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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蜜]總裁好騷[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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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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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2 18:43:04
標題:
[恬蜜]總裁好騷[全書完]
總裁好騷
作者:恬蜜
帥哥人人愛,她當然也不例外
可是暗戀的男生嘲笑她家養豬,她一身豬騷味
從此她避帥哥如蛇蠍,連跟豬有關的一切也都不願碰
徹徹底底把帥哥和豬從她的生命裡驅逐出境──
這回她來到遠離都市、佔地極廣的食品公司工作
正慶幸這山明水秀的地方應該不會有這兩種可怕的生物
哪知頂頭大老闆竟然英俊到爆,對她又親切熱情
迷得她完全忘了原本見到一堆豬仔後打算落跑的計畫
這位年紀輕輕的「養豬大王」對豬的喜愛超乎尋常
雖然能感受到他對她的感情,但更清楚他對豬的重視
努力學著「愛帥哥及豬」是她必須面對的首要挑戰
只是他的青梅竹馬以及前任女友紛紛冒出來攪局
讓這有如世外桃源的養豬場,儼然成為她愛情的戰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 18:43:32
楔子
她喜歡朱夢傑。
朱夢傑人長得超帥,成績也名列前茅,不但是班長,還是全校模範生。
他就坐在她的左前方,每次只要他回頭和後座的同學說話,她就可以看到他帥氣的面孔。
而不知是不是她自作多情、想太多了,她發現朱夢傑經常回頭和他後座的同學講話,且有意無意往她的方向瞟過來。
每當他倆四目交接的刹那,她就會心頭小鹿亂撞,兩頰灼燙,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眸光瞬間遁逃,但又依依不捨地飄回去。
她發誓,朱夢傑也是一樣,因為每一次,當她視線裡有他的時候,她的身影也會映在他的瞳底。她瞧見他嘴角會悄悄揚起一抹好看的微笑,彷彿那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那一天,窗外天空很藍,微風吹進教室裡好舒服,朱夢傑又回頭向他後座的同學借橡皮擦,視線仍然和她不期而遇。
「我不相信!」突然有道抑不住的嗓音響起,在全班安靜地早自習的時候,像天空忽然劃過一道閃電般。
臉紅心跳的黃馨云亦驚詫地望去。
班上一向活躍、很有人緣的蕭晨芳,正帶著忿忿不平且不敢置信的眼光瞪向她這裡。
蕭晨芳是在瞪她嗎?黃馨云看了看左右的同學,確定蕭晨芳莫名的怒氣應該是針對她而來。
奇怪,她哪裡惹到蕭晨芳了?
「朱夢傑,你剛剛是在看黃馨云嗎?」儘管旁邊的同學一直拉她的手教她不要說,蕭晨芳仍忍不住開口。
空氣像是突然凝滯,全班加起來三十幾雙眼睛,如聚光燈在朱夢傑和黃馨云身上梭巡。
朱夢傑對於自己乍然成為矚目的焦點,煞白了一張臉。平日,他也常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但他總能和氣中帶著自信,然而這一刻,他竟不禁慌張了起來。
「張玉萍說你喜歡黃馨云,她和賴品君好幾次都發現你在看黃馨云,你真的喜歡黃馨云嗎?」蕭晨芳連給他喘息的時間都沒有,立刻又丟來一顆威力十足的炸彈。
「我……」生平第一次,朱夢傑感到詞窮。
「你不知道黃馨云很臭嗎?她每天都不洗澡,聞起來臭臭的,你問班上的女生,她們都嘛有聞到。」
「你胡說!」太過分了!她每天都洗澡,身上哪有臭臭的?
「她家裡養豬,你知道嗎?她全身都是豬的味道,我媽說那叫豬騷味。」蕭晨芳乘勝追擊,總之她不准朱夢傑喜歡別人。
「嘻嘻!」嘲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開來。
「你們……」黃馨云難堪地看向周遭,見平時和她較為要好的幾位女同學,也都礙於蕭晨芳的勢力,默默地垂下頭。
「哈哈哈……」教室裡的笑聲愈來愈大,如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黃馨云神情窘迫,下意識往她喜歡的男生看去,尋求支持。兩人視線再度不期而遇,但這瞬間,他竟逃開了。
「我、我哪有喜歡黃馨云,我最討厭有豬騷味的女生。」彷彿無情的利刃從他口中射出,朱夢傑畢竟還只是個國小三年級的孩子,尚不懂如何捍衛自己初生的情苗。
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這句殘忍的話就像第二道重擊,讓黃馨云遍體鱗傷。
從此之後,豬和帥氣的男生,成了她這輩子的天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 18:44:24
第一章
步下公車,迎面和風極為舒爽,寬廣的視線無邊無際,天空碧藍無垠,金黃色的陽光暖暖地灑落。
她深深吸入一口鄉間清新的空氣,望著前方的大鐵門。這裡,就是她即將工作的地方。
和時下年輕人喜愛熱鬧、緊隨時尚脈動的大都市截然不同,她喜歡人少的地方和空曠的環境。
此處地勢較高,一眼望去,未及一層樓高的鐵門,使得門後的景觀一覽無遺。平坦的柏油步道,緩坡後方林立著幾棟明亮潔白的廠房,再過去,有好幾棟如民宿般可愛的木屋,之後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令人心曠神怡。
真是太棒了!幸運之神果然沒有遺棄她,這裡的環境猶如世外桃源,在這裡工作鐵定像度假一般讓人感到愉快。
她快步走向大門,門旁有道小門沒有合攏,步入之後,可見一旁的警衛室,她朝裡頭探看,只見小小空間井然有序,就是沒見到人。
「請問有人在嗎?」甜美的嗓音響起。
「噯、噯,來囉!」沒多久,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啊你是來報到的黃小姐厚?」
黃馨云看著這位瘦小慈祥的老人家。他雖身材並不不壯碩,也上了年紀,但看起來還很硬朗。「是的,老伯。」她恭恭敬敬地說。
「啥米老伯,啊我又沒有很老,叫我阿福伯就好了。」由於國語說得不輪轉,阿福伯索性改說起熟悉的母語。他可不喜歡人家說他老,人生七十才開始,他嘛才過六十歲生日而已。
「歹勢,阿福伯。」她充滿歉意地笑著。
「啊你講臺語嘛耶通喔!」阿福伯很是驚喜,這年頭,肯來這裡工作的年輕人不多,沒想到這次不但有人來,而且還是位嬌滴滴的美人,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小姑娘看來平易近人,對老人家態度也滿恭敬的,嗯,不錯、不錯!
「我是南部人,講一點點嘛也通。」多了就講不輪轉,年輕人都這樣的。
「哈哈!」聽這女孩講臺語就像聽他講國語一樣滑稽。「啊你怎麼肯來我們這種鄉下地方工作?」
「我覺得這裡很好啊,視野遼闊,空氣又新鮮……」最重要的是沒有她害怕的天敵。
話才在她心裡說完,大門忽地開啟,一輛貨車開了進來,上面載滿了不安分的小豬仔,呼嚕嚕地吵著。
黃馨云的笑臉當場僵住。
一旁阿福伯沒有發現她的異狀,注意力一半放在貨車上。「嘿,啊你講到一半。」
「阿、阿福伯,那、那個是……豬嗎?」黃馨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仍存著一絲希望求證。
「哈哈!啊你嘛祝好笑,嘿是豬是狗,你看未出來?」阿福伯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可是這裡是國際知名的食品公司。」網路人力銀行上的資料是這麼寫的,她去臺北經銷處面試時對方也是這樣說的,難道有錯嗎?
「嘿啊,我們是豬肉食品公司,啊不養豬要養什麼?」這女娃傻傻的喔!
黃馨云如遭晴天霹靂。是人家沒講清楚,還是她自己沒弄清楚?她居然、居然來到了一間「豬肉」國際食品公司。
這時,貨車停了下來,一名高大的男子從駕駛座輕鬆地躍下。
「阿福伯,是新人來報到嗎?」爽朗厚實、帶著愉悅的嗓音揚起,伍宇烈大步邁近。
「西啊,西一位水姑娘喔!」阿福伯笑嘻嘻道。
「你好。」
驕陽下,一道陰影從頭罩下,為黃馨云擋住燦爛的陽光,但他露齒而笑,一口整齊的白牙也像朗日般閃耀。
再往上看去,那如清潭般的眸子帶來一陣清涼無比的感受,她覺得全身舒暢之際,卻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命運啊命運,為何又讓她一次遇上這兩個天敵?
伍宇烈乍見剛來報到的黃馨云,亦是一陣驚喜,他一方面高興公司又有新血加入,一方面也為黃馨云姣好的面貌和清新的氣息感到悸動。
他並非以貌取人,而是莫名地對黃馨云有種好感。
她有張白皙秀雅的臉,一雙月牙兒般彎彎的眉微微蹙起,深湛清澈的眸子好似迷失了方向,紅唇微啟,有種毫無防備的脆弱。
「我是伍宇烈,公司負責人。」他朝她伸出手,心裡卻是希望能將她一擁入懷。
會有這樣的念頭,伍宇烈也嚇了一大跳。他上次為異性心動是什麼時候?即使對初戀女友,他也不曾有過這樣的衝動。
「嘿啦,他是我們公司的總裁。」阿福伯在一旁補充強調。他最喜歡學那個連續劇,叫從小看到大的阿烈總裁。
「阿福伯,我說過不用這樣叫我。」伍宇烈覺得好笑,實際上他並不在乎什麼頭銜。「你喜歡怎麼叫我都可以,在這裡,你不用太拘束。」
黃馨云仍呆愣,她呆呆的望著伍宇烈伸出的大掌,感覺一顆心正隨著他醇厚的嗓音和每道爽朗的笑聲而逐漸沉淪。
「你怎麼不說話?」伍宇烈偏著頭,打量她可愛又嬌憨的模樣。她的身高不及他三分之二,令他忍不住想像,他若抱著她,恰恰可讓她枕在他寬厚的胸膛上。
哎,他竟又起邪念,怎麼這位黃小姐讓他多年平靜的心湖莫名的掀起一陣好大的漣漪?
「看到我們煙斗的總裁,驚到說不出話喔?」阿福伯忍不住調侃她。「啊你一定是那個『一見鍾情』啦!」
「對不起!」總算把心魂拉了回來,黃馨云正好聽見「一見鍾情」這四個字,忍不住臉紅,重重地彎下腰。
「沒關係。你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伍宇烈喜歡她又直接又可愛的反應,心裡默默再添一筆好感。
「啊,沒有、沒有。」她覺得簡直快糗斃了,兩頰紅得像蘋果,頭搖得如博浪鼓。
「阮家總裁真煙斗厚?」阿福伯將臉湊過來,和她開起玩笑。
「什麼……」哎喲,羞死人了,她才不是看伍宇烈看傻的……唉,好啦!她承認是有那麼一點被吸引,而且是很大、很大的一點。
他身高挺拔,不僅長相帥氣,待人也很和氣。他穿著簡單的圓領衫和一條舊牛仔褲,古銅色的肌肉結實健碩,完全展露出男人的陽剛味。
黃馨云雙手掩面,仍遮掩不了頰上的紅暈。
「阿福伯,你別逗她。」伍宇烈聽見自己的心澎湃地跳動,好似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胸膛裡暖暖地融化。
他既貪戀又不捨她困窘無助的模樣,她臉紅是因為也對他有好感嗎?
「對不起。」深呼吸,不可以再丟臉了。黃馨云調整好自己,將一雙玉手移了開去,露出尚有些粉色的芙顏。「總裁,你好,我是黃馨云。」
「不用這麼拘束,叫我伍宇烈吧,不然,你也可以跟他們一樣,叫我阿烈。」他微笑著說。瞧她強自鎮定的模樣,和她驚惶失措時一樣可愛。
「阿、烈。」她帶著一絲疑慮,貝齒輕輕一咬,念出他的名字,臉頰又不爭氣地紅了。
「嗯。」伍宇烈聽在耳裡,只覺格外悅耳。
他對她,似乎不僅只有一點點好感。
「那個……我是應徵食品營養師,我以為,這裡是一間國際食品公司。」
「這裡是啊。」難道是他表現得太過熱情,讓她誤以為來到了一間掛羊頭賣狗肉的公司?
「不,我的意思是,我以為這是間食品公司,但我不知道這是豬肉食品公司。」唉,怎麼說才能讓他清楚?她讀食品營養系,就是想離家、離她痛恨的豬隻遠遠的,怎麼命運之神又把她帶回「豬」的身邊?
「哎喲,有什麼代志,進來再擱講啦!啊你們站在這裡這麼久,腳不會酸喔?」阿福伯催促道,反正來日方長,看來這位黃小姐和他們家的總裁大人,很有可能送作堆喔。
「是啊,你坐了一上午的車也累了吧?我先帶你到你住宿的地方,你把行李安置好,再認識一下環境吧!」語畢,他露出親切的笑容,接過她手上簡單的行李。
「可是我還沒說完,」她又為他迷人的笑容暈眩了一會兒,待清醒時,他已拿走她手上的行李,走在前頭。
她急急邁開步伐跟了上去。
「你聽我說……」
忽聞一陣豬叫聲,黃馨云全身雞皮疙瘩立即豎了起來。
天,他不會要她坐上那輛貨車,跟豬同行吧?
「怎麼啦?」
久久不見她跟上來,伍宇烈狐疑地往後望,只見她圓瞠著眼看著貨車上的迷你豬。
「很可愛是吧?」一般女孩見到迷你豬,都會忍不住開心的尖叫,她算是含蓄的。「這是我為園區下一步的開放計畫提前做的準備,迷你豬可以縮短和民眾之間的距離。」
可、可愛?可怕才是真的。
她討厭豬、痛恨豬,即使是人見人愛的迷你豬也一樣。
見她定在原地動也不動,瞳眸又像迷失了方向,伍宇烈胸口一熱,忽地朝她走來。
沒來得及多想,他挽起她的手,像是從此想為她指引方向。
「來,別跟丟了。」
「啊?」黃馨云驚愕的回神,瞪著那隻包覆住她小手的厚掌,感受到一股暖流緩緩流淌,心口也溫溫熱熱的。
「坐好。」伍宇烈先扶著她上車,將她安置在駕駛座旁,再坐上駕駛座,給她一記燦爛的笑容。「出發囉!」
她頓時忘了身後的豬仔,忘了她長久以來容易擔驚受怕的心,好像這一刻,她可以隨他勇敢無懼地走下去。
***
「你願意來這裡上班,真的很難得。」佳人在側,伍宇烈發現這短短的車程開起來特別愉快。他私心盼望,這段路可以永無止盡。
「我……」想離開。黃馨云檀口微張,但就是說不出口。
不是貪看伍宇烈的外貌,他長得帥是事實,但他如陽光般溫暖的個性,才是深深吸引她的主因。
黃馨云,你忘了以往慘痛的經驗嗎?內心有道小小的聲音警告她。
過去她交往過的男友,剛開始不都很親切迷人?可是一旦看穿她,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伍宇烈不同,他和別人不一樣!另一道小小的聲音為伍宇烈捍衛著。
她偷偷覷他一眼。
沒想到他正好也望向她,觸及他暖如旭日的笑容,她一驚,嫣紅又在粉頰上漾了開來。
她以為他會移開目光,但他沒有,反而直勾勾地盯著她,但這樣的視線卻沒有帶給她壓迫感。
「那個……」黃馨云忍不住開口。他一直瞧著她,是不是有話跟她說啊?
「我們到廠房了。」他低聲笑道。
「啊?」到哪裡了?她的翦水秋瞳這才掙脫迷霧,乍醒般地望向車外。
「你似乎很容易出神,我剛跟你說話,你都沒有聽進去。」
「不是的!」她幾乎嚇傻了,如果他因此以為她不夠專業怎麼辦?
接著她又一愣。這麼說,她是想留下來嗎?留下來,難道不怕歷史重演?
「哈囉,有人在嗎?」見她思緒又飄遠,伍宇烈一時調皮,伸出佈滿厚繭的大掌在她面前晃動。
「喔,對不起。」不知為何,面對他時,她總是不時道歉。「我今天八成有點累了。」
瞧她臉上確實有抹倦意,伍宇烈收起玩笑的心思,取而代之是關懷之情。「是我的錯,你坐車來到這裡一定累了,我只是看你恍神的模樣很可愛,忍不住逗你,請你別在意。」
他說她……可愛?黃馨云忍不住心中的雀躍之情。
「那麼,今天我就不帶你參觀豬場,讓你先休息。」他語氣中有著一絲遺憾。
「豬、豬場?」好險!
「對啊,你的印象八成還停留在以前,如今我們豬場已改良得很先進,幾乎聞不到豬騷味。」伍宇烈熱情的與她分享工作上的成果,但其實他內心更渴望的是與她共處的時光。
「喔。」算了,無論現代的豬寮是否變得像五星級飯店,她都敬謝不敏。
「你等我一下,我進去交代一聲,請他們安頓這些迷你豬,隨後就帶你到宿舍去。」
不提她都忘了,後頭有群她討厭的豬。
此刻,那些豬叫聲又在黃馨云耳邊震天價響,待伍宇烈走入廠房時,她忙不迭地逃下車。
之後當他走出來,就見她不斷撫著胸口,驚魂未定,像死裡逃生的模樣。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伍宇烈湊近她問。
「沒、沒事。」
她似乎也很容易受到驚嚇,伍宇烈暗自將她的習慣一一記了下來。「我先帶你去宿舍休息。」
說話時,他為她拿下忘了帶下車的行李。這一次,他不敢再貿然牽她的手,但刻意減緩步伐,讓她能輕鬆的與他並肩同行。
他貼心的舉動,她都悄悄收入心底。
「這裡好寬闊,到底有多大啊?」為了掩飾失序的心跳,黃馨云佯裝若無其事的和他閒聊。
「這裡將近十公頃,差不多有三萬坪吧。」
「哇!」她櫻唇張得圓圓的,像孩子般驚呼。
伍宇烈指向遠處。「那一區再過去都是我們的地,是祖先留下來的,本來是種些果樹,由幾位伯父管理,後來我從國外念書回來,就說服他們和我爸爸,把一部分交給我,開發成現在的模樣。」他神采飛揚的勾畫著他的事業版圖。「不過,還有些地方沒有完成,我計畫將它規畫成一個生態園區,讓更多人能親近豬群,知道豬可愛的地方。」
黃馨云十分佩服他,但聽到結語,她咽了口口水。「請問,為什麼你……這麼喜歡豬?」
伍宇烈爽朗的大笑,他的死黨們也曾問過他這個問題,尤其是成之介,還曾這樣糗他──
那小子提到女人,都沒提到豬來得熱絡。
「我爸爸以前就養豬,我等於是靠豬把我養大的,所以我當然喜歡它們,而且,你不覺得豬很可愛嗎?」
黃馨云沒有回答。她阿爸也是靠養豬將她和弟妹扶養長大,可是,她始終對豬懷有一股怨恨。
「喏!就像你這個表情,它們打針時,也會露出這樣可愛的表情。」他指指她擰眉蹙額的嬌態。
什麼?居然拿她和豬比!黃馨云氣得鼓起腮幫子,杏眼瞪得大大的,只差沒在他身上瞪穿兩個洞。
「哈哈!」他發現自己很愛看她不同的表情,這樣生氣勃勃的她,比起一臉迷惘的她更加亮眼。
「你、你……」竟然取笑她,剛剛她還錯認他是好人!
