住一絲理智試圖抵抗。
無視于她的抗拒,他欺身汲取她身上的清香,意亂情迷的低喃:“你好香……”他的吻點點落灑在她潔白的頸項。
林楚楚無力的推了推君無言的身子,幾近哀求地拒絕,“不,求你……不要……”她的理智在掙紮,身體已然臣服。
君無言改而吻上她的額頭,聲如鬼魅的誘惑道:“你好美,我要……”他燥熱的氣息意圖拂亂她整個大腦的運作。
“不行——”她的抵抗益發柔弱。
君無言雙掌更加收攏,她的身子旋即貼合上他的。“我要!你抗拒不了我的。”沒有絲毫空隙的,他火熱的唇吻上了她艶紅的雙唇。
不經人事的林楚楚哪堪君無言此番的撩撥?她全身輕顫連連,雙腿發軟到簡直快站不住,整個身子不自覺的偎向他。
“不……”她幾不可聞的抵抗沒有任何說服力。
他是篤定的,“要!”
君無言再也抵擋不住她的純真,全身的血液奔騰,滿腦子都是愛她的渴望表現,輕一拉扯她肩上的活結,絲綢自她身子滑落。
君無言不掩其眼裏赤裸的情欲,對她的身子癡迷到幾近瘋狂、發熱。欲火難耐之際,他快速的抱起她大步走向床鋪。
滿室春光乍現,此時無聲勝有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7-11 18:45:35
第八章(1)
午時,林楚楚緩緩睜開雙眼。
她才一有動靜,亂紅立即帶笑的來到她的身邊,連聲音都顯得相當愉悅,“小姐起床!”
“嗯。”林楚楚一動,才發覺全身酸痛得厲害。
亂紅盈滿笑意的扶起不著寸縷的林楚楚,她身上多處吻痕是君無言愛的證明,而床單上的斑斑血迹是她一生的托付。
小姐受到島主的寵愛,她們當丫鬟的也與有榮焉。
“澡堂已經放好溫水,請小姐到澡堂梳洗。”能得到島主全心全意的愛,亂紅真的好替林楚楚感到高興。
“好。”
在亂紅的帶領下,她們很快的來到澡堂,林楚楚躺在浴缸內,舒服的閉目養神,任由丫鬟洗去她一身的疲累與酸痛。
昨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竟輕易的就對君無言臣服了!
他愛了她一次又一次,不甚溫柔,也一次又一次的要她永遠留在他身邊,她始終無語的承受,他卻一再的進逼,愈逼她,也就愛她愛得愈狂。
在她因情感無法負荷,體力再也承受不住的前一刻,他將她摟抱得死緊,再度訴說著一成不變的話語。
永遠也不離開成了她一生的枷鎖。
終于,她又對他臣服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麽道,他俊美的臉、祈求的眼眸似小孩兒般緊纏著她,竟使她不自覺的答應他永不離開的荒謬要求。
她現在後悔了該怎麽辦呢?至少眼前要真有機會可以讓她回布漁山村,她定會頭也不回的坐上船。
昨夜她會點頭答應留在他身邊,僅是出于一時的不忍,況且任誰都會難以拒絕他的要求。
“一會兒用完午膳後,小姐想不想到樓閣外走走呢?”亂紅邊幫林楚楚擦拭著精緻的臉蛋邊問。
猛然回神後,林楚楚輕喃:“我想出宮去。”她想去吳家,離君無言遠些,藉以理清一切。
“這……這……奴婢不敢!”沒島主的命令,打死她,她都沒那麽大的膽子敢帶林楚楚出宮去。
“爲什麽不敢?”
亂紅解釋道:“侍妾僅能在水晶樓閣活動,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有島主的命令,小姐才得以自由出入水冰宮殿。”亂紅再怎麽喜愛小姐,最終還是只聽令于島主。
林楚楚才不管誰的命令,一心只想出宮去。“幫我穿衣。”
“是。”
“走,我們現在就出宮。”穿好衣裳,林楚楚連午膳都不想吃了。
亂紅急得都快哭了,“不!奴婢不敢!”
“你不去?好,我自己去。”林楚楚難得露出倔強的一面,提起裙擺不分東西南北的就要走去。
亂紅急急的拉住林楚楚,跪地哀求,“求小姐別爲難奴婢。”她們這一出宮門,不就等于要了她的命嗎?
林楚楚當然明白亂紅的難處,她拍胸捕保證道:“你放心好了,我們只要趕在島主回宮殿前回來就沒人發現了。倘若真讓島主得知我們私自出宮而怪罪下來,就全由我擔待。”
“這……”
“別這啊那的,趁現在沒人我們快走。”林楚楚拉起亂紅催促。
亂紅顯得相當爲難,若她不答應,小姐一樣會獨自出宮,那豈不更危險嗎?“好……好吧。”下人難當,亂紅勉強點頭。
“呵呵,太好了,我們快走!”
林楚楚欣喜的拉著亂紅的手,歡天喜地的準備出宮去。
在她們離去後,樓閣隱密的角落出現了一名女子,她朝她們的背影陰冷的一笑,然後跟著沒入長廊之中。
一路躲藏,林楚楚與亂紅總算順利的出了水冰宮殿,會這般通行無阻其實是有人暗中應允,而她們不自知罷了!
出了水冰宮殿,林楚楚才恍然大悟她一心只想去吳家找劉大娘,卻不知道吳家的路該怎麽走!
這可真是胡塗透頂。
好不容易才踏出宮殿重獲自由,林楚楚當然不死心,她依著自己模糊的記憶跟第六感而行,走著、走著竟迷路了!
“小姐,這可怎麽辦才好呢?”亂紅已經被林楚楚徹底的打敗了。
林楚楚笑得心虛,“這……這都怪我不好,行事過于衝動。”這下可好,連她們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前方是一片樹林,後方亦爲一片樹林,仿佛這座樹林走都走不完一般。
“小姐,依奴婢之見,不如我們沿著方才的來時路往回走,看能不能尋著回宮殿的路?”
亂紅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倘若她們未能在島主回宮前回去,島主怪罪下來她就死定了!
“嗯,只好如此。”林楚楚已沒了主意。
她們果真依著記憶往回走,一樣的樹木、一樣的景致,不同的是這條路似乎變得永無止盡,怎麽走還是一樣的樹木、一樣的景致。
“小姐,我不行了!”亂紅滿頭大汗,一手幫自己扇涼,另一手則幫林楚楚拭汗。
林楚楚也開始慌了,微喘著氣,呼吸有些困難,“怎麽走了這麽久看起來還是在同一個地方呢?”
就在此時,男子的笑聲乍然揚起。
“哈哈哈……”
亂紅嚇得護住林楚楚,“誰?”
“要你們命的人。”隨著聲音,蒙面男子自樹木上跳下,準備無誤的立在她們身前。
“啊——”亂紅驚叫,駭得倒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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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楚臉色慘白,“你……你是誰?我們……我們無冤無仇,你……爲什麽要……要取我們的性命?”
“因爲你迷惑我風月島島主,是我太海族人的禍害!只要是太海族人,都有取你性命的權利。”男子目光銳利,語氣更是冰冷。
早在她們出宮前他就受命盯上她們,幷藉機殺害她們。
“你……你不怕島主殺了你嗎?”亂紅聲音顫抖的威脅著。
“廢話少說!”
男子翻臉無情,利劍瞬間出鞘,迅速的逼近她們。
“啊——”
“你別過來……”
林楚楚與亂紅轉身拔腿就跑,男子提氣一躍,又站立在她們的身前。
“死吧!”
他神情轉冷,手中利刃直往林楚楚攻去,亂紅忠心護主,在利劍要刺中林楚楚前,以自身擋下這致命的一擊。
“啊——”
“不,亂紅!”林楚楚驚駭的上前扶住倒地的亂紅,“你好傻……”她相信刺客要的是她的性命。
“不……能替小姐挨刀,是……是奴婢的榮幸……”亂紅無力的微笑著。
林楚楚不斷搖頭,無助的搖晃著她,“亂紅——”
“哈哈,死吧!”
男子再度舉劍,林楚楚緊抱住亂紅,害怕的閉上眼。
豈料她等待的死亡沒來,耳邊卻傳來利刃交鋒的聲音,她睜眼一看,眼前的男子使她訝異極了。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亂紅,我們有救了,你振作一點。”直到此刻林楚楚才卸下堅強的僞裝,將心中的害怕化作成串的淚水。
“嗯。”亂紅微笑的點頭,心情一放鬆,立刻暈了過去。
林楚楚焦急的喊道:“亂紅,你醒醒,醒……醒醒啊……”
君無言俐落的劍法招招狠絕、不留情面,不到三招,蒙面男子不敵,左臂中劍,踉蹌的後退幾步後,頸項旋即被燕俠的劍鋒抵住。
“誰指使你的?”君無言語氣冰冷得駭人,他的臉蒙上一層寒霜,全身迸射出驚人的殺氣。
他的怒是無庸置疑的!
“說!”燕俠扯開男子的面巾,男子態度強硬地撇開臉,不說!
“好,押回,處以魚啃之刑!”他不說,君無言自有辦法找出主謀,誰敢動林楚楚一根寒毛,他都不輕饒。
今日他因太想念林楚楚而早早回宮殿,才一回宮便有婢女急急來報,說服侍林楚楚的宮女在喝了茶水後死亡,而林楚楚不知去向。
聞言,他萬分愕然。
待他十萬火急的前去一探,赫然發現茶水被下了毒,而林楚楚的不知去向更令他心急如焚,緊急召來所有服侍楚楚的婢女後,才從一名奴婢口中得知她無意間聽到楚楚與亂紅的對話,說她們私自出宮去了!
婢女知情不報,君無言勃然大怒,當場下令斬殺,緊接著刻不容緩的出宮找人。所幸讓他在千鈞地發之際找到她。
“是,島主!”
