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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跳跳舞殺殺人[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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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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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31 22:4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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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跳跳舞殺殺人[全書完]
跳跳舞殺殺人 作者:流沙
書籍簡介
香風引淒舞,虛步乘飛霜;
一揮成斧斤,了知天下傷。
飄然乘云螭,天外恣飄揚;
徒悲千載魂,一笑——血茫茫。
有一天我的小孫子問我“爺爺,你是大戰
中的英雄嗎?我回答:“不......但我制
造了英雄的時代。”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8-1 19:04 編輯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1:55:35
第1章 至傷春
我又一次躲到衛生間里舔噬自己擴大的傷口。傷口上面已經被人撒了一把鹽。每看一眼傷口,我的嘴角肌肉就要抽動一下。
我心不甘、情不願,我很想流淚,但是我從蒸騰著霧氣的鏡子中卻仿佛看到了那種眼神,那種讓我心髒抽搐的眼神。我不得不止住這種不是男兒的舉動。
我拿起壁櫥上的牙刷,狠狠地插進口里,開始一個月以來的第一次刷牙。為了保留那一份淡無痕跡甚至虛無縹緲的甜蜜,一個月以來我真的沒有刷牙。我覺得,用這種無聲的具有沖擊效應的舉動來恰當表達我的情感,是最為合適不過的了。但是,現在,我保留不住了。那份甜蜜在現在看來,已經很具有諷刺效應地變成了惡臭。
我前前後後,刷了5次牙,牙膏已經被我擠光了。但我還是很具有象征意義地把剩下的一丁點擠出來,抹到自己的下巴和嘴唇的四周。
我用地攤上買的2毛錢一把的削鉛筆的小刀依著草莓味的牙膏,慢慢的刮動,胡紮和牙膏很順從地被掃蕩一空,露出青色的肌膚(那大概是一個月來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我張開嘴,呲了呲牙,覺得鏡子里的牙齒還是挺潔白的。那麼原先的那股惡臭應該隨之而沒了吧。
我很小心地把小刀收起來,盡管它不值錢,而且我都已經買它5,6年了,生鏽了也不知道多少回,但是我還是親自把它磨光磨亮磨利。它是我脆弱的手無寸鐵的心靈的唯一的庇護。多年來,我一直跟著幾個人在進行某種秘密——那種我這種青年承受不了的秘密,我難受彷徨的時候,往往就會想到它,我認為它會給我解脫,但是拿到它,它偏又給我繼續生存的勇氣和力量。而最近一兩年來,它也是我茂盛生長的胡須的終結者。
我能不愛護嗎?
“哐當……哐當……”衛生間的門被使勁地敲擊著。
“喂……你他媽的好了沒有?怎麼老他媽的這樣?我急著上廁所啊!快啊,憋不住了!”同室王忠在外面躁嚷著。
我剛打開門,他就急沖沖地往里擠,一手還提著褲腰帶,腳上穿著拖鞋。但不幸的是,他一腳踏在了我剛扔地上的牙膏皮上,整個人橫著直摔下來。
我立馬把手往他身下一托,一擰,一轉手,就把那強大的力道給卸了。他終于直起身子來,也不道謝,依然罵罵咧咧,尤其是在看到地上那牙膏皮的時候,更是罵得痛快了。他不知道,剛才他那一摔要是沒人托著,他肯定是落個脊骨斷開,終身癱瘓的下場。
沒有理會身後哐當的關門聲,以及隨後而來的噗哧聲和重物落水聲,我爬上床,仰躺著,拿一本雜志蓋住自己的臉。
我想起了她嫣然巧笑的面容和昂然的身姿,我想起了一個月來她跟我講過的話,她第一句說的是:“對不起……同學,請問xx路怎麼走?”。我很快地回答了她,我認為跟她的一句交談是一種甜蜜,所以我保留牙齒這種狀態一個月。一個月後她回答我的是:“哪條路我自己會走。你這個樣子,我沒法接受。女生跟著你,有前途嗎?”
我想來想去,始終認為她所說的前途是謂“錢途”。難道道路真的需要錢來鋪滿嗎?
我在夢中痛苦地呻吟著,我夢到了一個個離我遠去的相交不足一月的女性朋友,她們狠狠地撒下一疊鈔票。鈔票紛飛,在狂風中亂舞,然後向刀片一樣狠刮著我的身軀。
第二天醒來,我再次精神十足了。每次打擊之後,我都會在一天之內調整自己,這是多次痛苦訓練的結果。
同室三個人已經去上課了,只有我這樣的整天渾渾噩噩混日子的人才會在每天早上11點半准時醒來,吃完飯,12點,再次睡上2個小時,再醒來,開始一天墮落的日子。
三年來,從我上大學伊始,我都是這樣。我的獨特的睡眠概念很為同學所詬病,其實,我也很討厭。但,這是我休養生息的方式,使我身體和精神徹底放松的唯一方式。
這麼多年過來,我的身體和精神從來沒有放松過,接受的是地獄的挑戰和折磨。所以一旦離開家鄉,一旦確信那幾個家伙不會跟著過來逼迫我,我就開始徹底的放縱自己。
他們一直說宿命,我不知道那該何解。
我只知道能逃離到西安來過隱士般的生活,真的很愜意——尤其同室的人每天都會不厭其煩的給你帶飯,不知疲倦的幫你點名,不怕危險的給你抄試卷,那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所以我除了天天休整,也就是玩了。
但我的玩樂方式與眾不同。那幾個家伙把我訓練地如同行尸走肉,連正常的玩樂都與別人大相徑庭。他們逼迫我學習各種東西,多年來都是這樣,我從來都逃避不了,所以慢慢的,我居然開始沉迷于這種痛苦中,居然開始喜歡這種折磨了。也所以,即便是暫時脫離他們的控制,我還是不得不生活在他們的夢魘中,不得不把每天上網玩游戲的時間,改成學習各種知識。大學里,我除了課堂知識不學,其他的都研究了很多。那幾個家伙們說,做他們這一類人,就必須樣樣皆拿得出手,樣樣都能唬一唬人。
這樣的日子我還是挺滿意的。在別人看來我是個懶豬,是個在別人上課上自習期間玩游戲的高手,我甯願他們這樣善意地看待。
只不過,人大了,思想複雜了,生理活躍了,于是那種億萬年來異性相吸的真理開始影響我。我開始對自己孤單的日子感到很沮喪。我四處搜尋,先後不知死活地追過3個,但是都很光榮地被勸解撤退。
于是,我的生活是快樂並痛苦著。這有點像吸毒,我居然開始麻木地沉浸進去了。
我想只要大學沒有畢業,我就一直這樣下去,那是多麼美好的狀態。然後考研,考博,一直躲避下去,想必最終他們不得不放棄我吧。我就要這麼變相地反抗他們,才能獲取一丁點的利益和快活。
但,人的想法總是有那麼一些一廂情願的成分……
我照例地打開電腦,看看新聞。也沒什麼比較激動人心的新聞,不外是中國尋求武器禁運法令的開禁,伊拉克境內的天怒人怨,美國又開發了新武器,日本的一個高級官員因為沒有繳納養老保險金而被迫辭職……
“無聊……拉丹死哪了?也不讓大家痛快一下。”
我點著了一支煙,狠吸了一口。吸到肺里,然後從鼻子里冒出來。說實話,我本來不抽煙的,但是按照那幾個家伙的說法,這是為了扮演各種身份的需要。我抽的是“延安”,本地貨,便宜地很,2元一包,味道還可以,至少不辛辣、不嗆人。我很想試試高級貨色怎麼樣,但是我沒錢,窮得可怕,到現在都沒有穿過100以上的衣服。家里窮,我不願意打工,所以……這也難怪我追不到女生了,試想,誰會在意一個乞丐行頭的人呢?
電腦的錢是和同室湊出來的,這大概是我這輩子碰過的最值錢的吧。那幾個家伙雖然經常能搞出一些令我匪夷所思的東西來打擊我,但是他們本身是沒有錢的。他們也都是種地的貨色,正如我的父母一樣。
我想,依他們的本領不可能缺錢花的,但是他們確實也窮得可憐。平時除了種地,就是教訓我了。
打開qq,心里卻猛然一緊。那幾個煩人的家伙赫然在線,名字閃亮亮的,晃動著我的眼睛。幸好我是隱身的,要不然又得面臨他們喋喋不休的教訓了。
趕緊退下qq,我知道他們這種“老農”,不在農田里的時候,就愛到鎮里的破爛網吧過過癮。但他們的電腦水平不咋樣,只會上網和聊天。有時候還故扮深沉,勾引涉世不深的小丫頭,在網上稱呼什麼“老公”“老婆”的。
我很慶幸,教會了他們上網聊天之後,我就輕松了不少。
然後,我開始在網上搜索我所需要的。今天我要學的課題是“西方禮儀中的吻手禮”。這是那幾個家伙在我來大學前給我布置的5600個項目中的一個,我要學會每一個,然後列出自己的看法給他們寄信。當然,在他們學會用qq、email之後,我就不用花錢寄信了,所以我也有錢難得奢侈一把,買幾包“延安”。
我把昨天所作的“紅酒的社交價值”發到他們的郵箱里,然後就繼續我的搜索工作。
“梆……梆……”屋外響起敲門聲,其實在之前隔很遠我就聽到了紛亂的腳步聲。
我打開門,同室曹之初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身後背著一個籃球。
“沒有上課?怎麼去打籃球了?”我有點奇怪。
“今天沒有課。垃圾啊!什麼都不知道,我看你恐怕連我們上過的課程都叫不出來名字來吧。剛才我們和2班的打籃球,他媽的太丟人了,居然被他們打出一個20比0。那幫子女生在旁邊把我們笑了個夠。”
曹之初很高大,有1米88了,很熱衷籃球和羽毛球。
他和其他人一樣都喜歡稱呼我為“垃圾”,這應該算是善意的吧。其實我也確實是個垃圾,在他們看來我不僅懶,還是個沒有人格、沒有原則的人。我除了每次都跟他們出去海吃外,表現得就很懦弱了。我什麼體育項目都不喜歡,什麼娛樂活動都不懂,尤其是在掛過一門體育之後,他們對于我的想法就更堅定了。除了在一次班會上我被迫演一個節目,跳了一段不算蹩腳的霹靂舞,我就再也沒有閃過光。
“20:0?天,你們是不是都躺在地上給人家鋪底去了。哈哈……可沒想到你們是這麼個弱法。”我也難得嘲笑他們一回。畢竟20:0的比分確實太有點嘲諷意味了。
曹之初沖到衛生間里把頭伸到水龍頭下沖洗著,看來真的很懊惱。
“今天為什麼跟人家比賽籃球?”我遞給他一支煙。
他用毛巾擦擦手,接過了,從褲兜里掏出一支打火機,點上了。朝我一努嘴,道:“難道你這都不知道?賺學分呐!”
“學分?”我一頭霧水。
“真服了你這個垃圾了!是課外8學分呐!馬上就要大四了,學校讓我們盡快統計課外8學分。”
“這個……好像我幾乎沒有參加過什麼社團,也沒有聽過什麼講座,那麼……我的課外8學分是……0分?”我驚呼起來。
這個所謂的課外8學分是教育界那些無聊人士想出來的培育學生素質的一種方式。行業證書、科研活動、社會實踐、體育(比賽、競賽) 、美育、校園文化活動、學科競賽、科技活動都可以拿到0.5到1分。四年沒有達到8分,就拿不到畢業證書。
“這有什麼。我這不也是0分嗎?班上至少一半的人也這樣。”曹之初很無所謂地道。
“可是我看你平時參加活動挺多的嘛?”我不解道。
“那些活動有個屁用!沒有任何證明。在社團里混不到職位也沒有分數。我們只能從體育比賽想辦法了。”
“那不行,我也要跟你們參加。要不然我就畢不了業了。是不是從現在開始有什麼體育比賽就參加啊?”我很急迫,要是畢不了業,不僅對不起父母,而且也讓那些家伙有了教訓我的借口。
“就你!參加比賽?哎呀……老大……我求你了,別扯我們的後腿了。”曹之初作勢欲跪,好像我的參加真的會給他們帶來恥辱一般。
“我不參加你們不還是0:20。我參加了也影響不了你們什麼。怎麼,難道你要讓我畢不了業啊。你是體育委員呵,可要為我著想一點。怎麼樣……現在我報名了,下面一場比賽是什麼?”
曹之初終于擺脫不了,也不再掙紮:“好了,好了,反正已經丟人夠了。為了學分,再恥辱一把也值得了。再說,你進來肯定會轉移別人嘲笑的目標,哈哈……”
嘲笑?這我倒是無所謂。
“走吧!下面正好還有一場羽毛球比賽。我回來就是叫幾個報這個項目的人的。你還沒有任何工具吧,走,去借一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1:57:09
第2章 飛花亂
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第一次積極地參加體育活動會產生那樣的後果。要是當初我稍微再漠不關心一點,也許就不會有那樣的境況了。課外8學分只要多聽幾次講座就能賺到,但我居然傻得不知道這一點,我以為只有通過體育比賽這個唯一途徑了。
我不知道當我拿上那個輕輕的有點破損的羽毛球拍,走出宿舍大樓時,居然會因此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以至于後來發生那麼多我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
人生就在這一轉眼間就變了……
現在是下午4:30,這個時候操場是最熱鬧的。盡管學校本部就有3個操場,但依然沒法滿足這幫子好動的學生。
一個足球場被資深的學長們橫著分成了4等分,小規模的足球比賽天天都在這里發生。但是1/4足球場的規模也控制了學生們踢球的力度,每一腳都要小心,要不然就可能踢出界,甚至滾到那邊的籃球場。然後,兩幫理念不同但同樣過于熱血的人肯定會吵起來。
足球場外的跑道也被劃成很多等分,成了羽毛球的天下。當然彎道處一般人不會要的,除了那幾個傻乎乎練什麼散打的家伙自得其樂、樂此不疲地對打著。
跑道外面還有乒乓場和網球場,此刻幾十人為了一個小小的場地在猜拳。
正因為場地的不足(我更傾向于認為是人口的過多),很多人把腳步跨向了學校的超大的新建廣場,把那里當成了新的另類的操場。免不得,廣場上的探照燈、氫氣球、宣傳條什麼的都被蹂躪一番。學校也管不了了,本來廣場作為學校身份的象征,現在只有勉為其難地接受成為新操場的事實。
They are in the awkward age……
我很羨慕這些活潑多動的同學們,至少他們有自己的樂趣。我都不知道我曾經喜歡過什麼。我還要極力壓迫自己不去顯山露水,我想這樣子能讓我忘記——我是與眾不同的。因為一旦碰觸到這些活動,我會很快就爆發出來。我不能著了那幾個家伙的道,他們希望我在任何一方面都是最超群的,所以我甯可什麼活動也不參加。
現在,為了我的可憐的學分,我不得不參加了。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備,我要表現得比上次體育考試不及格時還要遜,那樣才正常一些。畢竟在別人看來,一個在宿舍呆了三年的人,活力、反應力肯定是如同烏龜一樣了。
廣場靠近操場,所以被精力超常的學生們霸占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我們的羽毛球比賽就在廣場上偏僻的一隅,已經靠近廣場身後浩大的會議中心了。我還看到一些人已經在會議中心的走廊上開始進行比賽了。
看來,這時候人人都在為自己的學分努力啊。
不過,今天的廣場格外熱鬧些,不僅僅因為這些積極活動的學生們,還因為在廣場四周停放的那些各色轎車。轎車倒也不是名牌,紅旗、桑塔納之流的占了絕大多數,但一字列排開得陣勢很能唬住我們這些學生。從車後的牌照看出,這些都是政府的車。
沒什麼奇怪的,市政府或者省政府的大官老爺們喜歡四處開會,往往就占住了一些大專院校的會議中心或者體育中心,他們認為這樣能更貼近時代潮流、關心廣大群眾。其實還不是耗盡了這些學校的人力、財力資源。
大官老爺們為了防止稽查部門跟在屁股後面,車都盡量不顯眼,這也是為什麼中國大陸上看不到幾輛好車的原因。誰不知道,最能買得起車的就是這些人啊!
會議中心上的橫條寫著“祝第4屆市政工作會議圓滿召開”。
這些都不是我們學生該關心的,他們愛怎麼折騰也是他們的事。
看到我跟著曹之初一起出來,手上還拿著極不相當的羽毛球拍,所有的人都顯出驚訝的神色。看來我這種弱弱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啊。
“哇靠,你還真出來了啊!垃圾,居然能拿得動羽毛球拍。佩服……”
“難不成天變了?拉丹和布什結成了死黨了?”
跟我比較要好的幾個人都紛紛上來展示自己對于這種現象的驚訝,然後嘗試著從我身上尋找變化的因子。在他們看來,我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了,而那種刺激是他們這種閑人最感興趣和最感振奮的。
“又失戀了?”
“女主角希望你成為運動能手?”
“被閃電擊中,觸發神經了。”
我對于成為這樣的焦點很無奈。我想,本來我應該是閃亮登場的。
比賽的對手是我們學院3班的,他們手上同樣拿著不知從哪里借來的破爛羽毛球拍。
比賽的裁判卻是一個令我我最有印象的老師。別的課我從來不上,老師當然不認識。但這個老師就是掛我體育的。
這個老師還是挺有善心的,本來一般人在他手上是決計掛不了的。但我偏偏是個例外,他想給我找不掛的理由都沒有辦法。我當時參加的是他的足球課。考試的時候,我顛球顛了4個,而基本要求是18個。1000米長跑,我愣是跑了5分20秒。當時,老師就認為我有全班最棒的肌肉,卻得出這樣的成績,肯定是故意與他作對。他還語重心長的對我說,當初我一進班,他就看中我那身的肌肉,認為我是個可塑的材料,沒想到我卻是個繡花枕頭。我想,在他看來,我一定是個只會挑大糞的農家子弟。
現在,作為裁判的他看到當年那個令他痛心的我,不得不翻了翻白眼。這樣的白眼我也理解,本來,這種毫無意義的比賽,完全不需要他這樣宗師級別的體育老師出馬的,但現在他不情不願地聽從校領導的吩咐之後,又看到了一個當初令他喪氣的弟子,任誰也受不了。
他不再看我,找到我們兩個班的體育委員,簽字後,就開始了比賽。
曹之初首先上場,對手同樣是體育委員。兩人你來我往,殺得興起,倒也讓一旁的裁判頻頻點頭。我們班幾個女生開始瘋狂叫嚷起來,大喊“加油加油”。曹之初也越發得意了,發球同時還不時暗擺一兩個不太明顯的pose。
我握握手里的羽毛球拍,仔細得看了看,倒沒有想到這還是一個TI(TITIAN——鈦)系列的羽毛球拍。球拍的頭部分成上、下兩個半圓,這兩個半圓之間用鈦合金的複合材料連接。想來用來揍人還是有一定力度的。
這時候是春天,快接近夏天,大多數人是在汗衫外面套上一件外套。盡管已近黃昏,但還是有些熱。
卻在這時,我感到一陣寒氣襲來。
那是一種冰冷的,沒有人氣的寒氣,就像要擇人而嗜的野獸所發出的。我曾經感受過,所以我對于這種生息很敏感。
這是一個人所發出的殺氣,是那種多年在鬼門關徘徊、在戰場掙紮的人才會擁有的。
學校里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我抬頭一看,正好看見一個男人迎面而來,那人穿著闊大的風衣,手插在風衣袋子里,戴個網球帽,頭低歪著,腳下卻穿著個皮靴,顯得不倫不類。
大學是張顯個性的地方,有什麼樣的人也不奇怪。但這個人明顯的就是剛才那股寒氣的散發者,他還不懂得很好地控制這股殺氣,所以所經之處都會留下那股濃烈的寒意。平常人不可能注意到這些,就算發現自己突然無緣由地打了個冷戰,也不會往殺氣上想。這是兩個天地的區別。
軍人?不像……軍人不可能這麼頹廢。
殺手?不像……殺手不會蠢得任由殺氣冒出來。
恐怖分子?是有點像……
不過,不會真這麼巧,就讓自己碰上這萬萬分之一的機會吧?
那個男人從我身旁經過,我盡量顯得若無其事,仿佛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只是全身心放在觀戰中。而他好像也不注意四周,只管朝自己的目標前進。
不久殺氣在我身後漸行漸遠,我也松了一口氣。難道真是我多疑了?
“喂……到你啦!”曹之初在那里大聲喊。
我回過頭來,那邊的比賽已經結束了。
我向身後看去,那里是會議中心,而那個給我帶來困惑的男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難道是進入會議中心了?
曹之初把羽毛球塞在我手上,在裁判的一聲號令中,我首先發球。
球歪歪斜斜地飄過了中線,那邊的對手很輕松地接過又發過來。我沖上去,眼看快要接到,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于是球從我頭頂飛過。
發球,接球,再發球,丟球……
眾人終于接受了我這個體育白癡的形象,盡管我好像依然很有興趣地比下去。
“嘡……”
我心里一緊,再次被發過來的球擊中頭部。
別人在旁邊笑彎了腰,我卻有點哆嗦的感覺。
剛才……那聲明顯的是子彈上膛的聲音。我不知道聽過了多少回,即便是千里之外,用布包著槍上膛,我也能很清晰地分辨出。
這是一種直覺……盡管,事實上,從聲學的角度講,我不可能聽到那麼遠地方傳來的這點聲音。
我的比賽結束了,我退到一旁。我卻久久不能忘記剛才那聲音,我一直朝著聲音所在地看——會議中心——也是那男子消失的地方。
“嘡……”
“嘡……”
又是幾聲響起,我心里也越發不安。因為聲音都是從會議中心傳來的。
那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僅僅能分辨槍械的聲音,那里就算有人喊叫聲達到了老虎的吼叫,我也不一定能聽到。所以,我無法確定事情的發展。
至少,在現在看來還沒有子彈射出的聲音……
“嘭……”
就在我認為沒有子彈射出的時候,那里卻連續發出了三顆子彈。這一次的聲音很大了,但由于有牆壁遮擋,依然只有我聽見了。我不由得一陣心驚,一顆子彈射中硬物,而另兩顆卻射中了肉體。
殺人事件……這一定是殺人事件。
怎麼會有人在學校這樣神聖的地方殺人?難道是會議中心那些大佬爺門惹來的?
就在我仔細聽里面的聲音,而其他人依舊玩得很開心的時候,廣場外面又傳來了幾聲槍響。正對廣場的是學校的大門,距離比較近,所以這幾聲槍響所有人都能聽見了。
但學生們依然沒有覺悟,他們以為這是發令槍,誰也沒有在意。
遠處的學校大門此刻正徐徐打開,一輛客車正停在大門外面。門一開,客車如同瘋了般沖進了學校里面,沖向了廣場。
一個學生躲避不及,被客車撞得硬生生的橫飛過去,飛到一伙正在練習籃球的人當中。所有人這才注意到這一不尋常事件,立刻尖叫著四處亂轉。
我們班幾個家伙也開始四處逃竄,生怕客車就要過來撞向自己。那個裁判居然一邊使勁地吹口哨,一邊往一旁的操場跑。
客車在飛馳中,幾扇窗戶都打開了。窗口露出了金屬的寒光。
危險……
我立刻趴下來。硬生生地直接趴在水泥地上,那種疼痛不是普通人所能忍受的,但我很會利用技巧,而且這點疼痛對于我來說不算什麼。
“嗒嗒……”
客車上響起了瘋狂的槍聲,發泄似的怒吼著。而客車里也同時響起了猖狂的大笑聲。
槍聲中,不少四處狼狽逃奔的人被射中,直摔地上。有些人被射中了腿腳,趴在地上哭爹喊娘,哎聲四起。光滑的操場上已經多了不少的血跡。
那個剛才還在為自己發號司令的裁判由于最為顯眼(吹口哨),被射中了很多槍,倒在地上的時候,口哨還在微微的發著響聲。
客車很快地停在了會議中心的前面,5,6個穿著很普通的滿臉落腮的強壯大漢手上卻拿著各式的武器跳了下來。我正好在他們旁邊。
我沒有想到我居然這麼衰,其中一個人抓起我,用手上的烏茲沖鋒槍指著我的腦袋。我知道只要我稍一掙紮,就能脫身,並能搶過他手上握得很牢的槍。但他下面的話卻讓我打消了這個打算。
他說的是維語,但我能聽懂。
“每個人都抓一個作人質,進里面去。軍隊馬上就快要來了,快點!”
恐怖分子!而且是東突之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1:58:39
第3章 一回眸
西安是西北最大的重鎮,除了它可憐的不被人注視的經濟外,軍事、文化、教育、科技方面都可以名列全國前三。中國的戰斗機和坦克大多出于此,中國的軍事科技也大多紮根于此。西安領導著整個西北部,也因此,這里成了別有用心人的最佳發揮場所。
人人都說西安亂,其實,西安也稱不上亂,也就多幾個小偷和騙子。當然,最近猖獗的東突勢力的介入,才使得外界認為西安不安全。每年,西安的麥當勞或者肯德基都要被炸上一回,這是東突勢力向外界宣傳自己的方式,其實我更傾向于認為是這些恐怖分子沒有錢進去撮一頓,才心生怨恨。有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因為我也沒錢進去,我也心生過怨恨,盡管我的嘴里總是倔強地說:不為美帝國主義捐獻一分錢。
沒有想到,他們現在會膽大到如此猖狂地進入校園。難道最近的恐怖分子的膽子都被拉丹給激發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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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附近幾個沒有來得及逃走的倒黴的學生被拖拉著進入會議中心。那幾個同學嚇壞了,年輕的臉上充滿的灰白色,好像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般,完全沒有反應,死呆著不動,像石頭一樣要固定在一地。直到凶悍的恐怖分子用槍托在他們臉上砸出血來,才終于能埲埳號蒂a跟上。
我心里一陣悲涼,沒想到居然死這麼多人。雖然我跟他們可能沒有真正感情在內,但畢竟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我一直以為自己對于死亡是沒有什麼可怕的,甚至還有歡迎的傾向,但真正面臨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也不是簡單的。
但是我內心那股子氣焰卻開始升騰出來,那是一種直覺的渴望。看來那幾個家伙的訓練的確卓有成效,那種對于刺激的追求已經滲入到了我的骨髓,我知道我快要壓抑不住三年來沒有接觸過的回憶。
我乖乖地跟著一個恐怖分子,手上還拿著那個羽毛球拍,他看我這麼配合也沒有多加為難,只是踢了幾腳,罵罵咧咧的,嘟囔著什麼,大體意思就是我們這些學生比起他們來說——太幸福了。
推開厚重的玻璃門,繞過一個大理石屏風,便來到了會議中心的大廳。
大廳很大,四周圍著階梯的座位。大廳的中央放著一張長桌子,桌子上排了一堆麥克風,同時還堆滿了形形色色的手機和通訊設備。
這樣的一個會議至少有100多的政府人員前來,但他們此刻都不在座位上,階梯座位是空的,零零散散地放著一些脫下來的西裝。
大廳的中央有一絲血跡。我想這應該是我聽到的那兩聲槍聲所引起的。
這里……已經被恐怖分子控制住了。
最顯眼的是一個很囂張的拿著槍的匪徒,同樣的絡腮胡子,同樣凶狠的臉面和死亡的寒氣。他直接站在了位子上,面對著那幾個拖我們進來的匪徒,開始露出笑意。看來它們是里應外合啊。
不過,這個看起來有點頭領風范的匪徒,身上冒出來的死亡氣息依稀與先前那個令我很在意的人相符。只不過,他身上的風衣已經脫下來了,露出里面的越野軍裝,腰帶處掛著好幾個手雷。
原本在大廳開會的那些官老爺們,此刻已經像牲口一樣被圈在了一個角落,完全沒有了所謂共產黨人或者先進分子應該有的臨死不懼的精神,也沒有了當官的一貫的不可一世的傲色。他們高傲的頭顱低下了,不少人已經在哭哭啼啼。偶有幾個看起來架子很大的、有最大腐敗肚子的人猶自不老實地與旁白拿槍的恐怖分子斗嘴,看起來精神可嘉,但敗壞的臉色出賣了他們膽小的內心。
在另一個角落,居然同樣地被圈上一批人,看面孔都是學生。很有可能是一些權益心較重的學生想利用端茶倒水的機會多多接觸官老爺們,也很有可能是官老爺們喜歡開會閑暇來上一兩個舞蹈的調調。總之這些人是很倒黴地出現在這里了。
這些人當中以女生居多,且都穿著統一的舞台服裝。原本長發飄飄、裙角飛揚的她們也都抱著頭,曲下了身子。還有幾個穿著西裝、臉上抹著一點粉的男生很有氣概地蹲在她們前方。但是當旁邊兩三個恐怖分子淫笑著看著幾個女生時,他們立刻很乖覺地讓開一條暢通的道路。
不費吹灰之力,恐怖分子可以說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一個高地。事實上這個高地連丁點預防性質的防禦都沒有。
里應外合的兩伙人會合了,我們卻被趕到了學生那一個角落。給他們猖狂的大笑做背景烘托的是我們徹徹底底的恐懼反應。
我很懊悔當時為什麼就那麼傻,居然想充英雄地甘願擠進來。我恨不得挖掉自己的耳朵,因為現在我的耳朵里灌滿了身後那些女生的哭泣聲。我真想對她們吼一吼,小小事情咋呼個啥?前前後後不就11個匪徒嘛,你們這麼多人難道還不會自己給自己壯膽啊?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在我刻意地努力地想要平常一些的時候,不尋常的事情總是牽涉到我?我在一個全國重點大學里居然也碰上了恐怖分子,這還不夠令我懊惱的嗎?
我渴望平常,但不是說我不希望自己出名,我也同樣渴求有一天能夠領努貝爾獎,我也希望有一天我能在維也納大廳當個音樂指揮家,甚至我還曾經夢想過當中國第一個踏上太空的宇航員(當然這個夢想隨著楊xx的出現而破滅了)。
我所渴望的是一個普通人在一個普通世界里有一番不平常的經曆,而不是一個特殊的人在一個特殊的世界里磕磕碰碰。
但家鄉的那幾個家伙把我送上了一條不歸路,我注定是一個特殊的人——盡管我很感冒這一點。所以在我高考的時候,我有了唯一一次可以擺脫他們的機會——我盡量考得遠些。可以說,三年來,我很成功地進入一個普通世界。
但是……但是為什麼偏偏在最不可能接觸特殊世界的大學里,讓我碰上了恐怖事件!
難道……難道真是宿命?
不,即便是宿命,我也要把它扼殺在此刻,我還指望著繼續過我普通的日子。
“您來短信啦……您來短信啦!”
最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讓所有人一陣心驚,特別是一直在醞釀凶狠氣氛的匪徒頭子更是痛恨這突如其來的搗亂者。
“手機!還有誰的手機沒有交出來?給我站出來!他媽的……不主動站起來,老子全部斃了你們!”
匪頭拉上了槍栓,故意擺弄得哐當響。其余匪徒也立刻呼應起來,開始掃視自己所看護的一大堆人。
我心里開始為我身後某個倒黴的女生哀歎。很明顯,鈴聲是從女生堆里傳來的。
不過,我也很感激這個女生。畢竟,能在這種蕭殺場面出現一點惡搞似的戲劇性事件也是我很享受的。這很刺激!
我在想,如果這個女生美若天仙,我就甯可提前暴露自己,也要把她救下來——英雄救美的事件雖算不上千年等一回,但也稱得上是異常罕見了。
我對自己還是有一點自信的。盡管,在現在看來,一個赤手空拳——不,手上還有一個羽毛球拍——的學生,面對11個持槍悍匪的圍剿,形勢不太樂觀。
不過,如果是一個丑女,我想,這種沖動的自殺舉動還是省了吧。我還有可憐可敬的父母等我供養。
身後,果然有一個哆哆嗦嗦的女生站了起來了。我不知道是要稱贊她的勇氣呢,還是要鄙視一下那些氣急敗壞逼迫她出來的女同伴們。
她在我後面,我自然不會故意探頭看一眼——這樣的舉動很容易令人誤會,而誤會之後隨之而來的肯定是一顆子彈。
一個匪徒走到我旁邊,一腳把我狠踹開去。我忍住沖動,而且很配合地滾得有點誇張的遠,趴在地上,手上亦然哆哆嗦嗦地抱著羽毛球拍。自然,這種舉動引起匪徒們的大笑,甚至,一些在哭泣的“人質”也忘了身份地笑了。
那個匪徒拽住我身後剛剛站起的女生,拖了出來。
我趴在地上,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個倒黴的女生。
而她也很可憐地回眸一瞥看了看我……
我愕然了!
過了很多年,我一直都記得當時的那一瞥。我很痛苦地認為,那一瞥是造成後來很多事情的最直接的原因,那一瞥也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令人心碎的回眸。
我想起了王傑那首“盼你回眸”,唱得那麼心醉,可是我依然認為他還沒有完全懂得那一霎那的回眸所產生的真正韻味。
也在那一瞬間,我知道,我終將為這一回眸心累至死。
盡管這一回眸里面沒有表達多少可以令我很快樂的意思,但是,至少一點點的憐憫他人和哀傷自己已經可以讓我為之心碎。
那是怎樣的黯然神傷?那是怎樣的蒼涼和悲傷?
那樣的眼神我從來沒有見過,但是我卻開始心痛起來,我剛剛撫平的傷口又裂開了。我知道,這一次,我將永遠沒有機會愈合傷口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2:00:07
第4章 猛驚醒
那雙眼睛對于我來說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我熟悉的是擁有那雙眼睛的人,她曾令我痛苦過;我陌生的是那種絕然眼神,印象中那雙眼睛流露出來的都是盈盈的笑意和快樂,現在,卻是那麼了無生趣。
我痛苦的心田中卻有那麼一絲甜蜜,畢竟那雙眼睛在這種時候居然還不忘對我表示一下她過于豐富的憐憫和關懷。不過,也許在她看來,這種憐憫依然只是泛濫同情心的一種宣泄吧。尤其對于我這樣一個沒有一點男子氣概和上進心的人來說,這種眼神無異與一個死囚對于一個乞丐的心情。
為什麼在失戀一天之後,讓我和她在這里、在這種情形下見面呢?
為什麼再一次見到,我很快就灰燼重生呢?以往我被甩之後,總能很快地就忘記那種經曆。我以為我只是在游戲人生,所以即使追求某人,那也是一種放蕩不羈的心態,成與不成對于我來說都沒有區別。但是,這一次,我明顯地低估了她的魅力我的癡情。
在別人眼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就是在泥巴地里滾打的農夫。有時候,我也很支持這種想法。
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快樂善良的女孩,她也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音樂學院的高材生,男同學追求的目標,老師眼中的寵兒。她能歌善舞,多次代表學校b國家國際比賽中奪得歌舞獎。
我見過的女性並不多,從小學到高中,我一直都只認識我座位旁邊的人。在我印象中,我所見過的女性中,應該是以我的母親排第一的。大學之後我追求過的那幾位,我甚至不能分辨她們的美與丑。所以,往往,我就覺得只要能五官端正就算“美”。
我很奇怪,為什麼我對于字畫古董花草之類的就能分辨美丑,偏偏分辨不出人來!我就連看明星照片的時候也僅僅能說出照相技術的好壞,而忽略了照片中女人的美丑。也許是那幾個家伙在壓迫造就我的同時給我帶來的負面效應吧。
就算現在你讓我說她到底美不美,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事實上,正如上面所言,我是沒有資格評價女性的,我所經曆的很少,自然關于這方面的見識也就少了。按照別人的說法,她是全校最美的,也許,這能給別人一點想象。
但是,當我第一眼看到她,我所感受到的是兩個字——震撼!
我覺得她所給我的是那種心靈的撞擊。從那一刻,我就迷失其中。
其後,我就追求她。當然,結果很慘淡。與我一同競爭的,據說達200人之多。而我親眼見到的與我一起捧著花朵在女生樓下外面苦等她的男生也至少有20人。
只是,沒想到,那幫高官們開會居然會把她們這些舞蹈系的高材生拉來做閑暇的欣賞,卻也因此害了她們。
她被拉了出來。我很著急,完全沒有了保持20年的鎮定,也忘了多年苦練所得的平和。要不是剛才我那一滾,正好滾到另一個匪徒的槍下,也許,現在我會戰起來護著她。
“奶奶的!老子到現在還窮得只能用報話機跟手下聯系,你們這幫子漢人卻個個用上了手機。”匪頭狠狠地盯著她,眼睛里露出了豺狼般的寒光。
她卓然立在那里,手上拿著那個害了她的手機。渾身發抖,臉色蒼白。
“叫什麼?”
匪徒的漢語說得並不流利,但至少別人都能聽懂。
“穆……穆子君……”
我不知道應該哭還是笑。我到現在才知道她的全名。我都是按照別人的叫法稱呼她“子君”。
“哈哈……怕不怕?他奶奶的,顫抖什麼?我們都是善良人,有什麼好怕的?哈哈……”
匪頭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手機,卻轉過身,不再理會她,走向了另一個圈住高官們的角落。
穆子君就這麼孤零零的站在大廳中央,匪徒們都沒有再理睬她,她反而越發害怕,臉色也越來越白了。
匪頭拿著手機走到高官們的旁邊,一把抓住一個依然昂著頭的大胖子。
我依稀記得他就是市長楊冬生。據說他兒子楊樂就在我們學校,已經大四了,還是學生會會長,平時囂張得很。但我窩在宿舍里,不得見。更據一些傳言,楊樂追穆子君有3年了。
“嘿嘿……楊胖子,活得自在啊?挺逍遙的嘛,越來越胖了。中國要都是被你們這幫子只會貪汙的胖子把持,我就放心得多了。”
“你到底想干嘛?明著說!你以為我會怕你啊?”楊冬生的聲音很尖銳。
“我叫亞旭.買買提……我們的楊大市長認識不?”
“不認識。反正都是恐怖分子,你們這次的行為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現在是反恐高峰,你居然敢如此……嗚……”正當楊冬生義正言辭的時候,卻被買買提打了一個耳光。
“你這樣的人居然也能做市長?與你說話簡直是一種恥辱。”
這也確實是一種恥辱,堂堂的市長大人,居然不知道鼎鼎大名的國際維吾爾青年聯盟的二頭領。
公安部去年就開始公布了各種東突勢力的名單以及他們的主要領導人,這些人都是臭名昭著的,名字都不知道在公安局貼了多少次。而市長卻不知道。
在我腦中,早已開始翻起了關于這家伙的信息。
在被公安部確定為東突恐怖組織的名單中,有:
1:“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運動”又稱“東突厥斯坦伊斯蘭黨”、“真主黨”、“東突厥斯坦民族革命陣線”、“東突伊斯蘭運動”,是“東突”恐怖勢力中最具危害性的恐怖組織之一。其宗旨是通過恐怖手段分裂中國,在新疆建立一個政教合一的所謂的“東突厥斯坦伊斯蘭國”。
2:“東突厥斯坦解放組織”簡稱“東突解放組織”,又稱“東突民族黨”,是“東突”勢力中最具危害性的恐怖組織之一。其宗旨是通過暴力恐怖手段,在新疆建立所謂的“東突厥斯坦”。
3:“世界維吾爾青年代表大會”又稱“國際維吾爾青年聯盟”、“世界維吾爾青年聯盟”、“世界東突青年代表大會”,由一伙從新疆出境的維吾爾族人為主成立,是一個旨在將新疆從中國分裂出去的恐怖組織。
4:“東突厥斯坦新聞信息中心”又稱“東土耳其斯坦信息中心”,“東突信息聯絡中心”,“東突信息中心”,于1996年6月在德國慕尼黑市建立,系由一伙旅居德國的新疆籍民族分裂分子糾集建立的,該組織致力于在中國境內外發展網絡,策劃、組織、從事暴力恐怖活動,進行極端宗教和“聖戰”宣傳煽動等恐怖活動。
這個買買提作為 “世界維吾爾青年代表大會”的二頭領,自然鼎鼎有名。男,維吾爾族,1964年出生,初中文化,中國新疆喀什地區澤普縣人。自1996年起,在境內組織、訓練暴力恐怖分子,並自1998年起糾合一批負案在逃暴力恐怖分子,大量自制槍支彈藥、爆炸裝置和刀具,組織策劃制造暴力恐怖犯罪活動。中國警方已通過國際刑警組織對其發布國際刑警紅色通緝令。
前不久,“世界維吾爾青年代表大會”的創始人艾瑪.斯布爾被警方抓住,據說,就關在西安的監獄。難道這些家伙是來拯救他的?
“打個電話吧!給羅山監獄的監獄長打個電話,讓他們把我大哥艾瑪.斯布爾放出來!什麼……他奶奶的,你不認識我大哥,不知道他是誰?呸……”
買買提把手機塞給楊冬生,說道:“你他媽的就直接給他打電話!”
“我……也不知道羅山監獄的監獄長的電話,這些事情都有我秘書負責,我哪有空記得這些人的電話號碼!”
也不知道楊冬生是真的不知道呢,還是咬死扛著與恐怖分子作最後斗爭。不過,想來,在槍口下他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能如此拂人家的逆。
買買提鷹睢般的眼睛暴露出寒光,仿佛要一口把眼前這個死胖子給吞掉。
楊胖子開始害怕了,左顧右盼地尋找庇護,嘴里依然哆哆嗦嗦的說:“我真的不知道……真不知道。”
買買提倏的從腰帶掏出一把手槍,對著楊冬生就是一槍。
殺豬般的慘嚎從楊冬生嘴里發出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不停得滾來滾去。
“爸……”
沒想到從我們這居然傳出這聲不協調的聲音,然後只見一個男生從我們這個角落里奔出來,直接撲向楊冬生。一個匪徒想上去拉住,被買買提制止了。
“爸……你怎麼樣了?沒事吧?你不要嚇我啊……你傷在哪里啦?”原來這個男生就是楊樂,臉色倒也白淨些,不過說話有點嗲聲嗲氣。
我很不明白,格洛克17手槍射出來的子彈好像沒有這麼大的威力吧?而且從聲音看來,買買提也恰到好處的僅僅從人體一個不太重要的部位射入,可能連內髒腸子都碰不到。這麼點疼痛有這樣誇張嗎?
我不再想那邊相互疼惜的兩父子,眼光只停留在穆子君身上,她還是宛然立在那里,剛才那聲槍響顯然又把她嚇了一次,她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小聲哽咽著。
我想在這種時候去欣賞她的美好的身姿是很不恰當的,盡管她修長曼妙的身段,纖幼的蠻腰,修美的玉項,潔白的肌膚,在會議中心昂貴燈光的輝映間更覺嫵媚多姿,明豔照人,但是畢竟她此時的落魄是如此讓人憐惜,那種需要人安慰和保護的神色才是令我著迷的主要源頭。
“嗚嗚……嗚嗚……”
會議中心外面響起了警笛聲,看來警察終于來了。
大廳內的人質們都開始露出輕松的神色,連原本一直在叫疼的楊冬生也開始露出微笑,稍微喘了一口氣。
我想,這次來的大概是特警了,因為行動挺迅速的,而且就連拉槍栓的聲音都那麼一致,以至于我都聽不出到底來了多少人。
“嘿嘿……你以為警察來了就能怎麼樣?我們要殺人,那還不是一句話!”
買買提再次拔出手槍,指向楊冬生。楊冬生恐懼地在地上靠著臀部左移右移,始終擺脫不了槍口的指向。楊樂很大膽地用身子遮擋住自己父親,臉色蒼白地對著買買提說:“不要打我爸爸!”
買買提臉色有點激動:“你們現在倒也知道骨肉情深……可是我們呢,我們的父輩連怎麼死都不知道,他一輩子就沒過過好日子!你們漢人只知道為自己人保護,卻他媽的忘了我們的利益……”買買提越說臉色越激動:“只要我們能成功建立起東突厥斯坦,有了自己的國家,我們就能自己保護自己!再也不用受壓迫!……”
盡管買買提說話確實有點感人、撩撥人心,任誰都被他這種好像大義凜然的樣子給感動,但是我只覺好笑。這些為“東突”賣命的人其實並不是突厥的後裔。回紇人滅亡了盛極一時的突厥汗國,使突厥失去了發展成現代民族的機會。所以“東突”兩個字僅僅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借尸還魂”了。
在買買提激動地宣言中,他手里的那柄槍也越發的抖動。而楊樂卻越來越害怕了,真怕他一不小心就真開了槍。恐懼越來越濃重,楊樂終于承受不了了,移開了身子。
楊冬生再次面對黑乎乎的槍口。
是不是真的只有患難中才見真情?
“嘭……”槍聲一響,就有一個人撲騰倒地。
“啊……”楊樂神經質地尖叫起來。他不敢看自己老爸的樣子,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臉。
但是,死的卻不是楊冬生,只是他身後的一個看起來資曆也比較深的官員。他的腦袋上已經被子彈強大的沖擊力鑽出一個洞。子彈依然鑲在洞口上,從子彈邊緣開始慢慢地往外流水,那應該是腦漿。
楊冬生這次是完全被嚇壞了,動也不動。也不知道是驚駭于同事的死,還是驚駭于兒子最後拋棄自己的舉動。
槍聲驚醒了外面在布置的警察。
作者:
49太歲
時間:
2011-8-1 12:02:20
第5章 相對陣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不要負隅頑抗,你們沒有一點機會!快點出來投降吧!”
李明生覺得今天很倒黴:被恐怖分子滲透進入市里,自己的失誤該記一大罪責;親愛的市長大人和一干市里的重要頭目成了人質,這麼棘手的事情本來不該自己這樣一個隊長來負責的,但局長大人怕責任過重,居然推給自己。不管能不能救出人質,自己都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剛才那一聲槍聲,如果,是射中的是市長楊冬生,那自己就真的完蛋了。即使自己現在調來的特警隊以後成功完成任務,自己也別想混了。
現在拿著擴音器,重複一遍又一遍的勸解話。誰都知道這是無用的,可是為什麼還要用這樣的開場白呢?
慢慢的,會議中心的大門開始打開,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個頭。
所有的警察都把槍指向那個頭,遠處至少5把狙擊槍早已經擬定了設計的角度。
“慢著,慢著……李大隊長,是我!不要開槍啊!”那個暴露出頭的人開始急切的宣明自己。
李明生阻止了手下:“是辦公室主任張艾飛。大家都不要輕舉妄動。他後面肯定是一個匪徒押著。”
李明生的副手徐景拿出對講機說道:“喂……喂……1號,能瞄到張主任身後的那個匪徒嗎?”
“不能!”
“2號呢?”
“不能!”
“3號呢?”
“能看到一只手!”
……
李明生歎口氣道:“就算能瞄准,殺了他也沒有用。大廳里那麼多的人質,而且都身嬌肉貴,傷了誰我們都甭想混下去。”
“李大隊長,匪徒……噢……啊呀……不是,這些人要求與您通話。他讓您送一個擴音器過來。”張艾飛被逼著開始對話。
“快去拿一個擴音器,交給小王,他知道怎麼辦!”
不久,一個擴音器送了過來,由小王拿著,慢騰騰地走到會議中心的門口,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張艾飛接過,然後人又被硬拉走了。小王探頭過去,想要看清里面的情況,不防一只黑乎乎的槍口對准他,然後只聽一聲清脆的響聲,自己再也沒有了知覺。
“媽的,快……快……匪徒異常頑劣,心狠手辣,重新按照2號方案布置!請校長過來,讓校方負責人把會議中心的平面圖拿過來。”李明生氣急敗壞,自己最得意的手下眨眼間就這麼白白的犧牲了。
匪徒扯著張艾飛走到大廳里。張艾飛想到剛才那一槍,他是親眼看到那一個子彈在小王的頭上蓬開的。AK的威力使得小王的頭整個崩了,白花花的腦漿就這麼流出來。他越想越怕,目光轉到匪徒手上的槍,渾身一個哆嗦,就原地不走了。匪徒拉他,他反而越發往後退。那個匪徒惱怒了,抬起槍就直接給他一顆子彈。
我一直都很明白 Ak的威力,只是卻沒有親眼見過它是怎樣的強,現在,終于看到了,原來用槍打西瓜和打腦袋是完全不一樣的。虧那幾個家伙還說這種腦漿迸發的原理是一樣的。也虧得他們天天用錄音機給我播放子彈射入人體的聲音,現在看來,不僅僅不同子彈射入不同部位有不同聲音,就算是不同的腦袋和不同角度也會發出不同的音律。
買買提接過那個匪徒遞過來的擴音器,很是贊賞a用維語對那個匪徒說:“剛才那一槍的角度你處理得很好,沒有白讓你到基地訓練啊!”
匪徒很是激動,卻沒有說話,又去看守我們這些人質來了。
穆子君依然站在大廳的中央,始終沒有一個匪徒過來對她怎麼樣,但我看出,她快要堅持不住了,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上。
買買提拿著擴音器就直接在大廳里喊起來,卻也沒有管牆壁引起的回聲。
“不管外面的人是誰,都給我聽著。現在你們的市長以及5個副市長,常委,還有什麼某某部門的負責人都已經被我抓了。剛才你們一個副市長和辦公室主任負隅頑抗已經被我擊斃了。現在你們沒有商量的余地!給我把我大哥艾瑪.斯布爾放出來,他被關在羅山監獄!”
李明生沒有思索,就直接給他回絕了:“沒有可能的!我們絕對不可能把這樣的恐怖分子給放了的,你快點投降吧……”
但是回答他的又是一個槍聲!
買買提依然用那獨特的聲音對著擴音器說道:“剛才,我的槍走火,好像又殺了一個。哎呀,還是一個娘們,真浪費。這是……噢……婦聯主任!難怪細皮嫩肉的,兄弟們都怪我浪費了一個好工具。這也怪你,一個娘們出來拋頭露面的,還當著不小的官,何必呢?咳……咳……外面的那個家伙,考慮好了沒有!聽著,我是亞旭.買買提。 ”
李明生這會兒沉默了,他知道事情太大條了。剛才他只是按照慣例回絕匪徒的請求而已,沒想到卻引來這樣的後果。他回過頭來,問副手徐景:“怎麼樣,查出來了嗎?”
“通過附在擴音器上的那個儀器,可以看出里面的人的位置,大體都清晰了。不過,現在他們要求放斯布爾,這個問題怎麼解決?我們的人員還沒有完全布置好。得拖時間!”
李明生想了想,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才能最佳地解決這個棘手問題。一方面,完全占據主動的凶狠的恐怖分子要求釋放他們的首領,但這個要求是完全不可以考慮的——中國沒有這條規矩,也從來不可能向這些人妥協;另一方面,不答應的話,很快就有人質被害,而最要命的是,這些人質每一個都比自己官大。而且,不答應的話,自己就沒有時間充分部署兵力。
“嘭……”
又一聲槍聲傳來,緊接著是匪徒們猖狂的笑聲。
很明顯,又一個人質被槍殺了。
李明生現在恨不得馬上辭職,匪徒連讓自己考慮的時間都沒有。他們擁有的人質數量之多,地位之高,足夠他們占據最好的談判條件。為什麼要讓自己身處這樣艱難的處境?
“隊長,校長過來了,還帶來了平面圖。”徐景給他報告。
“好,不費話了,趕快研究。讓狙擊手在校園里尋找最佳的地點。然後從平面圖上找切入點,好讓特攻隊可以出其不意的進去。這些事情你去安排。老高,你去給羅山監獄的監獄長打個電話,詢問一下那個該死的艾瑪.斯布爾的狀況。還有,你……”
那邊來的校長使勁地沖李明生喊道:“李隊長,你可一定要救里面那些學生啊!他們都是無辜的啊!那都是學校重點培養的對象啊!”
李明生實在沒有辦法回答他。現在麻煩好像越來越多,那邊聞風而至的嗅覺靈敏的記者們要不是被自己手下攔在學校外面,事情早就鬧翻天了。
李明生匆匆安排了一下自己的部署,不過,也知道這些暫時還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時候,會議中心內的擴音器又響起:“外面的家伙,考慮得怎麼樣?我已經沒有耐心啦!剛才那一個死了的家伙好像是叫什麼羅干的,對,就是這個!”
李明生卻是一驚,沒想到又一個大官死了——羅干是負責經濟的副市長。
“他臨死前說,他死得不甘啊!他還有兒女呢,他說他的死要你們負責,他的兒女也要你們撫養,要不然他到死也不放過你!哈哈哈哈……對了,好像他沒有說自己的老婆由誰來撫養啊,我看,也該由你來幫一把吧!不過呢,我想,你肯定早就有這樣的打算了,借我們的手除去情敵,自己可就輕松多了,噢哈哈哈哈哈……”
李明生給他說得無地自容,而且他越說越放肆,把自己和一干手下的臉都給丟盡了。
“你不要急,我們正在給上頭請示呢!你不要沖動……里面的人都是無辜的……”李明生把自己所有的力氣都沖著擴音器大聲喊。
“放屁!請示?你請示誰去?現在整個西安市有頭有臉的腦滿肥腸的大官都在我手上,你向誰請示?他媽的,匡我!”
又一聲槍響。然後是AK的掃射聲,那個倒黴的被殺者被鞭尸了。
李明生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臉。自己居然被動到這種地步。
“現在……你們的市長發話!”
買買提一把抓住楊樂,用槍指著他的腦袋。楊樂嚇得直打哆嗦,腳也站不住了,整個要癱軟下去,但還是被買買提提著領子。
“爸……爸……嗚嗚……”楊樂失聲痛哭起來,最要命的是褲子上露出了斑黃的水跡,發出一種難聞的味道。
楊冬生無奈接過擴音器,喊道:“外面是蔡局長吧?我是楊冬生啊!”
李明生對著擴音器道:“不是,市長,我是李明生啊!”
“噢……李大隊長啊!你還是去把那個叫艾瑪.斯布爾的給提過來吧!這里很多老同志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還有這些孩子都是國家棟梁啊,不能有一點損失。”
“可……可是……這種向歹徒妥協的做法好像……”
“難道你要讓這些可愛的孩子都死在這里嗎?難道你要讓這些為國家任勞任怨的老同志們沒個安甯嗎?李同志,既然我們能抓到那個艾瑪.斯布爾一次,以後就絕對能抓第二次!不能因小失大啊!”楊冬生說得大義凜然,道理不由得人不佩服,好像一點都沒有提到自己,看來談話藝術很精湛。
買買提一把搶過擴音器,喊道:“聽到你們市長大人的話沒有?你一個小小隊長難道能大過市長嗎!我說,姓李的,再不快去辦,我……我的手下可是很久沒有碰女人了,而這里又正好有不少青春靚麗的女學生!”
我卻一陣心驚,看著可憐的穆子君。不行,一定要保得她的周全。
我老老握著手里唯一的武器——破爛的羽毛球拍。同時偷偷摸摸的從褲兜里掏出了我那把心愛的小刀。我相信它會大派用場的。
“給你一個小時時間!一個小時之後看不到我大哥,這里的學生不貞操不保,性命也……嘿嘿……快去辦!”
“可是,一個小時絕對不夠!羅山監獄到這里至少需要2個時辰。而且,要提艾瑪.斯布爾還需要一定的手續,現在能批這些手續的人都在你手上啊!”
“我不管,這件事就這樣!1個小時看不到我大哥,你就准備接受建國以來最大的官員屠殺案的事實吧!”
李明生狠狠地把手上的擴音器摔在地上,轉過去吩咐徐景道:“用直升飛機趕快去羅山監獄,給監獄長說明這里的情況,我想沒有手續他也會放的。他也擔不起這麼多責任。快……”
接著又無奈地撿起地上的擴音器,說道:“買買提,我們已經派人去接了,你不要作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哈哈哈哈……是嗎!親愛的李大隊長,那麼,再去給我弄兩架直升機來。還有——飛豹戰斗機!我可是很羨慕這種‘武器’的啊!”
“不可能!戰斗機我根本就不可能弄到,就算市長也不可能接觸到。而且戰斗機都屬于蘭州軍區的,跟我們不是一個系統。你就算殺光我們,也不可能!再說,艾瑪.斯布爾當初就是被蘭州軍區抓住的。他們怎麼可能同意再用戰斗機來換!”
“媽的!當我白癡啊!飛豹在西安飛機廠就有制造!”
“那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那是屬于國防系統的,更不可能!”
“哈哈哈哈……看來我這輩子還真不能過過戰斗機的癮啊!好吧,那就派兩架直升機過來!不要說這也有難度!媽的,再敢討價還價,我就把這些可愛的女學生都奸了!”
李明生看到校長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無奈,只得說:“好吧!希望你能長命百歲!安然度過這一次的劫難!”
“劫難?哈哈哈哈……這好像該是你們的劫難吧!”
買買提現在意氣風發,沒想到自己這一招居然一擊奏效,當初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抓這些政府官員是這麼容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2:05:44
第6章 最危難
我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穆子君,她的害怕和顫栗同樣帶給我不小的沖擊。在這種時候,我居然不能沖出去安慰她。我想可能我還是有點懦弱,我害怕顯示出自己不平常的一面,由此改變我的生活,也害怕第一次的實戰沒有經驗。我知道即便這件事很平穩地過去了,也會給穆子君造成極大的陰影,可能她再也沒有了生機。
我也很感謝買買提居然沒有對這些女生毛手毛腳的,盡管他通過擴音器說要怎麼怎麼樣,但現在看來,這些人真的很有紀律。也許這些人作為恐怖分子不夠專業,但至少也是多年鍛煉出來的,還能懂得避實就虛、打蛇打七寸的道理,還能懂得關鍵時刻不能有一點松懈。
在等待這個東突組織首領以及他們所需要的直升機的這段時間內,外面的李明生一直在無味多余地喊話,卻也給了大廳內上百的嬌嫩的人質一點安慰。哭泣之聲漸無,但哆哆嗦嗦必不可少。
穆子君依然站在大廳的中央,這個時候我還是有點佩服她的。能在這樣的氣氛和壓力下,堅持這麼久,沒有很好的心理素質和堅強精神是辦不到的。匪徒們到現在也沒有搭理她,好像她不存在一樣。
我想這個買買提應該算是比較聰明的。不沖擊防守嚴密的羅山監獄,反而抓住這些長期松懈的政府官員,不得不說是一種大戰略的靈活運用。也難怪這麼長時間這個組織也沒有被公安部找到一個落腳點。現在他讓穆子君站在中央,成了一個他樹立威勢的標杆,成了所有人質心理的壓力,不需要多殺人多造罪孽就可以很好地控制局面。
買買提現在派了幾個人在窗口察看情況,他也不怕狙擊手會殺了他們,因為他們有這麼多人質在手上,警方肯定要考慮他們的瘋狂報複。
買買提自己卻拿著穆子君的手機在那里摸索,好像是在玩小游戲,冰冷的臉上居然不時露出童真的笑容。玩了一會兒,可能覺得沒有意思,又跑到主席台上從那一大堆的人質的手機中挑選起來。
人質們都低著頭,不敢有一點動作,所以他們當然看不到匪徒頭子也會有這些有趣的表現,至少他們絕對不會把買買提當作一個人的存在。
對于他的這種舉動,我不知道是不是該嘲笑還是該憐憫。這些人從小就被別有用心地灌輸了東突厥斯坦國家的思想,當然也不會明白現在根本就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東突厥人。“借尸還魂”的手法被一些可怕的人運用,帶來了中國西部的不安定。一方面他們努力地實現自己認為正確的目標,另一方面,在激烈的生存狀態中他們從來沒有享受過樂趣。這也是一群可憐人,在為了一個完全不可能的目標而奉獻生命的同時,也了結了很多無辜者的性命。
“嗡嗡……”
外面傳來了很大的螺旋槳轉動的聲音,那是直升機過來了。
買買提一下子興奮起來,不停地搓著雙手。
“買買提,兩架直升機送過來了,已經加滿了油。現在已經滿足了你一個很過分的要求,你看,是不是先放一部分人過來。那些學生沒受過什麼苦,與你們也沒有半點沖突,你就不要折磨他們,把他們放過來吧!”
“我大哥呢?”
“還在半路上,馬上就過來了!”
“沒玩什麼花樣吧?我知道你們就會耍手段!”
“怎麼可能呢!你先放一部分人過來吧,用學生做人質也不光彩,再說對于你們來說,他們相比之下也不是那麼的重要。”
買買提卻一口回絕了李明生的建議:“等我大哥到了再說!”
“吆呼……”“哇……”
很多匪徒都開始揮舞自己手中的槍。在他們看來這些人質是沒有半點威脅的,所以在得知有了直升機後,就都開始放浪形骸。
這些東突在被通緝和打壓後,經濟顯得捉襟見肘。平時都是自制炸藥之類的武器,現在為了救首領,能一下子拿出那麼多ak和烏茲沖鋒槍來,也肯定是花了不少力氣。現在能逼迫警察搞來兩架直升機,怎麼能不得意。
幾個匪徒開始趴在會議中心的高層窗戶上向外觀看,我知道他們一定是想看直升機。但是明顯的,警察是不可能弄來武裝直升機的,他們也最多能用來過過飛天的癮。而且,說不定,乘著直升機逃走反而成最大的累贅。
大廳內的人質懷著恐懼的心情(其實這時候我覺得他們肯定連心情都沒有),硬生生地石化了1個小時。而那些恐怖分子有的已經開始坐在地上擦槍。他們對于槍的愛護完全超過了對生命的憐惜,每一下擦拭就像撫摸情人的皮膚一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些恐怖分子,他們過來搶占這個會議中心的行動是多麼英明的決定,要求直升機也說明了他們至少觀看過很多警匪片。但是,現在他們卻只是干坐著等待,如今的局勢已經由主動變被動了。
我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從外面窗戶、排氣管透過來的寒氣,那是真正的殺人之氣。而且寒氣決不外露,從容而又有決心地灌注一點上。那一點的目標都是匪徒的額頭或者後腦。
狙擊手!
外面的狙擊手肯定已經找到了最佳的埋伏地點和射擊角度,而且射殺的部署也肯定完全鋪開了。警察們肯定有一個計劃,而那個計劃也一定是在運送艾瑪.斯布爾到這里、匪徒完全松懈的時候展開的。
計劃怎麼樣的,我想總不外于幾點。那幾點也都是中國的武警所常用的,現在這種情況也正好適合用那幾種計劃。
我想,我大概是沒有危險了。重要的是,我應該如何在警匪起沖突的時候,最大限度的保護穆子君的安全。
我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時時刻刻都在想著穆子君,難道像我這麼一個自我中心的人也會關心別人?或者說,難道,我愛上她了?
我沒有經曆和經驗,我無法判斷自己。我知道這很危險,任何時候不能正確判斷自己狀態和位置的情況對于人類來說都是最危險的,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上的。
“嗡嗡……”又一架直升機的聲音傳來。
匪徒們強抑著自己的激動,盡管明知道肯定是自己的首領過來了,但還是很明智地壓抑自己,他們也知道這時候是最容易被攻擊的。
“買買提,艾瑪.斯布爾已經送過來了。現在,馬上釋放至少1 00名人質。把他們送到門口。”
李明生握著擴音器,死命地盯著那個在洋洋得意的艾瑪.斯布爾。
“大哥!大哥……是你嗎?你回句話啊?”
李明生無奈把擴音器遞給艾瑪.斯布爾。艾瑪.斯布爾激動地用維語說道:
“亞旭,你干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戰士!你將擁有無上的榮光!等我們回去後,我們一起再干出大事業,把……”
李明生沒等他講完,就搶過來道:“現在你也聽到你大哥的聲音了。趕快放人吧。我把他送到門口,你們把人質也送到門口。”
“你以為我是傻瓜嗎?大哥沒有到我們這邊,我們不會放一個人質!你們把我大哥身上所有的鐐銬打開,讓他一個人駕駛直升機飛到這棟樓的上空!還有,把另外兩架直升機放到大門口旁邊!”
“好吧!這些我們都能做到。不過,你要立刻把人質放出來……”李明生一邊答應,一邊在手上作各種暗示給手下。
很快地三架直升機都上了空,然後兩架停在門口外邊,一架一直盤旋著,還傳來猖狂的大笑聲。沒想到這個艾瑪.斯布爾居然還會開直升機,看來任何人都不該小覷啊!
我知道,最艱難也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來臨了。不僅僅匪徒等待這一刻,警察們也在等待這一刻。這一刻,就能決定誰是贏家誰是輸家。而這一刻,也是我最緊張的時刻。
“起來,都他媽的起來!”
人質們都被趕著站了起來,但還是哆哆嗦嗦的。
“帶他們……這些學生出大門!”買買提手一指,正好指向我們這邊學生。
這下子,他們高興了。知道有了活命的希望,人人都想快點離開,但是面對槍口,卻什麼也不敢動。
我理解他們。大家都還是學生,連社會都很少接觸,更何況面對的是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那就相當于小綿陽碰到一頭獅子。他們的害怕也是情理之中,而沒有人嚇得神經失常也是很難得的了。
這個時候,他們的腦子里肯定什麼都沒有想,包括父母。我想,出去之後,他們的人生態度也一定會變化很多,不會再整天為了錢和權而生活,也至少對于死亡和恐懼多了一份免疫力。對于他們來說,只要這次活下去,那就是一個好事情。就像很多人說的,能在監獄里“生活”一陣子,對于你的人生態度和道路的糾正都會有很大的幫助。這件事也是同樣的道理。
“我……我也……也是學生!我是……他們中的一個!”
就在我們快要接近穆子君的時候,那個楊樂在一群大官身邊終于明白了:有時候越卑微的生命越容易存活。他開始不顧一切地大喊,只想出去。
“為什麼?我也是學生啊!為什麼不放我!你們留我也沒有用處啊!我不是大官!”楊樂開始手舞足蹈,但卻被匪徒拉住了。他已經不再害怕,現在生命最重要。
“可是……你是大官的兒子!”買買提很好笑地看著這個剛剛還嚇得尿褲子家伙,現在居然懂得為自己的生命尋找理由了。
“不……不……我不想這樣!”楊樂的神情越來越恐怖,臉色已經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而且舉止有點瘋狂了。
一個匪徒想要拿槍托砸他一下,卻冷不防楊樂從他腰際拽下一顆手雷來,而且毫不猶豫地拉下了扣環。他現在肯定是為了自己的生命而沒有意識地做了。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防備他一個不小心就扔下手雷。匪徒也開始一邊後退,一邊拿著槍瞄准他。沒有人能想到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
“兒子……兒子……快,快扔到窗外去!太危險啊!”楊冬生在一旁捧著受傷的腰部勸解。
楊樂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做到這些,但是雙腿已經開始打顫了:“爸……爸……我怕……我好怕啊!我……”
說完,楊樂就捧著還在冒煙的手雷使勁地往大門口跑。經過穆子君的時候,撞了一下。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但是手雷沒有受到硬物撞擊。穆子君因為這一撞,原本迷糊的神志開始清晰起來,嚇得在空中亂抓。
我正好走到她後面,她就一把抓住了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萍。但是我不是不牢靠的浮萍,我是一根結實的樹藤。
楊樂沒有因為這一撞而停留下來,繼續跑得更急。接近大門口的屏風的時候,匪徒們還是不敢開槍,他們怕手雷掉在地上。大廳說大不大,但是手雷的波及范圍誰也無法預料,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是他們自制的土手雷,沒有一點規范保障。
楊樂就快要轉過屏風,但他突然轉過身來,滿臉猙獰,顫抖的手舉起了手雷。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干嘛。
從那個眼神我就知道這個家伙瘋了,而且充滿了強烈的複仇念頭。他一定是想到這些恐怖分子害得他在眾人面前尿褲子,讓他從此沒法做人。他現在大概已經完全被仇恨占據了。
在眾人的一陣驚呼中,楊樂把手里的手雷扔了出去。而目標正是大廳的中央。匪徒們都開始尋找地方躲藏,更何談開槍。所有人都四處鼠竄。
我也想逃走,但是這樣是極不明智的。因為我正身處大廳中央,跑也跑不掉。更重要的是,現在穆子君在我前面,而她的一只手緊緊抓住我,使我掙脫不掉。
手雷在中央處快要落下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2:08:07
第7章 飛逃離
手雷就要掉下來。我就算想去接,也被穆子君擋著路線。
我再也忍不住了,急切地沖著穆子君大喊:“快接住它!”並狠狠地在她抓住我的手上掐了一把,我希望這樣能讓她清醒些。
穆子君被我一掐,手立刻縮了回去。眼看手雷帶著煙沖向自己,終于不自主的伸手。
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他們都知道自己將親眼看到最殘忍的手雷爆體。
“嗯……”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穆子君纖細的雙手居然神奇地接住了手雷。所有人目瞪口呆。
“快把它拋起來!”我大聲喊道。
穆子君現在已經沒有一點主見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捧著如此危險的東西。
聽到我這一聲大喊,不由自主地就把手上的手雷往天空一拋。
所有人又倒抽一口涼氣,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來罵人了。
手雷在天空直直地升起,又落下,就在它快要再次掉到穆子君的頭頂的時候,我舉起了手里依然握著的羽毛球拍帶著一絲柔軟的力道拍過去。
在羽毛球拍的線繩拍面接觸到手雷的時候,我盡力地用了一點“抽”和“粘”的手法。一來可以卸去下沖的力道,二來可以改變它的飛行方向。
手雷越過屏風斜斜地飛向了大門口,。我松了一口氣,還真虧得穆子君接住了它,也真虧得這顆手雷是自制的,質量不過關,引燃時間過長而且需要猛烈撞擊才爆炸。
楊樂剛剛過了屏風,想要步出大門的時候,卻沒有身後的爆炸聲,而且一會兒就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襲來,轉頭一看,那顆手雷直直地飛了過來。手雷在楊樂因為恐懼而慢慢縮小的瞳孔中越來越大,最後……
“嘣……”
外面的警察看到楊樂跑出來,本來准備接應,卻沒想到一顆手雷緊隨其後。
“不……不……”楊冬生也瘋狂了,雖然隔著屏風看不到兒子的慘狀,但是想也能想到了。
楊冬生雙眼通紅地緊緊盯著我和穆子君,咬牙切齒地蹦出幾個字:“我……要……殺了……你們……兩個!”
我知道事情不會善罷甘休了,憑楊冬生的勢力,這之後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也算救了他一命,但畢竟殺的是他兒子。
我揪著穆子君,開始往後退。一個匪徒看出我的跡象,想要舉起槍。
“哐……”
會議中心所有的玻璃都被撞碎了,跳出一個個身者彩裝的戰士。
那個匪徒一愣,我乘機把手上的羽毛球拍掄了過去,正好打在他的槍杆上。然後掏出早已經拿出來的小刀,一把射了過去,正好射中他的喉嚨。他的喉結處滾動了一下,然後雙手緊緊按住小刀,就此倒下了。
我拿起地上的ak。此刻已經沒有匪徒來注意我了。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突擊隊給鎮住了。人質們都趴在地上。幾個匪徒剛想有所舉動,額頭卻突然爆開了花,血線如同噴泉一樣飆出來。
我不再遲疑,在大廳內環顧一眼,卻發現那個抱頭趴在地上依然用仇恨的眼神盯住我們的楊冬生。那種眼神里已經沒有別的東西,只有“殺,殺”。
我想就算我們是自衛,在這種眼神中那也成了殺人了。沒有人會為我們說話,因為死者是市長的兒子,是我們的精誠合作殺了他。
接下來,肯定就是對我們的刑法了。解釋也沒有用,而現在解釋更等于是把自己往死里送。
我看看在這種情況下猶自青春煥發的穆子君,一狠心,抓住她就往外跑。
匪徒本來人就很少,在面臨突然打擊的時候,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沒多少功夫,在沒有任何遮擋下,匪徒死光了。
“給我攔住那兩個人,他們殺了我兒子!他們還有武器!殺了他們。”楊冬生瘋狂地大叫起來。
我拽著穆子君轉過了屏風。一出大門,就看到了兩架還在運行的直升機,上面沒有人。我知道這是為匪徒准備的。
我抱著穆子君跳了上去。面對駕駛艙密密麻麻的儀器和閃爍的燈,我手忙腳亂起來。
我沒有實際操作經驗。但是在書本上,我學習了直升機里的每一個部件的功能,就差操作。而且在農村的時候,叔叔的摩托車、老王的拖拉機、村長的播種機、小蝦的卡車我都操作過,還很熟練。
這有點搞笑,但世界上的事是一通百通的。
我很快就讓直升機顫顫巍巍的飛了起來。升上會議中心的上空的時候,直升機終于開始穩定了下來,我也知道前後上下的操作了。
中心的大門處,楊冬生已經跑了出來,手上居然拿著一把烏茲,看到我們飛了起來就朝直升機猛烈地開火,那滿臉的猙獰誰看了都害怕。
我知道這家伙一定開不准,但是緊接著特警跑出來讓我緊張起來。他們居然朝另外一架直升機跑去。
我一手扶著駕駛把,一手拿著ak,瞄准下面直升機的機艙處一蹓地開了很多槍。機艙著火了,螺旋槳也慢慢停了下來。
但是特警們的准頭卻不是楊冬生可比的。就在我收槍准備逃跑的時候,我已經挨了兩槍,一個打在我的胳膊上,一個在小腹上。穆子君看到我中彈,便尖叫起來。我第一次覺得原來女人這麼麻煩。
我想這應該算是我第一次在實戰中受傷吧。也許這是有好處的,至少讓我親身體會了子彈的威力,對于將來靈活應用槍械是個極大的幫助。但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我把直升機升得更高,卻看到前方還有一架同樣在盤旋的直升機。那肯定是艾瑪.斯布爾了。看來他一定是看到了下面的情形,看是要逃跑了。
我沒有開槍,有心放過他,這樣他能分散絕大部分追我們的追兵。
于是兩架直升機朝著相反的方向逃逸……
我知道直升機上如果沒有追蹤儀,那才是怪事呢!但現在直升機畢竟是逃跑的最快方法了,即使被追,也總比在西安市內跟這些地頭蛇打槍戰、躲迷藏好。我放心的是,他們決計不敢在上面放一顆定時炸彈。不僅僅因為中國人有時候小氣得很,還因為他們不敢擔負人質的性命。
現在逃出西安市,然後找個地方把直升機拋棄了。我敢肯定艾瑪.斯布爾只要不是傻子的話,也會這麼做,他大概不會像他的那幫子兄弟們對于直升機那麼看重吧。那些恐怖分子雖然心狠手辣、窮凶極惡,也同樣身經百戰,可是一旦面臨他們控制不了的情況,就開始混亂了,今天就是一例。他們畢竟沒有系統的訓練,也許打游擊戰、偷襲戰、甚至搞小小的暗殺,他們都很在行,但是在城市里的這一套完全是沒有用的,那是相反的概念。
我把馬力開到最大,朝著我所知道的地形最複雜的西安西郊飛去。一時半會,他們還弄不來直升機來追我們,而且就算有了,絕大部分的精力也都會放在艾瑪.斯布爾身上。即使市長楊冬生報仇心切,也無法改變誰是重點的事實。
穆子君開始疑惑、茫然地看著我。我知道剛剛從死神手里逃脫出來,她一定還沒有恢複,尤其是在大廳站立的那段屈辱對她這樣的嬌嫩女子是個極其重的心理負擔。她現在也肯定對于我擅自逃脫抱著很大疑問,還有我在戰斗時候表現的冷靜表示困惑。
但現在沒有功夫去回答她了,她不知道人世險惡,不知道她的生命已經系在市長大人的腦袋里了,她更不知道自己是無力抗爭這一切的。在強權面前,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3:54:15
第8章 陌野路
大概是逃到了趙莊,這個地方我以前來玩過。我急急忙忙地飛下去。在一塊曬場上下了直升機。幸好,快要到晚上了。而陝西的農村都很純樸,睡得早。現在大概都在家里吃晚飯、看連續劇,所以沒注意到直升機這麼個龐然大物。
我想這段時間內,特警們肯定已經開始追蹤過來了。要是我還開著直升機招搖過市的話,估計會引來戰斗機的追擊——特警們可能會請來軍隊。他們甚至可能把我說成是和恐怖分子艾瑪.斯布爾一路的,理所當然的要請軍隊剿匪。
我知道很快地他們就會找到這個直升機,而且還會充分利用起來,說不定馬上就成了追蹤我的一個工具。我想把它炸掉,但是又想到制造一架直升機也不容易,最後只能把油箱里的油全給放了。
柴油在曬場上躺滿了一地。我又後悔起來。我父母也都是農民,我自然知道農民的苦處,現在讓曬場都弄滿了油,他們肯定會罵人的。
穆子君默默地看著我做的一切,什麼話也沒有講,大概她對于我這樣的一個流著血的拿著槍的人害怕吧。她畢竟第一次經曆,看警匪電影所能引起的那種激動在這種真實情景下只能化為無窮的恐懼。
我撫摸著傷口,這次可是真正的傷口。由于有“肇事者”在,我那心靈的創傷早就跑得沒影了。手臂上的子彈沒有打中骨頭,極佳的運氣。而腹部的子彈也沒有打中什麼重要的內髒,很慶幸。這些都不會引起多大的疼痛,只有那麼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但是子彈畢竟還是要取出來的。要不然,帶著這樣的傷跑不遠。
我有點憐憫地看著穆子君。弄成這樣子,我是不太在乎的。但是她不一樣,大好的青春年華從此就要掩埋在跑路中了。
“走吧!什麼事情都不要想!現在想也沒有用,我們是做定殺人犯了。跑過了這段路,我們再想辦法,相信我!”
穆子君遲疑了一下。
“要想什麼先等安定下來再說!真的,什麼都不要想。就當是一次冒險式的旅游。怎麼樣,沒試過這樣的旅游吧!”我笑嘻嘻地說道。
她疑惑地看著我。在她想來,我這個人一向是最沉默、最不主動的人。在我追她期間,也沒有多說幾句話,而且做事很消極,所以一直把我定性為一個不思進取的墮落的人。
現在我卻完全打翻了她以前的看法。
我沒有再等她猶豫。拉著她的手就開始往一個小山坡跑:“走!相信我!”
趙莊往前走,就有西潼高速公路和西韓公路的交結點。可以說,這里是最容易逃往外地的地方。但是我也敢肯定正因為這樣,這里也會成為他們搜索的重點。所以我把直升機停在趙莊,更可以讓他們肯定我們所要進行的步驟。我之所以敢這麼做,因為有一段時間我在這里進行過野外旅游,對這一帶還是比較熟悉的。
事實上,我卻朝相反的方向——洪慶區走去。
雖然那里的道路也比較多,同樣會引起他們的注意,但是他們的網不可能撒得那麼大。他們同時還要應付一個他們認為更狡猾的恐怖分子。那是個什麼都敢做的家伙,如果不能先把他抓住,誰都會寢食難安的。
這里的點都很緊。從趙莊的曬場到洪慶區只有500米左右。再直直a從馬路上走到向陽小區也就800米。目測即可。
雖然這里算是農村,但畢竟離西安很近,所以車站也比較多。但我絕對不會坐車的,現在我們的照片肯定已經開始在全市范圍內散發。可能公安系統更急于抓捕艾瑪.斯布爾,但市長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定會讓自己的部署開始進行抓捕我的行動。
我盡量往道路集中、車站擁擠的地方走,而且半路上還故意把傷口的血滴到地上。這樣更能混淆他們的思維。
然後,我又開始返回原路。再次到達趙莊曬場附近。
還沒有看到警察追過來。他們要追我們肯定得動用直升機才來得及,但是已經有三架直升機他們無法掌握,再調的話浪費了很多時間。就算得到直升機,也肯定是以追艾瑪.斯布爾為重。
所以目前我有充足的時間布置逃跑路線。
經過驚心動魄的場面,穆子君連短短的1千米都走不動了。我知道她身心疲憊。所以我在向陽小區的一個小店里,買了大量的食物給她。說來好笑,我沒有帶錢(事實上我也沒有錢),都是她付的。我想有這麼多食物,我們能支持一段時間。而且在小店買食物這種事情很快就會傳到警察那里,他們就會朝小店方向搜索,耽擱更多時間。
我帶著穆子君在一些不知名的荒野小路上橫著走,只要不是通往西安市內的,我也懶得管到底野到哪里去了。這樣還能更好地躲避敵人,使之完全沒法意料我的步驟。
後來,已經到了晚上了,黑壓壓的天空使得路面什麼都看不清。而穆子君是真的沒有一點力氣了。于是我們在靠近一戶農家的土坑里停了下來。
我給她遞過面包和礦泉水,她搖了搖頭。我也不勉強。嬌嫩的學生就這樣,一旦心理承受能力達到極限,就會連帶著身體也達到極限,所以她沒有胃口也正常。就算我現在強迫她多吃點恢複體力,她也會吐出來的。這個時候,她不僅在身體上,還在心理上,跟自己鬧別扭。
等過了明天,在經過這樣的一次身體和精神上的極限挑戰,那時候她就會乖乖地開始啃面包了。
我再次撫摸傷口,探了口氣。她眼睛盯著傷口看,滿臉的不可思議。
終于,她開始說話了:“你……你的傷口?”