「抱歉。」他差點笑岔了氣,手連忙搭在她的肩頭上,藉以緩和一下呼吸。
為何他可以如此輕鬆地碰觸她?難道他也這樣隨意碰觸其它女子?想到這裡,黃馨云心裡不禁冒出一股莫名的酸意。
「我真的很不會哄女孩子,我的前女友就是因為這樣離開我的。」
她、她又沒有問他這個。
「我只交過一個女朋友,在我大學還沒畢業時就分手了,一直到現在,我都沒再交過女朋友。」他說得徐緩且堅定,似是表白什麼。
他……幹嘛跟她交代這些啊?黃馨云垂首,硬是不看向他。
「阿烈哥!」一陣清脆響亮的呼喚,打破這滿溢著詭譎曖昧的氣氛。
一道輕盈的身影躍至伍宇烈身旁,極親昵地勾起他的手。
「我聽阿福伯說你回來了。」何敏慧揚起嬌俏的臉龐迎向他。
「這是敏慧,是我世伯、同時也是這裡廠長的女兒,我幾乎是看著她長大,她就像我妹妹一樣。」伍宇烈為黃馨云介紹,同時輕輕地將何敏慧的手從他臂上拉開。
「誰是你妹妹呀?」何敏慧不依地嘟著嘴。都說過千百次了,她不是他妹妹,也壓根不想和他做兄妹。「人家小時候就說要當你的新娘。」
「我可不想被皓傑追殺。」伍宇烈同樣解釋過上千次了,而這一次,他更是表明立場,可不想被黃馨云誤會。
「奇怪,我嫁不嫁給你,跟那個張皓傑有什麼關係!」可惡,他每次都要抓張皓傑來攪局。
「誰不知道皓傑非你莫娶?」伍宇烈糗她道。
「我才不喜歡他咧!」何敏慧氣得直跺腳。
「呵!好了,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黃馨云,她今天來報到,從現在起,她就是我們的一分子。」
何敏慧看向黃馨云。其實她已從阿福伯那裡得到消息,知道有強勁的外敵入侵,因此當然得來好好宣示她的主權。
瞧這女人弱不禁風的模樣,看來只要是男人都會想好好保護。
「誰知道她可以撐幾天?」何敏慧毫不掩飾她的敵意。
「敏慧。」伍宇烈低硬的嗓音顯示出警告的意味。「所以,我們才要幫她融入這裡。」
黃馨云剛才見兩人親密的模樣,心情微蕩了下,但她注意到,多半是何敏慧主動,伍宇烈則有意無意撇清他倆的關係。
「是啊!阿烈哥你說得一點都沒錯。馨云姊,我可以叫你馨云姊嗎?」聰明機伶的何敏慧,腦子迅速轉了個彎,立刻熱絡地執起黃馨云的雙手。
「啊?嗯。」黃馨云一愣,一時跟不上她態度改變的速度。
「阿烈哥是不是要帶你到宿舍休息呢?那就由我帶你去吧!反正我們同是女孩子比較方便,阿烈哥是男士,女生宿舍可是男賓止步喔!」嘿嘿!想和我搶男人,我就斷了你的路。
伍宇烈莫可奈何,瞧這丫頭奸計得逞的模樣,又不能拿她怎麼辦。「也好,那就讓敏慧帶你去宿舍。」
「嗯。」黃馨云努力收起內心的失望,勉強露出微笑。
他不喜歡她臉上此刻的表情。「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我,我不會走遠的。」
慘啦、慘啦!何敏慧心裡警鈴大作。她從小認識的阿烈哥,對人是很和氣有禮,但對女人這麼積極熱情卻還是頭一遭,他八成是看上這個外來客了。
「你也可以找我喔!我比阿烈哥閑,阿烈哥是公司的總裁,忙得要死,我呢,才隨時隨地都有空。」緊緊攀住黃馨云的手,何敏慧決定把她看牢些。「阿烈哥,你去忙吧,聽說第二廠區有問題,你還不快去處理?」
伍宇烈哭笑不得。這丫頭比他更有權威,竟吆喝他去做事?
看來他若想追求黃馨云,得先避開這顆小石子。沒關係,他有得是辦法。
黃馨云被何敏慧半挾持著往前走,不安地回頭看他一眼。
伍宇烈朝她眨眨眼,似教她不用擔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 18:44:39
第二章
隔日,黃馨云在窗外的鳥叫聲中醒來。
從昨夜不斷的蛙鳴到今晨的鳥啼,沐浴在大自然的樂章中,心情想不好也難。
此地較為空曠,夜裡頗涼,不必開冷氣,微敞的窗子徐徐的吹進自然的風,由於她身子偏寒,還要加床薄被才行。
聞著小屋原木的味道,加上窗外傳來的陣陣花草香,黃馨云深吸口氣,感覺身心舒暢。
這樣的輕鬆感一直維持到梳洗完畢、換好衣裳。
打開門,她便瞧見有張粉飾過的熱情俏臉在樓下喊著她。
「馨云姊,早啊!」
園裡只剩這棟兩層樓的木屋空著,這棟建築通往二樓的樓梯設在屋外,未與一樓相通。黃馨云選擇住在樓上,可以遠眺風景。
「早。」未見伍宇烈,黃馨云的好心情大打折扣。
昨晚用餐時也沒見著他,聽何敏慧說,他有事要忙。
何敏慧就像伍宇烈的行動秘書,對他的一舉一動瞭若指掌。
她更毫不矜持地說,從她懂事以來就打定主意要嫁給他,眾人也已聽到熟爛。
而黃馨云一頓飯下來,更聽她宣誓過好幾次,同時在走回木屋的路上,她已聽完他們兩小無猜的童年往事。
今早何敏慧又刻意來等她,想必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讓伍宇烈有接近她的機會。
唉!黃馨云無聲地歎口氣。算了,反正她也不知道能在這兒待多久。
「昨晚睡得好嗎?」何敏慧笑嘻嘻地問。能夠杜絕一位情敵,她心情好得不得了。
「嗯。」黃馨云略微點頭,淡淡地一笑。
「那你還算習慣的,之前還有人嫌吵咧,說那些青蛙一直吵得他們睡不著,還說這裡沒有HBO,隔天就打包行李回家了。」
黃馨云仍淡笑不語,和何敏慧在一起,她只有聆聽的份。
「昨晚我可是很晚才睡的,因為陪阿烈哥吃完飯,都已經快十二點了。」
聽見何敏慧提起伍宇烈,黃馨云心跳漏了一拍。「他這麼晚才吃飯?」
「是啊!他有時一忙,都會忘了吃飯時間,我呢,就會像小妻子叮嚀他,阿烈哥,要記得吃飯喔!阿烈哥,別太忙了。」何敏慧刻意強調自己的身分。
黃馨云未吭一聲,默默地往前走。
瞧她這麼安靜,何敏慧更得意了。幸好這女人不會跟她爭,不像阿烈哥的前女友那般強勢。
餐廳裡充滿了人聲,二十幾名員工聚在一起用餐,但就是沒瞧見伍宇烈的身影。
一位看來親切、打扮中性的女子走近黃馨云。「你好,我是張雁容,是品管部門的主管,總裁吩咐我待會兒帶你進辦公室。」
不是他本人來帶她嗎?黃馨云心裡失落更大。
「雁容姊,那阿烈哥人呢?」何敏慧可高興了,唇眉笑得彎彎的。
「他一早用過餐就去忙了。」
「嗯,還記得用餐,很好,那我就不找他的碴了。」何敏慧作勢叉腰,一副妻管嚴的模樣。
「敏慧,你真像阿烈的管家婆。」張雁容笑著打趣。
「那可不,我就是當定阿烈哥的老婆。」
唉!她一天到晚把這個當口頭禪掛在嘴邊,煩不煩哪?
黃馨云默默吃著飯,未覺自己擰起了秀眉。她不懂自己為什麼要生悶氣,伍宇烈是總裁,帶小職員原就不需要勞駕他,而她也不是他的責任,她有什麼好生氣的?
但是,她憶起他那特別溫暖的笑容,那專注、閃耀著光芒的星眸,這頓原本香甜的早餐頓時失了味道。
兩個小時後,黃馨云已經正式開始工作,為即將包裝的加工食品做抽樣檢驗。
當她全神貫注時,忽覺有人輕叩窗子,似叫喚著她。
她回眸,瞧見那道高大熟悉的身影,和煦如常的笑容呼喚著她,口罩外的美目未加思索,立刻燦爛地笑開來。
走出無塵室,她拉下帽子和口罩。
「怎麼樣?工作還習慣嗎?」一夜未見到她,伍宇烈難掩熾熱的目光。
原本欣喜若狂的神態,礙於張雁容在一旁,黃馨云只能收斂,僅淺淺地笑道:「嗯,很好。」
張雁容是明眼人,一望即知這位從未對豬以外的人事物有濃厚興趣的總裁,明顯動了凡心。「總裁都特別交代了,我敢虐待她嗎?」
黃馨云聽出她的調侃之意,忍不住紅著臉,頭垂了下去。
「少來,不需要我交代,你待人就夠和氣的。」這些與他一同工作的人們,都是和他有著革命情感的好夥伴。
「對呀,張姊人很好。」黃馨云連忙抬頭附和。
「好了,別拍馬屁,你要做什麼就快說吧!」知道他不會閑著沒事來聊天,難得他會藉工作之便泡馬子,張雁容樂觀其成。
「如果她手邊工作不急,我要借她一用。」伍宇烈指指身旁嬌小的身影。
「快走、快走,她手上的工作我來就可以了。」張雁容揮揮手。最好兩個人躲起來談情說愛去,這公司合該有個總裁夫人。
「要去哪裡?」黃馨云愣愣地問。他來找她,她很高興,可是現在是上班時間,他要帶她上哪兒去?
「抱歉,我忘了跟你說明,由於公司人手不足,你除了擔任張姊的助理,有時還得兼任我的助手。」
「你的助手?」她不解,眼神益加茫然。她做得來總裁助理的工作嗎?
「很簡單,現在聘請獸醫不易,所以當我兼做獸醫的工作時,你就得在旁邊協助我為豬仔做檢查、打針等等。」
「什麼?」聞言,黃馨云差點暈厥。「你要我……靠近豬隻?」
他見她臉色發白,聲音輕顫,只當她是對陌生的工作質疑。「你放心,那些豬很聽話的,而且你只是在一旁幫忙而已。」
「我……我不要,我能不能拒絕這份工作?」這簡直是場惡夢。
「如果你只是害怕豬隻接近,那剛開始時你遠遠看著也無妨。」只要日漸熟悉豬隻的可愛,伍宇烈相信沒有人會不喜歡它們。
「她不做,我做!」聞聲而來的何敏慧,恰恰聽到這個好消息。「阿烈哥,我不是一直要你讓我當你的助手?」
傷腦筋,來了這個攪局的,伍宇烈皺眉。「我不是跟你說過,你沒有符合的學歷,廠裡一切管理都要按著規矩來,有些工作你不能做。」
討厭,她就是對讀書沒興趣嘛!
何敏慧氣得直跺腳。自從廠區通過什麼國際認證,她就不能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她真懷念以前和伍宇烈穿梭在豬寮裡的快樂時光。
「我不去!」見伍宇烈把眼神轉回來,黃馨云立刻疾聲道,強烈的拒絕。
他呆了呆,一旁的何敏慧和張雁容也愕然。
這是黃馨云嗎?
她雙手握拳,臉上像凝了一層寒霜,罕見的冷硬姿態令人難以置信。
「我討厭豬,我對它們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別期望我會靠近它們一步!」
何敏慧率先回過神,且興奮得像中了頭彩。「阿烈哥,你聽到沒?她說她討厭豬耶!她討厭豬,是不是代表她也不適合在這裡工作?我們是豬肉食品公司,所有的一切都和豬有關,她這麼討厭豬,怎麼待下去啊?」
沒錯,何敏慧說得對,她根本不適合這裡,聽到這裡是豬肉食品公司,她早就該轉頭離開,只因為見到帥氣英挺的他,她又留了下來。
為何她就是學不乖,再一次重蹈覆轍?
「對不起,我的確不適合在這裡工作,待會兒我收拾好行李就離開。」黃馨云強忍心頭似要崩裂的痛,拚命忍住懸睫的淚珠,點了下頭,垂首往外走。
「等一下。」伍宇烈開口喊住她。「我能知道是什麼原因嗎?」他心裡十分懊悔,她輕顫的肩膀像是壓抑著極大的痛苦,他為何一直沒有瞧出來?
他太粗心大意了,昨日她見到滿貨車的迷你豬,並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張雁容亦滿是詫異,一般人沒道理這麼痛恨豬啊!
「好。」黃馨云下定決心道。反正她就要走了。
她抬起頭,蒼白的臉上,一雙大大的黑瞳雖亮卻無神,思緒飄至遠方。「我和你一樣,家裡從小就養豬,但我沒有辦法和你一樣感謝它們,甚至喜歡它們。」
回憶起過往,她的臉上佈滿陰鬱,眸底的酸楚讓人看了心疼。
「反之,它像是詛咒一樣,害我度過了淒慘的童年,無論我走到哪裡,都被和養豬的畫上等號。我每天用力洗刷我的身體,幾乎快刷下一層皮,但仍洗不掉全身的豬味,同學都笑我臭,笑我全身都是豬騷味。」
真是過分!伍宇烈聽到這裡,恨不得把她那些同學抓起來狠狠教訓一番。
「太可惡了,這群無知的小孩。」張雁容立即發揮正義感。
連何敏慧也張大著嘴,心想她怎麼這麼慘啊?「你是白癡啊,要是我,就把他們罵回去。」說完,她連忙閉嘴,為自己竟幫情敵出頭而有些氣惱。
黃馨云苦笑。是啊!若換作何敏慧,絕對不會乖乖任人欺負。她歎息,將淚水眨了回去。「說完了,我走了。」
「不!」一隻強壯有力的臂膀擋住她的去路。
「你……」黃馨云抬頭,見他笑容堅定,目光灼灼,融化了她心裡長久以來被冰凍的一角。
「我不能任你走出這裡,躲回那個看似安全的殼,那不過是逃避而已,相信我,讓我幫你揮去那片陰霾好嗎?」
***
伍宇烈說要幫黃馨云,也立即付諸行動,但自有他循序漸進的一套方式。
何敏慧被張雁容找理由留住,心不甘情不願臭著一張臉,眼巴巴望著伍宇烈帶著黃馨云離開。
此際,黃馨云隔著明亮光潔的窗,看著伍宇烈為一隻豬仔做身體檢查。
適才她真是開足了眼界,瞧伍宇烈走進豬室前先量耳溫,而且像進入無塵室前一般先消毒,沖洗一番,才換上工作服入場。
「把豬仔當作一般動物就好,你見過剛出生的小狗吧?或者小嬰兒,他們看起來是不是都很可愛?」
她以眼神質疑,為什麼他能為小豬們做檢查?
「我在出國念書前是就讀獸醫系,當初只單純的想做一名獸醫。」那是他最初的夢想。
「後來呢?」
伍宇烈挑挑眉,臉上掠過一道極淡的陰影,隨即像撥雲見日,揚起笑容。
「和你的遭遇一樣,我的前女友知道我家裡養豬後,不由分說就將我甩了,所以我才下定決心,要扭轉一般人對豬的看法,去國外念了行銷管理。」
「不,我們不一樣。」黃馨云搖頭苦笑。「你有勇氣改變一切,而我沒有。」
伍宇烈握住她略顯冰冷的手。「那我把勇氣分一點給你,和你一起披荊斬棘,砍掉過去種種不快。」
黃馨云回想著剛才兩人的那席談話,腦中浮現伍宇烈身披盔甲,像王子般高舉著寶劍,英姿煥發的畫面。但引人發噱的是,他的坐騎不是引頸嘶鳴、渾身充滿力量的駿馬,而是一頭豬……
「嘻嘻!」銀鈴般的笑聲不禁響起。
伍宇烈在室內瞧見了,正好檢查告一段落,他忍不住被那天使般的笑顏吸引,走了出來,「你在笑什麼?」
黃馨云笑得太開心,沒發現伍宇烈已走出來,直至頭頂一陣黑影籠罩,全身被他的男性氣息所包圍。
「啊!」她輕呼一聲,小手掩住紅唇。
「你躲在這裡偷偷笑我喔?」他真想一手抓來那纖纖玉指,印在自己唇上。
「誰、誰說的。」她的心跳宛如剛跑完百米競賽,臉上充滿熱氣,盈亮的雙眼是掩不住面對他時的喜悅。
「快告訴我你在笑什麼,不然我就要罰你囉!」他離她極近,近到足以看清楚她蜜色的肌膚光滑細緻,一點毛孔都沒有。
「才不要。」她教他緊迫親密的眼神亂了方寸,可是不知哪來的膽子,她竟和他鬥起嘴來,嗓音裡漾滿濃濃的笑意。
「真的不說?」伍宇烈的眼神轉而落在那嬌美如玫瑰花瓣的唇上。
「對。」他們的對話,就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毫無營養,卻樂此不疲。
「那,我就先給你一般性的懲罰。」話方落,他的唇便覆在那渴望已久的纖指上。
「喔!」黃馨云驚呼一聲,小手像燙著般收起。
他立刻進而攫取那兩片粉紅的嫩唇。她的心陡地一跳,接著屏住氣息。
伍宇烈輕輕摩挲她的唇瓣,感受那柔嫩的觸感,隨即試探的伸出舌尖輕叩貝齒,請求她為他開啟芳香之門。
她無法抗拒,芳唇微啟,他即順勢滑入,尋到她軟嫩的小舌,慢慢吸吮那甘甜溫潤的美昧。
黃馨云不自覺仰起身子,踮起腳尖,怯怯地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
伍宇烈將她擁進懷中,加深這個吻,喉中逸出一聲呻吟。她的嘴好甜,他幾乎欲罷不能。
記憶中,他可曾品嘗過這般甜美的滋味?