君無言的怒火未消,來到林楚楚的面前一把將傷重的亂紅甩開。林楚楚愕然,淚水也停止了。
他粗魯的拉起她,因過于擔憂而失了力道,抓痛她的手臂。
“回宮!”他的雙眼冷冷的對上林楚楚,是關心所衍生的冷硬,對于她的私自出宮感到極度的不悅。
“不,放開我——”林楚楚使盡全身的氣力仍逃脫不了君無言的鉗制,“亂紅……你不能丟下她……”
他不能丟下忠心護衛她的亂紅!
“怠忽職守者死,慫恿你出宮罪加一等,任她自生自滅已是本島主天大的恩賜。”君無言語氣冷硬,絲毫不讓步。
“她爲了救我而身受重傷,況且出宮也是我的主意,她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難不成你不希望我的身邊有一位忠心護主的丫鬟嗎?”林楚楚雙眸盈滿怒意與堅決,他若不救亂紅,她就不隨他回水冰宮殿。
“宮中忠心護主的丫鬟多得是,不差她一個。”
聞言,林楚楚只感到心寒,真的很難去理解一位口口聲聲說要留她在身邊的男子竟是如此絕情。
人的情感真的可以這般的兩極嗎?不,至少她不能!“我就要她!”她態度相當堅決,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丟下亂紅任她自生自滅。
“若我說不呢?”是試探的語氣。
林楚楚不做任何思考,堅決地回道:“那麽請島主容我跟她一起自生自滅吧!”救不了因她而受傷的亂紅,她亦無顔面活著。
君無言莫測高深地瞧著林楚楚,林楚楚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她幷非恃寵而驕,也沒絕對的把握君無言會應允她。
她有的僅是對人的善意與熱情。
對峙良久,君無言淡淡地開口,“一起將她帶回。”
幷非退讓,只因他知道一名忠心婢女的重要,就如他身邊一直有燕俠一般。茶水遭人下毒藥顯示楚楚身在宮殿之中已有危險,在未查出毒藥是何人所下之前,他當然希望楚楚身邊有他信得過的人陪伴。
“是。”侍衛領命而去。
林楚楚沒料到君無言會答應,她太高興了,以致鬆懈了緊綳的神情破涕爲笑,衷心的感謝道:“謝謝,謝謝島主……”
君無言定定的凝視著她,他在意的是她的安危,在得知她失蹤的那一刻他心亂如麻,這輩子從未有過的感情自她出現的那一刻起開始有了,他的思緒隨著她而波動,目光也就此停留在她的身上。
不愛就不愛,若愛了,便愛得極狂,這是他的性子,亦爲他惟一的弱點。
林楚楚被他灼熱的目光瞧得不自在,“亂紅……快……”
“楚楚——”很怕失去她,君無言克制不住自己,一把摟抱住佳人,緊得她快無法呼吸了。“答應我,別一個人離開宮殿,永遠都別離開我,你答應過我的……”昨夜的誓言猶在他的耳邊環繞,今日她卻要離開他!不,她是他一個人的,他不許她有離開的念頭。
幾乎是占有的,他的唇猛然攫住她的,想要以愛來留住她的心。
“嗯……嗯……”林楚楚無言的抗拒。
他的吻狂亂霸道,似他此刻的心情,林楚楚抗拒著,而他不允許,離開她柔軟的唇,一把抱起她,在林楚楚瞠目的同時提氣一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7-11 18:45:54
第八章(2)
瞬間,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林間。
君無言的舉止讓跟隨他而來的侍衛全部傻眼的呆楞住。
燕俠揚唇一笑後下令,“回宮。”只有他不會被君無言的隨性所嚇傻。
“是。”
布漁山村
繼百年前的地牛翻身之後,數十日前,布漁山村再度經歷地牛無情的翻動,屋毀人亡,哀號聲不斷,屍臭味滿布于山村,尚有數十名居民被活埋于屋瓦之中,村民齊心合力挖掘,其狀慘不忍睹。
“祭司,村民每年依照大卡魔神的神諭獻上神女及三牲祭拜,其心虔誠,爲什麽大卡魔神無端發怒了呢?”布卡人已消瘦了一圈,他的疑惑亦爲村民全體的。
臥于榻上,童仇陰冷的笑著。
他左眼因受到尖銳的岩石所傷而包紮著,另外內傷加上四肢的外傷,無一處不是傷,能僥幸活下來已屬奇迹。
他身上的內傷及劍傷是拜唐易所賜,被滾落的巨石所壓而大難不死,實因岩石與岩石間的縫口使他幸運的存活。
這筆帳他會記在唐易的身上!
“祭司?”童仇的笑令布卡全身發冷。
“大卡魔神之所以發怒而降下這一切的災難,都是唐易及柳神女所引起的。”恨!他對唐易及柳飛絮的恨永遠不會消除。
“咦?”布卡只知災難降臨後失蹤了兩位神女,一位是前陣子被唐易擄走的柳神女,另一位則是至今仍下落不明的林神女。
“柳神女不貞與唐易私逃而觸犯大卡魔神,所以說這一切的災禍全是他們所引起的。”天涯海角他誓言手刃唐易幷擒回柳飛絮。
“啊?柳神女被祭司擒回後又與唐易私逃了?!”布卡恍然大悟。
“沒錯。”
“那可怎麽辦才好呢?如何才能使大卡魔神息怒呢?”如何補救是村民最關心的。
童仇勾唇一笑,“擒回柳神女幷處以火刑。”
“那林神女呢?”相較于柳神女與男子私逃,林神女的無端失蹤教人起疑。
林楚楚?童仇的腦海浮現林楚楚落海前驚愕的神情,若不是她助柳飛絮逃跑,柳飛絮現在已屬于他。
“柳神女與林神女情同姐妹,或許林神女與柳神女一同逃走了!”即使林楚楚已落海而死,也難消童仇的心頭之恨。
“與柳神女一同逃走了?!這麽說,林神女亦爲惹怒大卡魔神的罪魁禍首之一。”這回布卡可聰明了。
“沒錯,林神女擒回也將一幷處以火刑!”林楚楚雖然落海,但在未見著屍首之前,未能表示她已死,而背叛他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祭司打算何時派人擒回兩位神女。”
“等我傷愈之後,我將親自去擒回兩位神女。”一股恨意自他身上泛散開來,即使是七月天屋內仍猶如寒冬。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童仇冷冷命令道:“進來!”
“禀報祭司,方才村裏來了幾名身材魁梧、膚色黝黑的男子,他們是來探聽大卡魔神、神女及祭司消息的。”
“喔?”童仇思忖,“知道他們從何處來嗎?”
“村民見他們的裝扮怪異,便好奇的問他們,他們說是來自風月島。”
“風月島?”
“是。”
“他們人呢?”
“尚在村莊內探問村民。”
“好,傳令下去,教村民們慢慢的給他們欲探聽的消息,幷且有技巧的反探他們的風月島位于何處。退下!”
“是。”
趕來通報的侍衛走後,布卡開口問道:“祭司欲如何處置他們?”
“他們來路不明,我們先以靜制動,慢慢查探他們到布漁山村打聽大卡魔神、我及神女的目的。”
一回宮,無視于侍衛、婢女的行禮,以及他們投來的訝異眼光,君無言抱著林楚楚直往水晶樓閣而去,才一進入房間,他便瘋狂的吻上她。
他愛的方式是極度的霸道與占有,許是與生俱來的征服欲望在他的血液裹存在著,他以自認爲對的方式給予每回的情狂是他愛她的證明。
此刻,他愛了她一回又一回,直到她再也無法承受,方才停歇。
“楚楚……”拂去她額上汗濕的頭髮,君無言深情低語,經過一次次的翻雲覆雨仍沒有擁有她的真實感,好似她柔美嬌弱的身軀僅是幻影般。“告訴我,爲何你要離開宮殿?”
一思及她身處危機四伏之境,君無言禁不住情狂的抱緊她,今日楚楚倘若留在宮殿必遭茶水毒殺,而出了宮又差點兒命喪族人之手,他是一島之主,島上最有權利的人豈能任自己的愛人身處險境而無抵抗之力呢?
他對她一見鍾情,幾日下來情感與日俱增,戀上她的身子也欣賞她善良的本性,如今對她的愛已超乎自己所能控制的範圍。
他真的愛她,好愛、好愛,前所未有的熱情一次全給了她,所以他不許她有離開的念頭,一丁點都不許有。
先前所持的理智盡失,原本堅持自己可以寡情的慧劍斬情絲,此刻已不再篤定。
傳說中,當風神遇上月神之時,風神便會折服于月神的善良與花容月貌,進而傾盡一生的愛意不離不棄,年少輕狂的自己怎會去相信呢?
如今他信!
她是他的月神,不管族人答不答應,他都不再拘泥于舊有的律令,決定立她爲島主夫人,成爲真正的月神。
靜躺在君無言溫暖的臂彎之中,林楚楚的心已然紛亂,一向她就不是絕情之人,一向亦是她愛人比較多。
而今她無法明確知道自己對君無言所持的情感爲何?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愛,但她卻接受他對自己的種種好,而且每每讓她有些許的感動。
“妾身……妾身思念劉大娘一家人,所以……所以……”她答得有些膽戰心驚,怕他又會突然不悅。
自與他相遇的那一刻起,他總是待她極霸道,他的好在她來不及體會前他就已變了臉色,他的情緒多變到令她猜不透,因爲猜不透所以無法確切的明白他對她是如亂紅所言的寵愛,抑或純粹的征服占有?