“沒問題,我現在去處理一下就行了。你在這里乖乖等著”我微笑著回答。
我跳上土坑,摸到那戶人家院子里,他們的屋里傳來電視機的聲音。
我左看看右看看,終于找到一個木頭搭成的房子。里面是一群羊。但是我走進去,就是失望了。這里沒有我要找的。
我正待要走,卻發現羊屋旁邊還有一個磚頭砌的小屋,里面傳來酣睡的聲音。大概是一條狗。借著大屋里傳來的光亮,我還是看清了里面的那條狗。
那是一條母狗,看起來很壯碩,很肥大。而且,最重要的是,還懷著身孕。也難怪它現在警覺性這麼差。
我一把捂過去,緊緊捏著它的大嘴。它驚醒過來,想要反抗,但是我已經把它給牢牢控制住了,它的嘴里擠出嗚咽聲,從喉嚨傳來。
我一用勁,就把它的脖子給擠斷了。這是多年來訓練的手法。想當年,村子里的狗大多是被我這手法給抹殺了生命。當然,主要還是孝敬那幾個家伙。我想它們死得不冤,能死在這麼專業的手法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拎著死掉的狗,小心翼翼地走回去。卻看到穆子君渾身發抖,手臂曲抱著膝蓋,看到我過來,眼睛里終于露出一點如釋重負的清亮了。
我想這時候還是不要安慰她,越安慰她就越不容易走出心魔,也會越容易對事情產生害怕的心理。這還需要多多鍛煉,對于以後心性的修養都是有莫大的幫助的。
“有沒有刀子?”我問道。
我一直珍視的那把便宜的小刀在殺了那個匪徒之後沒有來得及取回,現在我不由得後悔,它畢竟也跟我很多年了,也許現在就被警察拿過去當作證物了。
“沒……沒有!”她很奇怪我為什麼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安慰她。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是安慰。但是這個人卻好像完全沒有心肝一樣,難道被回絕一次就記恨嗎?難道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安慰她,是最有可能奪得美人心的嗎?
“那你再等等……”我又跳出去了,把死狗仍在她面前。
穆子君沒有想到我居然如此不顧她的心情,兩次把她拋在孤零零的黑暗中。這次更過分,居然把一條死狗仍在她面前。
看著死狗突出來的眼珠,穆子君更覺害怕,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腳。眼睛再也不敢露出來,把整個臉都埋在曲起的腳上。
她不停地暗罵著那個冷血的家伙,他簡直沒心沒肺,一點也不知道怎麼對待女性。
農村的荒野雖然比起城市來安靜地多,但不能算是寂靜。這里時不時地就有蟲子發出獨特的叫聲。但在穆子君聽來,那就像是地獄的催命符。
現在她是真的什麼都不想,只想保命。但在這樣的環境里,沒有人依靠,生命時時刻刻都有威脅,害怕已經充斥了她的心田。
她只能想到所有與恐怖有關的東西。她想起了以前在宿舍里與人一起觀看的電影。想到了《生化危機》,想到了《異形》,想到了《見鬼》。越來越覺得,身前的那條狗可能會突然之間撲上來,露出猙獰的牙齒把她的喉嚨咬碎;而旁邊某個不知名的地方某個不知名的小蟲子也會像異形一樣跳起來,鑽到她身子里啃食她的大腦;白天被殺的楊樂此刻化作冤魂,渾身都是血,都是洞,曲著手指要把她恰死。
“好了……”
突然之間那熟悉的聲音把她從夢魘中解救出來。她匆忙地抬起頭,死狗沒有醒來,蟲子也沒有出現,楊樂的鬼魂更是虛無縹緲。而我卻像個高大的山一樣站在她的面前。
我期待著她像個小女生一樣撲上來,這個時候,只要是女生都會覺得我是個最安穩的依靠。
但是,她沒有,她的眼睛僅僅閃爍了一下,就再也不顫抖了。然後安靜下來。
“走吧,這里人煙還是比較稠密的。我們翻過那里,就不會有人看到我們生火了。”
雖然接近夏天,可畢竟還是在春天,晚上的嚴寒氣很重,尤其是在空曠的荒野里。沒有火的取暖,很難挨下去的。
“你……剛才干嗎了?”她猶豫著問道。
“我?我去偷了一點火柴。還順手拿了一把菜刀。另外拿了幾個饃和一些醃菜。”
“就在這里不行嗎?我走不動了!”她說道。
“不行!”我口氣堅決,“這里容易被發現,我想即使晚上,警察也不會放松搜索的。要不,我……背你?”
“不需要!”她的口氣更堅決。
于是我把菜刀插在褲帶上一手拎著死狗,一手拿著一個裝著食物的袋子在前面領路,我想我現在離屠夫的形象不遠了。她跟在後面。
她的體力真的是達到極限了,就這麼短短幾步路,她也走得歪歪斜斜的。
我把袋子的拎帶系在手腕上,然後一只手扡住了她。她很努力地想要拒絕,但是疲憊湧襲心頭,只好任我幫忙。
我們又走了很長的路,在確定放眼周圍沒有一絲光亮和人煙的時候,我們才停了下來。靠在一顆粗壯的大樹下,都有了安全感。
穆子君完全虛脫地躺了下來,但還是盡量保持淑女的姿勢。
“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撿柴,不要睡著了。很容易著涼的。在這個時候感冒是個麻煩事。等我生了火,你再睡。”
我想現在的情形真有點像武俠小說中所描述的一樣。同樣的逃奔,同樣的美女相伴,同樣的是撿柴取火。
還好這里不僅有枯萎的大樹,連曬干的麥稈都有。沒多會工夫,我已經撿了很多。
我走回去,還是看到了穆子君慌張的臉色。她是受不了苦的。就算能吃苦,也受不了這種恐懼的心理。
用偷來的火柴點燃了麥稈,再用枯樹枝搭上一個架子。一個小小的火篝形成了。
“睡吧!你太疲勞了,要放松一些,不要把神經繃得這麼緊。我說過,就當是冒險旅游。不覺得很刺激嗎?”我微笑著給火篝添上樹枝。
其實我本來是不想生火的,這樣會增加被找到的幾率,但是穆子君畢竟是個女孩,她受不了苦。
“我睡不著!我閉不上眼睛。”
這種反應也很正常。
“那麼,我想,待會兒你可能更加睡不著了。你最好還是閉上眼睛。有些東西不看也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3:57:07
第9章 慘療傷
晚風輕輕地吹著荒野……
穆子君真的沒有睡著,她的精神已經完全繃緊,釋放不開來了。就像一個繃緊的弦一樣,如果最後還不作出一定措施使她松懈下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彈性,一直保持繃緊的狀態。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改變她這個狀況。我雖然熟讀心理書,但我跟人交往並不多,從來沒有實踐過。
我盯著她的眼睛看,她很茫然。要在以前有人如此看她,她應該會像普通女孩子那樣生氣或害羞。但她就是很茫然。
要是現在再出現什麼讓她失常的事情,可能她的承受底線就會崩潰了。
“我要療傷!”我說道,而且口氣很有點堅決。
她很奇怪,不懂什麼意思,為什麼我遼傷要說得這麼堅決。難道與她有關?
難道是要她來包紮傷口?可是這里沒有繃帶之類的療傷的東西。
“你的狀況很不好!”
“那……那又怎麼了?”她遲疑道。
“我的療傷過程比較……血腥!我想以你目前的狀況要是看到這些會承受不了。”
她大概以為我所謂的療傷,就像電影里面那些戰士用子彈里的彈藥灼燒傷口,用刀子硬生生地挖出子彈來。
“好象……好像沒什麼關系。”
我笑了起來。我想,只要她能談話,並能思考的話,事情就有轉機了。
“你能不能笑一笑?”
她茫然的看著我,不懂我的意思。
“你受了刺激,雖然現在好像很正常,但時間一久,就會給你的心理造成極大的負擔。所以我希望你笑一笑,忘記這一切。你就當你現在在度假。”
她呆滯了。
“怎麼了?這麼放不開?我記得你是個很好強很開朗的女孩。要不然也不會連我這樣的魚木疙瘩都開始追你了。”
她神色動了動。我知道她已經松動了,剛才有笑的跡象。
“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學校的106周年校慶上。那時候,你已經名噪一方了,好像在國內還得過很多獎。你跳了一段天鵝湖,之後又用西班牙語唱了一段歌曲。我當場就被你吸引了。我當時不了解歌曲,因為你給我帶來的震撼,我後來還研究過一段。而越研究越覺得你的不可思議。你在我心中,有時候就成了仙女一樣。”我緩緩道出認識她的過程。
“我追你,那是實實在在的。盡管由于我的個性使然,我不太積極,也早早被你回絕。但你在我心中依然就像仙女。不過……”我停住了,沒有講話。
她愕然地看著我,希望我繼續講下去。
“現在仙女怎麼能這樣呢?仙女應該一直快快樂樂,不為任何事情所煩惱的,也不為任何事情所影響。”
她低下了頭,卻沒有說話。
“所有你該擔心的,所有你所顧慮的事情,只要有我在這里,就不可能發生。我想你還會在乎別人的看法,在乎自己的家人,在乎自己以後的道路。你甚至覺得當時我不應該拉你逃走,只要你用法律就可以保證自己的無罪。因為手榴彈不是你打出去的,是不是?你還在羞恥自己在大廳中央像個小丑一樣無力地站著的舉動,是不是?”
我的話一一擊中她的要害。她開始顫動起來,即便是有了火來取暖,但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
“你就是放不開,如此而已。只要你相信我,你所有的問題我都可以給你解決。我雖然不是只手遮天,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但些許小事情還是能做到的。只要逃過這次的追捕,我保證你還能堂堂正正的再次回到學校,繼續快樂地讀書。而且……”
我的話被她打斷了,她突然抬起頭來,說道:“你……到底想要怎樣,就說吧。我……雖然柔弱,但還不至于不堪一擊。”
我看著她,她的眼睛里沒有了茫然,代之以堅定的神色。看來她真的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麼弱。
我笑了起來。她也笑了起來,然後繼續低下頭:“你怎麼不療傷了?”
我說道:“你要真得很堅強,就看看吧。”
然後抽出了掛在皮帶上的菜刀,站起來,走向了已經死了的母狗。
“你要吃狗肉?”她疑惑起來,不懂吃狗肉和療傷有什麼關系。
“我看過別人殺雞的,還有殺鱉的。雖然不大喜歡,但至少不會躲躲閃閃得不敢看。”她努力解釋著,她誤認為我之前對她說了那麼些,就是怕她受不了殺狗的舉動。
我搖搖頭,說道:“狗肉是好東西,但現在來不及處理,烤出來肯定不是滋味。”
然後把狗拖到火光下。我背上依然背著的ak被我拿了下來。我手中的這款ak是被正式稱為 “7,62mm Light-Weight Kalashnikov Assault Rifle (AK)”,即“7.62mm輕型卡拉斯尼柯夫突擊步槍”,許多人稱其為“AK47第3型”。所以它的子彈是7.62mm。
AK47之所以威力強大,不僅僅因為它的高溫膛壓、沖壓鉚接、導氣之類的參數可靠性高,也不僅僅因為它的工藝精密(事實上論精密蘇聯制式的東西還是比不上西方的),還因為它里面火藥配置十分合理。
我把ak的彈夾抽出,從里面撥出兩顆子彈。用菜刀在彈頭和彈殼接駁處使勁地一敲,但是沒有敲下來。我把它放到一粒較大的石子上,再次用菜刀砍,才終于弄斷了。彈殼里的火藥撒了一點出來。
我讓穆子君分別拿著兩個被撬開的裝著火藥的彈殼。然後拿菜刀放到火焰上去烤熱消毒。
當我把刀口慢慢對准我受傷的左臂時,穆子君已經閉上了眼睛。她還是承受不了這麼血腥的東西,其實,正常的學生也沒有多少能承受的。
子彈不深,而且比較幸運的是射在左臂。
拿菜刀那麼大的家伙來對付那麼小的傷口,確實很難操作。但是對于槍械、刀具我向來是拿到手就能熟練運用的。庖丁解牛的程度我也許力有未逮,但至少能在最小程度地減少額外傷害的情況下切割開一部分肉。等我確信子彈在那里時,把刀放了下來。然後用手直接伸過去摳。雖然多年的鍛煉已經讓我學會了怎麼樣轉移疼痛的意識,但我還是疼得哼出來。
穆子君趕忙睜開眼睛,卻看到這一幕惡心的場面,立刻站起來跑開了,還把火藥撒了一些。
中彈的時候,那種疼痛基本上都已經轉化為對精神的麻木了。所以,中彈的時候反而僅僅是麻木和火辣的感覺。但之後,就會有真實的疼痛顯示出來。現在,這種疼痛在挖子彈的時候已經無以加複地強橫起來。
“呼……”我終于把子彈拿了出來。
“快,給我火藥!”
穆子君終于跑過來,手忙腳亂的想把兩個彈殼都給我。我接過一個,均勻地灑在傷口上,然後拿了一根燃火的枝條。
穆子君轉過身子。我笑了起來,在自己的笑聲沒有結束的時候,把火頭引燃了起來。
“啊……”
我疼痛的叫聲把穆子君嚇得跌倒地上,手上還有的一個彈殼也掉了。
我呲著牙,朝她笑了笑,滿臉的汗水在火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我的臉。
“不要怕。這點還算不得什麼。”
她卻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我。
由于浪費了一顆子彈,我不得不又敲了一顆。這次穆子君很小心地捧好了。
我又把刀烤了一番,然後在腹部小心地劃了一個不大的傷口。這個位置很危險,稍微處理不當我就完完了。
我也不明白我這個時候怎麼這麼大膽,連這樣割自己肌膚、在身體里取子彈的舉動都有了。難道因為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想表現男人的勇敢嗎?不會的,我不會這麼無謂的。
由于在身體里,我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子彈躺在什麼地方。我用兩根手指在火上硬生生地烤了三秒鍾,我可不希望手上帶著細菌進肚子里。
我把兩根手指從切口伸了進去,慢慢深入引起的當然是我的悶哼。
穆子君理所當然的已經轉過身,捂著耳朵了。
終于接觸到了子彈,我用手指夾著,一動彈引起更大的疼痛,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下子就狠狠拔出來。
“快!”我把血淋淋的手伸向轉過來的穆子君。
火藥灑上去,然後又飛快的引燃,這樣的疼痛已經把我疼得倒在了地上。我渾身上下都是汗水。我拼命的呼吸著、喘息著。等那灼燒的疼痛慢慢平息。
穆子君不知所措,良久才知道從袋子里拿出手絹給我擦汗。
“把刀再烤一烤!”我虛弱地說道。
“難道你還有什麼地方受傷?”她害怕地問道。
“不!現在要保護傷口。”
她在火上把刀烤得更久些,在看來都要烤紅的時候,我爬了起來。
她趕忙牽扶著我,我很感激地對她笑了笑,她卻很緊張。
我還不會自大到認為她對我產生意思了,所以特別緊張。其實,現在我只是她唯一可以的依靠的同伴,她才那麼著緊。誰都會這樣,但我還是很開心。
我知道我距離那幾個家伙所要求的已經漸行漸遠了。
“我好了!”我很小心地接過那把刀,走向那條死狗。
“難道這個時候,你還想吃狗肉?”她很疑惑。
“不是,我只是利用它來處理傷口。你還是不要看吧,給狗扒皮、解剖之類的東西你不會敢興趣的。”我勸解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知道嗎,這是一條懷了身孕的母狗,我要解剖,你還要看?”我微笑著。
“你……”她顫抖起來。
“狗肉可以吃,但是狗的胎盤卻是能救我命的東西。”
“那……那太不人道了!”她大聲說道。
“你覺得我死了值得,還是這一尸二命的生物值得?”我問道。
她不再搭話,只是默默轉過身去,看著火光,眼睛里流出一點淚水。我想,能哭的話至少證明她的情況已經沒有多少問題了。
我的刀劃了下來,把狗的肚皮剖開。
手里的工作繼續,嘴里也繼續說道:“我本來是要找一個有身孕的羊的。不過,呵呵……沒找到,所以就找了它。效果應該差不多。澳大利亞的科學家在實驗室里發現,羊胎里的一種蛋白質能有效治療燒傷者的疤痕,能殺滅細菌,同時還起活血作用。對于保護傷口來說,它是一流的。”
小狗崽被我拿了出來,我繼續道:“其實,這只是一種新發現,我試用一下。應該不會被騙吧……”
“那你可以試試用鮮肉.......”穆子君搭話了。
“不行的,這種蛋白質只有羊胎上有,新生的羊羔體內都沒有多少量,更何況成年的呢。胎盤能解救我的。那也算它的一種功德吧。”我已經把胎盤剝離開了,用刀切了幾小塊,然後敷在傷口上。一種溫熱傳來,讓我一陣舒爽。
“你睡吧!現在還比較早,不睡的話可能明天走不了路。我們必須走出陝西境內的。”我繼續我的工作,開始弄起狗肉來。
“我還不大想睡!”
“不睡不行,你已經很累了。這幾天內我們都只能這樣走路,直到出了陝西,才有機會。”
“可是……”
“就當睡在自己家床上。再說,這樣幕天席地的機會可不多得,這可是一番很好地精力。”我從食品袋里掏出礦泉水沖洗了自己血腥的手。
烘干手之後,取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猶自坐著的她的身上。
“睡吧,睡醒了一切都好!我給你看著。”
“那……那你呢?”她轉過頭來,憔悴的臉是那麼的令人憐惜。
“我習慣了……”
“你習慣?”她疑惑道。
我頓時改口,道:“習慣包夜通宵。你知道我們男生都是這樣的,為了看一個電視劇,可能幾天不睡覺。為了一個游戲通關,沒日沒夜的。”
她笑了起來:“那我睡了……你……”
“睡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3:59:11
第10章 逃路中
風開始變得更寒冷,盡管力度不大,但是那寒氣依然如同刀割一樣刺激著人的皮膚。白天火熱地悶氣,晚上卻冷得寒心,內陸地區就是如此,而在群山中圍繞的西安更是如此。
風吹在我身上,我就只穿著一件襯衫,這種篩網式的布料等于沒有一點禦寒功能。還好有了篝火,但是風吹動火屑直望我眼睛、鼻子里灌。我轉了個方向,但是風向好像就跟著我轉移一樣,依然朝著你面對面地打交道。
在沒有東西遮擋的荒野上,在高高的山頂上,大自然就是如此地作弄人。以前的寒、暑假我經常在野外鍛煉,這種體驗尤其深刻。
穆子君終于睡著了,白天積累的壓抑和勞累在此刻完全地釋放出來。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至少她的包袱已經放下了不少,要不然是不會睡著的。
她蜷曲著身子,挽著腿,把頭枕在膝蓋上,這樣的睡姿是很不舒適的。但她很傲拗,堅決不讓我把外套鋪在地上當床單。女生任何時候都愛乾淨,即便外套不是她自己的。
我撥弄著木柴。火星盈盈升起,像暗夜的精靈一樣在空中飄舞一陣,然後消失無影蹤。
我都難以想象,我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我心中夢魂牽繞的女子在一起。盡管我們都很狼狽,但我是很甜蜜的。要是能一直這樣下去,兩個人會不會產生驚天動地的愛情?在這種相依相偎的不得已的逃難情況下,她會不會對我產生那麼一點點的火苗?以前她是高傲的,我們絕對不可能有在一起的情況,但現在不同了,在她內心空虛害怕無所依的時候,我就是那唯一。當時間環境都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她是否還保持那種對待人生的看法,對待愛情的憧憬?
這難道也是宿命?
微風吹動著她的頭發,露出了她低著的額頭。額頭上還有一點水粉,那是她表演的時候擦的,嘴唇上也有一點透明的潤滑口紅。要在平常,這種恰到好處的化妝,必然是光彩奪目的,但現在,在火光下卻有點妖異,讓我一刹那迷糊起來。那種淡淡的裝扮,在老樹下,在寒風中,在篝火中,在暗夜中,在淒涼中,凸顯的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憔悴美。
我知道,作為一個紳士,在此刻窺視一個熟睡的女子是不適當的,但我是紳士嗎?從這一點出發,我看她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如此唐突的行為,對于我來說,依然是奢侈的。
明亮的火光沒有帶來警察們的追捕。一方面肯定是由于那個恐怖勢力的頭子的緣故,一方面大概是他們被我的手法給迷糊了。所以我才能在這里這麼安逸。這種冒險行為幸好沒有帶來壞的結果。
我摸著自己的傷口,那里居然有一點結疤的跡象,溫熱的胎膜敷在那里不僅避免了細菌的感染,甚至還有一點止疼的作用。
過了今晚,不管那邊的艾瑪.斯布爾是否被抓住,市長楊冬生的耐心也都會達到了極限。一個晚上的煎熬,他都會被他兒子的死給折磨得恨意更盛。所以明天,即便是有人反對,他大概也會把全市的警力都投到我們這個方向來。那時候,逃脫將變得更加不易。像現在點火的這種奢侈的舉動,以後都不會有了……
我胡亂地想著,一會兒想著可憐可悲的楊樂是否已經被地獄接引,一會兒想著憤怒悲傷的楊冬生如何熬過這個夜晚,一會兒想著艾瑪.斯布爾是否已經脫離困境,一會兒想著在家里辛勤的父母是否得知他們兒子的消息,一會兒想著可惡的那幾個家伙在得知我的消息的時候是否幸災樂禍,一會兒想著善良的穆子君是如何掙紮……
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思想混亂過,任何時候都得保持頭腦清醒是我所修得的第一項保命法門。也許是佳人在側,讓我如此喪失心理的儀態吧……
整整一個晚上我都沒有思索關于如何逃生的問題,我也不會去想。正如在美國軍隊流傳的新手戰斗條例里有這樣的一條:“任何戰斗計劃都經受不住首次戰斗接觸的考驗。”而另一條同樣充滿了哲理:“無論你做了什麼,都可能會使自己死亡,包括什麼都不做。”
所以那幾個家伙中的一個教導我:不要做任何事先的計劃,只需要事到臨頭的本能的感覺和隨機應變。盡管另外幾個人並不贊同,我也不是很接受,但他的這句話放在這里還是很適合的。
夜晚是漫長的,過了很久很久,天微微亮了。
我看看那還沒有被處理的狗肉,上面已經布滿了灰燼,看來是不可能帶走作干糧了。而敷在傷口上的胎膜,已經完全和傷口融合在一起了。我要揭開它們必然使得傷口裂開,現在它們就像我的皮膚一樣。我想,就算作是那沒有睜開過一眼的小狗崽在我身上的複活吧,所以,我保留了胎膜,只是把枯掉的邊緣給割了。
穆子君依然睡著,難得她保持那種姿勢如此之長時間,她是真的太累了。
我一夜未睡,這對于我來說是家常便飯,不僅僅由于之前向穆子君解釋的那樣——習慣開夜車,也是因為我很多訓練白天是無法展開的,只得在晚上父母睡熟之後,偷偷溜到那幾個家伙那里。我這樣的痛苦堅持了10年左右,每天真正的睡眠只有4,5個小時,這對于正在長身體的我是多麼的不利,所以如今的我只有1米72,如今的我骨瘦如柴。這也是我比較痛恨那幾個家伙,使勁逃避的原因。一個正常的人是不可能在晚上不眠不休地大量活動之後,還能在白天跑到學校里繼續上課。中午回家吃飯,那麼點時間也要被他們占用。我每天的睡眠就是在下課之後的休息。
我不知道我怎麼堅持下來的,總之這種不人道的生活方式伴隨著我這麼多年,這是容不得我有半點退卻的,那幾個家伙逼人的方法多得很;我也不明白當時作為一個小孩的我為什麼會對這種方式居然還有一點興趣,以至于之後我都有點痛苦地享受了,以至于那幾個家伙想出更多方法來折磨我;等我長大了,等我明白我的生活方式與別人大相徑庭,等我找到他們辯論的時候,我已經沒有回頭的余地。
我更不明白,他們如此折磨我,鍛煉我究竟為了什麼!他們甚至沒有給我一點說得過去的動力,我也沒有給自己一點唬弄的理由,我居然傻乎乎地跟著痛苦這麼多年。
我還沒有看到太陽的升起,但是黑暗已經一掃而空,柔軟的光線照射在荒原上,充滿了生機。我想在這荒原的另一邊,大概是一個山,要不然不會遮住太陽讓我看不到。
我看看依然在熟睡的穆子君,她睡得如此安然,我真舍不得叫醒她。但是,情勢使然,迫不得已我把她搖醒了。
她睜開朦朧的雙眼,看看遠方,之後猛然警醒起來。看來她又記得如今的處境了。
“你……你沒有睡?”她望著我。
我把食物袋拿過來,從里面拿出一塊面包和一瓶礦泉水遞給她。她接過了,並道了聲謝。
“我剛睡醒!你已經一天沒有吃了,現在趕快吃點,說不定馬上連吃的機會都沒有。”我並不想騙她,但我要讓她安心。另一方面,我告訴她實情,只是要讓她學會堅強。
我自己拿了一片面包,啃了起來。作為中國農民的兒女,我吃慣了米飯,對于面包我是啃不下去的,我覺得那就像是蜘蛛網結成的。但是,填飽肚子比計較誰是誰非重要的多。
“又要走了嗎?”她問道。
“嗯……我們得走出這里。這里還是人家的勢力范圍。”我努力地咬完最後一口面包。
我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ak47,然後抖了抖腳,滅了已經快要自動熄滅的篝火。
“吃飽了沒有?吃飽了我們上路。現在……我們又要開始我們奇妙的旅程了,這是一個刺激的旅游!”
穆子君不自然的笑了起來,馬上站起身,把剩下的礦泉水放到食品袋里。然後把一直披在她身上的外套還給我:“你還是穿上吧,容易著涼。”
我拉起食品袋,背上ak,菜刀依然掛在褲腰帶上——我依然相信冷兵器是最適合的武器。
“出發!”我把手指向前方,那里,太陽露出了一點端倪。
于是,兩個人在黎明的早晨,在荒野的路上,開始了跋涉。
我們一直沒有停,看到人煙就躲,看到道路就避開,一直走在偏僻的地方。
穆子君盡量跟上了,沒有一絲的埋怨和喊累,我開始佩服起她來。想來她那麼高造詣的舞蹈技術和歌唱技術也都是在如此頑強的不屈不撓的鍛煉中所成全出來的,有堅強性格的人往往在某一方面有很大的成就。
一開始的時候,穆子君還抱有幻想,她認為:可能楊冬生已經完全清醒了,已經意識到殺人事件不是我們的錯,已經撤銷了對我們的追捕。
但是當我們冒著危險,在一個農村的一戶人家里,偷偷打開電視的時候,陝西新聞台的滾動即時新聞上面清晰地寫著我們的通緝令,打破了她所有幻想。但是新聞上沒有提到艾瑪.斯布爾的消息,看來他應該成功逃脫了——中國就是這樣,絕不報道負面消息。所以,他們肯定會再加大追捕艾瑪.斯布爾的力度。
按道理來講,中國人是沒有抓輯意識的。也就是說,在中國被通緝的人,中國普通老百姓基本上不會去關注的,即便電視、海報上天天貼上他們的照片,他們也不會去記住。在他們看來,他們遇到這些人的機會小得多,即使當面見到了通緝犯,他們也從來聯想到電視上播放的通緝犯正是此人。當然,就算老百姓見到通緝犯,而且認出來了,他們大概也不會去報警,因為他們認為多這一個舉動,自己就多一份被報複的危險。
所以,就算我現在站在西安最繁華的東大街上,普通人也絕對不會認出來的,除了警察。當然我不會真這麼蠢得相信這個邏輯,現在西安警察肯定都全體出動了,我在西安是無所遁形的。公路、鐵路所有可能的交通都會被盤查,我現在走荒野路是唯一的選擇。
我想,出了大西安市的范圍,也許追捕力度就會小很多,到那個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了。所以,在翻過一個山的時候,我不停提示穆子君前面的路不遠了,我們就要脫離危險了。
這個時候,穆子君又已經完全走不動了。她說她還沒有爬過山,也難怪,爬山所需要的力度比平地所消耗的力量多很多,她還不適應,還不懂得怎樣最節省力氣。
我們又歇息了,一直到中午豔陽高照。此刻我們還在一座小山的山頂上。下面居然可以看到一些梯田,兩三個老農在忙碌著。
這是一個與我家鄉完全不同的農耕環境,這兒的農民要艱苦許多,光是梯田就需要他們開墾很長時間,而灌溉、播種、犁地之類的活計更是個麻煩事。所以,陝西的農民往往經常待在地里忙農事,耽擱了很多賺錢的時間,也妨礙了他們走出去闖天下的思想。
“想什麼呢?”穆子君坐下來揉著自己的腳倮,問我道。
“我在想我老爸老媽,現在他們大概在田地里面忙著農事,現在到了收獲季節。我家的枇杷樹大概也熟了,我卻連續三年沒有趕上它的時辰。”我拿出礦泉水遞給她。
“噢……你還是農村子弟?怪不得做事情這麼麻利。”說完,她神色突然暗淡下去,“不過,我……我父母……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要是知道我的事情,我……我……”
我笑了起來,說道:“好啦……不要多想啦!我父母要是知道我的事情不也一樣會難過。但是你擔心一下難道會讓事情更好一點?我們應該多想想快樂的事情,其實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
“可是,我再怎麼樂觀,也不可能不想這些問題,我……”
我指著那幾個辛勤工作的老農,說道:“看到那些大叔沒有?看到他們,就像看到我父母。你知道我父母對我怎麼說嗎?他們說,農民是世界上負擔最重的,不光是物質上的,還有心理上的。但是農民卻可以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因為他們整天勞作,沒有時間思考負擔。就像我父母,每天忙來忙去,95%的錢用來給我上學了,5%的繳稅了。自己什麼都沒有,正是一窮二白,還要每天算計下一頓為孩子做什麼飯。但是,當他們在田地里勞作的時候,就忘了所有負擔,腦子也輕松了許多,覺得什麼事情都可以很容易擺平。然後從地里回來,果然,肩負的負擔突然輕松許多,因為他們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這是農民的法子,你可以試試,比如……不停的走路!”
穆子君笑起來了:“你這不是變相的要我繼續走路嗎?不過,我真的是走不動了,在歇一會吧!我不會胡思亂想了。”
她接著道:“不過,我真沒有想到,你會如此看待事情。知道嗎,剛才我看到那幾個老農,就只覺得可憐。我是城市的,印象中他們是最苦的,可沒想到你居然說他們是最快樂的。”
“他們確實是最苦的,苦得連身處這樣處境的我們都比不上。但是,在心靈上,他們是最快樂的。很多哲理,很多處世之道,你都可以向他們學得。”
……
我們繼續趕路。說實話,在這樣的荒野中,依然是每千米就至少有一戶人家。所以有時候聽到一兩條小狗的叫嚷,倒也覺得有趣。
警察依然沒有出現,我們也都很放松,現在的跑路更像是旅游多一點。有時候,甚至能看到農民種的蘋果樹,我就去盜來分享一下,味道十分甜美。穆子君也越來越放開了。
我很希望就這麼一直走下去,我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放松過,也從來沒有像此刻擁有這麼多的樂趣。我以前的日子也許真的是白過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4:24:14
下篇:第12章 新事件
第11章 將軍槍
我覺得這樣走下去確實有點好笑,兩個人在荒野中走了一天的路,身後卻沒有發現一個追兵。後來是越走越沒有勁頭,好像沒有動力一樣,覺得自己就像傻瓜。這真是一場好沒有來由的逃跑。
但現實就這麼樣,如果不能事先做出反應,等到災難臨頭,又免不了後悔。
我看出,穆子君本來好不容易恢複得較好的心情也開始煩躁了,但她再也沒有主動提出要休息。
她穿著的是裙子,那是表演的需要,里面還有長的緊身褲。這一路走來,磕磕碰碰免不了,荊棘枯枝之類的讓她的裙子傷痕累累,還連帶著影響了行進的速度和輕便。她都想直接脫了裙子,但這樣不好看,穿著里面的緊身褲有傷風化,而且上下衣不搭配了。為了好看,她不得不忍住了。
我也知道,盡管我們跑了很長時間,但是肯定還沒有脫離西安的地界。就算是汽車最快速度從市中心到市界恐怕也要4,5個小時吧。
西安附近的環境比較雜亂,很容易讓人摸不著方向。盡管我一直按著一個方向走,但我還是不能確定我是不是走了冤枉路。按照路上偶爾出現的一些地牌,好像我們走了很久都沒有脫離某一個縣,只是在它的邊圈打轉。
我想,倒還不如進入小鄉鎮看看勢頭再說。
@于是,在傍晚的時候,我們我們抵達了一個小鎮——平安鎮。說實話,這個鎮小得可憐,大街上稀稀落落的,很蕭條。街上只有一些小鋪子。
最感欣慰的是,沒有看到滿大街的通緝通告。
我把ak47拆成零件,裝進了食品袋里,但就在要走的時候,穆子君拉住我,“就這樣過去?我現在好像不適合吧?”
我看看她破亂不堪的裙子,很贊同的點了點頭。
于是,我們只得在鎮外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干等——等太陽完全下山。
我要進入這個鎮,也無非是想補充一下食品,以及確定最新情況。當然,個人衛生問題也要解決。就算男生可以隨便,女生可是受不了的。
“身上還有多少錢?”我問道。
穆子君搖搖頭道:“不到10塊錢了。本來我們換了舞蹈服裝,是不可能把錢放在身上的,我要不是想等退場之後買點東西,也不會在身上放錢了。”
我無奈了——難道還要讓“一文錢憋死英雄漢”真正得以實現?
說不得,只好作次賊吧,反正之前已經偷過農家的東西了,也不在乎在“髒”一次吧。
等確信突然冒出來的一個無聊地閑逛的警察消失之後,我們乘著夜色進入了鎮里。
街上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聲狗叫,那對于我這種狂好狗肉的人來說是個美好的聲音,但現在,不得的收起了這份心思。街道兩旁的建築物大多已經開始關燈了,這里是不大可能有夜生活的。
我思量著是要夜竊哪一家店鋪,但想來每一家都不可能有多少錢放在鋪子里的。我想給穆子君再弄來一套衣服,但是現在還不知道商店具體位置。今晚想要在這里過夜,又不能確定哪里安全空閑。
這些都還需要很專業的偵探工作。
我一家家地看,當然只能看看緊閉的大門和外頭的裝飾來確定它經營的性質。盡管也才晚上8點鍾,但是大街上已經沒有行人了——除了我們兩個,所以別人也看不到我們怪異的行為。
很快地,我確定了一家,那肯定是超市。想來里面應該能提供一些我們所需要的。
那是一個4層高的單獨樓。形式很普通,但鋪面還算比較大的。最重要的是,4個樓層上都沒有亮燈。進去偷一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慶幸的是,穆子君發髻上插的是一根銀針(現在的女孩很少這樣挽頭發了),我向她借過來,就開始撬門。那是個百葉式的鋼材門,但是鎖是很簡單的,一根針輕易搞定了。
穆子君在一旁不停地轉來轉去,她是很不好意思作這樣的事情。
不到一分鍾,門被我撬開了。我慢慢地把門拉上去,里面一片漆黑,我在進去後又把門關了。我在前面摸著走,穆子君拉著我的衣角,寸步不離地跟著。
我沿著牆壁一一摸索,居然摸到了開關。燈一打開,我就霎時傻了眼。
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居然有這樣的失誤,我居然沒有覺察到里面有人——正對著我的前方站著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顫巍巍地站著,手上拿著一把手槍。
我第一次對自己的信心產生了動搖。
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平心靜氣,我就能察覺我周圍10米左右的生機和人氣,事實上,我也確實屢試不爽,但這個老頭已經打破了我的定律。我更可以肯定地認為,300米以內,只要有槍械的一丁點動靜我就能察覺到,100米以內我能嗅到槍械的寒氣和人身上的殺氣。但是,這個老頭拿著槍,我居然沒有一點意識就進來了,而且還讓他離我只有5,6米之距。
我一動不動,因為槍對著的是我。穆子君已經躲到我身後了,我想她更多的羞恥于偷竊的舉動,反而對眼前的危險忘卻了。
我沒有想到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身上居然有槍,他雖然孱弱,但是他握槍的手是那麼堅定,甚至那種眼神也是那麼銳利,他腳下的跨步很明顯地是一種攻防俱佳的姿態。更令我驚詫的是,那把槍居然是——“將軍槍”的禮品型。
暗紅色木質握把,上面有八一五星軍徽及民族特色花紋。這是1964年式7.62mm手槍(簡稱64式手槍),64式手槍是1960年代初,我國自行設計的第一支手槍,于1964年設計定型。該槍以其小巧輕便、外形美觀、便于隱蔽攜帶、易于維護保養、射擊可靠性好和精度高等優點而出名,更重要的是——它往往作為國禮贈送國外要人。
本來一把64槍是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在經曆過40年之後,已經逐步成為部隊、公安、武警、司法和保衛人員的普遍裝備,裝備數量大,用途廣。但是這一把不同,這是一把老古董了,還是禮品型中的定制式(按照被贈送者要求進行一定的改進),撞針和扣扳都有一定的變化。
持槍者——那個老人也幾乎可以肯定的是:身份非同一般。
那柄槍在他手里就像與他自身融合了一樣,但是我卻察覺的不到半絲殺氣。甚至,我現在如果不靠眼睛的話,依然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這……真對不起,老人家,我們……”
我想不到什麼牽強的理由,我希望他搭過話,至少讓我的壓力減輕點。但是他依然動也沒動,要不是他干瘦的眼眶里依然暴射精光,我都要懷疑這是一個石雕了。
“那……那個……我們窮,所以……”
我依然講不出話來,現在氣氛控制在人家手上,按照生存條例,這是一個大忌。我的ak47已經拆成零件,更不可能和他相比。我知道,我有足夠的把握在大多數人的槍下逃生,但是在他手下,我居然一點信心也沒有。
這是一個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走,立刻走!”他終于開口了,干枯的嘴唇吐出幾個不容置疑的字,仿佛天生的威勢。
但他的普通話很不標准,甚至就這幾個字都有點含糊不清,我立刻可以肯定他不是漢人,甚至不是中國人。
我知道沒有留在這里的余地了,能安然無恙地走出去已經是我們的幸運。
“那……那我們走了!”
我轉過身,正准備走,二樓卻傳來了一陣轟隆聲,像是翻箱倒櫃。
那個老人立刻警覺起來,朝我們喊道:“趕快出去!”然後,馬上朝樓梯走去。
我慢慢地走出去,雖然對老人很奇怪,但還是性命要緊。穆子君也跟著。
“嘭……”就在我要走出門,要替他把門關上的時候,二樓傳來一聲槍響。
我再不遲疑,立刻往上奔。跑上二樓,卻看到老人倒在地上,胸口中了一槍。而他的面前站著一個穿西裝的行色有點落魄的中年人,手上拿著老人的那把“將軍槍”。
中年人一看到我們,立刻拿槍對准我們。我把手上的食物袋當作武器直直地拋向他。
他開了第二槍,卻打在袋子上。袋子里的食物和ak零件在空中一股腦地摔落在地上。在我拋出袋子的同時,我已經一把把穆子君推倒在地上,然後健步上去,在天空飄落食品的那瞬間一把扣住那把“將軍槍”,手指頂在扳扣的後面。
他再想開槍已經開不了了,我腿一掃,他就摔倒在地上,而槍已經被我奪過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房間里跑出了兩人,一個是婦女,一個是一個小男孩。他們手上都拿著一個木棍,看到我手里的槍,立刻不動了。
穆子君爬了起來,扶起地上的老人,不停地問老人要不要緊。老人胸膛上已經流出不少血來。這一槍並不致命,但是出現在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身上卻會讓他提早進天堂。
我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幾個人的關系也不是我所能掌握的。
但是地上的中年人一叫嚷,我就知道,我卷進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里面去了。
那個中年人居然是個日本人,叫囂著“你們要完蛋了”之類的話。
我的日語並不好,可以說在我掌握的外語中,日語和英語是我最差的兩門。我的維語能社交對話,德語和意大利語基本上沒有任何障礙,而朝鮮語更是多能運用一兩種方言。這都是那幾個家伙逼出來的,但由于他們自身蹩腳的日語和英語,我也跟著僅能簡單聽懂這兩國的語言。
但是,他其中冒出的一兩句刺耳的“支那”卻讓我冒火了。我一個巴掌扇過去,直接就把他打暈了。我很自信我的力道,只要我再加把力,甚至能把他打得腦震蕩。那站立不動的婦女和小孩沒有任何反應,好像和老人以及中年人都沒有半點關系。
我看向老人。他雖然很虛弱,但這個時候居然堅持坐了起來,而且也看著我。沒有半點疼痛的神色,就好像中槍的不是他一樣。
“這……怎麼回事?”我問道,同時也暗自警惕著那婦女和男孩。
“咳……”老人咳嗽一聲,慢騰騰地說道:“我認識你,剛剛電視上通緝你了。”
我的心不由一緊,更是警惕了。
“但我們沒有沖突。”老人的話依然那麼含糊不清,但我能聽懂了,“這三個都是日本人,不是普通人。”
我立刻把槍再次舉起來,對著那個婦女。她居然一點也不慌張,我知道這次的事情不簡單了。最奇怪的是,那個小孩的眼里居然流露出譏諷的神色,盡管只是一閃而逝,但卻被我撲捉到了。
“你這個中國人,聽好了,你現在是在幫助一個綁匪。我們是大日本子民,被那個老頭綁架來此地。你如果還想繼續幫助他,就要考慮後果。不僅僅你個人,你們政府也會有大麻煩。我們的駐中國大使馬上就會趕來此地……”
我詫異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綁架三個健壯的人?
我回過頭去看那個老人,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只是恨恨地盯著那個婦女。
“他是個朝鮮人,綁架我們日本平民。你還是趕快放下槍,不要牽涉進來,要不然事情的後果不是你所能控制。”
我簡直快暈頭了。朝鮮人是經常綁架日本人,但這樣的綁架事件怎麼會出現在中國?
我看著老人,用朝鮮話問了一句:“你是朝鮮人?北朝鮮的?”
他居然點點頭,很快地又咳嗽了一聲,然後又加上一句:“我現在是中國國籍。我在這里生活了50年。”用的是朝鮮語,而且正好是清津口音——我所熟悉的那一種。
刹那間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有點連貫了。這個朝鮮老人在此地50年那是最好的線索。
中國共產黨在成立之後,曾多次幫忙培育朝鮮、越南、老撾地方的共產黨。這些人在國破家亡的時候,來到中國避難,同時在中國積極積累實力,以拯救自己的國家。這一大批國外的共產黨大多都曾在延安、西安的革命根據地盤踞過很長時間(向中共學習經驗的同時也作為國際志士幫助中共),後來當他們回去成就了偉業(金日成、胡志明就是此例)之後,有一部分人懷念在中國的日子(尤其是在自己家人都已經犧牲之後),他們又回到中國,回到延安和西安,做起了中國人。所以,現在朝鮮政壇上依然有延安派,而西安和延安大街上也偶爾會遇到一些很老的朝鮮人。
這個老人肯定就是這一類中的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資格一定很老,要不然不會得到這把“將軍槍”的禮品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4:27:53
第12章 新事件
我不知道怎麼處理眼前這樣的問題,盡管情勢掌握在我手中。
那個朝鮮老人開始不停地咳嗽,看來那顆子彈傷了他的肺部;而那個婦女和男孩在我的槍下依然沒有動作,好像與這件事情已經沒有關系了;被我打暈的中年人還沒有醒來,我想至少需要半天時間他才會回過勁來。
我更不明白為什麼我總是碰上這種不明不白的事情。難道老天注定我的人生是不甘寂寞的嗎?剛剛碰上恐怖分子,然後又得到官方實權分子追殺的待遇,現在更離奇——居然在中國會碰到朝鮮綁架日本人事件。
不僅那個朝鮮老人的年紀看起來令人難以相信,就是這三個日本人也很難說是良民。看起來,如果說是後者綁架前者的可能性倒居多一點。孱弱的朝鮮老者,凶狠的日本男人,冷漠的日本婦女和奇怪的日本男孩,任誰都難以相信這種荒唐的綁架案件。
再說了,朝鮮綁架日本人那也是7,80年代的事情了。最近日本人在這件事上和朝鮮大打國際交際牌,而朝鮮最近國內問題多多,正需援助。如何會在這個時候自找麻煩。而最最不可能的是,要綁架人,也不會綁架到中國來吧?
“咳……咳……”老人又咳嗽了幾聲,聽得令人難受。
“如果……咳……如果我沒有看錯,你們三個……應該是日本特工吧?”老人居然也會日本語。
看著那老人以及在我槍下的兩個人。我恍然大悟,難怪她給我的感覺這麼怪異,連那個小孩都好像特神氣似的。特工……好像又一個特殊世界的特有名次。我頭大了。
“萬萬……沒有想到,原來是在……第一環……咳……出了問題。我是最後的了,所以你們敢蹦出來了。該死的日本人!”
我只覺莫名其妙。
穆子君不會照顧人,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麼扶著老人,反而讓他的傷口曲起來:“老人家,你別說話了,小心點……要不要……報警?”
她話一說完,我和老人就一同喊道:“不要!”
那個婦女開口了,說道:“報不報警都無所謂了。我們的人馬上就會到達,你以為就我們三個探路嗎?如果報警的話,哈哈哈哈……這件事情就更有趣了。”她又對我說道:“我說,你還是把槍放下吧。你應該搞清楚了,他是朝鮮綁匪,我們是日本人質,盡管事實上我們是特工,這件事情你管不了。如果你要管,不知道本地的警方會怎麼看待你在這件事情中的位置呢?”
我笑了起來,現在我好像是逃犯的,沒什麼顧忌吧……
“小伙子,如果你還是中國人……唉……算了,不提!咳……咳……我是前朝鮮人民軍清津軍區32路師長,退役前是上校……咳……由于在延安和中共奮斗過,有了感情,所以革命成功後一直留在這里。中國國籍,我想……你應該相信我吧?”
果然沒錯,不過……怎麼與綁架扯上關系?
“我在中國一直做生意。賺了錢支援家鄉人民……咳……當然,本地的希望工程我也沒有少投入……如果你經常看新聞,該知道,最近國際形勢對朝鮮很不利,尤其日本對我們多方刁難,所以……原來我在朝鮮的一個下屬找上我,希望我聯系在中國的戰友,和他合作,綁架幾個日本人,改變國家這種談判的弱勢狀況。我不能不為原來的祖國出力……咳……”
“為什麼要通過你們干這種事情,你們年紀都不小了啊?”我疑惑道。
“7,80年代,綁架日本人帶到朝鮮報複一下,很容易。但現在不行了,偷渡的海路被日本控制了。咳……我是偵察兵出身,留在中國的很多戰友也大多有那麼一兩點本事,所以就靠我們在中國…...咳……打開一條道路,從日本通到朝鮮。這兩個月……我們已經作了2票,在日本經營綁架的卻是朝鮮方面派去的,我們僅僅……是聯系人和運輸員。沒想到,這次問題出在那些在日本的年輕人身上,他們肯定……是受不了誘惑,叛變了,所以……就給我們綁架了三個特工過來,哈哈哈哈……真諷刺啊!”
我豁然開朗。難怪覺得這個老人當初那種氣勢如此深不可測,連我都沒法察覺他的生氣,原來是偵察兵出生。偵察兵要的就是掩蓋身形,遮住生機,如同夜魈一樣鬼魅,如同清風一樣掃過。多年戰場經驗養成了他那種無敵的氣勢,輕輕松松一站卻讓人高山仰止,所以在氣勢上我永遠比不了他。但是老人畢竟太孱弱了,所以很容易就被這個日本中年人制服。氣勢也許在高手迎戰時能唬人,但在這個年紀卻是空擺飾了。我居然會被他給嚇住了。
他們已經做過兩票,日本居然沒有宣布消息,看來是怕丟人了。不過,這麼快就順藤摸瓜找到這里,效率著實不低。
“哈哈哈哈……咳……你們三個被幾經周折送到我這里來,是不是看到我已經是最後一環了,所以才敢暴露身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那幾個經手過你們的老友,已經……都被曝光了吧?”
“不錯,我們任務已經完成。你是送人質到朝鮮的最後一環。要不是聽你晚上說夢話,知道你利用在黑龍江做生意的身份作掩護,聯系朝鮮國內要把我們接走,我們也還不知道下面還有多少轉折。”那個小孩居然面無表情地說話了,而口音居然老氣橫秋,完全是一個大人的聲音。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殘忍。
“我……又是這該死的東西害我啊!”老人痛心疾首,“說夢話……說夢話……哈哈哈……當初我因為說夢話,被該死的美國人知道一些情報,卻害死我一家老小,我該死啊……虧我還是做偵察兵的,居然有這樣的送命的惡疾。我真該死啊!現在還是夢話,又壞了大計啊!”
老人不停地錘自己的胸口,把穆子君嚇得手忙腳亂。
我說道:“他是在中國綁架路線的最後一環,但是為什麼你們不繼續偽裝下去,混入朝鮮,救出以前的人質呢?”
那個婦人冷冷地看著我道:“到了朝鮮的東西就永遠也拿不回來。我們進去只是白搭。任何在那里的有異心的外國人,在那樣的全國一心的體制下都會暴露。所以我們只是把這條路給掐了,以免這個該死的綁架繼續下去。這件事情你是管不了的,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關涉國家間的事情,請你不要插手吧。把槍放下,我們要把他帶走!”
“你們把他帶走?在中國的國土上,除了這樣的事情,好像應該先請示中國才對,你們這樣暗地里把一個有中國國籍的人帶走,是不是……”
“中國國籍,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我把他交給中國警方,那你們中國就得承擔國際責任,因為他現在是中國人。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這次你們中國如何對付得了國際壓力……”
我凜然了……
國際事件……這麼大的國際事件,不是我這個逃犯能控制的。而且好像國家的事情,我不該參與也沒有資格參與才對。
“小伙子,我說這麼多,就是想……如果……如果你不想中國惹麻煩,就該把他們三個都殺了,這樣……咳……死無對證……即便不從國家大問題來說,從你個人講。你是個逃犯,如果一會兒他們對警方說在這里看到你們了,你們還逃得了?快殺了他們……”
我看看穆子君茫然的眼神,她顯然不知道我們一會兒朝鮮語,一會兒日本語的嘀咕啥。但她對于這種血腥的場面卻充滿了抗拒。
我是不是該殺了這三個日本人?
反正我是個逃犯,不在乎多殺幾個,更不介意去殺日本人。一遂了朝鮮老人的願望,二滿足了我對日本痛恨的心理,三暗地里為國家默默地偉大地解決了一個國際難題……
但是,穆子君呢?她介意嗎?會刺激她嗎?
我茫然了……
“咔……”我的耳朵再次豎了起來,我警覺了,外面不遠處有槍栓聲,而且不止一處。
我把槍舉高了,右手牢牢握住,仍然對著那個日本婦女和男孩。然後蹲下身,用左手把散落的ak零部件一一聚集起來,然後一只手在極端時間內就把它拼裝好,左手的傷口並不能影響我做事的速度。
我把整好的ak47垮起來,問道:“你們是不是聯系了人?”
那個婦女居然不過儀態地失聲笑起來,“不錯,哈哈哈哈……今天中午我們就把情報發出去了。這個時候,在附近的特工也該趕來了。你還是放下槍吧,要不然一會兒……嘿嘿……我看你能這麼熟悉ak47,大概是個軍人吧,特種部隊?放下槍……我的同事不會樂意看到一個突然出來攪局的,你的下場……嘿嘿……只要你放下槍,有我擔保,然後你加入我們,你就可以平安了。”
我再次笑了,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想收買我。
不過現在形勢已經不容樂觀了。外面的人已經到了200米以內,至少有5個人,殺氣若有若無地飄散過來。
我下定了決心了。我知道,以日本人睚眦必報、陰險狡詐的個性,我打了他們一拳,可能引來的是一槍,而且這麼隱秘的事情他們不會希望有多余的人知道。
“子君,把老人家扶起來!我們要走了!”
穆子君抬起頭:“走?可現在往哪里去?”
我拿起槍對著前面,慢慢往後退,然後附下身幫她幫朝鮮老人扶起來。
“你還能戰斗?”我開玩笑地問了一句。
“怎麼……咦……外面有人來了,媽的,肯定是狗娘養的日本人!戰斗?見到他們,就是朝鮮的一條豬也會拱人。”老人居然推開了我們要扶他的手,勉強地站起來,連傷口也不顧了。
“一同戰斗吧!讓我看看老老一輩的戰士的英姿!”
我把手槍還給了他,他緊緊握著。我把ak拿在手上。
“嘭……”老人卻突然之間對著那個小孩就是一槍,子彈正中眉心。
穆子君尖叫起來。我皺了皺眉頭。而那個婦女卻跳起來躲到了一堵牆後面。
這一槍幾乎是把我逼到了絕路,我不得不跑掉了一切可能的希望來戰斗了。而這戰斗本來就是沒來由的,就像我們逃跑一樣。也像我的生活一樣,被逼著走,沒有後路……
“嘿嘿……小毛孩子最危險,看他的樣子也知道很多人都不明不白地死在他手上,所以,先干了!哈哈哈哈……50多年之後,我居然又重新開始了殺日本豬了!”
老人興奮起來,又開一槍,打在昏倒在地的那個中年男子的頭上。然後就想往里走,想要殺了那個婦女。我拉住他:“外面有人……來不及了!”
我看到穆子君又顫抖起來,趕忙把她拉過來,偎在我胸口。說實話,這種戰斗時刻,他不僅是個累贅,還是個明顯的靶子。但,我不得不保護她。
我們騰騰地下了樓。老人居然變得矍鑠起來,神采奕奕,那麼重的傷好像完全沒有影響。我知道,他這是在燃燒自己殘余的寶貴的生命。
“有沒有多余的武器?”
“我只有這把手槍!”
“那就難辦了!”
我歎息一聲,外面有7個人包圍過來,我能聞到濃重的火藥味。也許,他們有重型武器,使我們這樣所抗衡不了的。
在樓下,隔著牆壁,我知道我們與包圍上來的敵人相隔僅僅10米,而樓上還有一個逃跑的不確定的因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4:58:49
第13章 狂激戰
對于一個老人,我應該照顧他。盡管他肯定有很輝煌的曆史,但那都是過去了,他現在有最厲害的精神和氣勢,但是沒有相應的體力。我想把我的ak給他,畢竟有一個大威力的武器防身,安全性才高一些,但是這種新武器他不會用,他也可能拿不動,那種小尺寸的“將軍槍”才更適合他。
而對于一個少女,我更應該照顧她。她手無寸鐵,手無縛雞之力,更是從小嬌生慣養,沒有見過激烈場面,而且剛剛經曆過可怕的事件。
我站在了兩個人的前頭。面對著那扇大門。我知道,外面的家伙都拿著槍瞄准著,只是不知道里面的情況不敢輕舉妄動而已。他們要進來,必須要打開大門,而門是上卷式的,在他們打開的時候必然沒有一點防守機會,所以他們也不動。
我們開槍的聲音沒有驚動鎮上的人,我一點也不奇怪,誰會在這個時候沖出來看呢。但是警察可能馬上就要來了吧。
穆子君乖乖地站在我後面,盡管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我凜然的神色中看出了事情的嚴峻。
朝鮮老人緊緊握著槍,一只手撫著胸口,卻一直忍著咳嗽。對于偵察兵來說,這種忍耐可能是小菜一疊,但對于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來說,卻是個不小的負擔。我想這是他50多年後的第一次戰斗吧,以前他面對的是毛瑟槍、卡賓槍之流,現在他卻要用一把幾十年前的小武器應付大威力的先進的沖鋒槍甚至狙擊槍。我知道他一定很激動,他的身體的微微顫抖顯示了這一點,我決不會傻到認為他是在害怕——一個行將入土的,殺過無數人的戰士再次戰斗的時候會害怕?
“哐……哐……”
外面敲門了,而且一敲即退,這是在試探。
我舉起了手中的槍,瞄准著門,等待著時機——他再次敲門的時刻。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相信手里的槍,盡管它已經很舊了。它7.62mm的口徑,412mm的槍管長度,以及高達710m/s的出口初速度,1980j的出口動能,保證了它的大威力。足夠穿透那門鋼才。
“哐……”
就在那個人再次上去敲一下的時候,我迅速轉動槍口,扣下扳機,子彈急速地穿過槍膛,激動空氣,穿透鋼材,然後射入了那個人的身體。他悶哼一聲就倒下了。
我在他倒下的那瞬間又連續發射了幾槍,追隨著他的倒下,在門上,在他的身體上多加了幾個洞。在第一顆子彈射中他的時候,我就知道,僅僅射中胳膊,而根據這一點立刻推斷他的身高以及心髒頭部位置,隨後的幾槍就都朝那里發射。我不用去查看,也知道他是死透了。
敵人沒有還擊。
說實話,我不想跟他們動手,但老人已經殺了他們兩個人,我也脫不了關系。而且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
老人神情激動起來,說道:“好!看來你這個逃犯果然不簡單!”
我沒有答話,依然緊緊握著槍,用右手托著槍杆。我開始有點擔心,外面的人不簡單,那個家伙在倒下的時候居然還懂得變換身姿躲開重要部位,可見是個高手,所以也害得我多費了三顆子彈才擺平。而現在,我的彈夾里計算一下也就11顆了,11顆子彈能對付虎視眈眈、凶焰高漲的6名特工。時間對我更是不利。
我環顧一下四周,這里是個小超市。
“子君,在這個超市里找一下,凡是能找到的小刀子,刀片,哪怕一根針,只要鋒利的都找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于刀子之類的東西很感興趣,但至少我認為一個小小的刀片有時候比一顆子彈有用得多。而且,對于手擲飛鏢我還是有點心得的。
射入人體的子彈和刀片比較起來,我始終認為是刀片殺傷力更大。這就像小口徑和大口徑子彈的比較一樣,不是單純的從子彈速度和威力的角度來考慮的。小口徑步槍彈頭在軟性目標體內穿透翻滾變形所造成傷害與破壞是設計的重點,它們對硬件目標穿透力雖然不佳,但對于人體的殺傷力卻很有優勢。在近距離對于軟性目標進行比較測試中,5.45毫米子彈向目標傳遞的能力為228.3焦耳,形成空腔容積為59.7立方厘米;5.56毫米子彈則為129.4焦耳與48.2立方厘米;5.8毫米子彈僅為133.3焦耳與34.8立方厘米。這些測試數據與理所當然的想象完全相反。而一個刀片如果射入人體,傳遞的能量可能不足50焦耳,但是它形成的容腔容積卻是呈平面狀的擴散,只要你不動,可能形成不了任何傷害,但是一動彈,卻立刻使得刀片在肉體里的角度歪斜,使得傷口撕裂擴大呈立體狀,甚至就此費了你這個部位的功能以及動彈能力。
外面的人在迅速轉換位置,尋找最佳著力點。我想日本人手上大概拿的是小口徑槍,不能穿透牆壁和鋼門,。他們來的時候也一定很匆忙,突擊器械沒帶齊,所以現在他們一時半會沖鋒不了。
穆子君很快得找了幾盒子削鉛筆的刀子和刮胡子的刀片。我倒了一大把雙面刀片在口袋里,這個只是我做防備用的,不一定用上,但能給我信心。我讓穆子君把剩下的刀片外面的包裝紙全剝了,小刀也打開。
朝鮮老人一直在看著,耳朵也一直在豎著聽外面的動靜。
二樓的那個女特工一直沒有露面,我們也沒有時間和機會上去,但她畢竟是個隱患。
“嗚……嗚……”警車聲音響起。
我罵了一聲,警察的行動總是最慢的。但是這次我甯可他們慢得到明天早上才來,現在我畢竟是逃犯呐。
警察一來,我們的形勢立刻糟糕透頂。因為只要日本人關照一下,說里面有人綁架他們日本人,估計他們會屁顛屁顛地行使其保護國際友人的職責吧。
而我這樣的逃犯以及朝鮮老人這樣的綁架者都是見不得人的。
警車很快到達,從被我射穿的一兩個彈孔看出,外面已經被探照燈照得雪亮。
“立刻放下槍,放下槍!”這次沒有擴音器,只是一個警察聲嘶力竭地喊著。
我立刻明白,他們在讓日本人放下槍,因為他們不可能看到我們的,我們在屋子里。警察們還不清楚狀況,只是聽到槍聲立刻趕來,然後看到幾個拿槍的日本人在一個超市外面。
我轉過去,對穆子君說:“立刻大聲喊救命,說這里是日本人的賣淫集團。快,要裝得淒慘些,這次成敗看你了。”
穆子君立刻緊張起來,臉色通紅。我明白讓她做這樣的事情很為難,但唯有這樣才能混淆外面的人。
“快啊!要不來不及了……不要害怕,喊啊!”我著急起來,緊緊抓住她。
她急切起來,終于大聲喊道:“救命啊!”
聲音是例行公事般的毫無感情可言,但這一聲叫嚷立刻讓警察緊張起來。
“這里是賣淫集團!他們是日本人,救命啊!救命啊……啊!”
我感到好笑,這是什麼叫嚷啊?要不是情勢緊張,沒有人關注說話時候的不尋常,早就露相了。
但我卻在她最後一聲喊叫中,適時地朝天空開了一槍。
槍聲一響,外面立刻亂了套,大概是警方先開了一槍,然後雙方開始還擊起來。
但是警察這邊的槍聲稀稀落落,聽來好像就4,5把槍。也難怪,這只是一個小地方啊,發生事情的時候,警察能帶槍來,還能裝上子彈,這種意識已經算不錯的了。
警察有警車作掩體,倒也沒什麼損失,至少我沒有聽到那一邊的呻吟聲。但是一兩個日本人卻好像中彈了。
“嘭……”
大門上的鎖被外面一槍給打掉了,我知道肯定是日本人要闖進這里來。
我手指超市最里面的一個櫃台,讓穆子君躲過去。然後又做手勢示意我和老人左右各站在門的後面。同時順手把電給拉斷了。
“嘩……”
門猛地被掀起來,兩個人在門一開的瞬間滾了進來,然後就勢橫掃噴射子彈。
我沒有動彈,老人也沒有動。他們都還沒有發現我們在他們後面。
又有兩個人進來,不過是一個扶著一個,接著,剩下的兩個一邊還擊一邊退入進來。最後兩個一進來,就想把門關上。
他們離我是如此之近,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鼻孔里噴射出來的熱氣。就在那瞬間,我手一伸,已然拉住他的脖子,他立刻往下蹲,我卻容不得他有半分的機會,腳狠狠地踢在他的下體,他尖叫起來,像殺豬一樣聲嘶力竭,但突然之間嘎然而止,因為我已經用一把刀片割斷了他的喉嚨。
在我動手的那瞬間,老人也動手了,他開槍了,打在他旁邊那個日本人的腦袋上。
前面還在尋找我們的四個日本人立刻回過頭來,完全不顧他們的同伴有沒有死,只是開槍噴射出火舌,橫掃著我們。
我拿那個死透的家伙在身前一擋,子彈悉數打在他身上,還好子彈威力不大,沒有穿透。
“啊……”
但是那老人卻發出慘烈的叫聲,我知道他連續中了數槍,看來是……
他的動作不靈敏,我卻安排他站在門邊上,我知道這是我害了他。但情勢容不得我後悔和傷心,子彈仍在不停地射擊,我用人體擋不下去了,竄到一個掩體後面,那只是個物品架子。
但是去好像很耐打,至少子彈再也射不過來了。
外面的光線從門上的彈孔里透射進來,照在地上三具尸體,其中一個已經千瘡百孔,馬蜂窩似的稀巴濫。而那個朝鮮老人側躺在地上,眼睛依然睜得大大的,看來他是死不甘心,沒有多殺幾個敵人。
射擊停了下來。
外面的警察又開始在喊叫,但沒有人理會……
“巴嘎!混蛋,快找出那個家伙!”一個日本人指揮道,聲音很沙啞。
但是沒有人動彈,在這樣的一個小超市,地方就那麼大,他們要是隨便一動,很有可能就被我射殺了。
“混蛋,巴嘎!出來,你到底是誰?我要殺了你!”他開始瘋狂大叫。
一個女聲從二樓傳來:“藏野君?”
我知道就是那個躲過去的日本女人。
“葉子!這里怎麼回事?以前那些據點都沒有半點火力,怎麼這里居然讓我損失了幾個手下?”
“藏野君,您……您……弟弟死了!”女人哆哆嗦嗦地說,然後慢騰騰的下了樓。
“什麼!”一聲暴吼從日本人口里傳出來:“誰殺的?到底誰殺得了他?我派你們執行這麼簡單的任務,你們居然沒有好好保護他?巴嘎!我要殺了他。”
我不知道,這個叫藏野的人的弟弟到底是那個中年人還是那個小孩,但可以肯定的是,老人惹的麻煩要算在我頭上。
“是……是那個朝鮮老頭! ”
“巴嘎,那個老頭?你看看地上死的那個是不是!就那個熊樣,能殺得了我號稱56處希望之星的弟弟?不……不……一定是那個家伙,一定是那個家伙。混蛋,你給我滾出來!我要替我弟弟報仇!”藏野狂怒了,手中的槍又開始四處掃射,激得地上滿是掃落下來的商品。
希望之星?看來那個中年人是不可能了,一定是那個小孩了。禍害轉移到我身上了。
不過,這也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我和日本人都還在警察的包圍中呢。
萬萬沒有想到,老人居然這麼快就死了。我一陣黯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00:13
第14章 智退敵
我的心緊緊揪著,握槍的手有點滑膩,手心流了點冷汗。
時間越長對于我來說越糟糕。我動彈一下,外面大概就有幾十發子彈射過來。我知道,這幾個人都是高手——特工豈能低能。
如何擺脫這樣的窘境?穆子君還藏在另一角落,比我更危險呐……
藏野又開始狂怒了:“巴嘎!是男人就出來!他媽的中國豬,滾出來,我要把你千刀萬剮!你給我弟弟償命吧!”
那個日本女人唯唯諾諾,本來想解釋一下藏野弟弟的凶手究竟是誰,但在頭領這樣盛氣的狂怒下,誰敢拔虎須。
日本人也不敢隨便走動,這麼小的地方,沒有燈光,任何角度我都可以給他們以致命的傷害,唯有在口頭上占便宜。
外面的警察始終不敢闖進來,他們手里的那種小手槍哪能是m16的對手。剛開始他們只是占據有利的地形和擁有皮實的掩體,才能站得上風。現在,進攻對于他們來講無異送死。唯有請示上一級區域領導,派來更多的警察了。這可能是他們這輩子第一次真正進行的槍戰。所以他們聽到里面的槍聲也還是什麼都不做,僅僅叫喊幾句。
“快他媽的滾出來!”
“有膽子出來!”
藏野每隔一分鍾都要喊上一兩句,我依然保持沉默。
@ 生在我的左邊,死在我的右邊,只有知生悉死的人,只有不斷面對死亡,才會明白什麼是生存——這一點我時刻警記。
以前我幾乎每天都在實戰中,那幾個家伙跟我的對練是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現在我不由得感激他們,至少在這個時候我能冷靜地處理問題。當我扳掣前,我的心必須靜若止水,一點波動也沒有,就像一塊冰冷的石,不能容許有絲毫恐懼、憐惜,當子彈穿過對方身體而且准確造成致命傷害時,那一刻才是真實的。沒有生,沒有死,沒有人,沒有自己,才是真正的冷靜。不能冷靜,最應做的事便是躲起來,勝似丟人現眼。
我的上衣右邊口袋裝的是滿滿的沒有拆開的刀片,左邊卻已經拆開了。剛才殺那個日本人用的刀片就是從這里拿的。
我拿出幾把小刀來,把ak47背上。我依然記得那個電燈開關的位置,雖然平時看來這個無關緊要,但在關鍵時刻卻是致命關鍵。任何時刻都不能疏忽小問題,在一個陌生環境里,要做到一眼看去就能記得每一個物品具體位置的地步——這也是他們時刻訓練我的。
“咻……咻……”
我把小刀胡亂地射出,無差別地打在牆上或地上。幾個日本人警覺地在原地變換腳步,適應我扔的每一個小刀所在的角度,但他們也沒有冒昧地開槍。
我又拿出刀片胡亂四射。刀片在空中穿梭的聲音顯然與小刀不同,而且不容易聽到,尤其在我故意拿捏力度放小的情況下,讓幾個刀片輕飄飄地毫無軌跡地飄下,那幾個特工更是不停地轉動頸部,他們已經不敢動腳了,那會影響聽力。
在這過程中,我把一把小刀重重地拋向了開關的位置,然後人突然跳了出來,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絲猶豫。
日本人立刻覺察到了,紛紛舉起槍對准我,正准備扣槍時,幾乎在同時,超市內突然燈光大放。所有人的眼睛都被閃了,包括我在內。但我依然像沒有受影響一樣,把手上的兩把小刀射了出去,小刀下面壓著刀片,也一同射出去。
“呃……”
小刀沒有射中,他們自然會躲藏,但是後面緊跟著的兩把刀片卻如同幽靈一樣算准了他們的位置,輕飄飄的紮在兩個日本人的喉嚨上。
我沒有看到,但是我能聽到我的成果。我在一射完之後,就憑直覺滾回了原地。我知道,兩把刀片順利地完成了他們的使命,割進了兩個人的喉結。此刻那兩個人雙手卡著自己的喉嚨,想要大口喘息,想要扭動頸部,卻更是擴大了殺傷效果。在喉嚨發出咕嚕聲中,兩個人不甘地倒下了。
在射出很多無用的刀子和刀片,聽他們腳步移動的反應的時候,我就基本上確定了他們的位置。然後在我跳出來的時候,從他們抬動槍發出的機械聲我就判斷出他們的胳膊位置,進而判斷喉嚨位置。
這個超市用的是幾個100 w的鎢絲燈泡,所以在一打開開關的時候,就立刻亮了起來,也正好閃了他們,雖然效果不大,但能讓他們的思維暫時停滯。而我就能在此刻發出刀子,我對于強光的影響已經具有一定的免疫力,當時並不能對我有絲毫的改變。當然,要是超市里用的是日光燈,我就沒辦法實施這個措施,因為我沒法確定它的啟動延遲時間,就不可能恰當地拿涅時間的分寸。
成功的獵手有六項條件,就是謹慎、快捷、決斷、准確、無情和運氣,在這里我都一一展現了出來。准確地說,這中間其實還是有很大的運氣成分的,盡管是我自己創造出有利條件,但是如果沒有恰當的有利環境條件,我也不可能運用。
剩下的三個日本人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們的喉嚨里甚至發出野獸的低咆。他們是真的憤怒了,但是也相應地失去了冷靜。
“快出來投降吧!你們被包圍了,不要負隅頑抗,沒有好結果的,等待人民的……”
外面警察依然用口水攻勢,但這更激怒了日本人。
“呀!”三個人突然大叫起來,拿著槍使勁地向我這個方向連射,人也開始向我這個角落跑起來。我被打得抬不了頭。
我等著他們出現在我的視野,這一刻,我的心是空靈的。
就在他們到達門邊,轉過彎就要面對我的時候,本來躺在地上的一位死定了的朝鮮老人突然之間像一個矯健的豹子跳躍起來,正好扣住一個最先跑到他面前的日本人。
我也立刻站了起來。我清晰地看到那個朝鮮老人干癟的充滿皺紋的面孔是如此猙獰,像地獄的魔鬼回來複仇一樣,他齜著牙,雙眼如銅鈴般睜大,眼睛里充滿血絲,嘴角邊也流出大量的血。
那個日本人沒有想到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我也沒有想到他會詐死,所以他連一點反抗都沒有就被扣住了,老人用右手扣住他,左手拿著“將軍槍”頂著他的肚皮。
藏野和那個日本女人立刻停了下來,然後猛地往後退,再也不顧那個被扣住的日本人,只是在後退的過程中使勁地掃射。我想要出來,也被這猛烈的火力給阻住。那個被扣的日本人身上中了自己同伴好幾槍,但是卻不致命,他立刻開始反抗起來,右手手肘猛地打在老人的肚子上,老人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打擊,原本就冒著血的口里更是吐出一大口來,如同噴泉般。這個日本人抓住老人的右手想掰開,但是老人卻扣動了手里的“將軍槍”,一連開了4槍都重重打在他肚子上,子彈穿過日本人也打在老人自己身上,但老人如同樹藤一樣緊緊纏著日本人,就想粘者他一樣,兩個人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那一霎那,老人吐出最後一口血,然後嘴角露出一點燦爛的微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在這過程中,藏野和那個日本女人已經跑上了二樓。我立刻跑出來,雙手抱著那個還有一絲動彈的日本人的頭,一扭,就聽咯地一聲扭斷他的脖子——確保敵人沒有一絲可能生還的機會這也是最重要的教訓。
我扶起老人,但是老人的眼睛已經閉上,他臨死的時候右手還僅僅卡著日本人的脖子,左手拿著槍,緊緊頂著他的肚子。他的動作是如此剛烈,以至于我想分開他們都不可能。
我不再多想,現在思考這個老人的問題是多余的,危機依然包圍著我。我慢慢靠近二樓的樓梯,剛想踏步上去,就聽到上面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
我再不遲疑,趕緊跑上去,警覺地走上二樓,卻沒有看到兩個人,可能在房間里。而地上本來有的兩具尸體只剩下一具,那個小孩子不見了。我默默感受著,卻感到兩個人的殺氣沒有沖我而來,反而越來越遠。我一驚,踹開一個房間,只見那個房間的窗戶已經破碎。我立刻走上去往下看,卻看到黑暗中那兩個人在大街上奔逃著,其中一個人手上還抱著一個矮小的人。這是後街,警察注意不到。
日本人逃走了!
但是我們卻要面臨警察的壓力。
“子君,快上來!”我趕緊沖到樓梯口,喊道。
穆子君遲遲不動,我不耐煩地沖下來,走到她藏身的地方,只見她正死命地捂著自己的耳朵,牙齒緊咬著上唇,蹲在哪個角落。
我碰碰她,她立刻渾身發抖。抬起頭來,一看是我,才欣慰地舒了一口氣。
“走!跑吧!”
我拉著她走出來,經過老人的時候,穆子君驚呼起來,一把抱住我。
我歎了一口氣,這不是我該高興的時候,盡管被她擁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蹲下身子,想要掰開老人的雙手,但是他抓住槍的力道是如此之強,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終于把那把“將軍槍”弄到手。如果他死了很久,要掰開手的話,必須要把他的手指掰斷才有可能。
我站起來,對著老人很尊敬地行了一個軍禮。沒見過這麼厲害而堅強的老人。我收下他的槍不僅僅為了收藏,也為了紀念。
但是現在對于他,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來表示更多的敬意,我必須立刻離開此地。
我在地上撿起兩把m16,槍很新。
“快走吧!”我拉著穆子君又跑上二樓,走到那個窗戶邊上。
“從這里跳下去!”我指著下面,下面是一片雜草地。跳下去應該對她問題不大吧。
“不會吧?會……會摔死的!太高了,我絕對跳不了!”穆子君恐慌道。
“沒問題!我先跳,然後在下面可以接住你!相信我!這里不高”我保證道。
在穆子君不停地搖頭中,我跨上窗戶,就准備要跳,突然想到我們最初來這兒的目的好像沒有達到。
立刻又下來了,然後走到這個房間的一個桌子旁邊。這個看來是老人的臥室,桌子上有幾張老人年輕的時候參軍照片,很是英姿颯爽,更令我驚歎不已的是那年紀的他與我倒有點想象。
我一一打開桌子的抽屜,幸好幾個都沒有上鎖。但是,我沒有找到一分錢。我好一陣失望。只是一個抽屜里一份厚厚的材料吸引了我,我很快地翻了一下,發現只是老人生平的履曆和身份證明以及一些獎章而已。
我腦子轉了一下,立刻把這份材料折疊起來,有點費勁地塞入我的口袋里。這是一份很有用的材料,對于我增加一個新身份很有幫助——平時我就在不停地給自己尋找更多新身份新背景。
既然沒有找到錢,我也就放棄了。補充食品什麼的也來不及了。我把三把槍背在背後,再次跨上窗戶,看也沒看穆子君就跳了下去。
在落地的時候,很是有技巧地彎曲雙腿緩解沖擊力,然後又往前奔了幾步,這才站穩。
“好了,下來,很容易!”我抬起頭朝穆子君說道。
穆子君慌張地看著地面,臉色蒼白,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快點下來!沒有一點問題,我接著呢!怎麼,對自己沒有信心?”我盡量放低聲音,因為現在屋子里已經沒有槍擊聲,警察很容易聽到對話。
“快!真的沒問題。你盡管閉上眼睛,往下一跳就得了!你不會對這點小事都害怕吧?放心,你要是有個好歹,我給你墊背!”
穆子君咬咬牙,終于跨上窗戶,在那默然一會,然後猛地往下一拽,就像失落的風箏一樣,倒還真把我嚇了一跳。
在她跳的時候,我就看出她的落地點。在她落地前的一霎那,我趕緊一把握住她柔軟的腰部,然後雙臂猛地往下沉,雙腿跟著彎曲,腰一斜,就勢滾倒在地上,緩解了下沖的強大力道。
“怎麼樣!我就說沒問題嘛!不過,你跳的方式還真特別,像被人推下來一樣。”我把她拉起來,微笑著說道。
她慢慢張開眼睛,拍拍胸口,也笑道:“我相信你,知道不管怎麼跳,你都能接住啊!”
“你還真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什麼時候居然這麼膽大了?走吧,現在沒多少功夫了。”我趕緊又拉上她,走上街道,然後開始不知方向不知目的的奔跑下去。
“這是一個刺激的旅程吧?”在路上,我再次笑著說道。
她微笑著,什麼也沒有講,只是跟著我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01:33
第15章 美劫車
這個夜晚沒有月亮,烏黑的天空讓我們逃跑的行程多了莫名的阻力。
我們很快出了鎮,盡往荒野里跑。盡管有句老話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正因為這句話被每個中國人所熟知,所以難道我還能指望那些警察笨得連這點都不知道?
不過慶幸的是,本地的警察並沒有與我們照面。至少一時半會沒有人會聯想到這件事情有我們這兩個可憐的逃犯的參與。
穆子君跑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連連擺手要停。但這個時刻肯定有警察過來追擊那些日本人,很有可能碰上我們,萬萬停不得。我只得拉著她走,她直呼累。
好不容易走到一條公路上,看著來往的車輛,穆子君興奮得不得了,拉著我要求坐車逃跑。我想,現在坐車肯定會被攔截的,警察不會傻得連封鎖交通要道這樣的事情都不會做,所以我理所當然地回絕了。但穆子君卻惱怒了,開始小聲啼哭起來。我沒辦法,只得任由她。
“你自己去攔一輛車看看,能攔到的話,我佩服你!”