不是刻意拿她和前女友丁怡文相比,而是他從不知戀愛會使得一切變得更加美好。
當年是丁怡文主動表示要和他交往,他只覺得無可無不可,因為那時身旁的友人都有了女朋友,只剩他孤家寡人一個,偶爾還被人消遣他的性向問題,故當資訊系的系花主動接近他時,他也不加以拒絕。
但他現在明白了,唯有真愛才會豐富生命中的色彩,他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瑰麗而美好的。
「唔……」黃馨云忍不住低吟。他如此熱切的擁吻讓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當他終於鬆開她時,她立即大口大口的喘息。
「你還好吧?」他憂心仲仲地問。是他吻技太差了嗎?
「嗯。」她點頭,小臉不禁漲紅,眼眶也紅通通的。「對不起,是我自己忘了呼吸。」
「呵!」伍宇烈喜不自勝地笑了,胸臆間亦充滿了驕傲。是他的吻讓她太投入了嗎?「傻瓜,接吻也要記得呼吸啊!不然,我就得為你做人工呼吸了。」他捏捏她的鼻子。「雖然人工呼吸也是口對口,可是我比較喜歡有回應的那一種。」
這麼快,好嗎?黃馨云為他們之間進展得太過神速而略感不安,但他單純的笑容和無諱的感情,又讓她稍稍放寬心。
她清楚他對她是不同的,雖然兩人相處得還不夠久,但她看得出他待她和何敏慧的不同之處。何敏慧多半是自動黏上他,他雖未嚴厲的斥責,但總是會很快的避開何敏慧的碰觸,可是,他對她卻是那麼自然投入。
「來,我們多試幾遍,免得你讓自己窒息而死。」語畢,伍宇烈輕啄了一下剛被吻得紅腫誘人的唇瓣。「要記得呼吸。」再叮嚀一聲,他又淺啄一口。
「嗯。」這回反倒是黃馨云按捺不住了,她羞澀地扳住他的臉,讓他專心地吻她。
「呵!」他的笑聲融入了甜蜜的吻中。
自溫柔轉為激狂,兩人的唇輾轉舔吮不已,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這一日,天空晴朗無雲,樹陰下兩道身影交纏著。魔咒於焉解開,王子終於釋放了公主長久以來被禁錮的心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 18:44:56
第三章
晚餐時刻,何敏慧一見到伍宇烈,立刻又纏住他不放。
「阿烈哥,我好無聊,晚上我們一起打桌球好嗎?」
她拼命撒嬌,眾目睽睽之下送上自己的嬌軀,想在伍宇烈身上磨蹭,未料伍宇烈故意起身添飯,害她差點跌個狗吃屎。
這種情形早已司空見慣,連她父親何慶勇都懶得上前斥責。
可惡!何敏慧心裡暗罵一句,但仍不放棄,一會兒又像小狗般搖著尾巴走上去。
黃馨云就坐在伍宇烈身旁的位子,她一直埋頭吃著飯,頭也不抬,心想抬頭會看到不想看的畫面,不如不看。
伍宇烈被何敏慧纏得煩了,瞟了黃馨云一眼。原本打算待會兒和她在月光下漫步,偏偏出現個程咬金。
也罷。「馨云,你會打桌球嗎?」他添好飯,回到位子上,問向身邊默不作聲的小女人。
「啊?」是在叫她嗎?黃馨云趕緊回神。
好啊!她又神遊太虛去了,竟不管他被別人纏住。
「這裡晚上節目不多,因為離市區太遠,電視頻道又沒有幾台,晚上無聊的話,廠裡有視聽室,可以欣賞影片或唱卡拉OK,還有一間桌球室。待會兒我們吃完飯休息一下,去打場桌球好嗎?」
「可是我不會打。」黃馨云瞟到他身後那張臭臉。
「阿烈哥,明明是我找你打球,為何你要約馨云姐?」鼻子噴著氣,何敏慧此刻就像頭好鬥的獅子。
「馨云初來此地,自然要照顧她。」他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公開自己才剛萌芽的戀情,怕它夭折。
「那三個人怎麼打?」先到先贏,她早就在阿烈哥的生命裡,是這個黃馨云無故闖入,她死也不退讓。
「我們可以雙打。皓傑!」伍宇烈揚聲,喚著對桌一直未出聲的張皓傑。
一名長相頗有書卷氣息的男子被叫到名,迅速起身。
張皓傑生得唇紅齒白,臉皮又薄,此刻更像女人般染上兩抹紅暈,眼鏡鏡片後的瞳眸溜向何敏慧,卻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立刻手足無措。
「你是娘炮啊!動不動就臉紅。」何敏慧看見他就有氣,他是生來存心氣她的。
「皓傑,要不要一起打球?」伍宇烈有空就給張皓傑製造機會,不然以他害羞的個性,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追得到何敏慧。
「好。」只要有關何敏慧的事,他一律沒問題。
「好你個頭啦!」氣死了,這傢伙真是她的剋星,老像個女人般羞答答,一遇有事又衝第一。
「那一個小時後桌球室集合。」伍宇烈舉起手,制止了她的爭論。
三家歡樂,一家哭喪著臉,這情形,好比打麻將光何敏慧一個人放炮。
而她的表情,比輸錢還難看。
「來,我告訴你,手要這樣握著,球來的時候,你就這樣拍打回去,不用急,穩穩地打就可以了。」伍宇烈手覆於黃馨云的柔指上。身子和她沒有多少空隙,說是指導桌球的打法,可是又嫌親昵了些。
太過分了,她是約阿烈哥來打球的,不是來看他們卿卿我我!何敏慧氣得要命。
真令人羨慕!為什麼他永遠無法像這樣近距離地接近敏慧呢?張皓傑一臉嚮往,心裡作著美夢。
「到底好了沒有?等你們搞定,都已經半夜了!」何敏慧雖氣,又不願丟下球拍走人,走了好讓他們更親密嗎?門都沒有。
「差不多了,我只能先教你基礎,你不用怕,待會兒大部分的球我來接,你盡力就好。」伍宇烈依依不捨地鬆開手。
「嗯。」有他在,黃馨云放心多了。
「可惡!」何敏慧氣不過,沒待對手站定就一個快速發球,且直衝著黃馨云而來。
「敏慧!」伍宇烈眼明手快,急衝過去為黃馨云擋下。「小心點!馨云是生手,你速度不用太快。」
咬咬牙,何敏慧心裡更是大大不悅。黃馨云才來兩天,竟遠比自己在他身邊二十年還來得重要嗎?
不,她絕不接受這種事,她要為愛開戰!
其餘兩人在這場戰事中幾乎無用武之地,張皓傑在何敏慧身旁,連發球的機會都沒有;至於黃馨云,她是頭一回打球,只能任伍宇烈為她排除萬難,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
「敏慧,你不要光顧著自己打,也給皓傑發球!」
伍宇烈這麼一喝,何敏慧這才不情不願的把球遞給身邊一直受她漠視的人。
張皓傑球技並不差,且是個好球伴,力道使得剛好,讓球彈過球網,在對方球臺上彈了兩下。
「馨云,你將它打回去。」伍宇烈在一旁指導,把機會讓給黃馨云。
「嗯,我試試看。」黃馨云及時接住這顆為初學者量身而發的球。「我打到了,阿烈!」她興奮地道,像個天真的孩子。
「對,你真棒!」伍宇烈也咧開了嘴,因她的表情而開心。
白癡,接到這種球有什麼值得高興?何敏慧心裡冷哼,又將張皓傑擠了開去,取回主控權。
「你想玩嗎?好,那我就陪你玩個痛快!」眼底有抹惡意,何敏慧故意笑道,一開始也送她幾顆平穩的好球。
「謝謝你,敏慧。」黃馨云如願順利的對打,笑眯了雙眼。
哼!等會兒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何敏慧心裡獰笑,猝不及防,又是一個快狠准的殺球。
「小心!」兩個男人同時喊出聲。
「啊!」黃馨云眼見這顆球直衝著她的臉而來,情急之下,她頭一撇,卻仍逃不過強勁的球鳳,那顆球就這樣擦過耳際。「好痛。」
「馨云!」伍宇烈只來得及接她入懷。「你還好嗎?我看看。」他心頭狂跳,幾乎急白了臉,見她痛苦的皺眉,他只覺心也被擰疼了。
「沒關係的,我不要緊。」黃馨云緊咬住牙,耳上一陣火辣,但她不敢痛呼出聲。
「我看看。」他像捧著易碎的琉璃,小心翼翼地拂開她的髮絲,露出她白玉般的耳朵,看見上頭有著沭目驚心的淤紅。「還說沒事,你耳朵都紅了。」
他心疼入骨。
「拜託,有這麼嚴重嗎?比賽誰不會受傷?」何敏慧實在看不下去,他只擔心黃馨云會受傷,可曾問過她心裡是不是遭受打擊?
「敏慧,你太過分了,我已經警告過你,你還刻意攻擊馨云,快向她道歉。」伍宇烈下顎繃緊,兩道濃眉也擰了起來。
「阿烈哥!」何敏慧一驚。過去他從沒對她如此嚴厲過!
「快!你是小孩子嗎?這樣子實在不像你。」他所認識的何敏慧雖然謂皮,愛纏著他,但還不至於惡劣傷人。
「你、你曾經好好看過我嗎?」她眼眶裡逐漸蓄滿了淚。黃馨云僅耳邊擦傷,但她的心都碎了,他知道嗎?
「即使再怎麼不高興,也不可以傷人啊!」伍宇烈說得義正詞嚴。
「是,全都是我的錯,我走,你高興了吧!」聲音破碎,何敏慧眼底容不下他對別人的好,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但她個性倔強,因此高抬著臉,飛身奪門而出。
張皓傑自然跟著衝出去。
「阿烈,你別一直怪她。」黃馨云不忍伍宇烈苛責何敏慧,同為女人,她能體會何敏慧的感受。
「傻妞,只知道關心別人。」伍宇烈寵溺地罵道。她這種老實的性格,到哪都吃虧,還好她來到了他身邊。
但是,他很懊惱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我去跟敏慧說明白吧。」還是坦白告訴敏慧,他已經愛上了馨云,免得後頭有更多無謂的傷害發生。
「阿烈,」黃馨云急急伸出小手拉住他。「你現在說,只會更加傷害她的自尊心,等過陣子較合適的時候,再婉言告訴她吧。」
「唉!」伍宇烈歎口氣。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他該如何讓敏慧明白?
同時間,何敏慧奔到不遠處的大榕樹下。她向來如花朵般盛開的嬌顏,如今卻像大雨來襲,臉上佈滿淚水。
「嗚嗚……」
後方一道執意守候的身影,只敢默默遠望,不敢靠近半步。
「走開!」她知道他始終在那裡,就如同自己永遠等候阿烈哥一樣。
「我不走。」重要關頭,張皓傑方能克服膽怯,勇敢的為愛情發聲。
「你走!你走!」她不要看到他,看到他,等同看見自己。
「敏慧,你可以不理我,但永遠別教我走,就讓我陪著你吧!」他啞聲道出滿腔的關愛。
「嗚嗚……」她哭得更凶、更急了。為什麼他要這麼傻?而她自己呢?又比他聰明多少?
***
「你沒親眼看見他心疼那個黃馨云像什麼似的,嗚嗚……」何敏慧對著手機大吐委屈,說到傷心處,眼淚落得更凶。
「噯,就我所知,阿烈哥對人就是這樣,你若受傷了,他也一樣關心你啊!」手機另一端,是何敏慧高中的同窗好友依潔。
何敏慧住進園區裡之後,和她見面的時間就少了,但姐妹淘的情誼不變。
「我怎麼比得上她啊!阿烈哥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何敏慧沒想到電視劇裡的爛橋段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想來更覺傷心。「我都等了他這麼多年,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喜歡上另一個人?嗚嗚……」
「唉!」聽她哭得慘兮兮,依潔心裡也難過。「會不會是因為你一直在他身邊,所以他感受不到你的可貴?」
「什麼意思?」哭聲倏地停住,何敏慧不解地揚起羽睫。
「你想嘛,就像糟糠之妻,天天看都成了黃臉婆,突然外面出現一朵野花,他當然覺得特別漂亮。」好友有難,依潔決定替她出點主意,平日看多了韓劇,這日正可以派上用場。
嗯,依潔說得似乎不無道理。
「還有啊,你從來不掩飾對阿烈哥的好感,說白一點就是太主動積極,你有沒有聽過『風箏說』?」
「什麼風箏說?風箏又不會說話。」何敏慧被她弄糊塗了,但也因此止住狂落的淚雨。
「哎,教你多看書你不聽,『風箏說』是一種理論,就是指你把風箏的線抓緊了,風箏反而飛不起來,要懂得適時鬆手,風箏才會飛得又遠又高,但還是掌握在你手裡。」真不想承認自己是她的同學,這個敏慧聰明機伶,可是腦袋瓜只塞滿了伍宇烈,其他的東西都裝不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
「人都是要經過比較才知道好不好的,你就暫時來我家玩個幾天,讓他找不到你,就會察覺你的重要性,等他對那個女的新鮮感過了,就會覺得還是他的敏慧妹妹最好。」
「對,有道理。」何敏慧一高興,忍不住眉開眼笑。「那我馬上連夜趕去找你!」
「噯噯噯!」這女人,說風是風,說雨是雨。「但有一點我還是得提醒你,倘若使出這一招後,你的阿烈哥還是沒反應,那麼你乾脆就和張皓傑在一起算了。」
凡是深陷愛情泥淖的人,都盲目的看不見真相,依潔不得不提點她。
「什麼?你這個損友,到底要我怎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那個張皓傑一點感覺都沒有!」何敏慧氣呼呼地道。還敢自稱是她的好朋友,連她的心思都摸不透。
「不是嘛!我是看你追阿烈哥追了那麼多年也沒有結果,何況你也說過,那個張皓傑對你好得沒話說。」依潔是就事論事,也擔心她一再受傷。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阿烈哥。」何敏慧帶著半賭氣的口吻。從小到大,她要的東西,哪一樣不能到手?「不跟你多說,我要準備出發了。」
收拾好簡單的行李,何敏慧當晚就離開,準備印證那個風箏理論。
***
何敏慧不在的這段時日,倒讓黃馨云和伍宇烈多出許多獨處機會,快速為兩人的感情加溫。
其餘員工也都識相地留給他們一塊靜謐的空間。
而伍宇烈改變黃馨云對豬隻觀感的大作戰,已進步到她能由室外踏入場內,陪在他身邊,協助他為小豬仔施打疫苗。
見小豬仔驚叫一聲,從伍宇烈懷中掙脫,四處竄逃,黃馨云忍不住笑出聲。「哈!好有趣!」
她還見識到他為小公豬去勢。
可憐的小公豬,在伍宇烈的刀下,頓時成了豬太監。
「好可憐喔!為什麼要、要把他們喀嚓啊?」黃馨云紅著臉問。
這樣豈不是太不人道……不,太不豬道了?
過去她視豬寮為畏途,根本不願接近半步,更別提幫忙了,所以根本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沒辦法,不留作種用的公豬,就必須忍受這一刀。」伍宇烈為眼前的同性哀悼。
「這樣啊。」
雖然黃馨云還不敢接近大豬隻,但這已經是很好的起步。
這晚,黃馨云沭浴完,正吹乾長髮,忽聞有人敲門。
「誰?」由於已準備就寢,衣衫單薄,黃馨云只打開一道門縫,瞧瞧外頭的人是誰。
「睡了嗎?」
門方開啟,一陣馥鬱的香氣立即撲鼻而來,門後露出一雙有些迷蒙的大眼,剛吹乾的頭髮蓬蓬鬆鬆地攏住黃馨云小巧白瓷般的臉,伍宇烈頓覺一陣燥熱掃過下腹。
「還沒。」看清是伍宇烈,黃馨云胸口燙了起來。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呢?