她的心被他完完全全的給拂亂了,不確定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確定風月島是否真是她最終的歸宿、不確定他的熱情褪去後是否還能溫柔待她……有太多的不確定,她只有懦弱的緊緊包裹住那顆曾經傷過、依舊脆弱的心,以求不斷的自我保護。
“所以就私自出宮?”見她點頭,他輕笑道:“楚楚,你若想出宮只須告訴我,在我或者有燕俠的陪伴之下,我允許你出宮。”
善良重情如她,倘若阻止她前去探訪吳家,似乎就顯得不近人情。
她沒聽錯吧?林楚楚脫離他的懷抱,狐疑的看著他,“真的?”
“我的樣子像在說謊嗎?”她的懷疑使他生氣。
林楚楚太開心以致忽略他些微不悅的神情,“明天就帶妾身去,可好?”不自覺的,林楚楚被褥下光裸的身子整個貼向了他。
他呼吸一窒,要她的欲望再起,不悅的情緒早飛到九霄雲外。“楚楚你這樣……我會受不了……”
他眼底因赤裸的欲望而變得幽黑,若非考慮到她內傷未愈不宜過度操勞,早將她狠狠壓在身下,不必如此忍欲傷身。
“咦?”她澄亮的雙眼無辜的注視著他,不懂他的言下之意?
“可惡!”引以爲傲的自製力瞬間被她的純真打敗,君無言斥喝一聲,一低首,猛然攫住她柔軟的唇。
須臾,他才困難的離開她甜蜜的雙唇,目光熾熱,聲音暗啞,“楚楚,別挑戰我的自製力,我會受不了!”
這下她可聽懂了!
“啊!”林楚楚自渾噩中狼狽且飛快的離開他的身,幷縮到了安全的角落。
她矯枉過正的舉止令君無言哭笑不得,輕嘆口氣,他微笑道:“楚楚,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他的心緒老隨著她而波動,處理公務時總會想起她的笑容,朝她飛奔的心連自己都管不住,是前所未有的甜蜜感覺。
他會笑?
林楚楚看得癡傻,爲他如孩童般稚氣的笑臉。“我……我……你還沒答應我……明天可不可以去探訪劉大娘?”吞了吞口水,她避開他熾熱的逼視。
此刻的他又是另一個她所不認識的人,她好像可以慢慢的發現他的許多面,而且他也沒想像中的難以親近。至少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位她在市集上第一次見到的君無言,那時的他猶如神〗癨\〗般高不可攀。
比較起來,她喜歡他帶笑的神情,柔和得教人著迷。
“明日……嗯,明日島西的儲水工程尚在完成階段,必須由我親自監督。”儲水工程對風月島來說是要事,所以他離不開身。
聞言,林楚楚的失望寫在臉上。
君無言不忍,傾身將她拉到自己的身旁,愛憐地哄道:“明日我讓燕俠陪你去,有他的保護我會安心些。”
全風月島他信得過的只有燕俠。
不是他疑心病重,而是島主僅他一位子嗣,自小光毒殺或暗殺他的族人及毛山族人便不計其數,他的敏感度是日積月累培養而來的。
他若不謹慎行事,恐怕會重蹈父親的覆轍,百密終有一疏,父親與娘親還是遭到刺殺身亡,同一時間他亦遭到襲擊,所幸他僅受了點傷,但凶手至今尚未找到。
他懷疑是宮殿內的大臣所爲,已鎖定目標派人密切監視當中,絕不排除一網打盡的可能性。
“可是沒有燕護衛的保護,你一樣會有危險的不是嗎?”在她的記憶中,燕俠總是寸步不離的跟在君無言的身邊。
“你在關心我嗎?”他好開心,真的好開心。一直以來都是他單向的付出,而今她也會擔心他的安危了,這讓他欣喜萬分。
“我……”她只是隨口問問也值得他這般開心嗎?
林楚楚因無法說實話來傷害他與無法說謊話來欺騙自己而爲難著。
她不會說謊,一看就知道。君無言期望落空,顯得有些落寞卻不氣餒,他繼而微笑道:“沒關係,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聽到你發自內心的關懷,我會等到這一天的。”
他的話對林楚楚而言無疑是沈重的壓力,說不出違心之論,她僅能愧疚的選擇沈默,陷入尷尬之中。
“楚楚,這項墜給你。”君無言自頸項取下幷細心的替林楚楚戴上。
“這是……這是風神的圖案?”林楚楚幷未拒絕,注意力馬上被套在她頸項上的墜飾給吸引了。
“對,在風月島上,風神代表我,而月神則代表島主夫人,根據風月島的傳統,島主親賜項墜給哪位女子,她便爲風月島的島主夫人。”他的用意昭然若揭。
“啊?”林楚楚瞠目結舌的指著自己。
她曾自亂紅口中得知風月島許多的傳說、習俗,島主夫人必須是太海族女子,他怎可把代表島主夫人的項墜給她呢?
“不,我不能要……”她但求安穩過日子,不想扯進風月島的紛爭。
她避之惟恐不及的神情使他不悅,“我說給你就絕不收回。”一如他給出的愛!不知多少女子想從他手中接過這項墜,她卻避如蛇蠍。
真快被她氣死!
“我——”
君無言強硬的打斷她的話,“爲了保護你,我原本不想這麽早把項墜交給你,但依照今日你遭到追殺以及你臥房的茶水遭人下毒的事件看來,我族人已經視你爲眼中釘,我把這項墜給你,見這項墜如同見到我,他們多少會有所顧忌。”無法時時刻刻守在她的身邊,他很憂心。
他剛上任島主不久,族人等著看他的能力幷伺機篡位,而毛山族亂黨起而反叛是遲早的事,危機四伏,他卻無法分身保護她,這點他感到相當的無力。
“茶水遭人下毒?”林楚楚恍然大悟,“啊,原來那日那名女子在茶水裏下了毒!”她好胡塗,竟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而會忘了這麽重要的事都是他害的。
“你知道?”他訝異極了。
“那日我躲在大床底下,親眼目睹那名女子在茶水裏動了手腳。”她實話實說,那女子的手背上有個很容易辨認的胎記。
“看清來者了嗎?”如果有綫索,將有利于他查出宮殿之內是誰要楚楚的性命,這樣也較好掌握幷保護楚楚。
“很模糊,當時我躲在大床底下,所以看不清她的樣貌。”她撒謊是想保住那名下毒的毛山族女子,因爲整件事不單純,那女子必是受人指使才會如此膽大包天。
她原本一心求死,而今似被牽扯進一場風暴之中,離暴風圈愈近她也就愈漸漸瞭解君無言雖貴爲一島之主,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勢,然而他的心卻異常的孤獨。
這份孤獨讓她心疼。
“還恨我用威脅的手段強帶你回水冰宮殿當我的侍妾嗎?”他一直很在意她的心是怎麽想的,很怕答案會刺痛自己的心。
“無關恨與不恨,許是我命中注定隨波逐流。”是很深沈的無奈,她從未恨過他是真的,照理說她有很多的理由去恨他。
但她爲什麽沒恨他的念頭呢?許是對自己不再期待且徹底的放逐墜落,將如何?又豈會在乎呢?
這何嘗不是重生的一種方式?
“楚楚……”君無言猛然抱住了她,似抱住了所有。“愛我吧,別再隨波逐流,停下來,愛我吧……”
她柔軟的心承受不了君無言渴求的目光,幾番掙紮,林楚楚又突破了心房,頷首允諾:“嗯。”
君無言欣喜若狂,低首猛然攫住她的唇,以行動證明自己的愛,熱情再起,引燃滿室狂烈的愛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7-11 18:46:12
第九章(1)
翌日,燕俠原本奉命保護林楚楚前往吳衣降家中探訪,而君無言則是照原訂行程到島西視察儲水工程,但林楚楚無法不去顧慮到君無言的安危,無關愛與不愛,這是人之常情,若君無言將貼身護衛留給她因而發生意外,她會愧疚一生,所以她寧願等君無言有空時再一起前往探訪吳家。
一早,自君無言離去後,林楚楚謹記他的叮嚀乖乖待在樓閣內。半日過去了,少了亂紅的陪伴,林楚楚顯得極無聊,心想亂紅與她同住在水冰宮殿之內,她去探視受傷的亂紅應該不至于會有危險才是。
身隨意動,林楚楚自躺椅起身。“小春,帶我去找亂紅。”
“這……那裏不是小姐該去的地方。”小春顯得爲難,一早島主特別吩咐她小心的看好小姐,稍有差池她一家六口性命不保。
昨日小言誤喝茶水在她面前倒下身亡的那一刻,她忘也忘不了,這宮中有人要林楚楚性命一事已傳開來,婢女私下皆認爲茶裏的毒是太海族人下的。島主寵愛林楚楚是衆所周知的事,而太海族人要自林楚楚手中搶回他們的島主,她僅是小小的婢女無法與太海族人抗衡,若真遭遇危險她定無能爲力,所以她認爲目前只有水晶樓閣內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爲什麽?”林楚楚不解。
小春解釋道:“因爲太危險了。”
“危險?”太誇張了吧?林楚楚只覺得好笑,“放心吧,我們又不出宮,僅是從水晶樓閣到亂紅休養的地方,只要小心一點就不會有危險了,況且在這光天化日之下,量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加害于我吧?!”