她果然跑到公路中央,一看到一輛卡車緩緩駛過,便使勁地搖晃著手,示意停車。卡車漸行漸近,但是速度卻絲毫沒有減慢,反而有加速的跡象,穆子君害怕了,無奈只有退到公路一側,依然大喊著叫停。卡車駛經過她,看也不看一眼,呼嘯而過,激起一陣塵土,撲向她的臉。
穆子君絲毫不在意,現在她只想舒服些。振奮精神,又開始等待下一輛。下一輛是一輛桑塔納,看到有個女子在如此黑夜公然攔車,立刻加快速度很快脫離。一輛一輛的車輛,只要看到穆子君攔車皆很快離去,好像看到鬼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現在的人都變成這樣?沒有一點同情心?何況我還是個女孩子呢!居然也沒有哪個人有點歹心!”穆子君恨恨地抹了把臉,因為臉上沾滿了塵土。
我當然知道她會得到這樣的結果,要不然我也不會放心她去攔車了。
“那是當然,相比較而言,還是錢財和生命重要!盡管你很漂亮,但誰也不敢保證你不是個女土匪啊?”我笑道。
“怎麼可能?現在哪還有什麼人敢于公然搶劫啊?你不是小說、電視看多了吧?再說,要搶劫也不是我一個較弱的女孩子干的事啊!”穆子君不滿道。
“你是嬌驕女,自然不明白這個真實的世界究竟怎麼樣!就因為你是女孩子,反而更讓人害怕!因為女孩子在半夜里攔路,要不是個女鬼就是個搶劫用的誘餌!”我笑了起來,拉著坐在地上,剛才她那一番行動肯定累了。
“女鬼?呵呵……有我這麼漂亮的女鬼嗎?”我很慶幸她會開玩笑了,但說實在的她說的也是實話,“搶劫用的誘餌?那是什麼意思?”
“那些專門做公路搶劫的人呢,要想得到錢財必然要把車輛攔下。但高速中的車輛不可能要讓它車毀人亡才能得到所需要的。所以呢,他們往往安排一個人出來當作需要搭車的人。如果有人好心,停了下來,那麼他們就會很快沖上去,把他車上的東西搶劫一空。”
“啊!那不是利用人家的好心嗎?這麼無恥啊?”穆子君驚呼起來。
“是啊!很正常啊!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當然,現在的人往往重功利,注實務,不大講良心了,所以肯讓人搭車的人很少了。土匪們就換個方法,他們派漂亮的女子出來,就像你這樣楚楚可憐的,有壞心的人呢,肯定會上當停車的。一停車就完了。”
“這……這……”穆子君目瞪口呆,看來她是真沒有接觸這黑暗的社會。
“上當的人多了,大家就不會停車,不管白天晚上,誰也不會再上當了。當然,之後呢,公路劫匪們自然要適應新環境新變化,他們也提出了改革辦法,比如在公路上設障礙,在公路上趕一群小豬之類的,這些手法都很常見。”
“天!我真沒有想到。那……難道你遇到過?”
“.……”
我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我當然遇到過,現在這種類似的搶劫偷竊詐騙現象這麼平常,我怎麼可能沒有遇到過。以前暑假、寒假我都會在外旅游的,當然身邊都跟著那幾個家伙。我的家人大多不同意我出去亂逛,理由之一是家里沒錢讓我旅游,理由二是外面不太平。我就拿那幾個家伙做擋箭牌。因為那幾個家伙在我們村里住了這麼久,已經完全融合進去了,他們也都做一些倒賣布匹、糧食之類的昧良心的小生意,借此掩飾身份。
“還要再走嗎?”她有點“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覺。
“當然。”我沒有商量的余地。
“天!”她終于還是站了起來,很是羨慕地看著那些呼嘯而過的車輛,喃喃自語道:“有錢了,人心都變了。”
終于,她咬咬牙,狠下心說道:“干脆,我們搶下一輛車吧!”
我愕然地看著她。
她笑道:“反正已經是逃犯啦!”
良久,見我沒有回答,又說道:“搶下一輛!大不了……不走公路,我們往野里走,就沒什麼沖突吧?”
看來她是真的受不了車的誘惑。我估計她的腿現在一定腫了,腿部肌肉的擴張度也達到了極限,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怎麼搶?”我問道。
“咦!做這種事情,你不應該是熟能生巧、輕車熟路嗎?我看你那個……殺人……都不在乎,難道連搶一輛車都辦不到。我知道,你一定不是學生,那只是你掩飾身份用的。你可能是特工,是間諜,甚至……是無惡不作的黑道人物。啊……你……你不要用那種無辜的眼神看我,也……也不要因為身份被揭殺我滅口啊!我只是瞎猜罷了。真的……真的只是瞎猜。不過,搶一輛車,你肯定能辦到是吧?”
我只覺得好笑。她的小說看多了,幻想也太多了。不過很正常,至少我也一直拿這幾種身份來猜測那幾個家伙。
“那……那麼……比如說在路上設置障礙?趕小豬……當然,沒有小豬。反正你肯定有辦法是吧?”她急切地看著我,已經完全忘了這是一種犯罪行為。
“我……我可不想犯罪。”我說道。
“犯罪?可是……我們已經是逃犯了啊……現在性命要緊啊,再說了,我們搶一輛車,車主也肯定沒有損失,畢竟有錢人都辦保險的。只要不是搶好人就行。”她倒開始勸解我了。
“那……我……勉為其難吧!唉……一個大好的女青年墮落了。”我故意歎氣道。
哪知道我話一出口,她立刻沉默了,臉色有點黯然。
我立刻明白,她還是很脆弱的。
“好啦!好啦!開玩笑啦!走,看大爺給你弄一輛凱迪拉克來!我這輩子,可是連出租車都沒有碰過的土包子。”
她自是不信,可是她哪能明白窮人家的孩子的苦楚。我除了跟那幾個家伙坐過卡車,坐過輪船之外就沒有碰過什麼高級交通工具。當然,不久前的直升機倒讓我過足了癮。我想,下次開坦克,開殲擊機應該更過癮吧。盡管我沒有實際操作過,但是充足的知識能讓我一上手就立刻可以開足馬力。
“不過,中國國內會有幾輛凱迪拉克讓你來搶啊!我看能搶到一個桑塔納就不錯了。”
我終于還是開始去准備搶一輛車來了。說實話,我也有點疲憊了。更何況,這樣的夜晚,身後有著追兵,前方是看不見的道路,我要是不順著她點,她就是孤獨地咀嚼那份黝暗的恐慌了。
我在公路上搬來了幾塊大石頭,就算我頗有點牛力氣,也著實費了一些事。因為這個這里是荒野,除了這條明顯孤僻的公路之外,都是長著枯草的黃土地,找到大石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石頭很快起了作用。一輛車豐田停了下來,里面的人罵罵咧咧,然後一個人滿臉恐慌地走下車,同時還左顧右盼,看來他也知道這一定是歹人所為。
本來我想要是駕車的人是個老實人,或者是個艱苦奮斗的漢子,就放過他們。沒想到居然來了個豐田,想來駕駛者心中也沒有多少愛國的觀念,這是到嘴的鴨子,可不能放棄了。
我和穆子君本來都趴在地上,我讓她繼續呆著,自己很快地站起來,開始了我的劫車大計。
黑夜里,驀地走出我這樣一個滿臉猙獰的人,在汽車前照燈的照射下越發顯得詭異了。下車的人害怕了,本來要去搬石頭的,現在立刻哆嗦著跑回去要打開車門。但是還沒等他打開車門,車里的另一個人卻已經發動了發動機,惶恐地開始要後退,再也不顧自己在外面的同伴。我越發覺得可惡了。
我很快地沖上去,外面的人想要打出一拳,我卻如同蛇一般的繞過他的胳膊,整個人閃到他的側後方,然後手掌成刀,如風辟下,打在他的後頸,他立刻撲通倒地。
那輛車正好後退了一米,但是我已經沖了上去,一把抓住後視鏡。車退得更急,但是我卻通過結實的後視鏡掛在上面。我探手取出背後的槍,一發子彈就打碎了側面駕駛艙的玻璃。我已經看到里面一個腦滿肥腸的家伙滿臉透著恐懼。
“停下!”我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此刻車依然在往後退,但我已經攀上了側窗。
他嚇得雙手脫離了駕駛盤,臉色霎時變得煞白,大滴的冷汗流了下來。在我探過身子把槍管對著他時,他立刻踩下了刹車。
車停了下來,在他還沒有下車的時候,我就從窗戶探手進去從里面打開了車門。然後像死豬一樣把他拖出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求你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要什麼?我家里有錢,你要多少?求求你千萬不要殺我啊!你要多少我給多少。求求你!好漢啊!”
我懶得聽他啰嗦,在他下巴上一抹,就把他的下巴給卸了下來。他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我又一掌打在他的後頸,他立刻歪倒在地上。
我在他身上摸索,摸到了幾個證件,一疊鈔票還有一個手機。然後又走回去在原來那個人身上又摸出了手機、錢和證件。
我把他們都推到公路下,動作很快,因為我怕後面有車就趕上了。
穆子君已經跑過來了,本來問我有沒有施展什麼暴力手段的,但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立刻就住嘴了。誰都看出這兩人不是貪官就是奸商了。
我知道劫車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到西安的公安系統,他們會順藤摸瓜而追擊。為了拖延時間,我把那兩個人的衣服給剝了個精光。想必,兩個人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赤裸裸可沒有這個臉就這麼去報警,肯定要到附近找一戶人家偷上一兩件蔽體之物。而沒有了證件,在報警的時候又會遇上很多麻煩。
我把石頭又搬走了,然後很快地坐上車。這次可不是我駕駛了,因為興奮的穆子君大小姐已經坐在駕駛座上,看架勢好像還有一手。
果然,車徐徐開動,還很平穩快速。
想來這是她第一次有機會顯示一番,所以十分自得,居然哼起了歌。
公路上很容易找到標示牌,所以也知道了我們目前所在的地點。我指示著她往北走,一路上我們盡揀小的道路走,決不上高速公路和國道。但即便如此,也依然碰到了不少路障,很多警察在盤查。幸好只要是小路的旁邊基本上都很寬闊,而且遮擋物也挺多,我們只要看到情況不對,立刻轉出道路,橫著走出來,另外再找。
這中間,穆子君由于太累,終于讓我來駕駛了。我很快地就掌握了,也就那麼一兩個動作而已,而且之前我就已經在書本中知道駕駛的技巧。
我們避開了不少路障,但依然有那麼一兩次麻煩。這個時候,我們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直接沖了出去。盡管警察在後面追擊,但他們的車速無法達到那麼高,而且我還不時用子彈打爆他們的車胎,所以很快就脫開了。但至此,警察也知道了我的行蹤,可以說我們基本上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中了,後面越來越多的路障就說明了這一點。我不得不放棄了道路,改而從荒野中橫穿而過,只不過時不時接近國道,看一下目前所在位置,以免走差。
我這輩子還沒有這麼狼狽,而穆子君大概也從來沒有這麼憋屈。在我們拿著槍去加油站,強行取油和實物時,她居然再次哭了,不停地說她已經做了好幾次強盜。
盡管我們躲避得很好,但是越到後來,幾乎就是後有追兵,前有埋伏,只要我們一被跟上,說不定就會有直升機來收拾我們。我不得不在前進一會兒的時候,也往後退,這樣他們無法確切地掌握我的行蹤。
這樣前進後退,左避右閃,花了足足三天的時間,才脫離了陝西的范圍,到了河南鄭州,但是追兵依然沒有松懈。于是我們再次北上,取道河北。這中間,停停走走,幾乎不走國道,苦頭真是吃得不少。
最讓我惱怒的是,汽車收音機里居然報告說,西安發生的那件恐怖事件,是由我和穆子君作東突內應的,而且殘忍殺害奮勇殺敵的市長公子。最後說,由于我們內部意見不一,起了分歧,我又殺了幾個東突分子(包括二頭目買買提),獨自逃走,想要另起爐灶。而組織的頭子艾瑪.斯布爾也由于我的作用得以逃跑。
我實在沒有想到會有這麼無恥和白癡的謊言,但已成的事實也無法挽回,他楊冬生怎麼說,難道我目前還能扳倒他?
但是,這樣的謊言,也必然使得我成為東突的仇敵。可惡的收音機居然還能適時地向全國通報說我這個恐怖分子已經逃竄到某地了,可以說,再靠著汽車的話,我們是逃無可逃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03:08
第16章 把家話
駕駛汽車繞彎子,在荒野中,在稻田里,橫沖直撞。那輛嶄新的車已經遍體鱗傷。也很容易被警察們認出來,所以我又偷了一輛車,只不過這次是個卡車,這樣經得起折騰。
沒想到千里奔逃是如此刺激!
我在河北一省居然逛了一半的城市,繞著警察走。到了後來,直升機開始出擊了,沒辦法我們又扔了卡車,偷了一輛面包車。我很為那位面包車的車主傷心,因為這類人一般來說家里不算富裕,但我們的小命要緊,而且當時來說也就這輛面包車最容易偷了。
我不知道這批警察的效率居然如此之低,抓我們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折騰到現在什麼都沒撈著。而我們卻“以戰養戰”,逃跑的路上幾乎是搶劫式的弄來食品、衣服和交通工具。警察們都知道我們的行走路徑,因為我們的搶劫是公開式的,但他們就是沒法做到圍攏的格局,只要有一點空隙,我就能溜掉。
我很想在原路跑回,回到西安,干脆一槍干了那個楊冬生,或者脅迫他取消對我們的逮捕令。這本來是應該很容易做到的,但由于我們的行為居然與恐怖分子搭上了勾,現在就連軍隊都開始要行動了。最明顯的一次就是在石家莊,市郊的一個駐紮部隊參與了對我的圍剿。我想現在回到西安那等于是找死了,那里駐紮的軍隊大多是很有素質的,而且還有特種部隊。
對于我來說,殺人也許只是個下意識的不需要感情波動的舉動,所以不管我現在的處境如何,我也沒有一點擔心,家里面我也很放心,那幾個家伙會保護地很好。楊冬生要報複的話,肯定過不了那幾個家伙那一關。在我初中、高中跟隨他們四處游曆的時候,我已經在路上殺過不少道路劫匪了,那時候都沒有一點厭惡的情緒存在,跟何況是現在。對于被冤枉這一說法,我也沒什麼感覺,也不覺得委屈,相反這種警匪追擊的模式深受我的喜愛。任何社會都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他有權勢和地位給我按上一個罪名,那是他楊冬生的本事,我被迫逃亡那只是我生存能力的不到家,也是我鍛煉自己的一種手段。
本來我應該是個很普通的人,但那幾個家伙改變了我的一生,甚至改變了我的性格,使得我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連家里的人也覺得我的怪異。我想,大概是我被他們改造得失去了感情,我可能已經無情了。盡管對于父母我是千萬般的熱愛,對于那幾個家伙我是千萬般的痛恨、鄙視以及無可奈何的感激,但在此之外,我沒有發現我有其他的感情。同窗之誼?我沒有嘗過什麼樂趣;師生之情?我沒有學到什麼知識;朋友之樂?我沒有任何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因為我明白至始至終我都與這個社會脫節了。
直到,我遇上了她——穆子君。
她是很脆弱的,性格也不是很特別,但她吸引了我。我不是愛慕她的才華,說實話,她的那點才華,窮苦人家的孩子只要從小也能那樣培養,照樣可以才華橫溢;我不是欣賞她的魅力和絕代風華,說實話,漂亮的女孩子中國從來都不缺,只是缺少身份的粉墨和才華的打扮。
那我欣賞什麼?我不知道!
女孩子還有什麼能讓人欣賞的呢?臉蛋、身材、才華、家世、性格,她一樣不缺,而且都是最好的,但這都不是打動我的理由。我想,也許是氣質吧,但我不敢肯定,因為我這個人在這種事情上向來是糊塗的,而且能要求一個本來沒什麼情感的人做出多少感情的判斷呢?
微微的風吹過。通過打開玻璃的車窗,風慢慢伸出她的觸角撥弄穆子君飄逸的頭發,夕陽也暖洋洋的照射進來,打在她粉紅的滑嫩的臉蛋上,她的神態那麼安詳,散發出一種不屬于天地間的光輝。
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的牛仔,我從一個地攤搶來的,但事後我還是扔下了一遝錢。穿著粗糙的皮實的牛仔,更有利于跑路。但我想,我還是有一點自私的理由,也許我更熱衷于看見在牛仔包鼓下的苗條的奔放的性感的身姿。
紅黃綠交雜的樹林在兩旁飛瀑般閃退,形成千萬道的光影色線。
但道路卻是顛簸的,我們仍然在荒野里。現在我們又換了一輛車,是一輛別克。盡管它的性能比之于面包車好很多,但在坑坑窪窪、卵石碎瓦的土地上,顛簸的狀況是改不了的。
在這樣的路況下,真虧得她能睡著。
她太累了,真的很累,身心的疲憊。
我覺得有點對不起她,本來這件事情她就應該算是較大的受害者,但現在卻被追捕。甚至于可以說,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應該牽涉到她,她救了幾十人的性命,連那個該死的楊冬生都救了,她該是個最大的功臣。殺人的事情也不是她所為,那是我的傑作,她只是在救了那麼多人的同時,給了我“殺人”的機會。但她就這麼被人恨上了。
其實當時我應該可以把手榴彈拋到別的地方,但我沒有一絲猶豫地就直接回敬給了楊樂,這只是我個人感官的厭惡以及對他本人的鄙視。但這一舉動卻殺了人,殺了不該殺的人,殺了一個有權勢有地位的人,還間接連累了穆子君。
這次的跑路,我們堅持了整整1個星期。大家都灰頭灰臉的,最令我痛苦的是——我們居然被東突分子追殺!
在會議中心的事件外人不知道實況,所以就以媒體的播告為准。所以艾瑪.斯布爾一旦得以逃脫,立刻部署複仇行動——我成了他們的標靶。這是楊冬生的策略,他恨我們入骨,甚至不惜動用這一招借刀殺人。
仇恨的力量真的很可怕。
到了晚上,我們在一個小山坡停了下來。
這里是個多山的地方,西面的下坡有一條高速公路和幾條鐵軌,其余的地方都是荒野。但我們停息的地方,卻是一個水泥平台,很大。這里應該是一個鐵路隧道的開通地點,大概後來放棄了。
平台上居然還有一個小房子,給我們一個意外的避風之所。雖然後面的人追擊地緊,但在山里面要找上我們大概也不容易吧?而且山峰一重又一重,即便我們生上火,後面的人也很難看到。
平台近挨著一個山壁,擋住了很多風,所以生起火來後這里變成了一個很好的溫馨場所。
我撿了大堆的樹枝回來,給篝火填上。然後從車里取出食品和飲料。
遞給穆子君一個真空袋包裝的烤鴨和一瓶水,然後自己也拿了一袋,撕扯下一條鴨腿,塞在嘴里,然後就著一瓶五糧液爽快了一把。
這都是在一個超市里偷的。我們把車停在一個城市的外面,吸引那些跟風者的。進入這個城市,在超市了偷了很多零食,然後直接在大街上弄來這輛別克。
其實,如果我們在一個城市的大街上走動時沒有問題的,但住宿之類的就會碰上大問題。所有飯店、旅館大多要身份證,而且最近因為這起恐怖事件,全國的警戒都升了級,我們的通緝令已經在這些公共場所成了明星。
我不知道,我死命地亂逃有什麼目的。其實我本來應該有更好的辦法去解決這件事情的,我還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任何事。這件事情看來麻煩、千頭萬緒,但只要回到西安,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我偏偏要這樣逃跑,弄得大家都狼狽不堪。直到這一刻,看到穆子君拿著鴨肉,傻傻地看著火光,沒有動彈一下,在火紅的火焰中,她的眼神是那麼憔悴和令人心痛。我明白了,原來我只是在給自己尋找接近她的機會。而我這種自私的舉動無疑地害了她,但我卻沒有反省,我只想這一刻永恒地進行下去。
我一口又一口的喝著白酒,它令我很快地渾身火熱,我喜歡這種麻痹的感覺,至少不需要想任何事情,也不需要內心的懺悔和內疚。
她終于說話了,“我想,我很想自殺!”
但這種漠然的口氣卻令我嚇了一大跳,話的內容更令我膽戰心驚。我們偷第一輛車的時候,她精神還是很飽滿的,還能有說有笑,睡得至少安心。但現在經過這一番折騰,她又萎靡了。
“自殺只是向生命低頭。生命的現任便是繼續活下去。”我說道。
“這些大道理,誰不明白,可是真正到了我這種地步,我還有什麼勇氣活下去。我……我究竟犯誰惹誰了?我……”她低下頭,開始小聲地哭泣起來。
我站起來,走回車內,取出一個手機來,遞給她。
“打回家吧!”
她愕然地抬起頭,說道:“你……你不是說這樣會引起警察追蹤嗎?”
從豐田車的主人那里搶來的手機確實是最容易引起警察的追蹤的,所以我沒有答應讓穆子君用它打回家,她因為這件事很是恨我。我後來把那手機直接亂撥了一個國際長途,然後扔在深山老林里,戲弄警察一把。
“這個是我剛偷的,新的,從手機櫃台里拿來的,連卡都是新的。”我說道。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要撥家里的電話。突然她停了下來,問我道:“你不跟你家里聯系?”
我說:“我家里?嗬嗬……我父母很堅強,對我也很放縱,他們信任我。所以即使聽到我這個消息,他們也最多會沉默一天,然後第二天繼續去農田耕作。他們……相信自己的兒子。”
穆子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其實,事實倒也不是這樣子。因為那幾個家伙肯定會幫我勸解我的父母,而且我父母也確實很相信我,所以我很放心。我倒甯願不打電話,免得引起兩個老人家的情緒的失控。通過新聞,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沒有被捕,這就夠了。
穆子君撥打了電話,手機還沒有放到耳朵旁,那邊就接通了。
“.…...”她開始沒有講話,大概不知道怎麼開口。
“喂……喂……你是……子君嗎?你……你……是子君嗎?你講話啊!”那邊的聲音很急促,而且由于手機的聲音開得很大,所以我聽得很清楚,那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帶著南方口音,看來是江浙一帶。
“媽……”穆子君一張口就哭了出來,令人聽得淒然。
“真的是你!真的是子君啊!子君,你怎麼啦?怎麼啦?不要哭,不要哭。媽就在這里,不要哭!你受什麼委屈了?吃過飯了嗎?媽給你……”
那邊聲音嘎然而止,然後換了一個很威嚴的中年男子的聲音。
“子君!我是你爸,好了,乖女兒不要哭了。天大的事情有我們頂著。你不要怕!你現在怎麼樣了?沒受什麼委屈吧?好了,好了,不要哭,是我女兒的,就堅強起來。”看來這是一個很鎮定的人。
“我……我很好”穆子君嘴唇哆嗦著。
“我相信你。你不會做壞事的。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只要你是被冤枉的,我們傾家蕩產也要告到中央去。”中年人聲音透著堅決。
穆子君嘴唇咬得發白,不說話,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講起。
“那好吧!你現在在哪里?和誰在一起?”
“我……我在河北!和一個同學在一起。”穆子君極力讓語調輕松。
“同學?就是電視上說的那個和你一起成了恐怖分子的那個人?”中年人警覺起來。
“嗯……”
“他是什麼人?沒有什麼問題吧?你和他什麼關系?不會因為他的事情而把你給牽涉進去吧?”
“不……不是!我……我和他以前不認識。我們……都是被冤枉的。我們……嗚嗚……”終于,穆子君失聲痛哭起來。
我拍拍她的肩膀,然後要接過她的手機。她死勁地抓著,以為我不讓她講話了。
“我跟叔叔談談!”我平靜地說道。
她終于松開了手。
我接過手機,緩緩吸了一口氣,說道:“叔叔,你好!”
“這件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和我女兒在一起?”聲音很是嚴厲。
“我是你女兒的同學。這件事情嘛……如果,你有超過西安市長楊冬生的勢力或者有膽氣敢于在多方阻撓的情況下到中央申訴,那麼也許有成功的希望,昭雪的一天。”
“你什麼意思?”聲音越發嚴厲。
“這是楊冬生的個人報複,他彎曲事實。要想平反,很難!對了,你身邊應該有警察吧?”
“是的。有幾個警察。你說話的語氣如此平靜,我看你不像普通人,但因為你的問題把我女兒牽涉進去,這……”
“我們都是被冤枉的。詳情很難說清。既然你旁邊有警察,那麼我估計很快我這里就會被追蹤上了,為了安全,我看我還是要掛了。”
“不!”穆子君猛撲上來,搶過手機,說道:“爸,我們都是被冤枉的。那個市長的兒子要用手榴彈害大家,我們不小心失手殺了他,但是市長卻把火發在我們身上。”
那邊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
“爸……”
“我知道,你肯定是被冤枉的。但你旁邊的人很明顯的不尋常,你跟他什麼關系?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沒……沒有!我跟他也沒什麼關系,但是他一路上救了我,還照顧我。”
我在旁邊提醒道:“快掛了吧!要不然很快就被查到了。”
但是,穆子君依然不依,我歎了口氣。
那邊中年人也歎了口氣,“哎……你受苦了,你從小就沒受什麼苦,現在……吃得消嗎?”
“爸……我……我沒事,我很好,真的。”穆子君強作歡笑,“我同學說,只要脫離這次的追捕,我們就可以解決問題了。”
“解決問題?”中年人的聲音尖銳起來,“他怎麼解決?他當自己是誰?你放心,乖女兒,這次,老爸拼了這條老命也要給你們討個公道。我就不信,這世道,還能這麼猖狂。我用錢把路給打到北京去,就不信沒有人幫我,就不信解決不了問題。”
我苦笑了。再次提醒穆子君掛了手機,她還是搖頭。
我干脆把頭伸到她的臉龐旁邊,大聲說道:“叔叔!通話時間這麼長,足夠警察追上我們了。你們還是掛了吧。你放心,我會保護好子君的。”
那邊沉默了,這邊穆子君也沒有說話。
我歎了口氣,終于,說道:“好吧,躲過這輪的追捕,我直接去西安,一個星期內,把這件事情擺平。保證,讓子君的冤屈得以平反。您也不要做什麼,那反而會給我們增加難度。”
那邊,中年人沉默一會,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說了,但是……算了吧,你們保重,有機會讓子君打幾個電話。子君,好好保重。”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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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1 15:04:31
第17章 新碰撞
我知道穆子君現在性情及其不穩定,掛了電話後,她一直捧著自己的頭,在那里小聲哭泣。可能還在想著家里。
我又灌了一口酒,說實話,本來我是不想喝酒的,喝酒誤事亂性喪德,尤其在這種被人追捕的狀況下,更何況身邊還跟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但看到穆子君現在的狀況,我就及其的郁悶,只能借酒把這種心情給壓下去。
我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她一下子把我的手撥開了。“為什麼不讓我繼續,我還有很多話……跟我爸爸,跟媽媽講,你怎麼那樣?”
我默然地看著她,說道:“如果……你想活下去,那就趕快收起不值錢的眼淚。敵人不會因為眼淚而同情你。你剛才打電話的時間過長,足夠警察追蹤到我們的位置了。也許,現在,他們就已經偷偷摸到我們附近了。”
“啊!”穆子君立刻被嚇住了,哆嗦著說道:“哪……哪有那麼快的?不……不就一會兒嗎?再說,手機……好像沒這麼容易被追蹤吧?”
我搖搖頭,說道:“很多事情都是我們所看不到想不到的。我敢保證,現在他們已經在路上了。如果是軍方追蹤的話,現在可能已經駕駛著直升機倒我們上頭了,我們想逃也逃不了。我對你父親說過,1個星期解決這件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現在……我們往回走吧,回到西安。”
穆子君愣住了,說道:“1個星期?你真能做到?如果你能做到,為什麼一開始不做,反而帶著我四處逃?你……你到底是誰?”
我看著她,苦笑了一聲,開玩笑地說道:“如果我說我是台灣方面發展的特工,你相信嗎?”
穆子君的臉色立刻變得極不自然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帶著一絲惶恐和不安。
“你……你……”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向她伸出一只手,她稍微猶豫了一下,終于也伸出手來,讓我牽著站起來。良久,問道:“你真能洗脫我們的罪名?”
我笑了一聲,說道:“只要我想做的,我想,天下間還沒有多少我辦不了的事情。只是……我做事也看心情和時間而已。”
“那你一開始的時候,為什麼不想辦法解決,反而拖到現在?”她有點懷疑地看著我。
我看著她,眼睛開始迷離起來,她有點後怕,掙脫了我拉著的她的手。我歎了一口氣道:“也許…...我是真的過于奢望了。”
火光下,她的長長的眼睫毛顫動著,靈動的眼睛此刻有點茫然,“什麼意思?”
我深情地看著她,說道:“你真不明白?不……你在故意推托。其實,我一直渴望平凡的生活,事實上,當我真正面臨那次的恐怖事件時,我卻沸騰起來。完全忘記了我的初衷,我很矛盾。我在渴望平凡的同時,卻又期待著激情。當時,我們同時被追捕,我完全可以藏在西安市內,尋找機會,只要抓到市長楊冬生,問題便可迎刃而解。但是……由于你……”
“由于我?”
“是的!我想制造更多的機會,可以使得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一點。我想,在這樣的惶恐不安、終日躲躲藏藏的情況下,你唯一可以依賴的就是我了。按照小說上所講,愛情總會在驚天動地刺激驚情的情況下發生的,不是嗎?”
穆子君聽到我這一番話,駭得後退幾步,蔥白的手指指著我,說道:“你……你……不可能的,你以為這樣就行嗎?”
我歎口氣,說道:“我的打算就是這樣。但是,事實上,我過于奢望了。你對于我,除了絲絲的感激之外,居然沒有一點感情。我把人看得過于簡單了。看來,你不是不一般的特別,我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可以打動你的芳心。總之,現在,我是不可能了。”
我走向篝火,把火柴踢散了,同時用地上的沙土掩蓋起還在燃燒的樹枝。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幻想,我們回去吧。解決了這件事情,我大概就不會愧疚了。”
我把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來,放到汽車里,回過頭來對她說:“怎麼?聽到我孤獨的告白,嚇傻了?算了,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回去後,你還可以過你生活,我還依然做著美好的夢,繼續把你當仙子一樣想象著。”
穆子君苦笑一聲,低聲道:“仙子?我居然是仙子?呵……”
“走吧,再不走人家就要來了。沒有命怎麼回去洗刷清白?”我坐上汽車,朝她招招手。
就在她坐上車坐的那一霎那,我突然感到一絲寒氣從前方的一個小窪地里傳出。我凜然了,趕快把她拉上,然後猛然關上門。
穆子君嚇住了,以為我要圖謀不軌,驚叫道:“你……你干嗎?”
我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肅靜。然後拉著她蹲下身子,探到車窗的下面,這樣敵人便看不到我們。
穆子君死勁地掙紮著,她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我把鑰匙插上去,慢慢發動轎車。
轎車就要啟動起來。從發動機啟動到汽車加速到正常速度這段時間,是一個很專業的汽車性能問題。這輛車性能還不錯,從開動到開始加速只用了幾秒鍾,正待它開始突破零速慣性限制的時候,一個人猛然從後方撲到轎車上,正好抓住汽車的後方的一個鐵欄上。
汽車如脫缰的野馬開始向下面的凹坑沖過去,高地一過,就看到那里站了5,6個人,一色的黑衣服裝扮,手上拿著手槍。看到我們開著車過來,就開始向我們射擊。很快,車窗和擋風玻璃都被子彈擊碎,碎屑玻璃掉到我們身上,我趕緊把穆子君壓到身下,避免她被玻璃劃傷。
“該死!”我低罵一聲。被子彈打碎的玻璃激射開來,在我身上劃了幾下。
我不明白這些人是什麼人,完全不是警察的作風。軍隊的更不可能,軍隊會傻乎乎的舍棄沖鋒槍改用手槍?如果說是被電視上的通緝訊息挑撥的東突組織分子,那更不可能,就憑他們是不可能這麼快地就找到我們的,而且這些恐怖分子絕不可能無聲無息地走進我20米內,還不被我發現。日本特工?那倒有可能,他們在中國警察系統里安裝一點竊聽裝置,就可以達到與警察同樣的信息交流,而行動速度卻可以趕在警察的前面,也許是為他們的同僚報仇來著。
我不敢把頭探上去,只是低著身把速度加到最快,轎車很快掠過他們呼嘯而去。但車後依然掛著一個該死的家伙,他居然翻了上來,爬上車頂,兩手死死地抓住車沿,任我怎麼左拐右彎也沒法把他甩下。而後方那些家伙依然在開著槍,但汽車速度何其之快,我很快地拐過一個高地,把他們擋住了。慶幸地是他們沒有打中車輪胎。
我把車加到最大馬力,在山地里顛簸著,我估計車頂上的人已經連苦水都被顛出來了,但他居然還能抓緊車沿,不由得我不佩服。
我開始往有燈火的地方開,現在開始,我要打城市游擊戰,那樣舒服些,總比在荒野喝涼風好。
附近有一個大城市,我想就因為這個,所以那些人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找到我們吧。
我和穆子君都已經在車上坐好了,但穆子君卻開始探出頭到窗外嘔吐起來。這麼大沖量的顛簸連我都有點受不了了,因為現在走的這條路上到處都是大塊的石頭。我真地很佩服上方的那位仁兄,居然堅持這麼久,他抓住車沿的雙手已經滲出血來,沿著破爛的車窗滴到駕駛室內。
“吆!”
一個更大的顛簸傳來,我和穆子君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動給顛得跳起來。上方那位仁兄如脫線的風箏摔了下來。
我趕忙把車停了下來,穆子君已經推開車門,沖了出去,跑到一個地方在那里大吐特吐。
我也下車,走到那個仁兄掉落的地方,卻發現他的頭部下面的地表流出大量的血來。我抱起他的頭,看見了一個大血洞,地上一攤子血的中央是一個尖銳的石頭。
他很不幸地被石頭撞死了!
他穿著夾克衫,我到他衣服內搜索了一陣,摸到一把手槍,卻是把92式手槍, 9mm口徑,而且經過專業改裝,全自由槍管短後坐回轉閉鎖機構,子彈也是采用特種鋼心,增大彈頭殺傷效果和穿甲性能。
我愣住了,這種槍好像只有軍隊的特殊部門才用的吧。
很快,我又摸到了一樣東西,但這東西卻更讓我困惑了。這只是一個小本子,但上面卻寫著“國家安全局”。國安局?我招誰惹誰了?居然連這幫老爺們都請來了!
國安局來抓我這個東突分子?
我糊塗了,怎麼這麼大的陣仗?軍隊、警察甚至國安局都來湊我的熱鬧?要是加上東突分子以及小日本的特工,就算我有三頭六臂,那也無所遁形啊!
我翻開這個國安局的證書,里面是這個人的簡短的簡曆,別的倒沒有什麼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有點愣神了。這幾天的遭遇可能是普通人幾輩子都沒有的精彩了,以前我還處處避免碰到這樣的事情,現在卻一發不可收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06:02
第18章 金項鏈
我在這個倒黴的國安局特工身上有徹底地搜查了一次,沒找到別的什麼線索。看來他們對于做此類“業務”很熟悉了——絕不把多余的東西帶在身上。
我很無奈。其實我本來就不想殺這個人的,他看來也就30出頭。他的死只能算是意外,這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也只是他倒黴,我也不會把他的死因攬到自己身上。
事實上,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殺過一個中國人,他又何故撞到我的槍口上?
國安局來找我,我想以後的路就不好走了。
誰都知道這些國家安全、情報系統的人就如同“水銀瀉地、無孔不鑽”,那“見縫插針”的本事已經爐火純青、登峰造極。被他們盯上,就算我掘地三尺,躲在棺材里,他們也會利用地球地理衛星把我找出來。
我跑回車子里,從食品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紙和一瓶礦泉水,找到不遠處的穆子君,遞給她。她很虛弱地坐在地上,頭發胡亂地遮在臉上,臉色蒼白。
“沒事吧?喝口水,就可以好受一點。山路確實難走一些,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們已經到了公路上了。以後就不會有這麼難過的日子。”我很溫柔的說道:“到了城市里,我們吃香的喝辣的,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你先坐到車里休息一下。這里是山區,那些追我們的人一時半會很難找到這里來的,不用擔心。”
穆子君回過頭來,用一種我難以明白的複雜眼神看著我,讓我忽然之間有一種慌亂的感覺。
但我明白,我還不至于自作多情地認為這是感情萌芽的先兆,更不可能是愛情滋生的苗頭,這到底什麼意思呢?
責怪?感激?羞澀?慚愧……
我不再多想,把她扶到車座上。用車坐墊給她當床,然後脫下從商店里偷來的風衣給她蓋上。
我很幸運地在車後廂里找到一把鐵锨。
就在不遠處一個大石頭下面辛苦地挖掘了一個深達半米的空間,然後把那個犧牲掉的特工拖了進去,埋在里面。在用一些小碎石很好的鋪上,外表看來沒有一點異樣。
從此他就算國安局一個失蹤人口了。不管國安局是把他當烈士也罷,當叛逃者也罷,我算是得到一個新的掩護身份了。
突然之間,我聽到身後遠處“嗡嗡”的響聲。
那是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
我趕緊跑回車里,發動車子,慢慢地把車退到那塊大石頭下面。大石頭很大,在這樣一個遍地石頭的山區,倒也不算突兀。
直升機慢慢臨近,刮起的風在地上弄得飛沙走石。直升機上的探照燈在地上照射了很久,尤其在我們藏身的石頭多照了一會兒,讓我很是忐忑不安。幸好,石頭很大,呈倒三角,下面的空間正好可以放置我們的汽車,探照燈照射過來燈光被石頭擋住了。
直升機盤旋一會,終于慢慢飛走了。
我舒了一口氣,而穆子君抓住我衣角的手也顫抖著放開了。
“沒事!不要擔心!”
我拍拍她的肩膀,她很為難地避開。
“你睡吧!明天早上我們再走,這里還算比較安全。”我再給她加上一件衣服。
望著遠去的直升機,我明白為什麼這些特工那麼快就找到我們的原因了。肯定是他們通過那一次電話查到我們的具體位置,然後通知正好在本地的國安局部下乘坐直升機過來的。在深山中,直升機螺旋槳發出的聲波都被高山所擋住,而且聲波都有固定的方向,所以聲音傳不遠,也難怪當時我沒有聽到。
我們在石頭下面度過了一個晚上。
晨輝斜著石頭照來,透過被子彈穿透地七磷八孔的車窗,斑點的陽光灑下來。一群活潑的小鳥開始清晨的鍛煉和覓食,偶爾還有一兩只落在上方的大石頭上。
我一直沒有睡,眼睛盯著熟睡的穆子君。
柔和的晨曦照在她的臉上顯得那麼生動。此刻她的嘴角居然露出一絲甜甜的笑容,看來是做了一個好夢,也許是夢到合家團圓,或者是夢到白馬王子,只不知道這夢里是否有我這個失意人的存在。
順著她的臉龐,我的目光停留在她令人遐思的雪白的脖頸,那是誘惑的天堂。此刻,那里掛著一只金項鏈,鏈心垂在下面,遮在衣服里。
我忽然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沖動,我很想看看那金項鏈下吊著的是什麼,也許是十字架,也許是觀音像,或者是別的什麼。
其實,我心里很明白,這所謂的沖動完全是轉移欲念的方式,我不是要看吊墜,我要看的也許是別的……
但我還沒有那麼無恥,至少還有一點良知、或者說我不想在她面前破壞僅有的一點好形象。
我伸出手去,她依然在熟睡中。
手伸到她的頸部,我慢慢拉上她的金項鏈。
她在繼續她的美夢……
我想體驗吊墜的香甜……
吊墜被我拉了上來,是一個“雞心”,新紅色的玉。
但是我卻如同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徹底呆滯了,我臉色煞白,思維一霎那間定在那里。我從來沒有如同此刻這般惶恐和無力,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望和挫敗。
我辛辛苦苦追尋的美夢就這樣破碎了,被這個吊墜。
我以為她對我雖然沒有什麼感情,但我至少還有機會。而且由于朝夕相處,在患難中總會出現那麼一點真情,我的機會也許是最大的。但現在看來,我是多麼的無知。
玉是一塊好玉,但它的中央被挖了一塊,鑲嵌著一張照片。一張讓我徹底失敗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人,一個英俊的男子。
英俊得讓我慚愧和嫉妒,至少我們不是一個數量等級的。
這也難怪,她居然在貼心佩戴的項鏈上帶著此人的照片。現在看來,至少他們的相貌和氣度是很相配的。
但令我最想不通的就是,這個英俊的男子居然是一個外國人,一個金發碧眼高鼻梁的外國人。照片上的他眼神銳利,嘴角露出一股桀驁不馴的笑容。那神態睥睨天下、傲視一切,宛如一個戰場上得勝的王子,一個出類拔萃的英雄。
這就是我始終被看不上的原因?
這就是令我一敗塗地的男人?
我呆滯了……
“嘭……”
就在我失神的那會兒,突然一個火花蹦現在我眼前。
糟糕——有人用狙擊槍!
子彈打在後視鏡上,槍聲也把穆子君給驚醒了。
她一醒來就看到我手上托著她的金項鏈。臉色突地煞白了,尖聲驚叫起來,一把奪過項鏈。
我回過神來,立馬拉住她,探身到車座下,但穆子君極度不配合地再次尖叫,使勁地用雙手拍打我。我很蠻橫地硬是把她拖了下來。
我知道,我們已經中了埋伏了,要不然敵方也不會用狙擊槍招呼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是要我們放棄抵抗,乖乖地任由他們擺布。
穆子君在車座下還在掙紮著,歇斯底里地罵著我:“你這個禽獸!你無恥、卑鄙……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只是為了一個項鏈嗎?為了一個不是真人的項鏈?
我的心涼透了,即便是此刻處在極度危險的情況下,我甚至都不想有一絲的抵抗。
四周開始漸漸圍上很多人,我知道就算是現在開車沖出去也來不及了,我們徹底暴露在槍下。
穆子君見我沒有任何反應,漸漸靜下來,然後很快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投降吧!你們被包圍了!出來吧!”是一個很好聽的年輕的女子的聲音。
我淒然地一笑,看著穆子君,說道:“對不起!”
她臉色煞白,呆滯在那里。然後突然一震,像是瘋了一樣,抓住那個玉質吊墜,用手指死勁地挖著那張照片,弄出來之後,把那張小小的照片居然塞進嘴里,瘋狂一樣咀嚼著,最後吞進 肚子里。
我愕然了!
這還是我認識的穆子君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07:27
第19章 窮途路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狼狽,這麼徹底的狼狽。一瞬間,我好像失去了對自己一切的信心。那股被那幾個人建立起來的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自信就那麼崩潰瓦解了,我的腦中只有一片空白和一片灰敗。
我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失神,完全失去了方寸。這對于我這樣的人而言,等于失去了九命貓的8條性命。我這麼多年訓練的磐石般的心靈居然被她這麼一個動作給撕裂了。
也許,在我冷靜的時候,面臨這樣的包圍,還能有50%的希望毫發無傷地逃脫,我一向有信心。但是,在我連希望都沒有的時候,從何而來的自信?
我就這麼癡呆著,興不起一絲的樂趣,平常這應該是我最喜歡的挑戰,但現在一切對于我來說都是多余的。我甚至懷疑,我生活在這個世上是不是也是多余的,這個世界是不是也是不必要存在的。
我知道,我現在的狀態很是不應該。不,是絕對不應該。任何一個戰斗團隊或者陰謀實體都不會容許出現這樣的失誤的,這樣的人的存在就是一種失敗——難道我真的是這樣失敗?那幾個家伙曾經千叮嚀萬囑咐,讓我遠離女色。就算是生理需要,也完全可以找一個夜店解決。他們認為,女人是一切不穩定因素的緣由,是一系列失敗和挫折的代名A甚至,是一種極度的邪惡。
我想抱頭痛哭,來一次轟轟烈烈的男兒淚!多年來我只流過血啊!
但是,我沒有來得及有任何善意或者惡意的表示,從車頭、車窗、車頂伸出了十幾把烏黑的槍。
我知道,我們現在成了這些人功勞蒲上的朱砂字了。
“咯咯……”
我抬起頭來,發現一個很漂亮的女生一手握著槍,一手打開了車門,然後探頭進來。她很美,按照我那亂七八糟的審美觀念來看,至少她能讓我有那麼一會兒的騷動,就像我初見穆子君所得到的震撼一樣。
但是,我沒有心情去欣賞她了,盡管她穿著一套女式軍服,肩頭的圖案也代表著較高的地位——中校。她絕對不超過25,甚至可能只有18-20歲,因為她有兩個很可愛的小酒窩出現在粉紅水嫩的臉蛋上。
這麼年輕就得到一個許多軍人一輩子難以達到的高度的軍銜,只能說明她是有雄厚背景和後台的。我從來不認為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子會憑自己的實力當上中校。哪怕她現在做出了一個拯救中國的貢獻,也頂多得到少校。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相對于軍隊而言。
對于一個希望靠一兩次完全占上風、絕對有保障的行動來得到資曆和認可的“少爺兵”而言,我們是他們最好啃的石頭。因為我們完全是待宰的小母雞。
我發現這種官僚制度腐敗的好處了:這個“中校”開門的時候完全沒有一絲的防備,就這麼平平常常的打開車門,然後“輕佻”地用一把女士特制“掌心雷”對著我的腦袋。她完全沒有意識到我是怎樣地窮凶極惡和超強武力。就那麼瞬間,我能在0.1秒內制住她,並改被動為主動,掌握戰場上的先機。新手畢竟是新手,“少爺兵”也畢竟是“少爺兵”。
但是,我沒有動彈,我把這轉瞬即逝的機會浪費了。因為,我提不起一絲戰斗的興趣。
“哈哈……笨蛋!這麼容易讓我們抓住!之前居然逃了那麼長時間,也不知道那些警察系統的人是不是都是軟腳蝦!本來還以為長得多麼彪悍呢!咯咯……這個女的倒長得不錯。哎,卿本佳人啊……”
“中校”真的是一個完全沒有受過訓練的新手,這個抓我們的任務也一定是她好大喜功,憑後台特意討來的。剛才她又露出那麼多讓我無奈的破綻。盡管那麼多槍管指著我,我還是可以保證贏得先機。
但是,我還是放棄了。我完全放棄了。我已經失去了逃亡的理由和動力,也失去了尋找刺激的良方。
我很累,真的很累!
“同志們,這次大家都要發財啦!這麼容易就抓住這兩個東突分子!”
“中校”把我們趕下車,然後十分興奮地對手下叫嚷。但手下面無表情,只是隨時注意著我們的舉動,更多的槍都是直接頂在我的後背。
看看他們的服飾,除了那個不知所謂的“中校”的軍裝,其余人都是便裝行頭。手上拿著的也都是一式的中國制手槍,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裝酷地戴墨鏡,但看得出,他們身上都沒有穿防彈衣。
我不知道是要對他們機構的節儉作風表示欽佩呢,還是要要對中國窮人作風表示無奈。
很明顯,這是一群國安干探,但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一批。可能,他們是撿了秋風了,在昨天的一遍搜查之後,他們第二批正好找到了我們。不過,中國的干探們都是這副行頭嗎?看起來還不如以前抓我們的那些普通刑警的武裝。
難道,我真的是這麼微不足道?
我開始胡思亂想,我死勁地想要擺脫剛才那塊玉墜帶來的噩夢。
“快走!哈哈,昨天黎飛那小子還誇誇其談讓我們等他好消息。這倒好,讓我占了一個便宜!”那個“中校”又不知所謂地嘮叨了,還捅了我一下,問道:“小子!居然還是一個大三學生啊!了不得啊!現在的學生都你這德行嗎?不過,也太不中用了吧?哦……我想,是不是不給我面子?你能躲藏這麼長時間至少也有點能耐嘛,為什麼我一出馬,你就一點反抗也沒有?”
“對了,這個女的是不是你女朋友啊?哇……還真浪漫呐!可以拍成中國版《亡命鴛鴦》噢。不過,女的還長得不錯。你呢,就差強人意了……兩個人真不配啊……”她還是喋喋不休。
我很想給她一巴掌,但是當我抬頭看到穆子君那失落的眼神,不由一陣心痛。
穆子君也看著我,但是眼睛里沒有一點神采,我看不出任何東西。我忽然發現,我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
“哇,兩人還眼對眼呢!眉目傳情啊!可真恩愛。”
我努力地盯視著這個作為“中校”的女人,越發覺得她的討厭。
“隊長。這兩個人可不是情侶,應該說是……粗野點,是叫‘野鴛鴦’。”終于一個有點油頭粉面的家伙給她接腔了。
難道,國安局都是這些貨色?成了高官子弟攀登高峰的基石?
“噢……怎麼說?”
“隊長,您沒有看情報嗎?這次捉拿的重點,可是這個叫穆子君的女的。男的也就順便而已。據說,這個女的姘夫可不簡單,是上頭要找的人。所以,要活捉她。要不然,怎麼會這麼長時間讓他們逃脫。不過,這個男的估計也是……”
“哈哈……這麼說,姓穆的可是交友廣闊噢?”
“對……對極了,一定是這樣!”
我再次茫然地看著穆子君,她的神色變得很慌亂,再也沒有抬頭看我。
我知道,我所想的、這些人所說的,可能,已經是一種事實了。
中校從兜里掏出通話機,說道:“喂……18號,23號,都收工啦,不要再扛著一把那麼長的槍埋在蛇窩里啦。劉甯,快把直升機開過來。”
十幾個特工一字排開站在空曠的山頭,我和穆子君無力地站在他們的火力下。不久,不遠處,施施然走來兩個拎著長盒子的同樣裝扮的人。
之後,天空飛來3架直升機,直朝我們這邊過來。
我歎了口氣:就這麼結束了?
穆子君這時候卻有意無意地向我使眼光,我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
痛恨?道歉?亦或者是希望我能救她脫險?
“這次……坐了直升機到市內,然後直接乘坐軍用運輸機到哈爾濱去!總部是這樣安排的。到了哈爾濱,也不算完成任務,還得等一個人。”中校旁邊一個40歲左右的男子看著接近的直升機說道。看來是個副隊長。
“噢……那我的度假不就泡湯了?不管它了,真煩!”
“總部說,這個男人好像已經沒有審訊的必要了,更不可能當誘餌。干脆我們把他留給當地警方做一個大大的人情吧?”副隊長試探著問。
是說我嘛?我什麼時候落到如此不堪,如此不中用的地步?連審訊的資格都沒有……等等……誘餌?他們用穆子君當誘餌?難道……為了抓捕那個照片上的令我傷心的男子?
“留給警方?噯……噯……這可是我們抓回來的呀!憑什麼讓他們分功勞?我可不干!這個男的再怎麼不中用,也是一個危害國家安全的特大罪犯嘛。兩個抓全了,我們的功勞那就大大的了……老徐,可要為自己想想,你說你混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還沒上去呢?為什麼還在干著小伙子應該干的粗活?”
我現在很感激這個不知所謂的中校了,至少她沒有讓我們分離。盡管我們之間是痛苦地在一起!
“這……這……”
“你想想看,這個男的估計是女的第二情夫,肯定引來保羅德的報複,那至少也算我們的一個小小的盾牌嘛不是?”
原來他們千方百計的就是要抓穆子君的男朋友——保羅德。那麼說來,不是因為我們殺了那個該死的楊樂,不是因為我們成了恐怖分子?
直升機很快地飛來,把我們接上去。留在這里的車已經讓當地警方過來看領取了,算作他們的一份功勞。
果然,到了市內,我們被直接送上了軍用運輸機。我和穆子君還是被扣押在一起,前面3個人看守著。而旁邊的中校喝起了果汁,吃起了乳鴿。
我真難以想象眼前的光景,居然把兩個犯人扣押在一起,難道他們不怕我們串供?
當然,我現在在經曆一定的傷痛之後,有了點痛意的快感:我居然坐上飛機了,還免費的。這個可不同于直升機,畢竟是超音速的。我想對父母大喊一聲:兒也算瀟灑一回了。
我愣神地盯著中校手里的乳鴿,終于冒出了一句:“我們還沒有吃早飯!”
然後我用眼神示意穆子君,希望她照顧一下女同胞。
中校冷笑一聲,道:“噢……還沒有吃早飯?”
“給這個小姐一點吧!你不希望她餓死在這里吧?她很虛弱的。”
“小姐?哈哈……小姐?她可是我的囚犯呢!什麼小姐啊,叫得這麼好聽!也許是坐台的吧……咯咯……還也丟了國家的臉面,接待了一位惡心的外國人……”
中校說地很惡毒,我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痛恨過一個人。
“你們是國安局的?”我趕緊打斷她的風言風語,因為我已經看到穆子君的垂淚。
“是又怎麼樣?”
“這次我們的罪名夠什麼刑罰?”
“你的?肯定是……死刑嘮!不過按照真實情況來說,你應該得到英雄獎章的。咯咯……可惜啊,救了一幫子蠢蛋,居然還被蠢蛋通緝。”
看來,她是知曉真實情況的。
穆子君在那刻回過神來,尖叫起來:“那……那……為什麼還要抓我們!你們明明知道 不是我們的錯!”
“咯咯……你們認命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09:16
第20章 審訊室
我真的只有認命!
所以在飛機上我沒有動彈。盡管在我眼里任何時候我都能控制局面,搶占先機。我可以一瞬間制服那個心不在焉、狂吃猛吃的年輕漂亮的女中校,控制她然後占領飛機,帶著穆子君逃走,不管哪里都行,也許可以到俄國,也許是韓國去政治避難。
但是每當我想起她那個“男朋友”,我的心就痛得很。從小到大,我吃過不少苦頭——都是那幾個家伙給我找來的苦頭,但是我從來沒有在心理上受過什麼苦,更何談這種心碎的滋味。我感覺我的心髒就在滴血,我的心房膜瓣壞了一塊。
所以,我一直都沒有行動。
也許,這就是人類嫉妒心理在我身上的一次展示。我也沒有愧疚,對我來說這是理所當然的。我嫉妒又怎麼了?我嫉妒那個可惡的家伙奪走我的仙子,所以我甯可和穆子君一起受苦,也決不讓他們兩個有個美好的結果。
我有一點涼意。
風從旁邊車窗上猛烈的吹著,我能感到在這個春末的天氣里,在這個極北的城市里冷冷的春意。
現在我們已經到達哈爾濱,但是一下飛機我們兩個就被黑巾蒙住雙眼。然後乘坐一輛軍用大切諾基朝著這個城市的郊外出發了。
我覺得這完全沒有必要,我抗議過,我抗議他們擋住了我觀看美景的雙眼,其實我只是想多看幾眼穆子君。我總有一種感覺,我強烈的感受到我能見到她的日子不久了。也許我們都被關進監獄,永無再見之日;也許她被當誘餌吸引她的“情人”的過程中,被救走、被殺死;也許是我這個任何事情都辦不成的倒黴鬼成了“替罪羊”,痛痛快快地死了,連父母之恩]來不及報答。
但是,他們蠻橫地剝奪了我的這個權利,不,是那個自以為是的中校為了顯示自己知識的淵博,為了掩藏他們分基地的所在,為了防止某人的逃走,惡作劇地給我戴上了眼罩。
她認為,有一些經過特別訓練的人能在長期顛簸狀態下中記住路途中每一個標志性的特征,甚至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留下一兩個記號。
“中校”的手下有點為難,他們甚至認為對于我們兩個幾乎等于宣判死刑的人來說,記住路途是完全沒有必要的,更何況我們的眼罩是他們的領帶做成的,這讓他們很有點狼狽。
但是我冷冷地譏諷那個中校說道:“完全沒有必要。即使你蒙住我的雙眼,我也能通過我的鼻子、通過我的耳朵、通過我的心跳來計算路程、記錄路況。我照樣可以在腦中完完全全地刻錄出路面的狀況來。”
中校很是狼狽了一把,居然拿出小女人的作風來,用手下的臭襪子堵住我的耳朵、堵住我的嘴。最後還狠狠地抽了我幾耳光,用高跟鞋(在飛機上她就愛現地換上了一套名牌衣服和鞋子)踢我的肚子。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樣的一個人能當上中校。在和平年代、在重男輕女的軍隊里,這樣年輕的一個女人不到25當上中校,卻有著13,4歲女孩所擁有的古怪脾氣,看來她真的是嬌氣小姐的日子當得太久了。我真不希望下一次她執行任務的時候,莫名其妙地死在一個小偷或者一個無賴的手上,更有甚者,也許就糟塌了。
越野車走走停停,有時候還要後退幾把,故弄玄虛,都是這個丫頭搞的鬼。
後來終于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我嘴里耳里的臭襪子被取了下來,但是眼罩還沒有來得及拿下的時候,我就立刻扶在旁邊一個人身上大吐特吐。
“呀!”那個中校尖叫起來,好像被射中屁股的兔子。
我立馬明白,剛才我扶住的人是誰了,然後我就在一陣猛烈的轟擊中倒了下來。
幾個小時後,一個密室內~~~~~
房間內只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強烈光源的台燈。
我坐在一張椅子上,鼻青臉腫,衣衫襤褸,整張臉都被那個台燈照著。我的雙手被銬在椅背後面,雙腳也被綁在椅腳上。我眯著眼睛,盡量放松身體。
我覺得我很享受這種痛扁的滋味了,至少能減低我心里的傷痛。
那個中校坐在我的對面,身上又換了一套英姿颯爽的軍裝,此刻笑嘻嘻地看著我的丑態,一手拿著一個硬紙板,一手拿著一個鉛筆在上面胡亂地畫著什麼。她的旁邊站著一個部下,一絲不苟,表情嚴肅,卻換上了一套很是簡潔、但更能凸現身態優勢的制服。我想,這也許是他們國安局真正有用的制服了。
我左右看了看,周圍都是空蕩蕩的,房間也比較狹小,是個專門的審訊室,我的左右一邊肯定有一面牆是個反面鏡,可以讓外面的人看到犯人被審訊時候的丑態來。
“怎麼樣?這里環境不錯吧,雖然沒山沒水沒美人,但總體來說還是一個意識流的產物。是不是?”中校——不,我總不習慣于稱呼這麼年輕的人為中校,應該是——小丫頭一只手不停地畫著,看到我醒來,問了這麼一句自以為很幽默的話。
我咧開嘴,但是嘴角邊的傷口卻引起了一絲疼痛。
我笑道:“怎麼會呢?這里有山有水也有美人!”
小丫頭愣住了,奇怪道:“為什麼?”
“你旁邊的那個愣頭青站得就像座山,而你……你不僅是最柔情綿綿的水,還是個美人,是——水美人!我見過最美的!”我調鍇道,還在某幾個字上特別加重了音。
小丫頭臉一下變紅了,紅到了脖子上,我甚至能看到她的雙手也變得通紅。就像酒精過敏的人喝了一點“馬尿”,整個人立馬全身都是粉紅的。
她手上的筆也顫抖著停了下來,雙眼也迷離了,那嘴邊的酒窩開始加深,頭居然慢慢要低了下去,整個人變得扭捏起來。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這麼一句輕佻的話,會引來她這麼大的反應。她這是害羞的反映嘛?她也會害羞?她還是那個蠻不講理、不知所謂的名門小姐?還是一個代表國家形象的國安局干探的中校?
雖然在我眯著的眼睛中,她現在這一副小女兒形狀很有一番朦朧的美感,但我可沒有工夫讓她繼續陶醉下去。也許,她所處的環境使得沒有人敢稱贊她的美,也許她的脾氣使得沒有人敢跟她開玩笑,但這些不知所謂的事情干我何事。
“小……中校!”我提醒她注意環境,要陶醉可以回家顧影自憐、照鏡自賞,“請問……我的那位同伴呢?”
我的問題讓她立刻端正了姿勢,還故意咳嗽幾聲掩飾剛才的失態,然後問到:“什麼?你說什麼?”
“我的同伴呢?”
“噢,你說那個女的啊!她呀……對了,你跟她什麼關系?”她嚴肅起來,但是她嘴角的可愛的酒窩使得她這輩子都不能嚴肅。
“同學!你們不是號稱無所不知的嘛?這點問題怎麼會來問我?”
“噢……”她還不放松,“那麼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你是不是不知道她在外面有一個特別棒的男朋友啊?也許……你是她的情人?”
“請注意你的措辭,小姐。你還是個閨女的!”我的心好像被狠狠地揪了一把,她為什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哼!”她把手上的筆狠狠地敲在桌子上,把旁邊那個先生嚇了一大跳,“小劉,你來做筆錄!今天我們要從他嘴里面把他祖宗八代的小名都挖出來!”
那個小劉立刻戰戰兢兢地捧過她遞過來的硬紙板和被摔斷的筆,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他把紙板墊在桌面上,就這麼要趴在那里做筆錄。
我瞥了一眼,卻差點要呻吟起來——那個紙板上居然畫了一幅畫。那個鬼丫頭,居然做我的漫畫,把我畫成一個豬頭牛身的怪物。不過她的想象力倒也有點讓我悲哀地貼切:我想我現在的頭臉也確實被她打得像個豬頭了,而我健壯的身子在任何小女生的眼中那都是一頭最強裝的西班牙斗牛。
“哼!”她又開始哼起來,“小劉,你這樣很沒有形象!這樣怎麼可以做一個成功的干探,你還怎麼向世人展示我中華英兒的雄姿?居然給我趴在桌子上!起來……站起來做筆錄!年輕人,這麼點事都做不好!”
小劉尷尬地站起來,高高舉起手上的紙板,恰好遮住了台燈照射到他臉上的燈光,給他遮了羞。我暗贊道:有一套!就憑著一手遮羞功夫,那個小丫頭就是拍馬也不及!
“現在開始做筆錄!”小丫頭回過頭來對小劉道。
“我問你……你和穆子君是什麼關系?老老實實地說!”
“關系?就是同學啊!”
“哼……你要知道,她是無可救藥了!她的罪名比你嚴重多了,她私通外款,而對方還是美國的高級諜報人員。不管怎麼樣都是個死字!你不一樣,據人反映,你還算是一個英雄人物,救了很多高級官員,是不是?”
我一愣,這個也叫審問?他們什麼都知道了,還要問什麼?
旁邊的小劉卻更尷尬,咳嗽了幾聲,終于引起了小丫頭的注意,“什麼事情,小劉?你難道連筆錄都不會?這樣怎麼行?據說……你還有可能被提副呢,是不是?現在連這個也干不了?”
小劉滿臉通紅,我很同情他,居然做這樣一個女人的手下。“不是,不是!隊長……您……您這樣好象不是審問啊?難道您要我把你們剛才的對話給記上去?”
“怎麼?不行嗎?”
“您……您現在……好像在給他翻案,給他指出路啊!而且,曹隊長……曾經說過,這個人……不需要審訊了!為了給地方官員一個面子,可以直接把他送到西安去。現在,這……這個審訊好像完全沒有必要吧?”
“哼……”
“哼……”
我和小丫頭同時哼了一聲。我是不滿這個家伙居然當著我的面赤裸裸地說出這些勾當,至于小丫頭哼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不滿手下的態度……
“隊長……我看還是……去曹隊長那里吧!他們審訊的那個女的比這個人重要多了,而且我們的中心就是她啊!甚至……我……我還可以從曹隊長那里學到一點……審訊的本事……”小劉越說聲音越低。
“難道你以為從我這里學不到審訊本領?”小丫頭悠悠地說道,但是給人的感覺卻那麼寒冷,“難道你以為我訓練的時候學的都是假的?難道你以為我們從軍政學院出來的人不比你們這些野路子上來的來得正規高級地多?難道你以為那什麼曹隊長之流的自己瞎摸的一套審訊手段有我們高明?難道你以為……”
小劉委屈地被這一頓劈頭蓋臉地臭罵給嚇得縮了縮脖子。
“哼……真煩人……算了,你出去,讓我一個人來問!你去占那個什麼曹隊長的光吧!你別忘了,是誰帶領你們抓住這兩個窮凶極惡之徒的。我倒要看看,你跟著他能升多快。以後可不要後悔!本來我這位子是留給你的,現在……哼……算了!”
“噗……啊……哈哈哈哈……”
我終于忍不住了,這麼多年來,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鬧劇。而最不可思議的是,這樣荒唐的鬧劇發生在國安局這樣的地方。我放浪形骸地大笑起來。
“鬼笑什麼!”
小丫頭怒氣正盛,搶過小劉手中的紙板就朝我丟過來。然後,猛地站起來,把小劉往外推,“你走……走!讓我一個人審問!你在這礙手礙腳!”
“可是……”小劉身子開始往外移,但是還是嘴硬道,“隊長……按規定,審訊的時候必須要至少兩個人在場作證。而且現在審訊控制台的人都不在了,都去布置了,沒有人監視這里了,這樣不合規定!”
“沒人更好!你走……”
“嘭……”小劉就這麼被關在門外。
我繞有興致地看著她,她也不甘示弱地看著我。
“你叫什麼名字?”
“切……”她不屑地坐了下來。
“你剛才這一番動作,要讓有心人看到,還以為你對我有興趣,喜歡上我呢?哈哈哈哈……”
她整個臉皺了起來,薄面含怒,“你不要胡說!你是一個囚犯,你以為我會看上你這樣的人?哈,真自以為是!”
“那你扭扭捏捏的連名字也不告訴我?我至今連抓住我的女英雄的名字都不知道啊,倒也很冤哪!”
“誰扭扭捏捏了!我叫黃錚……記住了沒有?這是個令你痛苦的名字吧……將來,在監獄里,你會因為是被我這個將來的女將軍所抓而感到光榮的!好了,廢話少說,開始審訊。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要老老實實點!第一個,你為什麼能在那麼多人的追捕中逃過?我看你好像沒什麼本事嘛,而且……”
“嘭……嘭……”她的聲音被敲門聲打斷了。
她憤怒地站起來,打開門一看,居然還是那個小劉,立刻火上加油,大吼道:“怎麼回事!”
“隊長……這個……”小劉在暴風雨中遞過一份文件。
“什麼!”黃錚接過,掃了一眼,立刻變了顏色,然後,忽然之間像是輕松了不少。
“你走吧!”
她再一次趕走小劉,然後坐下來。笑嘻嘻地看著我,看得我毛毛的。
“原來……你也有後台啊!難怪能逃走那麼長時間!哈……來頭居然還不小,敢于頂著一方大員的威勢,硬是把你的通緝令取消了。”
我立刻愣住了,我有後台?可能嗎?我親戚中最老資格的就是一個曾經在福州開過小餐館的表舅,那還是九杆子才能打上一撇呢!
“那麼……你知道是誰下的這個命令?還有穆子君怎麼辦的呢?”我不放心的問道。
“這是公安部副部長下的命令。難道是你舅舅嘛?嘻嘻……至于那個什麼木頭木腦的嘛,還是被通緝啊!她後台再硬,碰上這樣的關于國家安全的事件,也救不了她!何況,在你們一被通緝之後,我們就立刻調查你們。你沒有問題,她卻問題多多!本來之前我們只是注意她本人,想要在她和保羅德見面的時候逮住保羅德。但這次,我們居然還發現他老爸居然是台灣派來的隱藏最深的間諜。你說,她還能逃脫嗎?哈哈哈哈……而且……現在她還在做著一個最高級的誘餌啊!”
我再次愣住了,為什麼這樣的事情偏偏要發生在她的身上?
“別呆啦!這次你可賺啦!這里還有一份文件呢,軍部下達的,授予你少尉軍銜,特招進蘭州軍區28軍第43師2團1連。呵呵……還是特特殊兵種呢!你知不知道,這個43師可是軍部昨天剛剛成立的新型部隊哦,說是全數字化的現代特別機動部隊。”
“什麼?”饒是我久經考驗,也不得不為這個消息給驚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23:02
第21章 等待著
我想,很多人一生的經曆大概都沒有我這一個月來得如此精彩,我是活了別人的一輩子,也算是得到了大起大落的悲喜。
這些事情在別人看來,是那麼的巧合,好像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要發生在我身上,或者干脆說所有這些都是在等待我的到來,然後再發生的。有誰會經曆中國幾十年來的第一次恐怖襲擊?有誰能有那麼大的福氣一次救了一個市的所有官員的性命?有誰後來又會被這些官員忘恩負義地追殺呢?有誰能在中國土地上碰上朝鮮綁架日本人的糾紛?還有誰能引起公安系統、國防系統、國安系統的協力追捕?又有誰現在居然峰回路轉,無緣無故地從一個逃亡犯變成了一個少尉?
這一切都像夢一樣,令人不敢懷疑他的真實性。也像電影,把電視劇幾十個小時發生的事情都濃縮起來成了1個多小時,讓人要久久回味才能明白。
我說過我心如磐石,但當我捧著這份征召我入伍的文件時,我卻失態了,我無所適從。問題是,在經曆這麼多事情之後,我的學業怎麼辦?真的要莫名其妙的去參軍?
“很開心嗎?”
“好啦!現在怎麼說我們也算是一半的同行啦!你應該高興才對。就是不知道……那個被你殺了兒子的市長大人反映如何?會不會跳樓?嘻嘻……來,我給你開鎖。”黃錚很是高興地掏出鑰匙,給我打開了鐐銬。我不大明白,這種應該是我和我父母高興的事情,她來分享啥?
我活了活手腕,又扭了扭腳,站起來彎腰拉腿,很是做了幾個大動作。被這幫家伙綁得太久,血液都要凝固了。
自由真是寶貴——這是我一直堅信的。
盡管在被逮捕的那一霎那,我是自己放棄自由的。但真正到了可以光明正大出來時,心情又完全不一樣了。我是不介意自己的身份,但是我父母呢?他們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落個不好的名聲。所以,這一刻,我是把父母那一份歡樂一起拿來了。
我仔細看看那邊一直樂呵呵的黃錚,十分不解地問道:“難道你在替我高興?我現在無罪釋放了,你不就少了一份功勞?”
黃錚一聽,還是樂呵呵的,不過頭開始低下去,開始做小女兒形態,完全破壞了軍裝帶給她的那份威嚴感。“我……我是真為你高興!其實……資料中早就說明你是無辜的了。而且,你知不知道……”說到這里,她抬起頭,雙眼亮了起來,“你……你是第一個當面說我漂亮的。以前……以前他們從來不這樣說的。我父母都說我是野丫頭,與我們家來往的人也都是不苟顏色,頂多說我聰明。我生活在一個固定的圈子,還……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追過我呢!所以……所以……我就故意越來越刁蠻,不知所謂。”
我要暈倒了,世界上還真有這種只有小說中才存在的女孩子?這個故事是不是太老套了?然後是不是她會來一句:由于你真誠的表白,我給你征服了!
“所以……我決定……”要來了,也許真要讓我當她的男朋友了。
“我決定,以後讓你做我的……閨房好友!怎麼樣?”
我這次真的是暈倒了。
“以後,你可以多陪我說說話,特別是多誇獎幾句。我真的發現,沒有人誇獎的話,我會變得很自卑的!”
我實在不想跟這樣的小女生多說了,她的智力也許真的只有10歲。
“有電話嗎?”我莫不經聲地問道。
“有!你要打到哪里?”黃錚很快地把我帶出了這個令人憋屈的審訊室。
“家里!”
“那就不行了。我們的電話都是有秘密地址的,要是打通公用線路,會被人追查到的。你要知道,這里是我們新建的秘密分基地。而且這一次我們主要的目標就是要靠這里來吸引那個……對,你的情敵——保羅德。”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實在不想穆子君背上一個里通外敵的罪名,那是千古的罵名。但也沒有想到,她的老爸居然也是一個間諜。這到底是什麼世界?穆子君如此清純的女孩,難道也會是一個深藏不漏的間諜嗎?想處那麼長時間,我絕對不認為她有做間諜的資質,除非我真的瞎了眼。
“那個……穆子君……她本身沒有什麼問題吧?我是說……她本人沒有卷進間諜那個圈子吧?也許……她本人什麼都不知道,她被蒙在鼓里。”我不太確定地問道。
“咯咯……這個嘛……曹隊長正在審問,我們也不能確定。不過,他們也都說不覺得會問出什麼來。反正她就是一個誘餌啦。就算她是清白的,但與她最親密的兩個人都是間諜這樣的事實,也使得她……唉,不說啦!來,進來,這是我的辦公室!”
我被黃錚拉進她的辦公室,這里倒也看不出女孩的風格,完全落落大方,除了辦公桌,就是辦公廚,接待人的也就是一張沙發。大概在這樣的系統里,自有其本身的管理規范吧。
我坐在沙發上,黃錚在飲水機上倒了一杯水給我。
“保羅德到底是誰?什麼樣的間諜值得你們如此對付?”我愜意地喝了一口。
“他呀……我們沒有見過。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地用誘餌這一招了。我都覺得卑鄙呢!但在諜報戰中,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說不定,那個家伙還不吃這一套,這個穆子君僅僅是他眾多女朋友中的一個而已,那我們就白忙了。據說,這個家伙易容手段特別的厲害,師從美國一個超級特工,能白人化黑人,胖子變瘦子。多麼不可思議啊!就因為他的易容術,我們才很難抓他。但他整天藏在中國,做什麼隱秘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這……他要是作出讓我們亡國的事情來,那才冤呢!我們在美國的特工用3個兄弟的代價才知道了穆子君這一個線索。”
我歎了口氣,本來這些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但是為什麼這些事情要纏上我和穆子君?
“而且,最近傳來一個消息,說是這個保羅德是一個特級高手,能一手扳斷手臂粗的鋼材,身手也忒了得。所以我們的戒備才如此大。”
“他真能一手扳斷手臂粗的鋼材?”我吃驚道。這還是人類范疇嗎?
“情報上是這麼說的。我怎麼知道。就我們國安局,據說也有能飛簷走壁的呢,可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哎呀,做特工的就是喜歡聳人聽聞啦,誇大事實,以顯得自己的情報是如何重要。”
我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又說道:“那我如何打電話回去?”
黃錚從腰間掏出一個手機,遞給我說道:“這個……已經做過保密改造,什麼人也查不到它發出的信號來源。”
“呵……你們如此防范、保密,卻又如何讓保羅德找到這里,這不是自相矛盾?”我笑著接過。
“我們自有人方法啦。這個你不用擔心。”
我拿著手機,感慨萬千,終于撥了那個我熟悉萬分的號碼。
“喂……”
那頭傳來母親親切的聲音,我一下子激動起來,好就不能平複。在逃亡這麼久之後,終于能給她老人家一句問候。
“媽!是我!”我的聲音有點顫抖,但我還是盡力平複。
那邊一下子沉默了,然後是長時間的抽泣,聲音哽咽。我也一句話沒有講出來。
然後,那邊傳來了喧鬧聲,之後,老爸接了電話。
“現在怎麼樣?”
老爸很平靜,他畢竟還曾經是知識分子,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想,我現在這種悶聲的性格大概就產自于他。
“他們搞錯了,抓錯了人。現在通緝令已經取消。我想,你們馬上會接到這個通知的。而且……由于我在軍隊里認識一些人,他們幫我安排了一個職位,我現在是少尉了。”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也不想老爸擔心,只能撒一個善意的小謊。
“……”老爸也默不作聲了,大概在消化這個消息。
“我現在很好,等我到部隊報道之後,有時間就回家。你們不要擔心。”
“錢夠嗎?”
“.…..”我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只有在這種生離死別的情形下,我才能意識到家人的可貴,“沒事,我現在也是拿工資的了。而且是少尉,軍銜不小了。”
老爸不是笨蛋,他很明白少尉代表了什麼,“你從來沒有參軍過,沒有軍功,沒有軍齡,怎麼可能一上去就是少尉?”
“我在西安的時候,曾經救過幾個大官的命,他們安排的吧!”我實在不想撒這種無聊的謊言,這讓我有一點內疚。但是荒唐的事實擺在眼前,我要直接跟老爸說,他會以為有什麼人對我有什麼圖謀呢。
“.…..”老爸果然再次沉默了。
“我的學業你也不要擔心了。畢竟……我的水平您是知道的,我完全沒必要繼續上下去。就憑我自學的外語,將來退伍了,也能找一份不錯的翻譯工作。”
退伍?我想,現在的情況看來,可能永遠都退不了伍了,要不然一出來又得面對楊東升的報複,而且,說不定軍隊真是對我有什麼圖謀呢。不過,父母的安全應該可以放心了,畢竟那幾個家伙不是吃素的。
“幾個大叔都還在吧?”我問的是那幾個家伙。
“他們?唉……從你出事之後,他們就出去了,說是找老朋友看看有什麼辦法救你。其實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呢?我看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啊,也不可能管上你這事。不過,他們可真有心了。你這幾個大叔對你這麼好,你可要好好記住,知道不?”
“他們還沒有回來?”
“沒有,大概還在四處奔波吧。我現在就給他們個電話,讓他們別忙活了。”
我大概知道我現在這個結果是那幾個家伙的功勞了,他們很神秘,我想他們也確實應該可以辦到這些事情。就是不希望他們是靠拿著槍逼著那個公安部副部長撤銷通緝令的,那我可就冤大了。
之後幾天,我一直呆在了這個所謂的分基地。它建在地下,據說上面是一個石化公司的冶煉基地作掩飾,也是他們國安局自力更生自己找來的一個賺錢的行當。
我呆在這里,等待上面來人把我接到部隊去。上面說,會有專機前來接我去那個連隊的駐地去的,我現在只需要呆在這里,但我不能隨便走動。
我想,我能在這里呆著,其實更多的是希望多看穆子君幾眼,甚至有時候有救走她的沖動。
這里的人還算文明,除了黃錚不知所謂外,其余的人也確實有身為干探所應有的精明和干練,而且他們也從來沒有對穆子君用過身體的或者精神的逼問。我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我在的緣故,使得他們放不開手腳進行他們所熟練的刑術。在我面前,他們都板著面孔,裝出很嚴肅的樣子,從不與我多談。大概他們接受不了一個他們逮捕的囚犯變成了一個有軍銜的軍人這樣的事實,或者,他們厭惡我老是在穆子君的審訊室外閑逛,使得他們沒有機會用刑。
我是真的每天都在穆子君的審訊室外閑逛,湊到門口的玻璃鏡向里面觀看。我沒有機會與她說話,但看看總行吧?
她最近很憔悴,搞得我也很憔悴。而由于保羅德一直沒有出現,大家的精神白白繃牢了那麼長時間,也顯得無精打采。
我想,大概,穆子君真的只是保羅德順手勾引的而已。或者,這些干探們手段太過于粗糙,讓人一看就明白。
在這幾天里,大家的心情都不一樣。我的存在更顯得突兀。我自己也覺得怪異,但上面卻實實在在地通知要求這樣,因為那個新建的連隊各項事務還沒有完全整理好,還沒有到我們報道的時候。
黃錚這幾天卻很快樂,完全變了樣。我實在不是很明白她,對于這種只有小說中存在的人物,我還是少惹為妙。但她卻纏著我,整天就需要我誇獎她幾句。
我覺得這是一個傻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24:39
第22章 襲擊者
渾渾噩噩地過了4天,不,應該說是痛苦地過了四天。
四天里,穆子君一口飯都不吃。審訊的曹隊長把我拉過來,以為憑我的關系能勸解她。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怎麼說,我們兩個人都同甘共苦這麼久,勸她開口吃飯應該能辦到吧。可是,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也小看了她的決心。
在她絕食的第二天,曹隊長只能給她注射營養劑。據說,這個營養劑是他們國安局自己研發的,效果達到能讓一頭牛連續一個星期不吃不喝的程度。可惜,我很懷疑他們的實力,因為自從穆子君被注射了這個東西之後,臉色更加蒼白了,人也更加憔悴了。
我跟曹隊長攀關系,跟黃錚軟磨硬泡,終于得到了出入關押穆子君的屋子的權力。我跟她講話,但是她好像沒有了靈魂一樣,眼神空洞、神色無力,沒有一絲感情,完全不理會我的話。
這高傲的鳳凰啊,在籠子里失去了自己展翅的自由,失去了自己一切的權力!
我的心也隨著穆子君漸漸丟失,我覺得我應該為她做點什麼。不是都說愛情是無條件的嗎,為什麼我一定要為了得到她,而不給她自由呢?為什麼為了一點點嫉妒,就把她拋棄在這“虎狼之地”?
軍隊的調令還沒有到來,據說那個特殊的新連隊目前還釩雃h內務沒有解決。大概,那個連隊很神秘,可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所以他們把我留來這里,絕不讓我出去,這就是所謂的“軟禁”吧!