伍宇烈眼神不敢亂飄,他輕咳一聲,把頭轉開。「你套件衣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嗯。」嗓音微啞,她的心跳亂了節拍。
這陣子以來,他們有過無數次擁吻,好幾回似要進展到下一步,但在她逃開之前,伍宇烈已推開她,兀自喘息,漲紅著那張俊挺的臉,咬緊牙關,強忍住體內狂囂的欲望。
黃馨云其實也早意亂情迷,悸動不已,但內心仍有著隱憂。
是時候了嗎?她沒把握自己是不是準備好了。
她加了件寬鬆的外衣,裡頭輕薄的棉衣下空無一物,再套上一條長褲,隨即步出門外。
這麼晚來見她,對伍宇烈是項重大的考驗,也是個折磨,她看來如此纖弱性感,他花了好大的勁才克制住強烈的渴望。
見她搓著小手,知道她怕寒,他抓起她冰涼的手,包入他厚實的大掌中。
「我們要上哪去呢?」嘻!她喜歡這溫馨的舉動。
她的眼瞳閃爍著光亮,比天上的星子還要璀璨,他急忙收回視線,就怕目的地還沒到,他已經淪陷。
「秘密。」
「呵!」她發現他有時也挺調皮的。
不遠處,一棟廠房透露出明亮的燈光。
黃馨云眼眸微眨,「這麼晚了,還要工作嗎?」
「來!」接近場內的分娩舍,伍宇烈體內的燥熱才漸漸乎複,手中的力量更加緊了緊,低啞的嗓音充滿溫暖,沁入她的心房。「我想讓你參與這神聖的一刻。」
「什麼事啊?」她為他嗓音裡的興奮勾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他帶她快速完成入場程式,換上工作服,進入乾淨且溫度適宜的分娩室中。
「別怕,有我在。」他不忘握緊她的手,向她保證。
黃馨云心裡疑惑,待正視前方,她差點尖叫,幾乎奪門而出。「好、好大的豬喔!」眸中帶著驚疑,容顏半失血色,她尚未克服對大豬的排斥感。
「噓。」伍宇烈安撫著她,也怕她驚嚇了待產的母豬。
「阿烈,快,它剛呼吸加快,眼神發亮,有過於興奮的傾向。」守在一旁的張皓傑立刻向他報告。
「你為她注射穩定劑了沒?」伍宇烈揚聲問道,立刻趨前檢查。
「注射過了。」
「嗯,不然它會有心力衰竭死亡的可能。」
伍宇烈這句話是說給黃馨云聽的,張皓傑已有幾年經驗,不需要再補充說明。
「你在一旁看著,不用怕。」伍宇烈旋身,以穩定的眼神給予她信心。
「嗯。」她聽話的點頭,但找了個最遠的角落遠遠望著。
***
原來那隻大母豬要臨盆了。
雖然還有點嫌惡感,可是懷孕的媽媽畢竟是很偉大的,黃馨云忍不住拋開厭惡,多了些期待的心情。
又過了半小時,母豬的叫聲益發急促尖銳。
「差不多了。」伍宇烈見狀,和張皓傑交換了眼神,全神貫注,做好萬全的準備。
終於,一條新的生命誕生了。
「哇!」黃馨云一陣激動,雙眸蒙上一層霧氣,菱唇卻高高的揚起。
她見識了母豬生產的辛苦,也明白,若稍有個不測,恐怕寶貴的生命就會消失。
伍宇烈已無法分心看她,他熟練迅速地剪好臍帶,轉而交給張皓傑。張皓傑為小豬量體重,剪下尖銳的牙,立刻送進保溫箱。
沒有喘息的時間,十幾分鐘後,又是一條新生命降臨。
接下來,十二頭小豬仔陸陸續續報到,黃馨云看得專心,待回神時,居然已快過了三個小時,只見小豬仔們被依照大小安排,吸吮母豬的乳汁。
而一開始找不到媽媽的乳頭,小豬仔還歎嘍叫了聲,現在,它們都安安穩穩的躺在母親的懷中,享受母親的喂哺和溫暖。
「好可愛。」母愛的天性也被勾起,黃馨云笑望著這溫馨動人的一幕。
「是不是很感動?」伍宇烈終於可以歇口氣,他伸出手,要她湊近點。
「嗯。」黃馨云放大膽子,上前一大步。此刻,為生子而疲憊不堪的母豬再也不那麼令她憎惡。
而小豬的外型和小狗一樣粉粉嫩嫩,模樣煞是可愛。它們吃得飽足,本要困倦地睡去,在張皓傑抱起它們時,又小小掙扎了下。
「過兩天就會幫它們剪耳做記號,好分辨它們。」伍宇烈耐心為她解說。
「剛才皓傑為什麼要幫它們剪齒?」她回憶不久前的一刻。
「那是怕小豬咬傷自己的媽。」面對黃馨云不斷地好奇發問,伍宇烈皆一一滿足她。
「喔,好奇妙!」她懂了,也倍感新奇。「我可以……抱抱它嗎?」她充滿期待的星眸轉向張皓傑手中的小豬。
張皓傑以眼神詢問伍宇烈。
「給她吧。」伍宇烈點頭,眼中滿是寬慰。
黃馨云微顫著雙手,接過張皓傑手中的粉嫩小豬,那團軟軟的小東西一到她手中,她立刻輕呼:「好軟喔!」
小豬仔溫溫熱熱的,在她掌心磨蹭蠕動。
「阿烈,它好可愛。」
「嗯。」但遠不及她可愛!
伍宇烈眼神鎖緊她驚喜的臉龐,看著她不同的表情變化,一下目光閃耀如星,一下又眯起了眼,是那麼的溫柔,臉上充滿聖潔的光芒。
他的胸中充塞著對她的愛。
「阿烈。」她似有感應,抬頭倩然一笑,所有情意於眼中流轉。「謝謝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 18:45:33
第四章
皎潔的明月懸於夜空中,將兩人的身影映照出長長的影子。滿天星斗,點綴著漆黑的夜幕,照亮兩人的歸途。
「我要謝謝你。」靜默了一段路,黃馨云緩緩開口。
「你剛剛已經謝過我了。」伍宇烈不忍打破這份寧靜,生怕點燃一觸即發的勃勃情欲,讓他轉變為一頭猛獸。
她搖頭,長髮擺動,一股幽香也隨之飄散開來。「我要謝謝你對我的用心還有耐心。」
回到木屋外,伍宇烈眷戀不捨地停住腳步。
「你這樣一點一滴敞開我的心房,讓我重新看這個世界,阿烈,我愛你。」她終於把心裡的話說出口。
「馨云!」伍宇烈內心一陣狂喜。「你怎麼可以搶走我要說的話呢?我愛你,馨云。你知道我等待這一刻有多久了嗎?」他迫不及待的擁她入懷。
黃馨云無聲的微笑著,任他縮緊兩人之間的距離,直到密不可分。
「我愛你的程度,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從未如此深愛過一個人。」他擁緊她,細看著她的容顏,綿密如細雨的親吻隨之瘋狂的落下。
體內溫度遽升,他的擁吻點燃了她內心的火苗,她緊緊抱住他,小臉高仰著索求更多的熱吻,唇舌除了承受,也主動急迫的尋求更多的交纏。
激烈的狂吻一路從她的臉滑向她的頸項,她的衣襟因這樣的狂亂而微敞,讓他毫無阻礙的吻上她胸前細緻的肌膚。
「阿烈,進來吧。」她想要更多,但迷蒙中知道不能在這裡。
「老天爺!」他喊出一道呻吟,她這聲低喃,明知是教他進屋,卻讓他下腹的硬挺似有自己的想法,高喊著前進的序曲。
兩人跌跌撞撞地進入木屋,火燙的吻不曾間斷。
「阿烈,有件事我要先告訴你。」她沒忘記前車之監,在兩人袒裎相見前,她必須先表白。
「什麼事?」伍宇烈重重喘著氣,如果她要求他此刻煞車,他會做到的,雖然那會幾乎要了他的命。
「你……不要失望了。」黃馨云垂眸,神色黯然。「之前我交往過的男友都說我很無趣。」
「誰說你無趣?」
伍宇烈像要證明似的,熱唇緊貼住她的,卻是溫柔得令人心折,舌尖觸撫她的小舌,輕易地點燃她的熱情。
「瞧,你這個熱情的小東西。」他低聲取笑她急切的回應。
「可惡,阿烈,你好壞!」火辣辣的熱浪襲上她氤氳的蜜頰。
粉拳落在他的胸膛上,但對他而言不過像蚊子叮咬般。
他只是試著引誘她,卻誘出了她身體最忠實的答案。
「也許是之前我被自己困住了,我始終惦記著身上是有味道的,所以只要有人貼近,我就會全身僵硬。」黃馨云悟出了這個道理,眼眸帶笑,小臉偎上他的臂彎。
「我身上也有味道啊!而且我剛才才為豬接生,全身都是豬騷昧,你要不要聞聞看?」伍宇烈將她的頭壓擠於他胸前,像是要揉入他心坎裡。
她不僅聞到他身上獨特的淡香,也聽見他如擂鼓的心跳聲。「阿烈,你的心跳得好快。」而她的心也怦怦怦的與他共鳴。
「你好香!云云,幸好之前沒有人攻下你的心,讓我現在可以獨佔你。」他欲消除她心中的不安,像小狗般拼命嗅著,除了淡雅的髮香,還有她身上撩人鬱馥香氣,差點折煞了他。
「云云。」他在內心數到三,硬是要自己暫停。「可以嗎?」他微顫的手將她微微拉開,即使體內熱情高張.他還是要先徵求她的同意。
她怎能不應允?他是萬般貼心地為她著想呵!
黃馨云臉頰浮上兩朵醉人的紅雲,沒有答話,僅點點頭。
「呀呼!」伍宇烈立刻興奮地高呼,將她抱起來在空中轉了一圈。
「小聲點。」清脆的笑聲揚起,但回到地面時,她觸到他的眼神,卻再也發不了聲。
「云云。」他的眼神更為深邃,像佈滿情欲的漩渦,瞬間將她席捲。
長指掀開她的外衣,以眼神愛撫,他的手緩緩而下,發現她薄薄的衣裳掩不住胸前明顯的突起,他不由得屏住氣息。
「你居然沒穿內衣。」好一會兒,伍宇烈才吐出一口氣,聲音哽咽得連自己都認不得。
「嗯。」黃馨云的鼻息同樣沉重,在他火熱的注視下,胸前的突起愈加嬌挺。「那你要處罰我嗎?」
她和他同時憶起兩人初次之吻。
「當然,不過,今天是終極版,很嚴厲的喔!」情欲如暗潮洶湧,在他眼中流竄。
「沒關係。」他引發的虛軟與莫名的興奮感令她站不穩,雙腿一顫,正好跌入他的懷中。
伍宇烈將她抱至床邊,大掌與熱唇克制不住地在她身上游走。
他每烙下一個印記,黃馨云就覺得魂魄也讓他勾去一分,她的手伸入他濃密的髮中,將他拉得更近。
他受到鼓舞,知道她也沉溺其中,隔著上衣握住一隻豐軟,放膽地愛撫。
「阿烈。」她呼吸沉重,心臟快要跳出咽喉,這感覺她難以形容。
「你若耐不住,就告訴我。」伍宇烈憶起她直傻的反應,急切之餘不忘叮嚀她。
黃馨云心安了,這就是她的阿烈,永遠不忘保護她。
雙手承滿她軟馥的豐腴,伍宇烈低下頭,用嘴含住另一邊小小的莓果。
黃馨云驚呼出聲,如遭雷殛,一陣酥麻立刻竄入她腹下,引來莫名的騷動。
他的舌在上頭繞圈圈,她仰頭無助地呻吟,感覺全身充滿無比的快感。
伍宇烈微仰起身,為她脫去上衣。
「阿烈!」她情不自禁地將身子拱向他。
「舒服嗎?」他的身軀也覆了上去,腿間的腫脹自動迎了上去,隔著布料,饑切如狂。
「嗯。」她不是回應他,而是兩人交合處令她感到騷癢。
她無助地低喊著他,下半身急切的扭動。
「噓,你先別動啊!」伍宇烈覺得自己已快亢奮而死,汗水如注,快要爆炸開來了。
「可是我好難受。」她感到不解,為何以往她討厭的男人欲物,現在卻引起她奇怪的反應,她感覺腿間濕濕熱熱的,似有一股熱潮淌了出來。
以往她所交往的男友都急於結束粗魯或猴急的吻,就想要躍進一大步,將褲襠中的那個塞進她兩腿間,她直覺的反應就是推開他們。
幾次下來,搞得男方敗興而歸,不是罵她像條死魚,就是啐她無趣,短暫的戀情隨之夭折。
「沒關係,我懂。」伍宇烈不同於那些男子,他強忍住自己的急迫,親吻她的唇,大掌移向她腿間愛撫。
由於她的唇被他含住,只能用喉音喊出她的驚異,這難以言喻的快感,從腿心深處蔓延到全身,她忍不住抬高腰臀。
「你很喜歡,對吧?」他真愛她的反應。
「討厭,幹嘛還要人家回答。」太羞人了,可是真的好舒服喔!他手指所到之處,皆帶給她銷魂的感覺。
「我想看你。」伍宇烈低聲說著,未待她回應就脫下她的長褲。
「哎呀!」黃馨云害臊地掩住酡紅的面頰,兩腿羞怯地緊緊交纏著。
但伍宇烈微微使力就輕易將她的雙腿分開,卸下最後一塊遮掩的布料。
「討厭,你看夠沒?」她沒了自主權,紅霞似火,一路從臉頰燒到腳趾。
他沒有應聲,雙眼灼灼,手再次入侵那無人到訪過的禁地。
那感覺又回來了,明明他的撫弄平息了她的焦躁,可是她又覺得像有上百隻蟲咬啃著般,全身奇癢無比。
「求求你,別折磨我了。」黃馨云半飲泣半嬌吟,體內莫名的焦躁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那我住手囉!」磨人的指腹忽而頓住。
「別。」她又哀求,少了那份折磨,她又無端感到失落。
「云云啊云云,你到底要我怎麼辦?」這個小東西,真是太可愛了。
「我還要。」她吐出急促的喘息和難以啟齒的渴望,全身因羞窘而發燙。
但他存心吊她胃口,硬是不動,她只好顧不得羞,移開臉上的柔荑,向下尋找他的長指。
伍宇烈終於順了她的意,卻是將臉湊向她兩腿相交處。
黃馨云驚呼一聲,忘了掩面,驚瞪著這駭人的一幕。他他他他居然吻她那裡!
可是她還未有所反應,他又迅速將她帶往更大的狂瀾中。
他不放過她的每一寸柔軟,火熱的舌放肆地遊走,讓她陷入瘋狂。
黃馨云呐喊著,覺得自己快死了。
伍宇烈知道她已抵達欲望的頂峰,嬌顏上神情恍惚,嘴角卻綻出一朵美麗的笑。
「很棒,對吧?」他吻去她額上的薄汗,怕她著涼,拉來薄被覆在兩人身上。
黃馨云幾乎渾身無力,明明她只躺著任他擺佈,可是為何像參加完鐵人競賽?她合著眼,享受激情過後的餘韻,聽見他低沉的詢問,她吃力地點頭,但想起他只顧帶給她歡愉,自己卻沒能享受,於是睜開了雙眼。
「阿烈,來。」她展開雙臂,再次迎接他。「這一刻起,你別擔心我,你想要什麼都依你。」
「云云。」這個小東西,怎麼能不讓他心動?
伍宇烈不敢立即闖入,決定先取悅她,讓她的身子準備好。
除去身上剩餘的衣物,兩副全裸的軀體再無隔閡地相擁,他含住她的下唇吸吮,逗弄她的丁香小舌,手指再度滑進密穀中。
「你想看我嗎?」伍宇烈灼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
「不要。」黃馨云知道他在問什麼,羞澀地搖頭。
「我剛看過了你,為公平起見,我也讓你看。」
「我才不想看呢!」她還沒準備好目睹那龐然碩物,怕一看後所有的勇氣都沒了。
「那你要它進去嗎?」他誘惑著問。
「嗯。」她的呼吸又開始急促,全身饑渴難耐。她緊緊攀住他的肩膀,既期待又害怕,指甲不自覺的陷進他的背肌裡。
「別怕,我會很溫柔。」他極力克制著,徐徐將自己推入。
「嗚!」儘管她已濕透,仍難以忍受那撕裂般的疼痛。
「乖,你忍耐一下。」伍宇烈吻平她眉心的皺折,她細碎的嗚咽也教他全數吞入喉嚨,他不斷低訴愛語,待她較為適應後,才緩緩展開律動。
最初的不適漸漸褪去,接著一種全新的感受衝擊著她,帶領她奔向另一個極致的天堂,強烈的滿足同時貫穿了兩人。
激情的潮水翻湧而來,黃馨云不自覺地隨著他擺動,回應他的熱情。
「云云!」他狂野地嘶吼著,將她的雙腿抬高。
「阿烈!」
兩人同時到巔峰,領略欲望的火花在體內狂烈地爆炸後的激昂快感。
***
跨越了那一步,兩人便形同一體,不管走到哪都緊緊黏著。
黃馨云面皮較薄,多是伍宇烈纏著她,這一幕看在員工眼裡,莫不覺得好笑。
是該傳個訊息讓環遊世界的老老闆和老闆娘回來了,為這對愛侶主持婚事,說不定趕在明年的端午前,就會有圓圓胖胖的小嬰兒出世囉!
餐桌上,伍宇烈不忙著將食物送進自己嘴裡,倒一直不斷往黃馨云面前的碗裡堆疊,轉眼間,她的碗已成一座小山。
「別再夾菜給我,我已經吃飽了。」黃馨云皺眉,這些她若統統吃完,怕也成了大母豬。
「胡扯,你才吃那麼一丁點,讓我塞牙縫都不夠。」怎麼看,她都是柔若無骨,令他每每擔心自己的擁抱太過粗暴,會將她的腰折斷。
「你和我怎能相提並論,你工作量大,又長得高壯,當然要多進補。」她將雞鴨魚肉全數堆回他的碗裡。
「呃,好吧。」這會兒他沒再推拒,張口將食物放入嘴裡。「我是該多進補,才能夠喂飽你。」
他詞語曖昧,笑容也曖昧極了,那麼多人同桌吃飯,不想刻意聽也都聽見了,有人和伍宇烈交換心知肚明的眼神,其他人則低頭吃吃笑著。
「討厭!」黃馨云羞得不知該往哪兒逃,只能暗暗在桌不用腳直踢他,悄聲說:「這裡人多,你別鬧了。」
「我說得不對嗎?男人有強健的體魄,才是女人的幸福啊!」伍宇烈打蛇隨棍上,不但口頭上佔她便宜,長腿也纏住她不放,故意貼著她的腿肚廝磨。
黃馨云不禁倒抽口氣。
「云云,你臉都紅了,是不是太熱了?」伍宇烈得意曖昧地笑著,分明是要她投降。
「你再不住手,我就不理你了!」黃馨云板起臉,故意沉聲嚇他,但他刻意的撩撥燃起了她體內的火苗,微顫的嗓音完全失去威脅的意味。
「我的手又沒做什麼。」他抓住她的語病,無辜地說。
可惡!他的腿一直纏向她的腿心,快將她逼瘋了,他卻還嘻皮笑臉。
伍宇烈挑情的這一幕,完全落入剛走進餐廳的何敏慧眼中。
沒想到這段期間,她飽受相思煎熬,而她的阿烈哥非但沒有找她,反真和那個黃馨云勾搭上。
可惡,嘔死人了!表面上不動聲色,何敏慧內心卻波濤洶湧。
她已錯失一步,絕不能再錯下去。
「早啊,阿烈哥。」她靜立於他面前,不像以往那般纏上他,而是帶著溫婉的笑容道。
「敏慧。」伍宇烈聞聲抬頭,覺得她哪裡變了,但又說不上來。「吃飯沒?一起坐下來吃吧。」
他竟連她這些天去哪裡都沒問。何敏慧抿起了嘴。
「敏慧,聽說你這陣子去同學家玩了,玩得高興嗎?」倒是黃馨云,一見到她便關懷的問候。
裝模作樣的女人!
「高興啊。」何敏慧心裡則冷嗤一聲,我看最高興的莫過於你吧?