“這……”
“呵,你想太多,走!”她拉住小春的手臂催促道,“我們快走吧,亂紅是爲了救我而受傷,無論如何我都要親眼見她沒事才安心。”
感動于林楚楚對下人的好,小春點頭,“好吧。”
經由小春的帶領,她們在偌大的宮殿行走了約莫一個時辰才來到婢女所居住的屋舍。一進入屋舍內,印入眼簾的是大通鋪,由大通鋪上一床床的被單看來,上面一定密密麻麻的睡了許多人。
非就寢時刻,一眼便看到亂紅一動也不動的靜躺于床上。林楚楚快步移到亂紅的身畔,望著臉色慘白如紙的亂紅,她憂心的喚道:“亂紅,亂紅,亂紅……”
聽到熟悉的叫喚聲,亂紅睜開迷的雙眼,舔舔乾渴的唇舌,亟欲起身,困難的微笑道:“小……小姐……”
見狀,林楚楚心如針刺,扶住亂紅,未言先哭,“嗚……亂紅……”若不是亂紅,躺在床上的該是她。
她不值得亂紅替她擋上這一劍的。
“奴婢……奴婢很好……小……小姐別哭……”亂紅忍痛笑著替林楚楚拭去臉上的淚痕,楚楚待她極好,不枉她捨命護主。
止住淚水,林楚楚的心仍疼痛不已,“你別動,躺下來好好歇息。小春,把補品拿來給亂紅喝下。”
“不,奴婢承受不起。”亂紅誠惶誠恐的搖頭,補品不是她們這些奴婢所能喝的,這次受傷島主已破例恩賜,請大夫替她醫治幷讓她靜養,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林楚楚無奈的嘆口氣,佯裝擺起架子,“我命令你喝下。”若非如此,亂紅定要與她推托半天。
“亂紅,這是小姐的一片好意,你就喝了吧。”小春也在一旁勸慰。
林楚楚待她的好使得亂紅紅了眼眶,“謝謝小姐。”
“傻亂紅——”這回換林楚楚替亂紅拭淚。
她是幸運的,在人生地不熟的風月島有吳大哥將她自大海中救起,劉大娘一家待她極好,在水冰宮內又有亂紅捨身相救,凡此總總她無以爲報,真的無以爲報啊!
在亂紅喝補品的同時,一名侍衛來報。
“屬下奉內務大臣及祭司之命,特來請林姑娘到冰清樓閣一趟。”
“內務大臣、祭司、冰清樓閣?”林楚楚感到訝異,“祭司找我何事?”
猜想可能與君無言及太海族有關,自那次晚宴後,她已經清楚的知道自己成了太海族的敵人,而經過昨日無端被追殺的事件,就更加證明了她的猜測。
“冰清樓閣是胡姑娘的居所。”島主不在,小春怕大臣對林楚楚不利,遂開口道:“奴婢隨小姐去。”
“內務大臣及祭司只見林姑娘一人。”侍衛恭敬且清楚的傳達旨意。
“好,我去。”該來的躲不過,她決定面對問題。
“請隨我來。”
亂紅與小春憂心不已,“小姐——”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在侍衛的帶領下,林楚楚來到冰清樓閣,一踏入,她才發現冰清樓閣與她所居住的水晶樓閣竟是毗鄰而立,冰清樓閣的主人與她曾有過一面之緣。
“呀,林姐姐請坐。”胡翩翩熱情的迎向林楚楚,“扉啡倒茶。”
“是,小姐。”婢女領命而去。
林楚楚不習慣,但還是坐了下來。
胡佑天收到女兒使的眼色,輕咳兩聲引起林楚楚的注意後,正色的開口問道:“林姑娘可知我們找你的目的?”近瞧,林楚楚柔細潔白的肌膚真是美啊!
無怪乎君無言對她癡迷不已。
林楚楚搖頭,似走入狼群的小綿羊般,滿心戒慎害怕,決定靜觀其變。
“我們都知道林姑娘是自布漁山村漂流到風月島來的,林姑娘在布漁山村是位神女,地位相當的崇高。那日在魔焰宮殿島主以吳家性命脅迫林姑娘當島主的侍妾一事,我略有耳聞。從林姑娘入宮的整件事情上看來,我們知道林姑娘一直不是出于自願的。而今如果林姑娘有機會可以回布漁山村,林姑娘你可願意?”送走她,他的女兒方能無阻礙的登上島主夫人的寶座。
他與衆臣多日來已對島主提過立翩翩爲島主夫人一事,島主未反對卻也未表明意願,衆臣一致認爲島主遲遲不作決定的原因在于林楚楚,所以他們轉而從林楚楚身上著手。
“姐姐,同爲女子,妹妹不願意看到姐姐日子過得不快樂,所以妹妹及大臣們甘冒危險送姐姐回布漁山村。”沒有林楚楚,她便是島主夫人。
回布漁山村對林楚楚而言無疑是最大的心願,她想回去,真的好想回布漁山村。“我……”話到嘴邊,她竟突然說不出口。回村的喜悅瞬間被徨不安給取代。
她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麽?這不是她一直以來的期望,應該開心慶賀的嗎?她是怎麽了?爲什麽胸口悶痛著呢?
“林姑娘?”見她猶豫,胡佑天催促她下決定,不給她太多的考慮時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倘若錯過這次的機會,姐姐可能會遺憾終生。”說什麽胡翩翩都要林楚楚消失,在她的眼前消失,在君無言的身邊消失,徹徹底底地自風月島上消失!
一直冷眼旁觀的遊由難得的幫腔道:“船我們會備妥,兩日後有艘船要遠航,搭上它島主不會起疑,不知林姑娘意下如何?”爲達成自己的大計,船自是將她推向死亡的工具。屆時,風月島將如他預期般的掀起一場風暴。
不知怎麽,林楚楚腦海裏此刻浮現的,竟是君無言俊美非凡的容顔,他似在對她訴說著亘古不變的誓言,這是多少個夜裏君無言對她許下的愛語,她差點就要爲他斷了回布漁山村的念頭,但僅存的理智不許。
終于,她有所取捨。
存心不要自己後悔,也存心不讓自己有路可退,林楚楚很在決心的回道:“好!我要回布漁山村。”
話才出口,一股強大的失落感便占滿她整個胸臆,些微的刺痛不舍夾雜著一丁點的喜悅,然而話已出,猶如覆水難收。
“啊,太好了!姐姐終于可以回布漁山村,妹妹真的替姐姐感到高興。”胡翩翩開心得簡直要飛上天,她總算可以高枕無憂的等著當島主夫人。“姐姐既然要離開風月島,妹妹尚有一事相求。”
“請說。”
“請姐姐將頸上的項墜送給妹妹可好?”自林楚楚踏入冰清樓閣那一刻起,她便注意到林楚楚頸項上的項墜,覺得相當的刺眼。
那代表島主夫人的身份,而島主夫人就是她,只有她有資格擁有項墜。
“這……”林楚楚完全沒料到胡翩翩會有這麽直接的要求,她原是打算離開風月島之時將項墜偷偷還他的,因爲自己知道,不論在風月島抑或布漁山村都沒資格擁有它,它代表著君無言熾狂的愛。
而那恰恰是她一直排斥不要的。
如今放開它本該有松一口氣的感覺,怎知恰巧相反,她的心竟如此的揪痛?
不!林楚楚不願意去承認這種緣自于對君無言有愛的心痛,似要證明一般,她爽快的答道:“它一直就不屬于我,我想你一定會是最適合它的主人。”
她邊說邊取下項墜。
胡翩翩深怕林楚楚後悔,在她取下項墜的瞬間幾乎是用搶的拿到手,欣喜地望著項墜笑開了嘴,“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林姑娘請喝茶。”婢女扉啡端了茶水放在桌上。
林楚楚恍惚一笑,目光停留在婢女端茶的手上,笑容僵住,轉爲驚愕。
“啊!”她瞠目,被婢女手背上的胎記駭著,那胎記她忘不了,與在茶水裏下毒的婢女一模一樣。
這麽說,要殺她的人是他們!
過于驚懼,他們的笑臉在林楚楚的眼前晃動了起來,但她仍強自鎮定。
“姐姐怎麽了?”
“呃,沒……沒事,我該告辭了。”倉皇的告辭,林楚楚臉上血色盡失。
胡佑天在林楚楚步出房門前提醒道:“兩日後,備妥船定會通知林姑娘,請林姑娘千萬別對任何人提及此事。”
林楚楚慌亂頷首,匆忙離去。
“她怎麽了?活似見到了鬼?”胡翩翩不解的嗤笑。
胡佑天不以爲意,“哈哈哈,翩翩,島主夫人的寶座篤定是你的了!”而他也將成爲君無言身旁的紅人。
“說得極是,哈哈哈……”祭司遊由張嘴大笑了起來。
胡翩翩嬌嗔道:“爹爹跟祭司取笑女兒。”一想到君無言熾熱的目光,她便全身燥熱了起來。
“好,不笑,哈哈哈……”
室內回蕩起貪婪陰沈的笑聲,三人各懷鬼胎。
林楚楚倉皇的跑回水晶樓閣後,便腿軟的癱臥在躺椅上喘氣,方才的鎮定盡失,全身因害怕而顫抖。
在布漁山村的日子,她的世界是平靜且單純的,人性本善一直是她所持的信念,而今她來到的是怎樣可怖的地方呢?
人心難測,步步險惡。
而一切朝她而來的危險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阻止她當上島主夫人!
捲入這場風暴已屬必然,但她直覺事情幷非如此單純,她相信胡翩翩是單純的要當島主夫人,而內務大臣及祭司呢?他們的目光裏潛藏著不易察覺的陰沈,好似這宮裏有著某種陰謀正在進行著。
是什麽呢?
目前她尚無頭緒,先是茶水毒殺她不成,緊接著又派人追殺她,她跟亂紅是偷偷出宮的,難不成在她們出宮之前便已被盯上,這也就能解釋她與亂紅何以能很順利的出宮了。
這麽處心積慮要她死的人,何以此刻又費盡心思的助她回布漁山村呢?她真的可以坐上他們替她安排好的船嗎?
不行!
她不擔心自己的生死,但擔心無言,擔心這陰謀是朝無言而來,而她僅是陰謀中的一步棋。
她該告訴無言嗎?