這種“軟禁”給了我與穆子君更多相處的機會,盡管這種機會實在不怎麼樣,但我不在乎與我相伴的是一塊沒有感情的“石頭”。
現在,我的思想開通了,也許,我不能這麼卑鄙!所以,我打算利用“軟禁”給我帶來的多余時間和空間來搭救穆子君。
我一直以為,我要做的事情還沒有辦不到的。尤其是看到這里有黃錚這樣“白癡”一樣的特工的存在,所以我的搭救行動應該很容易展開的。
第四天,我開始振作,也開始了各項准備。
慶幸的是,被抓來的時候,他們沒有搜我的身——幾捧刀片也能算是很厲害的武器吧。
我開始在這個地方四處走動。當然,沒有黃錚的陪伴,有些地方我根本去不了的。現在我真的懷疑她是喜歡我了,要不然也不會如此順從。
這個基地,我漸漸摸清了,但是更嚴重的問題也發現了——我根本就不可能從如此嚴密的地方逃脫,更何況帶著一個人呢!
看來,我的想法錯了。也許,這里只有黃錚是來掙資曆的,其余的人都是憑本身實力一步一步走到這里的。而事實上,黃錚雖然軍銜高,卻沒有多少特權,周圍的人都知道她的來意,也默認她撈功勞,卻不允許她過多干涉事務。
而且,光是這里的硬件設施,就已經足夠任何人吃鱉的了。不談遍地的監視器,不談隨處的小機關,也不談這里配備的火力,光是出口所需要的手續就像老太婆的箍腳布一樣又臭又長。
但,我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地方。
英國戲劇大師卓別林說過:“曆史上所有的成功,都是由于戰勝了看來是不可能戰勝的困難而取得的。”
那幾個家伙也說過,任何機會都可以創造出來,並向自己所需要的方向發展。
我請求黃錚弄來了幾個刮胡刀和台式電風扇,還有其他在這里能弄到的小電器,她不知道我的目的,我告訴她我喜歡改裝電器。
我靠這些做了一些小機關。
這些都還是不夠的。
我開始像這里的特工一樣盼望著那個該死的保羅德的到來。如果他來了,給這里造成緊張混亂的氣氛,那麼我就能混水摸魚。可是,如果他完全沒有來的意識,那麼所有人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到最後,穆子君可能不得不和她父親一樣被判上間諜的罪名。
有時候,我覺得我不應該盼望保羅德的到來。他要是來了,那不就證明他們是相互熱愛的,那我不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但是,如果保羅德不來,我又如何向穆子君展示我寬廣的胸襟,如何盡最後一份希望她回心轉意的努力。
人,真的很矛盾。
也許人的意念真的能改變一些情況。
在這里的第7天,在所有人都要放棄的時候,來了個“晴天霹靂”。這里這麼多精英的請求終于有了報答。
在所有人沒有任何預備的時候,整個分基地突然興起了輕微的搖晃,好像地震一樣。我正在擺弄小機關的手也由于這突然事件被刀片給不小心劃破了。但我卻很是興奮。我知道,機會來臨了——敵人上門了。
這不是“投石問路”,沒有哪個人會把這一招用得如此驚天動地。分基地在地下50米,居然也能感到這種振動,由此可以想象上方那個國安局辦的工廠所受的爆炸有多麼猛烈了。這得需要多少當量呢?
很快,我房間的壁式顯示器上開始播放了上面的動靜。整個冶煉廠完全毀壞了,熊熊大火燃燒,而小規模的爆炸依然不斷。冶煉廠本身就是一個易燃易爆的地方,也真虧得他們會想到把基地設立在這里。顯示器上的視野開始擴大,逐漸拉深,開始放到了冶煉廠外的情景。外面那一片樹林里,幾個人影在竄動。
“全體人員開始准備。目標已經出現,不只一人。冶煉廠被目標炸毀。現在到大廳集合。”廣播開始召集人員戰斗了。
我在房間里耐心得等待著,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
不一會兒,黃錚過來了,臉色有點不自然。
“怎麼你不去集合?”我問道。
“他們說我是女孩子,而且沒有經驗,不應該參加這樣重大的任務!”黃錚訕訕地說道。
哈,居然用這樣弱智的理由來拒絕一個累贅,這些人也真可愛。
“剛才好可怕啊!我們在上面冶煉廠里安排有20幾個兄弟,肯定被這爆炸給炸死了。他們好可憐啊……”黃錚開始露出淒然的面容。
她為20幾個特工感到可憐,可是我卻為她感到可憐!她為什麼沒有想到上面那個工廠里上千的工人的性命呢?難道特工的性命就比這些為他們賣命的工人值錢?
我沒有回答,只是盯著顯示器上看。說實話,上面那個實時攝像機的功能還算不錯的了,能在這樣惡劣的場景下依然持續工作,也不知道它安裝在哪里。但是,可悲的是,上面那麼多的特工,那麼好的監測系統,居然沒有辦法知道襲擊者的來臨,虧得他們還是安排的“引魚上鉤”這一招。
黃錚緊緊揪著心,盯著顯示器看:“他們出來了,都出來了……一定是保羅德那個混蛋帶來的。”
果然,襲擊者開始從四面八方接近冶煉廠的中心位置——那正是地下入口的所在。來人特別多,光在屏幕上的就有3,40個。
所有的人都帶著黑面罩,穿著連身黑衣服,手上居然是一色的怪異的BIZON沖鋒槍。這種槍十分難得,大多是分配在俄羅斯的特種部隊,黑市上基本上看不到,也沒有人能走私到。這是一款十分新穎的沖鋒槍。設計時間 是1993年,由伊孜瑪什公司的兩位工程師——AK設計者的兒子維克多•卡拉斯尼柯夫(Victor Kalashnikov)和SVD設計者的兒子阿列克賽•德拉貢諾夫(Alexey Dragunov),共同設計出來的,名為BIZON(俄文為БИЗОН,與英文單詞Bison同義,中文意思為“野牛”,有時也被譯為“蜂牛”)。它最大的特色是采用64發容量的合成材料制筒形螺旋式彈匣,使得可靠性比美國同技術的卡利科高得多,故障率也很低。
這個保羅德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使得他派來的人都裝配上這種奢侈物。而且,很明顯的,美國國防部不可能批准他的這種行動的,他肯定是私人安排的。這得多大的權力和實力?
“呀!他們那是什麼槍?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啊……曹隊長他們出來了,曹隊長好厲害阿!”黃錚驚訝道。
那個曹隊長現在已經出現在屏幕上,穿著一身的特種套裝,手拿瑞士產的SIG552突擊步槍。身後帶著大批的同樣裝扮的人。雖然是夜晚,但是由于四周都是火焰,他們已經把本來戴著的夜視儀給脫下了,就地找一個廢墟土牆作掩護。
這個曹隊長真不簡單,彈無虛發,基本上一槍一個,而且看樣子都是擊中眉心。不知道上面的監視儀是怎麼放置的,居然能多角度拍攝,而且還沒有被敵人發現,我們在這里簡直就像看電影一樣。
國安局的特工們開始往外沖。曹隊長留在最後,手拿一個報話機聯系到我們所處的分基地。
“小錚。開始聯系沈局長,展開撒網行動。”
房間里的黃錚立刻要跑到控制室去。我也緊跟著走。
經過關押穆子君房間的時候,我順手一個手辟,打在前方的黃錚的脖子後面。黃錚一個踉蹌,在她快要倒下的時候,我立刻扶住她,然後把她放在一旁的牆角邊,她已經昏過去了。
我不能讓她聯系外圍的人撒網,那樣的話,我就很難救穆子君出去了。
我從黃錚褲兜里找到了鑰匙和識別卡,沖進穆子君的房間。她還是那個模樣,沒有一點變化,我想,她可能真的沒有靈魂了,誰能喚醒她呢?
我把她抱起來,她也沒有反抗,眼睛空洞的。她很豐滿,以前我都沒有發現,以至于我都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我鎮定一下自己,就往通道出跑,那里是穆子君的坦途,卻也是我前途的墳墓。
注:最近幾章寫得都不好,因為 都是間隔較長時間才寫的,沒有系統性,情節也不大好,到現在連個正常的yy也沒有,所以寫得郁悶,估計看的人也郁悶。我處在考試高峰期,實在沒有辦法。
但明天最後一門考完,再到上海實習一個月後,我就可以發瘋地更新了。到時候,我大四了,時間大把的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26:25
第23章
外面的戰況很激烈,我抱著穆子君經過一個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屏幕上激戰的場面,不是激動人心那麼簡單的。黑衣蒙面的人越冒越多,穿過熊熊烈火,如同地獄中的死神般臨近。難以想象他們是如何越過諸多障礙的,哈爾濱的城市國防意識就如此之弱?那麼多持槍的人都沒有發現,真虧得這里的國安局干探們有這樣的耐心“守株待兔”。或者也許這是他們故意放這麼多的人一起進來的?可是這樣的結果卻是毀壞了一個如此大的工廠,害死了如此多的普通工人。
一個保羅德真有這麼大的危害性和重要性?就像當初在南美專搞顛覆、動輒決定一個國家命運民族前途的FBI?
也許我是狹隘了,被愛情蒙蔽了心和眼。一個國家的國放重要性比之一個城市的小地方的毀、少部分人無可避免的犧牲,那當然是選擇前者。
曹隊長已經領著眾多干探們迎了上去。機不可失,我也不再逗留,迅速找到出口通道。
果然,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迎了上去,傾巢而出,連守門的都沒有留下。也幸好,這里是個“進來難、出去易”的通道,近來需要門卡、眼瞳和手印驗證,還有人員驗身,但出去就沒有這麼麻煩了。一張門卡連過十幾個關卡,輕輕松松地就抱著穆子君搭上升降機從容上去了。
到得W面,電梯門剛一打開,我正要跨步出去,卻有一杆槍兀的橫在我面前。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一腳踢出,正好擊在槍身上,槍橫飛了出去。
我猛地沖了出去,對這那個正要下意識回擊的國安局戰士一個膝頂,把他硬生生地撞退幾步。他雙手捂著肚子,踉蹌地退後。我的左腿乘勢往下一掃,正好迎上他退後的步伐,他沒有任何反抗地就倒在地上。
國安局的干探畢竟不簡單,也是身經百戰,在這里孤身一人看守地下基地的入口的人又豈是好易于的?
他本來可在倒下的瞬間扭腰翻騰,並攔住我,但由于我收招之後,又已經有一招“橫刀立馬”在等著他,他立刻改變主意,順勢倒下去。腰間翻騰之力使得他倒下的時候沒有受到太大的地面反沖之力,他馬上就地滾開,正好翻向那杆槍掉落的位置。
我豈能容得在這一個人身上浪費大好的寶貴逃跑時機,雖然雙手抱著穆子君,失去了更多的攻擊手段和翻騰之力,但我雙手一扭力,把穆子君整個身子橫掃出去,雙腿正好踢在那個正要抓槍的戰士的腦後。
“啊!”
戰士被這一踢給擊暈過去,但叫聲卻不是從他嘴里發出來的,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人是不會隨便發出叫喊聲影響同伴的戰斗的。
叫喊聲是穆子君發出來的,真是久違了,我一陣驚喜。
對于這類失心症,也許只有激烈的撞擊才是治愈的猛藥,沒想到我居然也有當“神醫”的潛質。
對于回過神的穆子君,我是不敢冒犯的。一直以來,她在我心目中就如同女神一般的存在,只可頂禮膜拜,這就是單戀的滋味?
所以,我立刻把她放在地上,讓她雙腳著地。我把手松開,她立地未穩,重心一失又要倒下,我又極為快速地接住。但緊接著,又如觸電般地再次松開,但警醒之後又回過神來再接。終于在穆子君與地面“親吻”之前,把她扶住了。
我尷尬地撓撓頭,對于這種冒失,吞吞吐吐地道歉:“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只……只是見你要倒……才……扶……扶你的。”
穆子君蒼白的臉色回緩過來,舒了口氣,看了看我,歎息了一聲,雙目中顯出一種令我迷茫的神色,但我無法解讀。
“剛才……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道直接告訴她,說她在被抓的這段時間內,由于精神不能承受而得了暫時性的失心症?
“呀……這里怎麼了?”她驚呼起來,才注意到方圓百里的大工廠已經被大火吞噬了。“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在這里?難道……發生戰爭了?不……不……”她的臉色在紅色的火焰照耀下,卻越發蒼白,莫名的激動和驚駭神色顯得如此的妖豔。
四周高高的儲油塔、煙囪全部爆裂開來,把火種散發到每一個角落,引起更大面積的火災。一條長長瘦瘦的高大煙囪被爆炸波及,像一個巨大的導彈一樣砸向地面,激起劇烈的震動,地面的灰塵和火焰像凶猛的海嘯一樣翻天咆哮。
我們都被這震動給震倒在地上,看著那個倒在我們面前的大煙囪,就像一條寸許小魚面對凶狠的大鯊魚一樣。
“快走吧……快點逃出去!”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撒開步子就跑,要繞開那個倒地的巨大煙囪。
穆子君被我拉得沖向前面,我卻突然又停了下來,因為我又想到了地上那把槍。穆子君收步不及,像一只小鳥一樣撞在我懷里,我只感到一陣酥麻,這是怎樣的異樣情觸?
穆子君卻像一只驚嚇的小鳥趕忙避開,緊低著頭,然後才低聲問到:“怎麼了?跑那麼快干嗎?這里到底怎麼回事,還有……”
“我去……拿一把槍!這里太危險了,得有個東西護身。”我松開她的手,趕緊跑回原地,撿起那把槍。
再看看那暈過去的戰士,他的眉頭緊皺,顯然那一擊給了他較大的痛苦。我把他抱起來,移到倒地煙囪的下面,也許這能給他一些安全保障吧。至少不會給滿天亂飛的磚瓦擊中。
槍沒有拉拴,我很利索地拉上。
這個時候,我真的很相信,愛情可以使人麻木,乃至盲目。盡管這種愛情沒有落到我的頭上,但穆子君散發的那一點熱量依然使我措手不及,我的腦子已經糊塗了。
這個時候,我也只知道,我所作的一切就是為了穆子君,其他任何東西拋擲腦後。
“走!”我拿上槍,轉過身去,既有精神地叫喊起來,我想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積極過。
我走得很快,仿佛一種莫名的力量在推使著我前進,使得我腳下生風,如有神助。前方雖然有高高的烈焰火牆和不確定的各方敵人,有很不定性的大小規模的爆炸,但我都憑著超常發揮的直覺,鬼使神差般的避過了。
穆子君剛剛回過神來,但體力特別的虛弱,我始終不相信那質量不過關的營養劑能起什麼作用,在穆子君露出筋疲力盡的跡象的時候,我就更加堅定這想法。
我回過身,拉上穆子君的手臂,帶著她一起行走。穆子君沒覺得這是失禮的行為,我卻整個精神亢奮起來。
有時候,我真覺得我是一個特簡單的人。
我們朝著與曹隊長他們相反的方向猛沖。
曹隊長“守株待兔”的撒網行動在我看來是漏洞百出,也許他個人的能力很強,卻不是一個出色的搞陰謀的領導者。他任意一環出了紕漏都會讓整個計劃流產。就比如他在地下基地只留下黃錚這傻丫頭一個人看守“誘餌”和聯系外圍成員,這是多麼重大的任務,他卻如此草率。而且對我居然也很放心,居然沒有人看守,但偏偏是我破壞了他的一切。基地的脫節必然使得整個包圍圈流于形式,完全形成不了保衛態勢。曹隊長他們敢于在這個時候就勇猛的沖上去與襲擊者拼命,一定以為所有環節都已啟動,所以敢放棄基地的防守,以攻代守,逼襲擊者完整地落入圈套,然後來個甕中捉鱉,以逸待勞,一網打盡。
多好的計劃!
本來萬無一失,可惜出現了我這個不確定因素。
為了穆子君,為了所謂的痛苦的愛情,我放棄了國家大義,民族大利,甯可背上千古罵名,也要做出如此一搏,打破他們的計劃。
古人“烽火戲諸侯”為搏美人一笑,“山海關迎狼”為搏禍水開顏。今天,我居然亦不逞多讓。這樣的後果會是什麼?
盡管我知道,我這種單方面的愚蠢的救美行動可能得不到一點回報;盡管我知道,在成為一名少尉之後再犯下如此千刀萬剮的罪孽是一種赤裸裸的極端漢奸行為,但為什麼在我看到她那秋波般的眼神之後,我就什麼都不顧了呢?
愛情,真的令人麻木,乃至于盲目。
所有的大道理我都懂得,但現在我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保護好穆子君,國家民族的事情離我太遠了,我一個人滅不了一個國,也救不了一個民族,何必想能力之外的事情。
我知道,現在的我有點無可救藥。回過頭來看看那大火,聽聽密集的槍聲,我總是有一絲羞愧的。但這絲羞愧很快地被畸形的單戀所形成的痛苦和甜蜜給踐踏了。
我拉著她的手,心里頭萬感交集,有一瞬間想要回去彌補,但一看到穆子君,就又什麼念頭都打消了。
我痛苦而甜蜜著。痛苦的是倫理道德大義的煎熬,甜蜜的是保護心上人的自豪,我想我是戀上這種滋味了。
(一個月實習結束,從今天開始繼續更新。)
(有些人對于賣國的設定不解,甚至怒罵。對于這一點,我不知道該怎麼樣一個個回答。我要展示的是一種愛國的范疇、界線還是條件?都不是。我想,也許,主人公一部分的心理描寫至少能代表一些這個時代青年真實的狀況。遙遠空泛的國家利益和關系自身的個人利益——怎麼取舍?真有人做過這樣的自問嗎?)
(我只是想破而後立,我喜歡慢熱的過程。)
(還有,這本書依然是愛國的。不過,這也是一個發展的過程。)
(文筆、構思之類的東西我都達不上多好的標准,所以不敢對于親愛的讀者們要求什麼掌聲和推薦,只求板磚最好是海綿制的,砸得不會痛,但讓我有前進的知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27:46
第24章
大火連成一片,把整個天空都燒紅了,就像“火焰山”一樣的壯烈,與晚霞做出最美的輝映,很是壯觀淒美。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場面,尤其是火焰中不時冒出來的爆炸掀起的火浪就像最昂貴的煙花一般絢爛地舞出動人的場景,置身其中,看到的,聽到的,你不會懷疑這是一場戰爭!一場代價昂貴的戰爭!
沖鋒槍、手槍甚至榴彈的穿梭聲好像把人帶到了第三次世界大戰,也許只有三戰的氣魄才能把如此大的火災用來做襯托吧。
我的眼睛有點紅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高溫的火焰烤的,但也許是對戰爭的恐懼,或者是對戰爭的瘋狂?我大概害怕由我引起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大概憐憫在其中犧牲的卑微的生命,大概對自己內心的最嚴酷的譴責內疚,但我終是義無反顧的繼續朝著我認定的道路走了下去,我知道這條路是錯的。
冶煉廠里多的是易燃礦物質和可燃高能化學燃料,而在這樣一個隱秘的國防基地里彈藥也肯定是鐵定的庫存貨,加上東北新鮮干燥的空氣,足夠這里無止盡地燒上十來日,可能連黑土土地都要烤蒸發了。光是現在從大火中冒出來的煙斗足夠升天形成遮天蔽日的烏云,引起一場豪雨吧。
黑龍江有茂盛的森林,尤其大興安嶺更需要森林火災防禦監控系統,可惜這種系統肯w照顧不到哈爾濱的這個偏僻的遠郊來了。也許沒有人報警,這里就會一直燃燒下去,直到引起劇烈的氣象變化。
在火災現場呆久了,人也會烤熟的。我的皮膚都已經烤紅了,偶爾能聽到頭發上“呲”的聲響。身後體弱的穆子君開始抱怨起來,她肯定從來沒有置身于比這更惡劣的環境過。
“這到底怎麼回事?有誰居然放這麼大的火……太缺德了啊,這要天怒人怨的!我都要烤死了……這到底是哪里啊?”
“這里是哈爾濱!而我們在一個被放了大火的大工廠里……”我努力解釋,但卻無法說明這極有可能是她的那個“蜜友”保羅德干的蠢事。一旦我提到保羅德,她也許又會引起癡癡的窮思吧,而這正是我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天怒人怨?就算我告訴她這個缺德的事情是保羅德干的,也不能動搖她絲毫的決心,這是愛情的無奈,我當然知道。就像我一樣,義無反顧的居然做下那些勾當。在愛情的世界里,沒有倫理上的好與惡,只有感官上的對與錯,這就像政治一樣直白而黑暗。
一路走過,也只是碰過一兩個拿著槍往里傻乎乎直沖的黑衣蒙面的人,我們很快就躲開了。已經快要脫離火災范圍,很快就能海闊天空了。
我不知道戰斗現場所發生的事情,曹隊長與襲擊者到底誰贏了,我也無法揣度。事實上,後來我才知道,正是襲擊者自以為聰明的放火行為,使得情勢朝著雙方都不利的一面發展。曹隊長帶領的國安局一邊因為身處火場中央,受不了酷熱,開始往外飛奔,見佛殺佛,見神殺神,對這種大自然手段的威力誰也抗拒不了。跑到廠外的樹林才是上策,因為冶煉廠附近栽種的樹木都是最不易燃燒的特殊樹種,躲到里面才能擋住火浪。
襲擊者也沒有料到他們幾顆不定向炸彈會引起這麼大的無法控制的火災,沒有找到基地入口,沒有殺死幾個國安局干探,就開始耐不住地往回撤退,雙方在外面的樹林里開始了持久地陣地戰。
我開始為那個被我打暈的戰士擔心,他要是不能在被烤熟前醒過來,就等于被我間接殺死;我也為黃錚擔心,可能火焰溫度還不至于傳到幾十米的地下深度,但是地面上然後稀薄的空氣、超低的氣壓也會致使依靠地面通風的地下基地里的黃錚缺氧窒息而死,除非他們有一套設想深遠的應急系統。
他們的死會引起我“良心”的不安?也許是吧!也許我不想太多的孽出現在我身上。唯一值得我介懷的是,我後來是越來越喜歡黃錚那種直來直去、敢愛敢恨的性格了,也越來越享受她那種粘人的勁頭。她的缺點是被太有權勢的家庭給寵溺出來的。她與我在一起的時候,在表露真性情時,露出那兩個可愛的酒窩,往往使我很陶醉,盡管這僅僅是對美的欣賞。
我是真為她擔心,但我跑回去救她,就不可能救得了穆子君。兩個當中,還是穆子君重要,她才是我的刻骨銘心。
篤定主意,我更堅定地拉上穆子君往外沖,不再為任何事情打擾。
“我們到底往哪里去?”盡管我不時托穆子君幾把,但她還是很難走下去。
“當然跑出火場了。後面還有一群凶神惡煞的追兵呢!”
接近這一邊茂密的樹林,我突然感到前方隱秘出有一股陰柔的殺氣傳來,這對于我來說是最容易辨別的。
前方有人!有殺人的沖動。
我拉著穆子君停了下來,躲在一個完全被炸毀的牆壁後面。我靜下心來,閉上眼睛,全身心地融入到天地里,感受著這里的一切氣息。
我不知道,我在施展的是不是氣功,或者是所謂的神奇的特異功能,但至少這一刻是在禪定的狀態下。這轉瞬的入定能讓我敏感地感受到周圍不遠處的蓬勃生機,尤其是那種帶著殺氣的生機,那是死神的陰森氣息,最容易感受到。感覺——這是玄而又玄的東西,很難解釋,也許那只是一種直覺的擴散,或者謂之為靈覺。
我暗笑一聲。看來死神在向那個人親密地招手了。
敵人只有一個,而且很明顯的,他的殺氣忽強忽弱,飄忽不定,好像不停地游走掙紮,這是本能的對于血腥殺戮的抗拒。所以,這個人一定是一個剛上戰場的“雛”,心理斗爭還沒有消停過,居然帶到了戰場上來了。
他一直沒有隨著自己的戰友往前沖,也沒有跑出來接應同伴的行動。也許,這是一種懦弱的行為,但事實上,這是正常人本能的反應。我自己第一次殺動物時(一條狼狗),也曾經有過如此不堪的掙紮和猶豫。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放過他。他是一個敵人,一個擋住我路線的敵人,一個可能通報我們逃跑路線的敵人,一個保羅德帶來的敵人。而且,就算剛剛孵出的小蛇也有可能會給人一口致命的攻擊。
正如一個將軍所言:“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對自己關心的人或事情的殘忍。”戰場上容不得一絲類似的同情和猶豫。
我把食指放在嘴邊,做一個“噤聲”的動作。穆子君很明白地點點頭,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我從牆壁一邊慢慢摸了過去,我知道敵人的眼界只放在那一片火光中,不可能注意到這里,這是“菜鳥”們最常見的現象。
我很快摸進樹林里,。我對于自己的“隱靈”很有自信,能憑直覺或靈覺感應到我的人不多。也許高手能在視覺上看到我的人,卻絕對無法察覺我的氣息。
我查閱過一些科學資料,據一種解釋所言:人的腦電波分為α(Alpha)電波和β(Beta)電波,各有各的功能,但現今的科技很難解釋他們的作用。醫學上所監測到的腦波與這兩種電波很不一樣。高深禪定狀態下,人的alpha波會趨近于零,也就是冥想,而Beta波會激烈活躍。道家的打坐不是“無心”,而是“存想”,所以alpha波會有許多激烈反應,相反的Beta波會靜止。
我的“隱靈”,據那幾個家伙說可以達到alpha波和Beta波完全靜止的地步,所以別人不可能截獲我的氣息生機。
但對于我前面那個“菜鳥”而言,我所有的功夫都是浪費的。他不是學過特殊功法的靈覺高手,也不是身經百戰的直覺生存著,我的“隱靈”等于浪費。而我所學的“形而上”的“隱身”(即控制身體機能,如呼吸、心跳;隱藏體形,如身體、影子)對于一個漫不經心或者過渡緊張的人來說,也是搔首弄姿的空白戲而已。
所以,在走到他身後五米處的時候,我完全收訖了所有的小心翼翼,堂而皇之地站了起來。
看著他可笑的臥姿,我一陣暗笑。對于這種不對稱的對手,我很是放心,直直地朝他跨步走去。走了三四步,他居然也沒有發覺。我從袋子里掏出了一把雙刃刀片——什麼時候起,我喜歡上這種“變態”的殺人方法?
“咳……”我故意提高聲音咳嗽了一聲。
但這一聲對于“菜鳥”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也是一個催命符。他的整個身子像篩斗一樣顫動起來,如同膽小的兔子一樣受不了一絲的異響。他慌慌張張地站起身,然後有點僵硬地慢慢轉過頭來,看到我,就像看到我鬼一樣尖叫起來。
我可以確信,這種尖叫只有傳說中的女鬼才能發得出來,刺耳而高亢。
但我真的後悔了,我可以在戰略上藐視對手穆,卻不可在戰術上。因為這個家伙的突如其來的尖叫完全可以引來他的同伴。
我為什麼不能干脆地殺了他?為什麼要戲弄這種戲弄不得的神經緊繃的人呢?
我再也不遲疑,右手一抬,手腕一甩,刀片立刻出手,在空氣中破開一道靚麗的曲線,硬生生地撕裂空間,但卻如同大海上飄搖的船只,飄忽過去。然後,在那可憐的“菜鳥”的脖子上飛出了一朵漂亮的血線,血如同噴泉一樣飚了出來。
聲音嘎然而止,一切清靜了。
那絢麗的血線依舊在噴著,那人緊緊捂著自己的脖子,死命卡住傷口,努力阻止血的飚出,但血卻從手指縫里滲了出來,越冒越多。
他張大口,想要深深吸一口救命的空氣,但吸不動,因為刀片正好卡住了他的氣管。他的臉在瞬間煞白,完全脫色,雙嘴咧著,眼睛睜得大大的,突了出來,然後直直地撲地倒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29:09
第25章
我跑回去,把穆子君帶到樹林里,正待要往外走,卻聽到了不遠處的吆喝聲。不管是哪一方的聲音對于我來說都是不妙的信息,但奇怪的是,那聲音居然是用維語發出的。
我愕然了!
立刻走到那句依然流淌著熱血的尸體面前,蹲下身子,扯開他的面罩,卻發現居然是一張標准的中亞漢子的臉型——很彪悍的樣子,處處透露出凶狠的痕跡。很難想象剛才那娘們似的叫聲是從他這張粗大的嘴巴里發出去的。
我猛地扯開他的上衣,露出他的胸膛。那從他卡在脖子上的手指縫里流出的鮮血流淌到他毛茸茸的胸膛上,很是觸目驚心,被鈄了脖子的雞死的時候也就這樣子吧!
我有把他的胳膊上的布料撕開了,他黝黑的臂肌上赫然顯出了一幅圖案:那是一個活靈活現的狼頭,十分猙獰,狼嘴里叼著一把造型怪異的割肉刀,刀鋒上居然冒著陰森森的寒光。
我很是疑惑,這不是國際維吾爾青年聯盟的標志嗎?怎麼出現在這里?國際維吾爾青年聯盟的激進青年都喜歡這種非形式上的盟標,雖然組織沒有規定,但據說絕大部分的人都刺了這種刺青,而且是用沙漠特有的鋸齒草的汁染的色。級別低的刻在胳膊上,高的刻在胸膛上,很容易辨別。
難道,襲擊者全是這類東突分子?是剛剛逃脫出來的蒪?斯布爾帶來的?
可是,東突分子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敢來偷襲國安局的分基地,他們不是唯恐避之不及嗎?而且他們哪有這種能力萬里奔襲到達哈爾濱這種他們沒有半點實力控制的地方?有那麼巧的時機恰在這種“守株待兔”的時候闖進來送死?最重要的是,一個對于他們而言沒有絲毫意義的哈爾濱分基地有什麼值得襲擊的?只是為了示威?還是得到消息知道我在這里,所以前來報複?
沒有引來保羅德,卻把消息不小心泄露給東突分子這樣的煞星,算不算一種諷刺?
但,現在卻不是我想問題的時候,逃命要緊。而且就我個人而言,好像還沒有必要考慮這些事不關己的事情。
我又一陣哀歎,怎麼老是走上這條憋屈的逃跑路?難道我這個人天生一條勞碌的賤命?
我伸展一下身子,整整衣襟,然後回過頭來對不遠處正躲避血腥的穆子君說道:“准備好了沒有?又一次旅程開始啰!”
我們像穿林的飛鳥,依著林子快速逃離。我的心跳躍著,又一次開心起來,徹底放開了。
林子很長,幾乎環繞著冶煉廠,但是縱深很小,我們很快就離開了林子,一路上再也沒有碰到一個人。回過頭來,濃黑的煙霧在被樹林包圍的大火中升騰,如同張牙舞爪的黑龍吞噬天地,竄天的火焰像是火紅的煞神肆虐大地和卑微的生命。樹林中順著風聲的傳遞,依稀可以聽到密集的槍聲和慘嚎聲,但現在卻都是點射了,看來戰斗有了一定程度的控制了,那也就意味著很快就要結束了。
我們的前方是一座禿山。山不算高,由白皚皚的石頭堆砌而成。而這座小山的背後卻是一大片連綿的綠色山脈,像是一條綠龍在云中橫臥,俯瞰大地。
我知道,唯一的道路也就是通過禿山,然後進入那片山脈了。
我拉著穆子君開始了新一輪的跋涉,但就在我們剛剛踏上幾步的時候,我們的左側遠處傳來了汽車發動機的轟隆聲和輪胎磨地的颯颯聲。定睛一看,只見遠處一條長長的軍用運輸卡車隊伍開向樹林方向。
我們立刻就地找了一塊大石頭藏在後面,注意著這突然的變化。
卡車在距離樹林不遠處就齊刷刷地向兩旁分散,很有默契地排在樹林外圍。眾多的卡車逐漸蔓延,很快就把我們能看到的樹林外邊全包圍了起來。
卡車里跳下了一個個精壯的軍人,人人手挎95式步槍,身穿避彈衣。一下車來,立刻及其有紀律地沿著樹林外圍包圍起來。
雖然樹林很廣,但在每一個方向都有卡車停在那里,上面下來的戰士以卡車為中心,樹林外圍為沿分散排開。對面的樹林看不到,但可以想象,那里肯定也同樣被大量的荷槍實彈的軍人包圍著。
不一會兒,天空也傳來了轟鳴聲,幾架武裝直升機已經極快地趕經過來。直升機上的探照燈直刷刷地照射在樹林上方,為進去掃蕩的戰士探尋道路。
這是多大的陣勢?這麼一會兒,我至少看到了一個師的武裝力量。
我真慶幸剛剛逃出樹林。此刻,那些戰士正呈弧形地撲進樹林,誰也逃不掉,一只蒼蠅飛過也得留下條腿啊。天上地下,天羅地網,這時候中國軍人的素質才真正顯示了出來。
不管里面的襲擊者是東突分子還是保羅德帶來的私人部隊,在里外夾擊下也是敗定了!看來我雖然打暈了分基地的黃錚,但曹隊長他們肯定依然另有一套聯系外圍軍人的方法。
不久,樹林里傳來更密集的槍彈聲,甚至有兩架直升機開往那個方向。襲擊者已經無可逃遁了。
不好!我突然想到自己不妙的處境。
以剛剛看到的這些中國軍人的素質,戰火肯定很快就被撲滅。到時候,只要他們一看到那個可能已經“被烤熟”的戰士,看到“窒息而死”的黃錚,就會知道“魚餌”是被我這個所謂的少尉給救走了。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大面積地在四周搜尋。
“快走!再不走來不及啦!”
我立刻又拉上穆子君,快速地朝小山進軍。只要進入那連綿的山脈,就算一個軍的力量也很難搜尋到我們兩個了。
穆子君跑不動,她的身體太虛弱了。我又是興奮又是慚愧地肩負起了背她的責任。極度振奮的心情使得我超越了體能的極限,我沒有想到在我背著一個人的同時,居然也能像平時一樣在山上飛馳。
在我顛簸地跑動中,我能感動穆子君呼吸地熱氣撲在我敏感的脖子上,那里發達的神經系統傳遞著歡快至搏動的心髒;我能感到穆子君飄忽的長發被山風吹起,撓在我的鼻子、臉龐上,那里的毛細血管大概都崩裂了,要不然怎麼有如此火熱的感覺;我能感到我背部的一陣酥軟,這是一種難言的情觸,我的脊梁差點直不起來。
我想一個傻瓜一樣,幸福甜蜜卻又不知疲倦地向雙腿下達奔跑的指令,我托著她豐腴圓潤大腿的雙手堅定而有力。我甯願一輩子都這樣下去。
我想,月亮上的吳剛是不是也正為了這一刻甯靜的滿足,而永不疲倦地在嫦娥的宮殿外砍月桂樹?原來,這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我爬過很多山,哪里山高往哪爬,哪里人少往哪爬,哪里原始往哪爬,所以我的經驗算是比較豐富了。這座山頭,如果普通游客,一上一下只要半個小時。而之後的那座連綿的山脈,爬一個中等的山峰,光是上去就得要4,5個小時。
我沒有想到,我總共只花了2個小時就到達了山脈的頂點,而且一點也不疲倦。反而是穆子君被這一上一下的顛簸給累著了,我把她放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然後極為痛快地伸展手腳,享受大自然的甯靜和美人的甜蜜。
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春末夏初的日子,天總是黑得慢一點。我俯視山腳,那邊冶煉廠的大火依然還在繼續,但煙冒得更濃了,估計是消防員趕來了。火一旦被水澆上,冒出的煙只會更濃,尤其是對于這種燃油引起的大火而言。
我沒有發現有軍人跟著追上來,難道他們還沒有發現?還是……他們大發慈悲地想放我們這對可憐人一馬?
我靜下心來,再次禪定,一遍遍地感應周圍,但除了山林的野獸蟲豸外,沒有別的氣息。
軍人無時無刻都在散發一種戰場的殺氣,而且特別強烈。對于我而言,只要能靜下心來,幾公里之內都能感應到。他們這種殺氣不是針對個人,而是針對戰場的壓迫感,所以擴散面積大,但針對性弱。一旦他們進入這深山,不論我能不能感應到,光他們自身那無法自控收斂的殺氣就能驚飛鳥類,驚嚇走獸。這就成了一個很明顯的預兆,所以我完全不必擔心。
如果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殺手,他就懂得如何收斂自己的殺氣,絕對不散發到周圍的環境中,他的殺氣只集中一點,就像紅外線瞄准儀一樣堅定地只有兩毫米半徑在他要殺的人身上鎖定,這就是他們的本領。
我很放心。一來,軍人上來,樹林的“主人們”會成為我天然的預警系統;二來,我的禪定使我確信周圍百米內沒有人的生息,千米之內沒有針對我的殺氣。
這里很安全了!
也許將來等軍人都退走了,我說不定能在這地方建個小茅屋。只要穆子君願意留下,那我就堪比神仙快活了。
可,幻想畢竟只是幻想,永遠成不了現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31:09
第26章
我很舒服地躺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擱人的碎石,斜著眼睛看著旁邊的穆子君。她依然雙手抱膝,下巴放在膝蓋上。
她的臉上很平靜,雖然臉色有點蒼白,但依然無法遮掩她的天生麗質。發梢在額頭上滑落,遮住她一半臉,她用手把頭發攏在耳後,就這麼一個動作卻差點讓我的心髒停止了跳動。我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如此不堪,難道就是這種靜溢的美,吸引了我,讓我瘋狂嗎?我無法回答,因為這不需要答案和理由。
穆子君抬頭看著天空,也不知道想什麼,但眼神有點閃爍,好像在逃避某種回憶,也好像在抗拒某種恐懼。
“現在,我們又海闊天空了。”我輕笑道,隨便說了一個話題。
“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她稍微轉過頭,看著我有點疑惑地問道,“為什麼……我會遇上這麼多的事情?難道是我做的什麼事情引起了上天對我的懲罰?我……我……”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問題,因為有時候我也很糊塗:為什麼我會遇上這麼多的事情?
“不……怎麼可能會是對你的懲罰呢?沒有人會舍得懲罰你!”我安慰道,緊盯著她。
“哧……”她笑了起來,卻有點苦笑的成分,她避開我熾熱的目光,“是嗎?你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的事情,其實……有時候我對自己很後怕,都想自己懲罰自己了!社會倫理道德觀念在我這里完全崩潰了……”
“這沒什麼!任何人碰到這些被冤枉、被追捕的事情,都會對社會倫理道德產生動搖!”我替她解釋。
她沉默了一會,看著遠方,然後繼續說道:“我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怎麼回事!他們不停地逼問我,威嚇我。他們說他們是負責國家安全的,他們說我爸爸是台灣間諜,你知道嗎?我沒有想到他們會如此冤枉人。確實,我爸爸以前是台灣人。但在70年代的時候,他單槍匹馬架著一架戰斗機從台灣投奔大陸,為中國提供了大量的絕密資料。那時候在台灣他已經是中校了,飛行大隊的團長。但他放棄了美好的前途,放棄了在台灣的妻子,毅然為祖國的統一大業做出自己最大的貢獻,他是軍隊里的一種傳奇,幾代國家領導人都特別接待過他。他退出國民黨,加入共產黨,為解放軍培養了大批的戰機飛行員和教導員。我不明白,他們憑什麼懷疑我爸爸!他只不過在退伍後,下海經商,成為富甲一方的富商,與幾個台商做過生意而已,他們……他們就認為我爸爸在從事危害國家安全的間諜行為!還……還說……他是台灣在大陸間諜網的第二負責人!哧……真可笑!”
我默然了。看來,也許她真不知道自己老爸的事情。做間諜的對親人隱瞞自己的身份,這是很正常的,只不過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過這麼一段傳奇,那麼他能如此隱忍到現在,倒也真不尋常了。
不過,那些國安局的特工也真混賬,就這麼逼問一個柔弱少女她根本不知曉的事情,直到人家得了暫時性失心症。
“那……”我突然猶豫起來,但還是繼續問下去,“那個……保……保羅德怎麼回事?”
“保……保羅德?”她突然顫抖起來,極不自然地躲避我的眼光,甚至把頭埋下去,好像連輕柔的月光都要逃避。
“你……你不要那麼緊張,”我自責起來。“好……好吧……真怪我這張嘴巴,我不該亂說話!”
“你……你也逼問我!就像他們一樣……就好像我背負著全世界所有的罪責!”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讓我的心也跟著顫起來。
“你……你不要緊張!”
她仰起面,看著天空,我發現她的臉上已經掛著兩行清淚,看上去那麼淒美和楚楚動人,更由于在月光的柔和下,顯示她的淒苦。
“我……我不逼問你!真的……沒有!我只是關心你而已!”
“我……”她低下頭,埋在自己的懷里,然後再抬起頭來看著我說到,“保……保羅德……是我的男朋友!”
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堅定起來,眼神也迷離了。
我很失落,很失落,也很吃驚。我沒有想到她會突然親口承認與保羅德的關系。什麼時候她變得這麼堅強?我以為她會極力避免這個話題。
我還在想象那個在恐怖分子控制的會議中心里的她,無助地站在大廳中央。那時候的她是最沒有自主性的,也最柔弱。但現在,看來她在學會堅強,也知道面臨一些事情。尤其,是從她親口吞下那張保羅德照片的時候。
我想,我是永遠沒有機會了。
只要她想到保羅德,就會懂得保護他和她自己,就會變得堅強,仿佛變了一個人,換了一個性格。這是保羅德給她的變化。
“你懷里的……那個項鏈上……那張照片是保羅德的吧?哦,真對不起!當時,我真不應該那樣!那是你的隱私!我……我只是好奇而已!說實話……他……很帥氣,你們……很配!”我很違心地說道。說實話,這個時候,我的心里像是被一根刺給狠狠地紮了一下。
她擱著衣服,按著那個雞心項鏈,沉默了一會。臉上露出一絲紅暈,但她的眼神卻閃爍了起來,依然好像在躲避什麼。
“沒關系,那確實是他!當時……你偷看我的項鏈,我是很氣憤,所以一直沒有理你!現在無所謂了。”她苦笑了一下,“再說,我還得依靠你的保護呢!沒有你……也許……”
我又想起她吞下那張照片的情景,心中一片凜然。
“他們逼問我……保羅德的相貌!哧……一群大男人,自己不會動手,拿他沒有辦法,卻為難我一個弱小女子。堂堂中華男兒難道就是這樣的嗎?難道……中國幾千年的孱弱都要體現在這一代中國男人身上?”
“這個……保羅德……據說是美國CIA的!你知道CIA干什麼的嗎?謊言、暴力、殺戮、顛覆……”我有心提醒她,其實只是自己在作最後的努力而已,希望可以挽回一些。
“CIA?”她笑了起來,但有點尖銳,“CIA怎麼了?CIA就不能談戀愛?還是說,美國人不能跟中國人談戀愛?中國人看不得中國女人投入外國男人的懷抱,好像自己被人扇了一巴掌,認為這是一種恥辱!他們會認為這些女人愛慕虛榮、崇洋媚外等等等等……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是不是覺得我也是那類女人?”
我很尷尬,因為我確實也是這樣認為的。我在骨子里還是個傳統的中國男孩。看到中國優秀的女孩子投入外國人的懷抱,就好像喪權辱國一般。她們在中國難道就找不出一個可以匹配他們的?那種渾身羊膻味的外國人真有那麼吸引女人的魅力?是他們魁梧的外表,是他們粗獷的外觀,還是他們優裕的生活、富有的身份?
“這個……別的我不敢說。但至少社會普通觀念是想,娶一個外國女人等于為國增光!”我訕訕地說道。
“那麼,嫁一個外國男人呢?是不是喪權辱國?”她的問題很尖銳, “你現在救了一個CIA的女人,是不是也在賣國!”
她等于扇了我一耳光,我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我注意的不是“賣國”的字眼,我在意的是她所言的“xx的女人”的措辭!
“為什麼你們總是把這種純粹的愛情牽扯到昏暗的政治上?牽扯到國家民族人種上?難道這個社會就不存在伯拉圖式的戀愛?”
我不敢回答,但事實上也是沒有言語來回答。我依然被她之前的話所震驚。
而且,她的這種愛情是無論如何也脫離不了國家的高度的。全中國的人都不會放心讓一個CIA帶走一個優秀中國女孩的心。更何況,國安局還得到確切的情報,這個女孩的父親牽涉到了台灣間諜案呢!
“不錯,他是CIA!但CIA又怎麼了?他也需要愛情!我是女人,我們更是靠愛情所存活的,所以我們談戀愛天經地義、無可厚非。”她的臉色越發堅定,我卻越來越慘白。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有個性!我一直以為她是一個沒有性格的人。
“我在美國演出的時候遇到他的,”她的臉上充滿了陽光般的笑容,洋溢著幸福,卻是對我的折磨。她看著我說到:“你沒發現,中國的男人要不呆板無趣,要不奸詐猥瑣,要不心口花花?整個中國找不到一個有點個性,張揚才華的,也沒有幾個是有風度的。”
我想跳起來,我沒有想到她的思想居然會如此偏激,而且掩藏得這麼深。我也想告訴她,就算她所說的正確,那我也是全中國人中的一個另類。但我不敢,我懷疑她說這番話正是以我為原型來點評中國男人的。
“可是……你大概不知道,他是專門負責中國地區的特工!” 我故意轉移話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難道你不懷疑,他跟你在一起另有目的?”
穆子君的眼神忽的凌厲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我知道她又要維護她的男友了。
“有目的又怎麼樣?他既然是負責中國地區的,那他就一定對中國文化很精通,一定了解中國人的心思,知道怎麼珍惜我。別的,我不在乎!再說……難道你以為我能對他透露什麼機密的東西?我不過一個小小的大學生而已,學的科目也是藝術性質的。”
我沒想到她這麼柔弱的身子里掩藏的卻是這般倔強的心,我也忽然明白了:她的處境其實跟我一樣的。她為了愛情,不在乎國家民族的,而我也同樣。
“那些人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他的消息,我就算告訴他們,他們又能怎麼樣?只有我見過他的真面目,他一直化妝,甚至能扮成地道的中國人,說地道的京片子。誰能抓住他?”
我忽然一陣發寒!
他能化妝,甚至能扮成地道的中國人,說地道的京片子?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也許那張照片上就是假面目,甚至連穆子君看到的都不是真實的!那麼……他的危害性?
我害怕起來,我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
“這些中國情報人員真惡心,逼我一個弱小的女子,自己卻沒有能力!”她憤怒地說道
我沒有告訴她,這些中國情報人員甚至還把她作為“魚餌”呢,要不然她會更憤怒。而且我也不敢反駁她,雖然事實上,美國特工們所作的事情一定比這個更惡心百倍。
“他們把我爸爸誣陷成台灣間諜,現在……我又成了一個與CIA談戀愛的壞中國女人……我的將來……我是肯定要背上一個千古罵名了。呵呵……”她看著我說到,“可是……你完全沒有必要陷進來,這里面本來沒有你的事情。”
“不……我們不是一起殺了人嗎?還是一位高干子弟呢!”
“他們說了,我們是有功無罪。只是……我們都被中國的官僚主義害了而已。你本事這麼高,我都要懷疑你比我爸爸更有資格做台灣特工了,你完全有機會逃出去到北京上訴。一定能成功地,我就不行了,按他們的想法,我是民族罪人!你把我放在這里吧……我能自己逃走,你去找自己的前途吧!”
“不!”我激動起來,大聲叫,“我這一生為你而活!”
她沉默了,然後說道:“你自己清楚,我們完全不可能的。你救了我很多次,按照傳統中國女人的想法,我該報恩,也許該一身相許,是不是?這樣吧……你既然想要我……我成全你!這里的環境還不錯,是吧?明月高空,清風襲人!”
她的聲音很平靜,我卻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一下子跳了起來,滿臉憤怒:“你這是干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以為你在干什麼?對我可憐的施舍……對我的諷刺?告訴你……我不需要!你不是一直說愛情純潔嗎,怎麼現在卻又說出如此的話來?你這是對我的侮辱!”
我激烈的反應卻沒有引起她什麼,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也盯著她。
“真的不需要?”
“哼!”我很想當下就拂袖走人。
良久,她一生輕笑,笑容是那麼燦爛,如山花般綻放:“對不起!我看錯你了!我以為男人都該像一些人那樣!這樣吧……你不是說你為了我曾對舞蹈研究過一段時間嗎?要不,我請你跳只舞道歉和道謝!”
“你不會拒絕吧?”她緊盯著我。
作者:
49太歲
時間:
2011-8-1 15:33:03
第27章
我滿臉通紅,看著她站起身來,笑嘻嘻地向我伸出一只手來請舞。我一下子不知所措,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里,這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她彎腰蹲身,再次做出請舞的動作。我下意識地伸出手來接觸到她的手,卻又立刻觸電似的縮了回去。
請舞向來是男人的專利,也是男士風度的體現。但我現在卻被一個我所喜歡的女子來請舞,我很喜悅,卻又不知道如何自處。
“噢……”她輕笑一聲,一把抓過我的手,很大方地把我拉了起來,說道:“平時看你做事挺利索干脆的,像個干大事的人,也像個能讓女子放心的人,怎麼現在卻這麼婆婆媽媽的?不就一只舞嗎?難道看不起我,不想給我跳?哦……還是你告訴我你會跳舞只是騙我的?”
我壯壯雄心,收起心猿意馬,把依然挎在身上的槍扔在地上,然後緊緊握著她的手,彎腰低頭也做個請舞動作,說道:“我……只是自己練過,自己跟著電視踏步子,還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跳過呢……只怕……只怕會把你的腳踩壞了。”
“噢,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呢!”她嫣然笑了起來,“這麼說來,這可是你的處女跳哦!咯咯……我們跳什麼?”
“這個……探戈、桑巴、斗牛舞、牛仔舞等等我都會,街舞之類需要動用人體關節的更是精通。我i是什麼都學,深怕遺漏了什麼,跟不上你的步伐。”我大言不慚地說道。
“哦……你還挺厲害呢!你說跳什麼吧,我都奉陪!沒有音樂,有這些蟈蟈叫的小蟲為我們奏樂呢!”
“倫巴吧,怎麼樣?”我很看重倫巴舞,因為倫巴的節奏和人的脈搏韻律極為相似,動作也極符合人體力學。對于學過格斗的人來說,這是不錯的選擇,我還曾經嘗試過在拳腳中融入倫巴的風格。
而更重要的是,倫巴是愛情之舞,抒情特點使她享有拉丁舞之王的美名。
“好啊!”穆子君很爽快地答道,“我還害怕你提出要跳探戈(Tango)或者華爾茲(Waltz)呢。那些可太過于熱情奔放了。”
其實,我是死也不會與她跳探戈或者華爾茲的,桑巴也不行。那會破壞她在我心中的形象。探戈就是煽情誘惑的性之舞,而華爾茲也是被認為“一種少女跳的過于放縱的舞蹈”,桑巴過多搖動臀部,而且是集體舞。我可不想看到心目中的女神有什麼過火的動作,盡管我很明白她對于這些舞蹈都很精通,我希望看到的是她如同仙女一樣踏在煙波里做“飛天舞”,沒有一絲的猥褻。
我領著她……哦……不,是她領著我像一只輕盈的蝴蝶一樣跳了起來。
倫巴每小節有4拍,第一、三拍為重拍。要學會它很簡單:兩個快步是橫步,跟著是一個慢步,就完成一個步法。倫巴的每個舞步有兩個動作,一個是邁步,另一個是重心的移動;一只腳踏在地上,重心保持在另一只腳,在跨步時逐漸改變重心。
倫巴雖然是典型的拉丁舞,但卻是最慢的,而且也是最難跳好的。主要是要解決好如何處理動與靜,快與慢之間的關系。這在武術中也是最難處理的。
雖然沒有音樂,但這沒有妨礙。而且倫巴從誕生之日,其音樂就十分地纏綿悱惻,充滿傷感,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
重要的是,這是“愛情之舞”,是抒情的。男性舞者在短暫的共舞時間里更充分的表達自己的感情和體驗,因而將最重要的一拍--第一重拍專門拿出供抒發感情之用,形成了胯部的曲線和獨特的舞步和節奏。這就是它的特色。
我雖然沒有跟人跳過,但在我的練習中,我多少次想象著跟她如此親近地起舞。而且,我一直很自信,對于身體動作的掌握向來異乎尋常的敏感。所以,我們跳得沒有滯礙,像是多年的舞伴一樣步履相應、舞隨心動。
風輕輕地吹著,月亮柔和的光灑在我們身上,周圍的樹木輕輕地搖擺,發出颯颯的響聲,像是為我們做激烈的鼓掌。山頂雖然不平坦,但由一個“舞”林高手帶著一個“武”林高手,高低不平成不了障礙,我們依然跳得很歡欣。
我的眼睛隨著節奏緊緊盯著她,看著她的笑容,我覺得時間在停滯。她的面容是如此神聖,她的舞蹈精神好像都融入了骨髓,甚至她的靈魂都在起舞。
她也看著我,但沒有我那麼熾熱和火辣。她的眼神很溫柔,帶著一絲欣賞。一瞬間,我虛榮起來。
多少次夢回,我有過這樣的情節?我記不清了……
她的舞跳得確實好:動作舒展,纏綿嫵媚,舞姿抒情,浪漫優美。我想要是她獨舞,“掌上可起舞”的趙飛燕也要甘拜下風吧!
我完全是跟著記憶和她的帶動而跳,沒有一絲的偏差,這時候我不得不感歎我是一個天才。到後來,我的步伐也靈動起來,我第一次是如此地享受這舞蹈。我感到自己就像一只精靈,繞著高貴的仙女,隨之起舞。我發誓,以後只要我快樂或者不快樂的時候,我都要跳舞,自己跳也行。
“你跳得挺不錯的!真的,特有潛質。尤其這還是你第一次與人配合,居然有如此默契。只要經過專業培訓,可能不要多長時間,你就能參加國際比賽了。嘻嘻……也許能拿個獎牌回來呢。”她贊許道。
“真的嗎?我就說嘛,憑我這樣的天才,哪還……”我得意洋洋起來,真的要靈魂飛上天了。
“得啦!”她打斷我的吹噓,給了我一個白眼,然後很正經地說道:“其實……你很優秀!真的,我說實話。只不過我之前沒有發現而已,你不太張揚個性。以前哪……你不知道有多遜呢,誰都說你土、俗,還很弱智!”
我訕訕地笑了起來。
“我們一起逃亡的時候,你表現卻那麼優秀,那麼令人吃驚。完全不是一個正常學生所有的。而且……而且……你還殺人……好像一個身經百戰的殺手一樣!難道……你是個深藏不露的殺手或者特工?誰能培養你這樣的人呢?你可不要告訴我,憑你當農民的父母能教導你這些。”她說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殺手?特工?呵呵……怎麼可能呢!我只不過有幾個會拳腳的師父教了我一些求生的技能而已,強身健體的作用,可沒有其他目的。大概我經常跟著他們四處旅游吧,所以我對于一些棘手問題能較冷靜地處理。再說,我再怎麼厲害,也沒有你那位棒啊!他可是國家專業訓練出來,呵呵……”
我們繼續跳著,她沉默了一會兒,眼神閃爍著,然後又輕笑起來,轉移話題說道:“你本領這麼高強,又這麼聰明,長相也可說是英俊,完全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來。就算……要找女孩子,勾一勾手指頭,一個連的女孩都會追過來。到時候,你逃還來不及呢!是不是?怎麼樣,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前途?有沒有想過做一些大事情呢?現在我們都不被社會所接受,我們……當然,等你有了名聲、有了權勢,還愁什麼沒有呢?”
“不!”我打斷她,然後癡癡地看著她。
“我……我一生所要求的……只是……你!當然,這是奢望。做一番大事?那又能怎麼樣?能得到你的心?”
我的赤裸裸的直白,讓她有點接受不了,她說道:“也許……在認識他之前,我能認識你,並且你不表現得那麼差勁的話,我可能會接受你。但現在……不可能了。我很傳統,真的……很傳統,也很固執。一生只愛一次,我可以為這愛奉獻一切,做一切我認為值得的事情。”
我怔怔地看著她,她也很堅定地看著我。
“啪……”
“咻……”
聽到遠處這突如其來的輕微的聲響,我猛然停下腳步,她一下子收腳不住,踩在我腳背上。
“怎麼啦?生氣了?不會這麼沒氣度吧?”
“不!你看……我們的麻煩來了。”我松開手,指著山腰處那片漆黑的地方。
“什麼都看不見啊!那麼遠!”
“他們追上來了。看到那些鳥兒沒有?都被他們驚飛了起來。那些樹木在晃動,因為大量的走獸在竄動。”
“啊!那怎麼辦?這里是山頂啊?天已經這麼晚了,難道……難道我們還要繼續往下逃?怎麼辦啊?”她驚慌起來。剛從恐怖的“地獄”逃了出來,沒有享受多久,卻又面臨被追擊的痛苦。
“涼拌!”我開玩笑道。
我從地下撿起了槍,說道:“走吧!旅程繼續開始!”
“天啊!”她痛苦地呻吟起來,害怕地看著即將要踏上的征程。
“沒關系!晚上下山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經曆。”
我拉著她,正要從另一側下山,卻赫然發現那一邊也有人往上來了。想從左邊沿著山脈的走向突擊,但不幸的是那里也同樣發出聲響。
我們被包圍了!
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找到我們,而且不動聲色地就形成包圍之勢。
“沒必要這麼緊逼吧?狗急了也會跳牆!”我咒罵道。如果說他們這次靠穆子君引來了保羅德,那麼憑他們的實力,肯定抓住他了。還要這個無關緊要、禽畜無傷的“魚餌”干嗎呢?如果說沒有引來保羅德,那再用一次“魚餌”也沒有作用啊!
這才多少天?我居然被追過這麼多次!
他媽的,你們逼我的,我豁出去了!
“沖!”我撿一邊樹木茂盛的地方就沖了下去,穆子君緊緊跟著。
往山下沖速度很快,前面的人已經離我不遠了。我甚至能看到他們雙眼冒出的幽幽寒光。樹叢擦著他們野戰服發出的唼唼聲也變得很清晰,槍口自然流露的機械寒度和殺氣已經蓬勃地散發了出來。
從他們掃蕩的態勢來看,我是不大可能躲避過去。我隱身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帶著一個大活人在所有人面前憑空消失。
先發制人!既然不能躲過,還不如一搏。
我停下來,指著一棵很大的樹,示意穆子君先藏到樹後。然後自己猛地沖了下去,下面的人聽到動靜,一開始還以為是正常的走獸,因為我跑步的頻率有意模仿四腳動物。
當我像幽靈一般突然出現在一個戰士的面前時,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依然在往前用槍杆掃開擋路的荊棘。我從側面猛然跳了出來,一個槍托過去,砸在他的腦門上,他立刻應聲倒下。我下手不重,但絕對能使他暈過去幾個小時。
“國柱!國柱!怎麼了……”
這不正常的動靜很快被鄰近的一個人聽見了,他一見到沒有人回答,立刻往這邊趕來。繞過一棵樹,他就發現挺直站立的我正笑嘻嘻地看著他。他立刻抬起槍,但我先發制人,在他還沒有提起的時候就給了一槍。子彈很精准地擊在他的槍管上,槍立刻脫手。他反應很快,立刻轉身,想找樹木掩護,但卻沒有機會了,我又一槍打在他的小腿上。他撲通倒地,來不及伸手捂住傷口,就很快滾開,果然素質很高。
我沒有追擊他,我完全可以留下他的尸體,但還是沒有下手。子彈只是打在他的小腿肚上的肌肉,沒有傷骨,卻足夠讓他喪失繼續追捕我的能力。也為追兵們留下兩個傷號的照顧負擔。
這一槍顯得格外響亮,立刻把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我大喊一聲“走!”,穆子君立刻從樹後跑出來,滿臉驚慌地跟著我。
一個缺口被我打開,我們立刻從這里突圍,快速地向山下跑去。山體並不陡,所以不用擔心煞不住腳。
追擊的人還是很快地追了上來。他們是軍人,天生就干這一行的,千錘百煉,我現在卻帶著一個可愛的“累贅”。
“你先往下跑!”我把穆子君往前一推,她遲疑了一下,然後很堅定地跑了下去。
我很欣慰,至少她沒有婆婆媽媽地裝作“生死與共”的樣子繼續留在我身邊拖我的後腿。電視上就經常看到“拖後腿”的女人,那時候著實氣憤她們。
“在這里!”
第一個敵人出現在我的視野里。他是跨過一叢灌木,跳上一塊岩石然後發現我的。在他落地的瞬間,我一槍打在他的小腿上。他沒有半點掙紮地余地,就頓時失去重心叩在地上。
但緊接著前面就一下子出現了七八個人,見到我就一梭子彈過來。我很乖巧地躲避過去,但子彈打在岩石上激起的火花著落在我身上,卻是一片生疼。
我不再憐惜,再手下留情就要送自己的命了。我躲在一個巨石後面,探出手來盲目地還擊。但那邊立刻停止打擊,我也停下來觀察。
“停手!我們不是來殺你的!”那邊冒出來鏗鏘的一句,似乎充滿了誘惑性。
信你們才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35:07
下篇:第29章
第28章
那個守基地大門的戰士,那個甜甜的黃錚,可能都因為我而死。我還救走了他們的犯人,他們能放過我嗎?
所以我S有繼續聽他們那種談判口氣的措辭,看准一個機會,就開始往下跑。中國人民解放軍是有用言語蠱惑敵人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目的的傳統的,我要是上了當,等他們回過勁來對我包抄,那才冤枉呢。
他們見我跑了下去,也立刻跳了出來跟在後面追,偶爾朝我的方向開幾槍。我頭也不回,從褲兜里掏出了早已經准備好的幾個自制小玩意,向後拋了出去。這東西就是我在基地里用各種小電器的零件拼裝而成的,只要一觸硬地,受到較大的壓力和沖擊,便立刻把卡簧銜著的雙刃刀片彈出去。由于彈簧的彈性不夠大,所以刀片飛射出去的力道也不大,但絕對能劃破結實的軍用作戰帆布,而且割傷他們的肌膚,給他們的心理和行動造成一定的阻礙。
果然,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悶哼聲。我繼續往下跑,繞著高高的樹木,左右穿梭。見著前方穆子君正哆哆嗦嗦地跑動著,很快追上,搭上她的胳膊。
她一驚,驚呼一聲,趕緊甩手,回過頭來看是我,這才暗舒了一口氣,想停下步伐休息。我卻又拉上她往前沖。開玩笑,後面還有大隊的追兵虎視眈眈呢,豈能在這里歇下。
山腰的縱深很深,而且樹林茂密,倒也適合躲藏。可是身後追兵實在太多,能力也強,而且我也不能保證他們沒有帶上紅外線探測儀。
他們追上了我幾次,但可能有抓活口的命令,行動有些礙手礙腳,施展不開,往往都是往我附近開槍,逼我進入他們的包圍圈。我也只能用槍延阻他們追近的步伐,倒也不敢朝哪個身上真開槍,要不然倒黴的肯定是我。偶爾扔上幾個小玩意,但之後彈盡糧絕,我也只能把槍當廢鐵般的扔了。要搶他們的槍是很不現實的,因為他們都是連成一片的。
我們開始在左右跑動起來,也不再往山腳下直走。山腰的縱深更大,給我們的空間更自由。
在我們幾番躲躲藏藏以及一跑一追之中,我反而和他們拉開了距離,到最後他們也看不到我們的身影了。
說實話,如果撇開穆子君,我一個人絕對能不知不覺地順利逃走,軍隊里的行事作風我都很熟悉,因為我漸漸發現我從那幾個家伙那里學到的招式、做事風格都跟我所接觸的軍人所展示的很類似。我想,那幾個家伙估計是個退伍兵。
但是多了穆子君,使得我連埋伏反擊都不可能。不過,我的逃走不也正是為了她嗎?
我把身上多余的東西都拿了下來,找個地方埋了起來。要是那個我的車而自己撞死的國安局同志的證件被他們發現了,那我不是又增加了一項罪名嗎!
我們按著山腰橫著走,而他們卻開始往山腳掃蕩下去了。只要我們走得足夠快,絕對能脫離他們搜查的范圍。所以我立刻背上穆子君,瘋狂地跑動起來。這對于我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我訓練的時候,總是小腿、大腿、腰腹、手臂甚至脖子上都附上鐵塊,在江水里、在沙灘上奔跑。所以穆子君那點點的負荷並不能影響我的移動速度。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山上的風在這個時候總是變得刺骨寒冷,這是不分季節的。
不遠處,那些人已經打開了手電,百十道光線在黑夜里射出,但是他們始終沒有找到我們,以為我們已經往山腳跑下去,就更加加快速度往下沖。他們的包圍圈已經在整體下移了。
本來我們處在同一高度,但不久後,他們就跑在了我們的下面。一開始從三面往上包抄的三個隊伍都會合在一起,朝著這一端的山腳進軍。
我舒了一口氣,把穆子君放了下來。
“怎麼了?他們都不見了?”
“往山下去了……我們暫時是安全的。”
正當我們要沿著山脈朝另一座山繼續走時,山頂上忽然傳來了“嗡嗡”聲。我抬頭一看,居然出現了三架直升機!極亮的探照燈打了下來,在山頂盤旋一會,然後沿著山坡往下飛。經過山腰的時候,我立刻拉著穆子君躲在一棵大樹下面。亮光在大樹上掠過,然後繼續向前面的部隊飛去。
“好了!現在山頂也許更安全。我們往那里去!”我拉上穆子君,再次朝山頂進發。我估計他們不會再搜查山頂了,除非他們在山腳都搜查過一遍之後,才會想到再回過頭來。
順著皎潔的月光,我們像一對戀人一樣牽扶著往山上走。但我知道,這永遠也實現不了。
再次到達山頂的時候,我們都累壞了,即使我這個自認的鐵人也不例外。這麼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還真是高密度、高強度和高刺激啊。
我們都不顧形象地躺在地上,大大咧咧地喘著氣,仰望著好像近在咫尺的月亮,終于松了一口氣。
躺了很久,我們都沒有動彈。盡管在劇烈跑動之後是不能立刻躺下來的,但現在誰在乎這些運動學的言談呢。
另一邊的山下,冶煉廠的大火減弱了很多。但依然有一兩處火源冒著高高的火苗,那逼人的炙熱的氣息好像甚至能傳達到我們面前。大火被撲之後產生的濃煙順著月光往上爬升,真是個詭異的場面。
“真掃興!剛才,我正跳在興頭上呢!”我說道。說實話,我真的很氣惱,那麼溫馨的場面被一幫魯漢子給打攪了。
穆子君笑了起來,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繼續跳下去!”
“顧所願也,不敢請爾!既然你開口了,現在就由我請你跳!”我極興奮地跳起來,向她伸出一只手。
她拉著我的手,站了起來,很文雅地做一個伊。
我們再次跳了起來!
高高的月亮就像一盞明燈為我們作點綴,而我們像黑暗中的舞者踏著月光的旋律作最美的詮釋。
我們跳得很輕快,心情使然!幾次死里逃生之後,也漸漸對很多事情看得很開了。
我很慶幸,沒有把她成為“魚餌”等保羅德上鉤的事情告訴她,要不然,她現在肯定不會有這麼好的興致,肯定及嚷嚷著要找自己的“情郎”。
“你真美!”我看著她,由衷地贊美道。現在自己是如此地癡迷于她。
她笑了起來,說道:“我要是不了解你的個性,就會以為你在施展騙女孩子的手段呢,而且是很拙劣的手段哦!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誇獎。要是你能像現在這樣嘴甜的話,以後肯定不愁沒有好女孩子相伴了。說實話,有時候你很吸引人!”
“真要是有好女孩子,也不會輕易被我這幾個字給贊暈了,就像你一樣!”
“我?”她笑了起來,但是有點古怪,像是有一點甜蜜,也有一點苦意,“我絕對不是一個好女孩,你不了解我而已。不正如那些人所說的,我這樣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我可是一個跟著外國特工的大壞蛋、毒蠍女人。”
我堅定地昂起頭,說道:“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完美的!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相信你都是有苦衷的!你……”
我的話沒有說完,就在那一霎那,我看到了我這一輩子最難以忘懷的一幕,那也是我這一輩子最恐懼的一幕,我甯願當時它就發生在我身上。
一顆子彈出現了!
穆子君正微笑著聽著我的話,臉還歪向一邊,正准備做一個變節奏的舞姿,但一顆子彈突然毫無聲息出現,帶著強大的能量,呼嘯著從她的太陽穴穿過,紅白之物像激射的噴泉一樣從她的腦殼賁發出來。突然而強大的沖擊力把她的身子帶著往左側橫移了一步,我也被帶著,卻親眼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我的腦袋一下子空白了,好像就是自己的腦漿被那顆子彈給攪渾了,我發了瘋似的大聲尖叫起來。
“不!”我的聲音帶著哭腔,聲嘶力竭地朝天吼叫,幾乎喊盡了我這輩子所聚集起來的所有精力,聲音穿透蒼穹,好像月亮都要跟著震顫起來。
“不……不……”周圍的高山反複地回蕩著我這驚天動地的一聲,好像天地在為我、在為她悲鳴。
穆子君已經毫無聲息地倒了下來。我立刻緊緊抱著她,跟著她一起癱倒在地上。我雙手緊緊捂著她的太陽穴,死勁地想要阻止白色的腦漿的流出。但任我怎麼努力,腦漿混著血液依然源源不斷地從我手指縫里流淌出來,就像我的靈魂被一絲絲抽走。
我驚恐已極,完全失去方寸,手足無措,只知道一味地想要堵住太陽穴那被子彈擊穿的孔。我第一次發現,自己是這麼無能,什麼也做不了。
穆子君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沒有一絲色彩,但最後一刻瞳孔里依然留下的是我的影子。眼睛好像噬人的怪物一樣緊盯著我,似乎在怪責我沒有履行好保護她的義務。
她已經沒有一絲生機。我卻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就這麼死去了。沒有理由的!沒有理由被什麼人殺死的!而且,像她這樣的人居然會這麼被不明不白的極其委屈地殺死,這一定是老天搞錯了,搞錯了,她應該一輩子都轟轟烈烈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一座孤山上,留下自己的軀體。
“不……天啊!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你醒醒啊……醒醒啊!我在這里……在這里……你看一眼啊!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們的舞還沒有跳完!你……你還沒有見到那該死的保羅德最後一面啊!天啊!子君……醒醒啊!”我語無倫次,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她的名字。
我已經沒有一點防備,雖然我知道敵人下一槍可能會把我打死。但我甯願這樣,沒有穆子君的世界還有絲毫樂趣?
“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我突然之間恨極了這句話,這不是咒人死嗎!
穆子君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被一槍奪命?還是在我面前呐!
我清楚地記得,這附近沒有任何人的氣息存在。就算那些軍人也在千米之外的山腳下,而且他們不會這麼不人道地來這麼一個暗槍。
我能預感到別人對我的殺氣,但卻沒有想到會有人對穆子君下手。千米之內,只要有槍的存在,則它本身存在的陰森之氣必然散發出來,更何況是狙擊槍這種暗槍之王的殺氣!千米,千米,可為什麼我只能局限在這千米之內?要是更近一步,何止于讓穆子君不明不白地死去。
我緊緊抱著穆子君,把臉貼在她的臉上,一遍一遍地呼喊著她的名字,我期待著下一顆子彈來奪取我這個卑微的生命。
但很久很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你出來啊……出來啊!給我一槍,給我一槍!只要一槍就夠了!”
我瘋狂地呼叫起來。
我想著穆子君的一切,她的一顰一笑,她的輕盈身姿,她與我的一切對話好像就在眼前發生一樣。我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具冰冷冷的尸體是剛才還在跳著舞的子君。
我與她相處不及一月,卻等來這樣的一個結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37:13
第29章
月光如洗,銀白色的光華照在穆子君的身上,散發出一種神聖的光輝。
我茫然地看著這一切,連身邊有人到來也不知道。
天空中飛來了幾架直升機,擋住了月光,讓我看穆子君一下子變得不太真切。螺旋槳掀起的大風把地上的小碎石吹得四散飛起,我趕忙把穆子君抱了起來,深怕石頭會碰著她。
等我站起來的時候,我的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人,全都拿著槍冷漠地看著我。我茫然地看了他們一眼,沒有理會,繼續看著穆子君,深情款款,我要把她的一切都深深刻印在我的腦子里。
山頂的空間並不大,一架直升機顫巍巍地降落下來。走下了幾個人,然後走到我的跟前,就在那里看了我幾分鍾。
周圍好像一下子靜默起來,戰士們站地筆直,槍端地硬穩,人沒有一絲動彈。而那幾個站在我面前的人,也是一句話不講。天空的直升機好像一瞬間性能大漲,螺旋槳只是給站在地上的人吹風助威,卻不發出聲響。
我沒有抬頭,只是看著穆子君,雙手抓得特別緊。
終于有一個人耐不住了,問了一句:“她怎麼會死了?這附近都是我們的人啊!”說話的是我很熟悉的黃錚,她的聲音很膩味,但這個時候在我聽來就是聒噪的噪音。她能生還下來,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改變,這里所有站著的人都是多余的。
“派人去周圍的山頭沒有?”黃錚前面一個人回過頭來,對下面一群人問道。
我抬起頭來,忽然對這個問題很關切。因為我知道,只有在千米之外別的山頭上布置一個狙擊手,才能脫離我的靈覺。而能夠成功擺脫高山上高速大力寒風以及視力的影響,在千米之外射出這麼精准的一槍的人,必定是個王牌狙擊手。
這樣厲害的人卻只是為了對付穆子君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在四周都是軍人的情況下,千辛萬苦地摸到這里來,還不能說用心良苦嗎?
為什麼要對付穆子君?
發話的是一個肩扛一朵金花的少將,穿著迷彩服,一身硬朗,站在我面前。
他身後緊跟著與黃錚並排的一個上校也趕忙轉過頭去,喝道:“齊營長,情況怎麼樣?”
很快,一個少校打扮的人走上前來走上前來,很恭敬地敬了一個禮,答道:“將軍,一聽到槍聲,我們322連和324連就分別到四周各個山頭去搜了。何營長也在山腳下布置了重兵。我已經請示駐地,將會有更多的士兵前來徹底地搜索這個地區。”
“不行,范圍太小了。我們反應還不夠及時。要把整個哈爾濱地區都徹底監控起來。這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是對我們最嚴重的挑釁。凶手一定是這次襲擊冶煉廠的逃脫者,一定要把他抓獲。”
“是!將軍,這件事情我會負責。”上校回答道,“那麼這個人怎麼辦?”
“他?你們就不要管了!我的老朋友對他有另外的安排。記住,一定要把這里徹底搜索一遍,掀翻了地皮也要把那個家伙給我找到!”少將說完後就緊盯著我,探口氣道,“你這次差點害死了很多人。要不是我們補救及時,恐怕……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既然有人交待下來要我們好好招待你,你就老老實實地跟我們走吧。把死尸放下來!”
我沒有理會他,他一招手A另一架直升機也慢慢降落下來,幾個全副武裝的人走過來抓住我。我沒有任何反抗,只是緊緊抱著穆子君。他們要把她奪下來,我卻死命也不放手。最後,他們只得作罷,把我帶上了直升機。
黃錚居然也跟著過來要上這架直升機。她旁邊的一個人要攔著她,她居然一使脾氣執拗著上來了。
“你為什麼要打暈我?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悶死了!”直升機一起飛,她就開始質問我,完全不顧周圍的情景。
“要不是基地還有人,把我救了過來,也聯絡外面的人,現在我們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你知道你這樣有多自私!阿樂——就是那個在基地外面被你打暈的,現在都已經被送到醫院搶救了,全身燒傷38%,要不是他骨頭硬,也早就被你害死了。你對付的可都是人民子弟兵啊!你還剛剛當上少尉啊,這就是你對軍隊的報答?”
“我幾乎沒有朋友,自從你來了後,我就把你當成了最好的朋友。可以贊美我,可以訓斥我,可以跟我談心。但你就這樣對待自己的朋友?你知道這多麼令我寒心?”
“我知道你喜歡她。她長得這麼漂亮,一副勾人的樣,可畢竟她是……這樣的女人值得嗎?值得嗎?你知道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為了她,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就算有個大靠山保你,你在軍隊里的名聲也已經壞透了。”
……
我沒有理會她的喋喋不休,只是緊緊抱著穆子君,深怕她會溜走。我只要知道黃錚和那個戰士沒有被我害死就足夠了。雖然還有幾個被我打傷,但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傷。而且,就現在的我哪還會在乎多幾個人命在手上?我自己都很不得追隨穆子君而去!
在直升機再一次降落的時候,走過來幾個人把我帶走,坐上了軍用運輸機。黃錚要跟著去,但這次她的小姐脾氣和軍銜威力沒有發揮作用。
我依然抱著穆子君,幾個人過來要奪她的尸體,我誓死抗爭,把那幾個人踢飛。他們氣急敗壞地一股腦地擁上來死死按住我,我不顧自己,只知道護著穆子君。
他們對我打了一陣麻醉槍,我努力反抗著機體的麻木,卻怎麼也扛不住,抱著穆子君的雙手也漸漸失去了知覺,終于倒了下去。
當我再次醒來時,我立刻緊緊雙手,卻抓了一個空,手上什麼都沒有。我立刻跳了起來,卻感覺身體好象扯著了什麼。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張彈簧床上,而身上掛著一些線頭,線頭連著傳感器貼在我身上一些重要關節和穴道處。我這一扯,拉斷了幾根線,連帶著把一台連著線的儀器給打翻了。
我赫然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布滿大大小小閃爍著的儀器的房間里,而所有的儀器最終針對的對象卻是我本人。房間的牆壁全用特種合金制作,儼然一個高度機密的所在。
我大聲叫嚷起來,沒有發現穆子君,又讓我失去了情緒的控制。
我的叫聲卻始終沒有引來任何反應,我對著儀器拳打腳踢,最後把所有的東西都打翻了也沒有任何人前來阻止。
在我累著趴下來的時候,一扇外表絲毫看不出跡象的剛體門卻突然無聲無息地側滑打開了,走進來幾個人。
我抬頭一看,卻愣神了。
進來的赫然是那幾個家伙。
我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有他們幾個在,天塌下來,我好像也不需要擔心。事實上,在我成長的曆程中,我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比跟父母的時間更長。
但令我驚訝的是,他們居然都披著一身陸軍軍裝。看軍銜,居然都是上校。我一下子明白過來,我能免于被逮捕,並被征招入伍,肯定都是他們的功勞。可是他們怎麼都是上校呢?
我本想沖上去抱著他們大哭一場,哭訴自己最近的辛酸,但他們卻筆直地站在門口,臉色木然,冷冷地看著我,好像看待一個不認識的人一樣。
他們緊盯著我,那種眼神令我害怕,好像沒有一絲感情。
就這樣,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你太令我們失望了!”
我愕然了。我不太明白他們的意思,我也從來沒有在訓練時間之外看過他們這麼嚴肅的表情。尤其說這句話的是強叔,他對我向來溺愛,而且做人是不太正經的,老嬉皮笑臉的,現在說出這麼冷的一句話,一下子讓我轉不過彎來。
他們從來沒有對我要求過什麼,也從來沒有說讓我如此刻苦訓練有什麼目的。他們總是說,我做事可以不必顧慮,按照自己心的要求。他們總是在我訓練之外放任自流。
現在他們卻又對我有什麼期望?
難道因為現在他們是個軍人,所以惱怒于我?
“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搞成這樣!”富叔也緊跟著批評,他們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過。
“我們以為你對于心靈的控制已經達到要求,卻沒有想到你會沉迷于情愛。看看你自己……好好看看,蓬頭垢面,一臉死人相,從你和她在一起開始,你什麼時候有訓練時候的水准了?”這是平叔的話,他們一個個依次地站在那里對我展開批評。
“尤其……為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和叔的話卻令我一下子失去控制,我跳了起來,大聲吼叫:“不!她不是!你們誰也不能侮辱她!你們在這樣說……我……我跟你們拼命!你們自己一輩子光棍,不懂感情,你們能了解什麼?”
面對我的吼叫,四個人卻沒有任何反應,依然站在那里,卻散發著一種殺氣,氣氛一下子變了,變得很不尋常,也許我說中了他們的痛處!