「去散散心也好。」伍宇烈心想,一直以來,敏慧都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不曉得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好男人也多得很。
說完,他的注意力又回到旁邊的黃馨云身上。
「來,至少把這些吃完,你昨天一定累壞了。」
被他無度索求了一夜,他擔心她身子耐不住,溫柔地命令她把碗裡的東西吃進肚子裡。
「哎,別再說了。」敏慧在這裡耶!黃馨云真想拿東西往他頭上敲下去。
男人就是這般粗心,他不顧她的面子,也得為敏慧著想嘛!
可是伍宇烈只在意黃馨云一人,她嬌羞的姿態令他憶起昨夜,她的粉肌帶著光澤,提醒他昨晚是如何一遍又一遍地寵愛她,他下腹一緊,差點就想把她拖回房裡,再次複習。
何敏慧冷眼看著兩人無言地交流一切,把所有的恨都歸咎於黃馨云。
若不是這個女人,她的阿烈哥也不會離她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 18:45:47
第五章
夜裡下起了小雨。
細雨綿綿不絕,為木屋裡的愛侶增添浪漫的詩意。
「阿烈,為什麼你不愛敏慧?」黃馨云枕在伍宇烈的腿上,任他用大掌梳理她的長髮。
她開口問他,並非吃味,而是想到何敏慧眼中強烈的失落,她於心不忍。
世上若有兩全其美的事該多好,比如說阿烈有個孿生兄弟,又或者敏慧終能發現皓傑的好。
「唉!」想到這裡,黃馨云不禁歎口氣。
「嘿,和我在一起,你還歎什麼氣?莫非是我讓你不夠滿足?」伍宇烈垂頭以她柔細的髮絲搔弄她小巧的鼻尖。
「呵,好癢!」黃馨云被他逗得又癢又笑,身子在他腿上扭來扭去。
唉,他這分明是和自己過不去,她這樣在他身上扭動,輕易便撩撥起他體內的躁動,可是她看來只想和他聊天而已。
「你剛才問我什麼?」和她在一起,他特別有耐心,正因為明白她的敏感和脆弱,所以益發呵護她。
「我問你,為什麼不愛敏慧?敏慧是個很好的女孩,亮麗又開朗,和你又興趣相投,哪像我,到現在都還不敢靠近大豬。」黃馨云悶悶地說,對自己尚未克服的心理障礙充滿自責。
「傻瓜,誰規定興趣相投就要在一起?那我和敏慧她爸爸、皓傑、蔡叔,是不是也要男男戀?」
「哎喲!」她被他逗得噗哧一笑:「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怎麼亂扯一通。」
「胡說,我很嚴肅好嗎?」伍宇烈故意板起嚴肅的面孔,偏偏眼底眉梢藏不住調皮的笑意。
「呵呵!」和他交往愈深入,黃馨云發現他時常表現出幽默逗趣的那一面,而且是特別對她如此。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她又提出另一個疑問。「可、可是,她從小和你一起長大,很多青梅竹馬都會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發現這個小女人總有一大堆問題。「又是誰規定從小一起長大就要結婚?那和我一起長大的人可多了!像阿牛、阿狗、猴仔他們,也跟我從小一塊長大,那我是不是也要娶他們?」
「真有那些人?」黃馨云在笑岔了氣之前,撐起上半身狐疑地問。
「呵!」這女人終於學聰明了。「沒有,那幾個名字都是我瞎掰的。」伍宇烈坦白的招供,實在是因為逗她太有趣了。
「真是的,我發現愈瞭解你之後,愈覺得你根本就不是當初我以為的好人。」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纖細的指尖戳著他的額頭興師問罪。「說吧!你為了計誘我,還掰了什麼?」
「冤枉啊!女欽差大人。」伍宇烈覺得好無辜,炯亮的眸子裡卻燃起兩道火炬。「那是你還不夠徹底瞭解我。」
「狡辯。」黃馨云輕斥道,但不知怎地,原本的惱意都飛了,心緒為他的眸光所蠱惑,脈搏愈顯急促,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那麼,我們是不是該互相再深入瞭解得更多一些?」他眼眸一黯,湊近身子,指腹滑過她的雙唇。「你不用回答我,因為我是膽大包天的色徒,專門來誘惑你的。」
「阿烈。」她困難地吐出他的名字,感覺有股電流從他帶繭的長指傳至她的唇瓣,然後蔓延全身。她無助地睜大眼,又陷入手足無措的慌亂狀態。
「噓。」此時無聲勝有聲,伍宇烈撫著她的唇,俊臉愈靠愈近。
男性的氣息拂過她的鼻端,黃馨云情不自禁地閉上眼,感覺一陣輕柔的風在她唇上輕輕滑動著。
她放寬了心,抬手撫觸他的輪廓,雙唇回應他的吻。
唇舌漸漸似火般熱燙,在吮吻糾纏中燃燒著彼此,狂烈又熾熱,灼燙的溫度以驚人的速度烘熱了全身的血液。
伍宇烈低吼一聲,唇拂往她的細頸,大掌亦滑入她的前襟。
「你讓我也學壞了。」
他意識到她貼緊的下腹,空出一隻手溜向她腿間。他邪笑一聲。「呵呵,沒錯,你被我帶壞了喔。」
「阿烈,我要你。」黃馨云不顧被他嘲笑,主動抬起俏臀迎向他,渴求更深入的采尋。
他輕吻她的肩胛骨,為她卸去短褲,長指即迫不及待地重重刺入她的腿窩。
是的,就是這樣,他啟發了她毫不自知的另一面,帶領她體略從未有過的歡愉。
「你喜歡我這樣是嗎?」他再加入一指,「那這樣呢?」
黃馨云咬緊下唇,卻又忍不住呻吟,痛楚中帶著甜蜜,全身血液似匯流至腿間。
伍宇烈無視自身的腫脹早已疼痛呐喊著,仍要給她更多的快樂。
「快。」黃馨云全身戰慄,滿足中仍有股更深、更熱切的期待。
「別急。」他還不想釋放欲望,想要先將她推往更高處。
她全身痙攣,情潮洶湧,沾濕了床褥,連額前、身上也佈滿薄薄的一層香汗。
激情平復後,黃馨云就像融化的雪水般癱軟在床上,迎上伍宇烈摯愛又疼惜的目光,她羞得躲進他的懷中。
「阿烈。」
「傻瓜,有什麼好害羞的,這是你正常的生理反應,而且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獨享。」他將她一把抱住,寬闊的胸膛暖如炭火,及時熨暖了她微涼的身子。
「你每次都快把我逼瘋了。」小臉埋入他的胸前,她的聲音聽起來又悶又羞臊。
「你也快把我逼瘋了啊!」他沙啞地道,從懷中捧起她嬌俏的臉,讓她看清他眼中滿溢的欲望。「你看。」接著他騰出一點距離,再讓她往下看。
黃馨云驚呼出聲,終於見識到他那曾在她體內衝鋒陷陣、製造出一波波狂瀾的「兇器」。
「它好壯觀。」她咬住下唇,小臉上有著又愛又怕的神情。
「喏,這下我也被你看光了,別再說你不夠『徹底』瞭解我喔!」被她讚美,伍宇烈頗為得意,但他故意逗她,消除她最後那一絲懼意。
「討厭。」逮到機會就糗她,但她明白那是他的貼心。
「好了,睡覺吧,昨晚你被我折騰到很晚,都沒有睡好,今天可得補眠才行。」他讓她「鑒定」夠了,咬著牙,痛苦地把褲子穿回去,亦微顫著手為她穿衣,將她安置於柔軟的枕上。
「可是,你還沒有……不是嗎?」黃馨云睜大眼瞪著他,滿臉不解。
若不是有過昨晚的體驗,以及方才親眼目睹他的欲望有多強烈,她當真會以為自己魅力不夠,讓他興趣缺缺。
「我沒關係,待會兒沖個冷水澡就好,你才初經人事,一連兩夜要了你,你的身體會耐不住的。」他嬌寵地吻吻她。
「可是,阿烈,我也想要嘛!」她的嗓音愈來愈小,未了,和她漲紅的小臉一併消失在薄被下。
伍宇烈深吸口氣。「你放心,來日方長,我們有得是時間慢慢做,往後一定做到讓你求饒為止。」他拉開被子一角,對她露出熾烈且邪氣的笑容。
老天,他真是愛她,那股熱浪在他的胸腔裡翻騰,他恐怕得快點習慣這樣深摯的愛戀,每一天,他都覺得愛她更多。
黃馨云感到心頭溫暖極了。「阿烈,我愛你。」壓抑下了滿腔的愛意,她抬起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我也愛你。」怕激情一發不可收拾,伍宇烈只敢回以淺淺的一啄。「過兩天,我得去臺北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去?」
「你去臺北做什麼?」她睜著圓眸好奇地問。
「其實我固定每半個月都會去臺北幾天,這次因為你來,所以拖了一陣子,臺北催我有幾份國外的訂單要討論,還有,我們的網站要更加國際化,需要開會研究。」
「那你是去辦公事,我在這裡等你就好。」他對她付出的耐心,她也要同樣回報他。
「但是我怕敏慧……」
他心裡的擔憂還沒有完全說出口,話就讓黃馨云打斷。
「你別擔心我,而且我相信敏慧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她不會傷害我的。」
「好吧!」伍宇烈口頭上雖這麼說,內心卻提醒自己,還是得叮嚀皓傑多盯著敏慧一點。
***
綿綿的細雨,像極了何敏慧此刻的心情,她眼睜睜看著從小愛慕的高大身影伴著嬌小的黃馨云拾級而上,走進木屋二樓。
木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揪疼了。
「你一定要親眼看到才相信嗎?阿烈哥是真的愛馨云姐。」後方一道倏然響起的嗓音亦飽含無限酸楚。
「閉嘴!」她嘶聲斥喝那令人惱怒的說話聲。張皓傑無疑是在她傷口上撒鹽,教那份痛楚更是刺入心扉。
「你要在這裡等上一夜嗎?」
今晨,負責清潔的塗嫂看見伍宇烈和黃馨云雙雙從木屋步出,不出一個小時,園區裡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關你的事。你走開,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和同情。」何敏慧冷冷地和他劃清界線。
「敏慧,你知道我愛……」
「住口!」她不想聽他說那個字,此刻,那個字是她心頭的最痛,她愛阿烈哥愛了一輩子啊!
「敏慧。」望著心上人痛苦的模樣,張皓傑的心也糾成一團。
「走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拜託。」她崩潰了,這麼痛,是為了什麼?
而又是誰害她痛不欲生?
「好,我走開,你不要傷害你自己。」為了避免刺激她,他只好暫時先離開,他怕她性子烈,做出令人悔恨的事來。
夜深人靜,唯有天空為她哭泣,何敏慧高仰著頭,狠狠地哭著。
淚跟中,木屋仍清晰可見。「阿烈哥,你回來吧!那裡不屬於你。」她一遍遍地呢哺,招喚心中所愛。
好一會兒後,她終究不忍再望著那個令她傷心的地方,回頭走向她所熟悉、真正屬於阿烈哥的空間。
走入伍宇烈的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待視線適應黑暗,何敏慧才步至床邊,頭倚著他的枕,深深吸入他的氣味。
以往兩人歡笑的時光,在她腦中揮之下去。
她沉浸於回憶裡,沒聽見開門聲,房裡突然大放光明,她伸手遮擋那刺目的燈光。
「敏慧,你怎麼在這裡?」伍宇烈回到房問裡,打開燈,赫然驚見何敏慧在他床上。
「阿烈哥!」她以為她等不到他了,沒想到他聽見她心底的呼喚,回來了。
「為什麼不回自己房間去?」伍宇烈皺眉。小時候不懂事,兩人是曾同床而眠,但早八百年前他就告誡過她,不能再擅自闖入他房裡。
雖然他未曾設防鎖上房門,但長久以來也不見她踰矩,如今她為何闖入他的房間?
「阿烈哥,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何敏慧聽不進任何話,她內心無限狂喜,心跳有如擂鼓,迎面撲了上去,將他狠狠抱住。
「敏慧。」伍宇烈沉聲斥責;急著甩開她。
何敏慧恍若未聞,笑容甜如蜜,身子更加緊黏住他。
該死!他剛才勉強從云云那裡離開,怎麼又陷入死境?他還未消褪的欲望正高張,被何敏慧柔馥的身軀一纏,怕她也感受到了。
「阿烈哥,你有反應了!」那昂揚的欲望不可錯認,何敏慧雖沒有經驗,但多少也明白一些,她抬起驚喜的目光。
伍宇烈尷尬地忙轉身。「這反應是因為馨云,不是為你。」
他的話有如澆了何敏慧一桶冷水,但無妨,她願意讓他親身體會她的好。
「我不在乎,讓我愛你,我很早就幻想我們袒裎相見,在床上翻滾的畫面。」
天啦!現在的年輕女孩都這麼大膽嗎?
伍宇烈撫額大喊無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何敏慧緊黏的身子拉開。
「敏慧,你聽我說,我喜歡你,但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如果真要我和你上床,我會有種亂倫的感覺。」
「不,我不相信。」她急切地想要證明,小手膽大妄為,撫上那不容遮掩的欲望。
「敏慧!」他急於揮開她的手,無法顧及力道,使得她摔倒在地上。
「好痛喔!阿烈哥,你居然打我!」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他這樣的對待,黃馨云來到之後,她整個世界都天翻地覆了。
「即使我有生理反應,也不可能侵犯你,我說得夠明白嗎?」他不得不板起臉,嚴厲的警告她。「你現在就離開我的房間,以後未經過我的同意,不准你再貿然進來,不然我就要鎖門了。」她實在太過分了,超出了他所能忍受的範圍。
「阿烈哥,不要趕我走。」何敏慧的氣焰全都沒了,可憐兮兮地哀求著他。
「我要睡了,你快回房間去吧!不要讓我請何叔來把你帶走。」
心一橫,伍宇烈知道,再對她寬容只會更加害了她,他應該早讓她認清楚事實,他能給她的就只有這麼多。
「你好殘忍。」她含淚控訴,心窩像被狠狠劃上一刀,痛得說不出話來。
「等你釋懷後,就會明白我的用心。」他很想拉她起身,但還是讓雙手緊垂於身子兩側。他深吸口氣,要自己忍住,為了她好,現在對她殘忍,才是對她最大的仁慈。
「呵!」何敏慧慘然一笑。真可悲,她竟落到這步田地。「不用等到那時候,我現在就明白了。」
他為了黃馨云,可以捨棄他們之間的一切。
何敏慧站直身子,臨走前投給伍宇烈深沉的一瞥,讓伍宇烈不寒而僳。
***
儘管伍宇烈對何敏慧有所顧忌,但在黃馨云不斷保證會照顧自己,以及臺北總經銷處再三的催促下,他還是如期出發。
不過,只要逮到空檔,他就會撥電話關心她。「敏慧沒有對你怎樣吧?」又來了!黃馨云幾乎失笑。他每通熱線開場白一定是這句,他問不煩,她都聽膩囉!
「你一打電話來就問敏慧,到底是關心敏慧還是關心我?」她故意扭曲他的話意。
「我當然是關心你啊。」伍宇烈急道。
「呵,我知道啦!」黃馨云甜蜜的一笑,明白他即使身在遠方,一顆心也和她緊繫著。
「而且我怕桌球事件再次上演,這會兒我又不在你身邊,來不及英雄救美。」雖是半開玩笑的這麼說,但難保舊事不會重演,故伍宇烈始終提著一顆心。
「你別把敏慧想得這麼壞。」黃馨云寧可選擇相信她是無心的。「而且她現在對我好好,她說你不在,怕我寂寞,常陪我聊天、散步。」
「是嗎?」他感到有些訝異。奇了,敏慧真的想通了嗎?
「是真的,所以你別再像老媽子一樣叨念個不停,好好專心開會吧!」黃馨云難得板起臉教訓他。
「什麼,我才離開沒幾天,你就開始嫌棄我,說我嘮叨?」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云云竟嫌他煩?伍宇烈忍不住假裝哽咽著道。
「嘻嘻。」黃馨云知道他又在逗她了。「一切都還順利吧?」她柔聲問道。
「嗯,幾份國外的大訂單都談攏了,公司也換了一家網頁設汁公司,過幾天,他們會派人到園區拍照。」
「那到時你又有得忙了。」他事業發展順利,讓黃馨云打從心底為他高興,因為這是他的夢想。
「你放心,再怎麼忙,我也不會冷落你的。」伍宇烈開口保證。
「哎呀,人家又沒擔心這個。」聞言,黃馨云芙頰染紅,明知他瞧不見,仍習慣性的垂下了臉。
「好了,你快去吃飯吧!我不在你旁邊盯著,你可得多吃點。」真希望能把她收進口袋裡帶著到處走,幾天未見,他就害相思病了。
「噯,你別把我當豬養嘛!」黃馨云抗議,在這裡,她的食量已經是從前的兩倍了。
「我如果把你當豬養,還得為你做全身檢查,嗯,我想想,回去後第一件事就是為你全身徹底檢查。」那畫面實在太誘人了,伍宇烈不禁想入非非。
「色狼!」她忍不住笑駡他,但正如他說過的,她其實也很喜歡。
兩人喁喁私語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收線。
這一頭,臺北經銷處的員工見總裁難得熱線這麼久,都擠了上來,側耳聆聽老闆吐出一堆噁心的話。
由於伍宇烈平日待人和氣,故和員工打成一片。
「哇!總裁,你轉性囉?」
「總裁,你終於發現比母豬還要吸引你的異性啦!」
這位總裁的「癖好」,他們多少也有些瞭解,總覺得可惜,這麼有身價的帥哥,卻只愛母豬,教公司一堆未婚女姓哀歎不已,如今終於有女人攫獲了他們總裁的溫柔心。
「總裁,下次你來臺北開會,也把我們未來的總裁夫人帶來嘛!」員工起哄道。
「就是上次應徵食品營養師的那位黃小姐啊,她就是我們總裁的心上人。」人事管理師說。
「那菲比是總裁的大恩人囉!如果不是你面試黃小姐進來,總裁就不會有緣認識她了。」一旁有人插嘴。
「對喔!」菲比眼睛一亮。「那總裁結婚時會不會包一個大紅包給我?」
「會會會!我們現在先去吃頓大餐,以後更少不了你們的好處。」伍宇烈咧嘴一笑。
員工們所說的婚禮雖然還早,但也不是沒有可能提前,至少他是專情的人,既然認定了馨云,就不會再變。
如今他的事業版圖正按照計畫拓展得很順利,除了所畜養的種豬外銷到東南亞,加工食品更擴及歐洲市場,證明他當初辛苦拿到國際認證是對的。
去年,他更加入連鎖餐飲的行列,使用自家出產的肉製品,既安心又能節省成本,公司也獲利更多。
他很高興如今有這樣的成績,也不致愧對老爸和那些叔伯們。
當年他們肯點頭讓他放手一搏,其實需要很大的勇氣。
後來他老爸更是索性帶著老媽去環游世界,來個眼不見為淨,免得父子間因為意見分歧而起衝突。
哪知道兩老一玩就樂不思蜀,看來只有他結婚才能讓兩位老人家收心返台。
伍宇烈心思旋繞著,忽然被手機鈴聲打斷。他瞧一眼手機,來電者是他的死黨成之介。
「嗨,好久不見了。」他開心地打招呼。當年在英國伊頓學院建立的情誼,讓他們即使久久才見一次面,也未減熟絡的感情。
「喂,你這個養豬的,還不滾來臺北和我們見個面?」成之介老愛糗他是養豬戶,居然能混到一個總裁來做。
伍宇烈對於好友的調侃從來不以為忤。「我現就在臺北啊。」
「這麼神?」成之介在電話那端瞪大了眼,隨即爽朗的大笑。「真是有默契,你是算准近日有大事發生,所以趕來湊熱鬧嗎?」
「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他們四位好友,平日分散各地,但有事絕對相互力挺到底。
「首先,琳德回台,你知道嗎?」
「哈哈!」伍宇烈回以大笑。「這已經不是新聞了,他打過電話給我,但因為我正好有事在忙,而他短時間內也不會離台,所以才沒急著和他碰面。」
琳德是英國未來的希普曼伯爵,擁有一半臺灣人的血統,他此次回台,主要是打算接下他外公的電腦資訊集團總裁一職。
「OK!這次是俊邵徽召大家幫忙,他準備展開求婚作戰計畫。」
「什麼?」這下伍宇烈可是大大的震撼。「他什麼時候有了女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呵,你滿腦子除了豬之外,還裝得了其他東西嗎?」成之介少不了一陣奚落。
伍宇烈本想反駁,但電話中不好作解釋,他想,還是等見了面再公開他的戀情,到時包准成之介跌破眼鏡。
「喂!怎麼了?」這小子在發什麼愣?