“楚楚,”君無言似一陣狂風席捲而來,“看我替你帶了什麽回來。”
林楚楚回神,他已蹲在她身畔,幷在她的頰上偷了個香。霎時,她忘了煩惱,嬌羞的綻開笑顔,“你回來了。”
她決定不說,或許一切都是她的多心,只要她一離開風月島,無言就不必爲難,他只要娶了胡翩翩爲島主夫人,就能鞏固其島主的地位。
“看,小白兔。”
一瞧見可愛的小東西,林楚楚眼睛爲之一亮,“哇,好可愛,真的好可愛,怎麽會有小白兔呢?”毛茸茸的抱在懷裏很舒服。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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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11 18:46:30
第九章(2)
“在回水冰宮殿的途中瞧見幾位姑娘將小白兔抱在懷裏,她們似乎很喜歡小白兔,笑得很開心,我想你見著了小白兔定同她們一般的開懷,便向小販買了這只小白兔。”瞧著她喜悅的神情,君無言無比驕傲。
雖然不明白一隻小白兔何以會爲姑娘們帶來喜悅的心情,但他慶幸自己買了,要她開心的目的也已達到。
他不禁搖頭輕笑,女人真是很容易滿足啊!
林楚楚的眼裏淨是不可置信,“謝……謝謝你!”
他的愛一向霸道直接,不管她愛不愛,他都以他的方式給予,從不問她的喜好。而今從他買小白兔這小小的舉止來看,因爲他愛她,所以試著去瞭解女人的心;要她開心,所以他討好的買了女子看了會開心的小白兔給她。
這……這真是他嗎?
有著至高無上的權位幷能呼風喚雨的他,很難相信會有體貼他人的心。
他不再是一味的給予她不要的東西,而會顧慮到他給的是否能博得她的喜愛,小小的白兔足以讓她感動萬分。
他的心意是她感動的主因。
凝視著他的俊美,千頭萬緒在心頭竄動,她怎麽捨得離開他呢?林楚楚一陣鼻酸,淚水克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怎麽了?爲什麽哭?”她的哭泣令他無措,剛剛送她小白兔時她還很開心,怎麽才一會兒的光景她便哭了?她的心好難捉摸。“不喜歡小白兔嗎?”君無言胡亂猜測著,這比要他周旋于衆臣之間還難。
再也藏不住對他的情,林楚楚哽咽的投入他的懷抱。“喜歡……好喜歡……嗚……”柔弱的身軀輕輕顫動了起來。
她是喜歡他的,這項存在著的感情已無法隱瞞,從他脅迫她當侍妾後一路走來,他一起是待她好的,是自己刻意去漠視,而愈漠視這份情,就愈往心裏藏,不斷的自欺欺欺人,而今已堆積成愛。
對他有愛,所以在胡佑天要助她回布漁山村時有所猶豫;對他有愛,所以在翩翩要去墜時會感到心痛。
她愛上他了!
就因爲愛上他,才會對他所做的事感動不已。折服了!她猶疑不定的心被他折服了!她真的臣服于他年少氣盛的狂愛裏了!
“喜歡爲什麽還哭呢?”捧住她梨花帶淚的臉,君無言以指腹拭去她的淚水,亂了方寸。“告訴我爲什麽而哭?”
知道原因他才好安慰。
他的俊臉在她的淚眼裏變得模糊不清,“我……”她避開了他。她就要離開風月島、離開他,而愛……如今說已太遲。
林楚楚的態度又是那種疏離的不真實感,君無言將她拉入懷裏,真實感受著抱她的感覺,緩緩的說道:“楚楚,你明明在我的懷裏,爲什麽我仍感覺不到你的心呢?說過不勉強你交出心的,但我還是會在意。”
如果這一生他有弱點的話,那便是太愛她。
“我——”
“噓,別因爲怕我傷心而道出違心之論,我不要你這樣,我知道在我每次任性的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時,你總會順從的應允。我很清楚這幷非出自你內心的意願,但你的回答令我開心好久,我真的好開心。”吻了吻她的額頭,他繼續說道:“從現在起,我不再任性,我會耐心的等,等到你真心的想永遠留在我的身邊爲止,你說這樣好嗎?”他決定不再逼她,堅決的相信他會等到她自願留在風月島的一天。
事實上今日一早,前去布漁山村探查的船已經回來,據他們所探查的結果,布漁山村因大卡魔神發怒而幾近全毀,其狀慘不忍睹。
而神女、祭司誠如楚楚所言,僅是共同服侍大卡魔神之人,他原本打算毀掉布漁山村,但看情形,布漁山村此刻複元都已自顧不暇,根本不可能去注意少了楚楚一位神女,原先擔心布漁山村的人會到風月島尋楚楚,如今看來,實屬不可能。
這事,他終于可以安心了。
而楚楚愛不愛他,僅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他的深情使林楚楚深藏的感情幾近崩潰!忍住哭泣以及胸口的疼痛,她好想對他說愛,好想、好想。
但她不能!
一個有離開風月島念頭的人沒資格說愛他。
“對了,明日我便可以帶你前去探訪劉大娘。”他知道她一直想去的,所以特地將明日的行程空下來。
“嗯。”不要他察覺她的心事,她在他厚實的懷裏緊咬著唇無聲的啜泣起來,緊抱住他,她的心痛他是不會知道的。
布漁山村與愛,她無從選擇。
但命運已替她鋪好了該走的路,一如她飄到風月島般的無奈。
翌日,君無言信守承諾帶林楚楚到吳家,一行數十人,一路上有熱情的島民跪地相迎,吳家就更不用說了。島主親臨,他們誠惶誠恐地獻上家裏最好的食物招呼,奉君無言如神〗癨\〗般的膜拜著。
廳堂內,吳連、吳衣降所有奉承的好話已說盡,所以出現尷尬傻望著君無言的局面,被趕至屋外的孩童正興奮好奇的窺視島主。
整個廳堂僅剩林楚楚跟劉順娘仍高興的聊著。
“林姑娘,還記得那日我們在市集裏買鶏的情形嗎?”雖處安逸的日子,劉大娘仍忘不了當時的心酸。
“記得,當然記得,狗眼看人低的鶏販。”
“現在我可不必再看鶏販的臉色了,我養了幾十隻的鶏鴨呢,要不要看?”劉大娘說得興奮,一切否極泰來。
其實她會這麽說是有目的的,她是想引楚楚到屋外,打算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林楚楚看向君無言,經他點頭同意,她才開心的回道:“好、好、好,我想看。”
“我現在就帶你去。”
“嗯。”
她們開心的起身,出了大門,又走了幾十步路,離侍衛遠些時,劉順娘小聲的說:“林姑娘,有一個人你一定會想見,我現在帶你去。”
“咦?誰?”不是要去看劉大娘養的鶏鴨嗎?
劉順娘神秘的笑道:“呵,他說他來自布漁山村,是來找你的喔!”漂流到風月島的神女只有林楚楚,所以她十分篤定他要找的人是林楚楚。
“布漁山村?!”有誰會找她?除了柳神女之外沒有人會關心她的安危。是柳神女嗎?有可能!“快,快帶我去見她,她在哪裏?”
“他在前面山坡下。”身懷六甲的劉順娘追不上她。
她好興奮,腳步不自覺的加快。
下了山坡,不遠處有個人緩緩轉身,林楚楚喜悅的笑臉因在他而僵住,太過驚愕以致停下步伐。
童仇陰冷的笑慢慢的朝她拉近,終至立于她的身前。
“林神女近來可好?”沒有溫度的問候與他散發出來的冰冷相符。
不,不可能是他!林楚楚臉色轉爲慘白,不斷的搖頭,“啊,不,不……”他怎麽會在這裏?
她下意識的想逃,逃開童仇,而童仇快一步擒住她的肩頭,痛得林楚楚咬牙,冷汗直流。
“你不是愛我的嗎?這麽久不見,你的態度不像是歡迎我的樣子,怎麽?不想我嗎?”他冷冷嘲諷,眼裏迸射出森冷的眸光。
“不……”楚楚不斷搖頭,她已好久不曾想起童仇。
他變了!她愛的童仇變了!變得更森冷可怕,有著殘酷眼神的他已非他所熱愛的童仇,在他狠心的一掌打傷她後,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就變了!
他的一掌使她至今仍每日必須服下三帖藥,若非君無言救她,她早命喪黃泉,是了!救她的一直都是君無言。
“放……放開我……”林楚楚低吼,欲掙脫童仇的鉗制。
“林姑娘,怎麽了?”劉大娘大腹便便地緩步來到,察覺林楚楚先前興奮的神情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驚懼。
這不似見著了想見的人該有的神情。
“多謝劉大娘相助,我方能與林神女見上一面,你看林神女見到我,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呢!林神女,你說對不對?”童仇冰冷的眼神示意她最好聽他的,否則他將做出對劉大娘不利的事來。
顧慮到劉大娘的安危,林楚楚僵笑的頷首,“是……是呀……”
“劉大娘若不介意,我想單獨跟林神女談談。”
劉大娘狐疑的看向林楚楚,見她點頭,她才同意,“好,你們談,我在山坡上等著,可別談太久,否則島主會起疑。”
“嗯。”
待劉順娘離去,林楚楚旋即開口問道:“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
“哈哈,問得好!”童仇似笑非笑,瞬間變了臉色,“君無言派人到布漁山村探聽有關神女及祭司的事,所以我就來了。”
“啊?”君無言暗中調查她?!以君無言的個性這是必然的,但……“你怎麽會認識劉大娘?”
童仇陰冷的笑道:“哈哈哈,天助我也,當我跟蹤風月島的船至風月島後,正苦惱如何上岸時遇到了吳家的漁船,他們父子一聽說我來自布漁山村,不止助我偷偷上岸,更將你的一切一一告知,呵,沒想到你沒死!”
他是上岸後才知道風月島的神女幷非他所心系的柳如絮,不過也好,捉林楚楚回去處以火刑,除了稍能消他心頭之恨外亦能安民心。
“你有什麽目的?”她怕他,很怕!
“目的?”童仇捏住她的下巴,冷冷一笑後旋即強吻上她的唇。林楚楚奮力掙紮,痛得眼淚直流。
冰冷的一吻完畢!