我住了口,但猶自地氣憤地盯著他們。
“現在……我們都是軍人!你也是!注意你的舉動!現在不是在家里,你是少尉,而我們是上校。”強叔冰冷冷地說道。
“你當我想當這勞什子軍人?少尉……哈哈哈哈……多麼廉價啊。無緣無故我就得了一個軍銜。”我反唇相譏,“軍人怎麼了?軍人還不是沒有任何能力,把一個柔弱的女子當成‘魚餌’來成全自己的功勞!軍人還不是一下子害死了那麼多在冶煉廠的平民,軍人……”
“啪!”我的話硬生生地被一個巴掌給打掉了。在我還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和叔就沖了上來,順手甩了我一個巴掌,然後把臉湊在我面前,雙眼緊盯著我,惡狠狠地說道:“首先:到目前為止,處理保羅德案件的都是國安局,我們軍隊只是輔助。其次:就算是我們處理這些事情,我們也會這樣做。我們不在乎犧牲多少人,也不在乎犧牲的是什麼人,哪怕是我們自己,我們只用最簡單有效的方法保護國家保護絕大多數人的利益。縱使犧牲一小部分人,那也是值得的,他們是光榮的。而且,在冶煉廠的職工沒有一個是平民,他們都是我們的戰友,我們可愛的戰士。你真以為我們會窩囊無能到用普通老百姓做靶子的地步?”
我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後退了幾步,卻始終不服氣。
“看看你現在什麼身手?我打你,你居然沒有一點反應!我更沒有想到你讀了三年大學,卻什麼道理也不懂!不談政治、道德,光是愛情,你也是一竅不通。怎麼……不服氣?看來我們是對你期望過高了!”
“期望?你們什麼時候對我有過期望?你們不是說訓練我沒有任何功利和目的的嗎?天天讓我訓練,我完全失去了一個孩子該有的童年和少年時代!我不明白,你們把我當成一個特工一樣訓練,是為了什麼?當軍人?可笑……你們花費十幾年的時間窩在我們那小鄉村,就是為了把我當成一個軍人來培養?”
四個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齊齊看著我。我依然憤怒地站著,橫眉冷對。
“子君呢?把她還給我?你們要是把她拿來做人體研究,我跟你們拼命!她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能奪走!”
“你怎麼說話呢?你以為我們是什麼人?”和叔又被激怒了,他向來就是如此易怒。但我毫不退縮。
平叔走上前來,按壓住憤怒的和叔,然後走到我跟前,很平靜的說道:“你的那個叫穆子君的同學,我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她現在對于我們、對于敵人都沒有任何價值了。即便對于你來說,也是一具紅粉骷髏。你還小,始終不能明白什麼叫愛情。為了一個女人你現在等于是在做背叛國家的行為。”
“背叛國家?我怎麼背叛了?我只不過看不慣你們如此對待她這樣一個弱女子,更何況她還是我所深愛的!我只不過帶她逃走,不能控制局面那是你們的過錯,後果不該由我來負擔。你們不要把什麼牽扯到國家民族這些空洞的話題上。有本事,自己去抓那個保羅德。”我說話越來越沖,要不是面對的是這幾個人,可能我會做出更出格的舉動。
“抓保羅德?呵……”富叔笑了一下,是目前為止他們中唯一一個笑了起來的,“那暫時不是我們的任務。說到這個保羅德呢,倒又提醒了我。我們以前一直對你說,訓練你沒有任何目的,只不過不想自己的本事隨著自己進棺材而已。但事實上,還是……”
強叔走上前去,拍拍富叔,說道:“還是我來說吧!”然後對著我,仔細地盯著我的眼睛,像是要看到我的靈魂里去,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記得……是1990年吧。那時候,我們4個人被人追殺,撐著一條小木船在長江中下游躲躲藏藏。船漏水,我們落在江邊,是你救了我們。那時候你還是一個小屁孩。你乘著自己家的小漁船,偷跑出來玩,卻正好救了我們。我們很驚奇,那時候你才9歲,居然能把我們這樣的大漢一個一個拖上船去。”
我默不吭聲,只作無聲抗議。事實上,我真的一直很後悔救了他們,我這是自找苦吃。他們不但就此在我家旁邊住了下來,還增加了我家的糧食負擔。
我父母都是老實人,用自己省下的錢湊了幾萬買了一輛拖拉機給他們,讓他們以此營生,不致賴在家里吃白飯。那時候的幾萬,一下子掏空了我們家所有財產,從此小康的奔頭沒了。可他們倒好,只有在別人找他們時,才開著拖拉機幫人家拉上幾車磚頭,平時就呆在家里偷偷操練我。一個月賺2,300塊錢,卻拿去買器材來折磨我。到了我放假的日子,就把我帶到全國各地野外訓練,這時候,全部是當街賣老鼠藥湊的車票錢。
不思進取,卻害苦了我們全家。後來老爸在村辦工廠失業,我家一下子就成了貧困戶。在我要上大學前,這幾個家伙才知道跟著別人用拖拉機販運私糧,謀了一點錢財,再賣了拖拉機,替我交了學費。
現在,卻突然成了上校,好像一下子牛了起來,居然在我面前板著面孔扮正經。
他們很有才華,教了我一身的本事,使得我很佩服他們;他們很厲害,在我沒有出師的時候,我很怕他們的教訓。但是,這些本事有時候真的無用武之地,訓練起來卻占據了我全部青春;他們拖垮了我們全家,讓我穿不了好的、吃不了好的,讓我父母更辛勞,這又使得我恨他們恨得牙癢癢。
尤其在這個時候,當他們發達過來,卻又談起我的救命之恩的時候,我更是很矛盾。
“作為報答之恩,我們教了你一身的本事,卻從來不教你做人的道理,不讓你明辨是非,以至于你現在成如此模樣。”
“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在救你之前,我們就已經是軍人了,而且都是中校。如今,你是少尉,我們是上校。這個時候,我們可以對你說出訓練你的真正意圖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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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1 15:39:04
第30章(1)
“你救我們的時候是90年,那時候你也知道國際國內政治形勢的風云變換。89學潮弄得整個中國差點崩潰,但後來還是穩住了。在老百姓眼里,政權沒有發生動搖,國家依然平穩地發展。但事實上在這之前和之後,一系列的政壇斗爭就已經開始了。中國是黨指揮槍,所以我們的軍隊也就跟著政客後面開始分散乃至內斗。各個軍區,各個軍種,各個將軍都在尋找更穩定更牢固的可以為自己帶來利益的政協委員以及其他的一些掌有國家大權的人。我們……就是當時內斗失敗的一方。”
盡管強叔說得很平靜,但還是讓我吃了一驚。
“天!你們不要告訴我,為了這所謂的政治利益,你們軍隊里爭權奪利到了刀槍相見的地步!那這還叫什麼人民的軍隊?我還一直以為軍隊里是最純潔的呢,沒想到居然也這樣!”
我還清晰地記得當我救上他們的時候,他們一身的傷口,有的已經潰爛卻得不到治療。
“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為了保障軍隊的平穩以及有順暢的物資保障,我們當然得跟某些掌管國家大權的高層人士處好關系。我們訓練的土地,物資的來源,人員的補充等等等等,都需要與地方與中央的配合。如果不處好關系,如何得到保障。所以,靠向某一方也無可厚非。但,當高層出現分歧時候,如果我們還不明確支持哪一派的話,等他登台成功,就很可能對我們的一些保障下絆子。盡管,軍隊的一些不同體系跟了不同的政客,但我們之間還是沒有矛盾的,不至于兵戎相見。軍隊永遠都是最純潔的。”
“切……那你那時候一身的傷是哪里來的?”我不屑道。
“傷?呵呵呵呵……這雖然是戰友給我留下的傷,卻也是我們為中國留下的傷!”強叔這時候滿臉的興奮,神色間透露出一股沖天的自豪,“其實,那個時候我們雖然是軍人,但卻是見不得光的。我們都是孤兒,沒有任何親人,也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們的存在。”
“不錯!直到現在,即使我們現在是上校了,也還是見不得光的。我們所身處的這塊土地也只有少數人知道。但我們無怨無悔,我們經營著一個夢。”富叔也很自豪地說道。
我很吃驚地看著他們。
“十幾年前,軍隊里有一支最特別的部隊,當時是作為一個特種部隊存在的,隸屬于南京軍區11集團軍107師。那時候它很有名氣,因為這里面的士兵頻頻在各種國際特種兵大賽上獲獎。不管是狙擊、格斗還是器械操作、野外生存,它都是最強的。我們是里面四個團的團長,而且也承擔他們的教導工作,教官就是我們自己擔當。”
“那怎麼說它是見不得光的?不是很有名氣嗎?”我不解道。
“這是一個非常規部隊,外人無法了解我們實際的編制。事實上,出來露面的只是你平叔33團下面的一個營,這是一種形象工程。這個師本來是一個正常編制,曆史上還是一支英雄部隊。但82年的時候,當時南京軍區11集團軍軍長周迅倉中將雄才大略,在所有人不注意下將107師改編了。我們這個師真正作為戰士的僅僅1000多,其余的全是機械技術人員和研究人員,就連搞後勤、文藝的都是深藏不露的研發人員。他們來這個師,除了做好正常的本職工作,還要為我們研究非軍隊編制的武器,為我們研究軍事戰術,訓練方法。‘超限戰’這個最著名的軍事戰術就是從我們那里出來的。可以說,整個師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綜合研究所,所有的工作方向只有一個,那就是為1000多名真正的士兵服務。我們有生化、機械、電子、基因、人體、語言等等各種研究所,讓我們的士兵掌握所有機械技術、特殊體能鍛煉方法,為的就是打造一支無敵的軍隊。”
“而我們所教你的,就都是從那里的研究所里出來的產物,包括格斗技巧、體能鍛煉、機械操作、超常生存等等等等。”
“打造一個特種部隊的士兵很困難,但打造一個像你這樣的人的困難程度,就不可想象了。我也不諱言,憑你現在的身手以及生存作戰能力,整個中國沒有人可以擋住你。像你這樣的訓練時要付出一定代價的,所以到現在為止你都沒有多少正常的日子。當時,我們為打造那1000多人,曾經采取了很多不人道的方法,比如拿一些士兵作沒有任何預測的試驗。當時是70%的淘汰率(中國的特種武警最高淘汰率也就30%),但一經淘汰,周迅倉中將立刻派來後續的。當時集團軍經營有幾個孤兒院,我們都是從那里來的,而且都是額外編制,沒有人知道我們那里經常死人、經常有人因傷退役,也沒有人知道我們有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的補充。經過7年傾力打造,我們得到了1000名精英中的精英,還配備了自己研究的各種裝備,他們每一個人都不比你差多少。這個時候,如果把他們放出去,那就是猛虎歸山、勢不可當,對任何國家實施局部突擊都可以穩拿穩打。”
“他們是我們一生的夢想。我們以為,那個時候只要把他們作為特工分散到全世界各地,就絕對能成功顛覆不少國家,從而改善國際環境,為中華民族的複興掃清障礙。但,我們的師長不放心,他認為這些戰士依然不成熟。果然,我們送出去10個人,分散在5個國家,卻有9個人都先後被發現了,另一個人失蹤。但其中一個人在被發現前,給我們送來了一樣東西,就這一樣東西改變了我們的一切。”
我就像聽童話故事一樣,聽得津津有味,我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人有這麼大的氣魄建立這麼樣的一個部隊。
“東西是從澳大利亞弄來的,是美英澳法四國聯合研究的產物,是一種特種基因催化劑。他們在澳大利亞沙漠中發現了一種類似于人的特殊生物,力大無窮、速度奇快,而且特別抗打,這幾個國家在提取這個生物的基因之後,進行了研究,從而提取了一份特種基因催化劑。如果能用特殊技術融入人體,就能使人的基因得到改變,同樣力大無窮,就像超人一樣。”
“你是說類似于蜘蛛俠或者綠巨人吧?一個是蜘蛛基因,一個是蜥蜴基因。可那畢竟是科幻人物,現實中恐怕很難做到這一點。”我說道。
“不錯。我們連克隆動物基因都有很大困難,更何況把融入人體呢。但那時候催化劑已經被我們得到,我們自己對它進行研究,發現這種基因與人的幾乎沒有差別,在融入上面沒有多少技術難題,難就難在人體吃不消基因改變時的痛苦和折磨。所有人都在為這個東西苦惱,到底該不該上馬。正好那時候國際形勢不利于我們,東歐突變,周迅倉中將立刻命令上馬。于是我們就用這種催化劑對士兵進行改造,但沒有人能在劇烈的身體技能突變的情況下挺過來。我們損失了將近60名最好的戰士。即便是切斷他們的痛感神經,再進行注射,他們的身體也挺不過去。200名精英自告奮勇,最後只有一個人存活。”
“真的成功了?”我吃驚起來。那這樣豈不是真有一個超人存在了?
“不錯!”和叔回答地有點悲壯,“可是那代價卻是我們所有人的性命!”
“什麼?難道你們造出來一個沒有理性的怪物?”
“不是。存活下來的人是當時所有人當中身體條件和毅力最好的,在全師中有‘第一人’之稱。他是我們的教官之一。成功之後,他更加等于一下子成了超人。有熊的力量、狼的速度,超常的五感和鋼鐵一般的抗打擊力。”平叔說道。
“但是,這時候也正是國內沖突最劇烈的時候。軍隊里各系統都出現了各種問題,而我們的以及‘超人’的存在就曝光了。周迅倉中將為人耿直,沒有加入任何派系,只在南京軍區內有勢力。于是一下子成了所有人攻擊的重點。但我們的初衷還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諒解,尤其軍內的少壯派,不少人為我們聲援,軍部就只得下來做調查。偏偏在這個時候,國防出現漏洞,我們的這件事情被間諜傳到了國際上去,于是國際的壓力壓在了國內,國內的壓力壓在了我們身上,因為我們是不人道的,非法的,非倫理的,先後造成了幾千人的傷亡。軍部只得在一部分別有用心者以及國際的壓力下,下達了對我們進行人道主義毀滅的命令。”
“什麼?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我們都不知道?”我越發震驚了。
“這些事情都是在高層間傳播的,即便是國際上那些家伙也是通過非正規渠道對我們施加暗示性的壓力。”
“那麼……整個師都真的被毀了?”
“不。”強叔眼睛有的發腫,但依然保持著最挺立的姿勢,“他們認為所有的戰士都被進行過改造,所以只對戰士進行了人道主義毀滅。我們600多戰士、20多教官就是在國際的壓力下被自己的手足殺死的。”
“為了這600多人你們就痛心,因為他們等于間接死在外國人手上。但是,這之間呢,你們自己為了實驗就殺死了多少人?你怎麼不為他們悲鳴?他們難道不是英雄嗎?”我有點憤憤不平,突然之間找到了反駁他們的借口。
“不!他們也是我們的英雄,他們是烈士。但我們不會為他們悲鳴,只會自豪,因為是他們造就了107師的光榮。而那些被人道主義毀滅的……不……是被外國人殺死的,卻背著汙點,我們不僅要為他們自豪,還要為他們痛心,更要為他們報仇。他們所有人都是真正的愛國志士,真正的烈士。”富叔堅定地說道。
“那……你們怎麼沒有被……那個?而且,還帶著一身傷?”我忽然疑問道。
“執行軍部命令的是黃德功,聽說過沒有?”
“黃德功?現在蘭州軍區的總司令,那個海陸空三軍都呆過的、有著無數功勳的最年輕的上將?”
“不錯!他曾經是周迅倉中將在越戰期間的手下愛將,甚得中將照顧,所以爬升速度比誰都快。那時候,他還是個少將。是他暗中放了我們一馬,給了我們一個空隙,讓我們逃了出來。”
“‘超人’呢?”
“‘超人’?哈哈哈哈……他是我們所有人的驕傲,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被殺了呢?”和叔笑了起來,但笑聲中有點蒼涼之感,“他也逃了出去,但我們至今不知道他逃到哪里了。也許……肯定……唉……不談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們,一瞬間就像看著怪獸一樣。因為我沒有想到他們會有這麼精采的經曆。
更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會為了國家付出這麼多,這種精神我能理解嗎?
“那現在……你們怎麼又能夠回來了?”我不解地問道。
“想必你也知道你進了蘭州軍區28集團軍第43師。那麼,現在我告訴你,你現在所在的就是43師秘密研究基地,它深在地下200米。也是我們的第二個107師!現在,107師在黃德功將軍手下全面複活!”
ps:主角是一個矛盾的人。沒有受過多少愛國教育,整天訓練,與人接觸也少。心性不完整。
其實我是想通過他,把一些很普通的農家子弟、弱視群體的心理成百倍地擴大化。這些人由于是弱勢的,自然沒有受到多少國家、政府的好處。他們形成的愛國觀念全是耳濡目染得來的,別人告訴他要愛國而已。
就像學生,我們所形成的愛國,都是政府教育得來,都是自己上網了解得來,那是壓入式的,不是自我形成的。多少人真正刻骨銘心地認識到愛國的意義?當國家與自我利益沖突的時候,有多少人能夠想到更遠更空泛的國家呢?只有真正國家利益與你的利益掛鉤而且充分不可脫離的時候,你才會懂得:我離不開國家,只有我愛國,我才能為國家作更多貢獻,才能讓國家為我提供更多的保護更多的利益。
我想通過自己小小的努力,讓大家自我形成愛國意識。而不是跟著別人喊口號。讓大家知道愛國的重要。
嘻嘻……好像偉人一樣的口氣,見諒啊!
——對不起,主要是對我被攻擊口實的一些解釋而已。忘大家多多體諒
我會在一個轟轟烈烈的情況下(第二卷)讓作者認清什麼叫愛國!本來是想留到第四卷的,要讓大家多多看一些負面的東西,才能印象深刻。可惜罵的人多了,心也自然涼了,沒多少人會接受一直郁悶的東西,那就會流失絕大部分讀者。好吧,那就提早了。當然,關于主角愛國的定義希望大家諒解一下,因為我本來就是想通過此來闡釋不同于yy的愛國。
第二卷,暫名《回歸》。其實,主角那時候是在國外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5:41:40
第30章(2)
“全面複活?”我喃喃自語。好像在這個師建立的時候,我和穆子君正在幸福而甜蜜的逃亡路途上。一個理想、一個信念、一個部隊能複活,但一個人卻不可能複活了。
我突然捧著心,有點疼痛的感覺。心髒的收縮不太平穩,時急促、時緩慢,讓我的呼吸也有點異樣。這是心理影響生理的體現嗎?
富叔看到我做捧心的姿勢,眼睛亮了起來,轉過頭來對其他人交換眼色。
和叔馬上轉過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拿了一袋文件走了回來。
“107師剛剛組建不久。其實,為他的准備工作早在6年前就已經展開,當初那些研究人員都已經在那個時候進來了。但這里缺少教官,在我們為營救你而找到黃德功的時候,我們終于再次回到了軍隊,以上校的軍銜作為2000人的教官。現在——國內政治形勢都已經平穩下來,大家的中心都傾向于經濟,對軍隊的關注也沒有以前那麼強力了。但大家也都明白,軍隊沒有拳頭就什麼也干不了,所以在一些實力人士的支持下,107師被默許地建立起來。這次,我們是與國安局、特警部門合作的,我們幫他們訓練人員,他們提供一切情報和資源。以後,我們的視野再也不局限在軍隊里,很有可能被劃出來作為一個獨立的秘密部門,從事多方面的工作。”富叔看著我的臉色,繼續說道。
“我們的人員已經齊備,盡管不少教官已經不在了,但我們4個人差不多能勝任了。研究人員也是老一批的,還從各大國家研究機構挖來了不少人。按道理來講,我們已經全面複蘇了。但現在——我們缺少一個人,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人才,一個身體素質和毅力都達到當初齊教官那樣水准的人才。”
“你們還准備進行那個基因工程?”我大吃一驚。
“不錯!,十多年前,那些研究人員就說過,如果有精密的設備和高超的基因技術,就應該可以把融合時的危險降到最低點。現在我們國家的基因水平在世界上也是較為靠前的,我們還請來了兩個院士,專門對那個催化劑進行研究,他們說,現在的條件確實已經達到了當初的要求。但我們一直沒有進行人體試驗,所以還不敢大規模應用!”
我突然明白他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了,他們說到現在終于說到當初訓練我的目的了。但把我作為一個實驗體進行培育,還是讓我有點心痛的感覺。
“說到現在,你大概明白我們訓練你的目的了吧!一來,是作為一個實驗體,所以我們沒有對你進行過多的思想教育,以至于你成為現在這般模樣;二來,我們也有意地避免對你思想的過多干預,我們本意是想把你培養成一個無情的、冷血的,不為任何意志轉移的人,這樣將來你的性格就很適合于做一些軍人做不了的事情,但在這方面我們失敗了。你很令我們失望。”
“失望?”我再一次摸摸胸口,覺得那里的疼痛越發實在了。難道得了心肌梗塞?還是因為我在穆子君這件事情上得到的創傷太多?
“在你成為一個少尉之後,居然也冒天下之大不韙,帶著那個女人逃走,差點害死了很多人!”
“國家、社會、家庭難道沒有一個女人重要?”
強叔質問起來,讓我沒法回答。在我為一個女人奮斗的時候,我是沒有想到國家、社會、家庭,可是在這之外,我還是想得挺多的。
“你到現在還沒有覺悟?大學里就沒有學到一點愛國的東西?”
“愛國與子君有什麼關系?誰說我不愛國了?可是……為什麼要把愛情和愛國扯在一塊?不錯,為了救她,我是差點牽連了一些人,可我也是無意的。如果我不這麼做,子君還能活嗎?”我努力辯解起來。
“哼……你就是那樣做了,她還不照樣死了?”平叔訓斥起來,“我真不明白,人家早是別人的女人了,你怎麼還這麼糊塗?”
“那是你們沒有嘗過愛情的滋味!”
“你那種一廂情願的單戀也叫愛情?”和叔冷冷地譏諷起來。
我一下子臉紅了,心也一下子收縮起來,“她又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國家的事情,你們何苦要對她苦苦相逼。我看……就是你們想要功勞!”
“哼……好好看看!”和叔一聽我的話,立刻從文件袋里掏出一疊資料,甩在我面前。
我疑惑地打開文件夾,發現全是關于穆子君的資料,從她小時候的經曆到她的身體狀況。我先是特別的興奮,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全面的檔案。但之後,卻又是極度的失落,心髒更加難受,仿佛靈魂失去般:人都不在了,現在看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我合上檔案,腦中又浮現了她的影子,開始慢慢回憶那些一點一滴。
和叔上前一步,搶過我手里的檔案,把我驚醒了。我抬眼看他,他極為氣憤,眉毛都抖動起來,臉上不多的皺紋卻全糾結在一起。
“你……你真是無可救藥!為了一個女人搞成這樣!”他一下子把檔案翻到中間,伸到我面前,“你好好看看這個,清醒一下!”
我凝神看去,卻見上面赫然寫著:“自供書”!
我吃了一驚,然後猖狂大笑起來:“真好笑!你們以為用一份假的東西就可以唬住我嗎?你們一定是捏造的這一份證據。”
富叔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不是捏造!這確實是她的口供。記得她在被關押期間不吃不喝不聞不問嗎?他們給她打過一針營養劑……”
“營養劑?”
“對!加了自白劑的營養劑。這是前蘇聯KGB的產品,情報局的人搞來的。它的效果十分明顯,比之于CIA用的好多了!所以,我們就有了這份真實的口供!”
“你看看內容在說話吧!”強叔指著上面的字,“好好上一課!”
我看著他們嚴肅的面容,不得不確信他的真實性,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看下去。
但看到最後,我卻完全不敢相信了,失聲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呢!一定搞錯了,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這絕不是她……不是的!”
“怎麼不可能?”和叔一下子就抽在我的頭上,像往常訓練時那樣訓斥,“我們就是要讓你認清事實。”
“看看……她都說了什麼?她接受CIA的訓練,先後勾搭過三個政府官員以及一位你們學校的研究火箭動力的院士。”
“不……不可能的!”我的臉一下子煞白。
“你還真以為她是一位多麼善良的淑女啊?怎麼這麼笨,難道你那個關于‘辨別女人’的課題是抄的?她怎麼不可能了?不錯,平時她是表現得很像一個淑女似的,可是……你知道她的另外一面嗎?”
“不可能的!我和她接觸那麼久,她無論如何也不會那麼做的!我難道連這也分不清嗎?她在任何時候都表現得那麼柔弱,怎麼會去做一個‘燕子’?”
平叔阻止了又要高聲怒罵的和叔,然後繼續說道:“不錯!按照我們當時的分析,她確實是個很正經的女子,我們不該誹謗她。但是……我們研究過她的心理。你聽過阿莫斯嗎?”
“阿莫斯洗腦法?”
“不錯!二戰期間希特勒手下一個心理學專家阿莫斯發明的洗腦法。後來經過英國軍方眾多的心理學社會學專家努力,形成的一種最完善的洗腦方法,比現在落後的生理洗腦安全聰明得多!也比那種徹底的洗腦方法——比如訓練女奴、美女犬高級得多。”
“你不要告訴我,她就是阿莫斯給被洗腦的?可如果那樣,她哪還能像平常一樣?”
“不……你還不了解阿莫斯!阿莫斯主要的作用就是讓人人格分裂,產生一個新的完全空白的等待別人填充的思想,而本來的性格思想依然存活。只有在特定的指令下,新產生的人格才會作用。107師之前也研究過,那個成為‘超人’的齊教官成功掌握過。”
“這……這……”我驚呆了。
“所以,她肯定是被保羅德洗腦,並被訓練成‘燕子’——利用女性身體刺探情報的特工。在指令之外,她就完全是個正常人。不過,時間一長,這兩種性格會逐漸融合,那時候她就……”
“不!”我突然發狂地把那整個文件一下子都撕扯起來,扔得滿地都是。我緊緊捂著自己的心口,我感到那里真的在滴血。
“保羅德,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大聲吼叫起來。
我把頭緊緊蒙在床上,靜靜地捂著心里的傷口。突然心髒急速收縮,我的喉嚨里湧上一股血腥,我極力阻止著血腥的上湧,但那股腥味倒湧回去,卻更令我難受。
“你沒事吧?”富叔問道。
我努力抬起頭來,艱難而堅定地說道:“我……心……心如磐石!這……這不是你們所要求的嗎?”
“確實,你心如磐石!事實上,我們教導錯了,以至于你現在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為了一個女人差點背叛國家。而且,連基本的孝心都沒有!”和叔怒視著我。
我的心好像又被撞了一下。
“你可能都不知道,在你上學期間,你父親賣過5次血!”
“什麼?”我尖叫起來,就像一個晴天霹靂擊中了我。
“你父親堅持不用我們的錢,他認為我們替你繳的學費已經還了錢。但你母親就在你大一上學期間病倒了,所有的錢都被用來醫病,還要給你生活費。你一回家,立刻好魚好肉,就是怕被你發現他們吃的苦。平時他們都是一碗飯,一碗青菜豆腐。”
“你母親去年病又複發,但家里已經沒有錢,還要供你上學,所以她連醫院都沒有去,只是按照以前的藥方吃中藥。現在由于你的通緝令,你母親再次臥床兩個星期,你卻一點也不關心!你只知道那個女人!”
“你父母所有希望都在你!他們以為可以撐到你大學畢業,然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負擔了。但是你一次又一次地令他們失望。為了一個女人,甯可做一個逃犯,你知道這對你父母意味著什麼?”
聽到最後一句話,我只感到心髒急速地膨脹起來,然後像是被一拳頭狠狠擊打了一下。喉嚨口那股極力避免的血腥一下子泉湧上來。我再也忍不住了,嘴一張,就噴出一口血。
血噴在和叔身上,但他們幾個人無動于衷,好像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我們這次又救你一次,讓你免于被起訴。但你卻如此自虐,是為不義;忘記父母,是為不孝;忘記國家,是為不忠;純粹一個好色之徒!”
我的臉越發沒有人色,我想擦擦嘴邊的血跡,但手上卻好像有萬噸的力量壓著。我極力想為自己辯解,卻找不到一點理由支撐自己。
原來自己真的這麼混蛋!
我忽然心如死灰,放棄了一切掙紮和努力。在胸口郁積的那股難受像是找到突破口,一股更猛烈的血液湧出嘴邊。我的呼吸越發困難。
我沒有想到自己是如此脆弱。居然被“忠孝義”幾個字逼得吐血。
強叔突然搶上一步,一把扶住依然在吐血的我,把我平攤在床上。富叔從身後掏出一把極細的銀針,極為迅速地在我的胸口附近紮針。
我以為他們要救我。但是被紮之後,我的呼吸更困難了,心髒也越跳越慢,頭也開始眩暈。
各種知覺都開始減弱。
“你現在已經符合我們做實驗的一切要求。我們在你身上已經注射過一種弱心劑,再加上剛才用刺穴法保證心髒自然衰竭的時間,你已經可以開始試驗了。”
“在這之前,有什麼遺囑?”
我努力張開口,但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我萬萬沒有想到,我這吐血也是他們計劃好的實驗一部分。
“噢……忘了你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沒有關系……我想遺囑不外乎要求我們照顧你的父母之類的。這很簡單,你既然盡不到孝道,我們就認他們大哥大嫂,我們照顧他們一輩子。那麼……既然連那個你位置不顧一切的女子都死了,我想你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麼好眷戀的了。如果試驗失敗,也正好稱了你的心。”
我只覺得一陣天搖地旋,原來我所有的生活都是被別人所安排好的。我所有的努力都是被要求用來作為試驗的材料。一生都在被操縱!
“唰!”
門一下子被推開了,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推著一架單床沖了進來。
“好……一切條件都已經具備!趕快!”
我被他們拖上了單床,連一絲反抗的力氣和思想都沒有。然後,七轉八繞把我推進一個雪白的世界。上面一排排繞眼的醫用無影燈。
我的衣服被他們全剝光了。他們用各種液體、噴劑在我身上刷洗,還把我身上所有毛發全剃光了。然後用很多根連著數據線的傳感器貼在我身上,甚至有不少連著線的銀針插進穴道內。
我任由他們擺布。
很快一切都布置好了,我身後的一台配備高大培養皿的儀器開動了起來。四周所有儀器也亮了起來。我只聽到所有穿白大褂的人齊聲叫了聲“好”,然後就被推進那個充滿了綠色液體的培養皿里。
在我的頭也要被按下去的時候,富叔走過來,說道:“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縱使犧牲了你個人很多東西,縱使我們對不起你,也只能說抱歉。如果成功了,你將成為我們43師的英雄,過去種種我們都不去談它。到時候即使你不想為國家辦事,我們也隨著你。因為有你成功的數據,我們可以創造更多的。”
“另外,我知道你心里現在很不平衡。一方面對我們的做法很痛恨,一方面對自己的做法也後悔不已。心愛的人死了,自己又僅是一種試驗的材料,所以你大概有想就這麼去了的沖動。但是我勸你想想自己的父母,你還沒有報答過他們。你還要想想你的仇人,是誰殺了穆子君?你不想報仇嗎?”
我想苦笑,嘴角卻牽扯不上來。富叔走出去了,我的頭也一下子被按進了培養皿里。
我花費了昂貴的代價,在社會這個大學堂里上了一課,在苦澀的愛河里走了一遭,在良心的譴責中悲鳴了一次!
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the question!
過去的種種都是痛苦的,我是就這麼毫無反抗地去了,還是掙紮著為生存努力?
父母?國家?愛情?仇人?
“開始!”一聲亢奮的聲音傳進來。
培養皿上方懸掛的儀器突然散發出絢麗的亮光,投射出五顏六色的光彩,照在培養皿上,穿透到我身上。我只感到血管里的血液沸騰,整個身子奇熱無比,頭腦開始發脹,渾身眩暈,所有感覺開始飄忽起來。
我的喉嚨里發出連自己都聽不到的低吟。
然後,綠色的液體也開始在培養皿里翻滾,一波波地沖擊著我的身體。我的七竅全被銀針給封閉了起來,液體進不去,卻從皮膚毛孔下方滲透進去。
接著,那幾根連著線的插在我身上的銀針上開始慢慢發熱,從尖端傳來波動的電流。電流從穴道開始,肆虐著我的神經。
培養皿的一側慢慢鑽出一個小針尖,一下子紮在我的手臂上。心髒突然收縮起來,接著一股熱流就從針尖里冒出來注射進了血液里。
針尖里注射的東西開始在我血液里活躍起來,像是在自己的戰場上一樣與我的細胞開始爭斗。我感到渾身要分裂成一個個原子,所有的細胞都不受神經控制,開始左右震顫,然後一下子裂開,被那液體吞噬。
我的疼痛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完全超過了人體的極限。
我堅持著,努力去想想父母可愛的面容,卻怎麼麼也集中不起精力,思想越發飄忽起來。終于,我感到腦中“甍”地一聲,然後我就失去了知覺。
“心跳怎麼樣?”
“完全停止!心髒里的血液開始往全身分散。”
“腦波呢?”
“不太正常!忽強忽弱,還曾經消失過。”
“給銀針放200v電壓。把醫用射線的強度加大。”
“所有人員注意采集數據,任何一個都不能夠放過!”
“不…….不……教授,培養皿里的溫度達到了73度。”
突然一聲急促的聲音傳來:“心跳沒了。腦波雜亂無章!”
“什麼!快把電壓加大!”
“噢……天啊!有心跳了。”
“快去取血液!驗證一下!”
“教授……成功了!螺旋體內多了幾個基因!”一陣興奮的聲音傳來,頓時實驗室內一陣歡呼。
“不過……還是同樣的問題!”但一聲有點顫抖的聲音打攪了大家的歡樂。
“怎麼?10年嗎?沒關系!軍方不會在意這個……十年也足夠了。”聲音幽幽地在實驗室里傳播。
Ps:第一卷結束。
今天頭暈,不太清醒,有點趕,可能有一些紕漏,忘大家諒解。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8-1 15:43 編輯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7:44:57
第31章
“嘩……”
江面水波激蕩,拍在一艘破爛的漁船上,力道卻不大,好像親拂女人的臉孔那樣溫柔。就這種氣候,很難有什麼大浪潮出現在鴨綠江上,更何況是在如此狹窄的江段。以破船這樣拖拉的行駛速度,要到達江的另一邊至少也得十來分鍾。
破船上的柴油機直接裸露在外,121缸徑的功率也不是很適合拖動這樣一艘看起來破舊不堪的漁船。令人驚奇的是,柴油機居然是改造過的10缸,而這種類型的標准配置只是8缸。此刻,真正運行的卻只有4缸。但即使這點改動那也需要較高的科技含量,這就好像德國一顆特種螺絲釘在中國卻怎麼也造不出來一樣明顯:要自己裝配成功,那也得有高于工業平均水准的機械實力。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破船居然裝配這樣功能強勁的發動機。
破船十來米長,船體上沿鐵鏽斑斑。船艙被擴容,占了整條船的80%。
掌舵的是一個粗壯的漢子,一副標准的東北胡子面孔,滿臉橫肉外加斜眼鷹勾鼻,穿得很普通,一條土色T袖,一條短褲,很休閑的打扮,卻未免有點孩童的感覺。他嘴里叼著一根粗大的古巴雪茄,一口一口吐著眼圈,使人一下子對他本來小角色的看法改變了。進而再仔細看看,T袖是蒙特利爾的,短褲是保羅的,連球鞋也是絕版的喬丹紀念鞋,一身上下怎麼著也得上好幾萬了。
副舵手是一個老人,長得老實巴交,穿著也很土,都是地攤上的貨,但就這樣的感覺才像一個開船的,至少與眼前這艘破船相稱得多。老人默默的看著前方,那種靜默的姿態讓人產生一種感動的沖動,但是,他的眼神里卻露出一股凶狠的精光,使人不敢逼視,尤其是他手握一杆97式作為拐杖的時候。
駕駛艙後的船艙里空進較大,卻擠滿了人——像牲口一樣地擠著。所有人穿得都很破爛,隨便找個支撐物讓自己能夠站著,免得被人擠下去。他們不得不站著,因為連蹲下的空間都沒有。但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同樣的神情:焦慮、恐懼、期待、興奮和無奈,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臉上會有這麼豐富的表情,也很難想象巴掌大的地方能傳遞出這麼多信息。
“嘟……”
“嘀……”
江面上突然出現了一艘警戒船,鳴著汽笛朝著破船而來。甲板上站著一群穿著軍裝、荷槍實彈的軍人。其中一人以朝鮮語和中文交替著用喇叭警告這邊。
“船上的人聽著,這里是朝鮮人民共和國的國土。你們已經越界,侵入了我們的領域……”
駕駛艙內的兩個人卻好像沒有聽到,表情依然沒有改變,不為所動。但船艙內的人卻炸開了窩,所有人開始驚恐起來,吵吵嚷嚷叫個不停。
“他媽的!嚷什麼?不想活了?”大漢破口大罵,卻充滿著威嚴,讓所有人立刻靜止下來。
警戒船漸漸接近,大漢居然駕駛著破船主動靠了上去,然後雙方緊貼在一起停靠在江中心。船艙內的人驚慌起來,卻不敢大聲喧嚷,只得小聲嘀咕。
警戒船上幾個朝鮮邊防軍人跨過船沿,跳上了破船,直接向駕駛艙的兩個人走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們胸前最醒目的領袖像章,而軍裝倒不是很特別了。
“阿海,貴叔!這次拉的人可過多的啦!”為首一人操著熟練的普通話。
“吆……崔隊長,來……來……抽根煙!”阿海依然叼著雪茄,神態不變地從兜里掏出兩包煙遞給那個滿臉笑意的崔隊長,“還真麻煩您呢!我們一艘小小破船,您居然也親自來了。這次我們在你們新義州剛開的礦場急需人,沒辦法啦!這不……,只能拉上這些礦工!來…...來……那兩包煙給辛苦的兄弟。您來上這根雪茄,這可是‘哈瓦那’的,世界上最高檔的,手工卷制。哈哈哈哈……我們的古巴兄弟就這一手要得!怎麼樣,味道怎麼樣?這可是最好的享受。可惜這次只帶了2根,您知道,這東西貴得嚇人。下次怎麼著也給您帶上一盒。”
崔隊長本來笑嘻嘻的臉上立刻更加燦爛,好像完全忘了自己過來的使命,只知道拿著那粗壯的雪茄在鼻端嗅著,拿嘴唇小心翼翼地舔著。阿海遞過來一個打火機,他直接伸手拿過,看了看,然後放到自己口袋里。
“哎……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現在就抽。我可要回家貢著,看看也滿足啊。還是你阿海夠意思啊!上次老顧那家伙抽一支esplendidos雪茄,卻怎麼也不肯給我一根。你說氣人不氣人 !怎麼著……這次不從海關走去?那里的小金你不是也很熟嘛?”
“哈哈哈哈……”阿海大聲笑起來,“我要是從海關走,那你崔隊長這一陣子不是沒得享受嗎?我可是記得兄弟你的好處啊!海關那邊最近查得緊。那個與你們政府合作開發新義州的中國首富最近被抓啦,我們不得不小心點!這要是正常過關,也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拿到簽證,我們那的礦場可等不及啊!”
“噢……不過,阿海啊!這幾年我們也合作了很多次,你可是從我這一條路發了大財啊!”
“哪里!哪里!還不是靠我們老板和你崔隊長的福啊!”
“不過……哎……最近由于我業績突出,被上頭看中,准備調我到該死的景山區,這以後……那我還怎麼過日子啊!哎……看看這煙,心里痛啊!”崔隊長不甚唏噓。
阿海先是一愣,接著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這打什麼緊!即使你調了過去,我們老板在景山區也有一點小生意,那也需要你照顧啊!來來……看看……我們老板特別關照我們給你帶的!”
叫貴叔的老人放下手里的97式,從身後的一個櫃台里拉出一個大木箱來,打開來,里面露出一條條的香煙,卻是最普通的那種,幾毛錢一包的。
“小崔,這些東西給你送行!老板說了,只要是兄弟的就不能虧待,我們以後還有很多地方要合作啊!你們這里的楊上校我們也熟得很,老板說了,以後見到楊上校一定要讓他好好地提點一下你啊!”貴叔把箱子一推,崔隊長手下的一幫人立刻像多年沒有吃過飯的惡鬼一樣撲了上去,很快就抬到了自己的船上。
崔隊長興奮異常,簡直要感激涕零。
“還有……這些……幾瓶酒!小小意思!”
崔隊長沒有半點推脫地就接過了,喃喃道:“那怎麼好意思啊 ……那怎麼好意思啊!”
貴叔和阿海相視一笑,很快地又拉出一個箱子。
“阿海……貴叔……太見外了吧!我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今天一下子給我帶來這麼多,咳……我看……你們還是帶……帶回去吧!”崔隊長一看還有東西,又兩眼發光,嘴上卻推托著。
“小崔……這怎麼能見外呢!這次真的是小意思,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上次給你們的那兩部VCD播放機還可以吧?哦……壞了一個?沒關系,沒關系!我們這次又帶來了兩台……看看!高檔的中國貨!另外……看看這些!”貴叔開始神秘兮兮地賊笑起來。
崔隊長伸頭一看,立刻心領神會地和手下一幫人淫笑起來。
“給大家消遣消遣的。這台是DVD,專給你崔隊長的。其余的,給各位大哥們帶回去享樂子。這次帶來的可都是小日本的……嘿嘿……都是帶工具的,sm的……什麼,不懂?哈哈哈哈……回去看看不就懂了!”阿海拍著崔隊長的肩膀,很是哥們地說道。
“兄弟們,快搬上去!這次何老板可真大方啊!下次,在景山區有什麼事情盡管包在我身上。哦……你說接我班的那個家伙?我認識……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幫你們搞定!他要不聽話,我手下的這幫兄弟可不答應!兄弟們,是不是?”
“是!”崔隊長手下哄笑起來,“何老板對我們這麼好,怎麼著也要為他辦點事。那個要過來的家伙要是假正經,我們給他使暗招子。崔隊長走了,可我們還在,以後還需要阿海哥和貴叔多多照應!”
“應該的,應該的!”
崔隊長卻在這個時候捅捅阿海,小聲地說道:“阿海……上次你提到的那種叫什麼的……噢……對,海洛因!你怎麼還沒有給我弄來啊?我聽我在新義州的親戚們說,那是個好東西,你可要給我帶點。”
阿海嘴角抽動起來,好像要極力忍住什麼,說道:“這個你放心!下次,等我輪值到景山區的時候,我給你帶過去。那東西我們能弄來,可是你知道它比較貴,可以說是價比黃金,我們要弄來也是要費……”
“你就別賣關子啦!等我嘗過之後,要真是好,我就……對!就是你們上次提到的我家附近的那處稀有金屬礦,還沒有開采呢!我們給你做掩護,你們開采去。不過,要是沒有傳言中說得那麼好,那我們就沒必要冒那麼大的風險了!”
“一言為定!”阿海興奮地與崔隊長拍掌為誓。
阿海轉過身去,與貴叔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慢慢搬……慢慢搬!兄弟啊,那些光碟可是易碎品,要是弄壞了,你們的精神糧食可就沒了。難道你還巴望著以後天天看‘紅寶書’啊!”
那群朝鮮軍人哄笑起來,卻在阿海的提醒下,立刻小心翼翼起來,像是抬著祖宗牌位一樣恭敬。
等所有東西都搬上去了,阿海回過頭來,對崔隊長說道:“老規矩!崔隊長,交情歸交情,我們可不能妨礙你們的工作。你好好看看有沒有什麼敏感份子或者物品,有的話您帶走,也是功勞一件!”
“哈哈哈哈!”崔隊長笑起來,“我放你們過境,你們居然還要這麼客氣啊!對我真的是太關照了!不過,還真得查查,最近好像我們境內一下子湧進來大批的外國人,抓也抓不到,沒准是特工。我放你們過境是小問題,這要是帶進了特工,我麻煩就大了,可不能出婁子。來……我要看看!”
“沒關系!沒關系!您看,來……這些都是窮苦人,過來你們這里撈一把金。礦場急著要人,我也沒細查,這就要靠崔隊長您的火眼金睛好好看看!”
“撈金?哈哈哈哈……”崔隊長對這個詞感到不可思議,“到我們朝鮮撈金?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誰說不是呢!可是這些家伙就這德行,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以為只要是國外就能大把地裝錢!吆……吆……您小心!這些鄉下人太臭了,從來就沒洗過澡!”
崔隊長一下子拉開船艙的玻璃門,頓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嗚……真他媽的臭!這些中國人怎麼跟豬似的!媽的,豬玀!”崔隊長捂著鼻子,苦著臉轉過頭來對阿海說道。
一聲“豬玀”沒有引起船艙內那些偷渡者的一絲反映,好像已經麻木了。但是阿海卻在崔隊長跨進船艙之後,立刻把臉放了下來,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不過等崔隊長再次轉過頭來的時候,他臉上又布滿笑意。
“嘿……上次運的是真正的……豬!你還記得吧?可是您檢查的哦,您還領了兩頭呢!這不……忘了打掃,所以,味道不大好!”阿海不好意思地說道。
崔隊長提著81式,用槍托趕路,一路聳聳打打。盯著每一個偷渡的人看,看誰不順眼就一腳踢過去。但船艙里留給他活動的空間太小,拳腳施展不開,他就用槍把砸。
阿海跟在後面,這個時候,他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他對于這些偷渡客是討厭之極,但作為同胞被別人打,也很傷他的面子。
“啊!”擠進人群中的崔隊長突然之間驚叫起來,好像公鴨被人扯住了脖子。接著整個人像離了線的風箏,從人群上方被拋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阿海趕忙跑過去扶起他。崔隊長身強力壯,卻也被摔得七暈八素,好不容易掙紮著起來,立刻氣急敗壞地拉上槍栓,再次沖到人群里找到了那個剛才對他“動粗”的人。
只見那人穿了很普通的一件掉色襯衫,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肌肉高高凸起,滿臉的邋遢胡子,但面色卻比較清瘦,兩眼閉著,斜靠在船艙上。
崔隊長狠狠地一腳過去,那人卻沒有任何反應。于是他立刻端起了手中的槍,正要瞄准,卻見那人正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向毒蛇一樣冒著寒光,陰冷無比,崔隊長不由得一個哆嗦。但立刻又為自己的膽小感到羞恥,再次狠下心來,就要扣動扳機,阿海卻趕了過來,大手緊緊扣住崔隊長扣扳機的食指。
“崔隊長,千萬不要這樣!死人就不好看了!這些都是粗人,脾氣犟了一點。你揍一頓就是了,這樣更能出氣。要是殺了他,麻煩很大的!”
崔隊長氣喘籲籲,臉色紅腫,雙眼瞪得大大的,大聲叫嚷:“讓開!他媽的!就一個豬玀,殺了他就當我找到一個間諜,還是一個功勞。你他媽的給我滾開!”
阿海立刻放下臉去,滿臉陰沉,不冷不熱地說道:“崔隊長,我們當你是朋友,給你面子。幾年前,你的上一任就是因為要動我們的貨,結果失蹤了的。你要殺……就殺吧!只是想想後果!如果你把他當間諜,那麼我們之間的交易就會曝光!我們無所謂,老板的路子廣得很。但你莫以為你是多了一項功勞,楊上校和金將軍和我們的關系你是知道的!別說是調到景山區那樣逍遙自在,就算你想抽口煙恐怕都要看有沒有機會了!”
崔隊長沒有想到阿海變臉這麼快,想到以前那麼熱乎的關系,現在卻因為這個“豬玀”而改變。阿海和他的老板自己得罪不起,但要是這麼放棄哪還有面子在?
“您多打幾頓!他不過是個礦工而已!”但是就在崔隊長想怎麼解決這尷尬場面的時候,阿海又滿臉春風地笑起來,“來……照著這兒打……只要他還有力氣幫我們挖礦,隨便您怎麼打!我們是鐵打的哥們,可是萬萬不能出人命啊!老板最不喜歡血腥了!”
崔隊長見風使舵,馬上干脆地答道:“好!他媽的,我要揍死他!”
說完,一槍托砸在那人的臉上,那人依然絲毫不動,臉皮都沒有破,只是出現一點紅暈而已,這要是平常人,早就滿臉開花,被砸得暈過去!
當然,能捱的住這樣力度的人,天下間,大概就那麼兩三人而已,包括我——正在被打的這位!
崔隊長見我如此能捱,立刻不識輕重地在我身上亂砸。阿海在旁邊來不及拉住,後悔之後,卻看到我依然沒有什麼動靜地任由他擊打,立刻放下心來。
我身上被打的地方都出現紅暈,但對于我來說,他那點力道就好像朋友之間互相聳聳拳頭一樣,用來給我按摩捶打倒剛剛好。那些紅暈不要一個小時就能恢複原狀,但是——這卻是幾十年生命的代價!
“他娘的!你他媽的什麼做的!”
崔隊長依然像個潑婦一樣在我身上拳打腳踢,81式都嫌礙手地扔到地上。後來他自己都打累了,我還沒有倒下去。我象征性地露出一點恐懼的眼神,本來想招呼兄弟上來的他立刻心滿意足。
說實話,像他們這些邊防軍人平時除了防止朝鮮難民的逃境,幾乎無事可干。面對來自中國的偷渡和走私,他們無能為力,也不想去管,因為這里面有他們和他們上司的利益。所以對于這些有力無處撒的軍人來說,打人實在是痛快的事情。崔隊長就是打累了,也依然要錘上幾拳,把幾年的力氣全用上來。
“算了……算了!崔隊長,看看人家,都已經被你打傻了,沒有任何過反應了!”
崔隊長本來以為我超耐打,聽到這個解釋立刻釋然:是啊,那有這麼變態的家伙!肯定被我打傻了。
崔隊長有點累,卻依然說道:“嗎的!還沒有打夠!要不然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噢……我這都忘了。我那還有一箱的‘風油精’呢,給擱在那忘了!”阿海好像恍然大悟。
崔隊長這下不喘了,立刻精神奕奕,驚喜道:“噢……’風油精’?好東西啊!我們常常被蚊蟲咬,就他媽的缺這!你還別說,這可是奢侈物呢!”
“哈……我這一箱本來是送給商務副部長的,金將軍那邊也說過要的。不過……既然您要……那麼……”阿海好像很上路,但是卻用兩個大人物給擋住了。
“唔……副部長?還有金將軍?那麼……”崔隊長有點遲疑,因為這兩個人的貨物豈是自己能碰得的?
“沒關系!沒關系!我拿給您一點,剩下的他們也看不出少了!來……來……我給您拿!”這一番說辭,立刻讓那幾分本錢的東西身價百倍,愈加珍貴。
我的難題就這麼被幾個“風油精”給解決了!
打秋風的崔隊長駕著警戒船走了。船艙內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只有阿海依然笑嘻嘻地說道:“百來塊錢的東西,他們居然當成了寶貝了!香煙、酒、光盤還有風油精——也只有這些物資極度缺乏的朝鮮人才會這麼珍惜。不過……那只雪茄倒真是可惜了!”
貴叔依然很平靜地說道:“再過上一段時日,這里也會稍微跟上步伐。到時候,人家就知道你拿的是屁都不值的東西了。不過——他主動找你說起海洛因這事,倒還真是大事,一定要報告老板。我想……老板一定很欣喜的!”
“還有……船艙里的那個人你拉攏得對!上船前就看到他一對八,把我們8個兄弟撂翻了,這樣的人一定不尋常。我們做生意的就是要面廣,他是個值得我們注意的人!雖然他不是到我們礦場工作的,但還是要拉攏他!”
阿海狠狠地把雪茄最後那點吸完,說道:“還是您老精!把那些香水什麼的都用豬尿給掩蓋了。要不然這些名牌貨就要被那狗日的姓崔的撈上一點了。他又不識貨!”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7:46:22
第32章
船靠岸了,岸上幾個巡邏的朝鮮邊防軍人立馬湧上來,討了幾包煙就走了。
“到我們礦廠工作的跟著我走!他奶奶的……不要擠!再擠船都要給你們弄破了,你們賠得起啊!至于……要自己找發財門路的,那現在就可以自己走了。不過……我提醒你們,朝鮮有多達150~350萬的鄉土防衛隊,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有好幾個人監視你!你們自求多福吧!”阿海又叼上了一根雪茄。
我施施然地踏上朝鮮的土地,深吸了一口氣,頓時神清氣爽。這里還是一塊沒有汙染的土地啊!在那充滿豬騷味的船艙里的郁悶也一掃而空,簡直就是從地獄跨入天堂。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就一江之隔,黑龍江和朝鮮之間的空氣質量差距卻有這麼大。
“要想在大街上走得平穩些,過來買我的衣服!標准的一色灰,還附送領袖獎章——沒有這東西,你可是真的寸步難行了!500一套!只要500!什麼?嫌貴?那你等著被當成間諜抓起來秘密槍斃吧!居然還她媽的嫌這嫌那的!”阿海的臉上充滿了厭惡之色,“你不到我們的工廠做事,你以為你在這里還能找到什麼工作?你知道這里的外企平均工資多少?一個月20人民幣啊!對,就是在新義州的外企,給本地人只有20人民幣!怎麼?失望了?絕望了?要想回去?再交1萬!他媽的,這都算少的了。你他媽的到我們工廠里去,大家都是同胞,怎麼著也一個月給你60美元——我們那的朝鮮人一個月只有2美元。他媽的,這麼好的事情你都不做!我倒要看看你憑自己怎麼找到工作,怎麼保證不被防衛隊抓住。來來來來……對,就你們那幾個……過來不?到我們這里做事,免費送工作服——對,就是我手上的這套朝鮮人標准套裝。”
阿海說的話倒也是實情,可惜這些偷渡者大概在家鄉實在混不下去了,居然想到要到朝鮮來淘金。
我走上前去,阿海看到我過來,眼睛立刻為之一亮。
“兄弟!需要什麼?在朝鮮,任何你想要的我們都能給你搞定!而且絕對保密!”
我指指他腳下的那一堆衣服。
“噢!明白!不過,這些衣服都是鄉巴佬穿的,你穿上大街就不大適合了。現在平壤也稍微時髦了一些,穿西裝不算稀奇。要不……我給你弄一套西裝,甚至……簽證——或者特別通行證!”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他可愛多了。雖然我一直以為這些手傷沾滿血腥的家伙沒有一點仁義道德,但在搞這些事情的時候卻是可愛多了。
“搞全了,要多少?另外……有武器嗎?”我很平靜地看著他。雖然這個時候我簡直像一個野人一樣,這樣看人很容易被人誤會要有什麼慘案發生。
“武器?”阿海神情頓時為之一頓,但立刻又笑容滿面,“我們什麼都能搞來。要什麼有什麼,而且絕對不過問購買者的事情。嘿嘿……在朝鮮搞特工的、搞暗殺的、搞軍火買賣的多的是,絕大多數要通過我們,我們信譽卓越。”
我嗤笑起來。來之前,那幫家伙就調查清楚了這里的情形,也知道在這里這個組織的勢力,通過他們倒是比較安全的。
“核彈頭也能搞到?”
阿海立刻變了臉色,訕訕地說道:“你這不是開我玩笑嗎?你以為搞核彈頭就通過我們兩個這麼一接觸就能得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對這方面的控制。就算我們能搞到,能給你這個不清不楚的人嗎?別的武器我們出手之後可以不負責,但要是有人拿著核彈頭炸我老窩怎麼辦?”
“那你們手頭有什麼武器?”
“基本都是俄制和中制的。你要買輕型武器,我就能給你搞定,哪怕反器材狙擊槍和火箭筒!西方制式的需要訂貨,因為倉庫已經空了。”
“你第一次見到我,就敢直接跟我談軍火交易?”我有點不可思議。
“哈哈哈哈……喂,貴叔,把那些人安置好,我看也只有這一位不是跟我們走的了。等會小山開車來接,可不要少一個人!”阿海先是大笑,然後回過頭來對貴叔一陣吩咐。之後,又對我說道:“我們這是在朝鮮!不是中國!在中國我們可是規規矩矩的,任你有多可靠,也別想從我們這里得到什麼。在朝鮮,在一定范圍內,我們可以算是百無禁忌。只要你不是針對我們,任何東西我們都可以交易!”
“在朝鮮,只有一種權力,只要你進入這里,就要受它監制!不過,要是這種權力能為你服務,那還有什麼做不了的?哈哈哈哈……而且我們基本上很少得罪人,還有誰來找我們麻煩?再說,我們這麼嚴謹,很少有人能摸透我們,找到我們的弱點!”
我很不耐煩他的自吹自擂,國安局早就有他們的全部資料了,他還不自知。要不是看在他們主要活動范圍是在俄羅斯和朝鮮,對國內沒多大危害,他們早就被端了。
“一把AK-47什麼價錢?”
“人民幣2500!美金300!但我不是負責軍火交易的。不過,如果你要買一些手槍的話,我倒是收藏了不少。”
“倒還挺便宜!”我不可思議地想,然後說道:“不需要了!我只是打聽一下價錢而已,我身上沒有多少錢!”
“沒錢?”阿海愣住了,不過馬上又笑嘻嘻地說道:“沒關系,沒關系!這里有全西方式的賭場,你可以去試試運氣。要是連本錢都沒有,我借給你。”
我微微一笑,對于他的熱心,倒沒多大意思。摸摸懷里的那把“將軍槍”,再一想到那個朝鮮老人留下的一疊資料,有點安心。
“你們有沒有辦法幫我接觸朝鮮軍方的高層人士?最好是那些年齡很大的,哪怕他已經退休了!”
“這個……”阿海疑惑起來。
我知道,他本來認為我是一個特工或者殺手,現在卻有點懷疑了。
“你們辦不到沒關系。聽說……最近這里有一個‘聚會’,是不是?”
“聚會?”阿海立刻反應過來,“你有邀請函?天啊,如果你有邀請函,為什麼要跟那幫偷渡客一起偷渡過來啊?這不是折煞我嗎!你可以直接聯系我們,我們有專門通道接你們的。”
“邀請函我倒沒有。不過,我想過去。”
“這……”阿海越發遲疑起來,然後有點惱怒地道:“算了,這個我幫不了忙。我還有事情,您自己忙吧。”說完,就徑自走了。
“等等……”我追了上去,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片遞給他,“拿給你們老板,也許他能給我安排一個座位。”
阿海疑惑地接過,不解地看著我,說道:“你認識我們老板?”
“不認識!不過有人認識。也許他會給那個人一個面子的。怎麼,你還不去聯系一下?”
……
傍晚時分,我們乘著卡車到達了新義州。然後一架直升機把我帶走了,阿海也跟著過來。方向是在朝鮮的東海岸上的一個小島——虎島里。
這個島是在聯合國舉辦的一個關于東北亞論壇上,朝鮮人自己提出來要賣的,而且購買者想怎麼建設、怎麼開發都行。後來被不知名的俄羅斯人買去50年,他們專門弄了一個給外國人通往那里的通道,朝鮮人卻不能進入。
那張卡片表面沒什麼特別的,卻是國安局在東北分局局長用來掩飾身份用的。阿海他們這個組織是東北最大的地下勢力,免不了受到國安局的叨擾。來之前,我得到了這張卡片,因為這個組織的頭頭何老板是唯一知道那個分局長掩飾身份的。
這張卡片是我來之前,唯一要到的一樣東西。
本來我不想用這個,我不想與他們打交道。但現在看來沒有他們幫忙還真的很難成事 。
PS:6級沒過,兩次考試都是55分,郁悶非常。連小說都不大會寫了,腦子亂糟糟的,但為了自己的承諾,只得勉強寫上這一點,忘大家諒解。
從明天開始,我早上上自習打草稿,中午更新。
基本上一天4000字以上。
我關于朝鮮的描寫盡量實事求是。查了很多資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7:47:57
第33章
俄制的米171(mil mi-171 ,中國價格:¥3620萬元)直升機飛了大概5個小時,才到達了虎島里。機上還有好幾個不認識的滿身陰冷的人,不過看行頭,大概是參加這次“聚會”的個人了。
直升機降落的機場上,是令人目不暇接的壯觀。各式的直升機一致地排開,前前後後至少得20架。這其中只有5架綠色的米171,其余的都是五顏六色外觀奇特的西式直升機。有號稱目前世界上技術最先進、最現代化的豪華直升機“空中美女”的S-76C+,有銷售量最廣的唯一的四座活塞式直升機羅賓遜R44——雷鳥2(R44RavenII),有價值上億的超美洲豹AS332L2(as332 l2 super puma),還有專用于吊掛作業掛著豪華加長林肯的卡曼K-1200(k-max k-1200)。
20架直升機加起來至少得5億。也不知道朝鮮人在自己的國土上看到這些超級奢侈的東西有什麼想法。當初把它賣了,大概是自己找郁悶來著——自己的國土,自己的國民卻不能進去,只能在島外看著這些高來高去的金子堆砌的東西,垂涎暗歎。
“那五架俄制的直升機有三架是購買這里的俄羅斯卡曼家族擁有的,還有兩架是擁有這里40%股份的我們老板買的。我們這5架專門用來迎接從新義州過來的零散客人。其余的那些五花八門的直升機都是客人自己的,L們從韓國漢城經高山然後直達這里。另外……在虎島里旁邊的另一個稍微小一點的島也是我們的,我們把它改造成了機場,在日本和美國有自己的直達飛機。更有錢的客人也會從日本海直接開私人噴氣式飛機降落在那里。這三條線,是我們自己爭取過來的。朝鮮政府不管我們的客人,但會在島外監視,不許出島。我們在這三條線的空中以及島內完全自由,想怎麼著怎麼著,只要你不觸犯我們自己劃下的道。卡曼家族和我們總共花了35億才搞定了這些,這還不包括島上的設施。”旁邊阿海安排副駕駛帶領其他人去賓館,然後帶著我不無自豪地介紹著。
“那你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收回本錢?不會搞破產吧?”我笑著說。
“怎麼可能呢?你難道沒看到這里的盛況?就憑這些直升機就該知道這里的客人有多少了!現在,這里已經成了世界上第4大賭場,第2大地下無差別格斗場和地下拳擊場,也是第一大地下交易所、軍火中轉站。我們沒有干擾到朝鮮人的生活,所以朝鮮政府賣的時候就說明這里是完全自由的地方,只要我們每年交夠稅。世界上還有哪里能這麼自由?看到剛才那些和我們一起坐直升機的人沒有?我至少認識其中三個,都是暗黑榜上有名的殺手,他們過來是乘著這次‘聚會’找活的。在這里,只有有錢,什麼都能干。澳門和拉斯韋加斯的那些家伙被逼得沒辦法只能在這里設置自己的分賭場,明年,我們就會成為世界第二大賭場。這里20輛豪華轎車,15輛豪華公共汽車都不夠接待的。你說,怎麼能不興盛?”
出了直升機降落場,旁邊是一個車站。果然,除了不停接送客人的客車外,豪華加長奔馳也沒有停歇過。
“看到了吧……多繁忙!看樣子,奔馳是沒得坐了,沒個空閑的。有錢的客人怎麼就這麼多啊?哈哈哈哈……沒關系,不會讓您這樣老板特別關照的客人坐公車的。來……我在這里有自己的私人倉庫。”
等到他帶著我來到里面的私人車庫時,一輛嶄新的火紅的法拉利恩佐(Enzo Ferrari)出現在面前,極顯風格和個性。
聽著極具動感和爆發力的發動機轟鳴聲,阿海開著法拉利上路了,一路捷馳,整個一個張狂和囂張。
“這輛車在美國買要40萬美元左右吧?你怎麼買得起?”我問道,有點不解他這樣的人蛇居然有錢到這種地步。
“哈……其實呢……我是老板的侄子。只不過,這一年,我到各個業務上去熟悉流程,碰巧被你遇到了。嘿……”
我恍然大悟。
一路經過各種造型漂亮的房屋,法拉利最後走到了一座山面前。山上郁郁蔥蔥,沒有一點人工斧鑿的痕跡。前面是一路排開的樹,道路在樹前就停止了。
“就在這里?”我問道。
“當然。”阿海徐徐把車停到左邊一塊大石頭旁邊,石頭自動閃開,里面顯出了一塊面積龐大的停車場,“怎麼樣?設計不錯吧。”
等把車停好之後,我們再次走到了那一列樹前,樹又像門一樣向兩邊移動開來,露出里面鑲嵌在石頭里的鋼鐵大門。大門依然是自動開啟。
一進去,才發現這里完全就像個豪華飯店的大廳。最盡頭是一個櫃台,正中央是個噴水池,天花板上吊著數個價值上百萬的豪華燈飾,大理石地板光滑地能照出人臉上的胡紮來,兩旁的牆壁上是液晶顯示屏,上面用俄文、中文和英文顯示著客人注意事項,以及各個樓層的用處等等。
“這是一樓,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問那邊的招待員。一樓主要是這里主要負責人的辦公室和一些休息房;二樓是這里最大的賭場,我們開的;三樓是拍賣場;地下一層是拳擊場;地下二、三層是自由交易所;地下四層是專門給交易雙方進行最重要交易的,我們這次‘聚會’也在那里舉辦。”阿海介紹道。
“你老板……就是你叔叔呢?”我問道。
“嘿……可千萬別這樣說出我和我老板的關系,他最不喜歡別人靠關系往上爬了,在組織里所有人都要靠實力。我就是靠自己立下的汗馬功勞,才能有去各個部門熟悉業務的機會的,那輛法拉利也是老板獎賞的。嘿嘿……”阿海從兜里掏出兩根雪茄,遞給我一支,給我和他自己點上,然後很享受地吸上一口,“走,去見老板。他現在在一樓辦公室里。”
來之前,我只知道這個組織是東北最大的地下勢力,主要業務在東北、俄羅斯和朝鮮,沒有做過對國家安全不利的事情,他們的賣淫集團、毒品買賣都在國外,所以國安局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老板姓何,其余我是一無所知。甚至,虎島里這處所在以及這次聚會他們都沒有告訴我。
來的時候,我得到的僅僅是1萬人民幣(用來偷渡的)以及43師給我做的高明化妝,之後任何事情他們都不管了。
眼前就是那個頭發全白的何老板——我實在不能稱呼他為老人,因為他看上去最多50歲,精神矍鑠,兩眼間透著逼人的氣勢,穿著一身黑色羊絨中山裝,筆直地站著,嘴角微微翹起露出笑意。
“歡迎光臨!”他很客氣地伸出手,與我握了握。
等我們坐下,一個侍者端上來一大盤茶具,然後退下,連阿海也走了。
何老板自己接過茶具,拿出一副類似于煮咖啡的玻璃道具。從一杯子里拈出一小輟碧螺春茶葉,放到一個小缽里,用小杵慢慢搗碎。
在做這些功夫的時候,慢慢說道:“我與你們接觸過很多次,秦局長很多時候自己不方便辦理的事經常照會我們,對我們很關照。可以說,沒有你們的默許和幫忙,我也不可能闖出這樣的局面,當初我只是一個小混混而已。你看,現在有勢力有地位了,居然學著那些雅人自己做起了功夫茶,真有點好笑。不過,雖然我對于茶道不精通,甚至自己亂創方法,但我就喜歡這其中的享受過程,這是一種心情的沉靜。”
“不錯!”我微笑著說道,“我雖然在書本上學過茶道,可惜一輩子窮命,連茶具也是今天在你這里第一次看到。書上說,茶道重禮儀,講雅靜,倡內省,寄情山水,融情茶湯,于茶香,茶色,茶葉之中,升華人格,陶冶情操,蕩滌心靈,調和陰陽。茶藝,陶藝,琴藝,曲藝,花藝,棋藝之意境風采,茶藝首排其一。您在這上面這般用神,在精神完全達到了茶藝的境界。雖然在操作規則上,是自己創造的,可是中國的茶道就是要求如此,但求一心,不拘一格。不像日本那所謂的茶道,完全脫離了茶道的精神,臭規矩特別多。”
“哈哈哈哈……日本人什麼脫鞋、彎腰、還禮什麼的就他媽的俗套,虛偽的謙虛。哈哈哈哈……呃!”何老板大聲笑了起來,但馬上醒悟過來,繼續搗弄,“我還在做茶啊,可不能大笑,這可破壞了氣氛。”
“這無所謂!您能大笑,證明在您手上做出的茶葉一定會充滿了歡笑的味道,這有什麼不可?所謂‘融情茶湯’,就是如此。雖然茶道大多求甯靜的氛圍,可更看重的是純淨和和諧,該有什麼心情,就抒發什麼心情。當然……我只是書上看過,您別笑話。”
“好!好小子!哈哈哈哈……”何老板又笑了起來,“對我的胃口。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該說什麼說什麼!可惜我手下沒多少這樣的人啊,要不然我何止創出這樣的局面,何至于被那個大統會逼著龜縮在這里?”
我沒有詢問那什麼“大統會”什麼意思,那是他們黑道爭雄的事情。
“說實話,我這個人沒有別的嗜好,年輕人喜歡的我一概不喜,打打殺殺的也厭了,就喜歡下個圍棋,煮個茶什麼的。雖有故作風雅之嫌,不過自己倒自得其樂啊!你雖然只是書上讀的,可對于茶道的理解比我高多了。我記得書上也這麼說過,‘月只一輪,映像各異,茶道如月,人心似江,世人悟性有別,慧根各異,沉津茶道,皆有各自美妙感受。’你很有慧根啊!”
何老板把碧螺春都搗碎了,碎末用一張紙給包了起來,放到玻璃杯里,再在里面沖上了一大半密封過的水。然後又在盤內拿了幾塊看起來像紫砂陶的陶塊,用水沖乾淨,也放到玻璃杯內。玻璃杯下腳處放了一小堆木材,都只有火柴大小,何老板澆上一點酒精,然後點上火,煮起茶來。
看到我疑惑的眼光,解釋道:“那張包碧螺春茶末的紙是特制的。雖然還不致達到納米等級,但茶末是肯定跑不出去的,只能由水從外面進去浸泡。那是紫砂陶,滌水散香用的。那些火柴可不要小看了,那是茶樹根經過很多重程序炮制出來的。碧螺春被稱作‘嚇煞人香’,據說是浸透了采茶少女的體香,而且我這茶葉里0.5公斤干茶就有茶芽9-10萬個,極品種的極品啊。我把它碾碎就是要讓它所有的香味都散發出來。怎麼樣,我這樣的手法還算過得去吧?我就喜歡在玻璃外清清楚楚地看到煮茶的每一個過程,好像能看到茶香氣在水里散發一樣。”
雖然這樣的做法,不能體現碧螺春被煮的時候茶葉片展開時的那瞬間壯觀,但作為只追求香味的做法也是很不錯的。
“我的一些老朋友喜歡喝咖啡,居然也弄得像茶一樣搞出一個煮咖啡的道來。真是不明白!小伙子,我這里也有煮咖啡的高手,你是喜歡喝茶呢,還是咖啡?”何老板眯著眼睛問我。
“當然是茶。我只喜歡喝茶,但卻沒喝過好茶,也沒喝過這種功夫茶。可難得的很。而且我始終認為喝咖啡會破壞味蕾,甚至在嘴里留下味道,成為被別人留意的特征,您也知道……這是一個弱點和破綻。”
“您的手法在唐代被稱為‘煎茶’,在造、別、器、火、水、炙、末、煮、飲上特別講究,最明顯的特征就是茶末和水一起煮,沒想到我今天還能享受到這個。”我恭維起來,雖然臉上依然很平靜。
“好!好!好!小伙子!”何老板開心起來,“果然不錯。如果在你那里混不下去,或者退休了,干脆到我這里來。跟我闖天下。我們傷天害理的事情雖然做多了,可從來沒有針對過中國人,這可是與你們的宗旨是一樣的。”
我微微笑了起來。他一直以為我是國安局的,雖然43師是國安局和軍部合辦的,但我已經脫離了。正如那幾個家伙所說,我可以自己選擇離開,于是我就離開了。但想到他們培養我的艱苦和良苦用心以及自己作為中國人那一點點愧疚,我還是答應作為自由人接了3個任務。3個雖然不多,但我估計都是最難的。一個作為對那幾個家伙的報答,一個作為對國家的報答,一個作為對被我傷害的戰士的報答。
當我知道我只有10年壽命的時候,我本來想自殺。可是那幾個家伙帶著我回了老家,讓我偷偷地看在那艱辛勞作的父母,我真的一下子所有的愧疚和傷心全部都湧來了。“膚發受之父母”一瞬間讓我改變了想法。我想,10年內如果找不到解救自己的方法,那也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回報父母,同樣我還要帶著滿腔的懷念煎熬下去。
“不知道你這次來有什麼我能幫忙的?阿海說你要接觸朝鮮軍隊的高層人員,這個我能辦到。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我想你不會做出過火的事情,牽連到我,是吧?”茶煮好後,何老板倒了一杯遞給我,然後問道。
“不錯,我只是希望進入朝鮮軍隊而已。而且我自己有掩飾身份,您不要擔心。我也不是來刺探情報的,只是找一個人,他可能在朝鮮軍隊里。”我一口飲盡,然後再接過一杯,這時候才開始輕啜慢品,“好茶!果然好功夫!”
“謝謝!”何老板面色不改,自己也啜一口,說道:“你還說要去我們的‘聚會’?”
“不!當初只是無意中說的。其實,就是想找到你而已。”我解釋道。
“呵呵……這個無所謂。你可以進去開開眼界,這可是個難得的盛會。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人都來了。全世界80%的黑勢力都有代表過來參加的聚會,怎麼也不能錯過,這可是第二屆。其實所謂聚會,也只是大家碰碰頭,互相介紹一下生意解決一下恩怨而已,這些你可能沒什麼興趣,或者你們大概有專門的人員負責這一塊吧?不過,作為開幕式,我們有地下拳擊和無差別格斗賽的賭局,還有一場情報和物品拍賣會。拍賣會上有不少好東西。我看過報過來的簡介,這其中有名家手工制作的武器,有關于國家安全部署的情報等等,你會感興趣吧?”
我笑笑道:“我只對武器感興趣。不過,身上沒帶錢。”
“哈哈……真說笑了,這難道還會為難你?就為了交你這個朋友,怎麼也不能讓你破費。100萬怎麼樣?美元,你在這里花花。其實,這里古怪的東西又多又貴,100萬不要怎麼花就完了,要不然我們怎麼賺錢呐……啊哈哈哈哈……”
“你這是賄賂。”我笑了起來,這個時候,錢對于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雖然我曾經拿過最大的數目僅僅是1萬人民幣。
“100萬不需要了。您借我1萬美元。我自己在這里賺,我想您不會介意我把整個賭場都贏過來吧?”
“哈哈哈哈……如果你們需要,這里所有的股份我都送給你們都無所謂!我何力王豈是小氣之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7:49:29
第34章
當初在書本、在網絡中充實自己的時候,往往是看著西方式的、貴族式的腐朽生活望洋興歎,學著其中的技巧和方法更是瘙鬗豱驉C那時候不太明白為什麼要學這些,學了不是讓我這樣的窮孩子更心酸嗎?但現在想來,那幾個家伙是早有意安排了。
他們好像早已經料定我一定能通過實驗,也好像料定我會按照他們的設定走下去。讓一個孩子學會貴族式的生活方式並不僅僅是對他的激勵或者打擊,而是要他像騙子一樣在上流社會里混下去。
當我現在身處這樣的腐朽環境的時候,我居然確實很快適應了,而且處理得如魚得水、游刃有余,難道“此子並非池中物”這句話在我身上顯現了?
何老板果然派阿海送過來一疊厚厚的美金,然後讓他陪著我在這里逛一圈。
掂著這一疊鈔票,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心里卻有點苦笑了。這一疊也許僅僅夠他們買一瓶酒,在中國廣大農村里卻夠絕大多數家庭活上十年了,我掂量的是一個家庭十年的小康生活。
阿海又遞上一只哈瓦那雪茄,是著名的羅密歐(Romeo)品牌,我去掉外面包裝的鋁管,慢慢地點上抽著。這一支直徑約17毫米,長142毫米,平均品位時間達50—60分鍾。我心里卻想起那幾個家伙的鬼話:香煙、香水之類的能在身上留下味道的東西,最終都會成為別人追查你的線索;指環、手表在身上留下的淡白痕跡同樣會出賣你的身份。
“明天就是‘聚會了’。不過,這些聚會大多與我們沒有關系,都是一些恩怨什麼的,說不定一談不攏就拔槍相向。還有一些互相間的合作。那些都是大老板該考慮和參加的。其實重頭戲反而是開幕式,而且這個開幕式居然延續到整個‘聚會’結束。兩個互不干擾。明天,我們怎麼著也要去看看。特別是那里的格斗賽和拍賣會。格斗賽下賭注的,都他媽的上億金額。拍賣會上什麼都賣,只要你能想到的它都有。很多殺人買賣直接就對著殺手當場拍賣,還有一些漂亮的女演員的初夜權等等。據說,這次當中有一種只有卡斯特羅才能抽的絕品雪茄,他奶奶的,那才是我的夢中情人。”阿海吞云吐霧地帶著我走上二樓。
“你說的雪茄是指Trinidad吧,超長的。專為古巴總統費德爾 • 卡斯特羅制造,卡斯特羅除了自己抽,只把它作為禮物送給外國的外交官和達官顯貴。普通人是絕不可能得到的,市面上沒有。看來要收集到它,並拿出來拍賣倒也不容易啊。”
“嘿……你的學識還真淵博。這些我倒不知道,之前知道卡斯特羅喜歡高斯巴(Cohiba),我還專門讓手下去古巴的時候去買一大箱來。哪知道這一看卻他媽的那麼細,抽起來還特別的清醇,根本就不像我這樣的人抽的嘛!”阿海大大咧咧地說道。
很快我們就到達了二樓,到了換籌碼的櫃台。
“你說的那種是Cohiba里的PANATELA。其實Cohiba里還有ROBUSTOS,口味濃烈,這大概適合你吧?”我笑了起來,其實自己卻是在紙上談兵,我可是連實物都沒有看到。
“他媽的……回去扁死那個家伙,白白浪費一大筆錢,抽不習慣都扔到倉庫里了。”阿海幫我換上1000美元一碼的。
我立刻回應:“天!你在浪費啊!高斯巴可是最好的品牌之一,在美國有錢都買不到。干脆送我吧。我不能抽濃烈氣味的。”
在我幾次失戀期間,我學會了抽煙,雖然不是特別上癮,可看到煙還是想抽一口的。特別是在逃亡期間,更是一口都沒有抽到。這煙癮也像談戀愛一樣,痛苦而甜蜜的。
“哈……我馬上給你抬過來。可有近上千支。我現在都只抽羅密歐。其實,在剛才一樓有個大商店,里面專門賣名貴煙酒的。世界十大雪茄品牌那里都有,是一個俄羅斯兄弟經營的。我抽什麼都是他推薦的。你要買別的,我讓他給你成本價。”
我很是欣喜,終于又能過過嘴癮了。
也許,做完這三個任務,我就開始滿天下地給父母賺錢,自己環球旅游,享受不多的人生。抽抽煙,喝喝酒,飲飲茶,多愜意的生活。
什麼國仇情恨,在經曆過那麼多事情之後,我已經沒有任何激情了。之前還興誓旦旦地想要為子君報仇,但一看到父母,就什麼想法都沒了。也許讓他們抱上一個孫子,自己能活得好好的,就是父母最大的願望吧。
轉過身,就看到了金碧輝煌、紙醉金迷的賭場,像是用金粉塗抹過一樣,四壁金燦燦光閃閃,賭客置身于淌金流銀的金庫里,禁不住會忘乎所以,平添幾分一擲千金的“豪情”。里面吆喝聲不絕于耳,人來人往。“兔女郎”遞著酒杯,香煙和籌碼不停地在各個客人之間走動。漂亮的荷官在派牌、擲骰、轉輪盤。玩廿一點、百家樂、輪盤、大小和寶藏撲克的各種玩家嘴里發出各種語言在大得嚇人的場內傳遞,各種膚色交相呼應。
我隨便在四周轉了轉,想過去賭一把,卻突然想到自己就算在這里施展快速的手法換牌,那也會被人發現的,我的速度還沒有達到人眼看不出來的地步。立刻意興闌珊。
在不停閃爍的“老虎機”上隨便玩了幾把,就再也沒有繼續,依然隨便走動著,看看那些滿頭大汗的賭客們是如何鍛煉自己的心髒的。
“怎麼?沒意思?放心,這里既然稱為最大的賭場,當然還有更好的東西。旁邊有30個貴賓廳,里面有你想要的各種服務。三樓平時沒有拍賣會,都會作為賭場的一部分,設有專門表演豔舞的劇場,‘巴黎豔舞’啊,極度刺激!這2,3樓可是吃喝嫖賭互相拉動,怎麼也不會少你玩的。”
我笑了笑,問道:“你在這里贏過嗎?”