「沒事,見面時再說吧。」想起心愛的云云,伍宇烈頓覺心中一暖。
「嗯。」成之介和他約了見面的時間,便結束通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 18:46:04
第六章
「剛剛是阿烈打給你的?」
黃馨云一回座,同桌的蔡叔就問她。
「嗯。」粉頰一紅,她趕緊埋頭吃飯。
「哈,他這次很積極喔!我從沒見他主動追過哪個女人。」聞言,蔡叔感到很滿意,看來兩人之間有譜了。
園裡有些人跟蔡叔一樣,是從前伍宇烈的父親經營豬寮時便留任至今的員工,他們都把伍宇烈當作自己的孩子,而後來才加入的員工也都對伍宇烈很忠心,原因是伍宇烈給的福利太贊了,賺錢大家分紅,絲毫不比科學園區的高科技公司來得差,所以,大夥兒自然把這裡當第二個家。
「馨云姐。」
黃馨云聞聲抬頭,看見何敏慧也到餐廳來吃飯。
「敏慧,坐這裡吧!」她熱情的揚起笑,拉開身邊的椅子。
她之前在電話中所言非假,並不是為了安撫伍宇烈而編造出的謊言,何敏慧似乎想通了,他離開後就不斷對她釋出善意。
「我剛剛看你在外面講電話,是阿烈哥打給你的喔?」何敏慧笑得賊兮兮。
「噯,是啊。」黃馨云半害臊半尷尬,她悄悄留意何敏慧的表情,看來並無陰影,像是真的心無阻礙了。
「阿烈哥對你真好。」何敏慧羨慕地道。「啊!你別誤會,我已經放棄阿烈哥了,他喜歡的是你,我會誠心祝福你們的。」同桌的人聽了,也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手心手背都是肉,何敏慧是這些叔伯輩從小看到大的;而黃馨云則是他們年輕老闆的最愛、未來的主母,兩方他們都不願得罪。
再說家和萬事興,如果兩女成天吵吵鬧鬧,伍宇烈有心做好事業才怪。
「對了,馨云姐,待會兒用完餐,我要去第一廠做點事,你好像還沒去過大豬的豬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何敏慧不愛念書,高中畢業就沒再升學,園裡現今規定較多,故她只能負責較一般性的工作。
「大、大豬?」黃馨云心裡大驚。
「是啊!以後你算是這裡的半個主人,阿烈哥忙的時候,我應該幫他多帶你瞭解整個環境,如此一來你才能更快能融入這裡。」
一旁的人們聽了紛紛道:「對對對。」
「很好、很好。」這個小丫頭總算懂事了。
見何敏慧真的想開了,同桌的人們莫不欣然展顏,點頭如搗蒜。
「可是……」黃馨云面有難色,並沒有一口答應。
「啊!對喔,我都差點忘了,馨云姐你最討厭豬了。你說過你痛恨豬,因為豬為你帶來太多痛苦的回憶,所以你根本不想接近它們。」何敏慧像是忽然想起這件事。「瞧我這麼粗心大意,竟然還想帶你去看大豬,真是太為難你了。」
什麼?
就在何敏慧刻意放大音量,道出黃馨云心中的秘密後,餐廳突然靜了下來,彷彿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之前怎麼從未聽過,黃馨云討厭豬?
他們是豬肉國際食品公司,所有一切皆以豬為基礎,未來當家主母若討厭豬,怎麼和他們的總裁一起打拼呢?
更何況何敏慧說她還到痛恨的地步,那那那……
黃馨云能清楚感受到眾人質疑的眼光。
「敏慧,你飯多吃一點,話少說。」張雁容眼中略顯不悅,卻是針對何敏慧,懷疑她是故意的。當初馨云坦承此事的時候,在場除了她及總裁,就只有敏慧,如今園區的人幾乎全知道了,這教馨云如何面對他們?
「啊,對不起。」何敏慧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急忙滅火。「你們大家就當沒聽見,而且阿烈哥也很努力地幫馨云姐適應。」
但她之前那段話己如覆水難收,眾人心裡均多了一道陰影。
公司業務日漸擴大,總裁已經是忙裡忙外,還得幫這位討厭豬的未來主母適應環境,那萬一她永遠不能適應呢?
他們需要的是一位能夠支援、幫助總裁的賢內助啊。
「沒關係,馨云姐,稍晚我帶你去看那群迷你豬,迷你豬身形比較小,比較可愛,你一定會喜歡它們。」
何敏慧如此積極,剛才那番話一定是無心脫口而出,黃馨云釋懷之際,又擔心起其他人的反應。
看來她若想在此安身立命,就必須早點突破自己心裡最大的障礙。
「嗯,好,謝謝你。」她馬上點頭答應。
這些老實人藏不住表情,心裡想什麼,臉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即使他們故作若無其事,但已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對黃馨云敞懷微笑。適才歡樂的氣氛已不復見,黃馨云這頓飯忽然變得難以下嚥。
***
伍宇烈為這群可愛的迷你豬準備了一個溫馨的小窩。
除了整潔乾淨的豬舍,更在外頭設計了一個豬欄,旁邊種滿花草,裡頭更有小巧可愛的造景,作為將來它們和遊客親密接觸的地方。
兩人一進入豬舍,那群可愛的小東西即抬起頭,將朝天鼻對準了她們。
「哈哈!馨云姐,你看它們是不是很蠢的樣子?它們沒辦法光抬起視線,所以像是用鼻孔看你,真的很爆笑!」何敏慧捧腹大笑,對這個她從小到大熟悉的動物格外有親切感。
小小的迷你豬像小狗一樣搖著細細的尾巴,紛紛奔上前來。
「哎喲!笑死我了,你看,它們真是可愛到不行。」
何敏慧也撲上去,左右手各抱起一隻,腳還逗著其他爭寵的迷你豬。
「你瞧,它們其實跟小狗一樣黏人。」她一邊逗著迷你豬,不忘回頭示意黃馨云再走近點。
黃馨云是覺得它們很可愛,長相也很逗趣,可是二十幾隻,陣仗有點嚇人,她被其中幾隻團團圍住,只能戰戰兢兢地回望著它們。
「別怕,馨云姐,你蹲下來,摸摸它們。」
面對何敏慧熱情的關切,黃馨云不忍令她失望,同時咬牙心想,自己若不爭氣點,將愧對那些愛護她的人。
想到午餐肘大夥兒難掩的失望神情,她心裡很不好受。
「好。」她顫巍巍地慢慢蹲了下來,努力不讓自己害怕。
說真的,她雖然進步到可以抱初生的小豬仔,可那是和阿烈在一起,阿烈總懂得適時逗她,化解她內心的猶豫和恐懼。
迷你豬叫個不停,爭相要她寵愛,她內心不斷催眠自己,把它們當成小狗一般就好。
可是一睜眼,那副豬鼻子猶在,且格外令人沭目驚心。
黃馨云嚇得倒退兩步。
「很多人把它們當寵物養,還為它們穿衣服喔!」何敏慧將她的表現看在眼底,連細微的顫抖都沒有放過。「不過啊,迷你豬也不保證就不會變大,如果不控制它們的食量,放任它們亂吃,它們也是會長成四百多斤的大豬喔!」
四、四百斤!黃馨云如遭雷劈,倏地站直身子。
「哈哈!馨云姐,你被我嚇到了喔!」何敏慧嬌笑不停,內心則自鳴得意,她布下了一道道的局,就待黃馨云一步步踏入。
「沒有。」黃馨云慌亂地掩飾。
何敏慧不知是善意抑或惡意,接著和腳下的迷你豬玩起捉迷藏,把它們統統趕向黃馨云。
黃馨云頓時被更多迷你豬包圍住,差點站不穩腳步。
「哈哈!哈哈!」看到了吧!
何敏慧眼裡,這個不適合阿烈哥的女人真可笑,她應該趁早看清自己的斤兩,不要死賴在這裡。
***
「下午都還順利嗎?」關懷的嗓音又於固定時間傳來。
「嗯。」黃馨云一聽,頓覺各種情緒翻騰而起,包括不安和委屈,眼眶瞬間紅了一圈。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伍宇烈耳朵尖,聽出她聲音裡壓抑的情緒。
「沒、沒有,哪會有什麼事。」黃馨云急急否認道。阿烈事情夠多了,她不想再讓他為她操心。
「真的?」他還是不相信,以她的個性,有事多半自己承受,有苦也是往肚子裡吞。「云云,現在你有了我,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承擔。」
嗚,阿烈真好。黃馨云一時感動,淚珠差點落下,但她及時忍住。
就是因為他待她好,所以她更要勇敢堅強,不能永遠躲在他為她撐起的羽翼下。
「真的沒事嘛!現在我有了你,還會有什麼事?我……只是太想你了。」
這也是事實,他不在,縱然有園裡的工作夥伴,她仍覺孤單。
習慣真是件可怕的事,一旦適應了某人的相伴,就很難回到單身的日子。
「呵,終於肯說出我最想聽的話。」伍宇烈帶著滿足的笑容道。戀人的愛語勝過一切,是無價之寶。「可惜,我得延後一天才能回去。」
他真想有異性沒人性,拋棄那幾個同窗摯友,回去看他的親親愛人。
「我在英國求學時的好友琳德難得回台,我有好幾年沒見到他了;而另一位好朋友郎俊邵,他難得有事找大家幫忙,我無法置之不理。」伍宇烈向她解釋。
「是喔。」黃馨云內心大大的失望,她好想他,真想立刻就看到他,可是他有私事要忙,她也不好干涉。「沒關係,這麼久沒見面的好朋友,是該好好聚一聚,你就多留在臺北幾天,我沒問題的。」她強顏歡笑道。
加油,黃馨云,別成為阿烈的負擔。她心中如此告訴自己。
「當年我們共有四位同窗好友,下一趟,我帶你來介紹給他們認識。」伍宇烈希望她能完全融入他的生活。
「嗯,好啊!」她很高興能認識他生命中重要的每個角色。
「你再忍忍,我很快就會回去了。」他哄著她,似乎也是安慰自己。
「呵呵!你好像在哄小豬喔!」黃馨云噗哧一笑。他為小豬仔注射疫苗時,也會用同樣的語氣說話。
「在我心裡,你比那些豬重要千百倍。」伍宇烈誠摯地道。
如果真要他擇一,他會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放棄自己的夢想。夢想可以再造,但心愛的云云卻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阿烈……」她的阿烈又讓她感動了。「對你而言重要的,我也會很認真地看待。」黃馨云亦說出她的承諾。
***
如同過往無數個寧靜的夜,一輪明月高掛夜空,守護著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物。
在非假日時候,園裡的人都早早就上了床,才能有充沛的體力和精神迎接嶄新的一天。
眾人皆進入香甜的夢中,唯有一道纖細的黑影,靜悄悄地來到其中一間廠舍,左瞧右瞧確定無人之後,她迅速閃入門內。
裡頭大部分的豬隻也都睡去,鼻子不時發出呼嚕的聲音。
「對不起,為了拯救阿烈哥,只好委屈你們了。」口罩下的唇喃喃低語,整張臉包裹得只露出兩個晶亮的大眼,向面前的豬隻們道歉。
隨即,她從身後的背包中取出準備好的鞭炮,以打火機點燃之後,就往豬群中丟,火光瞬間劃亮了整個幽靜的廠舍,劈啪聲驚動了警報器,也驚動了安睡的豬隻,霎時,它們慌亂的四處亂竄。
她又連續點燃好幾個鞭炮,嚇得所有豬隻像無頭蒼蠅,急於逃命。
整個廠舍充滿了豬叫聲和警報器的聲響,聽起來令人惶恐。
「快,統統都出去。」她打開大門,並且仍不停往裡頭丟鞭炮,催促豬隻們往外逃。
見事情成功了一半,她也跑了出去,扯去身上的裝備,提高嗓於大喊。
***
「救命!救命啊!」
睡夢中,竟然出現警報聲和殺風景的叫聲。
「快來救命啊!」尖銳的嗓音持續不斷,驚醒了沉睡中的人們。
等等!這好像不是在作夢。
聲音不斷從窗外傳來,再仔細聽,還有豬群的慘叫,大夥兒全被吵醒了,起身一看,嚇了一大跳。
「快起來!豬都跑出來了,快點起來幫忙啊!」看清楚混亂的局面,蔡叔臉色大變,顧不得身上只有一條褲子,急急奔出門,叫醒鄰間的同伴。
「快、快起來,出事了!」其餘的人也都從床上跳了起來,宿舍的燈光接二連三亮起,動作快的人更是邊跑邊喊。
「發生了什麼事?」阿塗原還睡眼惺忪,此刻已完全清醒了。
「不清楚,不過好像很多豬跑出來了,不快點把它們捉到,安撫它們,一定會出事。」而且是大事。
「怎麼會這樣呢?」塗嫂跟在阿塗身後,滿臉慌亂。
眾人衝向屋外,邊忙著瞭解情況,有些人還一邊套著長褲,褲子拽到一半,差點絆倒。
「小心點!」蔡叔大吼道。別連人也出事了!
「偏偏總裁不在。」阿塗嘴裡低嚷。出了這樣的大事,又發生在夜裡,更教人人心惶惶,驚恐難安。
「有廠長在也是一樣。」蔡叔聽見了,立即這麼道。總裁不在,廠長何慶勇就成了最高指揮宮。
「先想辦法把豬隻安撫住,把它們帶回來。」
何慶勇鎮定地發號施令,指揮眾人分頭進行,把竄至四面八方的豬一隻只地找回來。
「動作快!小心一點,不要讓豬隻受傷,也不要讓自己受傷!」他將手圈成喇叭狀,聲音洪亮,提醒著大家。
先顧全豬隻的安全後,何慶勇接著教蔡叔去廠舍查看。
「老蔡,你另外帶兩個人去廠舍檢查到底出了什麼事。」
「好。」蔡叔立刻領命,找了兩個人,一同奔向廠舍。
「爸、爸,我剛剛睡不著,出來走走,正好看到……馨云姐偷偷跑到那附近,不知道在做什麼。」何敏慧不知何時來到父親身旁,欲言又止地說。
「什麼?是我們未來的總裁夫人?」阿塗不敢置信。
「呸,如果真是她幹的,她還有什麼資格當我們的總裁夫人!」旁邊有人忍不住憤恨地啐了一句。
「是啊!」太可惡了!塗嫂也忿忿不平地道。
太好了!眾人均發怒,唯有何敏慧暗自竊喜。這樣就達到她所要的目的,最好連夜趕走黃馨云,讓阿烈哥找不到她。
「事情的真相稍後再查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回那些豬,讓它們安定下來吧。」後方一道徐緩清晰的嗓音堅定地說道。
何敏慧回首,望進張皓傑深不見底的黑眸。
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她下意識地躲避他的眼神。
她內心有絲不安,雖然廠舍裝有監視錄影機,但她已偽裝得很好,全身黑色裝扮,應該很難辨認。
最重要的是,她要掌握關鍵時刻,在最短的時間內趕走黃馨云,以免時間拖得愈長,對她愈不利。
「難道誰傷害這些可憐無辜的豬,就不用管了嗎?馨云姐一直是痛恨豬的,今天只是一個蔽舍,誰知道明天、後天,她又會對哪個廠舍下毒手?」何敏慧挺起胸,一臉理直氣壯。
「沒錯!沒錯!敏慧說得有道理。」最毒婦人心啦,這樣他們等於養了一個大患在園裡,防不勝防。
「皓傑說得對,先把豬安定好,再來查是誰做的。老蔡,動作快一點!」
何慶勇高喝,平息眾多紛紜,把重要的事先辦好。
廠長說得也沒錯,瞧那些豬已被找回大半,有的還在沒命地跑,這會兒佔地遼闊反成了缺點,害他們也疲於拼命,個個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死張皓傑,專會壞她的事!何敏慧用力瞪他。
張皓傑的神情一反平日,深邃的眼直望著她,望得她心裡不禁發毛。
「看什麼看,不會快去幫忙嗎?」可惡,為什麼被他一瞧,她的心都慌了?