童仇的恨更深,“你要的不就是我的愛嗎?怎麽樣?我的吻比君無言好吧?”他殘酷的蹂躪她的心,笑得陰冷。
神女沒了潔白的身子,在他眼中比糞土還不如。
他冰冷的雙唇凍得林楚楚冷到心坎,無情的話語更是較她羞愧難當,她後悔曾經愛過童仇,真的好後悔。
他讓她感到噁心!
“立刻隨我回布漁山村。”
“不,不……”她不斷的搖頭,要她立刻丟下君無言她做不到,原本下定回村的決心在見到童仇的此刻,變得不確定,甚至覺得是愚昧的想法。
她的反抗使他抓狂,“你爲了君無言而反抗我的命令?難道你不回布漁山村是因爲你愛上君無言嗎?”
他不許!她是他的工具,駕馭民心的工具。
“沒錯,我愛他,我已經愛上他了!”她不隱瞞,童仇的出現泯滅了布漁山村殘留在她心中的好,進而顯現君無言的可貴,關于這點她該感謝童仇的,是童仇使她下定決心留在君無言身邊。
留在風月島只要默默的當名侍妾,相信太海族人不會反對的。至于君無言執意要她當島主夫人,她可以慢慢勸說改變他。
童仇不怒反笑,“你不隨我回布漁山村,我便殺了君無言!”
林楚楚怒急攻心,“你——”
就在此時,君無言的叫喚聲傳來,“楚楚……楚楚……”
“我還會在你面前出現,你最好記住我說過的話。”童仇冷冷的低語。
君無言的嗓音漸近,林楚楚心神慌亂的轉頭,童仇已消失無蹤。
“你怎麽了?心神恍恍惚惚。”走近一瞧,君無言慌了!“你在哭?”
“沒……沒有,方才沙子吹入了我的眼,正揉著,你就來了。”她扯出笑容說謊,好掩飾心裏的慌亂。
童仇現身一事,她該怎麽辦才好?她真的擔心童仇會對君無言不利。
“沒事就好,該回宮殿了。”
“嗯。”隨著君無言爬上山坡,林楚楚再次回首,童仇的身影立在遠處的大樹旁,即使有段距離,他陰冷的笑仍直凍到她的四肢百骸。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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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11 18:47:25
第十章(1)
翌日,胡翩翩在君無言出宮殿後,偷偷摸摸的來到水晶樓閣,告知林楚楚船已經備妥,要她即刻動身。
“什麽?你說你不回布漁山村了!”胡翩翩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
林楚楚解釋道:“我知道島主夫人一定要是太海族人,而這對無言島主的地位是否穩固有絕大的關係,我愛無言,只求默默待在無言的身邊當個侍妾便成。”
私心裏她當然希望完全霸占君無言,要他只愛她一人,但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無言背負著太海族的使命與風月島律令的包袱,很難改變。
“說得好聽!憑恃著島主寵愛你,誰知道你會在島主面前耍什麽手段?”胡翩翩變了臉色,不管是妾或島主夫人,林楚楚不離開對她都是不利!
胡翩翩完全的曲解了她,林楚楚哭笑不得的解說道:“我是真心的,爲了無言,我真的可以放棄島主夫人的地位,把項墜給你是最好的證明。”她單純的想待在無言的身邊,是胡翩翩想太多了。
胡翩翩才不信,“哼!你前日說要離開風月島,今日便反悔,教我如何相信你所說的話?說不定明日你又會從我手中將項墜要回去。”
胡翩翩緊緊的握住挂于自己頸項上的項墜,深怕被林楚楚奪回。
“不,翩翩,你相信我,我會勸說無言,要他立你爲島主夫人的——”林楚楚的話止于瞧見君無言陰冷的怒容。
“啊?”胡翩翩嚇得臉色慘白。
林楚楚沒料到君無言會去而複返,“你……”
“我?你沒料到我會去而複返是吧?”君無言掃向林楚楚的目光極冷,被欺騙的感覺很不好受。“你猜怎麽看?我爲什麽又折回來了呢?”
“你……知道了?”不然他的臉色不會這麽難看。
君無言怒極,光是冰冷的目光就可以將林楚楚殺死,“船已經備妥了是嗎?怎麽連聲道別都不跟我說就要走了呢?”
對她心灰意冷,傾注全心的愛意換來的竟是她的不告而別。
他無話可說!
無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完全誤解她了!
林楚楚急于解釋清楚,“不,我——”
胡翩翩卻搶先一步搬弄是非,“島主,姐姐的確是要偷偷的回布漁山村,方才姐姐將妾身請來,就是送妾身這條項墜,姐姐說這項墜對她來說是累贅,所以把這項墜送給妾身當禮物。”
胡翩翩把黑說成白的本事讓林楚楚瞠目結舌,“不,不是這樣的……”她的辯解顯得薄弱無力。
“姐姐,你怎麽了?”胡翩翩問得無辜。
林楚楚猶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直盯著胡翩翩頸項上的項墜,而君無言陰晴不定的怒眸噴火,似欲將林楚楚活活給燒死。
“夠了!”他怒喝,不想知道更多的醜陋與不堪。得不到她的心一直是他最大的挫敗,而今她以最令他難堪的方式離開他,教他情何以堪?!
胡翩翩對君無言可說是又愛又怕,他的一聲怒喝便足以教她雙腿發軟,“島主……”她愛他的狂卻怕他陰晴不定的性子。“無言,你聽我解釋——”林楚楚試圖讓君無言冷靜下來。
暴怒的此刻,君無言哪聽得下林楚楚的任何解釋?她要離開他的事實使他抓狂,不要他的項墜更是將他的愛棄如敝屣,怒火攀升,恨意更熾!
他的愛不是說給就給,她竟不在意的把它給轉讓了!
愈想愈氣,君無言狂怒的目光逼得林楚楚無處躲藏,她澄亮的目光說明自身的無辜,只要他願意靜下心來聽她說。
但,林楚楚的希望落空。
君無言粗暴的扯下翩翩項上的項墜,其殘酷的神情駭著了林楚楚,亦痛得胡翩翩大叫:“啊——”
胡翩翩驚懼的注視著她愛的男人。
而他瞧也不瞧胡翩翩一眼的怒吼道:“滾!給我滾!”
“嗚……嗚……”胡翩翩全身顫抖,委屈萬分,淚眼婆娑的跑離臥房,而風暴幷未因她的離去而減弱。
君無言握住項墜的掌心刺痛著,赤裸的眼裏有著極深的傷痛。
“若非今日一早侍衛來後,說島東有艘行蹤怪異的船,我也不會知道你打算于今日偷偷的回布漁山村。”
上船嚴刑逼供,受不了極刑的船主全招了!
船主招出內務大臣是整件事的幕後主使者,待他懲處林楚楚後,與此事有關的任何一個人他絕不輕饒。
“無言,你聽我說,我已打消離開風月島的念頭——”
君無言不信,他痛苦的目光含恨的緊鎖住她的,掌心的項墜似諷刺著他的錯愛,癱開掌心,他暗啞地說道:“你就這麽不在乎我對你的愛嗎?這麽急于逃離我嗎?”
憤慨的使力一丟,墜子離開了項圈,本該一體卻可憐的分離兩處,如同他對她的愛,永遠得不到她的心。
林楚楚驚愕的搖頭,“不,不是這樣的,我愛——”
他不聽她把話說完,猛然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對上她的眼眸,神色陰冷地命令道:“不許你離開!這輩子都不許!”
他就要強吻上她,她拼命的掙紮哀求,“無言,別這樣,聽我把話說完……”
“是我的!”他已失了理性,一心只想留住她,卻不知道這樣做只會傷害她而已。
他眼裏的森冷已不復那個夜夜溫柔的他,這不是愛,是逞欲,她不要他在這種情況下占有她的身子。
“不,不要。”楚楚失了血色,無助的呐喊、掙紮。
“不?”君無言不予理會的冷笑,“不要?”
她因過度掙紮而半裸露出酥胸,使他發狂,要她、要她、要她的念頭占滿他的腦海,駕馭他發熱、發燙的身體。
一低首,他的唇來到她的頸項,肆意的舔吻。
林楚楚奮力的捶打著他,語音哽咽,“求求你,你不能這樣……不能……”
君無言不耐的擡首,定住她不安分的四肢,狂暴的噙住她柔軟的雙唇,粗魯的蹂躪著,痛得眼淚直流,一顆心沈落到穀底。
他爲什麽不聽她的解釋呢?爲什麽要這般地傷害她呢?她已死心不再抵抗,由著他一寸一寸的揉碎她的心。
她不再掙紮,他冰冷的唇才稍離她的芳香,懲罰幷未結束,他猛力扯開她的衣襟,雪白的身子立現。
楚楚撇開臉,羞愧難當的閉上雙眼,咬牙隱忍。
她的反應使他怒意更熾,冷冷一笑,狠毒的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你是供我泄欲的侍妾,我不能,誰能呢?”
給她愛她不要,那他就給她身爲一名侍妾應得的待遇!
他的冷絕狠狠的撕裂了她的心,若想傷她,他做到了!夠徹底。“嗚……別讓我恨你……”
“恨?哈哈哈!恨這個字一直都藏在你心中不是嗎?”君無言笑得苦澀,他的痛要她一起承受,他更加無情的說道:“你想回布漁山村是嗎?等我倦了你這柔嫩的身子後,我會考慮送你回去的。”
林楚楚愕然,他一把將她推入大床,瘋狂的占有了她。
激情退去,君無言的心口有著更深的傷。
“我要怎麽做,你才相信我已斷了離開風月島的想法?”在他這般淩辱後,她對他的愛仍然不死。
一直以來,是她虧欠他,才會惹來今日的傷害,只要他對她仍有愛,她願意以愛來化解他對她的誤會。
“你不必違背自己的心意來討好我!”她當他是三歲孩童嗎?