“這……自己家的賭場……我玩過,雖然偶爾贏過一兩分,讓自己興奮過,可最終下來肯定輸,每個賭場都是這樣。再說,我們來僅僅是玩玩的,老板可說了要讓你盡興。哪管什麼輸贏!我給你拿一瓶酒,要不要?紅酒還是白蘭地?”
“紅酒吧!這里有什麼?”
“嘿嘿……占你的光,今天老板說你的消費都是免費的。所以我肯定去拿最貴的啦,平時我自己可都難喝到啊!一九四五年出產的法國名酒,這里要1萬美金。一八四七年的法國甜酒, 要4萬美金。不過,這些都是小兒科,我們還有‘鎮場寶酒’:香貝丹——拿破侖時期的,價值50萬美金。今天,嘿嘿……我給它弄過來。”
在浪費了5000美元的籌碼之後,阿海神色興奮地拿了一瓶外形古樸高貴的紅葡萄酒過來,然後把我帶到了貴賓廳。很是小心地打開瓶蓋之後,給每人都倒了一丁點。
“嘿嘿……那酒保還不舍得呢!一定要讓我喝完把瓶子送給它。據說光瓶子就值不少錢了,很能唬人的。試試看怎麼樣。”
我拿起來搖晃一下,就著白色的燈光察看,果然如書上所說,極具流動性,表面應純潔、光亮,顏色為紅寶石色。
按照書上的喝酒方法,杯口放在嘴唇之間,並壓住下唇,頭部稍往後仰,輕輕地向口中吸氣,並控制住吸入的酒量,使葡萄均勻地分布在平展的舌頭表面,然後將葡萄酒控制在口腔前部。當葡萄酒進入口腔後,閉上雙唇,頭微向前傾,利用舌頭和面部肌肉的運動搖動葡萄酒酒體。果然豐滿醇厚細膩,風味純正無暇,入口圓滿、充實,回味綿長。
“嘖嘖……真專業啊!我上次看那個卡曼家族的大少爺也是這麼喝酒的。可真不簡單。我喝酒就圖個名氣,圖它的價錢。我這可是吞下了金子啊,爽快。”
我微微笑笑,有點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死命地賺錢來享受這些所謂的上流社會的生活了,因為這些東西帶來的享受確實精彩。
“50萬美金的東西!呵呵……在中國大概也只有出土不久的‘道光廿一’可以與它比比價錢了吧。”
“‘道光廿一’?哈哈哈哈……我們老板正好有一壇啊。當初為了競買這東西,我們可著實用了一些手段逼走了一些人。可最後還只是得到一壇。不過,老板到現在都不肯開封。他說,要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值得‘道光’二字的時機,才會拿出來慶祝。”
“呵呵……你們老板雄才大略,他自有他的打算。哎……哎……算了,你不要給我倒了。我還是不慣喝紅酒,不如中國白酒來得痛快。喝這東西,也就顯擺個地位。不過,你答應給我的高斯巴可一定要給我送過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7:51:15
第35章
阿海給我在那座隱藏在山里的建築的一樓安排了一個房間,度過了一個晚上。
我卻久久不能睡著,近些天來我一直都沒有能睡個好覺。閉上眼睛,腦子里卻全是以前的那一幕幕。想要努力擺脫這些,卻欲罷不能。我想我是在回味著什麼,但那些痛苦的東西有什麼值得回味的呢?
不僅僅由于回憶阻礙了我的睡眠,而且看起來我好像精力旺盛地過火。那次實驗之後,我每天都需要發泄似的打破3個沙袋,才能安靜下來。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對于我來說是個折磨。有時候看到不順眼的東西或者哪怕是人,都有沖上去扁一頓的沖動。看來實驗也產生了
讓我暴躁的後遺症。就像上次看到那個崔隊長,忍不住就一腳踹了過去。
這對于現在從事高危險工作的我來說,不是件好事情。
後來等阿海把那一箱高斯巴雪茄送來了,我就耗了幾個小時,抽了三四根,去益發不能睡著,因為在想著自己的父母。
等到快要失去的時候,才能記起很多過去從不在意卻給了自己甜蜜的東西。
在我以為我要死去的時候,我才能明白,我真正負欠的是自己的父母。
現在,我該考慮的是,如何安排他們的“晚年”——雖然不該如此說,但是多年超負荷的不知疲備的勞動,使得他們看起來已經老了。我想,我既然有了能力,就決不能再讓他們受苦了。
“喂……阿海?沒打擾你吧?”我立刻給阿海一個電話。
“沒!我正在確定明天參加格斗賽的人員安排呢!他媽的,勞累啊!就算急著讓我接班,也不能讓我什麼事情都干吧?”阿海那邊傳來密集的打字聲和很多人喧鬧聲。
“呵呵……你們老板雖然還沒到退休年齡,但是他考慮的事情就周全地多了。就你現在的品性和脾氣,他當然不能放心自己撒手之後,你手忙腳亂地接班。現在給你鋪好一切路,你還要埋怨什麼呢?你的叔叔對你可真是設想周到啊。”我安慰道。
“哈哈哈哈……也許吧……對了,有什麼事情嗎?難道是對我安排的房間不滿意,是不是嫌小了?其實現在我們這個建在山里的娛樂中心還沒有完善,等這次聚會之後把所有山體都挖空了,那時候規模能大上三倍。要不,我給你安排到別的地方去,島上還有一個商業中心,那里有個5星級的酒店,暗中還有特別服務噢。啊……不是?”
“我聽你說過,你們買了這地方4個島。一個是娛樂中心,一個是機場,一個是休假山莊,還有一個是內部人員家屬居住中心,是不是?嗯……不知道那第四個島——就是你們內部人員住的地方各種設施齊全不?環境好不好,不太複雜吧?”我詢問道。
“嘿嘿……怎麼,看上我們這個地方了?想在我們那買一個房子,作為秘密居所?嘿嘿……我知道你們這些人難免有個什麼秘密的,或者也要為自己將來和不可預計的事情做准備。我們這里保證是最安全的,四個島上都有最嚴密的防禦系統和雷達系統,24小時輪班巡邏。而且組織的信譽就是絕對為客戶保密。之前也有不少退休的道上的人住到里面來。那里就是一個小型城市,連火葬場都有啊!”阿海好像很了解我想法似的解釋清楚。
“退休的道上人士?好像比較複雜啊?”
“放心,難道你還對付不了?其實,只要住到我們島上,這些人就成了普通人,過著最悠閑的生活,每個人互相之間都是最熟絡的鄰居,絕對不過問過去。”
這下,我有點放心了。我希望的就是父母能過最悠閑和沒有人打擾的生活,而且他們在這里肯定能交上一批不需要為錢斤斤計較的鄰居。
“買一棟靠海的環境優美的別墅多少錢?”我不想直接向他們要一個。也許何老板看在國安局的面子上對我好生招待,但要我為了私人事情而去求他,這難免壞了面子。
“買?嘿……老兄,我們內部人員都不要錢的,而且規定負責這一塊的都必須住到這里來。將來這里就會成為我們的第二個大本營。你是我叔叔的貴賓,只要他一句話,還不是送你一個大別墅,也許還能附帶上高爾夫球場呢!”
“不!我不想欠人情。住到這里受你們保護已經很滿足了。”
“真要買的話,還比較貴。你萬萬想不到,這里的地皮比倫敦西區還貴,道上過來買的H太多了,這也是我們賺錢的大塊啊。每平方米2200美元。有的別墅要賣1000萬美元。”
我暗呼一聲。這他媽的要普通人賺多久才能買塊埋骨灰的地方。
“不是說這些地都是只租賃50年嘛?怎麼還會有人花大價錢過來買?”我抽了一口煙,問道。
“哈哈……這你就不懂了。這塊地我們才買了2年,就已經每年給朝鮮交了4億美元。再加上頭一次買的時候交的35億,朝鮮可是賺足了錢。他們又主動和我們簽訂了150年的合同。150年之後,在這里所有的房產依然可以以租賃方式存在。”
我沉默了一會,直到阿海不耐煩了,才慢慢地說道:“我想給自己的父母在這里買一套別墅。但目前還沒有足夠的錢。我想參加你所說的那個無差別格斗,賺一些錢……”
“天啊!”那邊阿海立刻驚呼起來,“你不要命啦?你知道這里所謂的無差別格斗有什麼區別嗎?那是十幾個有各種功夫的人參加的死亡殺戮。十幾個人一起關在一個鐵網內,每人發一個盾牌和一把小匕首,但最後只能有一人存活,其余的人必須死。你知道前一屆那些人怎麼死的嗎?沒有一個人是肢體完整的。”
“參加的獎金應該很高吧?”
我沒有在意他的說辭,依然過問著金錢的問題。像我這樣一個窮人家的孩子,有時候唯一關注的問題就是金錢了——無窮無盡的金錢。只有受夠金錢苦惱和痛苦的人,才真正體會金錢的珍貴,那時候,他們的生命里就只有“金錢”二字,其余的都不在乎,因為金錢能給他們帶來富裕的生活、充足的面子和無盡的尊嚴。
“天!我求求你!你怎麼還有這個想法啊?你可是客人,你要真需要房子,我把我的那個送給你。你要是參加的基本上是死定了,即使最後存活下來的人也缺胳膊少腿的。那些要死的人怎麼也不會讓你痛痛快快地拿獎金的。”
“不!我需要錢不光是買房子。再說,我還是相信自己的實力的。我就當它是一個訓練。哪怕鐵網里關著十幾頭老虎。”我充滿自信的說道,當然口氣依然平靜。
“呃……”阿海頓住了,“可是……你要知道那些人都是比老虎還厲害的。我這里有資料,看看……看看……這個蒙古人可以雙手把人撕裂。還有……這個日本相撲手,怎麼打也打不傷他。這個……泰國打泰拳的可是泰國冠軍,這次被逼著參賽,可是憋著一股子勁呢!怎麼……你還要參賽?有死無生啊!什麼?真的要參加啊?好……好……算了,我說不過你!哎……參賽前,每個人會得到10萬美金的出場費,其實也就是安家費啊。如果最後獲勝了,有200萬美金的獎勵!就這麼點錢,也不夠買房子啊!那可是用命來拼的,不值得啊!”
我微微一笑,說道:“沒關系!我正有渾身的力氣沒處撒呢!你給我安排進場吧!什麼?要……外號?要明確資料給賭賽的人?哈哈哈哈……外號就叫……嗯……‘黑暗中的舞者’!對……資料嗎?就說是你們組織的打手算了……什麼?舉辦賽事的一方不能派選手?嗯……那就隨便你安排一個身份了。還有……如果你也賭賽的話,我勸你賭我勝!嗯……就這樣吧。”
把一支煙抽完,我就直接撲倒在床上。
第二天,當黎明的曙光剛剛泄出,我就起床了。在這里的健身房鍛煉了一陣,然後就吃了一頓昂貴的早餐,還好是何老板安排的免費。
早餐一吃完,阿海就趕了過來。
“天!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居然去參加這樣的比賽,值得嗎?算了……算了……我給你安排的身份是中國武術學院的散打高手,剛剛畢業!還好,我們經常在那里招人,有一點門路給你把這個身份安排得很完美。”阿海誇張地又遞給我一支雪茄,說道:“來嘗嘗這個,昨天那個俄羅斯紅毛鬼剛進的, ‘雷克里夫’牌的,據說是卡斯特羅的特供師有‘卷煙師之王’的臘拉在出逃古巴後自己創造的品牌。那個要拍賣的Trinidad和Cohiba據說都同樣是出自他的手藝,可不簡單吧?”
我笑了笑,用手捏捏煙身,很有彈性,松緊適中,味道也很香。阿海用點著火柴就想給我點上,我阻止了他說道:“火柴剛點上之後有硫化物味,要等上一秒鍾再點煙。這些都是小細節。”
阿海笑了起來,頓一下才給我點上:“還是你厲害,這些都知道。平時我都是用雪茄專用打火機的,昨天沒汽了。哎……像你這樣的人干嘛去參加那該死的格斗賽呢……天天抽點雪茄,喝杯紅酒多愜意!我這次准備充分,肯定能把拍賣的Trinidad給得過來。他媽的,你這次要真的能活著出來,我就送你一半。”
吐出一口煙圈,我問道:“我的賠率怎麼樣?”
“這我倒沒有看!舉辦方也不能開賠率的。不過,二樓的賭場里有別的大的博彩公司的代理櫃台,他們受理賭金,開出賠率,我們可以在開賽前看一下。”
“什麼時候開始?”
“中午12點,在人體身體機能最弱的時候開始格斗賽!就是要在血腥中開始這段‘聚會’,才能提起所有人的興奮神經。格斗賽之後是拳擊賽,不過比較正規,那些世界上頂尖的職業拳擊手都喜歡過來賺點大錢,因為這里的出場費和賭金高得嚇人。博采公司靠這些賭金幫人洗錢,因為現在奧運會正在召開,他們把這里的地下賭賽和奧運會正規的賭賽混合,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洗錢。”
“這麼說,任何一個比賽的賭金都會很高了?”我問道。
“那當然,他們過來輸了就當圖個賭的刺激,贏了不但能夠賺大筆錢,還把所有的錢都轉白了。所以,每一個賭賽的金額你想也不敢想。這些黑道上的人,不僅是在賭賽,還在賭能不能把錢洗乾淨了!怎麼,你要給自己賭上?”
“不錯!”我看著他靜靜地說道,“我要把出場費的10萬美金全賭自己勝!”
中午開賽前一個小時,每一個選手都上台在屏幕上亮相,然後開始了熱身准備工作。我直接拉著阿海來到二樓的賭場,找開賭局的博采公司。
卻一下子找到10幾家博采公司的櫃台。一個個走過去,什麼威廉.希爾(WillianHill)、澳門彩票(MacauSlot)、威德國際(Victotchandler)、易勝博(Easybets)每一個大的國際正規博采公司給我開出的賠率都是1:30左右,看樣子是極不看好我,這正是我所希望的,但我對于這些賠率依然不滿意。
每個櫃台上後都有一個超大屏幕,上面播放著每一個選手的真容和資料。一看之下,只有我的資料最少,而且沒有任何榮譽勝績,寥寥幾句簡介,簡介之後是每個博采公司給的評價:目前為止參加格斗賽選手中最弱的。而其他選手卻是每一個人都比我高大威猛,每一個都曾經有過徒手殺死10人以上的紀錄。
這些選手的賠率大多是1:10左右,只有一個蒙古人是1:3,看來這個雙手裂虎的漢子最被看重。但最被看重的卻不是最厲害的,因為最厲害的往往都會被大家一擁而上首先殺死,反而不被看好。
最後,我終于在立博國際(Ladbrokes)的櫃台上找到了自己滿意的賠率。這個注冊于直布羅陀的公司給我的賠率是1:98——最驚人的賠率,也真虧他們開得出來。要是我一下子能拿出1億來進去賭,他們豈不是要賠得自殺。
我只有10.5萬美金,全投進了立博國際。阿海在一旁默不作聲,看他的樣子好像認為自己在陪一個死人一般。我想這個時候要向他借錢賭自己,是不可能了。誰會借“死人”錢?
大概由于我在旁,他倒不好意思買其他人了,所以干脆放棄賽賭了。
當我們再次到了地下一層的時候,看台上已經坐滿了人。我在休息室里往外看一下,發現觀眾全是些紋身的滿臉橫肉的不良分子,他們有的手拿刀子在空中橫劃幾下亂叫,有的干脆就直接和旁邊花哨的女伴亂啃。
“你們那個居住島上的居民一般不會來看這樣血腥的東西吧?”我問阿海道。
“當然不會!他們都是良民,很多還有小孩呢。就是那些退休的黑道大豪也很少過來,他們已經不參與這些東西了。你是不是擔心等自己勝了比賽,買了房子給父母,他們卻適應不了周圍肮髒的環境啊?天……你腦子里想什麼啊?這個時候還擔心自己的父母?你還是想想怎麼活命吧!我不是說過,他們那的環境是最好的嘛!”阿海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我沒在意,放下心來,閉目養神了。
“哐當……”
一身敲響,阿海提醒我該上場了,示意我必須光著上身,只能穿短褲。
出得門來,一個工作人員提過來一塊木質小圓盾牌和一把德國Boker公司精工制作的AF雙刃戰斗刀。盾牌比較薄,大概只有一厘米厚,後面一個鋼鐵握把。而這把白刃戰刀刀身發出暗光,由440c不鏽鋼鑄成,刃長150mm,手柄用玻璃纖維加強的聚酰胺,帶有結為一體的重量平衡塊,實心的黃銅護手。這是只有美、德等特種部隊才用的刀。
在我出來的同時,其他選手也分別從旁邊的通道里出來走進圓形的場內。
我們都跨進了中間的那個特大的被圈起來的場地。一進去之後,所有人都互相向旁邊的選手盯著看,然後慢慢退到場地的水泥圍欄,以圍欄作為自己後背的掩護。
13個只穿短褲的人正好在場地上圍成一個圈,互相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手里緊緊握著盾牌,那把AF戰刀被反複在手里掂量著。
這是一場生命的搏斗,13個人只能活一個,注定其他人的死去。
所以除了我之外的人都緊張起來,臉上已經冒汗。我現在的視力聽力都特別的好,我甚至看到他們握刀的手上汗毛下的細細汗珠,聽到他們雜亂的心跳,有一兩個人的腿有一絲發抖。他們只互相觀測自己左右的兩位,看哪一個才是好欺負的或者才一個才不會首先攻擊自己。
周圍的觀眾都大聲歡呼起來,吹哨的、怒罵的、加油的什麼都有。
“哐當……”
又一聲敲響,從天花板頂部慢慢降下一個涵蓋住整個格斗區的大鐵絲網,把所有選手都罩在里面。這下子是不死不休,當只有一個人能呼吸的時候,工作人員才會打開鐵網,把他迎接出來,然後遞上一疊鮮血淋淋的鈔票。
一個兔女郎舉著一個大大的電子牌,在鐵絲網外走一圈。電子牌上顯示著死亡格斗在一分鍾之後開始。
兔女郎所到之處,身後觀眾必定大聲喧嚷,而那地方的選手卻更加緊張起來。
“叮當”
“叮當”
“叮當”
三聲提示音之後,格斗正式開始。
但所有的選手依然動也不動,緊緊靠著身後牆壁,盯著旁邊的選手。這個時候,誰先動手誰就成了眾矢之的。
“他媽的……快開始啊!等什麼?”
“反正是要死!干脆點,你奶奶的!”
“喂!上啊!打死他,把他撕扯成碎片,大筆的錢就是你的了。”
場外觀眾比選手們更興奮,大聲喊著。有的把手里的礦泉水瓶子扔在鐵絲網上,有的急切地吹著哨子,有的拿上手機報告著“開始了,老大!不過傻鳥們還不動手!”之類的話。
買了某個選手勝的觀眾聲嘶力竭地喊著他的名字,然後狂妄地想他旁邊的選手大叫著。選手們還沒開始,場外氣氛卻完全達到了高潮。
我這個時候愈發冷靜,直接閉上了眼睛。
“他媽的……開始啊!”
觀眾們等不住了。在我對面的座位席上的一大漢居然拿刀子割自己的手臂,然後用一個容器接過血。他旁邊的人也一個個地割傷自己,把血全盛在容器里,最後幾十個人的血居然盛滿了一大盤。
“嘩……”
坐在最前面的一個特別瘦弱猥瑣的白人接過容器,一下子把血透過鐵絲網全撒進了場內。血濺在幾個選手身上,他們立刻用手抹抹眼睛。
但這個時候,卻終于有人動了。
“呀……”一個長得特別強壯的留著金黃長發的白人率先沖向了旁邊用手抹眼睛的紋著老虎身的對手。
這一下,等于繃緊的弦突然斷裂。5,6個人都動了起來。
那個白人還沒有沖到自己對手面前,他身後已經有人追了上來。卻是那個賠率最低的蒙古人。“白人”立刻有所警覺,回過身來用盾牌一擋。“蒙古人”的刀直接刺在盾牌上,但強大的力量卻把盾牌刺了個對穿,“白人”也被撞得直往後退。
退到後面,突然後背一涼,那個自己事先要殺的“老虎紋”卻乘這個機會一把把刀捅在他的後腰上。“白人”紅著眼睛艱難地把握刀的手往後一甩,但“老虎紋”卻已經閃開了。“白人”的刀沒有刺著,前面“蒙古人”松開自己握刀的手,又一腿狠狠踢向“白人”,“白人”撞到牆上,後腰上的刀立刻全部送到了自己的身體內。
“啊……”在“白人”一聲淒慘的叫聲中,“老虎紋”沖上來用盾牌狠狠地砸向他的腦袋。只聽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白人就倒了下來,在地上哆嗦一下,就再也不動了。
“老虎紋”怕他沒有死透,還想補上一腿,但那邊“蒙古人”已經沖了上來。
觀眾席上歡呼聲響徹場內。連買那個白人的觀眾都跟著歡呼,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賭博,完全享受這種刺激的游戲。
我們這一邊卻有四個人沒有動,緊緊地看著四周。那些出動的選手看我們不動,也干脆不理我們,專找那些被圍歐的。
日本的超級肥胖的相撲手沒有動彈(事實上是很難動彈),卻已經有人找上他。一個身手極為了得的黑人像猴子一樣竄了上去,刀如同毒蛇一樣刺過去。
“相撲手”肥胖的大手抓著盾牌(他的手伸不進盾牌後的握把)挾著巨風掃向“黑人”,“黑人”頓時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被掃到場中央。但他立刻爬了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受影響。但這個時候,“老虎紋”卻被“蒙古人”一個摔投,也扔到了場中央,正好迎向“黑人”。
“黑人”興奮起來,在“老虎紋”還在空中的時候一把刀迎了上去,悄無聲息地刺入他的頭部,頓時一股鮮血激射出來,噴著他一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7:52:57
第36章
“老虎紋”帶著直線飆出的鮮血蒼然落下,稍微抖動幾下之後,就再也沒有爬起來,從頭部流出的鮮血與之前熱血觀眾撒下的一灘血混合在一起,很快就把戰斗區的中央染紅了。
鮮血如同一涓細流蔓延到我這邊,我仿佛沒有看到,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很愜意地欣賞著這一切。
“好!好!爽啊!”
“他媽的!就該這樣殺,多干脆!”
“快把他多剁出些血來!”
觀眾們又開始喧鬧起來,瘋狂吵鬧著要更多血腥的東西。
這個時候,“蒙古人”已經與一個長得特別恐怖的光頭白人對峙在了一起,兩人之間的氣溫陡地下降。別人被這氣氛影響,居然沒有乘機出手,更沒有插入到兩人之間,卻反而開始瘋狂地合力殺向那個日本“相撲手”。
我記得那些博采公司推出的介紹上說,這個光頭白人來自俄羅斯,被人稱作“剃刀”,因為他喜歡切割的變態感覺,他是美國被通緝的連環殺人案犯,曾經用刀片切割過43個活人。現在,他手上緊緊握著刀,殘忍地咧嘴對蒙古人笑著,而“蒙古人”的刀還留在剛死的白人的盾牌上,現在只能用盾牌放在自己面前,同樣很凶狠地看著“剃刀”。
“You fucking dead!You dead!”
“蒙古人”用言語挑釁。現在他沒有武器,卻面對著最善長使用刀具的殺人王,當然不能冒昧地沖上去。
“嘿嘿……”
“剃刀”張開大嘴再次一笑,手上的刀挽了個漂亮的刀花,然後像變戲法似的突然消失。
“蒙古人”一愣,“剃刀”已經如脫缰的野馬一樣帶著強大的沖力沖了過來。“蒙古人”天生神力,最不怕的就是力量的對抗,一看到“剃刀”沖過來,立刻紮好身腰,身子前傾,把盾牌扣向了“剃刀”,那力道如同一列火車撞擊過去。
“剃刀”眼看就要撞在“蒙古人”的盾牌上,他卻突然一下子把自己手中的盾牌直接扔向“蒙古人”的臉。“蒙古人”倉促回防,硬生生地回抽自己的盾牌,向上揚氣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飛鏢”。但“剃刀”已經到了眼前,那本來消失的刀具又從手腕處翻出,挾著雷霆的氣勢削向“蒙古人”依然高舉盾牌的手。“蒙古人”變招迅速,居然在這個匆忙時刻,身子突然好像被什麼絆一下似的直直倒下,但他的膝蓋卻抬了起來撞向了“剃刀”持刀刺過來的右手。
“咔……”
“剃刀”由于在沖刺過程中變招不及,右手立刻被撞得脫節,連帶著他整個人也被撞得轉了向,但他的手居然還牢牢握住AF戰刀。
兩個人都倒了下來,卻立刻又爬起來。“剃刀”換了左手持刀,咧了咧嘴,雙眼如同毒蛇一樣射向“蒙古人”的各處關節,好像在想象著怎麼也回擊一下。“蒙古人”看看對手,干脆把自己的盾牌扔在一旁,挑釁地看著“剃刀”。空手搏斗是他的強項,帶著一個沒什麼用處的盾牌等于限制了自己的搏斗空間。
“剃刀”眼睛一亮,左手依然如同右手一樣熟練地挽刀花,刀子在他手中不停地翻轉,刀刃所向變幻不停,耀得“蒙古人”不敢繼續看他的雜耍。就在蒙古人換眼間,“剃刀”的刀子已經橫劃過去,“蒙古人”往後一退,“剃刀”就再往前進,刀子連綿不絕地劃過去。
“蒙j人”連續後退十幾步,卻一下子退到了我們這沒有動彈的一方。身後一直緊張地選手一看機會來臨,在憋足氣後終于跨步上去,想要撿個便宜,也一刀直刺過去。
“蒙古人”避無可避,氣憤地立刻停下,一腳後踢,將偷襲的人的步伐阻住,但前面“剃刀”的刀子已經劃過他的手腕,把他的大動脈劃破,立刻鮮血噴發。
“蒙古人”不顧傷勢,再次突然倒在地上,但倒地的時候,身後偷襲的人還是劃了他一刀。
等“蒙古人”倒地滾到一邊的時候,那個偷襲他的人赫然面對上了氣勢洶洶的“剃刀”。在他還沒有從劃傷“蒙古人”的動作中收手回來的時候,“剃刀”已經一刀切下去,頓時把他的手腕橫切下來。手腕斷口處由于被斬得太突然,血還沒有來得及冒出來,露出那森森的白骨和旁邊的粉紅細肉,之後,血珠才開始全面從肉里滲透出來,然後染滿了他的手臂。
“呀……”
一聲慘呼從斷腕的家伙口里傳出來,立刻蓋過那邊正在群攻“相撲手”的選手們被甩在地上時的哼哼聲。
“呃……”
這聲慘呼沒能幫他的忙,因為“剃刀”沒有給他一點機會,在他喊叫中又一刀狠狠地劃向他的脖子,把他的慘嚎切斷了。
“啊!”
“天啊!我看到了什麼!”
周圍的觀眾這回更瘋狂了,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幕最刺激的東西:那個人居然被切了脖子!
由于刀子不夠長,有效作用長度不及脖子直徑,只切了3/4。在“剃刀”收刀之後,那個人的脖子處開始噴發出扇形的血線來,最後鮮血巨大的壓力一下子把連著脖子皮的頭顱給沖得跳了起來。那個人依然挺立著,斷了手掌的手臂在滴著血,而沒了頭的頸部鮮血如同噴泉一樣勃勃地噴發出來,直沖了半米高,形成壯觀的場面。那顆頭卻還連著皮掛在背後,帶著他整個人倒下了。
“嘿嘿……”
“剃刀”如同地獄中的惡魔一樣殘忍地笑了起來,伸出舌頭把刀子上還留著的一滴血珠的給舔了,一下子震住了本來要上去的其他人。
被割了脈搏的“蒙古人”捂著傷口退到了場中央,正好看到了好整以暇的“黑人”。但“黑人”卻沒有急著上前進攻,他知道狗急了也會跳牆,而“蒙古人”受傷還不算重。就像那個“剃刀”居然能在右手腕脫節的情況下,依然能割傷一人,殺死一人。
“蒙古人”得到修整,很平靜地看了“黑人”一眼,然後在目睹一幕“割脖”之後,突然轉過身,把受傷的手伸到嘴邊,用另一只手伸到傷口上。
“天啊!他在干嗎?”
“不會吧?他自己把手上的筋打了個結!這還是人嗎?”
“天啊!居然有這麼強悍的人!”
“哈哈哈哈……這個5000美元的門票值啊!就算賭賽輸了,也他媽的值!”
所有的觀眾在看過最血腥的“割脖”之後,居然又看到了一幕刺激的“手筋打結”,立刻又開始瘋狂起來。
“蒙古人”舞動著自己依然在流血的手,平靜地驅動手指做各種動作,那手好像完好如初一樣,除了傷口處的一點突起。在做過對待自己如此殘忍的事情之後,“蒙古人”卻好像沒事人一般緊緊盯著那邊已經靠在牆壁上休息的“剃刀”。
這個時候,地上已經躺著4個人了;“蒙古人”和“黑人”站在場中央;那邊還有2個人在進攻相撲手。除了“剃刀”之外,靠在牆邊沒有動彈過的還有三個人,包括我在內。
我被兩個沒有動彈的人夾在中間,卻好整以暇地看著那里的相撲手。
說實話,我這個人再怎麼大膽,卻也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這麼多血腥的東西,心里甚至起過一絲嘔吐的感覺,但馬上又恢複平靜,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興奮——一種要爆發的興奮。
任何人在經曆過今天這樣的場面之後,以後無論做什麼事情大概都不會有任何膽怯了,更不會有什麼多余的累贅的憐憫了。也許,這正是眾多觀眾過來觀看甚至參與賭賽的原因。
日本相撲手現在是一個頂倆,事實上,他已經殺死了一個,那個人是被他用雙手活活擠裂頭顱的。剩下兩個人都只能持著刀子比劃著,他們的盾牌都已經被打落在地。每一次他們齊心協力的進攻都被相撲手用盾牌擋住,然後自己被他那無敵的力道拋飛。
終于在最後一次共同進攻中,前面一個人突然被後面的“泰國人”一刀紮進後腰,然後再被“相撲手”一盾牌砸在腦袋上,耷拉著倒下了。“泰國人”一見,立刻急速後退,“相撲手”一步跨上去卻追擊不上。
“泰國人”退到中央,“相撲手”也慢騰騰地走上去,傻乎乎地看著中央站立的三個人。
這下子所有的戰斗都停火了,但站立著的卻還有8個。
觀眾們見戰斗停止,立刻不讓了,開始怒罵起來,又有人開始了捐血壯舉。但血再次拋到廠中央的時候,僅僅濺了中央四個人一身,血流下來,與原先結晶成黑色的血混合在一起,愈發刺眼。
場內幾乎沒有一塊不沾血了,但八個人依然沒有動。
我笑了起來,這樣下去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起殺了受傷的人!”
滿場的鮮血刺地我晃眼,心髒不爭氣地急速跳起來。我等不及了,率先喊起來,然後向前跨上一步。
我的喊聲起了反映。場中央的3個人一起撲向了“蒙古人”。而原本一直沒動的我們三個沖向了“剃刀”!
但是,在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撲出去的同時,把刀對向了自己的同伴。
我旁邊的兩個人十分默契地一個捅上路,一個導下路,要把我所有的路都給封絕了。在我們三個人同時到達“剃刀”面前的時候,“剃刀”那一把刀也刺向了我。
“嘿……”
我突然大叫起來,一個“鐵板橋”硬地躍身,盾牌拋向左邊擋住,身子堪堪躲過了那兩把暗刀,但“剃刀”的刀子卻刺向了我的腳。
在正常情況下,一個普通人是絕無可能躲過如此嚴密的刺殺網。但是三個人所有的動作在我看來卻是如此之慢,等到“剃刀”的刀子橫刺過來時,我腳一蹬,就把刺向的方向踢到了左邊。
等三個人都收回刀的時候,我摔在地上,旁邊兩個人還想再往我身上刺,但前面的“剃刀”這個時候卻變卦了,一下子劃在右邊人的胸口。乘著這個機會我在地上也一腳過去,踢在右邊人的腳上,立刻把他的腳倮打斷,他慘叫起來,往前撲倒。但“剃刀”的刀子卻沒有收回去,正好在劃過之後直接刺進他的胸膛里。
左邊的人一見形勢不對,立刻往中央跑。我嘿嘿一笑,手上的刀拋出,如同流星一樣劃過天際,正好從後面擊中那人的喉嚨,那人踉蹌倒下。
“剃刀”狠狠地看著我,卻沒有進攻。
我用眼色示意場中央,他咧嘴一笑,點點頭。
此刻場中央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黑人”和“泰國人”本來刺向“蒙古人”的刀突然轉向,刺向相撲手。“相撲手”用盾牌擋住“泰國人”那把,卻被“黑人”刺中。但“黑人”馬上發現自己好像刺進了一塊棉花一樣,刀子連同手掌都陷進了“相撲手”肥厚的肚子里。想收手,卻拔不出來,正當他著急的時候,一個人幫了他的忙。
他赫然發現自己被整個的抱起,然後脫離了“相撲手”的掌握。身後,滿臉殘忍笑意的“蒙古人”一把把他拖了出來,“黑人”正想反抗,但是“蒙古人”已經野蠻地抓住他的腰,然後把他高高舉到空中。“黑人”哇哇大叫,但“蒙古人”已經把他使勁地往下摔去,同時抬起膝蓋,狠狠地來了個“斷腰”。
“咔嚓”一聲,“黑人”就廢了。
同時,“泰國人”也被“相撲手”一盾牌打到了場邊上,哼哼幾聲,沒爬起來。
等我和“剃刀”趕到場中央時,“相撲手”和“蒙古人”好整以暇地等待著我們。
這個時候,場外又熱鬧起來。人人瘋狂地大喊“殺”“殺”。
“剃刀”第一個目標卻是直奔“相撲手”,他靈活的左手連晃幾下,虛虛實實地劃過去,“相撲手”反應不及,突出的肚子上被連劃幾刀,帶出幾道大大的血痕來。
“相撲手”大怒,盾牌猛地扔向了“剃刀”。旁邊的“蒙古人”卻乘火打劫,雙拳如同閃電一樣捅進了他的肚子。
“相撲手”嘿嘿一笑,在他看來任何攻擊都會被自己棉花肚給吸收的。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蒙古人是從他肚子上的傷口捅進去的,而且直接捅到了他的後背,貫穿了出來。
“哇嗚.......”
“相撲手”吃痛,臨死一下,把手還留在他肚子里的“蒙古人”一巴掌打出5,6米遠。但“蒙古人”利索地地爬起來,嘿嘿一笑,很是興奮地看著“相撲手”的倒下。
這個時候,就只剩下我和“蒙古人”以及“剃刀”了。
看著他們兩個人冷冷的笑意,我知道他們肯定要先干掉我,除掉一切後背之患,然後一心一意地來個高手大對決了。
果然,兩人齊齊地向我走來,“剃刀”一邊走一邊“嘿嘿”直笑,而“蒙古人”卻扳動著自己的手指關節,弄得“咯咯”響。
“來吧!”
我挑釁著看著兩人。
“剃刀”猛跨一步,左手疾甩過來。我卻在他到達我面前時,如同鬼魅一般閃過一邊,然後竄到了他的面前。他驚異不已,但是我的手已經伸出去拿住了他的左手手腕,“咔嚓”一聲,把他手腕關節給扳斷了。
他驚叫一聲,刀子掉了下來,想要急退,但是我的左手又伸了過去,卡住他的粗壯卻滿是油膩汗水的脖子。他的瞳孔頓時收縮,滿臉張皇,但是還沒來得及做最後一聲驚呼,我已經把他的脖子給扭斷了。
我把渾身癱軟的“剃刀”扔到地上,回過身來微笑著看著“蒙古人”。
“蒙古人”吃驚地看著這一切,但馬上恢複平靜。扭扭自己的脖子,然後用手指著,挑釁地示意讓我也來卡卡他的脖子。
我伸出雙手,他猛然後退一步。
但是我卻沒有任何舉動,好像雙手抱著一個人一樣,在場中央跳起了舞蹈。
舞蹈很簡單,最普通的三步舞,我在那里不停的踏步,雙手依然環抱地伸著。我在“蒙古人”的附近重複著最簡單的舞步,卻沒有向前進攻。腳底下沾著鮮血,在地板上不停地踏出血印,最後形成了最標准的舞步樣板。
場外頓時又喧鬧起來,大家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這麼血腥的場地里跳舞,而且如此怡然自得。開始有人用破嗓子唱起歌來合應我的步伐。
“蒙古人”先是懷疑我耍詐,但最後實在耐不住性子,尤其是看不慣我如沐春風般的旁若無人地跳著。他沖了上來,雙手形成卡環之勢,看來想把我活生生地扳斷,但就在他跑到我面前的時候,我一腳踏了出去,閃到了他旁邊。
在閃過的過程中,我對著他微微一笑,他愣神了,然後忽然發現自己的脖子被卡住了。
“如果......你有點藝術欣賞能力的話,就該知道我下一步的舞步是在哪里!可惜......”我笑著對他說道。
就在他同樣瞳孔收縮的時候,我一把扭斷了他的脖子。
場內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是由我來結束這場戰斗。更沒有想到,我最後殺人是如此干脆,完全沒有半點血腥,他們意象中的最棒的人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所以,立刻全部噤聲了。
但是,我卻還是繼續跳著舞,直到把最後一段跳完。
“啊......”
一個觀眾突然驚呼起來,打破了這片刻的平靜。
我微微一笑,猛然轉過身來,因為我已經知道身後來了個還沒有死透的家伙。
“泰國人”抗著盾牌自以為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我的背後,正准備起腳,卻突然發現我已經轉過身來正笑嘻嘻地看著他。
他心中一凜,我的右拳已經送了出去。
那拳頭如同燦爛的火花一樣,興起了空氣急速的波動,然後猛地撞在了盾牌上。盾牌一下子被砸出一個窟窿,但拳勢不止,帶著雷霆的聲勢一下子打在了“泰國人”的胸膛上。
所有的觀眾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在他們看來如此凌厲和勇猛的一拳一定會把“泰國人”打飛幾米或者直接捅進他的肚子里。
但是,“泰國人”卻凝然不動,好像沒有受到攻擊一樣。
我收回拳頭,然後向四周的觀眾鞠了一個躬。
沒別的意思,僅僅對他們欣賞我的舞蹈表示感激而已。
在我施施然走向鐵絲網的時候,身後的“泰國人”才轟然倒下,他的五腑六髒全部粉碎了。
這個時候,場外的觀眾在沉靜了將近一分鍾之後,才猛然爆發出歡呼聲來。但他們不會文明禮貌地用拍掌,卻全部用口哨、粗口來表示。
鐵絲網慢慢地拉了上去,我走到了通道里去。身後的歡呼聲依然不絕,觀眾們開始向場內的尸體拋扔垃圾了。
我走到了休息室。
那里,阿海正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旁邊是微笑著的何老板。
“恭喜你!”何老板拍拍我的肩膀,笑著說道,“從此,我對我的事業更加充滿信心!”
我不理解我的成功與他的事業有什麼關系,但還是微微一笑道:“謝謝!”
“天啊!你居然成功了!天啊......還沒有一點傷!你還是人嗎?哇......那你剛剛頭進去的10.5萬豈不是賺翻了?”阿海在一旁大呼小叫,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
“我昨天就叫你投我贏,但你沒有。你看錯了我,所以這種賺錢的機會,你是喪失了啊!”
何老板很是贊賞地看著我,然後轉向阿海,說道:“沒錯。你喪失了賺錢的機會,這更加證明你的眼光不准,沒有投資能力。看來今後,有什麼事情交給你,我還不大放心啊!”
阿海尷尬地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何老板又轉向我,平靜地說道:“昨天,當我得知你要參加比賽,而且是為了在這里買房子,我就有點擔心你!不是擔心你會輸......我以為,你要做個叛逃者。所以,我立刻聯系了你們局長。但是,他卻說你的事不歸他管,而且對我說,你所有的事情他們都無條件支持。那時候,我就知道自己也看錯了。像你這樣的小伙子怎麼會是個叛逃者呢。所以......我為自己曾經有過的念頭向你道歉。”
我有點尷尬,不知道如何回話。
但何老板馬上接著說道:“但我看錯第一次,就不會看錯第二次。所以,我對你的勝利也充滿信心。在你參加比賽前一分鍾,也就是所有賭局封盤的那一霎那,我投了一億進立博國際。他們還沒來得及改賠率,電腦就自動封盤了。我敢保證,這次他們是破產定了!”
“哈哈哈哈......天啊,叔叔,是不是真的?你為什麼不叫上我呢?”阿海大呼起來。
但何老板馬上冷下臉對著他,說道:“不是叫你不要叫我叔叔嗎?記住,現在我是你的老板。哼......自己不懂看人,今天你就當是一次教訓。”
“他們要破產了,那我的錢向誰要?”我有點擔心道。
“沒關系,他們從別的賠率上吸收了大筆錢,絕對有十幾億。雖然賠不起我的,但是,對于你這樣的小戶肯定會在破產前先把錢付清的。這樣子你大概有1000萬了吧!”
“嘿嘿......不過能買一棟別墅而已。”我笑了笑。
“別墅?哈哈哈哈......你讓我一次性的賺到了這一輩子以來曾經有過的最多的錢!一棟別墅算什麼?我怎麼能收你的錢呢!你是要讓自己的父母搬到這里來住,那就是對我的信任。你放心,你把他們的地址告訴我,我派專人過去接他們過來,給他們安排最好的環境、最舒適的生活。”
我雖然知道他這樣的大款不在乎錢,但這樣的手段是明顯的在拉攏我。
我不好意思拒絕,畢竟以後我父母的安全還要靠他。也許,我的壽命真的只有10年,那我還有何資格去奉養父母?所以,我必須盡快安排好他們的一切。我要讓他們二十年對我的養育之恩得到成千倍的回報,盡管也許這回報不是他們所希望的,但我做不到更多。
“你們那個局長對你可真是信心萬分啊!你知道嗎,當他得知你打比賽,立刻動用了全局所有的儲備基金1000萬美元給我,讓我幫著買你贏。嘿嘿......我當時一思索,就也弄了9000萬投進去!這下子,你們局可就發了,這筆基金夠他們活動精骨好久了。等下......你去把自己的錢提出來,我給你辦個瑞士國家銀行的賬號,存進去。然後,我再把你們局的錢也提出來給他們.之後......哈哈哈哈......雖然他們鐵定賠不起我的錢,不過,我把他們收購過來卻是輕而易舉啊!這可都是拜你所賜!哈哈哈哈......把你父母接過來來之後,他們在這里的任何消費都免費!”何老板很是意興風發。
“老板......老板......”阿海在一旁焦急地提醒何老板,“你的‘聚會’快開始了!我還要趕去拍賣會呢!而且,我也在下面的拳賽上下了錢,我可要去監視一下。”
“哈哈哈哈......好!走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7:54:32
第37章
生在你的左邊,死在你的右邊,只有知生悉死的人,只有不斷面對死亡,你才明白什麼是生存。生存在絕大多數時候不是你的“生”,而是別人的“死”——我依然記得那幾個家伙訓練我時說的話。
這個時候,我算是明白了。
十年——盡管《莊子南華經》里說過“生死修短,豈能強求乎?”,但我真能做到這麼不在乎嗎?
十年壽命的壓迫性,能使任何人失去理性,變得不顧一切、歇斯底里。當我在那個戰場中的時候,我就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那嗜血的沖動。盡管我試圖壓抑,但當看到血的時候,我就會想起子君在最後一刻,從她頭部流下的血。
我想,我最近變得有點不太理智了。冷靜是一回事,理性卻是另一回事。
剛從戰場出來,我就知道,自己學會了殘忍和漠視。
最讓我不敢相信的是,我居然在白骨森森的“血池”中跳起了舞蹈。當時,我可能是想跳一段舞蹈表示對子君的紀念。但一出來,我就想到:子君會希望我在這樣的場合跳舞嗎?這算不算對舞蹈的侮辱?舞蹈能帶上血腥嗎?
看來,最近發生的這許多事情,真的讓我改變太多了。
我不知道,當我上學的期間,為什麼故意逃避自己的命運,故意使自己變得那麼懦弱,以至于影響我後來的性格。在成熟個性的時候,我卻是個人人眼中的“垃圾”;我不知道,等我和子君逃出學校之後,我為什麼會變得那麼患得患失,拋棄一切。甯可差點成為千古罪人,也要苦守心中那一點愛情;我不知道,在子君死後,在我得知自己成了實驗材料之後,在我只有10年壽命的時候,我的性格會變得如此古怪,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
只要見到血,或者只要靜下來,我就會想到我那段苦澀的讓我失去很多的單戀。
那幾個家伙在我接受任務之後,曾經對我講過幾句話。
“人只懂愛自己,並不懂愛別人!你是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你是戀上了這種自傷的變態的滋味”
“盡管在某一時空會刹那間閃起激烈的情火,但一段時日後便煙消云散,了無痕跡。尤其,你只有10年的時間去關注自己的命運,你還會有時間去追憶往昔嗎?”
“愛情只是個狩獵的游戲。刺激來自狩獵的過程和飽食前的光陰,長相斯守只落得苦忍和痛恨。你是一個失敗了的獵人,不僅狩不到獵,還被別人的殘忍和自己的心魔套住。”
“這世界每一件事莫非緣分。緣盡時怎樣挽留也是徒費心力,但緣來時你將它由正門推出去,它便從後門走回來。你自己錯失了每一個機會,還給自己落得一身的傷。”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對不對,關乎自己的東西總是很難判斷的。
但既然事情過去了,我自己也付出了一些代價,那麼還有什麼必要追究的呢?
保留心中的一點甜蜜和痛苦,讓自己黯然神傷,即使我想避免,也不可能。這是刻骨銘心的。
“走啦!快點!取了錢趕快走!拍賣會已經開始了,再這樣下去,那我的那一半雪茄你也不可能得到了。”阿海在旁邊催促我,而我居然在這個時候陷入沉思。
“好了!好了!”
看看給我付支票的人那痛苦的表情,我有點痛快了。一下子得到1029萬美元,這等于從天降落的巨大財富。
“先生,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商量一下?”立博國際在這里的經理居然找我商量事情,這我倒是想不到的,難道他們還想對這錢抵賴?
“什麼事情?難道我得到的錢是假的?”我平靜地說道。
阿海又在一旁催促我,我就讓他自己先去了。
“先生開玩笑了!”經理尷尬地笑起來,然後有點猶豫地說道,“不知道……您能不能把這錢……存到我們的銀行?”
“噢……你們還有自己的銀行啊!難怪敢于開出這麼冒險的賠率了,原來有個聚寶盤。不過……我為什麼要存到你們的銀行?說實話……我很懷疑你們的實力。你們不善于經營投資,尤其是在對我的賠率上。所以我不敢把這筆錢放在你們這里,我怕……你們很快就倒閉!”
“這……這……”經理一下子不知所措,“這怎麼可能呢?”
“不可能?1:98的賠率也只有你們開出來了。據說……在你們快要封盤的時候,就分別有一筆1000萬和9000萬美元的資金注入進來,是不是?你不要掩飾……也不要懷疑是我的錢……不過,98億美金——我實在想不出你們怎麼還?用你們的銀行填這個窟窿?哈哈哈……那你們博采公司和銀行都要倒閉。”我靜靜地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我不會憐憫他,敢于開出這樣的賠率,就要有輸的准備,要不然還有什麼資格在商界混。
“你大概希望我這微薄的1000萬能注入你們的銀行,暫時抵擋一下。1000萬在一般人眼中是天大的財富,不過,給你們也是杯水車薪。而且,你覺得我還會這麼放心的把錢交給一個沒什麼希望的公司嗎?你付的這張支票,我都懷疑什麼時候要失去效用,看來我還得趕快去轉帳到安全的銀行。”
我站了起來,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過頭來對他說道:“其實,沒必要那麼悲觀!拋棄這種冒險的博采公司吧,你們不是還有銀行可以保住嗎?”
何老板要收購這家國際知名的大型博采公司,大概也就圖它能安全地洗錢吧。
我很快就走到一樓,那里還有一些國際性的銀行的分行或者辦事處。
我用父親的名義在瑞士國家銀行開了一個戶,放了500萬進去。然後用自己真實的身份開戶,存進100。剩下的400萬我又存到了另一個戶頭。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打了一個衛星電話到43師,和叔很快就趕過來。
“我存了400萬美元到師里的公用戶頭上。我知道你們不在乎錢,可是43師需要,不是嗎?就是400億對于你們要實現的計劃來說,那也是不足夠的。”
“錢怎麼來的?”和叔有點失態道。
不知道是由于43師確實需要這筆錢呢,還是他懷疑我的這筆錢來得不正當。
“錢怎麼來的?你不會懷疑我打家劫舍吧?哈哈哈哈……你不是說43師是蘭州軍區和國安局合作的嗎?不是說情報和技術共享的嗎?現在看來,你們配合得還是有點齟齬啊!錢怎麼來的……你可以去問東北區分局長,他們國安局今天也是靠我賺了一大筆錢啊。你明天向他要4億美元,我想他們得到巨額資金怎麼也不會不給你的,畢竟這是靠我賺來的。對……他們一下子得到了9.8億,你們要4億不過分。我想,這個4億……足夠讓你們開始做任何現在想做的事情了。他們國安局得到5億多,也該滿足了。這足夠他們開銷好幾年的。我的所有本領都是你們賜予的,我大概除了這些沒什麼好回報的了”
和叔在那邊吸了一口氣,看來確實是對于得到這筆資金的喜悅了。
“你的任務怎麼樣?我知道以你這樣的能力賺錢很容易。但不要忘了任務,我們所有的計劃都需要你那一環。還有……你最近注意點。最近世道不太平……”
“世道不太平?”我嘀咕起來,這是什麼話?
世道什麼時候太平過?但為什麼要我注意呢。
“正因為不太平,有時候還需要你去注意點。我們……最近損失了一些東西,讓間諜偷了,這東西會引起世界大亂。”
“什麼東西?”
“東西是什麼你不需要知道。那是云南一個研究所丟失的。你只要知道,如果有了它,中國的未來不是夢想。如果別人有了它,中國13億人就會被別人控制。你最近在外面,不管用什麼方法,大概總能接觸到這一點。你要注意下,如果能搶到,你就成為民族英雄……嗯……最近你是不是跟飛龍會的人接觸?”
“是的!”飛龍會就是何老板組織對外的稱呼。
“他們消息靈通……也許他們知道一點。你雖然答應接三個任務,可是……我希望……你能盡量為國家作點事。你要知道……剛開始我們不是把你當作實驗對象培養的,要不然我們何必教給你那麼多知識。只不過……後來……”
“後來我令你們失望了,你們就廢物利用,是不是?”我搶著說道。
“算了吧……不談這些,總之……你……自己注意點。”
我慢慢掛上電話,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最後,又叼上一根雪茄了。
吸上一口,卻突然想到要在拍賣會競買的阿海。
立刻跑到了三樓,卻見那里已經在喊著“400萬第一次……400萬第二次……”
我要進門,卻被門衛攔住。直到阿海興沖沖地出來接我,我才得以進去。
阿海給我在他旁邊留了一個位置,給我一個舉價牌,說道:“這里什麼東西都有,也許有你要買的。你自己留意一下。”
“Trinidad競爭到沒有?”我問到。
“當然!也不看看誰出馬!總共整整500支啊!嘿嘿……我讓拍賣師幫了一點忙,還在進場前請那些我認識的大老板手下留情,怎麼可能弄不到。其余的小嘍羅不是沒聽過這種雪茄,就是根本競爭不過我!你放心……我說話算數!給你250支!其實250支也夠你抽的了!想想看,這可是超長的。你要是細細品味,兩三天也抽不完一支啊!”阿海小聲地對我說道。
我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也小聲地說道:“好……夠哥們!等下……帶我去買別的品牌的雪茄。我要世界十大品牌的都嘗一下,比較一下。”
“嘿嘿……沒問題!”
拍賣會依然不緊不慢地進行著。有時候是拍賣一件物品,有時候是拍賣一些贓物,有時候卻又是拍賣一些令人想象不到的黑道情報,而居然還有在拍賣會上拍賣某一個人的人頭,讓所有有點來頭的殺手去競爭,這是開價越低越好。
但這些東西與我都沒有多大關系,大多數拍賣的不是富人的奢侈品,就是與黑道有關的。令人驚奇的是,在中場休息前,還來了個壓軸戲,居然拍賣了一個絕色少女。
少女的容貌只能說是驚為天人,好像西方的愛情女神一樣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從獨行俠到黑道大雄,幾乎都被她給迷住了。但是,最後,只拍出了1600萬美元,給一個美國人得去。
按理說,價錢不應該這麼低,就是好萊塢一個影視天後片酬也得1000萬美元以上。可是,事實上,這些人也不會出任何一點冤枉錢。他們要美女,完全只需要花100萬就可以包一個明星,甚至不花一分錢得到任何一個女人(黑道的黑手法多的是)。
“他媽的!虧了!”阿海憤憤地說道。
“怎麼?與你有什麼關系?”我疑惑道。
“怎麼沒關系?這女人是我專門從西班牙貧民窟找來的,經過一年的專業訓練,我自己都沒有動過,卻只賣了1600萬。他媽的,早知道該聽叔叔的,甯可花上一兩年時間把她捧成明星,那樣才算長久投資,才算劃算的買賣。那個美國人……是好萊塢一個大電影公司幕後老板,看來這次是打算把她捧成明星了。我真他媽的失策!唉……”阿海感歎一聲,抽上一口煙,說道,“看來,我真的還有很多要學啊!”
“......”
我不禁莞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7:56:10
第38章
拍賣場很大,呈階梯式。上方天花板上吊著豪華的燈飾,
起碼上千個座位的拍賣場里坐了一大半的人,什麼樣的人ㄕ部A各式的打扮、多樣的顏色倒把這里裝點得很是漂亮。
這些專門做見不得光生意的人大多有一個特色,都喜歡戴上一個墨鏡,尤其是那些看來大哥派頭的或者獨來獨往的。不過,一個墨鏡卻占不了多大面積,遮不住他們的面孔,所以這些人當中肯定有一半是化了妝過來的。
“那個是上海小刀會的頭頭,據說最近想通過與國外大組織合作向世界擴張。”
“那個是俄羅斯遠東地區專做走私生意的,跟我們往來很多。”
“那個是印尼最大人蛇集團的頭子,整個一個人間敗類。”
“那個是南非第二大珠寶商,據說嗜好比較特別。別看他現在抱的是一個女明星,那也只是拿出來遮掩的。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些身份,但是他們過來都會匿名,除了這些耍派頭的。”
阿海給我一一指點著那些看起來派頭很大的人。
“為什麼他們不去參加‘聚會’?現在不是已經開始了嗎?”我疑惑道。
“‘聚會’?他們還參加不了,上不了台面的一群區域黑道大佬!在那些如今參加‘聚會’的大佬眼中,他們都還算是混混呢!就我站在這里,那也跟他們是平起平坐啊!要不然……我競買雪茄的時候,哪會這麼容易?這些暴發戶就喜歡靠雪茄、紅酒、明星之類的東西給自己充場面,本來Trinidad這樣的東西他們是不可能放棄的,但……老子在這里!”阿海很自豪地說道。
“這麼說你們飛龍會地位很高了?”我平靜地說道。
“哈……你是我叔叔的貴賓,不會連我們的實力都不知道吧?不過,說實話,一般人不了解我們。我們把在東北的組織分成了好幾個部分,但這些部分在中國卻都是前十名的。整合起來,我們的實力在全世界也是前十名的。尤其最近,有了俄羅斯大財團卡曼家族雄厚資金的支持,開始向世界第4位邁進,而且我們老板已經計劃洗白了。”
“哐……”休息時間過去,拍賣會又開始了。
台上,穿著黑色燕尾服的拍賣師,卻滿臉誇張地跑上前來對著下面說道:“先生、女士們,在大家休息的時間,我們又接到了幾份拍賣生意。由于其中一項生意的特別性,原來在‘聚會’的大老板們馬上也要干過來參加我們的拍賣會。這是我的榮幸,也是大家的榮幸,畢竟能一下子見到這麼多傳說中的人物很不容易啊!當然,我也就廢話少說了。現在,讓我們歡迎他們!”
拍賣師一說完,立刻自己鼓起掌來。
大廳正門打開了,果然魚貫走進幾十個氣勢逼人的人,何老板和一個看起來很是肥胖的西方人走在最前面,一邊走一邊向後說著什麼。
原本坐在最前排座位上的人立刻識趣地讓開自己的座位。
那些大老板分別在前排找一個位置坐下。然後很快地,他們四周聚集起了一批人,看來都是他們的手下。就連原本阿海介紹的幾個看起來很有派頭的老板居然也找到了自己要奉承的人,在旁邊很恭敬地坐著,不時說一兩句恭維話。
阿海拉著我,坐到了何老板後面。何老板向我點點頭,就繼續與旁邊那個胖子談起來,說的是俄羅斯語。
“那個是我們的合作伙伴卡曼家族的大少爺,列夫琴科。占有這個島60%的股份,我們40%。他們在整個俄羅斯都有很強的關系網,是俄羅斯第二大家族。他們是做白道生意的,礦產、石油、武器都做。當然,也沾了一點黑邊,要不然如何保證自己的利益?我們在俄羅斯的生意全是靠著他們才打開局面的。列夫琴科就是負責他們家族黑道方面事務的。”阿海在旁邊小聲地告訴我那個胖子的來曆,“不過,這個大少爺卻是不學無術。”
“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都來參加拍賣會?”我問道。
“這我哪里知道!”阿海搖搖頭,“剛剛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嘛!本來拍賣單子應該交給我過目的,不過,我也不明白是誰突然加進了幾項生意。”
阿海輕輕碰一下前面的何老板,問道:“老板,什麼東西值得你們這麼重視?”
何老板停下談話,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阿海,意味深長地用他們的地方方言說道:“有些人生道理,你現在不會明白。所以,有些東西,你現在不會明白它的價值。這件事,是我親自負責的。你現在不要問。”
然後,他就看看我,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也許,這件東西正是你此行的目的!”
我一愣,就知道他誤會了。他以為我找到他是為了這件東西,其實,我只是找一個人而已。
“先生們,女士們,各位大老板!現在拍賣會開始。盡管各位大老板們對拍賣的某件特殊物品感興趣,但還是請大家耐心地參加完這次拍賣會。因為,我們把它作為壓軸戲了!”
拍賣師拿出一張單子,看了一眼,然後說道:“現在要拍賣的是,嗯……‘金新月’出品的純度達98%的四號海洛因30噸!天哪……30噸,這可是天大的手比,全世界一年的產量才多少啊?這里就已經有30噸了!誰得到它就完全可以左右整個世界的毒品市場了,得不到的就將面臨被別人主宰的命運!它的底價是4.5億美元。那麼,現在開始競價!”
拍賣師煽情的話還沒有說完,下面就一片嗡嗡聲。“難怪最近市面上很難見到海洛因,就算有也是天價。原來有人囤積啊!”“他媽的,這個家伙太可惡啦。就因為他的囤積,我手下至少死了2000個吸毒者,以後哪還來的生意?”“一下子拿出30噸,他從哪來那麼多?回去要調查一下。”
抱怨歸抱怨,但競價馬上就開始了。
原本看來風度翩翩的大老板們也坐不住了,不停要求手下舉牌。只有何老板看起來八風不動,而那個叫列夫琴科的胖子搖頭晃腦。
“嘿嘿……這是我們囤積的!”阿海這回更小心翼翼了,小聲對我說道:“那個大少爺憑著在阿富汗的關系,一下子弄來了這麼多。”
我笑了起來。怪不得今年中國媒體上沒看到一點關于毒品的消息,原來全被你們壟斷了。
在激烈的競價中,最終,那批毒品居然被以10.5億的價格給一個法國人得去了。其他人立刻垂頭喪氣,好像自己真被被主宰了命運。
“下面……嗯,是一個比較特別的東西。”拍賣師停了停,然後突然高聲說道:“世界特級槍械制造大師馬默林手工制作的兩把槍!哈……好東西啊!我都想自己拿去收藏了。俄羅斯大師馬默林大家也都知道,從他手里出來的槍那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啊。現在拿出來的這兩把槍,一把是掌心雷式的,只有10厘米長,很好藏身。它有消音裝置,被設計在槍膛後部,在子彈擊發後首先進入消音管,射出後不會發出火光,射出子彈的聲音相當于輕輕吹口氣。天啊,這等于是神話嘛!不過,這把槍確實出現在你們眼前,看看啦!看看它小巧精美的設計,古樸靈活的風格。恩……還有一把,大家看看它的樣式……沙漠之鷹?不錯,它的樣子與沙漠之鷹完全一樣,除了它的內部設計和口徑。馬默林大師改裝了.50AE口徑的沙漠之鷹。沙漠之鷹的破壞力大家都知道,但是這一把……嘿嘿……它只能使用特制的穿甲彈,那麼它的威力大家現在都有概念了吧!我也不多說了,兩把槍都使用特制子彈,所以隨槍配備3000發子彈。另外還有馬默林大師的聯系方法,便于子彈用完後,繼續向他購買。”
拍賣台上,緩緩升起一個玻璃罩,里面就放置著那兩把對比突出的手槍。一看到它們,我就興奮起來。對于我來說,能有一把屬于自己的手槍,那實在是一件痛快無比的事。
馬默林我沒有聽過,畢竟他屬于黑暗世界的,外人不可能了解。但是從大廳內許多人流露出的那股崇拜神色,就知道了他的地位、那兩把槍的特殊。
那把改裝過的“沙漠之鷹”全身金黃,樣子十分張狂。而那把“掌心雷”卻顯得那麼暗淡和不經意。一看,我就喜歡上了。
很多人已經開始競價起來。一開始,都是那些看起來獨行俠的在競爭,後來連那些大老板都開始參與進去,看來他們是看中了那把“掌心雷”的防身作用。
我捅捅阿海,問道:“你怎麼不競買?”
“嘿……我已經有一把馬默林的手槍了。他跟卡曼家族聯系比較多,我就湊興得到了一把。怎麼?你想要?”阿海很是高興地說道。
“嗯!”我點點頭,說道:“你讓你手下幫我競買。我不想讓人知道是誰得到了這把槍!”
阿海一聽,馬上轉過身來吩咐下去,臨了還對那兄弟加上一句,“不管什麼價錢,都要買下來。”
“如果在這里買下這把槍,將來拿這把槍殺人的話,就誰都知道了殺手是誰了!不過,這槍也太個性了些。我了解你要得到它的迫切性。哈哈……”
最終那把槍被人拍下來了,但不知道是誰。等我看到阿海得意的眼神時,就松了一口氣。
之後,拍賣依然很激烈地進行著。很多東西都特別的熱門。尤其是後來那些軍火,更是惹得不少人炒翻了天。
“現在……女士們,先生們!到了我們的壓軸戲了!也是各位大老板此來的最終目的。這個東西的價值我不知道,但看各位的神色,想來你們都知道了。看……”拍賣師手指拍賣台,台上玻璃罩又緩緩升起,里面有一個小玻璃瓶子,瓶子里看來裝的卻是一張團起來的紙。
“我們要拍賣的只是一個情報。但它的底價卻達到了2000萬美元!你們有誰見過這麼離譜的情報呢?是關于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情報,還是關于某個滅絕人性的武器的情報?不……都不是,它僅僅是關于一瓶水稻種子下落的情報!大家都知道,全世界每年的谷物交易量都在3億噸以上,它是人類的生命之糧。掌握了谷類的交易等于掌握了全世界的命脈,這不是笑話!不要以為金融、航天類的生意能讓你們控制世界經濟,可是……谷物卻主宰你的生命。而關于這個水稻種子,據說是從云南水稻研究所偷出來的……”
我一下子愣住了,聽到“云南”兩字,我就想起了和叔的話:如果有了它,中國的未來不是夢想;如果別人有了它,中國13億人就會被別人控制。
這個水稻種子的消息一定就是和叔他們正在尋找的。
“這個種子是中國最有名的水稻研究專家原龍屏研究出來的,但是被某個國家的特工偷了出來。只要能得到這個種子,就能解決全世界的饑荒問題。如果你用于商業運作,那麼半年後,等你的水稻種出來賣出去之後,你就絕對是全世界第一富翁,而且是貨真價實的。現在,是關于這個特工的下落問題,我們的拍賣底價是2000萬美元。啊……我這還沒開始,那邊的老板就舉牌要3000萬,看來是志在必得啊!什麼,那邊出4000萬!天……我這輩子還沒見到過這麼離譜的買賣!不過……又有人出4100萬。還有誰……”
我的頭大起來了。照何老板之前的話,好像這個消息是他拿來拍賣的,那麼……他這不等于賣國嗎?
他為什麼不自己把種子拿來,那樣很快就可以暴富。為什麼反而要把消息賣了?
全場騷動起來。舉牌的人一直就沒停過。現在已經到了7000萬,而且依然是100萬地漲。但場上一半的人都在聽到自己老板的吩咐後出去了,看來想在場外進行別的手段,好像所有人都勢在必得。
何老板在前面好整以暇的,有時候居然也象征性地舉起牌來攪動一下氣氛。
PS:***臭名昭著的“金新月”
目前,世界上有四大“毒窟”,分別是位于東南亞老撾、泰國、緬甸3國接壤地區的“金三角”;位于中、西亞的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朗3國接壤地區的“金新月”;位于南美洲哥倫比亞的“銀三角”和位于非洲西部幾內亞灣沿岸地帶的“黑三角”。“絲綢之路”之所以備受毒品問題的困擾,是因為它正好橫穿臭名昭著的“金新月”地帶。據說,阿富汗、巴基斯坦和伊朗3國的交界地帶,在地圖上形狀酷似一輪新月,加之該地區盛產利潤極高的毒品,故而被稱為“金新月”。該地帶包括巴基斯坦的西北邊境省和俾路支省,伊朗的錫斯坦—俾路支斯坦省,以及阿富汗的雷吉斯坦和努里斯坦等地區。這里人口稀少,交通不便,氣候干燥,是個“三不管地帶”,這為該地區迅速發展成為“世界級”鴉片產地提供了可乘之機。
“金新月”是上世紀80年代後期發展起來的新鴉片產區。然而,在短短10年間,這一地區的鴉片產量就達到上千噸。上世紀90年代末,由于民族沖突、宗教矛盾和戰亂等原因,“金新月”毒品經濟圈進一步擴大,進而取代了“金三角”在毒品生產中的霸主地位,成為世界最大的鴉片產區。據統計,“金新月”罌粟種植面積達11萬公頃,鴉片年產量3000噸至4000噸。目前,歐美毒品市場上的海洛因大部分都出自“金新月”,其中,歐洲90%的海洛因和美國40%的海洛因都來自阿富汗。
另外,小道消息了解到:毒品販子從廣東進海洛因差不多是130元一克,然後他們經過摻假,再以180元一克的價錢賣給下家。到了真正的吸毒者那里,價錢大概就上400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7:57:42
第39章
也許是命運使然,我終究還是沒有避過那條坎坷的路途。
我現在不是普通人了,永遠也不是。從遇見子君那天開始,我就踏上了一條被選定的路途。
所以,我只能混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不見天日,只能在無奈的煎熬中蹣跚前行,只能面臨一個又一個未知的事件,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抉擇本來不該屬于自己的事情。
也許有人說得對:擁有了超脫法律的能力,就必須面對被社會放逐的命運。
盡管何老板就在我前面的座位上,不到半米,但這距離在這個時候卻變得遙遠起來,越來越遠。看著他的後背,仿佛變得飄忽、陌生而黯淡。原本那個談笑風生,把盞茗茶的矍鑠老人看不到了。
我不知道,作為一個中國人,他為什麼要把決定中國未來的情報賣出去賺錢。但是為什麼自己不利用好情報,把種子奪過來呢?是因為自己沒有這個實力,害怕國安局的報複?
也許,對這些一直在錢眼里掙紮的趨于功利的人來說,錢還是最重要的。就像當初的我一樣,死死地守著當初那份單戀,甚至忘卻了家國,忘卻了所有。這就是入魔。
我的任務與這件事情沒有一點關系,而且43師現在也還是軍隊一員,不可能管上這類分外之事的。由于這件事情,國安局肯定會大派人馬出來。但是,他們想到沒部A當初與他們關系莫逆的這個黑社會大佬卻在這個時候背棄了他們,毅然朝著自己的“錢途”進發。
我該偷生視息,無聞無見?我是那麼懦弱的嗎?
我該不該履行自己那不在編制中的少尉軍銜應該做的事情?我有實力做嗎?我有那麼偉大嗎?
就算我管了,我有錢去競爭那個情報嗎?我有能力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間搶下那張紙?或者,是不是放棄個人主義作派,把這麻煩的事情丟給本應該隸屬他們的國安局?
如果我干涉了何老板的這份買賣,那麼依靠他進入朝鮮軍方高層的願望就不可能實現了,我的任務就很難完成了。
我一陣煩亂,無所適從。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又讓我碰上國家和個人之間的利益沖突?我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為什麼總要把我拖入抉擇中去?
這個時候,阿海卻開始不耐煩起來,臉上滿是焦色,急切地看著自己前面座位上的叔叔。我沒有想到,他比我還心急,不過他又為了什麼呢?
阿海再次捅捅何老板,有點訕訕地說道:“老板,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情報要賣了?我們自己不能利用嗎?您明明知道他的重要性。就是10億、20億賣了也不值得啊。我們自己拿來種植,那時候肯定是世界首富了,而且漂白得不能再白了!而且……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之前……怎麼不知道?”
何老板沒有轉過頭來,倉健的嘴唇動了一下,阿海立刻俯首上去凝神細聽。
我沒有急切地也俯首過去,我的耳力現在已經夠好了。而且,這樣太做作了。正如之前何老板所言,他知道國安局對這個很掛心。
“你還是太年輕了。這樣的事情,我怎麼能交給你。你要知道,這東西可不比毒品什麼的。不誇張地說,即使是核彈頭也沒有它有震撼性。中國的水稻研究一直在世界前列,也因此讓中國的溫飽問題解決了。現在出現的這種子,適應性、抗災性、防蟲性以及畝產能都差不多達到了研究的頂點。這東西在市面上一出現,即使還沒有種植,也會立刻把世界的經濟給完全打亂。哪個國家、哪個組織得到它,就一夜暴富,而且可以控制世界的糧食種植。不過,你覺得……我們夠實力保護它直到長出稻子嗎?我這麼大的組織,當初完全是我和你老爸兄弟兩個一起創建的,將來肯定是要交給你的,我這麼著力地栽培你,不是讓你鬧著玩的。你至少要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別忘了他是怎麼死的!”何老板的聲音很低,即使阿海也要努力伸過頭去聽。
“可是……您也不應該把消息拿出來拍賣啊!這不是把財富拱手讓人嗎?而且……我老爸......那更不應該的......”阿海有點不滿地看著那些人激烈的競爭場面,說道。
“沒什麼可是,也沒什麼而且!你覺得眼前這些人有實力保護種子?沒有吧!他們畢竟只是黑暗一角的。哪怕黑道實力第一的,也抗爭不過國家的能量。你的眼光還不夠長遠,也不夠毒。沒看到這附近出現了大批的各國特工嗎?我在得到這個情報的時候,就已經被這些特工盯上了。而且黑道上一些嗅覺靈敏的家伙也已經知道。如果我不拿出來,我們飛龍會馬上就會被他們逼得土崩瓦解。現在……把所有的麻煩都拿到台面上來,大家爭奪,誰有本事誰去搶。他們就沒有攻擊我的口實。”何老板靜靜地說道。
這時候,旁邊的俄羅斯胖子列夫琴科湊過頭來,用俄羅斯語興奮地說道:“何老板,這一賣得賣多少錢啊!我看馬上就要過億了。僅僅一個消息而已,嘿嘿......就把他們弄成這樣!怎麼,跟你侄子談什麼呢?何老弟是不是對這筆劃算的買賣很興奮呐!哈哈哈哈......等這些蒼蠅都湧過去找到那消息的所指地時,我們就已經悄悄地發了大財了!哈哈哈哈......” 列夫琴科這時候有點激動地說道,“有我們卡曼家族和俄羅斯的支持,我們絕對能吃下那個還在逃亡的特工。到時候,等我們拿到種子,三方平分。哪怕我那一分少點,畢竟只要辦成了這件事情,我肯定能打敗我的弟弟,重新登上家族接班人的位置。哈哈哈哈......”
我立刻懵了。
“什麼!”阿海差點失聲叫出來,有點顫抖地說道:“叔叔,你......那個在賣的消息是假的?真消息還在你這兒?你還要和俄羅斯政府、卡曼家族合作,吃下這筆生意?你......可忘了......”
“沒什麼好忘的!這一招叫避實就虛、聲東擊西。”何老板打斷他的話,不滿的說道,“這是我們崛起的機會!把握住了,我們不但能登上黑道第一的寶座,而且洗白了也是世界上數得著的富豪!更加深了和俄羅斯政府、卡曼家族的關系!我萬萬不能錯失!沒有俄羅斯的幫忙,我們吃不下它!怎麼......你對這個有什麼異議?可別忘了,我不僅是你叔叔,還是你老板!”
“可是......跟俄羅斯合作......不怕......他們過河拆橋?而且......為什麼不跟中國政府合作,畢竟這本來就是中國的。”阿海的臉色有點發紅了。
“跟中國政府?哈哈哈哈......正如你所說的,就因為它是中國的,所以如果還了中國,他們還會讓我得到一點甜頭嗎?”
“還是何老板看得清啊!”這時列夫琴科卻接過話來,用標准的中文說道,“何老弟,關于我們的信譽問題你還不放心?別忘了,我們合作也不是4年,5年了!什麼時候虧過?這件事情是大家共贏的,可不能錯失啊!你不會為自己的祖國擔心吧?哈哈哈哈......我以為在你們這些殺人放火的人眼中已經沒有國家概念呢!不過......中國的溫飽問題不是已經解決了嗎?而且還經常援助朝鮮、非洲的。你們的糧食問題根本不需要擔心啊!現在這僅僅是一個印鈔機而已!一個對我們、對你們而言,最重要的印鈔機!別忘了,我們在虎島里上的投資實在太多,資金快要供應不上了,這個時候豈能錯失這一天大的機會!一旦過了這個坎,我們卡曼家族就能成為世界第一大家族,你們飛龍會就絕對能成為世界第一大組織。到時候,即便是在俄羅斯,我們也能幫你把那些煩人的黑手黨趕走。你可是繼承人啊,難道不想看到一個最強大的組織交到你手上?”
所有誘惑力的言語都傳進了阿海的耳朵里,阿海依然是紅著臉,鼻息有點促張,但是有點平靜了。而何老板依然很平靜地坐著,看前面那個拍賣師不停地報價。
我卻愈發頭痛起來。這實在是一個煩人的事情。
他們可能沒想到我有這麼好的耳力,所以他們那麼小的聲音依然讓我聽到了。
但我沒有想到聽到的是這樣的事情。
沒想到,何力王在巴結我這個國安局派員的同時,居然又在干著背叛祖國的事情,完全沒了當初煮茶老人的那個風范。
和叔囑托我要注意這件事,但是,雖然我知道情報在何力王這個飛龍會老板的手上,我也很難得到它。用暴力逮住他強迫他說?不可能,一看此人的風范就知道是個寵辱不驚、八風不動的人物,絕對不會為任何手段所動搖。那麼,暗地打聽他的情報?依然不可能,我還需要在朝鮮完成我的任務,而且打探情報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能靠一個人來完成的,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也許,我個人真的是辦不到。
“好!現在有人出價2億6000萬美元!2億6000萬美元啊,就一個情報!這說明它的價值有多高了!女士們先生們,可不要錯失這個機會啊!2億6000萬,2億6000萬,還有誰高于這個數目的!2億6000萬不算高啊!剛才那個老板可是只花了10多億就控制了海洛因的市場。現在,你們可以控制全世界的糧食市場,這個可是不可思議的啊!2億6000萬!好......那邊有爽快的,一下子報了3億!”
上了2億後,競價開始降熱了。
而列夫琴科依然笑眯眯地說道:“看來這些人也不是笨蛋,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不配得到這麼燙手的東西。”
“我看,一旦這個情報出手後,這里所有的特工大概就開始出動了!到時候,我們不僅能在這件事上得利,平時不能出手的東西也能很快得到處理。沒有那麼多特工的監視,你們卡曼家出口伊朗的一些武器估計也很快就能落實了吧!”何老板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
“哈哈哈哈......是啊!按照中國的說法,現在可是一箭三雕啊!還是你何老板厲害,一下子化解了所有危機,還得到了這麼多實惠!”
“當......”
拍賣師敲響了棒槌!
“好!這位老板3.1億得到了這個情報!恭喜你!”
列夫琴科回頭一看,又笑了起來,說道:“堂本剛這個大傻瓜!送了這麼大比的錢給我們呐!看他那德性,以為自己的山口組這一次肯定能破繭而出,一飛沖天了!哈哈哈哈......就憑他們那白癡的教條,永遠都不可能趕上意大利黑手黨,更何況......現在還有你們飛龍會呢!”
何老板木然不語,良久才說道:“因為這件事情,我估計下面的‘聚會’很難開下去了!所有組織大概都會為這種子奔忙吧!”
“不錯!我們渾水摸魚啊!”
“我們最好還是檢點一些!而且也要放一些煙幕,畢竟還是有很多聰明的家伙會想到這僅僅是一個假消息的!”何老板平靜地說道。
拍賣會結束了,但馬上就有一些大老板直接走到何老板和列夫琴科面前,提出要提早退會,因為他們組織里有重大事情發生。何老板假意作出挽留,但很快拗不住人家的急事,放他們走了。最後,所有人都離開了。
得到情報的堂本剛,連向主人道別的禮節也忘了,急沖沖地直接乘坐自己的私人噴氣飛機飛往國內,回去准備處理這件事情的事宜。
不少老板雖然趕回去的方向是自己的國家,但是他們的手下卻開始通過各種途徑跟著堂本剛後面乘漏子。
阿海悶悶不樂地帶著我在一樓的煙酒店,買了一大箱各種品牌的雪茄。然後,在何老板召喚他的時候,沖沖離去。
我拿到了拍賣的兩把槍和一大箱子彈,把他們和雪茄放到房間後,趕緊打了一個電話。
雖然我知道,這個電話難免地會被監聽。
“和叔!還是你?他們幾個呢?”
“拉隊員去西藏封閉式訓練了!小子......沒想到,我還真從國安局那小氣的家伙手里摳來了4億美元!這次你可是為我們立了大功了!有了這筆錢,我們成長的步伐很快就能趕上以前了。”和叔很是高興地說道。
“和叔......”我沒有理會這件事情,平靜地說道,“上次......你跟我說要關注的事情,我打聽到了。消息就在你要我關注的那個人身上,但我一個人不可能有什麼作為的!你們還是派專人過來處理。我還要進行我自己的任務!還有......目前關于那件事情所有的消息都是假的,你們最好不要相信!”
和叔默然了一會,然後說道:“這我知道!國安局有人在拍賣會上的。這件事情......我們會處理的!你還是盡快完成你的任務,我們很多計劃不能缺少他。”
掛完電話,我默默地在屋子里抽完了一根煙,看著濃濃升起的煙霧,越發覺得沉悶。
晚飯的時候,阿海趕過來了,把我格斗所得到的獎金拿了過來。
“你要的別墅,我們老板已經給你准備好了!環境很好,別墅也是最大最漂亮的!而且還有一個大面積的花園。已經派人去你所說的地址接你父母過來了。”
“你們不要嚇著他們,他們連我們那個市都沒有邁出去!而且,讓他們搬過來這件事情,我都還沒有跟他們說呢!”現在,我有點後悔讓父母過來住了。看到何老板的所作所為,不得不為父母擔心。
“這你放心!”