「敏慧,我希望不是你。」他語重心長,未待她回應,即加入眾人的行列。
「你……」他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何敏慧的心頭像投入了一顆巨石,不安的漣漪持續擴大。
***
怎麼回事?外面好像很吵的樣子。
黃馨云亦被木屋外的驚惶聲吵醒,她睜開眼眸,豎耳聆聽,無需費神,就能聽見豬群的慘叫伴隨著紛杳的人語。
「奇怪……」她來到這裡也一段時日了,從沒發生過這樣不尋常的事。
她察覺出異常,急忙套了條長褲,披上外衣,趕著出來看看。
「怎麼回事?」天啊!好多人在追趕豬隻,而豬隻拼命慘叫奔逃,園裡的工作夥伴們則想盡辦法抓住它們。
被逮住的豬免不了又哀號,它們不明白這才安全了。
眼前混亂又驚險的一幕,讓黃馨云整個人有如凍結在原地。
「啊——」眼望著一隻塊頭壯碩的豬就要奔到她面前,她發出一聲驚慌的慘叫。
幸好有人及時抓住它。
「厚,你叫得比豬還大聲耶!」什麼嘛,怕還要來這裡上班,還誘騙他們總裁的感情。
來者悻悻然,沒給她好臉色。
黃馨云漸漸平復驚慌,臉色黯然,幽幽地走向主建築物。
對啊!好歹她也是公司的一分子,卻只會驚駭的大叫,她應該去看看能盡點什麼心力。
「敏慧,發生什麼事了?」一看見何敏慧,她立即開口問。
「嘖,好會裝。」旁人一見她出現,紛紛視她為瘟疫,閃到一邊,清出一條空道,好似靠近就會被她傳染惡疾。
黃馨云能夠輕易看出眾人臉上的嫌惡之意,但不明白是為了什麼,腳步遲疑,她停留在原地,不敢再前進。
「馨云姐,你又何必呢?」何敏慧故意這麼說。
「敏慧,你說什麼?」黃馨云不懂,她是什麼意思?
「抓住它,快!」同一時間,有人高喊。
大家均看過去,只見有頭豬往這個方向奔過來,速度飛快,根本沒注意到前方有建築物。
「啊!」黃馨云駭然,一顆心差點從胸口跳出來,這麼大的豬,幾乎是衝著她來,她再看,前方是一道好高的牆,如果沒能及時攔住它,它肯定一頭撞上去,沒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眼見自己距離它最近,是救它的最佳人選,可是她怕得要死,而且她力氣又不大,真能攔下它嗎?
「小心!」
黃馨云不知道自己喊了出聲,周遭還有旁人的驚呼,電光石火間,她扯下身上的外衣,將它攤成斗篷狀,閉緊眼睛撲上前去。
急促的慘叫聲在耳際響著,她的手臂又痛又麻。
她利用上衣,代替她不夠粗壯的手臂死命攔下那頭豬,費盡全身力氣,拼命拖住它。
懷裡的豬隻又驚叫了幾聲,才逐漸平靜下來。
當她感受到那肥腫的軀體在懷中微微扭動,發出重重的喘息聲,她才如夢初醒,知道自己成功了。
那一刻,她忘了自己有多討厭豬,緊緊抱住懷裡的豬隻,心中充滿感激。
她保護了阿烈最重要的東西。
而這一幕,成了這個驚魂夜的最終曲,連同這一頭,所有豬隻均安然無恙,只是受到嚴重的驚嚇。
眾人面面相覷,她這樣奮不顧身,有可能是害豬之凶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 18:46:23
第七章
三個臭皮匠,陪同好友郎俊邵擬定了求婚作戰計畫。
由於郎俊邵上回是在未來岳父的槍管下向未來的另一半求婚,因此他無論如何都要向心愛的女人再次鄭重地求愛,給她一個浪漫且永難忘懷的回憶。
「結婚還真是件麻煩事,除了要有隆重的求婚儀式,還要選什麼婚戒,接著還有一堆拉拉雜雜的事要辦!」個性豪邁的成之介,對著伍宇烈歎口氣。
「唉!我看還是像你一樣,一輩子和豬作伴就好。」
伍宇烈對他的結論未置一詞,只是笑了笑。
之後,在陪同郎俊邵選購婚戒時,他也看到一款很不錯的戒指。
那是由國內設計師設計的,樣式簡單,還加入了一點趣味,單價並不算太高,可以作為訂婚之用,他想,以云云的個性,應該較能接受。
以鑽石的鑲台為軸心,雙圈套環好比銀河,一大一小的美鑽則像流星般,在浩瀚的宇宙中相逢,進而相戀、相守。
精巧細緻的璀璨正適合她。
雖說現在就向她求婚有點早,但他其實年紀也不小了,再加上好友喜事近,也給了他想成家的念頭。
他當著三位元好友的面,請服務人員拿出這款鑽戒。
「先生,你眼光真好,這款婚戒是新到貨喔!還得了設計首獎耶!」服務人員立刻發揮能言善道的本事。
「嗯,我也覺得不錯。」拿在手裡,更覺它精緻好看,伍宇烈已開始想像它戴在云云指間的模樣。
「知道女方的指圍嗎?」看樣子這筆生意是做定了,服務人員眉開眼笑。
「嗯,我不清楚。」伍宇烈搔搔頭。他忙著探索她全身的美妙,獨漏了指寬。話說回來,沒事他幹嘛去量她手指有多粗啊?
服務人員微笑道:「那您可以先結帳,回去量好之後,我再為您作調整,您覺得怎麼樣?」
「好。」他一口應允,連折扣也沒有問,拿出信用卡就刷。
所有過程短短不到一分鐘,讓三位好友看得傻眼。
「伍宇烈,你這小子……」成之介是最震撼的一位,他嘴巴張得足以塞下一個大拳頭。
「哈,光看你這副表情,我就覺得這婚戒沒有買錯。」伍宇烈咧嘴笑道。
「喂喂喂,你冷靜點,你不要看俊邵準備求婚,你就失心瘋,豬是不能戴戒指的。」要人家鎮定,成之介倒先冒出滿頭汗。
「放心,我比你還懂豬。」伍宇烈不理會他的大驚小怪。
「那你為何……」
「我戀愛了!」他總算宣佈自己的喜訊。
「哇!太棒了!」臉蛋不輸給女人的琳德,揚起俊美迷人的笑容。
「恭喜你啊!那我們可不可能同時舉行婚禮呢?」郎俊邵已開始構思結婚計畫,因此這麼問。
「還是你先吧,我還沒向我父母提呢!」終身大事當然要父母親在場。
「你真的愛上女人啦?」成之介到現在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哇!我還真想看看那個女人長得多具魅力,竟能讓你的目光從豬身上移開。」實在是太神奇了。
「你們會見到她的。」伍宇烈保證道。
好友難得相聚,他們轉戰酒吧,聊到深夜,談好明天晚上的作戰流程,然後聊聊求學時期的糗事。
之後郎俊邵先行離開,因為他得為明日養精蓄銳,免得婚求不成,倒成了社會新聞的主角。
酒過三巡,再舉杯之際,琳德敏感地察覺到一道細微的聲響。「阿烈,是你的手機在響嗎?」
「是嗎?」仔細一聽,好像是,因被酒吧裡鼎沸的音樂聲、人聲淹沒了,令人幾乎聽不見。
伍宇烈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果然是有來電。
「奇怪,是園裡打來的,這麼晚了,會有什麼事?」如果是云云,應該會用手機打,而且他們晚餐後才通過電話,這時她早已睡了才是。
「喂,什麼事?」伍宇烈按下通話鍵,隨即高聲問,怕對方聽不清楚。
「總裁,不好了,廠舍出了問題,好像是有人縱火,豬隻都跑出來了!」
雖然廠長交代先不要驚動總裁,但仍有人不放心地打了電話。
「什麼?」伍宇烈聞言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震撼之情。「我馬上趕回去。」
廠舍雖裝有自動滅火系統,但那些豬隻的安全還是很令人擔憂。
琳德和成之介亦感受到他的異常。「發生什麼事了?」
「家裡出了點意外,我得先趕回去,明天我恐怕不能到場了,你們代我轉告俊邵,等他結婚那天,我殺一百頭豬為他祝賀。」俊眉沉重地蹙起,伍宇烈刻不容緩的轉身離去。
***
原本應該充滿歡樂氣息的交誼廳,如今卻像審判庭,而黃馨云自然是嫌疑最大的犯人,她帶著一副無辜的表情,靜坐於正中央,頭頂二十幾對目光有如探照燈對準著她。
她彷彿又回到國小三年級的時候,被眾多無情的眼神鞭笞。
「敏慧說,看見你在廠舍附近。」何慶勇儘量保持立場中立。伍宇烈不在,他身為廠長,理當查明事情真相,但他的立場也頗為尷尬。
目擊者是他女兒,又單戀伍宇烈已久,後來情敵出現,難免落人誣陷情敵的口實。可是,女兒近來表現得很大方,像是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對黃馨云照顧有加,照道理,何必加害於她?
另一方面,黃馨云從小對豬隻的糾葛情結曝光之後,大家對她的態度有所保留,使得這整個事件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我沒有!敏慧,你怎會那麼說呢?」為什麼敏慧要陷害她?黃馨云的腦子快崩裂開來,她倒抽口氣,驚懼的眼神投向何敏慧。
眾人的目光亦隨之轉向何敏慧。
「我是說很像。」何敏慧又略改說詞,模稜兩可。
「敏慧,你說清楚,到底是或不是?」何慶勇拉下臉,沉聲厲問,他總不能讓人說他包庇自己的女兒。
「夜裡視線不好,我覺得那道身影很像,而且馨云姐不是一向很討厭豬嗎?」何敏慧立刻回嘴。
「不、不,這不是真的!」
黃馨云心裡呐喊,偏偏開不了口為自己辯駁,她痛苦的搖頭,纖弱的身子縮成一團。為什麼?她是如此相信敏慧的……
「她討厭豬,並不見得就會傷害它們。」張雁容挺身而出。
身為黃馨云的直接主管,和她相處的機會也較多,張雁容並不認為她是這種人。
「你的意思是我說謊囉?」討厭的張姐,這時候充什麼好人。
「我沒這麼說,只是就我的感覺分析,何況,最後馨云還不是克服了恐懼,奮不顧身救了那頭豬嗎?」
「對喔!」經張雁容一提,那幕鮮明的畫面又浮現眾人腦海。
「說不定那是她有意做給大家看的。」何敏慧趕盡殺絕,只要出現一點點有利黃馨云的聲浪,立即將它強壓回去。
「別吵了,總裁已經在路上,很快就會回來了。」事發後沒多久打的電話,算算到塵埃落定,和他返回的時間應該差不多。
阿烈要回來了!黃馨云立刻像抓到救命繩索,眸底乍現光芒,臉上也有了一點生氣。
糟,阿烈哥回來就麻煩了,何敏慧心生警惕。
「等阿烈哥回來,勢必會偏袒馨云姐,再拖下去,只對她有利。」何敏慧想速戰速決。
「對。」眾人分成了兩派,一派相信黃馨云是清白的,一派則支持何敏慧。
「那若不是馨云,又會是誰呢?」忽然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
聞言,所有的目光自然而然從黃馨云的身上,轉向何敏慧所站之處。
「你們幹嘛這樣看我?」說不心虛是騙人的,她再怎麼調皮,也不至於傷害動物,可是為了阿烈哥,她只好否認到底。「開什麼玩笑,我從小到大都和豬玩在一起,你們覺得我有可能傷害它們嗎?」
是啊!眾人左瞧瞧、右看看,身邊的每個人莫不仰賴這些豬大爺、豬大娘維生,誰會和自己過不去?
唉,事情又呈膠著狀態。
直至伍宇烈的聲音傳來,眾人均感覺有如救世主駕到。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伍宇烈從臺北包了一輛計程車,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來。
他醇厚的嗓音能夠平穩人心,而他沉穩的姿態,更使得他年紀輕輕就能折服眾人。
「阿烈。」黃馨云越過人牆看見高人一等的他,立刻脫口低喚。
儘管聲音細如蚊嗚,伍宇烈還是聽見了。
「云云。」他循著聲音,覓得她的身影,但見她被眾人包圍在中間,形影特別孤單。他心中一凜,心想,他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擁她入懷,但強自鎮定,事情看似非同小可,在還沒弄清楚之前,他若表露出太多感情,對她反而沒有助益。
黃馨云好想投入他的懷中,可是她強忍住,多少芒刺在背,她的一舉一動,如今皆在眾人的盯注下。
何慶勇迅速地把事件的經過交代了一遍。
聽完,伍宇烈沉吟了一會兒,道:「有沒有調監視錄影帶來看?」
「有,但那人一身黑,又縮著身體,實在很難辨認。」否則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我沒有,阿烈,我沒有。黃馨云急切地梭巡著他的眸子,心底無聲地傾訴。她好怕,他也會懷疑她嗎?
伍宇烈觸及她的眼神,眸光鎖定後即堅定未移。
我相信你。他彷彿無聲地說著,嘴角輕柔地揚起,給她一個保證的笑容。
他相信她!黃馨云喜極而泣,淚水忍不住湧上眼眶,但她沒有讓它流淌下來,努力將它鎖在眼眶裡。
他沒有逃避她的眼神,這就夠了。
「我相信在場的人都不可能會有傷害豬隻的念頭,而馨云雖然是最新加入的成員,但老實說,她到現在還不敢接近大豬,我想她還沒那個膽敢走進廠舍才對,皓傑可以證明,她一見到大豬就腿軟。」伍宇烈分析道,也將所有人排除在可能涉嫌之外。他的肯定無疑為所有員工打了一針強心劑。
眾人將視線轉向張皓傑,一直沉默未語的他毫不思索地點點頭。
死張皓傑!何敏慧心裡罵他一百遍。
「若誠如大家所想,馨云想甩開她厭惡的豬群,根本不需要用到這一招,她只要多花點心思在我身上,大家都知道,我對她一見鍾情,而且感情深切得不可自拔。」這時,伍宇烈才將手放在黃馨云的肩上,坦然的表白,牢牢且堅定地將她納入他寬厚的胸膛。
眾人末表示意見,但心裡同意他的話。沒錯,女人最大的武器是什麼?總裁對黃馨云的疼愛,大家都看在眼底,她應該更懂得善加利用才對。
「那到底是誰這麼惡毒,是不是有外人闖進來?」
「我想,侵入者的可能性不大。」伍宇烈分析,「如果是外面的人,目標應該不止如此,這樣的行為比較具恫喝意味。」
「不弄清楚也不行,這件事對我們來說非同小可。」有員工直言道。那可是他們最大的資產啊!
伍宇烈緩緩地一笑。「我們可以報警處理,如果那個人夠細心,應該會戴上手套,避免留下任何痕跡,但我們也可以賭一賭,他的計畫沒那麼周密。」
慘了!何敏慧心裡慘叫一聲,她只記得躲避監視器的鏡頭,不讓自己原形畢露,卻忘了有指紋這回事。
沒關係,她可以辯解她經常在那裡出入,留下指紋很正常。
「即使沒有指紋,警方多的是讓人鬆口的辦法,但,不見得令人舒服。」
伍宇烈似乎看穿這一點,接著強調道。
不會吧?她不會要上警察局被屈打成招?何敏慧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驚恐的模樣落入幾個有心人的眼中。
「剛提到目擊者是誰?」伍宇烈佯裝現在才想起這個關鍵問題。
「是敏慧。」許多人代廠長回答。
「通常目擊者會是警方鎖定的第一個嫌疑者。」伍宇烈神情故作凝重。
「什、什麼,哪有這回事,誰說目擊者就會是人犯?」何敏慧被震了下,立刻強烈地駁斥。
「我是以警方辦案的角度而言,並沒有說你就是。」伍宇烈不著痕跡地一笑。「你說你看見是馨云搞的鬼,但馨云說她沒有,那就是你們當中有一個人說謊。」
「阿烈,是我做的。」黃馨云突然開口。
未待何敏慧疾聲反對,黃馨云即出人意表地坦承一切。她抬頭起,神情嚴肅地看著伍宇烈。
「不會吧?」竟然是她?
「真的是她!」果然沒錯,她終於招認了。
眾人呈兩極化的反應。剛才還泫然欲泣,現在又招供了,到底是怎樣?這齣戲怎麼愈演愈讓人傻眼?
「我只是想惡作劇,沒想到給豬隻帶來這麼大的不安,造成大家的困擾,真的很對不起。」黃馨云斂著羽睫,掩飾瞳眸中的酸楚,臉上卻有著無比的決心。
夠了,有阿烈的信任就夠了。
她可以想像,那樣的惡行如果被公開,會對何敏慧造成什麼樣的傷害,而何敏慧的父親又將如何建立他的威信?
而她是外來者,而且剛來到這裡,即使大家對她失望也沒有關係,這樣傷害會比較小一點。
再說,何敏慧會走到這一步也是她害的,她不願意何敏慧和她一樣,因為受傷而將心困住。
「真的是你嗎?云云。」伍宇烈明白不是她,也絕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冤屈。
「嗯,你要如何懲罰我都沒關係,只要不趕我走,我願意在這裡工作一輩子來贖罪。」她柔聲再認罪一次。
「夠了!不要以為你挺身為我頂罪,我就會感激你!是我處心積慮想把你趕走,你根本就不屬於這裡!」何敏慧再也聽不下去。
這女人心機真的很重,這時候跳出來承認是她所為,又裝出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所有人都會寄予同情!
啪一聲,一個巴掌聲響徹整座交誼廳。
「爸!」何敏慧難以相信,從小大沒有打過她的爸爸居然打她?
「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真是太傷他的心了。何慶勇轉向伍宇烈,深深一鞠躬。「總裁,我管教女兒不嚴,實在對不起大家,現在我就辭去廠長一職,如果還需要我補償,請總裁儘管提出來。」
「爸!」何敏慧這才真正慌了,她沒想過要害父親啊!
「不可以!」黃馨云嘶喊著,直向伍宇烈搖頭。「不關廠長的事,如果我沒來這裡,就不會發生這些事,都是我的錯。」
「云云。」伍宇烈握緊她的手,接著抬起頭慎重地對何慶勇說:「你問問大家的意思,願不願意接受你的辭呈。」
「不,我們不願意。」眾人皆搖頭。
「廠長盡忠職守,都做了這麼多年,不關他的事啦!」雖然很難接受何敏慧做出了這種事,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看在大家相處這麼多年的份上,而廠長又是這麼盡心盡力,還好這回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就再給他們父女一次機會吧!