倘若侍衛沒發現行蹤怪異的船,她早已上船離他遠去,如今她說這話教他如何相信?
“我愛你——”
君無言冷然的翻身下床,嗤笑的打斷她的告白,“夠了!你別枉費心機了,方才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你不必爲了討好我淨說些違心之論!對于這樣的施捨,我不會覺得開心的,一點也不會覺得。”
要風有風、要雨得雨的他不該愛得如此狼狽!
“無言……”她全身疼痛地下榻,自背後抱住了他,仍不死心,“無言,我愛你啊……”沒料到她會有此舉動,他的心一緊,片刻的猶豫後,決心逃離英雄〗眆〗。
“別煩我!”他扳開她緊扣住腰際的纖指。
她的十指立刻發紅,痛得咬牙,“我愛你,真的愛你……”
林楚楚愛的告白在此刻聽來無疑是種諷刺,君無言憤而轉身,對上她真誠的美眸。他陰晴不定的直盯著她,她光裸的身子上有多處淤傷,是他造成的,傷她的同時亦傷了自己,痛苦的避開自己所犯的錯,他仍找不到說服自己去相信的理由。
“滾開!”他狠心的一把甩開她。
林楚楚旋即跌跪于地,看著狠絕的他,她的心冷得發顫,他不相信她,他冷硬的態度無疑是想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
憶起他一向輕狂的愛,她的心便猶如萬蟻啃蝕般的痛著,遠了,眼前的他已非狂戀自己的君無言,他對她的愛真的遠了!
不再強求,失落的心、飄離的身子無處寄托。
他此刻要的是他看得到的永遠,她說了,他不信!那麽她現在就給他,給他一個他會相信的永遠來證明自己的決心!
“怎麽,沒別的伎倆了是嗎?”他冷冷的嘲諷。
楚楚沒有回應,徑自淒楚的笑著,她的模樣悲涼得使他腳底發冷,冷笑僵在嘴邊,呼吸一窒,隨著她投向石柱的身影,他快一步的緊抱住她。“啊!”抱得死緊,在千鈞一髮之際。
太震撼也太驚愕,君無言的身子不住的顫抖,久久無法言語。“你……你……”她想尋死,她想以死證明自己!
“只有一死,你才會相信我留在風月島的決心……”她縱情地在他的懷抱裏慟哭。
楚楚駭人的舉止衝破了他築起的心墻,差點失去的恐懼使他不願意放開她分毫,“好傻,你好傻,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相信你……”將臉埋入她的肩窩,他情狂得濕了眼眶,柔腸寸斷啊!
“相信我嗎?”她問得傻氣。
他的回答是肯定的,“相信,我相信!”
兩心相許,君無言再度將項墜戴于林楚楚的頸項之上,他們之間不再有欺瞞,林楚楚說出是誰在茶水裏下毒,亦將胡佑天、遊由及胡翩翩安排她渡船回布漁山村的事一一道出,僅差童仇一事有所隱瞞。
聽完林楚楚所言,君無言心裏已有了底,立刻派人召見胡佑天、遊由及胡翩翩于大殿之上。
“我決定立林楚楚爲島主夫人,你們可有意見?”所有加諸在楚楚身上的危險,起因于族人怕他立楚楚爲島主夫人,危險既已浮出臺面,他也就不再有所顧忌,他要圓滿且快速的解決這事,好保障楚楚的安全。
“島主,萬萬不可!”
“請島主三思啊!”
胡佑天及遊由同時憂心的忠諫。
君無言早料到他們的反應,“我心意已決,立島主夫人之事就此決定!”他不再受制于傳統。
“島主——”
“臣請島——”
君無言不悅的打斷,“三日後立林楚楚爲島主夫人。祭司,所有祝福儀式由你主持。”
不顧胡佑天投來的反對目光,遊由立刻領命,“是,島主!”呵呵呵,他的計劃即將實現,屆時……呵呵呵……
君無言一意孤行,堅持立林楚楚爲島主夫人,屆時他便有篡位的藉口,同時亦能撫平太海族人反他的情緒。
這計劃就要成了!
“胡佑天、胡翩翩。”
“臣在。”
“臣妾在。”
“你們可知罪?”他指的是私自送林楚楚回布漁山村一事。
“微臣沒罪,微臣自認爲所做的一切皆替風月島及我太海族人著想,微臣是出自對島主的一片忠心。”胡佑天說得振振有詞,一副大公無私的模樣。
“臣妾……臣妾所爲亦同爹爹一般。”頸項上的傷使胡翩翩安靜多了。
還不說實話?!君無言怒喝,“大膽!”
“島主饒命!”
胡佑天、胡翩翩同時驚慌的下跪。
“你們錯的又何止是私自送林楚楚回布漁山村這一件?!”君無言厲言指責,幷傳喚證人,“將人帶進來!”
侍衛押來扉啡及那日在樹林間刺殺林楚楚的男子,他們全身都是被嚴刑拷打過的傷,慘不忍睹。
見到人,胡翩翩嚇得魂飛魄散,“啊——”
“這……微臣不明白。”薑是老的辣,胡佑天兀自鎮定裝蒜。
“不明白?”君無言危險的眯起雙眼,“在我宴請衆臣之夜,你們指使婢女在茶水下毒,是欲毒殺楚楚抑或要毒殺我呢?”
“臣妾沒毒殺島主的意思,啊……”胡翩翩口快的辯解,才知自暴罪行。
“很好!其次是楚楚偕同婢女出宮,湊巧被你的婢女瞧見,茶水毒不死楚楚,你們便將計就計讓林楚楚輕易出宮,再派人尾隨其後追殺,是嗎?”經過嚴刑拷打,婢女及刺客已將一切招出,只求死後有個安葬之地。
“不,沒有、沒有!”胡翩翩臉色慘白的否認。
胡佑天猶做垂死的掙紮,“微臣不敢。”
“不敢?你們有什麽好不敢的?!”反了!貴爲一島之主,竟得聽從他們的安排娶妻?在他的腳底下他們竟敢如此膽大妄爲?“來人!”
“屬下在!”
“將這兩名奴僕押至魔焰神殿的廣場斬首示衆。”未將他們銼骨揚灰已是天大的恩惠。
“是。”
侍衛押下無掙脫之力的兩人後,胡翩翩嚇得大聲哭喊:“島主饒命!臣妾……臣妾還不想死啊……”
胡佑天向遊由使眼色,要他仗義執言,他卻無能爲力的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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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11 18:47:38
第十章(2)
“胡佑天——”
“微臣在。”
“念你對本主尚稱忠心,本主饒你不死!即刻起撤去內務大臣一職,降爲民。”沒要他一條命已經是從輕發落了。
“多謝島主不殺之恩。”
“胡翩翩——”
“臣……臣妾在。”
“即將起降爲奴僕,終生不得爲民。押下!”
“是。”
聞言,胡翩翩無法接受,淩厲的喊道:“不——”
君無言政務一向繁忙,而楚楚又多次遭到謀殺,所以君無言決定把她帶在身邊,他到哪兒她便跟到哪兒,這樣他方能安心。
“覺得無趣嗎?”來到林楚楚的身畔,幷不忌諱在衆目睽睽之下,君無言深情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監視工程的空檔,偷來一丁點時間與她溫存,他覺得快樂。
“不,別……”她要說的是不覺得無趣,但別在衆人面前吻她,這樣她會害羞的。
“哈哈哈……”他被她困窘的神情逗笑,“不管,我就是要全風月島的島民都知道,我愛你,很愛、很愛。”
“我也愛你。”她回應他,對他某方面的孩子脾性沒轍,發覺他臉上的綫條柔和了許多,與她初相遇時的他差好多。“我喜歡你的笑容。”
她脫口而出,眼裏只容得下他。
君無言再度吻上她柔軟的雙唇,特有的氣息旋即包圍住她。
“我該走了!”唇上留有她的芳香,腳底卻生了根,眼裏淨是不舍。“接下來的,留待晚上……”
她艶紅的雙唇微啓,他便又受不了誘惑的噙住她的柔軟,深情長久的一吻完畢,他熾熱的目光緊鎖住她的嬌羞,顯得有些懊惱且狼狽的轉身離去。
林楚楚心裏甜絲絲的,漾滿前所未有的喜悅。
“哇,島主好大膽。”婢女小春笑著將椰子汁端給林楚楚。
林楚楚臉上洋溢著幸福,接過椰子汁喝著,坐在這兒,遠遠的可以看到君無言忙碌的身影。
她愛這個男人,是他讓她知道愛情的甜蜜。
“明日島主就要封小姐爲島主夫人,真希望快一點到來。”主子受寵,她們這些奴婢也跟著開心。
“嗯——”
林楚楚聲未歇便變了臉色,笑容褪去,手中的杯子應聲墜地。因爲她看到童仇,他正站在不遠處朝她陰冷的笑著。
童仇的話浮上她的腦海,他要殺無言!
“不,不,不!”她慌亂的自躺椅上站起。
察覺小姐神色有異,小春緊張的問道:“小姐,怎麽了?”旋即,她們四周的侍衛全都倒地。
在她們尚未回神時,蒙面男子疾步向前,架走了林楚楚。
小春亂了陣腳的驚喊:“啊——救命啊——島主——救命啊——”
君無言與燕俠幾乎是同時到來,見到眼前的混亂立即猜出七、八分,提氣一躍,旋展輕功,兩人尾隨男子的背影而去。
“啊!放開我,放我下來!救命啊!無言……無言救我……”林楚楚四肢拼命的掙紮。
架著她的男子顯然聽而不聞,約莫半個時辰後,男子終于停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撥開草叢,進入岩屋之內。
“族長,人捉回來了。”男子粗魯的將林楚楚自肩上丟下。
林楚楚痛呼,“啊……”
“很好,以她要脅君無言,君無言將對我們唯命是從。”劉全庸有十成的把握。
君無言寵愛林楚楚幷將于明日立她爲島主夫人一事,全風月島無人不知。君無言不顧太海族人的反對聲潮一意孤行,誠如遊由所言,林楚楚是君無言致命的弱點,他們得加以利用。
“你是誰?”林楚楚退到角落,很怕,但她相信無言會來救她。“無言不會任由你們擺布的。”
以無言的性子,是不可能接受威脅的。
聞言,劉全庸大笑,“哈哈哈……會不會待會兒便知曉。”他已在四周設下埋伏,就等君無言來送死!