阿海打保票地說道,但臉上掛著絲絲的不愉快,看來他叔叔的所作所為對他這個稍微有一點熱血的青年來說,還不是特別能接受。
我想來想去,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讓父母過來住。因為我這樣的小角色好像沒什麼值得他何老板所圖謀的。
“你幫我把那些雪茄送到那別墅里吧。明天我去看看怎麼樣。”
“這沒問題。不過,我叔叔剛才已經與朝鮮軍方一個高層人士預約了,明天就會帶你過去。”
“沒想到何老板這麼掛心,我的這點事情他這麼快就辦完了。不過......預約的時候你老板怎麼跟那個高層人士說的?”
“沒怎麼說,就說請他嘗一嘗新到的一瓶法國紅酒。至于你有什麼事情,他不會管的!”
“這個......那明天再說吧!要不,我現在去那別墅看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7:59:20
第40章
我在床上伸了伸懶腰,很不習慣地扭扭身子,然後突然想起什麼,立刻很利索地爬了起來。有點後怕地看著那張用天鵝絨做成的床和用羊絨做成的真絲被子床單。
我想我還是不太習慣于這種墮落的高貴生活,連這床都睡不習慣。那如同睡在泡沫里的感覺實在讓人太爽,但正因為如此,反而容易使人喪失一切斗志和銳氣。尤其對于我這個一直睡硬板和條繩的人來說,那更是遭罪。渾身興不起一絲力氣來,只知道懶洋洋地想永遠沉湎下去。這要是一直不堅定的人,就很可能在一張床上一直這麼沉淪下去了。
我想,即使我父母需要享福,大概也承受不起這種折壽的昂貴東西。
阿海太會辦事了!居然弄來了兩棟緊挨著的別墅。一棟古典,一棟現代,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看我所在的這棟十分現代的別墅,高科技的現代化風格以叨快、流暢的線條和簡潔的造型、鮮豔的色彩來表現技術美。而要給我父母住的那棟,巴洛克式的圖案與奢華的金粉裝飾大堂,古羅馬的簡單線條和精巧擺設布置小廳,輕盈流暢的古典造型主義與匠心獨具的感性設計又讓睡房充滿溫馨和諧。
這麼大的別墅,里面所有應用物事一應俱全,就等著人來居住。
不過這千畝的占地也實在太大了。離譜的是,而且居然弄角F哥特式的建築,與別墅相對,外面看來還以為是一個教堂呢;車庫也忒豪華,居然還帶有停直升機的地方;別墅再怎麼大,加上游泳池和花園,也不外乎百畝,可是另外幾百畝卻全是草坪,阿海說是閑來無聊可以種地。連綿過去,卻到了島邊,那邊居然還有一個游艇專用的碼頭,碼頭旁邊有專人巡邏。
這種公園似的別墅實在豪華,不過也顯得令人遭罪。我父母這要是出門買菜,不得跑斷了腿?就算讓他們學會開車,那也是危險地很啊。
當然,按理來說,這里實在是一個避世的好所在。
可是,一想到何老板的所作所為,又難免在我心里產生一絲陰影。
這里的空氣很好,環境也很優美,偶爾一群海鳥還會停在草坪上叮啄。我在草坪上瘋狂跑了幾圈,然後打了幾套拳,鍛煉一下身子,發泄了多余的力氣,才回到“家”。正當自己動手做了荷包蛋的時候,阿海乘著直升機趕了過來。
“怎麼樣?滿意不?”從我手上接過一支適合晨間品嘗的H.UPMANN雪茄,阿海敲敲實木質的桌椅,說道,“進口的意大利實木,可不是人造板。光所有家具都上百萬了。還滿意不?嘿嘿……不過我不大喜歡這些,我就喜歡重金屬的布置。”
我笑了起來,說道:“也許兩位老人家對木質的東西很喜歡,但你弄得這麼好,反而會讓他們不習慣。用農村的話說,享受不該享受的東西,會折壽的。呵呵……這些東西花了這麼多錢,我實在太不好意思了。我沒有出一分錢啊!兩位老人家會責怪我的,也許怎麼都不想住進來呢!”
阿海聽了我的話,歎了口氣,吐著煙圈,靠在木椅上,良久才說道:“我老爸從小就過著混混的生活,刀槍里滾爬出來,好不容易和我叔叔創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組織,卻因為一件事情……就這麼死了。他走了,卻留給我們這一番蓬勃向上的基業。可惜……他一輩子沒有享受過!唉……直到死為止,都只能喝一口兩塊錢一瓶的老白燒。我想讓他老人家過好日子,喝好酒,抽好煙,可是……現在不可能了!你有這樣的機會,可萬萬不能放棄。要把所有好的都給兩位老人家,要不然將來會後悔的。也許……他們對于這麼富裕的生活不習慣,可是農家子弟有多少人習慣這個?我叔叔也是農家子弟,四年前他還只啃窩窩頭呢!現在不也學會享受了嗎?抽雪茄、喝紅酒,連寶馬都嫌低級。你以為你父母就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他們僅僅可能已開始不習慣,有點抗拒而已,以後就適應了。誰不想過罪愜意的生活!看看整個中國大陸,有多少人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除了高官豪門子弟,也就我們這些撈偏門的了……”
我萬萬沒有想到阿海會說出這一番有道理的話來。
“沒想到,你看問題還很透徹。就像一個抽雪茄的思想家、藝術家。經你這麼一說,我的擔心全消了。呵呵……”我笑了起來。
“哈哈……”阿海又突然大馬金刀地橫坐,狠抽一口煙,很是得意地說道:“真的嗎?真的嗎?其實……我一直很想做焚高、羅素那一類人耶!可惜……不可能實現了!不過,像我這類沒了父母的孩子,整天就幻想著如果有一天父母複活了,怎麼去孝敬他們!所以看得比你透徹啊!”
“但是……你還有叔叔啊!”我小心地說道。
“叔叔?”阿海有點不自然起來,我知道他可能與他叔叔在理念上有沖突了,尤其是關于水稻種子的事情。他的熱血還存在著。
“叔叔……哪里還需要我來撫養。將來……大筆錢的誘惑,自然有人來孝敬。不像我老爸,辛辛苦苦為了心中的那一點念頭……唉……算了!”阿海一口喝下我遞過來的飲料,然後說道:“走吧!老板馬上就要見那個朝鮮高官了。不過這個人我不認識。據說還有點權勢,是個中將。不過到時候怎麼處理就看你自己了。”
直升機“呼呼”地帶著我來到了虎島里,然後又換坐上了一架有著朝鮮人民軍標志的武裝直升機。
上面,何老板已經正襟危坐地等著。看到我,微微一笑,遞過來一杯紅酒,說道:“我聞到你嘴里的荷包蛋的味道。說實話,自從我開始有點懈怠,享受生活之後,我連荷包蛋都沒嘗過了!不過,吃完蛋後,嘗嘗一杯餐後紅酒也不錯。我也剛吃完早飯。”
我微微一笑,稍做正規地喝完了,說道:“謝謝你送我的別墅,這份禮實在太大了。”
“沒什麼!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也從不做沒良心的買賣。值得我做的我一定做。而且……我那麼多錢全是你幫我賺的。”
我在直升機上稍作修整,然後問道:“這個將軍什麼身份?”
“清津區第二集團軍的軍長。是個中將!很受金家王朝的器重。據說,他父親以前就是這個集團軍的,算是個立國功臣。我也是在平壤的一個外貿商店遇到他的,後來就聯系起來。我很多事情都需要拜托他。”
我知道何老板的意思,就是要讓我小心點,不要讓我把他這條關系線給掐斷了。
我點點頭,說道:“清津區!那正好!”
“噢……這有什麼好?”
“我的朝鮮語正是清津口音。而且,我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你放心吧。”
從虎島里到清津區第二集團軍的軍營還是比較遠的。
但何老板一路上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色,反而與我有說有笑,聊起了曆史文化。這個時候,很難想象他還是一個知識淵博的人,尤其得知他才是最近附庸風雅地請家教來教的。
我是不得不佩服他。這個時候,由于“種子情報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他應該很忙碌地處理令自己焦頭爛額的事情,或者渾水摸魚一把。但他卻陪我這個不太重要的小角色去做一個很可能對他產生一些不利因素的事情。
“那個種子你們也在尋找吧?”他突然在我們笑談的時候,插進了這樣一句話來。
我定了定心神,笑著說道:“沒錯!不過,這不是我的業務范圍。我們分工明確,你應該知道。有時候,插手反而會幫倒忙,是不是?”
“我是中國人!你也是!為什麼這麼重大的事情,你表現得這麼漠不關心呢?”何老板眯著眼睛,我真懷疑我一旦答錯,就會被他一槍斃了。
“哎......”我歎了口氣,幽幽說道,“中國人?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
“哈哈哈......到了!”就在這個時候,直升機卻緩緩地降了下去。
何老板拎起一個精致的小鐵盒,踏步下去,徑直地朝前走去,我也跟著他。
此刻,直升機前方兩隊列的朝鮮人民軍排著隊,扛著槍,中間筆直地形成一條路。在隊列的盡頭一個肩頭發光的將軍哈哈大笑地走了過來。
何老板邁步上去,在我接近他的時候,他把手上的盒子遞給我,然後小聲地說了一句話:“中國人的定義是一樣的,但是做法卻不一樣!”
我一愣,他已經與那個將軍擁抱在一起,兩人笑哈哈地大聲說著客套話。
何老板轉過身來,朝我招招手,我趕緊走上去。
那個將軍凝神細看我,逼人的氣勢直湧而來,好像要看透人的靈魂一樣。但我巍然無懼,完全漠視他的氣勢。
“老何,怎麼不見你侄子?以前可都是他過來的啊!”將軍神情一愣,就轉過來對何老板問道,“這位是......?”
“哈哈哈哈.......我們進去再談!”
何老板攏過將軍的肩膀就要走,但是將軍手下的一批人卻用槍攔住了我。
“這是什麼意思?”我用朝鮮語問道。
“任何不明身份的人都要接受檢查!”一個精壯的少校說道。
“老何......你也知道我們紀律嚴謹!雖然是你帶來的人,不過也不能不受過檢查就直接放人進來的。我們的交情雖好,可你能保證你手下的每一個人都是忠誠的?”將軍平靜地對何老板說道。
“要檢查我?”我放下手中的盒子,冷冷地對著少校說道,“出了問題你負責?”
少校一愣,不知道我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的身份只有將軍才能知道。”我環顧一周,然後盯著中將。
“老何......”中將疑惑地看著何老板。
何老板卻聳了聳肩,說道:“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他找到我,說要見朝鮮的高層人士,我就帶他來見你了!”
“就憑他的一句話,你就直接帶他來見我?”中將的面孔冷了下來。
我笑了起來,說道:“將軍,我有身份證明!”
我把手伸進上衣口袋里,但四周的軍人立刻如臨大敵地齊刷刷地把槍口全對准了我,好像我要掏出一顆炸彈出來。
“太膽小了吧!”我笑嘻嘻地掏出一個小本本,扔給將軍,然後用手把旁邊直指我腦袋的槍杆撥開。
將軍一接到本子,立刻好像觸到燙人的火鉗一樣,急速地顫抖起來,大聲咆哮道:“你也太大膽了吧!居然敢把這東西亮出來!”
四周的軍人馬上全體拉上槍栓,寒冷的槍口再次指著我。
“將軍!不要心急嘛!”我又把手伸進口袋,但這次那些槍馬上如影隨形地頂上了我的腦袋。
“難道......你們就這樣對待回鄉的志士?”我冷冷地說道,然後又掏出一個文件袋,扔給了將軍。
將軍手下一個人馬上接過,小心翼翼地拆了開來。
“軍人履曆!楊東根!”那個將軍的手下驚呼起來,“天啊......將軍!是特級戰斗英雄楊東根,您父親的老上司的簡曆!還有......還有好多獎章和照片。這里......有您父親!”
“什麼?”中將也吃驚起來,一把搶過那文件袋,著急地察看起來。
我的嘴角牽動了起來,心里完全放下了心,沒想到這次歪打正著啊!
“你到底是誰?快說!怎麼會有這些東西?還有......這個證件是怎麼回事?”中將口氣十分急促,但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震撼性效果!
“將軍!我是那份文件擁有者的後代,現在回來報道!不知道歡迎否?”
我的話一說完,立刻很恭敬地做了一個朝鮮軍禮,但由于腦袋上頂著十幾把槍,做得很滑稽。
“報道?歡迎?天......”將軍拿著文件的手顫抖起來,但立刻鎮定下來,馬上大聲說道:“所有人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馬上把這附近給我好好地看好了,一發現可疑人,立即逮捕,有反抗的,槍斃!”
我周圍的軍人馬上有序地退開了,我彎下腰,拿上那個鐵盒。
“這是什麼?”中將問道。
“這......就是要帶給你一起品嘗的紅酒,用冰鎮著。”何老板臉上有點怪異,死盯著我,大概在懷疑我的身份吧。
“哎......老何......”中將摟過何老板,歉意地說道:“這次呢......很高興你能親自帶給我一瓶酒,尤其還帶來了這個人!不過......恐怕我們的相聚沒時間了。我現在突然多了一項重要的事情。真對不起!”
“啊......哈哈哈哈......這有什麼關系呢!你身居高位,難免有很多家國之事。那......我也不能打擾你啊!這樣吧,我就先走了......什麼時候有空,你到我那里去,或者我直接過來,我保證下回還有更精彩的酒!這瓶酒......我就給你留下來了!”
“那......這個人?”
“看樣子你需要跟他談談,是不是......反正我也不認識他,你要留就留啰!他打敗我的一個手下,我欠他一個承諾,就是帶他過來。哈哈哈哈......小伙子,我的承諾已經給你實現了!你的身手、腦子都不錯啊!”何老板客套一番,然後才有點謹慎地走了。
“跟我來!”將軍一臉激動地帶頭走了。然後他的手下用槍指著我,讓我跟著走。
在一個密封的屋子里,將軍坐在一張桌子前,又仔細地看著那些文件,我就在他面前,不過身後還有一把槍指著。
“你到底是誰!”
“那份文件擁有者的後代。”我不緊不慢地說道。
“胡說!”將軍盛怒起來,然後指著我的那個小本本說道:“那你把這個中國國安局的證件扔給我是什麼意思!這可是你的證件!你叫楊回朝吧!嗯......姓楊!回朝?”
這個證件是間接死在我手上的那個國安局干探留下的,卻被我刪改了。現在,只有我知道這一個證件的真實情況。
“將軍......”我看著他,良久,才吐出兩個字,但聲音有點哽咽了,之後,眼睛居然慢慢紅了起來,然後立刻水霧布滿了我的眼睛,“我......我......我是爺爺的孫子啊!我......是楊東根的孫子,是......特級戰斗英雄的孫子!”
中將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尤其是看到我那“真實”流露出來的淚水,那是充滿了歸鄉游子發自“內心”情感的淚水。
“我......我是爺爺在25年前回朝鮮撿的孤兒。他在中國隱姓埋名,刻意培養我,我因此進了國安局!但是......我的名字是回朝......回朝啊!”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尤其我這麼大的一個大男人,但我這逼出來的淚水卻真的感動了前面那位將軍。
“你......為什麼要回來!”
“我......爺爺死了!”我立馬哽咽著,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被日本特工......殺死了!我要報仇!”
“什麼?什麼時候?”中將緊張起來。
“幾......幾個月前!他參與綁架日本人,在中國做接應者!但是......內部有了叛徒,他們綁回了特工過來。我爺爺......被他們殺了!”
“什麼!楊師長居然在這個時候還在為國家做出如此的貢獻!”中將倏的站起來,滿臉震驚,這時候他大概完全相信了,“我一直都僅僅知道在中國有我們默默無名的英雄在做著驚天動地的事情!沒想到......楊師長這時候也有80高齡了吧......他居然還能......不虧是特級戰斗英雄!”
中將仰起臉,眼睛里也有點濕潤了,慢慢的朝天說道:“父親啊,您一直都在想著要報答自己的師長,他為您擋了一顆子彈啊!但是......現在這個願望實現不了了!不過......你們的精神卻會流傳下來!”
中將收起情緒,很平靜地看著我,說道:“你怎麼能回來的?”
“我詐死!然後跑了回來!”
“回來僅僅為你爺爺報仇?”
“不!”我故意擦干眼淚,堅定地說道,“我還要為國振興做出自己的努力!我在中國當過特種兵教練,現在還是國安局的!我要回來作出自己的努力!我要加入軍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30:34
第41章
照著我的劇本,戲劇性的事情在朝鮮人民軍里發生著。我引導著他們,但更重要的是,我的道具起著很大的作用。
我獲得的朝鮮老人楊東根的資料、他的那把“將軍槍”、我的朝鮮清津口音、國安局的證件每一樣都值得他們所重視,都能引起他們的震撼。我以這樣的情形出場,已經夠引起他們所有的目光。而且,他們的特工也從我的那場格斗賽中知道了我的能力,在我把那100萬獎金獻出來的時候,他們越發肯定了我。
我之前僅僅認為,也許,人民軍的高層只有一些開國功臣們會認識那個不屈的老人。但現在想來,還是低估了他的影響力。
他的資料、他的獎章雖然多,但我不明白他的價值和榮譽。而在那些視榮譽為生命的軍人眼里,他卻有著不可估量的魔力。尤其,當初他在朝鮮軍隊中的聲譽就好比一個戰神一樣令人贊歎,據說他的聲譽是靠他殺的人得來的。至少從我目前接觸到的人眼里,我只能看到崇拜和敬仰。
在如此耀眼的光環下,反而沒多少人去注意它下面的陰影了,更沒有人來懷疑我的虛假性。即使他們現在去中國暗地調查,也不可能查到什麼,因為國安局本來就是最神秘的地方,而朝鮮老人卻那麼孤僻,誰都不可能得到他們的信息。
當然,盡管琣p此做,有點對不起那個可敬的老人,但我也是沒有惡意的。
我從清津軍區轉移到了首都平壤,並作為貴賓住到了一個上將的家里。
朝鮮軍方的高層人士很多都過來看我,但已經沒有一個是楊東根的同時代的人物了,他們都是那時代英雄的後代,更多的是楊東根同事下屬的後代。他們過來都爭相要看那些有他們父輩的照片,看那些代表著榮譽的獎章。
在征得我的同意後,所有的資料都被朝鮮軍事博物館拿去,放到了大堂最顯眼的地方供人參觀。
而我,除了被軍方頒發了一枚一級戰士榮譽勳章外,還被隸屬軍方的記者采訪、拍照,要當成典型在全朝鮮隱秘部門里進行宣傳。
這是有原因的。最近幾年朝鮮的“脫北者”(意思就是“脫離北方(朝鮮)的人”)逐漸增多,去年就達到了上千名。他們從第三國通過與韓國非政府組織接觸,叛逃到韓國。這給朝鮮的人心以及思想教育帶來了很大的負面影響,更是對領導者權威的挑釁。其中,身處在隱秘部門進行秘密工作者的叛離更是給政府造成了無法想象的災難後果。所以,我這個十多年來第一個“回歸者”理所當然地受到了極大的榮譽。
一個星期後,當我申請加入朝鮮人民軍的報告遞到了朝鮮領導人金真日的手中時,我被叫到了他面前。所有的朝鮮官方高層人士都列席了,在他們面前,在鮮花中,在國歌中,我又被賦予了“特級英雄”的榮譽,同時得到了一枚金日曾國家獎章。
我的報告被一筆通過,所有軍方高層人士都簽了字,並自告奮勇地當了我保證人(我想,他們肯定已經去中國調查多了)。由于我在中國當過特種部隊教練,當過國安局探員,是中校軍銜,所以我現在安排的軍銜是上校,至于具體職務卻還沒有公布下來。
在金日成廣場、在主體思想塔廣場、在凱旋門廣場,那些身居高位的軍方人士帶著我一一參觀,讓我見證他們的“豐功偉績”。後來他們又在萬景台學生少年宮附近給我安排了一個房子。
大概還沒有哪個特工能在這樣轟動的情況下進入另一個國家,獲得這麼大的榮譽。
即使20世紀7,80年代,那個當上西德總理秘書的東德特務,也沒這麼大的能耐吧!
但我沒有想到,我會在這里耽擱這麼久。足足一個月後,我才得到了特種部隊教官的職務。而在這期間,我想,那個“種子事件”可能都已經畫上句號了,但我不可能得到任何訊息。在我接觸的所有高層人士中也沒有找到我要找的人。
據朝鮮的一個中國特工在被發現前所發出的一個訊息,43師認為這個特工曾經碰到過一個會施展當時只有107師擁有的功夫的戰士。所以,我被派來尋找他,他們認為這個應該是當時被派出國的10名戰士中唯一失蹤的一位。
如果,這個戰士叛逃了,那麼我的任務就是毀滅他,因為43師絕不容許任何一項秘密落到別人手里;如果,這個戰士是由于什麼不可抗拒的原因而被迫留在此地,那麼,我就必須把他的問題解決了,並帶他回到43師,因為這個戰士據說是當時成績最好的一位,現在完全可以勝任43師的教官。
朝鮮人民軍現役部隊擁有115萬人,50萬的預備役部隊。要在這里面找到一名戰士,只有在軍隊里身居高位,擁有權力才能實現。擁有一定身手的戰士,大概可以在特種部隊里尋找。但是,特種部隊突擊隊居然也有7萬名。
由此可知,尋找這樣一名戰士有多困難。
我並不認為這樣的一個任務有多麼重要,但是既然43師開了口,我就必須完美地完成它。
我被分到了輕步兵教導指導部下第8特殊軍團里的航空陸戰旅團,主要訓練項目是以潛入突擊作戰等作為目的的,它的前身是曾暗殺韓國總統失敗的顯赫一時的第124部隊。我是航空陸戰旅團的副總教官,在擔任訓練指導之外,幾乎等于是沒有職權的,但由于我身份的特殊,照顧我的大官們一再交待軍長、師長乃至團長,要盡量滿足我的要求。
當一個教官是沒有作為的,根本就不可能從我手下的戰士里查到什麼。因為那個人至少也40歲了,不可能在這幫20左右的青年戰士里找到。
但暫時我也沒有辦法改變這一點。
總教官是一個4,50歲的十分英俊的男子,棱角分明,英氣勃發,叫崔穎澤。
我想,我要找的人至少也要像他這個樣子。但在整個航空陸戰旅團里像他這般年紀的人也很多,大多是個中尉以上的軍銜。
在我看來,這些在特種部隊身居要職的當然都不是普通人,都有非同一般的能力,要區別出他們真的很難。更何況,我要搜尋的目標又豈只是這個小小的航空陸戰旅團?
這個團里的特種士兵采取的訓練方法全部都是由崔穎澤提出的,我所要做的就是安排其他各類教官貫徹執行他的命令。平時在各個訓練場里監督,抽查,跟在崔穎澤後面聆聽他的教導。
但我並不認為這個崔穎澤的訓練方法有什麼奇特之處,甚至可以說,與那幾個家伙的訓練有著天壤之別。在不斷地體力訓練之外,就是環境模擬、對抗練習,然後一個勁地上思想課,貫徹偉大領袖的光輝理念。
最難以讓我忍受的就是,每次思想課都是由我來讀教本,由我每天開頭宣誓對祖國的效忠。我想,大概他們還擔心我受到的中國自由思想過多,所以希望我在教人育樂中不斷提高自己的思想高度和認知。
整整3個月,我居然都陷在這里,完全沒有出去的機會,更不要談通訊了。
盡管依然有不少高官過來與我“談心”,詢問我的工作和生活狀況,盡管團里從上到下對我都是發自內心的尊敬,但我卻融入不到里面去,更不要談去找人了。
崔穎澤等教官以及那些軍團長也從來沒有施展過任何格斗的技能,只是一筆一劃地指導這些戰士。這些戰士在訓練中該學的都學了,我過來之後,就被要求教給他們國外的器械運用、格斗弱點等等他們不可能接觸到的東西。
我要管理的戰士整整有3萬人。這里面又分了不同的單位,有以潛入作戰為目的的,有以突擊作戰為目的的,還有以培養特工為目的的。總之,事務繁多,居然搞得我焦頭爛額。
我萬萬沒有想到,我會陷在這里!
PS:我知道沒多少人希望主角在國外部隊效力,所以我也不會描寫多少章節。我寫這些是有目的的。與任務有關,與不可預測的事情有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32:23
第42章
3個月後,航空陸戰旅團接受訓練的新兵們已經如期完成了崔穎澤的訓練計劃,可以投入到正常的軍事作戰中去了。但是,上頭也卻開始重新安排我參與訓練計劃的布置。他們需要我在中國學到的訓練方法再在特工連中實驗一次。
這對于我來說,簡單得多。
朝鮮軍人是很艱苦的,吃得差,訓練器械差,見識也特別少。但,這正好像當初的那個我一樣。我也沒有任何專業的訓練器械,我的射擊訓練甚至需要在出外旅行的時候才能拿到一把槍,完全是通過最土的方法鍛煉出來的。
本來,我應該給他們弄一個信息戰訓練計劃的,但事實上,連我本人都沒有接觸到這個,而且朝鮮這方面的設施實在太差,達不到信息戰的條件。
所以,這個訓練也只能在體能上,在格斗技巧上,在生存上和戰略戰術意識上打主意。
43師研究出來的東西,恐怕是絕不可能讓我泄漏在外了。要不然,可能明天就有大批的特工趕過來消滅我了——我可沒法保證這些士兵中沒有中國特工。
大學的時候,通過網絡我也粗淺地了解到了一些國家特種部隊的訓練方法,雖然只是管窺蠡測,但是拿到這里來對于他們來說那也算是新鮮的。
訓練特工不同于士兵。之前,他們都是和普通特種兵一起跟在崔穎澤後面V練,打下了一定的基礎。但關于特工的訓練,這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我依稀記得, 1997年之前,香港曾經是世界上最活躍的情報戰場,但後來這種特殊地位逐漸被韓國漢城所取代。從地緣政治的角度看,朝鮮半島是當今世界上各大國間利益沖突最為激烈、對抗最為尖銳的地區,而仍然處于封閉狀態的朝鮮也成為吸引外國間諜的誘餌。一方面大國間諜們的手法異常高超且極具隱蔽性,另一方面韓國反間諜機構的工作能力又非常有限。
不過,現在正如我所看到的一樣,朝鮮的特工訓練更加薄弱,他們只是一味地強調體能、強調意志,但沒有科學的訓練方法,沒有與之相配的器材,甚至不會使用一些最普通的器械,就憑這些特工如何去應對間諜大戰?
現在,由于朝鮮的稍微開放政策、特區的建立,間諜大戰干脆直接引入到了朝鮮國內,他們對于朝鮮的反間諜手法不屑一顧,在這里幾乎肆無忌憚。俄羅斯在朝鮮黃海道安山地區經營著一個名為“拉莫娜”(Ramona)的秘密基地,該基地主要負責收集駐日美軍沖繩基地和韓國的情報,據稱其情報搜集能力同駐韓美空軍第7軍烏山基地綜合情報中心有一拼。但是俄羅斯人卻不可能把情報與朝鮮共享,也不可能代替訓練朝鮮的反間諜能力,以至于朝鮮在應對不了美國的間諜衛星和國家安全局(NSA)遍布全球的監聽網絡之外,只能通過訓練特工來兩方面對付間諜和高科技。
由于朝鮮的曆史條件以及國內政策所限,“烏鴉”、“燕子”還有顛覆類的訓練我是不可能展開的。我想,大概他們可能有一個秘密部門專門負責這類事情。
我只能從“恐怖”、“暗殺”著手。想來,這方面我應付起來應該可以綽綽有余吧。
有些東西也不需要我去提點、訓練。在“恐怖”這一方面,他們絕對做得比任何人都好。在腦子里只有黨和人民的時候,他們能犧牲一切東西。
朝鮮特種部隊擁有比美美國海豹部隊的殺人本事,人數之又多得足以形成一個小城市,遠多于全球任何國家。他們個個身手不凡,一個人赤手空拳可以對付幾個人。他們只要有一把狙擊步槍,即可以在十五秒內解決兩百公尺外多個活動目標。如不能完成任務,照他們所受的訓練,得當場自盡。
所以,殺人本領我也不需要擔心。同時,他們偽裝欺敵的手法也是世界一流。
朝鮮的特種部隊純粹就是一支殺人部隊,而我所要訓練的卻是從最精銳的“神風特工隊”里挑選出來的,我的工作是把他們訓練成合格的特工,而不僅僅會簡單的殺人、偽裝和自殺!
由于我的特殊性,軍方特地特工給了我一些目前他們所能得到的最先進的特工所需設備。但等設備送來後,我卻大失所望,我以為他們會送來一些急缺的訓練器械,但他們卻送來世界上普遍淘汰的一些刑事偵防器材:FT-01無線接收機、TT-04電話監聽器、MT-05高性能監聽器、CT-03 DTMF解碼器 、PL-01呼叫器攔截系統、M-927頭戴式星光夜視儀、BD-01炸藥偵測器等等。
我哭笑不得,這些東西現在在中國大概也就刑警使用了。
不過,訓練還是得繼續。
這個時候,我幾乎想要猖狂大笑了!我終于也有折磨人的一天。
在營地,他們接受了我各種各樣的訓練,包括跳傘、潛水、爆破以及如何殺人等。此外,他們還得掌握野外生存本領,如怎樣靠毒蛇和老鼠甚至蠕蟲活下來。任何成績落後的人都要面臨極其殘酷的懲罰,有時甚至要付出生命的代價。盡管我覺得我沒有資格來懲罰落後的人,但是崔穎澤等教官卻跟在後面毫不留情地給任何落後者以生命威脅。堅持不了的承受的就是一顆子彈。
正因為心中有黨的信念,他們幾乎都能咬牙堅持過來。但是在我進行真正的特工訓練時,他們卻受不了了,因為這里面牽涉到太多的人倫和道德。幾乎所有的特工都需要跨過這一道坎。
“你們的生命值多少?”在一次訓練後,我問他們,“你來說!你是隊長,告訴我你們真實的想法。”
“……”隊長答不上來。
“你是不是想說,你們的生命一錢不值,你們只為黨和國家而活,你們全都是黨的子民!你們任何時候都可以奉獻自己的一切!”我喝道。
“是!”這個時候,所有的人員卻不約而同地齊聲大喊。
“真的嗎?那為什麼我讓你們奉獻你們的所有的人倫道德的時候,你們卻如此推托?難道我代表的不是黨?難道你們不是在為黨而訓練?”我厲聲問到。
他們沉默了。
“知道一顆子彈值多少錢嗎?在中國,一顆普通的子彈只需要幾分錢。而這幾分錢卻只能買到一滴水而已。如果你們不能按照我的話去訓練,那麼不管是由于你們承受不了而死在教官手傷,還是將來死在敵人的手上,你們的命都是被只值幾分錢的子彈給奪走!那麼,你們的命也卻是不值錢。”
我轉過頭來,問崔穎澤道:“我們朝鮮,一顆子彈成本多少?”
“我不知道,但是絕對是很值錢的。”
“那麼,不值錢的你們卻要浪費祖國一顆值錢的子彈來結束自己的生命!”我大聲道,“事實上,你們沒有看清自己!你們是值錢的!你們不僅是黨和人民的兒子,你們還是國家的瑰寶。黨和國家需要你們,領導人需要你們,你們是無價的!如果你們不值錢,我們會用寶貴的子彈來結束你們的生命嗎?子彈——那是給犧牲了的落後者最崇高的葬禮!但,你們是不是還需要祖國來浪費子彈給你們葬禮?”
下面群情激動,頓時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
“那麼……為什麼還不放開你們所有的顧忌,全身心地投入到為人民服務中去!記住,你們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人倫道德算什麼?”
此後,所有的教官都給這些士兵上過不少的思想教育課,他們再也沒有任何顧慮。
殘酷的肉體考驗和精神折磨依然搞不垮他們。為了克服恐懼,挖墳墓吃死人;在攀岩中,甯可摔下崖,也絕對不讓自己人扮演的敵人伸出援手;在審訊訓練中,甯可被打癱瘓,也絕對不說一個字;在恐怖實地訓練中,把一伙有間諜嫌疑的本地百姓全部炸死……
我在這里居然整整呆了5個月,與外面沒有一點聯系。吃的都是中國援助過來的糧食,穿的是一件縫補過的特戰服。
但我的任務卻依然沒有任何頭緒。我以為乖乖地把訓練完成了,大概能升職,大概就有調查人的職權了,但現在……
就在我以為訓練結束的時候,上面卻發了一個命令,讓這群剛剛訓練完成的小伙子們去完成一項特別任務,我和崔穎澤帶隊。
目標——印度尼西亞!
而任務代號——種子計劃!
PS:最近由于查找資料,以及感冒的因素,所以每章的字數少了一點。但後面就是第二卷的高潮部分了。希望大家能繼續支持我,我一直在努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34:08
第43章
邁著沉重的牛皮靴子踏上了這塊陌生的土壤,一瞬間,我好像不實在了起來。若有所思地停下腳步,但是土壤內混合的那濃厚的氣息,以壓倒性的無限量感包住了我全身。
“......”
像是自己整個人漂浮了起來,但刹那的錯覺在後面趕上來士兵的腳步聲中消失了。
也許是完全陌生的環境和風味,讓我一時之間產生了這樣的感性錯覺吧。
一種若有似無的氣味隱隱刺激著我們的鼻孔,長期處于戰斗狀態下、神經緊繃的戰士所分泌的腎上腺素的氣息和身後閑濕的大海海風以及赤道附近特有植物氣味混合起來,融入了旁邊的破舊柴油機流淌出來的柴油味里,一切都那麼的令人舒爽。天生的戰士學要的就是的味道。
風猛烈地刮著,刮得樹葉瑟瑟作響。天空中高掛的月亮陰冷地照下。
回過頭來,身後3個教官、50名精選出來的特工整齊劃一地站在海灘上,特戰服平整筆挺地緊緊貼在他們那勻稱的肢體上,益發顯出精悍干練的剛陽之氣。胸前挎著的M4a1在陽光的反射下威武地展示自己的雄姿,腰帶上別著黝黑的格洛克37式冒著幽幽的寒氣,小腿處別著的M9軍刺昂揚著發出嗜血的召喚。
這是一群真正的鐵血軍人,渾身散發著殺氣。
這股殺氣,不由讓我想起大金完顏亮的一首m白字令》:
天丁震怒,掀翻銀海,散亂珠箔。
六出奇花飛滾滾,平填了山中丘壑。
皓虎顛狂,素麟猖獗,擎斷珍珠索。
玉龍酣戰,鱗甲滿天漂流。
誰念萬里關山,征夫僵立,縞帶沾旗腳。
色映戈矛,光搖劍戟,殺氣橫戎幕。
貔虎豪雄,偏裨英豪,共與談兵略。
須拼一醉,看取碧空寥寥。
就是這種氣勢,所以才能讓朝鮮特種部隊聞名全球吧。
他們執行的是特工的任務。所以,他們的裝備全是西方式的,他們的服裝是日本特工隊的,他們還會一口流利的日語。
這一次,朝鮮軍方是下了本錢,把能搞到的最好的輕型武器和設備都給了這一支50人的小隊伍。崔穎澤手上拎著大口徑狙擊步槍巴雷特M82A1的槍箱,另外兩名教官金岩工和金木易也都各拎著一個裝著PSG-1的箱子。身後分別有三個士兵分別拎著三個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配備著的破甲彈、殺傷彈和其他特種彈由其他士兵背著。
在我們前面還有一批經驗老道的純粹特工隊員已經在2天前到達了這里,我們是第二批。不僅僅為了增加完成任務的幾率,也為了鍛煉這一支新軍。
我們都是通過一只大型的商業運油船偷渡過來的。在這船的倉庫里藏了一只小型的快艇,但現在這只破舊的快艇在我們到達岸上的時候光榮完成了它的使命,柴油機熄火了。要不然,本來我們應該停泊在位置更加好的一個海灘上的。這里已經接近旁邊的一個船塢停泊港了,對我們是不利的。
我們現在在印度尼西亞爪哇島的一處海灘上,而對面就是印尼的旅游勝地巴厘島。
這一次是我領導。我知道這完全是軍隊高層給我的面子,他們不僅僅想要測試我的能力,還要給我晉升提供機會。
我看看左後側的崔穎澤,他馬上走上前來,與我並列。
說實話,這是一個英俊男子。盡管別人都說他有50歲,但事實看來也就30左右。剛硬的寸版頭配著黝黑的國子臉,端正的鼻梁和雙唇,宛若古代雕刻名匠手下的藝術精品。他那黝黑的眼眸像鷹一樣銳利有神,綻放出寒劍般的光芒,甚至我感覺到他的瞳孔里有一絲紅色的利芒,也許是軍人天生的嗜血個性的顯現。他的身材高挑,肌肉勻稱,但是卻時刻隱含著那點爆發性的力量。
他如黑寶石般的雙眸深深凝視著我,然後問道:“楊教官,我們下一步怎麼做?”
盡管可能是錯覺,但我總覺察到他那雙眸子里有一種看好戲的眼神。也許,他大概是對于我這類受照顧對象的不滿吧。
“把那快艇摧毀了,盡量不要發出聲息!”我對著下面命令道。
“是!”士兵前列的何隊長很有剛勁地回答道。
身後,那群士兵立刻把身上的重負放在地上,然後一齊出力,居然很快把那艘快艇給肢解了,然後零件全部分開沉到了海底。
“何隊長……立刻聯系這里的人!”
何隊長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型的通報儀,一番撥弄終于連通了另一頭。
但直到兩個小時後,才有一輛大型卡車緩緩駛過來。
“怎麼現在才到?” 金岩工教官責問道。
“最近……這里又有連續爆炸案發生。而一些工人在街上騷亂,說是一個華人老板克扣他們的工資,把整條街都給堵住了,所以來晚了。”司機是朝鮮在本地發展的一個“潛行者”——也就是只有任務的時候才會出動的平民間諜。
士兵們把所有裝備都放到卡車上,然後卡車載著我們朝外南夢市中心進發了。
印尼首都雅加達就在爪哇島上,不過爪哇島是長細形狀的,雅加達和著名的萬隆在外南夢(也就是巴紐旺宜)的另一頭,相隔很遠。
但外南夢距離度假勝地巴厘島就特別的近了,僅僅1.6公里,就好像只要一步跨過去,就能從一個島到達另一個島。
巴厘島僅僅是一個很小的島。在印尼所擁有的無數島中,它的面積幾乎排不上號。但是它卻很出名。
而我們最主要的目標,也正是印尼號稱“神仙島”的巴厘島。
情報顯示,“種子”所指向的方向正是這座島。
事先,我沒有想到,我依然還是接觸到了這個任務。我更沒有想到,事過5個月,這個事還沒有完美解決,現在居然又掀起軒然大波。
朝鮮的饑荒讓它擁有最充足的理由過來搶“種子”,所以這一次出手闊綽出乎我的想象。
不但在印尼的“潛行者”給我們提供了很多便利,而且連大筆的錢都預備了。
第二天,“潛行者”專門給我們所有買來了兩套當地最流行的服裝,並每兩個人一部手機(手機都充了值)。我們稍作偽裝,就差不多融入了當地的氛圍,表面看上去就像一群來此旅游的日本游客。
中午,“潛行者”又帶來了偽造的日本護照。我們一起租了一艘觀光游艇到達了巴厘島。
到了巴厘島,立刻在IndoTransAstri出租公司租了十幾輛吉普車和幾架腳踏車。一輛吉普車一天租金要30美金,這讓負責財務的金木易心疼要死。但偽裝成最會花錢的小日本,怎麼樣也不能在代步的工具上吝嗇。
“潛行者”一再告誡:在街上行走時要注意避開當街排列的祭祀用品,千萬不可踩踏;不要隨便摸別人的頭,這會引起印度教徒的反感;開車時,遇前方有人穿行,請不要按喇叭,這不禮貌。
然後,大家作4批分散開來,分住在不同的飯店。武器也通過不同的途徑帶到了飯店里。
我帶著10個士兵住到了“神仙居賓館”,這是一個Melati2級別的賓館,比Star級別的稍差一點,但事實上居住環境是連我也都要贊歎不已的好。
但朝鮮的思想教育還是有其獨到之處的。這些士兵絕不因為這些這些豪華的居所和旖旎的風光所誘惑,他們的眼睛甚至連異動都沒有。他們不懂享受,腦中所有的只有偉大的黨和國家。
安頓好之後,大家都穿上方便而輕松的拖鞋、T恤、沙灘褲,戴上墨鏡,然後所有人都分成兩人一組在巴厘島上熟悉環境、搜尋情報。
朝鮮在這里的情報系統太薄弱了,根本就沒法找到一點線索,我們只能自己過來尋找。
我帶著一個叫李國的戰士,兩個人開著吉普車在島上四處“閑逛”,但直到晚上都還沒有逛過半個島來。
沿著美麗的棕櫚樹環抱的公路,吉普車慢慢行走,我們在注意細看行人的時候,也順便享受那美麗的風光。
除了滿街抱著斗雞納涼聊天的巴厘男人、穿街而過留下美麗背影的巴厘女人,游人倒真的多的很。
歐美人、亞洲人、非洲人幾乎占滿了大街。每人手上都捧著相機,滿臉笑意地享受這美麗的地方。
他們是幸福的,有閑暇來旅游,從來不用擔心溫飽問題。但現在,這里卻要成了全世界情報機構、商界人士、黑道大雄所斗法的地方。他們也是不用擔心溫飽的,他們只是想控制別人的溫飽。
朝鮮的情報顯示,堂本剛在得到情報之後,讓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去負責此事。但是他那個手下卻因為某種恩怨,把消息向全世界公布出來,然後消匿無蹤。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可以肯定的是,這里已經聚集了世界上最頂尖的人物。
雖然從大街上看不出來什麼,但是觀察地形依然是需要的。而且,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個表情很不尋常的人。
向北行駛,汽車穿過人聲鼎沸的庫塔海灘,在那里會看到喝醉的沖浪者和熱情向人兜售商品的商販。然後,汽車駛入丘陵地帶,來到烏布德。烏布德離登巴薩只有20公里,是巴厘島的文化聖地。
我們在一個叫“黃金豆咖啡館停”旁邊的停車場下來了。這附近游人較多,人多口雜,是個不錯的探聽不尋常情報的地方。
在專門出售銀器和寶石以及馬來民族服裝莎籠的店面門口一一路過,每一個面孔都不錯過。
當我在Yosim店面門口,捧起一個獨特新穎的帝汶木雕藝術品,卻看到了一個曾經見過的人。那人正掏出錢,買了一個較大的中空木雕,雖然他轉過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所有目光,但我還是比較明顯地聽到他把手伸到木雕里面,然後在木雕里面撥弄一個鐵器——手槍。他拉上槍栓試了試,然後就笑著捧起木雕走了。
在路過我的時候,我假裝用日語問老板木雕的價錢。
他沒有注意到我,直接走到一輛漂亮的阿斯頓馬丁跑車面前。
我趕緊拋下木雕,然後囑咐李國自己在這附近察看,跟著跳上了自己的吉普車追了上去。
那個人在虎島里的拍賣會上出現過,競拍了一把質量十分好的軍刀。阿海曾說過他可能是一個殺手來著。
殺手也來搶奪“種子”?看來一定是為某人賣命了!
但至少這也是一個線索。這些人可不會像我們現在這麼盲目地在大街上找線索。
阿斯頓馬丁的速度很快,而我的吉普車在平坦的大陸上就沒什麼優勢可言,很快我就被他拉上了一長段距離。但還好這條路只有一個方向,沒有岔路,也不怕他跑掉,而且可以放心地追蹤。
車穿過丹巴克西林的向東,沿著這條蜿蜒曲折的道路向前走,兩邊山坡上是起伏錯落的水稻田,不時還會出現幾個小村莊。驅車繼續向北,就到了火山口湖巴都爾湖和煙霧嫋嫋的巴都爾火山的附近。
這里的岔口就多了,還好他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我很快就追上了。
我一邊開車,一邊打開地圖和旅游冊,仔細看看這里的介紹,看他究竟要往哪個方向。
我以為他會到一個度假村,但沒想到他驅車穿過賽龍加,然後到了停車場。我無奈也只能停下來。
但最沒想到的是,他居然直接往巴都爾第一峰爬去。
“神經病!”我詛咒一聲。
從停車場到巴都爾第一峰(海拔1713米)僅僅需要半個小時,他居然會在晚上這個時候來到這里。要是大清早跑來親眼目睹太陽從附近的阿貢山頂冉冉升起,那倒正常。
不過,這些黑暗中的人物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奇怪的。
果然,山頂上有一個大口抽著雪茄的人在那里等著他。遞給他一個文件袋之後,就直接從另一頭下山了。
那個人在看了看文件之後,就劃了根火柴把文件燒了。然後,又下山走向停車場。
情景有點像殺手接任務了。
我緊緊跟著。盡管這個線索與“種子”可能完全沒有關系,但我不能錯過任何一樣東西。
朝鮮的士兵們已經遍布了這里,他們獲得情報一定會通知我的,我不在乎跟錯了線索,也不錯過任何線索。
開車再向西北方向走,就來到巴厘島北海岸的黑沙灘。附近一個叫拉維納的鎮是個安甯的度假小鎮。
我又嘀咕起來,難道他要穿過這里乘船到達門江安島附近的水域潛水游玩,或者經佩納洛堪-科龍貢公路南下參觀波薩吉。
那我又得跟多少冤枉路?
幸好,他很快就在拉維納停下車來,轉身就走進了一個店。
照著旅行冊一看,還是個著名的店,是SPA香薰按摩的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35:48
第44章
“先生,您請!”
走進按摩店,一個漂亮的服務員帶著我來到櫃台。
我在大廳環顧一周,除了一張張舒爽的臉,卻沒看到那個人。
“您要貴賓廳嗎?”
“對!”
當我在一張藤椅上躺下時,腳部按摩小姐先用乾淨的水給我洗腳,然後把腳放在一個泡滿藥材的盆子里。
“咔……”
我的耳朵忽而動了動,我立刻坐直了身子,因為這是槍栓拉開的聲音。我很明白這一定是那個人拔槍了。
難道我真的跟錯了?他真的只是為了殺人而已?
也許,正由于群星彙聚此處,恩怨就多了起來,利用此機會除掉自己的眼中刺、肉中釘正好大快人心。
那麼殺手難免受歡迎起來。
“嘭……”
“嘭……”
我現在幾乎可以完全肯定,這是SIG SAUER P232手槍。而且7發的容量居然被他在一瞬間都給傾瀉了出來。
這是一個高手,每一發子彈發射的間歇都幾乎完全一致,射擊的地方卻如同一張網一樣,封住了每一個道路。
“呀……”
“殺人啦……”
立刻整個店里的人驚慌失措起來,大聲叫嚷著,亂哄哄地開始往外沖。連幫我按摩的那個小姐也一下子把那個藥盆給打翻了,然後尖叫著如同被被狼咬了屁股的兔子一樣撒腿就往外跑。
我無奈地拿了一塊抹布,擦了腳,穿上拖鞋,然後才站起來。
朝著槍聲響起的地方走過去,那里也是一個貴賓廳。
一走進去,就看到了一個血淋淋的尸體橫躺在藤椅上。旁邊一個地上同樣躺著一個黑衣人,不過看樣子是被打暈了過去。
不過,那個死掉的人卻讓我吃驚起來。
那居然是那個俄羅斯胖子列夫琴科——卡曼家族的大少爺!
他的額頭一顆金色的子彈鑲嵌在那里,心髒處、喉嚨處等各個重要部位都被打了一槍,每一顆子彈都不浪費,都能保證斃命。
他居然會橫死在這里!
不是說賣給日本人的消息是假的嗎?他們應該去搜尋真的才對,為何也會在此處?
“嘭……”
門外突然又傳來一聲槍聲,卻是伯奈利超新星(NOVA)霰彈槍,這一槍打下去絕對能把人的胸膛給打爛了。但開槍的人似乎還不解恨,猶自連開了幾發。
不多久,一個只穿著花色短褲的人拎著NOVA,滿臉煞氣地跑了進來,一看到我在場,立刻愣在那里。
“是你?!”
“是你?!”
我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何老板——何力王!
此刻,他那凶神惡煞地樣子完全符合了一個黑道大雄的風范!本來白花花的胸膛上濺得一身的血,好像在白布上噴的塗料。就連臉上也不免有一小輟血跡,他用舌頭舔了舔,然後冷笑著看著我。
“倒真沒想到啊!我居然把一個朝鮮特工送回了家!”
我也笑了起來,說道:“那我也沒想到何老板居然在此處!而且好像沒能保護好你的合作人啊?唉……也不知道以後人家卡曼家族會如何反應啰!”
“噢……是嗎?不知道你這次是代表朝鮮呢,還是代表中國?”
我沒有回答他,因為我已經聽到四周漸漸逼近的腳步聲,這些人一定都是何力王的
我慢慢走出了那間房子,何力王居然沒有阻止我,在他的手下攔住我的時候,他卻讓他們放我走了。
走出按摩店,卻看到剛才大批的顧客此時都赤著腳在門外不遠處圍觀,偶爾指指點點。
按摩店旁邊的停車處,卻躺著又一具尸體斜倚在阿斯頓馬丁上,渾身給打得唏巴爛,臉和胸膛的血肉都模糊得像肉碎團,完全沒個人樣。但是從他的短褲以及碎襯衫看來,正是那個我追蹤的殺手。
他是在殺了列夫琴科之後,被何力王追上來用霰彈槍給轟掛了。他的那把手槍掉落在旁邊不遠的地方,彈夾滑落出來。看來還沒來得及換上子彈。何力王的動作也太快了吧,居然這麼快就趕上了。
我搖搖頭,歎息一聲。沒想到這人就這麼輕易地死了。倒可惜了他那漂亮的跑車,也難怪這些混黑道的人總是及時行樂。
我乘上吉普車,往來路趕,怎麼著也要回去聽聽他們得到的消息。
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種子”就在巴厘島上,要不然何力王不會也在這里。
也許,他賣給日本人的情報上只是指示整個巴厘島,但卻沒有確切地址。不過,列夫琴科死得倒也蹊蹺。
回到賓館,我帶來的那些士兵只回來一半,都是沒有得到什麼具體情報,但是卻看到了不少情報機關最關注的人。
那些人都聚集在南邊的阿姆德,那里是一個很甯靜的海灘,岸邊有一排排的私人家庭經營的別墅小屋。是個很好的度假村。
看來情報指向可能在阿姆德附近了,要不然這些大佬也不會放下最緊迫的事務反而聚集到度假村。他們要度假的話,也不會來到巴厘島這個中產階級的聖地,至少也要去夏威夷。
幸好,崔穎澤他們就住在堪迪達薩,離阿姆德比較近。用手機跟其他人一聯系,得到的情報卻都差不多。
晚餐的時候,叫來了這里最負盛名的烤乳豬(BabiGuling)、烤鴨(BebekBetutu)、辛辣魚(IkanPepes)和炸雞(AyamGoreng)以及配有水果的椰子飯BuburInjin。不過,雖然價格便宜,但結賬時需加21%稅和服務費。這讓那些平時只能吃粗糧淡飯的戰士們很是沉悶了一把,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不會開始厭惡以前平淡的生活向往這個天堂吧?
吃完後,這些人就要睡覺,這是他們嚴格訓練養成的習慣。但我卻不放過他們,每人都給了一筆錢,讓他們去附近的酒吧、咖啡館甚至澡堂轉轉。
雖然他們都是軍人,但也經過特工訓練,知道如何在人群中掩飾自己的氣質,也知道如何在陌生的環境里很快適應。盡管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沒進過酒吧之類的地方,但我相信他們很快就能融入進去。
我直接驅車前往阿姆德,在路過的一個商店里買了一盒質量不算太好的雪茄,然後在輕柔的晚風中,一邊開車一邊吞云吐霧。
在路過拉維納的時候,我突然警覺起來。那好似獵人一般靈敏的感覺讓我很快地就意識到了危險。
前方,一個青色的火焰以極其高的速度向我的吉普車撞擊過來,我急忙向右邊傾斜,但是那團火焰好像有靈性似的居然也跟著過來。
聽那呼嘯的聲音,我就知道不得了了。
居然是一顆紅外制導的火箭彈!
“他媽的,憑這個就想要我的命!”
我詛咒一聲,猛吸一口煙,在火箭彈逼近我的時候,我突然來個原地90度急速轉彎,那炮彈恰恰好從吉普車的窗戶穿過,從我的頭頂越過。
要不是我反應極快,可能就來不及耍上這一手,必須跳車了。不過租來的車卻不能幸免,那不是要賠償嘛!
我好像沒有惹什麼人啊?
知道我存在的人更加少!
我停下車,默默的看著前方,我知道他肯定是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的。
“咻!”“咻!”
但就在我停車的那一霎那,我的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居然都射來了一發火箭彈!
火箭彈高低不同,幾乎斷絕了我所有去路,帶著熊熊的烈火轟擊而來。
“嘭……”
“嘭……”
四發炮彈同時擊中我那輛租來的出租車,發出猛烈的爆炸聲。
我反應迅速,及早跳到了公路下面的田地里,但是高速的碎片依然刮到了我,留下了淡青的痕跡。
我轉眼一看,就看到了一個人影在我旁邊不遠處扛著一個單兵火箭筒。他也看到了我,立刻把火箭筒轉過來再次對准我,又一顆火箭彈發射過來。
“奶奶的!”
我立刻跳了起來。在爆炸聲中,在身後熊熊烈火中,極為瀟灑地落在地上,冷笑著看著那離我只剩下不到十米的人。那是一個滿臉胡劄的人,此刻正滿臉驚恐地看著我。等看到我的冷笑,立刻反應過來,拋下手上的火箭筒,往腰上摸去。
“嘭……”
但是我的槍已經在他之前開動了。那把拍賣得來的特制“沙漠之鷹”發出的聲音如同一聲春雷一樣震撼人心,卻又如同地獄的催魂曲一樣奪人心魄。特制穿甲彈怒嘯著飛奔過去,一下子就穿過了他的胸膛,但是在他身上造成的洞,卻足有一個孩童拳頭大小。
威力果然十足!
那個人嗆然倒下,但這個時候,卻又有人圍了過來。兩個人同樣扛著火箭筒從公路上跳下來,在火焰的照射中,他們的身軀顯得很高大。
一看到我,那兩人馬上舉起火箭筒。
我冷笑一聲,把“沙漠之鷹”插到了腰間,手指夾起那依然在嘴上的雪茄,彈到高空中,然後整個人如同鬼魅一樣在地上倏的就移動了3,4米,那兩個人立刻轉過方向再次瞄准我。
我伸出雙手,好像雙手抱著一個人一樣,在粘濕的田地里跳起了舞蹈。
我的速度特別快,那舞姿好像還在原地,但身形卻在另一邊了,帶起了隱隱的幻影。
那兩個人茫然不知所措,沒法瞄准。這時候卻有一人盲目地要扣下扳手,我就在那瞬間,來了個原地360度轉身。在我再次轉過身面對他們的時候,左手已經伸直,那把“掌心雷”從胸口經過袖子滑到了手里。
“咻!”我比那人快一步發出了一顆小小的子彈,但是那聲音微小幾不可聞。
子彈不偏不倚地射到了火箭筒那大大的炮筒里。
“嘭……”
子彈和炮彈引起的爆炸一下子把兩個靠在一起的炸飛開來,掀起了一陣血雨。
我向天空伸出右手,正好接住掉落下來的雪茄,放到了嘴邊,吸一口,依然清香!
在我慢慢要爬上公路上的時候,那兩個人的斷肢斷臂方始落了下來。我光顧躲避他們惡心的手腳,卻不防一團血澆到了身上。
“Shit!就像過夜的尿布一樣令人作嘔!”我聞了聞,詛咒一聲!
爬上公路,看看幾輛豪華轎車好像唯恐避之不及地急速閃過,不由一陣好笑。
我環顧四周,我知道這里還有一個家伙沒有出來。但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出來。
仔細地感覺一下,除了依然在疾駛的轎車內的人外,卻沒有了其他氣息。
看來那人是駕著車逃走了,這倒有點違反了殺手的規矩,也不知道是那個孬種。
我這是惹上了哪個煞神,居然用火箭筒這樣的大家伙來對付我?
不會是何力王那個老家伙吧?也只有他知道我在這里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39:37
第45章
月黑風高,微弱的星光完全被地面上熊熊燃燒的烈火所超越了。稻田里爆裂的彈藥使之一片狼藉。
我歎了口氣,拋棄了有點雜味的本地雪茄,有點無奈地看著那輛燃燒著的吉普,然後茫然地看向遙遠不知盡頭的沿著田地蔓延的公路。不得已,給出租公司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把這光榮退休的吉普給拖吊回去,在那的押金就報廢了。
這里的路燈延伸下去,像螢火蟲一樣隔空漂浮,我也開始跑下去。
現代機械工業文明沒有放過巴厘島這樣的神仙福地,嗡嗡聲的副產品透過遙遠的路途,傳送到了這處遠離城市的地方,像蚊子一樣纏繞四周,即使我漫步在路燈下,想要享受這片刻的甯靜也不可能。
該詛咒這種文明吧!也許是聽覺過于靈敏,尤其忍受不了這種細微的工業噪聲,它傳播范圍太廣了;該回味朝鮮的單一吧!機械的匱乏、工業的落後盡管使之國力孱弱,卻額外地附贈了甯靜美和單一美!
這里的公路質量不夠好,以至于我能明顯地聽到前方或者後方趕過來的汽車的咆哮聲,聲音傳到我這里的時候,糅合著工業噪音就想垂危老人的呻吟。
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往前跑,不時跳躍起來,在空中滯停的瞬間做各種動作,活動全身筋骨。拖鞋並不能妨礙我的活動,以我這樣的速度,雱硒N能達到目的地阿姆德,度假山莊朦朧的燈光依稀就在眼前。
我已經走過了不少人群聚集的地方,卻沒有一刻停留。
一輛輛漂亮的私家車和出租車從我身旁駛過,這時候我就會提前降低速度,免得驚世駭俗,我僅僅想發泄多余的力氣而已。這里的人情也許有點冷漠,沒有一輛車會停下來詢問一下我這個壓公路者的“難處”,往往是急速駛過,仿佛是避忌瘟疫一樣。盡管穿著短衣短袖的我暴露出精壯的身材,但我的面孔還不至于凶神惡煞似的,說實話,興許還有點和藹可親的英俊。那麼,只能用冷漠來解釋這里的情況了。
當然,這當中也有朋克一族的伙伴們開著噴滿“性”“毒品”字眼的五顏六色的個性汽車,朝著我猛吹口哨,或辱罵或勾引,甚至于扔出一包毒品過來,激勵我跟他們的寶貝車賽車。這樣的“善意”,有點讓人哭笑不得。不過,同樣有開一扇窗戶隔著老遠就來一串“可惡的中國豬”之類難聽話的本地人。
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但沒有累的感覺,這讓我多少有一點苦惱和無奈,也讓我懷念起半路夭折的大學時光,那時候也是有滿身的力氣卻用來不著力地掩飾自己的特殊。
阿姆德度假村倒也有一番甯靜的外相,毫不張揚的村落式的布置使得這里讓人心曠神怡的美。熱帶的灌木叢、高高的棕櫚樹點綴著座座海洋氣息的別墅,古樸的貴族式的商店里滿布笑容的服務員如同盛開的海棠。
不過,我卻對于那頹廢得令人作嘔的哥特式大教堂有點感冒,它門前的廣場作了停車場,充斥著形形色色的轎車。教堂旁邊卻都是些商店,左邊是一個很大的酒吧,從透明的玻璃櫥窗看去,就會看到里面那些作派怪異的人。
也許有點知識的文明黑道中人在平常是不大容易辨別的,但當他身處于一種怪異的氛圍中時,那種梟雄的感覺便會自然地毫不留情地散發出來。所以,當我在周圍轉上一圈之後,就把目光停留在這里,我舉步推門而進。
門一開,重金屬的狂亂音樂便撲面而來,與屋外的甯靜成了最鮮明的對比。大堂正中央是一塊碩大的舞池,上面正有十幾個小混混打扮的人分成幾派互相眼對眼,伴隨著音樂表演者各種難度動作向對方作還算文明的挑釁,不斷變換的霓虹燈照射在同樣五顏六色的他們身上,顯得更是雜亂。
與此相比,舞池旁邊幾十個軟座上坐滿的作派大度的大哥級別的人卻顯得如同紳士一般,偶爾向另一邊隔空敬酒。但他們旁邊的保鏢們或收斂或殺氣凌人,儼然分成十幾個陣營。看看那些領頭的大哥,卻發現不少是“老熟人”,絕大多數在虎島里的拍賣會上露過面。而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何力王居然也在這里。他還在一口一吞咽,慢條斯理地與對面一個人交談,但從他們後面的小弟齜牙咧嘴的態勢看來,談話不算友好。看到我的到來,何力王的眸子中暴射出一種極其複雜的光芒,但很快就恢複平靜,鎮定功夫真是練得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小心翼翼地越過舞池,朝吧台走去,我卻又大吃了一驚,不由從心底里呻吟了一聲:武林從此多事矣!
眼前這個打扮暴露的舉止輕佻的吧台女居然是——黃錚!
那個清純甜甜的黃錚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滿頭紅發、金光閃耀的“古惑女”。她的頭發爆炸開來,如同蘑菇云一樣;她的衣服是費料極少的黑色皮衣皮褲,把她惹火的身材充分凸顯出來;她的嘴唇塗上五顏六色的唇膏,臉上粘著反光的金片,就像一個誘人的花花世界。此刻她的耳朵上塞著耳塞,卻仿佛抵擋不住重金屬音樂的穿透力,而隨之晃動著身體。我的到來好像並沒有引起她的注意,而且我化過妝,她估計不會認得我。
她依然拿著幾瓶酒往一個杯子里配酒,一陣調弄後,笑了起來道:“好了!給8號桌拿過去!”一個酒保很快上來拿上那個酒杯遞給不遠處一個顧客。
我坐上吧台前面的一張璿轉椅,微笑著看著她。很長時間不見,她好像成熟了很多,雖然是作如此打扮,但依然還是能從她的神情中看到當初的影子。
“嘿……歡迎!來上一杯什麼?咖啡?茶?我的手藝可都不錯!調酒技術也是一流的。不過……先把錢付上,我的小費也不能低!”她用混混常用的腔調怪模怪樣地用英語問道。
我用手指著她身後的一瓶“路易十三”,說道:“就來一杯那個吧!”其實關于調酒我是不太懂得的,因為這東西推陳出新,往往各有各的絕活,我怕叫不出名字來,要不然我還真想嘗嘗她的手藝。真要如她所說,煮咖啡、會茶道、調酒她都能精通的話,娶上這樣的一個女人倒也不吃虧!
當然,我也不會認為她真的是無聊到去做一個吧女,這一定是她的工作了。國安局的頭頭們當然也會注意到這里,不過派黃錚過來處理此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她笑了起來,本來那小酒窩深深地掬起來是很可人的,臉蛋仿佛一只嫩滑多汁的蘋果,但那五顏六色的嘴唇卻如同一條斑斕的毒蛇一樣宣告主人的不可侵犯,讓人望而卻步。
“300美金!另外50美金的小費!”
我無奈地搖搖頭,只能掏出錢來。朝鮮政府給的資助大概都要撂在這里了。
黃錚慢慢地倒上一杯,然後遞給我。我輕輕地接過,冷不防她突然探過臉來,目光炯炯地逼視著我,小聲地說道:
“你怎麼會在這里?你的任務好像還沒有完成吧?可不要攪我的局!你這個無恥的家伙!”
我一愣神,她又縮了回去,哼著自己的調兒,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知道我化妝後什麼樣子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畢竟她的背景不一般,可是她那個神情倒也有點可笑了。
看她那怡然自得的樣子,好像已經不需要我的回答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41:30
第46章
杯子里的“路易十三”顯得很清澈,油光滑潤,但入口的感覺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麼。也許,缺少的是一種文化吧。
黃錚自從說過那話之後,就再也沒有搭理我,讓我一下子有種被拋棄的感覺,當初她可是像妹妹一樣粘著我。
我們的距離被拉遠了。
到底是什麼呢?
我努力著要了一杯又一杯的酒,錢也快要被淘空了,只是想引起黃錚的一兩句話而已。但到了後來,兩瓶酒都喝完了,黃錚還是一句話沒講,依然活潑地享受自己的快樂,不停地給那些稀奇古怪的客人調酒。
我感覺到酒精已經在起一定的生理作用了,“超人”的體魄看來還是拒絕不了酒精的煩惱。當酒喝多之後,舉杯就變成一種下意識的動作了。酒保依然是看到我空了,就趕緊加滿,仿佛一點都不擔心我會醉死在這里。
小混混們由于有大哥在座,不至于到處搗亂給大哥丟臉,但偶爾也有一兩個痞子過來和黃錚搭訕,說些渾笑話。在我以為,她應該會惱羞成怒的,誰知道她居然也笑嘻嘻地和那些混混有說有笑。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有身份的大哥到酒吧里總是會帶些不上流的混混,反而冷落真正的得力手下。
酒越喝越多,以至于後來我都已經忘了在我喉嚨里流淌的是酒,我以為我的血液也是酒做成的呢!黃錚好像沒有看到我似的,依然故我!
我打了個酒嗝,一種失落感充斥全身,不——是強烈的失敗感!
雖然,我的心里只能裝載下一個人,雖然我對于黃錚沒有那種曖昧的想法,但我依然覺得很不爽。之前,我是把她當妹妹看待的。這也許像是做哥哥的看不慣妹妹的放蕩吧!
終于,我一甩頭,把所有的感受全部拋開。
“來一杯清水!”我叫道。
酒保把杯子遞過來,立刻扭頭招待他人了。但回頭的一霎那,我感覺他的眸子里透射出一股複雜的神色。以他和黃錚交換眼色的頻率來看,他大概也是從國安局出來的。難道……連他都知道我是誰?
那種眼神能稱得上是鄙夷嗎?或者說,在經曆過這麼多事情之後,我變得更加敏感了?
喝一口清水之後,我深呼了一口氣。但就在這個時候,我就聽到了黃錚的嘀咕。
她以為我聽不到,聲音也很小,但是如此埋怨的口氣我怎麼可能忽略:滿嘴的酒氣,還有一股子臭煙味。到了這種地步,大概也什麼都辦不成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決定當作沒有聽到,然後把目光轉到何力王那里。
這個時候,他很有一股子黑道梟雄的風范,手指夾著灰褐色的雪茄,冷峻地跟對面一個金黃頭發的老人交談著。那種眼神有一種絕然,一種睥睨天下的氣概,揮斥天下、顧盼自雄!
我忽然覺得他這種風范當中有一點軍人的影子。但這肯定是錯覺,一個軍人會像他這樣混到黑道里,而且如今干著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
種子的問題,只有通過他才能找到答案。因為,現在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他一手策劃的,不得不佩服他的能耐。
我豎起了耳朵,這個時候只有它是可靠的。
“凡納,關于倉庫那筆生意我們暫時不談。說實話,大家也不想因為那麼幾千萬的小錢傷了和氣。而且,我們在法國的生意一直托你的照顧,才能順順當當的堅持到現在。盡管偶爾有那麼一點齟齬,可是去年開始我們就已經締結同盟了。”何力王轉動著手上的雪茄,由于一直談話,雪茄已經自動熄滅了。
“何……既然如此,那麼那件事情我們就不談吧,交給小弟去處理。你也知道,我要兼顧兩方面的生意,可能不太清醒呵!呵呵……”叫凡納的黃頭發的老人接過手下的一杯酒,喝過一口。
“不太清醒?哈哈哈哈……”何力王笑起來,說道:“開玩笑吧!你一手創建了世界第一的殺手組織,怎麼可能有不清醒的時候呢。不過……也許……你是真有點忙碌了!”
何力王的聲音突然之間冷了下來,“忙得連你們所接的生意都不注意了!你們居然殺了列夫琴科,你難道不知道他與我的關系?居然還當著我面!難道不知道他的身份和勢力?”
凡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這件事情我是剛剛知道的。一個月前,是‘血殺’接的這筆生意,他太年輕,不太知道好歹,我也沒來得及阻止。你也知道,接了生意,我們必須去完成他,所以甯可觸怒卡曼家族和你這條龍,他也必須完成任務。幸好,他完成任務了!但是,代價就是——面臨卡曼家族的報複。對于這些,我是從來不在乎的。我還有能力應付挑戰!至于,你的面子——實在是對不起,我現在當面道歉!”
凡納說得很誠懇,何力王的臉色稍微放了下來。
“但是,你必須告訴我,是誰買動了‘血殺’?”
“‘血殺’已經死在你手上,所以連我也不知道買家是誰!現在,我老了,不大負責具體事物了,所以也就發生了很多不應該的事情!買家是誰,我實在是不知道。我也知道你的困難,卡曼家族也許會遷怒于你。不過,憑你的手腕,應該可以很好的化解的。”
何力王的臉色陰晴不定,手指上的雪茄轉得飛快。那邊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好吧!我說何,今天好像是我請你過來的,你倒先質問我兩次!哈哈……”凡納首先笑起來,打破沉默,“其實呢,既然到了巴厘島,那麼我們所有的問題都是小問題。列夫琴科死了,那又怎麼樣?難道還會動搖你們的根基?你可是控制了大陸一半的市場!日本、意大利還有美國還有大批的組織等著與你合作呢!卡曼家族怎麼也不敢面對這麼多人。其實,我約你出來,首先是要當面解決列夫琴科的事情。今天,我代表的是‘8大’過來與你談談的!我已經直接向卡曼那個老頭子申明,是我們動的手。意大利菲亞家族、俄羅斯光頭黨、美國3k黨還有我這個老頭子向你擔保,如果你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什麼損失,我們8大組織給你賠償!”
何力王很快恢複平靜,慢慢地說道:“噢……你們設想真周到!你們‘8大’聯合起來,世界上還有誰能撼動呢!不過,你們這麼做,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
“好!那我就打開窗戶說亮話!”凡納精神抖索起來,說道:“‘種子’的事情是你一手引發的。其實,從你得到它的情報開始,日本的情報部門就已經知道了,是不是?所以,既然已經曝光,你為了避免麻煩,干脆把情報拿出來拍賣。你的舉動差不多就是顯示你已經放棄爭奪種子了,為什麼現在還要來巴厘島?還有,你的情報也值得我們懷疑,時間過了這麼久,情報顯示的居然還是巴厘島!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就是你們‘8大’要問的問題?”
“不錯!這至關重要!”
“是嗎?唉……”何力王歎了一口氣,仰天朝上看著天花板,緩緩說道:“原來你們懷疑我賣的情報是假的啊!其實,做我們這類生意的人,重要的就是誠意。我的情報絕對是真的!”
“堂本剛那個白癡手下最得力最信任的助手其實是英國c組織里派過去的臥底。C組織也是我們‘8大’的一員。據那個助手所說,你拍賣的情報顯示的是巴厘島,後來又連續5個月給堂本剛提供後續情報,但每一次情報都顯示的是巴厘島。我就奇怪了,難道那個拿著‘種子’的家伙也是白癡,連續幾個月都呆在這里?或者說他已經把‘種子’暗地里送走了?所以,他那個助手干脆把情報散發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就是為了試驗它的真實性。”凡納的話里雖然有質問的意思,但口氣還是慢條斯理的平和,好像在跟何力王拉家常。
“如果……我不把問題交代清楚,是不是你們就認為是我故意隱瞞了什麼重要情報?”何力王反問道。
“怎麼會呢!我們只不過和你談談而已!”
“哈哈哈哈……你們在我的虎島里也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生意了,什麼時候看到我不守誠信了?我給堂本剛的情報全是真的!只不過沒想到他會這麼白癡。既然,情報已經泄露出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那就從我第一次接觸到這件事情開始吧。幾個月前,有四個人要通過我的渠道從中國到朝鮮。我的手下聽到了他們的秘密談話,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偷了‘種子’要回日本的。。沒想到,四個人當中有一個人起了歹念,他想自己找個買家,于是他找到了我。但不湊巧的是,在我按照要求殺其余三個人時,溜走了一個人,臨死前把情報發回去了。如果,我就這麼把它劫下或買下,肯定面臨日本人的報複,所以我干脆不要了,放他走了,但還是派了人偷偷跟在他後面。”
“這我相信。我想你這麼處理是最明智的。”
“那個家伙後來到了巴厘島,卻沒有跟任何人接觸。大概想等風聲過後,再行處理。他在這里住了好幾個月,我也把他附近所有的本地人全部換成我的人。所有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中。一個字條、一個手勢也不放過。我為了它,所付出的大概也值拍賣所得吧?凡納老兄!”
“照你這麼說,那個人現在還沒有動彈?”
“沒有!山口組還有日本情報人員過來之後,也沒有動,因為你們這些家伙都過來了,屬于都不敢首先動手啊!”
“那你過來干什麼?”凡納一口把就喝干。
“一來呢,讓山口組放心,證明我的情報是真的,我必須親臨現場;二來,既然山口組已經過來了,我的人也沒有必要繼續在這里監視了,我過來做個交接的。但……沒想到,一過來,列夫琴科就被人買凶殺了。我剛剛得到消息,說是韓國沖騰社的頭頭也在這里被殺了,看來有人想要渾水摸魚,或者想一網打盡啊!也許,這里不安全了。”
“沖騰社金社長的死于我們沒有關系,大概是其他的組織干的。但……何,你現在可不能走啊!”
“噢……為什麼?”
“避嫌!”
我扭過頭。那兩個人的談話沒有營養。至少我知道何力王肯定在撒謊。但現在他圓謊起來倒也厲害。
再聽聽其他人的談話,也都是關于“種子”的。看來現在所有的組織都在監視那個人,卻都不敢首先動手。而現在這個舞廳的混混們居然都是本地黑社會的,他們也想橫插一腳。但就這素質,估計魚腥都嗅不到。
這個時候,黃錚把耳麥取了下來,臉色有點凝重,手指不停地敲擊桌面。看那頻率,我突然明白,原來她在發電報!那麼,估計那耳麥連接的地方卻是那些坐在這里大口喝酒的老大們的軟座上了。
什麼時候,黃錚也變得這麼專業了?
我靜靜地看著她,越發覺得她改變很多。也許,自那以後,她真的就發奮圖強,做個名副其實的國安人了。
我的目光有點熾熱,所以黃錚很快就不能保持平靜了。側過臉去,有意回避我。
“看什麼看?”終于,她忍不住了。
“你變了很多!”我溫柔地說道。
“變你個大頭鬼!”她咬著牙,“任務沒有完成,你到這里干什麼?這件事情不是你負責的,這可是我重新訓練後第一次真正的做一件大事,你不要礙手礙腳!”
“礙手礙腳?怎麼會呢!不過我奇怪的是,你怎麼知道我的任務沒有完成?”
“哼……你大概不知道,你這個無賴走了之後,我就加入43師了,由你那些教官教導我。現在,43師已經從軍部獨立出來,和國安局在西北和東北的分局聯合起來組建,對外叫‘特別事務部’。我不僅知道你到現在還沒有完成任務,我還知道你是個徹頭徹尾的不忠不孝的家伙!”
“.…..”
“幾個教官如此費心費力地培育你,你卻為了一個女人背棄自己的國家。你知不知道……2個月前,保羅德在西藏策劃了一次大規模的獨立事件,要不是軍隊鎮壓、媒體封鎖,國內早就亂套了。沒有你搗亂,保羅德能像現在這麼猖狂嗎?虧43師還把培育成一個‘超人’,我看,你就是一個怪物。你腦子里有沒有一點國家的觀念?”
在重金屬的沖擊下,黃錚的話雖然有點高,但絕對傳不到3米開外去。但在我的耳朵里,這些話卻如同一個大錘子一樣重重地沖擊。
“你知不知道,從你走後,又有整整500人做了實驗,但只有1個人存活!499個人啊……連……連我哥哥都……死在實驗里。”黃錚的話帶著一點哭腔,“造就一個你,你知道有多困難嗎?但是你把大家所有的希望都拋棄了!”
“不……不是還有一個存活嗎?”我弱弱地說道,有點無力的辯解。
“那……”
黃錚剛要回話,酒吧的門突然被推開了,走進了一群大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43:15
第47章(1)
幾個大漢一進來,我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因為他們的臉型過于凶悍、胸肌過于壯碩了,當他們把別在腰後的雙手露出來時,我立刻反應過來,縱身跳到吧台里面去,一把撲倒黃錚。她手上調著的酒頓時全撒在我臉上,我有點回味地舔了舔嘴角邊。
大漢們手上拿出來的是幾把寒顫顫的沖鋒槍,不等其他人有所反應,立刻如同瀑布般地把槍里的子彈全部傾斜出來,伴隨著是他們猖狂的大笑聲。
酒吧里重金屬的音樂過于濃厚和嘈雜,但即便如此,子彈的“嗒嗒”聲、人群的慘嚎聲也毫無保留地回蕩在空間里,混合著瘋狂的音樂仿若不朽的激情。
不一會兒,酒吧里眾多的多彩燈被他們打爛,DJ控制台也被打爆,電線露出來發出“吱吱”的聲響,原本的重金屬音樂斷了。這一下,槍擊聲和笑聲越發明顯。
吧台的酒櫃上幾十瓶名貴的酒被四處飄飛的子彈打了個稀巴爛,碎玻璃都掉到了我們的身上,紅的白的紫的各色的酒流淌下來,頓時把我們臥倒的地上浸沒了,我和黃錚身上都濕了。
我有點尷尬,慢慢移動身子,從黃錚身上起來,在吧台上稍微露出頭來,卻看到舞池中央和四周臥倒了十幾個人,一動不動,血如同小溪一樣從他們身上流淌出來,很快浦滿全場。軟座上的那些老板、保鏢們有幾個被殺死了,其余的都躲在座位後面,偶爾回擊幾下,但馬上引來更猛烈的槍火。木質的椅子如何抵擋地住動能至少達200焦的子彈,所以受傷的人越來越多。幾個老板甚至干脆用自己已經受傷或死亡的手下當作盾牌。
吧台旁邊躺下的是酒吧的兩個服務生,但我想來他們肯定是國安局的,現在卻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很明顯的,這幫人的目的不會針對他們這不起眼的酒吧。
這些人哪里來的?有什麼目的?
也許,是卡曼家族極短時間內的瘋狂報複;也許,是野心家制造煙幕、混水摸魚的把戲;也許,是某個組織極有效率的一次覆滅所有競爭對手的行動。
至少,不會與我有關。
槍聲漸漸靜了下來,看來那些人也意識到這樣子的打擊沒什麼效果。我把頭縮回去,看到了黃錚很鎮靜的神色。他們開始往前走,皮靴砸在硬地板上發出轟然的聲響,偶爾踩到破碎燈泡的殘片擠出刺耳的超聲波。
我知道他們已經踏上了舞池,就要接近那些軟座了。這個時候,酒吧里除了大漢們走動的聲音外,幾乎寂靜無聲。我也感覺到那些老板的索索發抖,神色不安地握著手上的手槍,可是這又如何和幾把沖鋒槍對抗。
也許,現在是該我沖出去,做一次英雄的時候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懶得想出去。比上眼睛想想何力王的所作所為,有必要救他嗎?
這時候,我的衣袖被拉了幾下,我回過頭來,黃錚卻蹲著身子對我打手勢。她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比,做個橫切的動作,這是要我出去有所作為啊!但我卻盯著她的脖子有點恍惚,白得晃眼、嫩得滴水,尤其是散發著酒味的濕透了的衣服伏貼地粘在她傲人的身軀上,讓人產生一絲渴望。
我吞了吞口水,蠕動一下喉嚨。
黃錚眼中產生一絲慌亂,馬上就表現出薄怒的神色。我立馬清醒,開始怪責自己來。古時候,配偶死了,也要寡居三年。我現在居然有了迷亂的想法,如何對得住自己,對得起子君?
黃錚眼中氣憤的神色越發明顯了,她又使勁地比了比脖子。
我想了想,正待要出去,卻猛然聽到不遠處爆炸的聲音,立刻頓住身形。
注:繼續更新!