“啊——”
侍衛重傷倒入屋內,劉全庸失了猖狂的笑臉,驚得彈跳而起,“是君無言來了嗎?快、快、快,快押住她。”
男子立刻聽令的以刀架在林楚楚的頸項上。
“放了她!”來者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人。
到手的鴨子豈能眼睜睜讓它飛走?!劉全庸邊退到較安全的地帶邊怒喝:“休想!你是誰?竟敢壞我毛山族的大計。”
“是你?!”林楚楚知道他的來意,他是要捉她回布漁山村的。
“哈哈哈……”童仇眼神銳利的掃向他們,笑得狂傲,“她是我布漁山村的神女,今日我便要帶她回布漁山村,誰也阻擋不了!”
“來……來人!”劉全庸被他的氣勢駭住了。
“若你叫的是外面的烏合之衆,我勸你還是別喊了!”一群飯桶,三兩下便將那些埋伏者給輕鬆解決掉。
“呃……”劉全庸急得全身冒汗,遊由不是跟他說好要帶人來跟他會合,一起刺殺君無言的嗎?怎麽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呢?“你……你不怕我殺了她嗎?”
童仇沒時間也沒興趣看劉全庸這窩囊廢發顫的模樣,“請便!”林楚楚的死活他不在意,帶她的死屍回村也一樣能服村民,不同的僅在于村民無法親眼目睹她被處以火刑時的震撼罷了。
“你——”
“殺呀,你殺了她呀!”童仇冷笑著,一步步朝劉全庸逼近,“殺了她,你也休想活著走出這岩屋。”
“族長?”架住林楚楚的男子看向劉全庸,等待他下令。
劉全庸驚駭的吞了吞口水,“殺……殺了他!”
手下領命,劍出鞘,眼神凶惡的朝童仇殺了去。童仇冷笑閃躲,眼裏有的是絕情的冰冷,小小岩屋瞬間桌椅盡毀。
幾招下來,童仇逼得男子直往岩屋外退去,劉全庸則架著林楚楚欲一探究竟,一出岩屋,只見他所指派的埋伏者全都倒地陣亡,其死法皆爲頸項一劍斃命,這令劉全庸心裏直發毛,沒料到他們的計劃中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啊——”
男子斃命,童仇緩緩的還劍入鞘,冰冷的目光直射劉全庸。
“別……別殺我……”雖架著林楚楚,但劉全庸已無勝算。
“放了她!”他懶得殺他。
就在此時,君無言、燕俠循聲來到。
“無言——”一見到君無言,林楚楚相當的欣喜,她一直深信無言一定會來救她的。
眼見林楚楚安然無恙,君無言總算稍稍放心。他的目光停留在童仇身上,嗅出童仇不凡的氣味。
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燕俠先有舉劍朝童仇攻去的動作,卻被君無言攔下,他示意燕俠先救楚楚,而眼前這名男子他要親自解決。
幾乎不用言語,君無言與童仇之間的肅殺之氣立起,劍在瞬間同時出鞘,一場生死之鬥免不了!
“啊——”
“喝——”
君無言、童仇同時彈跳而起,銳利的劍鋒交錯,迸出道道火花,兩人實力相當,出招皆狠絕,欲置對方于死地。
在君無言與童仇打鬥之際,燕俠轉而對上架著林楚楚的劉全庸,他旋即嚇得全身顫抖,“別……別過來……”
“放開島主夫人!”燕俠出聲威嚇。
劉全庸是怕死的人,現下他當內務大臣的美夢已去,只求苟活,“要我放了她可以,但你要保我不死!”
“哼!”燕俠冷哼,打從心裏瞧不起貪生怕死之輩,才要開口,劉全庸以有利自己的條件做爲交換,“放了我,我可以招出是何人有謀反之心,一直以來以金錢助我毛山族人密謀反叛。”
“是誰?說了我可以請求島主饒你不死。”事關重大,他得謹慎些。
劉全庸大笑,正高興自己押對寶時,一對飛鏢自暗處射出,刺中他的咽喉,“啊——”什麽都來不及說,劉全庸立刻倒地氣絕。
林楚楚駭得逃離劉全庸的屍首,遊由的身影立刻閃入。
“祭司爲何殺了他?”燕俠問。
祭司笑道:“當我聞風趕來之際,就見他架住島主夫人,我心想你爲顧及島主夫人的安危不敢貿然行事,得與他周旋上好一陣子,所以我便出手。”
他殺劉全庸是爲了自保,他相當瞭解劉全庸貪生怕死的個性,難保不將他的野心全盤托出,殺了他可說是一勞永逸。
他的計劃原本完美無缺,卻被那名半路殺出的陌生男子給破壞了!很不甘心!但他又得繼續隱忍,暫時捺下稱王的野心,等待另一個謀反的時機。
他說得合情合理,燕俠沒再說什麽,靜觀島主與童仇的戰局。
交戰數回後,童仇一個旋身,君無言無懼的直攻,一切動作突然靜止。
童仇的利劍架于君無言的心窩,而君無言手中的利刃亦抵住童仇的咽喉,誰先動誰就得死。
“島主——”
“無言——”林楚楚心急如焚。
君無言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重新打量著童仇,“你是誰?爲何來我風月島?”
“哈哈哈……”童仇狂放的冷笑,“楚楚,你不擔心我嗎?”
林楚楚憤恨的撇開臉不看童仇,真的不願意看到她曾經愛過的男子變得如此令她心寒。
“你們?”君無言立刻有了聯想,“你是祭司童仇?”
“怎麽?楚楚沒告訴你,我來風月島的消息嗎?呵,我是祭司,亦爲林楚楚的丈夫,更是林楚楚的愛人。”
聞言,林楚楚怒斥:“你……你無恥!”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你知道童仇來風月島?”君無言熱切的目光直逼視著她。
無法說謊,林楚楚知錯幷心痛的頷首。
“你爲什麽不告訴我?”他的神情明顯是受到傷害,“還有,你說過,童仇的身份是單純的祭司,爲什麽你是他的妻子呢?你到底對我還有多少的隱瞞?”
他曾爲了她在夢中叫喊童仇的名字而勃然大怒,當時她僅道出祭司與神女單純的一起服侍大卡魔神,今日看來她一直在欺瞞他。
“我……”林楚楚無法替自己辯解,欺瞞他之初只是單純的不想惹事,豈料會有今日的局面?
但有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無言,我從來都不是他的妻子,他也從來沒有愛過我,你要相信我。”她愛童仇而受的傷,早在君無言無悔的付出後撫平,而今能傷她的也只有無言了。
“哼!這輩子休想我再相信你。”君無言的怒意寫在臉上。
童仇笑得更開心,“楚楚,我知道你一直是愛著我的,乖,撿起地上的劍殺了他,回布漁山村後我們立刻成親。”
君無言的不信任讓林楚楚心痛,而童仇的搬弄是非逼得她快瘋了!
“來啊,你殺了我呀!你若不殺我,我定饒不了你!”君無言無懼的逼視林楚楚,挑釁的語意裏蘊涵對她的信任。
林楚楚似乎懂得君無言的暗示,她堅定的拾起劍朝他們走去。遊由全然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燕俠則欲上前制止,“林姑娘——”
君無言的怒喝打斷了燕俠的舉動,“別攔她,我倒要看看她如何選擇?”
“殺了他,哈哈哈……殺了他!”童仇陰冷的笑裏有著極度的自信,他相信林楚楚依然愛他。“哈哈哈……呃,你……”
林楚楚自童仇的腰際拔出利劍,燕俠立刻以劍制住童仇。
童仇不敢置信的瞠目以對,“不……不可能!”
“這是你欠我的!”她的語氣相當堅決,爲了保護她愛的人,她也什麽都可以不顧的。
“不——”童仇感到全然的挫敗,劍傷比不上他失了掌控人心的權勢更令他難以忍受,“你是神女,不可能違抗我的命令!”
林楚楚看著她曾經那麽相信的童仇發呆。君無言則欣喜的抱住她,“楚楚——”
回神,她避開童仇陰狠的雙眸,在君無言的懷裏柔聲道:“無言,謝謝你相信我。”方才她真的怕那夜的事重演。
在她額上一吻,他朗笑道:“自那夜你以死表明留在風月島的決心後,我便深信著你。”
林楚楚狂喜,在他懷裏肆意的甜笑著,她此刻的心情是——能愛上君無言真好!
“島主欲如何處置他?”遊由開口,把稱主的野心暫時藏起,一有機會他必定重燃爐竈。
君無言把童仇的生死交由林楚楚決定。“楚楚,你跟童仇之間的恩怨就交給你來處理。”若由他判定,童仇必死無疑。
沒料到君無言會這麽說,林楚楚頗感訝異,“放……放他回布漁山村好嗎?”他欠她的那一拳已討回,所以他不欠她什麽了。
誰要他愛楚楚的善良呢?“好,聽你的。”他應允,亦道出自己的不滿,“但你得老實的告訴我布漁山村的一切。”
林楚楚主動投入他的懷抱,甜蜜的笑道:“沒問題。”
他們深情相擁,未來或許還有更多的危險潛伏在他們的身邊,但只要有愛,他們必能攜手共渡難關。
屬于風月島的愛情才要開始,而布漁山村的神女傳說,就讓童仇的野心繼續讓它流傳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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