前幾天沒有更新,我在此表示抱歉。
但由于找工作事務繁忙,而且我有可能去追一個女生(可能而已,我還是雛兒,沒有半點經驗,害怕那過程),可能每天的字數不會超過4000字,忘大家諒解!
這個第二卷要牽涉到政治、家國、民族的因素,也是全本書整個故事興起的緣由。大時代從這里開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44:40
第47章(2)
爆炸聲顯得很突然,而且距離酒吧不是很遠,頂多三、四百米的距離。那巨大的威能震得酒吧里破碎的玻璃瓶又呻吟幾聲,地面也不爭氣地顫了顫。
也許是這突兀的爆炸破壞了“良好”的殺人氣氛,氣勢洶洶的幾個大漢們停下了步伐,顯得有點遲疑。顯然,他們也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曾有研究表明,金頭發的人種往往有點遲鈍蠢笨,而這幾個皆是金頭發的大漢是不是恰能證明這一點卻不得而知。
我那要沖出去的身形立刻也頓在空中,稍微勉強地沖黃錚友好地笑了笑,她卻當作沒看見。
好像是嫌一次爆炸不太過癮,緊接著其後又有接二連三的爆炸,伴隨著越來越密集的槍擊聲。那爆炸卻不是c4炸彈引起的,因為往往是一陣破空聲之後,才會有劇烈的轟鳴聲,也許是火箭彈或者榴彈。
拿著沖鋒槍正要趕盡殺絕的大漢們越發遲疑不定,對這預料外的事情不知所措,更加不能肯定這爆炸是不是沖著自己而來。如果真的是針對自己,那麼自己要還是在這里傻呆著,不等于找死嗎!誰都知道,那些躲藏在沙發軟座後面的都是雄霸一方的大佬,勢力驚人,他們的手下以爆炸聲作為出場的背景前來營救自己的老板,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叮叮……”
o個時候,戲劇性的事情發生了:好像天籟之音一樣,大漢中有人身上不識時務地響起了手機的呼叫聲。這讓我不由得想起當初在學校會議中心所發生的那一幕,那時候不也正由于手機,使得我和子君陷入了逃亡的境地,最終一死一感傷,很像悲劇性的情節。現在想起來,卻又覺得如同昨日黃花般的遙遠和飄忽,是人的心思變了嗎?最近,好像我思念子君的時候越來越少了,難道這種愛戀就真的經不起時間的腐蝕和磨礪嗎?
那手機聲的作用卻好像催化劑一樣,不僅使得我在恍惚地追憶,而且使得這群突如其來的殺手們再也沒有一絲遲疑,帶著依然還在響著的手機鳴聲,呼啦啦地一下子跑得一干二淨,沖出了門外,甚至沒有一個人回過頭來作掩護,好像根本就不怕身後憋屈躲藏的“不善之輩”的暗槍。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冒冒然地打暗槍,誰也不想再把這群莫名其妙的煞神招惹回來,這也是大漢們為何如此托大的原因。
大漢們沖出去之後,足有一分鍾,那些狼狽不堪的大佬們才三三兩兩地從各個陰暗之地冒了出來,不少人還是在手下的牽扶中才有勇氣露頭的。由于衣冠不整、形象狼狽,彼此見了,尷尬一笑,然後好像沒事人般的又恢複了大佬應有的氣質和架子。
殺手們來去匆匆,造成了不少死亡後,卻又突然被手機的聲音叫走了。除了大廳內的狼藉和傷者的哀號能做證明外,誰能相信有人敢突襲這群大佬?
我也站了起來,對于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不應該去想它的原因,也懶得去動腦筋,反正這些吃了虧的大佬們一定會為自己找回“面子”的。不過,現在想來,好像發生在我周圍的槍擊事件過于濃縮和精彩了。是不是真如那幾個家伙所說,不平凡的命運就有不平凡的經曆?
何力王也站了起來,除了頭發亂了之外,沒看出有半點驚慌之色,依然精神矍鑠,這才是大佬們應該有的表現吧。他把原本捏在手上已經熄滅的雪茄放到唇邊,立刻有一個手下湊過來點火。這個手下有點蕭殺的味道,之前在虎島里就沒看過他身邊有這樣的人。
“他媽的!這是哪里來的一群混蛋,害得我的西裝都給燙壞了!給我立刻去查清楚,不把他們的鳥蛋捏出水來,我誓不為人。他媽的!”一個看起來有點凶悍的大哥站起來,端起桌子上奇跡般幸存下來的一杯白蘭地干了下去,然後沖著手下發起火來。
何力王沖著那個大哥微笑地點點頭,那人舉起杯子回個禮,卻發現酒杯剛剛空了,那個被罵的手下卻很識時務地從自己兜里掏出一瓶鐵罐裝的酒,擰開了給倒上。
幸存下來的人都開始打起了電話,有的是叫手下過來保駕護航的,有的是叫私H醫生的,有的則是讓手下去調查的。
“看來真是天下大亂了!”何力王重新坐了下來,對面的凡納卻凝神看著窗外。
“這一次差點小命沒了,居然有人敢這麼光明正大地向我們動手,這種子事件也確實容易讓人渾水摸魚啊。大家都到這個酒吧來,因為這里離那個特工很近,卻沒想到有人會想對我們一網打盡。”凡納很平靜地說道。他們都是久經沙場、見慣市面的,這點事情還不至于影響他們。倒是旁邊的那些軟座,大多鮮血染紅,原本活蹦亂跳談笑風生的大佬們至少死了一半。一個黑人正抱著一具尸體痛喊“大哥”,聲音之淒慘直欲使人淚下,如痛失考妣。
“當初也許我本就不該把這情報給賣了,更不應該盡善盡美地提供日本人後續服務。呵……原本只是想拋開麻煩而已。現在,看看吧!先是有人殺了列夫琴科,如今又有人在這里如此大開殺戒,這不擺明了針對我嘛!”何力王吐出一口煙氣,也凝神望向窗外,從那里正好可以看見爆炸現場火光沖天。
“這是怎麼回事?那爆炸的地方離那個特工所住相差不遠啊,不會是他發現不妙想利用爆炸吸引我們的視線,然後乘機逃走吧?”
“這不大可能吧!他那別墅附近至少有10方的人在盯著,他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去。有可能是哪一個家伙耐不住了,想先動手,這個白癡!說不定,剛才那些殺手就是他派來拖我們時間的卻不想跟我們鬧僵。”
“拖時間?殺了這麼多老大,又甘冒天下大不韙搶先動手,已經觸了禁忌了,還想做夢不鬧僵?嗨嗨……嗯……你看那邊怎麼回事?”何力王湊在窗口看過去,“阿智,過去看看。”
聽到這里,我也把注意力集中在玻璃窗外,卻看到那冒著熊熊烈火的現場圍著一大批人,都是本地人裝扮,而且膚色也很像。他們大多手上拿著點燃的汽油瓶,偶有幾個拿著沖鋒槍,當先一人扛著一個單兵火箭筒,對著前方一個別墅就是一發炮彈過去,然後手下的人立刻把手上的瓶子也都盡力地砸到易燃的木質結構上去。
不像是黑社會沖突,更不像是哪個組織率先行動的征兆,這是怎麼回事?
“老板!”那個叫阿智的從門外沖了進來,“有人唆使本地人暴動!他們還有一些武器!看樣子,那些暴動的人很快就要接近我們監視的目標了!”
“什麼?”
一聽到這話,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群情激奮。原先抱著大哥小弟尸體感傷假作真情的,抱著傷口大聲哀嚎聲響震天的,沖著手下大發怒火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緊盯著阿智。
“真的?”何力王惱怒地問道。
阿智一點頭,酒吧內所有人心頭都不禁一緊,然後又不約而同地掏出了手機,動作整齊劃一。
“喂!伊萬……立刻通知兄弟們動手,不要有任何顧忌,有人先動手了。記住,甯可要那人死,也不能讓別人得到。”
“喂!大老板……有人先動手了。怎麼辦?好,我馬上出發!”
……
就連凡納也掏出手機,有點情緒失控地向等待消息的“8大”彙報情況。
然後,又幾乎在同時,所有人都沖向了門外,在經過吧台的同時,一大疊鈔票砸了下來,之後就不見人的蹤影。黑社會原本保留的假仁假義在這會兒當然會像傷疤一樣被痛苦地揭開,尸體最後被無情的拋留在此處,傷者們也沒有人去牽扶了。
何力王卻風度翩翩不緊不慢地從吧台走過,經過我旁邊的時候,一抹異常的眼神滑過。
從爆炸開始的那一刻到現在,不超過5分鍾,酒吧內的那些不良人士走得一干二淨,除了滿身彈孔的臭皮囊留下來之外。
“啪啪……”黃錚等那些人都走了,才站了起來,環顧一下,然後拍拍吧台。
令人驚奇的是,那兩個癱軟在地上的服務員居然站了起來。一個人身上中了兩槍,傷口血肉模糊,血汩汩地往外冒,但他面無表情,好像中彈的不是自己。另一個人身上也有一個彈孔,卻沒有血流出來。一刹那,我有點明白了。
“趕快去跟蹤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黃錚發令道。
“是!”兩人齊聲應到。
那個只中一槍的人立刻快速地沖向旁邊的服務員專間,很快地就換下服務員套裝,然後就出了門。動作迅速,決不拖泥帶水。
另一個人也正要邁步,卻在跨出一步之後,彎彎斜斜地要倒下,我趕緊隔著不算太寬的吧台扶住他。看來他失血過多了。
“沒讓你去!也不看一下自己的情況!”黃錚推開吧台的擋板,把那個人扶了進來,他已經搖搖欲墜了。
就在這個時候,吧台後面傳來卡卡的機械聲,那高高的酒櫃突然向兩邊裂開,里面露出了一個黝黑的通道。通道里跑出來兩個人來,神色有點複雜地看著我,然後小心翼翼地幫黃錚接過那個人,抬到地道里去。等酒櫃又關閉了,黃錚面無表情地拿一個抹布在地上把那個服務員留下的血跡擦干。
看著她的動作,我有點恍惚,想過去幫忙,她卻把我推開了。我尷尬地站立一旁。
不一會兒,她又轉身走進服務員專間,很快地換下身上濕透的衣服,走了出來。
“阿哈……辦事效率真高啊!情報這才出來幾天,你們就搞來這麼一間地勢良好的酒吧,而且還弄出一個密室出來。”我沒話搭話道。
“哼!”黃錚臉色不豫,說道:“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怎麼就過來搭手這件事情?外面的事情那麼大,你怎麼不跟過去看看?據說……你在朝鮮任職了好幾個月,不會是在那樂不思蜀,看上某個姑娘,忘了任務吧?現在卻跟著朝鮮人出來攬上這件事情!”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轉過話題說道:“剛才那出去的人應該就是你提到的唯一存活下來的‘超人’吧?”
黃錚頓時臉色一變,緊緊地盯著我,問道:“你怎麼知道?”
“他中彈後卻不流血,肯定是子彈沒有完全射進他的身體里,而且被他的肉體夾住了。能有這樣強悍身體的,除了我之外,我想不出任何人來。”
“怎麼?你很驕傲?你得意什麼?你忘了是誰給給你一切的?”黃錚語氣尖銳起來。
我訕訕地又不知道怎麼說話了,好像說什麼都會被沖。
“那……那我出去看看……”我遲疑地說道。
“不要看了,剛才那個人說得對,肯定是有人挑唆本地人暴動的!而且,針對目標很明顯。你要知道這個阿姆德度假村是一個華人富商的產業!”
“什麼意思?”我雖然有一點明白,卻還是急切地問了出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46:25
第48章
“你最近沒看新聞吧?”黃錚臉色怪怪地看著我,甚至有一絲鄙夷了,我沒想到一念之差就讓她對我的印象改觀了這麼多。
“嗯……嗯……其實,我剛來到印尼的,也就那麼幾個小時而已。之前……你也知道……一直在朝鮮,消息閉塞啊!難不成這里發生了什麼新鮮事?”我無奈地說道。
“哼……”黃錚滿臉憤懣,憤然說道,“什麼新鮮事?成年舊事重演而已!”
說著,就從吧台的一個櫃子里掏出一張報紙來。幸好是英文版的,要是拿爪哇語的,我就有點丟人了。
“華人欺人太甚,誓要血洗其辱!”
報紙上頭版頭條,鮮紅的幾個大字赫然曆曆在目!往下一看,居然列舉了華人如何控制本地工農商業、欺行霸市、虐待勞工、羞辱本地人的事跡。離譜的是,連帶著這些,時事評論上居然討論起民族優劣性來。翻過一頁,是滿篇幅的長長的表單,上面林列了全印尼所有華人控制的公司或者種植園的地址。
“難道說……”我揮揮報紙。
“看看這個再說,你就會明白一切了。”黃錚卻又遞過來一張報紙,同樣是英文版的,“剛才那是印尼政府出版的,這個卻來自于華人控制的媒體。但是……印尼限制華文,所以這里不可能出現中文。”
我接過一看,當頭的卻是一張看了要讓人嘔吐的照片。照片里是幾個被燒成“炭人”的尸體橫躺在一座被燒成廢墟的大房子里,從外表看來,這房子沒被燒之前還是一座很漂亮的別墅。遠景處,幾個棕色人種的青年人張牙舞爪地對著攝像頭,滿臉猙獰。
照片下面,是幾個好像用血寫成的大標題:“5千年之辱!”,字跡上仿照血書的格式,硬是拖出幾條血痕來,正好與那令人挖心的照片成了鮮明的對比。
“前天,爪哇島上瑪琅地區的一個經營電信業的華人老板收購一家由爪哇族人控制的電信公司,本是正常運作,但那個爪哇人不甘失敗,利用這個機會,挑唆自己公司所有員工進行游行示威,結果惹得政府出面,硬是要那個華人老板把公司還給人家。華人老板自是不甘,拳打腳踢了一頓政府派員,結果……呵呵……整個瑪琅地區爆發了針對華人的游行示威,而且昨天開始升級,演變為暴力沖突,范圍也擴大到了半個爪哇島。短短一天時間,這半個島上幾乎喪生了2000的華人,而華人控制的資產損失也至少達到30億。印尼政府卻什麼也不做。”黃錚緩緩地說著,但是臉上卻布滿青云,嘴角有一陣抽動。
我猛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個“潛行者”也曾經提過騷亂的事情。
“這麼說,現在……已經擴大到了巴里島來了!而且,偏偏暴亂發生在這里!”
“不錯!所以……事情難辦了些!我們要去搶奪的話,問題更大了。這些印尼人……見到華人,是見一個殺一個。”後面幾個字,黃錚幾乎是咬著牙說了起來,“尤其……這些針對華人的暴動居然發生在國家主席訪問印尼的時候。”
“你說什麼?”
我驚呼起來,幾乎要跳了起來。饒是我心智堅定,在這個時候聽到這樣的話,也要乍舌不已。
“這你也不知道?”黃錚眼睛里要冒出火來了,強忍怒氣死盯著我,“你到底還算不算一個中國人?這最起碼的國事你都不知道!就算你昨天剛來印尼,總不至于至于一直晃蕩到現在,連自己國家大事也不打聽一下吧?印尼雖不是最貧困國家,總不差一兩張報紙給你看吧!”
“我……我……”這時候真是我理虧,事實上,5個月來我真的幾乎忘了打聽一下國家的事情,到了印尼才這麼長時間,沒有緩過氣來,但卻萬萬不該完全忘卻。
我開始有點痛恨自己了。
當我還是個學生的時候,也許看不慣一些高官的所作所為,但至少受過網絡大潮的仇日思想的主導,還算個愛國青年,還是個憤青,也還曾經參加過一次標榜著衛國為民的小規模的網上征討活動。罵過美國人、意淫過日本人,但是好像自從一次逃亡之後,我連基本的中國人的忠國思想也欠奉了。
恍然還是在昨日,難道就因為一次官僚主義的迫害、一次小小的逃亡,就開始對這個國家開始失望、開始氣憤了嗎?
是的,是楊東升這個市長因為喪子之痛,對我展開了全方面的圍捕;是的,是幾千年來積聚的可惡的因為官僚主義使得我和子君永遠翻不過身來,一直承受殺人的罪名;是的,是因為可悲的命運,使得我和子君受到了壓迫。子君無辜地成了必死的誘餌,我僅僅因為愛戀的原因出手相救,而得到了僅剩十年壽命的後果。
子君也死了,我怨誰去?
糾纏來糾纏去,好像我一直都在與“國家”這個概念在糾纏。“國家”……“家國”……我虧欠了多少?難道因為覺得自己受了委屈,所以開始痛恨這個國家了嗎?難道之前所謂的愛國主義全是虛假的嗎?
是不是由于“歉疚”的心理,所以我才有了對父母的“孝順”?是不是我的孝順僅僅因為虧欠而存在?我依稀記得,我是由于那幾個家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才發覺對父母的歉疚的,才知道要孝順的。難道,我也要有了對“國家”的“虧欠”,才能想起愛國主義嗎?
我的眼神有點迷離了:我的“愛國主義”從哪里來的,為什麼消散得這麼快?難道我天生就是一個不良之人?
“喂......喂......怎麼了?你干嗎啊?想什麼心事?”黃錚惱怒地推了我一把,把我從沉思中驚醒過來,“我現在真懷疑你這個人是不是有心了?”
“噢......噢......”我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問道,“剛才你說什麼國家主席訪問印尼?”
“嗯......昨天中午到達的。正常的國事訪問,同時簽署一些收購印尼礦產石油種植園之類的文件。”黃錚正容地說了起來,可是一會兒,又開始憤懣起來,“可是......這些印尼人卻在許主席到了之後,鬧得更凶。干下了好幾件令人發指的事情。看看這張報紙,就是在主席飛機停留的飛機場旁邊,那些人甚至用華人的血書寫游行書!”
我開始狐疑起來,為什麼所有的都好像在一瞬間全部集中發生在了印尼?先是這個種子問題,然後是反華事件,偏偏還要有個國事訪問。
突然之間,我發現黃錚耳朵上的耳環輕微地震顫起來,黃錚立刻嚴肅起來,做了一個很小的摸耳垂的小動作。要不是我正好注意到,還不容易發現。黃錚好像在凝神注意什麼,看來這一定是特工用的小型收發器了。
正當我從地上撿起一瓶未碎的紅酒,黃錚卻跟我說道:“你走吧!我們要辦事了!”
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我一怔,說道:“辦事?說起來,幾個月不見,你真的是變了很多,至少有一點做特工的料了。不過......你應該知道,做這一行有多危險,尤其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你就算特別訓練了幾個月,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你本性直爽,喜怒表露在外,就算現在也還是這樣,不太適合做這個的。你家勢顯赫,為什麼要過來冒險?”
黃錚轉過臉來,有點惱怒地看著我,“我不適合,難道你適合?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做這一行?我樂意怎麼著?總比有些人,明明有天賦,卻......淨做著一些有叛國嫌疑的事。看看你那德性......你快走吧,我們要做事了,你不是我們特別事務部的人,我們也不信任你,難道你要偷情報啊?”
我正待反駁,卻聽到了酒吧里些微的哼哼聲。我立刻轉過身來,面對著狼藉大廳里那些千瘡百孔的尸體。
“還有人......沒死?”黃錚顯然也聽到了,因為那個“哼哼”聲稍微有點大了。
“那正好!”我一笑,大步流星地走上去,很快地在尸體群中找到了那個居然能大難不死的幸存者。這是個白種人,身材很高大,可是身上中了至少5,6彈,看來一定是沒能逃過第一輪的槍林彈雨了。但,大概是身體夠結實吧,居然撐到現在沒死。
我一把把他提了起來,他立刻咽嗚起來,但是很快連喊疼痛的力氣也沒了,只是在那翻白眼。我提著他走到了吧台前面,正對著黃錚。
“這是一個幸存者,可能聽到了我們的談話。雖然談話內容不重要,但至少暴露了你們的身份還有身後的密室,你說......該怎麼辦?”我輕而易舉地把那個人放在了吧台上,也不管凌亂的台面上有許多玻璃碎片。
人就擺在黃錚的面前,此刻基本上是有進氣,無出氣。
“你不是說你專門訓練了一段時間嘛,應該也算是一個合格的人員了吧?本來我一直認為你這樣的大小姐是不可能擔任這些工作的,但既然你如此信誓旦旦的,那麼就證明給我看吧!”我笑著說道。
我想從身上掏出自己的槍,但想想還是放棄了,于是從桌面上拿起一塊尖銳的玻璃片,遞到黃錚面前,說道:“用槍的聲音太大了,就將就著用這個吧。怎麼樣?”
“哼......”黃錚一把接過了玻璃,那氣勢連我都要敬佩。
我只不過想試試她,看看她是否真的逞強而專門去練那些特工的科目。說實話,這樣的一個女孩子,讓她來做特工,很令人心痛。就像子君,她在無意識中卻成了一個被人利用的盜竊機密的“燕子”,這是最令我痛恨的事情。如果,那幾個家伙真的把黃錚也訓練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女特工,那他們真的是不值得原諒了。他們剝奪了我人生的所有樂趣,把我弄成了怪物,我不去怪他們,可是如果他們連這樣善良的女孩都不放過,那我真要懷疑他們所謂的“為國為民不惜一切”的成分了。
但是,黃錚的舉動卻令我大吃一驚,她緊緊握著玻璃片,那力度已經足夠玻璃片劃傷她嬌嫩的手掌了,但她毫不在乎,好像家常便飯一樣。但是,眼睛卻死盯著我,那里面冒出熾烈的火焰,仿佛靈魂深處、地獄邊緣激射出來的一樣。這姿態,好像我就是她要殺的人一樣。難道,她真能從容的殺死眼前這個重傷的人?
我的心猛然一凜,好像被放到了高山上任由刺骨冰風吹襲得哆嗦一下。立刻後悔起來,伸出手來,就要握住她那還在流著血的手。
“你是千斤大小姐,還是不要沾染這些事情!你不適合的!”
黃錚見我握著她的手,原本緊握的手有點松弛了,但是一聽到我說的話,立刻又緊握住玻璃片,手上好像瞬間冰冷了。
就在我愣神的瞬間,她已經甩開我的手,舉起玻璃片猛地往下刺去。
玻璃片刺在一片軟肉上,卻好像遇到阻力般把力道全返回了過來,黃錚的手一下子被玻璃劃破了。
“你!”她凶狠地看著我,臉上充滿了厲色。
我抬起了手,手上卻握著她刺下去的玻璃片。在千鈞一發之際,我還是攔住了她,但卻沒注意讓她手上的傷口擴大了。
“為什麼?”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何必逞強?我看得出你還沒有殺過人,為什麼因為我的話就......當初的你多麼可愛,即使在國安局,那也是鬧著玩的,現在何必當真。”我溫柔地說道。
雖然黃錚的性格與子君有天壤之別,但是,從她的身上我仿佛看到子君悲慘的命運,倏忽間有點心痛起來。我怕她真成了特工。
“逞強?咯咯......”黃錚松開了手,舉起滿手的血放到我面前,咯咯笑了起來,但是一會兒工夫,這笑聲變得尖銳刺耳起來,里面充滿了憤懣的感情,“我是沒殺過人!那又怎麼樣?不用你來激我!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的聲音開始變得越來越高,而且充滿了激憤,染滿了血的小手舞動起來,簡直好像瘋狂了:“你知不知道我到現在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誰?不……我不是為了好玩!之前確實僅僅鬧著玩,但現在……為了你這個無恥的家伙!你不顧我的生死把我拋在基地里,你害死了好幾個戰友,你為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拋棄國家……嗚嗚……”她的聲音哽咽了,但情緒卻越來越激動,依然尖銳地說著:“可是……從你把我當成朋友起,我就從來沒有抱怨過你,我總是為你尋找種種借口:你是為了愛情如此的,你不是有心的,你其實還是個好人。你被收入43師,我以為你總會作出一鳴驚人,做出一番大事業來!你知不知道……其實……之前,我是喜歡你的!你以為像我這樣的人當時會無緣無故的纏著你嗎?為了你……為了你……我也申請加入43師。你可以為了愛情拋棄國家,但我……出賣國家作不到,至少也可以折磨自己進了魔鬼般的43師。雖然僅僅是個不需要殺人的聯絡員,但至少這樣……我以為能和你在一起為國效力!可是……可是……看看你都作了什麼?哈哈哈哈……你無敵了,就離開43師,還用3個任務來做條件!難道你忘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43師給予的嗎?”
我吃驚地看著她,萬萬沒想到她如此固執地作特工就為了我。
“你這個人……還有心嗎?我真是瞎了眼,當初怎麼就看上你?現在,你……居然還讓我來殺人……是的,我沒殺過人,但也不值得你來鄙視!你看看你自己的手,上面沾染了多少同胞的鮮血?”
我一凜,頓時無話可說,整個心卻涼透了。
“嘩!”
一聲肌肉割開的聲音傳來,我一驚,低頭一看,原來黃錚已經重新抓起了一塊玻璃紮向了桌子上的那個可憐的老兄。
黃錚抬起頭來,渾身充滿了殺氣,凜然不可侵犯。
“你滾!無恥之徒,不要再讓我見到你這個沒有血性的混蛋。”
我搖搖頭,轉身欲走,但馬上回過頭來,伸出手一下子就把桌子上那人的脖子扭斷了。
“你那一刀是殺不死他的。”
我輕輕地說道,然後轉身走了。
我知道,從現在開始,黃錚大概有做特工的資格了,盡管她那一刀沒有殺死那人。不過,這卻意味著,世上少了一個清純的女孩。
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沒有轉過頭來,知道黃錚依然憤怒地看著我,緩緩地說道:“做過了43師那個實驗,即使成功了,也只有10壽命!”
我能明顯地感覺到黃錚愣神的狀態,好像時間和空間就定格在那一刻。
就在我跨步欲走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黃錚的聲音:“10年又如何!難道這就是你拋棄一切的理由嗎?”
我抬頭看看天,那里有一絲烏云飄過。前方,火光依舊,暴動的口號響徹震天。
真的是拋棄一切嗎?
10年的時間,我難道連活著的理由都沒有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47:38
第49章
前方就是地獄,跨一步深一步。
我的胸口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沒來由的一陣郁悶。
也許,我天生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我沒有原則、沒有靈魂、沒有思想。我不能怪誰把我培養成這樣,因為我自己沒有自覺。
我悔恨過嗎?我應當對于殺了幾個無辜的中國人而悔恨的,但是我沒有;
我堅持過嗎?我應當對于幾次救子君于危難中而堅持的,但是現在為什麼我還有一絲忐忑?
難道真是人死如燈滅,我的感情也隨著轉淡嗎?
亙古的愛情就這麼禁不起時間的推敲嗎?
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仿佛從深層的地底一樣傳到了幽幽的高空。
前面還是火焰沖天,暴動的人群越來越多,好好的一個度假山莊如今至少有一半的別墅被毀了。別墅大抵是用木質材料搭建的,還是熱帶地區那種多油多水的材質,所以一旦著火,立刻火焰沖天,而且冒著濃濃的黑煙。
有幾個領頭的家伙手上拿著獵槍,甚至還有幾把沖鋒槍,尤其過分的是,帶頭人居然扛著火箭筒。這里那麼多建築大概有一半是毀在他手上的,而且他的後面專門有人抬著裝彈藥的箱子。
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是有人蠱惑的,而且還給這些暴動分子提供了武器。
“嗒嗒……”
突然之間,暴動的人群倒下了一片,黑暗里突然跳出來一群穿西裝的白人,手上拿著m4a1朝著這些印尼人就是一片橫掃。
印尼人騷亂起來,他們到現在也沒有碰到丁點的抵抗,哪里知道會遇到火力如此強大的人。就像切西瓜一樣,上百個印尼人一下子倒了一大片。原先幾個有武器的也都是在第一次掃射中就已經倒下了。現在,就完全是一場屠殺。
我快速地接近事發現場,卻看到那群拿槍掃射的人後面站了一個氣勢滔天的人,手中摟著一個女人,嘴里罵罵咧咧的:“他媽的,拿來的一群難民,打擾老子的好事!給我狠狠地打,全他媽的給滅了。小甜心,這場面壯觀吧?”
我一陣好笑,心中好是舒坦。
這個人在虎島里見過,大概也是個稱霸一方的人物。大概本來是在這里就近監視那個掌握著“種子”的日本特工的,哪知道這些印尼人偏偏在這個時候暴動,而且打攪了他老人家的“美事”。這個人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還好整以暇的看著上百人的哭嚎,哪知道他的“小甜心”這個時候卻拼命地嘔吐起來。
但就在這邊殺得舒坦的時候,前面又突然傳來爆炸的聲音。
“不好!那邊出事了!他媽的,有人先動手了!”那人一下子把還在嘔吐的“小甜心”給推開了,沖著手下喊道:“走!”
我馬上跟著他們後面走,轉過一個還在熊熊燃燒的別墅,就又看到了一場更為壯觀的場面。
只見幾十個人在一個很大的場地里互相射擊,要不是靠著汽車或者樹木的遮擋的話,又要躺下一堆人了。
這些人明顯的分成了十幾個派別,彼此互相攻擊。那個剛才還在屠殺印尼人的“屠夫”一沖到現場,就哇哇大叫起來:“他媽的,誰先動手的?人呢?”
但回答他的是一連串的子彈,他憤怒異常,也加入了這一場糊塗的槍戰中。
不遠處,卻是一個不知意味的笑容落在我的視野里。
何力王!
他的旁邊依然是那個凡納,不過他們的手下卻只是作壁上觀,沒有加入沖突。
正主兒沒見到,這些人就在這里動手?
槍戰的主場地對面就是一個別墅,此刻里面黑壓壓的,沒有一絲燈光。看來,他們要爭奪的人原本應該是住在這里面的。
我小心翼翼地朝著那棟別墅走去,盡量不讓人發現。
“不好!”
仿佛靈光一閃,就在我接近門口的時候,聽到了里面一陣轟鳴聲。
我下意識地跳起來,竄入右側的草地里。
“嘭……”
門突然被撞開了,弄得四分五裂。然後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卻是一輛加長的林肯豪華車。
在眾人錯訛地停下槍戰的時候,那輛車已經很快地沖到了場地中央。
“人肯定在里面!”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所有的人立刻反應過來,馬上沖出來就要阻擋車的去處。
“不要開槍啊!”
“要抓住活的!”
“他奶奶的,殺了他一樣可以拿到東西。”
一瞬間,上百個人從四面八方沖了出來,但是發布的命令、說出的語言卻各種各樣。就在那些已經沖到了場中央的人籌措著是不是該用自己的身子去阻攔的時候,那輛車已經如同離弦的箭一樣,飛快地撞飛了幾個人,然後揚長而去。
“追!”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所有的人都開始追在後面。越來越多的人架著車追蹤而去。不可思議的是,居然來了幾架直升機載著自己的人也朝那個方向追去。
令我稍微放心的是,何力王這個老狐狸卻沒有動彈。他旁邊的凡納卻如火燒屁股一樣急不可待地走了。
何力王看到我,笑了笑,然後搖搖頭,叼著一根煙,帶著手下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我可以肯定,那個駕車沖出去的人身上肯定沒有種子。
果然,場上居然還留了一些人。大家都互相轉轉眼珠,然後不約而同地朝那棟別墅走去。他們大概自以為聰明吧,不過可能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所有的努力卻在別人的算計中。
他們闖進了別墅,卻灰溜溜地跑出來了,然後這才開始朝著那輛車追去。
我猶豫著是不是要跟蹤何力王,但馬上放棄了。
我忽然覺得很累很累……
我很想回去,回到旅館,回到朝鮮,回到父母的身邊,然後帶著一家人回到祖國,安安樂樂地過完剩下為數不多的日子。
我不想漂泊了……
我不想再掙紮、再糾纏了……
我錯了很多,錯過了很多……
我在山莊隨便找了一輛停泊的轎車,砸開車窗,就這麼偷過來駕駛著走了。
回到旅館,發現那些朝鮮士兵都沒有回來,卻在電話里給我留了言。
怎麼不給我打手機啊?我拿出手機一看,原來手機在酒吧里被壓壞了。
“上校!我們已經發現情況了。那個擁有種子的人在阿姆德度假村的一個別墅里……”
“上校!阿姆德度假村度假村發生特別情況,大批不明身份的人在那里槍戰……”
“上校!那個日本人駕車逃跑,我們已經在跟著他了。不過,搶奪的人很多。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還派了人跟蹤何力王……”
我躺在床上,抽了一口煙,然後狠狠地吐了出來。
沒想到,剛才那些人當中居然也有這些朝鮮士兵。不過,既然他們考慮地這麼周到,我就沒什麼值得擔心的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49:17
第50章
我的心很累,以至于多年來保持的早起的良好習慣給打破了。
晨曦照來,我恍然未知,對于討厭的照耀一切的光亮仿佛不再那麼敏感了,直到外面傳來震天的喧鬧聲,我才被吵醒了。
我很想捂住耳朵,也許那樣能隔絕恐怖的世界,但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從來沒有聽過這麼震天的聲響,尤其是中間最響的好像是成千上萬的野獸用爪哇語吼出來的宣言。在沸騰的口號聲中,夾雜著的是器械打斗和開槍聲。我的耳力再好,這時候在這樣的雜亂中也僅僅能分辨哪里是玻璃破碎聲,哪里是人類慘嚎聲。
仿若從遙遠的星空傳來的,那哀鳴是那樣的衰弱和持久,卻撕心裂肺,陣陣地敲打著人的心靈。
我蒙住了。難道我身在地獄,聽到的18層地獄的刑具下的丑惡靈魂的叫聲?
我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趕到落地窗戶前,掀開窗簾,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幅人間慘象,我情願我一直沒有睜開眼睛。
我沒有想到人性能惡劣如斯,也沒有想到人與人之間能如此對待,我一直以為我的內心已經夠昏暗了,哪知道我的想法卻是如此的善良,善良到決不至于能想象出這樣的一個修羅場。我的心智很堅強,也見識了一些殺人場面,甚至自己也制造了一些可以號稱“慘絕人寰”的場面。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是如此的渺小,我是小巫見大巫了,即使以我這樣受過專門訓練的人,在面臨這樣的場景時,也不免有一種嘔吐的沖動。
那,怎一個“慘”字了得?
“慘絕人寰”一直是我心目中最極至的慘烈形容。但是,今天我知道,有人能做出比這更形象的場面,讓老祖宗最富于想象力的形容詞在此面前也慘淡收場、黯然無色。
什麼叫“白骨遍野”?
什麼叫“血流漂杵”?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中國文字里這幾個字眼的形容的意義,那不是我所能想象的,但是,現在,它卻赤裸裸的毫無保留地展現在我的面前。
我看到的是幾百的黃色面孔的人流著鮮血躺在那寬闊的大街上,我看到的上千的棕色皮膚的臉色猙獰的屠夫鮮血淋淋地宣泄人性的惡劣。
大街夠大,但此刻卻堆了一堆高高的死尸,那高度已經達到了它旁邊一個被砸得破敗不堪的商店的店門。從死尸下流出的血仿佛泉水一樣汩汩地淌滿一地。從死尸堆最上面一層的血肉模糊的傷口看來,有的人是被利器砸在頭上,弄得額頭和後腦如同稀泥般,有的被子彈穿透得千瘡百孔。
死尸堆旁邊依然還有一些或跪或躺著苟延殘喘的人,身上流著自己的血,腳下卻淌著死尸里流出的血。我想,他們甯可現在就死去,也不想要這苟延殘喘。
這些傷者正在飽受著拳打腳踢和刀捅鐵砸,深仇大恨般的千鈞之拳,奪妻殺親般的雷霆之腳,而染紅了鮮血,凝成了血晶的榔頭往往是作為終結他們性命的最後道具出現。不知從何角度、從哪一只手突然冒出的明晃晃的刀子猛然紮在一個血人的喉嚨,再鮮血淋淋地拔出來。
上千個暴亂分子或拿著刀子,或拿著汽油瓶在大街上震天地叫喊。大街中央圍著的正是一群膚色鮮明的黃種人,現在幾乎已經沒有活口了。旁邊那些剛剛殺了人的棕色青年仿佛屠夫一般,猙獰著面孔扔出了手中點燃的汽油瓶,一下子把死尸堆點燃了,然後又像一個餓極了的野獸一樣四處搜尋自己的“獵物”。
大街旁邊的商店一大半都已經被砸爛了,大群的人從里面搬出種種的商品。而完好的商店門口卻站著一些瘋狂大笑的人。幾個精壯的漢子肩上挎著M16槍支或者手中拿著FN-45手槍,他們沒有目的朝著商店亂掃射。從他們閃爍的眼神和精煉的動作看來,明顯的是經過軍事訓練的軍人,但現在他們卻穿著平民服裝。
這就是修羅場!
但獸行絕不僅僅止于此,街道的盡頭,十幾具充滿瘀痕的白花花的身軀上聳動著一個又一個的禽獸,沒有遮攔地傾瀉著所有的痛快。那些沒有一處完好的軀體已經沒有一個能夠動彈了,幾個可以肯定已經死去,但她的前方依然排著一個長隊等著宣泄。在充滿罪惡淫亂的場景旁邊,躺著兩個嬰兒,血流滿一地,身上卻插著一根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竹竿。
這是什麼暴動?
南京大屠殺的片斷?
不,這里是印尼!
1966的930事件重演?1998年的513事件的再度蒞臨?
看看外圍的那些人手中所持的橫幅和標語,上面用英文或者爪哇語寫著“趕走支那狗!”“殺光所有的中國人!”“奪回屬于我們的財產!”……
我的眼睛突然之間充滿了紅色,胸腔急劇地起伏,我從來沒有如此刻的憤怒!
“為什麼?”
我朝天怒吼起來,仿佛千百年的憤怒在這一刻都集中起來發泄。失控的能量再沒有控制,一下子把落地玻璃震個粉碎。
我的吼聲一下子鎮住了外面的喧叫,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朝著聲音的發源地看去,一看到一個黃色面孔的人立刻有人舉起手中的槍遠遠地怒射過來。
我閃過一旁,深吸一口氣,正待要跳下去,卻被一個人拉住了。
我回頭一看,是崔穎澤。
眼中利芒閃過,立刻想起我現在的身份,馬上跟著他出了自己的房間,走進走廊。因為我的房間現在已經被子彈穿射得狼藉不堪。
那一瞬間,我平息了心中的波瀾。
多久了?自從逃往開始,多久我的心中沒有興起波瀾了?
熱血啊,這一刻才開始從我身上湧現!
那久違的憤怒,什麼時候帶著我的靈魂歸來了?
我以為,我的心已經死了,再沒有多余的累贅的所謂的負面情感,再沒有所謂的家國觀念,再沒有美丑善惡評價。但,現在我所有的一切都被這一幕激活了。
我看到的是什麼?
是我的同胞正遭受非人的屠戮!
“你干嗎去?送死啊?” 崔穎澤緊盯著我,責備道。
“你沒看到外面那些畜生的獸行嗎?沒有一點人性,簡直連畜生都不如!我要……去教訓一頓!”我裝作只是受到暴行刺激的表情,事實上我真的是怒翻了天。
“我看到了,確實畜生都不如。可是那又怎麼樣?”崔穎澤淡淡地說道,“他們又沒有殺你,那些人當中估計也沒有你的親人,你這麼沖動干嘛?沒聽到他們叫喊的是什麼?是支那狗!你又不是……你只是在中國長大而已,是不是,上校?”
“支那狗?”我喃喃地咀嚼著這三個字,然後回過神來說道,“我畢竟是在中國長大的。怎麼能……怎麼能看得下這些場面!那……那簡直太……太……”
崔穎澤看看周圍,這是個不大的走廊。然後走到我旁邊的臥室,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拉我進去。
我突然想起崔穎澤不是住在這里的。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他解釋道:“我今天早上剛剛過來,就是要過來叫你的。其他同志現在都已經出發了,一批人分散開來監視那些有實力的組織,一批人跟蹤飛龍會的何力王,我們懷疑他是種子的擁有者,甚至那個什麼日本特工、以及窩藏幾個月的屁事都是他一手策劃的。我打你手機和電話,沒有人接,所以我自己過來了。”
我走到這個房間的落地窗戶前,再次掀開窗簾,眼中又印入了那地獄般的場景。
“剛才是在走廊啊,人來人往的,你怎麼不小心點!要是讓人聽到你的話,我們就要被人追殺了!別忘了,我們現在扮演的是日本人!在這里,至少日本人不會受到下面那些人那樣的對待。” 崔穎澤也走過來看著下面的場景,出乎意料的是眼睛居然也有點霧氣。
看到我瞥向他,立刻微笑了一下,解釋道:“這些人真沒有人性!看到這些就讓我想起了朝鮮戰爭中死去的同胞們所受的苦難,還有日本人占領朝鮮半島時的獸行。這些印尼人種族歧視真徹底,先後來了這麼多次排華事件。大概死在這些事件中的華人有上百萬了吧!不過,他們很愚蠢,只知道一味地排華,卻使得他們的經濟遭受嚴重的損失。該死的日本鬼子就要聰明一些了,他們至少知道‘同化’、‘懷柔’。我記得我們的情報顯示,好像20世紀40年代的時候就是日本人為了占領印尼順利,而采取排華手段轉移原居民的視線。印尼當局叫華人為“支那”(Cina)就是因為日本人的緣故。制造930慘案的蘇哈托是日偽出身,而且他的排華運動受到了日本資金等的支持,美國、澳大利亞等西方國家也由于人權因素全力支持蘇哈托。”
這些我自然知道,只是在媒體中所看到的遠沒有這里來得如此震撼人心。
我突然有點痛恨現在所掩飾的身份了,盡管這種掩飾有逼不得已的原因,但是我還是有惡心的感覺。在印尼排華暴行中,扮演微妙又不光彩角色的也是日本。印尼華人遭殃,日本傳媒卻幸災樂禍,時時散播“華僑操縱印尼經濟論”,自吹日本僑民不是“榨取者”,“華僑才是榨取者”,日本因此並未成為暴徒的目標之類。也許這樣能讓我免于被外面“畜生”的追殺,可是我內心能安甯嗎?
就在同胞們遭受非人待遇時,我卻拉著日本人的人皮在外面招搖。
“其實……這能怪誰呢?只能怪中國人自己不爭氣!” 崔穎澤卻突然冒出一句讓我差點暴動的話來,還好我極力地掩飾自己的情緒。
“看看這些華人,在印尼往往都是富人,控制了印尼的經濟動脈。這些傻瓜卻奉行明則保身的律條,不參與本地的政治如何保證手中的既得利益?我們偉大的金主席就高瞻遠矚,所以這里的朝鮮人很少。”
“最該負責人的大概就應該是中國政府了。如果沒有他們的軟弱行動,如何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這樣的事情。1966年中國無暇照顧這里可以諒解,但是1998年卻同樣的僅僅口頭抗議,這有什麼作用?這是唯心主義、行而上的自我安慰和麻痹。這不,現在又發生了!好笑的是,好像很不巧的是中國國家主席在這里進行訪問啊!”
“是啊!印尼人一點也不顧及所謂主席的面子。”我輕歎口氣。
“這是那些中國人自找的。所有的朝鮮人都明白中國人是如何的欺軟怕硬,看看古代的曆史,哪次不是對于我們孱弱的朝鮮施展暴力手段,卻對強壯的匈奴采取和親!自己不找原因,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卻一股腦的找替代羊。是啊……日本人、西方人是幕後黑手,印尼人是凶手,他們把這些告訴自己的民眾,卻忘了對民眾說:他們自己也是大罪責之一。如果是我們朝鮮政府,我們會這麼軟弱嗎?我們能在日本領空上方發射‘大浦東’導彈,中國人敢嗎?我們能以貧窮為代價,堅持我們的信仰,中國人敢嗎?為了一個經濟,極力的去揣摩,去觀察,去迎合,幾乎丟盡了一個大國應有的最基本的尊嚴,丟盡了他雖貧窮卻具傲骨的13億兒女的臉面。”
“原本沒有人小瞧過中國,即便在被稱做“東亞病夫”的時代,遠在歐洲大陸的統治者也清楚中國一旦覺醒,將發出雄獅一般的怒吼。現在卻被一群跳梁小丑戲弄,戲弄得13億人的國家只能用聲明遮掩,用演戲作秀。折騰得號稱戰無不勝的幾百萬軍隊人不人,鬼不鬼的被人嘲笑。我們朝鮮軍人會被人恥笑嗎?不,永遠不會!在西方人眼里,我們就是終結他們生命的惡魔,他們萬萬不敢撩撥的。”
我幾乎要呻吟一番,崔穎澤這些話雖然是老調,卻依然讓我的靈魂如同被炮烙了一般。
如果中國國力強盛,外交強硬,華人會像豬羊般任人宰割嗎?如果是日本人、美國人、歐洲人,印尼土匪還敢這麼猖獗嗎?!至于外交,我如果哪天沒聽到遺憾、譴責之類的詞就要謝天謝地了!炸駐南使館是如此,撞落軍機是如此,華人在印尼被屠殺還是如此……美國攻打伊拉克,全世界都有游行示威,中國呢,沒有聽說過,中國政府啊,你怕什麼啊?為何如此軟弱?
不……政府的軟弱?也許不盡然,大概是全中國像我這樣的人太多的緣故,才造成中國現在這樣的局勢吧。
如果,人民不軟弱了;如果,人民知道什麼叫愛國了,這些事情還會發生嗎?
“中國就像一艘破敗的大輪船,鐵鏽斑斕、破敗不堪。掌舵人只管自己的方向,船長只管裝飾輪船的外觀。但是一艘生鏽的船,如何能使得長久?遇到海盜船,遇到蠻不講理的法則,他們沒有反抗的余力!”崔穎澤淡淡地說著,但是我能感覺到他些許哀傷。也許,是兔死狐悲的感慨吧。
“我們就算下去打死所有的印尼人,把那些華人救上來,卻救不了他們軟弱的個性。”
我默默地看著下面的暴行。我有能力下去教訓和報仇,但是這樣做有意義嗎?我能救1個,還是2個,還是整個巴厘島、整個印尼?我一個人的力量足夠嗎?在這種國家、種族間的“游戲”中,個人的力量起不了絲毫的作用。
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的第三次了,是印尼赤裸裸的挑釁。如今,我坐在這里,卻無能為力。
“他們那個主席,也不知道現在該怎樣自處了。” 崔穎澤哂笑一下。我卻一陣茫然,國家主席面臨這樣的情況,哪是何等的羞辱啊。
“不行!這樣鬧下去,遲早整個印尼都看不到一點中國人。何力王還在巴厘島呢,我們可要跟緊了他,快點!我這次來還要取一些重武器。哈哈,現在外面這麼亂,我們就算是用重武器也沒人管了。走吧!”
我被崔穎澤一把拉著,從床底下掏出幾個裝著重武器零件的專用箱子,然後提著就往外走。
乘著電梯,走進一連樓的大堂,卻發現那些服務員全部都跑到了旋轉門的外面圍觀。
等我們一走出去,那些人立刻發現了。
“支那!”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所有的人都開始沖了上來。
崔穎澤一把提起旁邊一個服務員的衣領,用日語怒吼道:“告訴他們,我們是什麼人!”然後又用蹩腳的英語再吼一遍。
那個服務員一愣,打量了崔穎澤一眼。崔穎澤掏出假護照,他馬上就變臉了,高聲叫了起來,說道:“大伙們,這兩位是來自日本的先生,不是支那狗!”
一部分人立刻退了下去,但還是有一部分人高聲叫嚷著:“管他什麼日本人、中國人,這些豬都該死,殺了他們。”
他們沖到前面,卻被那些拿著槍的印尼人給攔住了,然後罵罵咧咧地往回趕。
我低下頭,對于現在靠日本人的身份度過難關很是難受。
“不對頭!”
“當然不對頭!那些拿槍的一看就知道是部隊出身,很有可能就是部隊偽裝的。大概是上面有命令,只針對華人,如果民眾對日本人動手就會影響關系,所以他們當然要阻攔了。”
“果然是有組織的暴動啊!”
在那些拿槍的印尼人的幫助下,我們兩個終于在人牆中擠過,找到了崔穎澤租來的吉普,但是身上已經站滿了鮮血,都是從那些印尼人身上沾染過來的。這尤其讓我憤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51:23
第51章
崔穎澤開車,臉上面無表情,只是我遞給他的一根雪茄他卻沒有推辭,很習慣性地抽上了,配上他魁梧的身材和彪悍的面容,抽雪茄的姿勢倒也很大氣。我以為朝鮮只有極其高層的人才能長久地抽上煙。
我也抽著。
只不過,是用我那尖利的牙齒咬著,狠狠地吸著。
我的視線一直放在呼嘯而過的街景上面。
所謂的街景,無外乎成群的人拿著石頭、木棍在猛砸著一些有漢字的商店,而旁邊則有一些白或黑色皮膚的人幸災樂禍地拍著照片。一旦那些暴民覺得砸得夠了,就會揪出里面的老板猛打,然後集中起來帶走(後果一定是像我在旅館里所看到的那樣)。而那些拍照片的老外卻往往面臨拿著槍的暴民,他們會奪下老外的相機,並用槍托把他們砸走。
我的心急劇地跳動著。
自從那場實驗之後,我的心跳只有30次/分,而且極其平均和規律。但現在我已經出離憤怒了,以至于心髒不爭氣地失去了控制,我有一種嗜血的感覺。
我很痛恨自己現在沒有跳下車去救那些華人,再不至于也可以殺幾個印尼人泄憤。
但我依然有顧慮,這種顧慮使我左右為難、心態極不平衡——旁邊還有一個不知底細的朝鮮特種部隊的總教官。
想來,這種顧慮就像中國處理國際事務一樣,即便是處理現在這樣最離譜的事情,也總會有更大頭的阻礙攔著。
“嘀嘀……”
手機響了起來,我立刻在自己身上摸索,等看到崔穎澤掀來自己手機的蓋子接聽時,我才猛然想起我的手機老早就壞了。
“喂……”崔穎澤很平靜地說道。
“.…..”
要聽到手機里的聲音很容易,但我現在沒有心思,我的眼睛投射在剛才呼嘯而過的一個場景:一個印尼人手中高高舉起一把大太刀,而刀下是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女孩,女孩用右手遮擋著自己的頭部,白皙的手腕上套著一串佛珠。我的眼睛足夠自己看到一個佛珠上刻著的一個字,那使得我的心髒猛地一陣痙攣。
一個很平常的字:“中”,可以理解為“中庸”,也可以理解為“中國”。
我猛地閉上眼睛,右手伸出,“掌心雷”滑出,抬手朝後就是一槍,然後默默地靜下來,眼睛朝著前方而去。
我敢保證那一槍足夠把那個該死的印尼人來個對腦穿了,但是我不敢保證救這個女孩一次她就能活下去。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盡管這把“掌心雷”聲音很小,但瞞不過崔穎澤,他轉過臉來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自己的對話。那一眼,包含的意思很多,我想也許我的心理學需要深造一下了。
當崔穎澤合上手機時,他卻把車轉了一個彎,朝另一個方向開去,而且把速度放到了最大。
這時候,車子已經漸漸走出了城市,來到了風景秀美的鄉村,但遠處冒煙的城市卻破壞了這風景。
“你以為那一槍能救得了她?”他的眼睛真毒,在一邊開車一邊接電話的時候依然能注意到那是一個小女孩。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淡淡地答道,“她的親人也許都死了,在一群瘋狂的印尼人面前她是必死無疑。但是……我不能見死不救,哪怕明知道沒有結果。我……也許還有點良心吧。”
“1966~,蘇哈托殺了50幾萬的華人,然後牢牢限制剩下華人的一切。1998年,同樣死了不知凡幾的華人,有大概上千的華人婦女被輪奸、強暴。這兩起事件都有大批的印尼軍人化妝成平民領銜主導,所以印尼人的行為才這麼不可思議。這一次的暴動同樣如此。”崔穎澤毫無感情地說著,仿佛要讓我明白什麼道理,“就算你能救那一個女孩,甚至上千的華人,但這里還有百萬的華人,你如何救?”
“但我至少得努力一下吧。”
“你的努力沒有任何效果,你自己知道。這樣的事情……只有國家的力量才能改變。人民的命運與國家息息相關。要得不償失地在軍人手下救那些人,那還不如把自己有生的力量投入到國家中去。你為國家殺一個敵方高官,為國家盜取一項情報,所作的貢獻遠比這個大得多,也有意義得多。你救一個平民不能為國家改變什麼,但是如果得到‘種子’卻可以讓國家強大,等于救了千千萬萬的人。我們是特種部隊,我們的槍是不能隨便動用的,每一槍都要對國家有意義。”
國家的力量……
我沉默了,這種循循善誘的話語真的正確嗎?
“你所看到的這些華人大多加了印尼國籍,基本上沒有為中國做任何貢獻。即使在這里,他們自己也不爭氣地奉行明則保身的令人作嘔的風格。你在中國長大,對中國人有感情那理所當然,但是……你覺得現在做這些事情有意義嗎?別忘了,我們還有其他任務。從……人類的情感你應該救,但是從你的身份,你卻不應該。”
我轉過頭來看著他良久,終于把自己心頭困惑的話問了出來:“你現在說話怎麼不像平常我們朝鮮人那樣每句話都帶著對主席的崇拜?而且,說實話,一個正常的朝鮮人不會有你這些觀點的。”
“是嗎?你還真細心啊。”崔穎澤笑了起來,卻沒有回答。
我無所謂地轉過頭去,也吸上一口煙,然後問到:“剛才電話里說什麼?”
崔穎澤把手上的煙頭彈出去,然後平靜地說道:“剛才是小金來的電話。那個據說擁有種子的日本特工駕車逃走後,在莫昆達又被很多組織給圍上了。但他躲在車子里沒有露面,反而那輛車自爆了。車里面裝了高性能的炸彈,結果當場炸死了周圍一半的人。那些組織傷亡慘重。爆炸一結束,立刻從天空來了兩架不明所屬的武裝直升機,把所有在場的人打得沒剩下幾個。我們……只有兩個同志逃了出來。”
“這可真是一個好絕妙的陰謀啊!”
“不錯。現在所有染指‘種子’的組織已經剩不下幾個人了。日本情報部門和黑社會更是一個不剩的。能夠安排這麼周密的,除了——何力王,誰還有這種機會?”
“你是說……”
“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陷阱。因為所有的情報都是從何力王那里得到的,他還不是想怎麼控制就怎麼控制!這樣,把所有的人一網打盡,他才有機會更好的把握‘種子’。不過……現在所有剩下的人都已經開始追他去了,我們也要跟著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53:19
第52章
很快,我們就到達了巴理島的中心城市。
但是,這里同樣的一片慘象。正規的軍隊已經出來了,卻沒有任何的舉動,只是讓那些士兵像痞子一樣在街上閑逛。
“潛行者”在一個旅館旁等著我們。我們把重型武器交給了他,他有辦法通過水路很快地把武器送到我們需要的地方。
憑著假的日本護照和一口流利的日語,我們避開了很多麻煩,買了機票直接飛往爪哇島上的印尼首都——雅加達。
從巴厘到達雅加達僅僅需要1小時30分鍾的時間,幾乎是座椅還沒有熱乎的時候,就快要下機了。飛機上絕大多數都是觀光的游客,但大多數是西方人。估計他們是想從雅加達趕緊乘機飛回家,免得惹火燒身。
而,華人已經看不到了。
一到達雅加達,立刻跟隊伍聯系起來。
得到的消息卻是:何力王的手下用兩架直升機拼掉了附近一個小規模的印尼駐軍。但他自己卻掩藏了起來。現在所有的組織都在尋找他。
想不通這個老人家在自身難保的時候,怎麼會去惹一個國家的暴力機關。難道,他還有一點民族良知,所以怒火中燒地不顧自己的安危?或者僅僅是意氣用事,卻浪費了能在關鍵時刻保命的兩架直升機?
現在,不僅是各個組織在找何力王,連印尼軍方都開始滿城的搜索。之前,印尼的情報部門也參加了對“種子”爭奪,現在他們的希望更大了,畢竟是在自己的地盤。
但何力王好像憑空消逝一般,誰也沒有找到他的蹤影。
最出乎意料的是,在我們到達雅加達3個小時後,整個印尼切斷了對外的聯系。
所有的電話都不能打出國去,網絡也切斷了。軍人把坦克、裝甲車直接開到了最繁華的大街上,天空呼嘯著各式的戰機,直升機在城市上空不停地盤旋。民眾都被軍人強行推進了自家的大門內。
大街上,除了軍人和各種殺人武器,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
我和崔穎澤不得不躲進機場旁邊的一家酒店里。
要是在大街上閑逛,那還不得被打成篩漏子。
在酒店的大廳里拿了一份報紙,上面的消息卻令人觸目驚心。報紙上說,昨天晚上在阿姆德度假村死亡的那一批上百人的暴亂印尼人被懷疑是巴厘的華人富商殺死的,因為阿姆德度假村屬于他的產業。由于這件事情在事發後一個小時就在全印尼的電視上播放出來,整個印尼的排華運動就達到了高潮。
很明顯,與華人完全沒有關系的一件事情就這樣被利用了。而為此,華人卻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可能是一場軍事政變。”崔穎澤慢條斯理地喝著一杯咖啡,眼睛看著玻璃窗外那些不停走動的軍人。
“軍事政變?”
“不錯!我們之前就有關于印尼的情報。那時候印尼一個軍方強硬實力派對現政府有不滿情緒,我們的情報顯示,他曾經有過一系列的收買異己、購買軍火的行動,有武裝奪權的可能。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怎麼這麼多事情發生在一起?”
“排華運動可能是這個實力派為了轉移現政府視線而挑起的,不僅可以打擊現政府,還可以收獲民心。最重要的是,他奪權時間安排在中國國家主席訪問的時候。因為政府根本就不可能想到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做這件事情。一個排華運動、一個元首訪問,足夠現政府忙得焦頭爛額。而排華運動偏偏在中國主席來訪的時候,這就足以極大地觸怒中國,使得中國對現政府不滿。這樣一來,他奪權就順理成章。”
“天,太歹毒了!這個時候奪權,用軍隊控制整個印尼,然後把自己挑起來的如今卻到了尾聲的排華運動給鎮壓住,就可以獲得中國和全世界的支持。誰也不會譴責他了!更有可能,這原本就是西方世界支持下的產物。因為現政府正跟中國對于采購原材料的事情打得火熱。”把所有的事情一聯系起來,很快就能獲知事情的原委,我額頭的血管立刻突了出來,“那華人不僅僅是他利用的工具,還是他鏟除的目標。這些印尼人……”
我憤憤地站起來,把手中的報紙隨手摔在地上。
走到落地玻璃面前,隔著牆望向天空。那里,太陽火辣地噴射熱量,但那一絲絲如血的紅色,卻在昭示著地面上冤屈的靈魂。
悲哀的命運啊!
卑微的靈魂啊!
在我偏離人生軌跡這麼長時間之後,我才了解到,作為一個中國人,我背負的是什麼。
一道白云劃過,一座客機出現在天空之上。
從我們到了雅加達開始,這里就被徹底封鎖了,沒有任何一架客機飛起過。
現在卻有一架上天了。
機身上寫的是漢字,那是中國航空公司的。
“看來,應該是中國的國家主席離開印尼了。”崔穎澤批著手,在我身後淡淡地說道。
“那當然!”我開始憤恨起來,但語氣還是盡量地平靜,“被這個國家如此對待,量誰也呆不下去!中國人不是傻子,前因後果肯定會摸得清清楚楚。只不過,在人家地界,也做不了什麼。”
“我想,他應該是哭著離開的吧!”
崔穎澤微笑著,但那笑容卻很可惡,讓我有想撕裂他嘴巴的沖動。盡管他很英俊,但是我卻覺得這笑容仿佛是過期的劣質牛奶一樣令人作嘔。
“‘種子’事件與最近發生的事情有沒有關系?”我還是忍住了沖動。
“關系肯定是有一點的。甚至,排華運動就有那些過來搶‘種子’組織的推波助瀾。”
我沉默了……
忽然想到還在阿姆德度假村的酒吧里的黃錚,那里大概要被失去理智的印尼原住民破壞殆盡了吧。只不過,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也許,有那個“超人”在,她不會受到此地的禽獸的傷害吧。
就在我們兩個默默地看著窗外時,那些軍人突然急切起來,都跳上了裝甲車開始朝著一個方向駛去。
然後,漸漸地,我們聽到了細微的爆炸聲和密集的槍擊聲。
聲音越來越大,開始往我們這個方向傳來。很明顯,前面發生了小規模的戰斗。
難道是何力王被發現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原本坐車開往前方的那些軍人又開始往後撤,很快回到了原地。坦克就直接在大街上轟隆隆地開起炮來。
震耳欲聾的炮聲一下子把周圍建築的玻璃震碎大半。我也被那酒店里震碎的玻璃給淋個滿身,還好這種小兒科難不了我。
炮聲卻越來越密集了。那些軍人都跳下裝甲車,就地尋找堅固的掩體,然後朝前開起槍來。
槍林彈雨中,不時有軍人倒下。就是躲在建築物的平民,也偶爾被一兩顆流彈給擊中。
我們所在的酒店,也不時射進來一兩顆子彈。大堂內的服務員們都躲到了廁所里去了。
逐漸的,前方那戰斗的勢力顯露出真容來——卻是同樣的印尼軍人。
內斗?奪權派與保皇派!
看來,現政府也不是沒有一點抵抗能力的。
但是,這些都不是我所要關心的。不管是誰得到政權,華人都不會出頭。只希望,他們死得越多越好。
我這個念頭剛一想起,那邊一個坦克就被炮彈給集中,坦克上的炮台給硬生生地擊飛,打在前方同伙的坦克上。那個坦克里的駕駛員可能被這震蕩給弄暈了,居然直接開著坦克往旁邊的百貨商場里沖。在被脆弱的大門擋住之後,炮手居然開了一炮,一下子把商店打穿。
商店里面的顧客早已經驚慌失措,在坦克開進來之後立刻像沒頭的蒼蠅一樣開始往外跑,頓時走到了戰場的中央,被無情的子彈打得缺胳膊少腿,鮮血淌滿一地。
“嘀嘀……”
就在我看得興起的時候,崔穎澤的手機卻不識時務地響起來。
“喂……什麼?”
“好……太好了……你們立刻准備攔下他,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千萬不能讓他逃了。”
“其他組織不去管它。可以讓他們先斗一場。”
崔穎澤興奮地掛斷電話,轉過頭來對我說道:“何力王找到了!”
“那……現在……難道我們現在就走出去?”我遲疑地看著前面混亂的戰場。
“不錯!管他是不是在打仗!”
我們立刻開始往外走,盡量地避開那些軍人的視線。
在跑出戰區之後,直接搶了路邊的一輛轎車開走了。反正現在如此亂,誰也不會注意我們。
“到哪里去?”
“何力王的手下居然乘印尼兩派的戰斗,搞來了一批重軍火,里面還有一輛坦克。我們現在必須到‘潛行者’那里取重武器。”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55:20
第53章
一場戰斗死上百上千人,一場戰役死上萬十萬人,而一場戰爭死上百萬人,值不值得?
從我這樣的不能影響曆史進程作用菲薄的無名小卒的觀點來看,從我這樣的沒有戰略眼光只能看到眼前利益的庸庸之輩的出發點來說,那是很不值得的。
死人,總是不好的!
尤其,里面很有可能有自己的親人,甚至考慮到自己卑微的小生命的前途,不得不閉上眼睛對于戰斗戰役戰爭鄙視一番。
從小學到的人性道德人倫教育,告訴我們,殺人是罪惡無恥和卑鄙,被殺是可恥可憐和可悲,這個道理放到戰場上是同樣通用的,放之四海而皆准。
沒人希望痛苦和死亡。
但是,從民族國家大義,甚至人類種族生死存亡之類的迷惑人心的角度來講:戰斗——殺人,是唯一的維護手段。
卑微的人看不通透,那是因為自己身在其中。
即使是我這樣更卑微的人,也只是身在修羅場中的時候,才明白這些道理的。盡管我知道,殺人只是迷惑自己內心的借口,但是如果沒有殺人的手段如何保證以後的太平?
以前的我一直在迷惑著……
以前的我就是迷途的羔羊、放飛的風箏。
迷途的羔羊啊,見不得血腥,懦弱得只能躲在羊群里!
放飛的風箏啊,追隨風的腳步,卻永遠得不到風的認知!
以前那個赤紅的青年,口口聲聲說愛國衛民,卻在為一段遙不可及的愛情,放飛了自己所有的理想和堅持,拋棄家園,蹂躪良心!
等真正見識到現實的殘酷,已經經受了一輩子的創傷!
轟天的炮火,流血的街頭,哭喊的人群,嗜殺的軍人……
短短的幾個街道,看不到美好的景象,有的只是自己人對自己人的殺戮!
我坐在車里,崔穎澤流利地躲避著流彈炮火,而車子依然飛快和平穩,幾乎讓我不敢相信他是一個從朝鮮出來的軍人。
整個雅加達都徹底亂了!
軍人集團互相攻擊,平民搶劫商店,歹徒當街施暴!
一切身處戰爭中!
一切的一切,都為了各自的利益。這一群麻木的人在有目的地屠殺了控制它們經濟脈搏的華人種族之後,又開始互相屠殺了。
這就是人類!
炮火轟天、流彈飛舞、鮮血滿天阻止不了他們對欲望的渴求。
盡管現在看到的只是另一個可惡的民族之內的戰斗,但依然讓我明白了一些道理。正因為它的民眾是麻木、分散和盲目的,才導致了政府乃至民族的短視和軟弱。
為什麼在這里華人遭仇視?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團結,沒有自己的力量!
為什麼這里的軍隊互相攻擊?那是因為他們的人民只是一群懦弱的、無力的生靈,他們自己短視和無恥,不僅僅在面對外來民族上沒有做好一個高級生靈應有的尊重,而且在處理自己的事務上,推動了一群利欲熏心無恥之尤的人物上台。
中國,也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嗎?
我不由一陣心寒!
國家、民族往往很難被外來事物打敗,卻因為內部的原因而垮台,這從很多曆史典故可以得到印證。
我的國家,我的國家……
我對自己忽然有一種蒼涼的悲哀!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國家了。
就像這些在外的華人一樣,他們一輩子大概也就僅僅在看到一兩件代表中華民族的飾物的時候,在看到一兩個關于中國的消息的時候,有那麼一忽然的報國的沖動吧。
沒有根,所以逐漸遺忘丟棄了民族的傳統和認知,所以做不到團結,所以任由別人欺凌。然後惡性循環,所以開始有人在世界上為自己原先所在的民族丟那麼一兩把臉面,影響到整個民族和國家。
現在,我大概就是其中一群了。
回首……
“看印尼這樣搞下去,也不要發展了!整個雅加達估計要被這些軍人給轟塌了。” 崔穎澤緩緩地說道,但是車卻駕得飛快,臉上沒有意思表情,讓我懷疑他戴了傳說中的人皮面具。事實上,到目前為止,我都沒有發現他有過什麼情緒波動,這在“一個思想心中坐、幾大主義終身纏”的朝鮮人當中幾乎是不可思議的。
有時候,我懷疑我和他是同一類人,好像大家都沒有什麼情感。
但,也許有些許不同。他可能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只有理性的殺人機器,我卻是一個極度自私的沒有靈魂的超脫世外的人。
往往,我會給自己的眸子里添上些許憂郁和慘淡,然後在心里裝上破碎的多愁善感,自己折磨自己。明明意識到錯誤,卻要到這個時候才發現、才認識。
事實上,現在的我,情緒好像不大受自己控制了!
“嗯……怎麼了?怎麼不講話?不會是被大炮給震聾了吧?不至于吧,印尼的這種垃圾坦克連我們朝鮮的都不如,威力很小的……”他騰出一只手來拍拍我的肩膀。
“怎麼會呢!”我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又一陣自我責備:現在的我確實太過于多愁善感了!
“轟……”
“啪……咯吱!”
又一發炮彈落到了我們旁邊,氣波把車震得向旁平移半米,車子不爭氣地脫離大街沖上人行道,從一個高杆路燈旁橫切過去。但崔穎澤很快就控制好了平衡,依然不屈不撓地把車子重新回到了安全狀態。
“哈哈……痛快!” 崔穎澤大聲笑了起來,飚車的快感在車內蔓延,連我也樂不可支了。雖然像這類要命的流彈遇到過好幾次,但依然不能阻擋我們尋求痛快的決心。
這輛搶來的道奇車已經千瘡百孔,全是流彈造成。所有的印尼軍人都分成了兩派互斗,連警察都開始向裝甲車沖擊了,所以幾乎沒人來管我們這輛敢在戰火中飚飛的轎車。也難怪躲在家里的居民都跑到大街上開始肆無忌憚光明正大地搶劫了。現在這種狀況,躲在家里反而更危險,誰也說不定哪座大廈會遭到坦克不留神的轟擊。
這是全魔亂舞的瘋狂!
這是魑魅魍魎橫行無忌作怪世間的丑態!
崔穎澤伸出一只手摸到後面,那里有我們剛剛從“潛行者”那提回來的武器。他呵呵地笑了起來,但我覺得這笑容是不帶感情的:“在這樣的亂世,也只有這些東西才是生存的保障啊!”
說著,提起一把M4a1放到膝蓋上方,好像孩子一樣耀武揚威地展示自己得意的玩具。
“武力,說白了——也就是力量,才是唯一的。誰的力量大,誰能掌握一切,誰才能說什麼是真理。”
“所以……那能給人以財富、給國家以強大的‘種子’才會成為所有人的目標,是不是?”我也作勢地提起裝著火箭筒的箱子,打開後,裝起了零件。
看樣子,我們快到郊外了。
我們的目標也快接近了。
“不錯!等我們的國家有了‘種子’,不僅能徹底地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還能出口,保證能讓經濟騰飛起來。那時候,金錢也轉化為軍事力量,還有誰敢小瞧朝鮮的百萬大軍!哈哈哈哈……到時候,幾十萬的特種部隊就橫行無忌了噢……中國人,作繭自縛啊!發明了這種東西,偏偏給偷走了。要是都像我們朝鮮一樣全民一心,沒有叛徒,能有現在這光景嗎?能讓自己的同胞在國外任由別人屠宰嗎?”
我一陣透心涼……他沒有所指,卻是在說我。
在我把身後兩個箱子的零件全部組裝好了之後,崔穎澤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卻是手下在報告方位。
我們已經很接近何力王了。
現在,剩下的還有余力的組織都在全力攻打他堅不可摧的防禦。
雅加達市內的軍隊暴亂正好掩蓋了這里的炮火,而且這些只顧眼前利益的印尼人甯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爭權奪利上來,也不浪費在“種子”上。這給了所有野心家以便利。
但是,何力王采用雷霆手段,乘著兩個小部隊內斗的時候,一舉殺光他們,奪到了不少重型武器。現在,居然靠著兩輛坦克和那些組織展開攻防戰。
朝鮮的兩撥特種部隊剛剛回合了,也參與了進攻,但傷亡不少。
聽到這個消息,崔穎澤卻沒有任何表情,僅僅加快了速度。
果不其然,在我們遠離城市內的炮火聲之後,不大光景,就聽到了原野里有著更猛烈的炮火轟鳴。子彈聲源源不絕,硝煙彌漫,很暢快地為我們指明了方向。
我們把車子停下來,兩個人各扛著一個PSG-1火箭筒放在肩上,身上挎著一把沖鋒槍,沖向了戰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 18:58:49
第54章(完)
“他媽的!哪個上去把那輛該死的坦克敲了,老子獎他10萬美元!”
“操!那個俄羅斯黑手黨都把火箭彈發射光了,現在我們還靠什麼打坦克!沒腦子的白皮熊!”
“小心!先躲起來,坦克的炮彈總會用光的。”
“他奶奶的!到時候,我們也死光啦!”
還沒有等我們到戰場,那里坦克履帶的吱呀聲,隆隆的炮火聲,被壓制的沖鋒槍聲就開始源源不斷地展示駭人的威力。戰斗果然激烈。
機械的轟鳴卻不能遮掩人類的怒火,依然有人不屈不撓地怒罵!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燃燒著的別墅群,那豪華的群間公路上赫然碾著兩輛坦克。而各種裝束不一的組織都躲在一兩個被打塌的別墅石牆後面,偶爾露出頭來朝依著坦克的人射擊。
但是坦克的每一發炮彈都要打碎他們一點夢想,解決他們不多的兵力,傾軋他們僅有的膽色。
何力王靠著武器的威力大占上風。
我們遠遠地離開坦克炮塔的指向,蹲在一個花池的後面。
實在不明白戰場怎麼放在這麼一個別墅群里。好好的東西都給打得希巴爛。
何力王的手下依靠著坦克開始寸土必爭,慢慢得向前碾,而所有的敵人都被打得向後退,逐漸地連遮掩奕ㄖ鉹ㄗ鴗F。即使躲在堅硬的石牆後面,被坦克一發炮彈打過來,死得更加慘。
“繞到他們後面去!他媽的,你們‘八大’的人不要盡揀便宜,怎麼死賴著不動手?”
“先合作,分配問題以後再談!你們不也像烏龜一樣龜縮!”
……
崔穎澤把巴祖卡反坦克火箭筒抗在肩膀上,仔細對好方位,在一聲怒吼中把火箭彈發射了出去,正好打在一個張牙舞爪的坦克的履帶上。坦克依然咯吱咯吱地向前滾動了幾步,但很快履帶就脫落了下來,霎那就停了下來。跟在坦克旁邊的幾個人被掀飛了起來,慘叫聲中掉落地上。
“他媽的!太好了!”
“是哪一方的朋友?怎麼現在才用?”
那些窮凶極惡的強盜興奮起來,立馬加大攻擊的力度,頓時戰火聲如同交響樂一樣演奏起來。
崔穎澤用手勢示意我轉個方位,自己轉過身去,向我們那輛破敗不堪的轎車跑去,他是要拿軍火。
我利索地換了一個地方。
在我剛站穩的時候,原先呆過的地方被兩發炮彈徹底摧毀了。
坦克僅僅是履帶壞了,它依然是一個堅固的堡壘。後面能移動的坦克已經越過停頓的伙伴,走在了前面。他們的後方布滿了何力王的手下,沒有人能夠繞過去。
我把巴祖卡端起來,正待癱瘓他們的主力的時候,眼睛一掃,卻嘿嘿地笑了起來。
前方不遠處,蹲著幾個人,其中卻有一個“熟人”!
葉子,那個日本女人,打亂朝鮮老人計劃的日本特工。
當初,就她和一個叫藏野的人逃了出去。她的旁邊蹲著一個人,看身形很像藏野,此刻正大聲呵斥手下。
這樣的便宜怎麼能不撈!
我再也沒有一絲遲疑,轉過瞄准儀,扣動了扳扣。炮彈挾著怒火,在0.1秒之內就出現在了這群日本人中間。速度之快,幾乎在日本人還沒來得及轉頭看的時候,炮彈就已經爆炸了。
等爆炸引起的灰塵散去,那里已經是斷肢斷腿了。日本人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有人在這樣的時候給他們這麼一擊。
“耶!”
我給自己稱贊一聲,立刻又轉了一個方位。
不一會兒,崔穎澤開著車過來了,一下車,就把兩箱子彈藥拉下來。箱子里裝的是破甲彈、殺傷彈還有其他一些特種彈。這些東西足夠對付兩輛坦克了。
“看到我們的人沒有?” 崔穎澤一邊裝上一顆破甲彈,一邊問。
“在那邊呢!”
我指著遠處,那里正有十幾個人蹲著,金教官不停地坐著手勢指揮手下。不過,他們距離坦克已經不遠了。
“先把坦克打癱了,然後讓他們拼命去,我們先不要出手!”我說道。
“我正有這個主意呢!來,我們一人負責一輛坦克。”
那兩輛坦克還在發泄它的怒火,把面前所有的障礙物都給摧毀。一旦藏在里面的人露出來,就有人開始掃射。那輛還在移動的坦克上面有一個人控制著一架機槍,把所有人都壓制下來。
“轟!”
崔穎澤一發炮彈正好命中那輛在移動的坦克的翼側,破甲彈的威力一下子把坦克厚實的防禦撕裂,鑽了進去。坦克立時停了下來,那個站著的機槍手被爆炸也給掀飛了。
這輛坦克是真的癱瘓了,可以肯定里面的駕駛員和坦克手不是死亡就是昏迷。任誰也不能在這樣的震動中幸存。
我還在裝彈藥,但是剩下的一輛坦克已經發現了我們的位置,怒火挾天而來,接連幾發炮彈都發泄在我們周圍。
我端著火箭筒,彈藥剛剛裝好,但是坦克的炮彈已經已經在我身邊炸開了。在那瞬間,我跳了起來,避開了當頭的一發。但是這一發正好命中裝著各種彈藥的兩個箱子,引起連鎖的反應,頓時連續的爆炸震得我都有點頭暈了。
我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腿上,全力跑開,但還是被那震天的波動給掀飛了。碎片擊打在我身上,引起一陣鑽心的疼痛。等我落在地上的時候,差點沒暈過去。手上的火箭筒也握不住了,掉在身旁。
“他媽的!”
我努力爬起來,卻發現衣服全破爛了。身上充滿了一道道的傷痕,還有不少的鐵碎片鑲嵌在肉里。那兩把藏在身上的手槍也露在了外面。即便是我這“超人”的身體,也無法抵擋炮火的威力。
崔穎澤肯定完了。
我猛地吐出一口血來,然後腦袋一暈蕩,就這麼失去了知覺。
炮火依然在怒吼,血肉在橫飛……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炮聲了。連零星的槍聲都沒有了。
我疑惑起來,爬起來。放眼望去,卻看到戰場上滿地的尸體。
“嚇……”
我笑了起來,沒這麼快就結束了吧?
結果怎麼樣?哪一方贏了?
我的那些朝鮮士兵呢?何力王呢?
我跑到自己原來被炸飛的地方,卻沒有看到崔穎澤的尸體,估計是被炸飛到什麼地方去了。旁邊的汽車也被掀飛了開來。我在還在冒著火的汽車車廂里翻著,在一堆黑乎乎的廢鐵中仔細尋找,卻僅僅找到一段被炸斷的PSG-1。
看來,也只能靠手槍了。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把“種子”奪來,算作對自己良心的彌補。
但是現在卻看不到一個能動的活物了。
我快速地往前跑,卻猛然停了下來。
“黃錚?”
一棵倒下的棕櫚樹下,赫然壓著一個女子,已經昏迷過去,但是那靚麗的風景分明就是黃錚。
我趕忙跑過去,雙手猛然提起樹干,拋了開去。然後慢慢地把黃錚抱起來。
試探她的鼻息,還好,真的只是昏迷而已。身上除了一兩處被刮傷之外,就是腳給那棵樹砸得脫臼了。
乘著她昏迷,我把她的腳給接上。但立刻痛哼一聲,但還是沒醒過來。
把她放到一邊,我盤坐下去。“靈覺”無限度地放大,仔細感觸這附近每一個地方。
兩個人!
居然還有兩個人的生息!但這兩個人好像糾纏在一起。
我立刻抱起黃錚,往剛才探知到的地方跑過去。
那在一個別墅的後花園,在這條道路上,橫躺著更多的人。其中有不少的朝鮮軍人,我有點黯然,畢竟他們也是我帶出來的。還有一個居然是我在黃錚的酒吧里看到過的躲在密室里的人,但是他也沒有逃過死亡。
整個戰場居然就只剩下兩個人了。當然,還有我和黃錚。
“何力王!”
跑過一叢一人高的樹叢,走進一個大花園,我就驚叫起來。
果然,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兩個人,而其中一個就是何力王。
不過,兩個人死死糾纏在一起,互相卡著喉嚨。兩個人都鮮血淋淋,尤其何力王,居然斷了一條腿。但他居然如此斗志昂揚。
他的對手是一個白人,我卻不認識。但能在這樣的戰場中生存也不容易了。
我跑過去,沒有半點憐憫地就把那個白人的脖子扭斷了。
“是你!”
何力王凸著眼睛,直到對手一死,壓力頓減,才透了一口氣。但看到我,神色卻複雜起來。
“何老板,下午好啊!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頑強!”
我笑嘻嘻地看著他。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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