伍宇烈微笑。「沒錯,如果你真的有贖罪的心,那就像云云說的,罰你一輩子為公司效力,繼續在你的工作崗位上和大家一起打拼。」
「對,我們大家一起打拼!」眾人齊聲歡呼。大夥兒共同奮鬥了這麼久,早就像一家人一樣,只希望何敏慧記取教訓,別再搞有的沒的。
「任何人都不准離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他轉向何敏慧。「敏慧,我相信你內心還是很愛護那些動物,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做出糊塗事,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阿烈哥……」何敏慧知道錯了,大家都對她這麼好,她居然把大家都拖下水。明明是她一個人的愛恨情仇,她卻利用了那些豬,也差點鑄下不可原諒的錯誤。
伍宇烈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敏慧,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我希望你也能珍惜這份兄妹之誼。」
他話說得很明白了,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照她所希望的愛她。傷心之餘,何敏慧也深刻地體認到這一點。
「敏慧,我是真心想和你做好朋友。」一道怯怯的聲音在伍宇烈身後響起,黃馨云露出她渴切的臉龐。
這……她是白癡嗎?她三番兩次害她,她都沒有知覺嗎?
何敏慧沒辦法接受黃馨云伸出來的友誼之手,至少現在不可能。她彆扭地轉身,離開了交誼廳。
一道身影立刻尾隨而去。
黃馨云無聲地歎息,但她冰涼的手立刻被一股溫暖包圍住。
「瞧,你的手這麼冰,出來也沒多加件外農。」伍宇烈心疼地責備道。
黃馨云未加辯解,明天,他應該會聽到更多完整的版本,就會明白她的外衣去了哪裡。
「好了,大家累了一整夜,趕緊回去休息,天也快亮了,如果工作不急的話,晚點上班無妨。」
那可不,瞧晨曦都透了出來,回去梳洗一下,也差不多該幹活了。
「為了感謝大家今晚的表現,每個人都加發半個月的薪水,如何?」伍宇烈為了鼓舞士氣,提出獎勵辦法。
「耶!總裁英明!」還是他們總裁最好了!
這次的事件總算圓滿落幕。
***
何敏慧奔到樹下,聽見身後跟來的足音,她莫名地鬆一口氣。
老實說,當面對張皓傑質疑的眼神時,她有一股說不出的慌亂,甚至害怕他會因此看不起她。
那時她認為,她這麼做明明是正確的,為了捍衛她的愛情,她只不過用了一點小手段。
但她現在明白,阿烈哥並不愛她,這樣單向的愛情,即使她拼了命,兩人的感情也不會有交集的一天。
何敏慧深吸口氣,眼中無淚,心裡長久的忿鬱不平,至此才完全放下。
身後執守的身影依舊,她好像不再感覺那麼孤單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 18:46:40
第八章
好不容易兩人終於獨處,在黃馨云的房裡,伍宇烈和她緊緊相擁,格外珍惜風雨後的寧靜。
「剛才你是不是一度懷疑我會不相信你?」伍宇烈眯著眼,想來個「秋後算帳」。
「我是害怕。」黃馨云直言無諱,接著,她把國小三年級時另一半沒說出的秘密,統統道了出來。
「哇!這麼說,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有情敵出現了?」伍宇烈捏了把冷汗,幸好那位帥氣又聰明的班長是個孬種,不然現在他就沒有這個福份把佳人抱在懷中。
「拜託,小時候蠢蠢的愛,哪能當真啊!」真是的,他沒有陪她感傷,倒計較這種事。黃馨云微噘著唇,眸中掠過不以為然的光芒。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再提陳年往事,她只覺雲淡風清,再無任何一丁點痛楚,她終於能夠走出那片陰霾。
「阿烈,謝謝你信任我,也謝謝你沒有處罰敏慧。」她由衷感謝他設想周到。
「噯,你以為這樣口頭道謝就夠了喔?」平曰對她極盡大方寵溺的伍宇烈,這會兒倒顯得有點小氣。
「那你想怎樣?」黃馨云微愣,揚起濃密的羽睫,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
「我比較在意你說的那一句,你說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待在這裡。」他記得可清楚哩!這個想法和他心中所想的正不謀而合。
他拉起她的手,另一隻手則將她的無名指圈起來,像在做測量的動作。
「痛!」她倏然蹙眉,臉色刷白。
他的動作無意間拉扯到她的傷處。之前一陣慌亂之後,就是凝重的氣氛,讓她沒有時間感受手臂的疼痛,這會兒才想到自己受了傷。
伍宇烈這才發現她的異狀,急急翻看她的手臂,驚見一片紅澤。
「怎麼回事?」他按捺不住心頭的焦急。
黃馨云還想裝作若無其事,把受了擦傷的手臂縮藏到背後。「沒什麼。」
「云云——」伍宇烈眯著眼,難得真正語帶威脅。
「好嘛!」她噘著唇,伸出臂膀,怎知又是一陣疼痛,她輕嘶了聲,眸子都眯成了一道細縫。
伍宇烈小心翼翼地將她兩條臂膀伸直翻看。「還說沒什麼,瞧你的手臂不但淤青還有擦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傷口在她身上,卻比他自己受了傷還要難受,她一身細皮嫩肉,哪禁得起這樣的傷害,他焦急之餘,口氣不免衝了點。
黃馨云不由得兩眼發紅。他好凶喔,若她道出實情,他必定更震怒。
「云云。」瞧見她眼圈一紅,伍宇烈心都軟了。「對不起,我無意對你太凶,我只是著急,你怎麼弄得兩手都是傷?身上還有哪裡受了傷?」
她明白他是太在乎她,心弦一緊,撲到他身上。「沒有了,沒有傷了。」
伍宇烈忽然被她緊緊抱住,不但不感到欣喜,反而皺起眉,怕她扯到傷口。他急著扳開她,將她壓回床上,然後起身尋找醫藥箱。
在這裡工作並沒有太大的危險性,但每間房裡還是備有小型的醫藥箱以防不時之需。
「說吧,這傷怎麼來的?」他極為輕柔的為她塗抹藥膏,故意輕描淡寫地問。
「只是剛剛大夥兒在攔豬隻的時候,我一時衝動幫了忙,結果不小心就受了點傷。」黃馨云略去許多細節,只是簡單這麼的說。
伍宇烈心中疑實,但沒有再開口,他明白從她這裡是得不到完整答案的,再說,她折騰大半夜也累了,再向她興師問罪,他於心不忍。
「好吧,那你就乖乖休息,躺著不要亂動。」他把她安置好,也躺在她身邊。看來,他得忍耐一晚了。
「阿烈,我做錯了事,你不懲罰我嗎?」黃馨云囁嚅著道,一抹桃紅色澤在她臉頰渲染了開來。
伍宇烈閉緊雙眸。「云云,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力。」縱使他有超人般的意志力,也抵不了她嬌怯的魅惑。
「可是,人家想嘛!」她像小貓一樣嗚嗚叫著,火燙的粉頰不安分地湊向他厚實的胸膛磨蹭著。「我們分開那麼多天,難道你都不想我嗎?」
天,她無疑是存心摧毀他的意志力。
「我很想你,但你受傷了。」他的嗓音繃緊,臉部線條也變得僵硬,下半身更是熾挺如鐵。
「那,求你快點處罰我好嗎?」
曙光透露進屋頂的小窗,顯示離上班時間不久了,但她好想被他擁抱,好想與他合而為一,她像歷劫歸來,急於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黃馨云的祈求,無疑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主動壓住他,好讓身子更加緊密地與他貼合,她微顫的嗓音,亦引爆他心中的渴望。
「云云、云云,我真該讓你休息,可是,我真的想死你了!」伍宇烈低吼一聲,將頭埋進她起伏的胸口。被他渴望已久的馥鬱馨香團團包圍住,他感覺幸福又饑渴難耐。
「我不要休息,阿烈,我只要你。」黃馨云不希望他再這麼細心為她設想,此際,她寧可他別當她是易碎的玻璃,只要狠狠地愛她。
「云云!」她的話讓他的克制就像繃緊的弦應聲斷裂,滿腔欲火傾巢而出,如排山倒海。
熱唇覆上他思念已久的玫瑰芳唇,如饑似渴,她亦熱烈地回吻著他,兩人互擁著對方,他小心避開她的傷處,急切地摸索著她的嬌軀。
「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伍宇烈的唇舌膜拜著她身上每個角落,訴盡他的思念之情。
「我也是,阿烈,好幾次我都想去找你,可是又擔心打擾到你工作。」黃馨云嬌喘細細,在他綿密如網的親吻裡束手就縛。
「云云,原來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飽受相思煎熬。」明白她同樣思念情切,伍宇烈胸口滿溢的感情彷彿爆裂開來。
他扯下她身上的衣褲,但仍惦記著她的傷。
「云云,若你會疼就叫我停下來。」
「不,阿烈,沒關係,我要你用力的愛我。」全裸的身子沒空覺得冷,因為下一秒,他火燙的身軀已覆了上來,她緊緊箝住他的大腿,不願與他分離。
「云云!」天,她這麼說,無疑是要他的命!他的欲望早已狂囂不止,像極一頭猛獸。
伍宇烈熾熱的唇迫不及待的含住她的敏感,有力的長指同時自下方穿透她。
「阿烈!」兩種力道同時撕扯,讓她輕易抵達第一次高潮。
他的指尖鑽入更深處,帶給她未曾間歇的歡愉。
她感覺整個人彷彿在空中騰飛,她緊緊勾住他,身體的快感淩駕了傷處的疼痛。指尖劃過他的背往下移,來到他堅實的臀,她催促他用他熾熱充滿她。
「云云,你真讓我為你瘋狂!」他受不了了,她單純直接的反應總像是誘人的罌粟,令他沉醉癡迷。
他挺進她的體內,直達深處。
「阿烈!」她無法形容那種無與倫比的快感,只能不斷吟哦著他的名。
伍宇烈同時感受到那股悸動,回到她溫暖的腹地,他才有回家的感覺。他感覺她的體內似有一雙小手緊握住他,讓他咬牙忍住爆發的衝動,不斷將她的臀往上頂。
她又飛了起來,這次是他和她一同飛翔,兩人同舞著人類最原始的節奏,空氣中彌漫著兩人的喘息與歡愛的甜美氣味。
她被層層的快感包覆,高潮不斷紛至遝來,每一次她以為要結束了,可是他又立刻將她推向頂端。
她嬌豔如火的臉龐充滿了不可置信的驚喜,那甜美又純真的反應,讓伍宇烈極為亢奮,更加賣命的取悅她。
這個熱情的小東西讓他大為吃驚,她嬌弱的身軀卻擁有無比的韌性,總能承受他不斷的折騰。
「我要你抵達快樂的天堂。」他扭動著勁腰。
「好。」接著又是一陣激烈的快感襲來,讓她無法再說話。
最後,他逗弄得夠了,再次放縱自己長驅直入。
黃馨云耐不住,再也無法承受更多,顫抖著雙腿,她緊緊纏住他,放任所有的感官和情緒。「阿烈,跟我一起。」
她邀他共赴狂喜的極限,那是他允諾要帶她去的天堂。
***
陽光普照,又是嶄新、充滿活力的一天,園裡欣欣向榮,洋溢著一片忙碌的氣氛,完全看不出昨晚發生過大事。
出事的廠舍也讓人清洗乾淨了,幸好沒造成任何災情,讓事件的傷口以最快的速度癒合。
何敏慧未曾合過眼,她第一個進入廠舍,做徹底的清洗,算是為自己贖罪,眾人見狀,明白她是真心懺悔,因此紛紛點頭微笑。
黃馨云的房裡,兩人歡愛過後,休息了一會兒,伍宇烈即起身梳洗,準備投入工作,沒想到一踏出浴室,即見她已換好衣裳。
「你不多休息一下?」他揚眉間,眸中充滿了關懷。
「不了,大家都在忙,我怎麼可以偷懶呢?」她若想獲得所有人的認同,就該有實際的表現,至少盡力而為:
「小傻瓜,不要太拼命了,知道嗎?時間是最好的證明。」他和她心靈相通,豈會不明白她的小腦袋瓜裡在想什麼?
「嗯,我知道,而且有你在我身邊守護我,我才不怕。」黃馨云依偎進他的胸懷,呼吸他清爽的氣味。
「嘿,你這樣投懷送抱,小心我們可能中午過後都出不了這扇門喔!」軟玉溫香在懷,伍宇烈按捺住蠢蠢欲動的欲念。唉,即使明白男人是衝動的野獸,可是和她在一起之後,他才知道自己也是一個色胚。
「啊,討厭啦!」黃馨云果真被恫喝得跳離他的身體。
「嘖!」他又感到不是滋味了。「不久前,是誰緊緊攀住我,說不要休息,連手痛也不管,喊著要我用力愛她?」
「哎呀,你真是的!」她羞得跺腳,小臉又紅又燙。
「現在利用完了,就把我推得遠遠的。」女人真現實,伍宇烈不免為自己抱屈。「我不管,你休想把我吃乾抹淨就一走了之,你要對我負責。」他愈說愈離譜,甚至纏上她,上下其手吃她豆腐。
「呵呵,好癢!可烈,你別逗我了。」黃馨云逃也不是,不逃,又被他勾惹出一波波情潮,她怕他走不出這扇門的話當真要實現。
伍宇烈意猶未盡的鬆手。他就是容不得云云撇開他,哪怕是為了正當的理由都不成。
「我要你答應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不准離開我十公分遠。」他佯裝霸悍地下達命令。
「是,遵命。」在她的心裡,他就算要當她的王,她也甘之如飴!
伍宇烈這才輕輕地挽起她的手,兩人甜蜜地走出木屋。
「阿烈,我想去看看那些豬,好不好?」
聞言,伍宇烈胸口一震,熠熠的亮眸深情地看著她。「你想去的話,我陪你去。」
他從不對她說該做些什麼,只選擇在一旁引導、陪伴她。
做好入場的所有步驟,黃馨云初次踏入這個無形中被她視為禁地之處。
在她進入之前,免不了看見旁人驚詫的眼神。
她不是為別人,而是為自己,她必須打贏這場心理戰。
國小三年級的那一天,她哭著衝回家,遠遠望著家中的豬寮,眼裡既恨且怨,為什麼她家偏偏要養豬?
她曾經哭著問媽媽,他們家為什麼不養雞、養鴨,又或者賣面、賣米,賣什麼都好,就是不要和豬扯上關係。
媽媽說她不懂事,不懂大人的辛苦,但又有誰瞭解她在學校所受的排擠?
之後,爸媽要她到豬寮幫忙,她死也不肯,能躲多遠就有多遠,只差沒有勇氣蹺家。
黃馨云記憶中的豬寮永遠是髒穢、醜陋的。
眼前卻一片光明,如同她此刻清朗的心境。
這裡和她所見到的其他廠舍一樣整齊清潔,雙層圍籬,兩道消毒池,所有設施皆自動化,這裡的豬隻更是碩大結實,放眼望去,更是極為壯觀。
「云云,你還好吧?」伍宇烈察覺她微微輕顫。
「嗯。」看著豬隻,她終於放心。「它們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昨晚,她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些豬隻的安危,對它們曾經帶給她的傷痛,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剛才我在消毒更衣時,有人跟我咬耳朵,把你昨天冒險的行徑告訴我。」伍宇烈想起了員工所描繪的情景,說纖弱的她是如何的勇敢,展現主母的氣概,僅以一件單薄的外衣制住了一頭大公豬。
天啊!他實在無法想像,若那頭公豬發飆……
「阿烈,我現在不都沒事了?」黃馨云急急地道,她知道這件事一定瞞不過他,自己三言兩語也只能唬過一時。
「往後不許你再這樣貿然行動,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他差點可能失去她,思及此,他重重地攬她入懷,感受懷中的溫暖,高懸的心才得以放下。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那麼多,我只是想守護你,守護你最重要的東西。」她總是讓他不斷操心,內心好愧疚。
伍宇烈顧不得有旁人在場,緊緊圈擁住她。
員工們相視而笑,默默地離開,不打擾這對愛侶;只不過,滿場的豬隻是不能趕跑的,倒大開了豬眼,見證這份深厚的愛情。
***
夏日炎炎,幸好有茂盛的樹陰能避暑。
用完晚飯,天色未暗,員工們在樹下乘涼,談天說地,或者下盤棋。
偶爾一陣薰風襲來,卷下樹上累累的荔枝,當場撥開來吃,飽滿純熟的果肉散發著濃濃的香氣,含咬入口,濃汁在嘴裡噴灑了開來,滋味真謂一級棒!
比較特別的是,棋桌下慵懶躺著的不是狗兒,而是幾頭迷你豬。
「哎喲,好癢,你放開我的手嘛!」銀鈴般的嬌笑聲出自黃馨云的檀口。
她和伍宇烈亦在樹下乘涼,他正抓著她的小手,讓小豬用鼻子磨蹭著她。
伍宇烈刻意選了幾頭迷你豬,變身為園裡的寵物,它們總是跟前跟後,像極了愛黏人的小娃兒,受到大家的寵愛。
黃馨云在日日相處下,也愈來愈喜歡這群調皮的小東西。
「你知道嗎?其實豬的服從性不輸給狗喔!」伍宇烈總是一點一滴地讓她更瞭解豬的習性。
「嗯,我也覺得呢!」她盈盈的大眼閃爍著光亮。
「還有,豬很合群,它們對待同伴很友善。」他可以列舉一長串豬的優點,完全不嫌累。
「我應該稱呼你為豬的代言人。」粉唇彎起,黃馨云不禁給他一個封號。
「我也這麼覺得。」伍宇烈嘴角一勾。「依我帥氣的外表,應該能為它們爭取更多的認同。」
「臭美啊你!」她雖笑駡著,但神情不禁凝肅。若他有了高度的曝光率,怕會引來不少愛慕者,以他的外表、個性和成功的事業,必定會成為很多女人心目中的最佳老公人選。
「不過你放心,我不喜歡出賣我的『美色』,就算有媒體想採訪我,我也不會輕易讓他們放上我的照片。」他哪瞧不出她那點心思?事實上,他也拒絕過不少媒體,讓喜歡炒作八卦的記者很扼腕。
「是喔,你一點都不想出風頭?」明知他的個性,黃馨云還是不免問道。
「我是憑我的實力,又不是靠美色讓事業成功的。」這一點,他可是有萬分的自信。
「我相信你。」她知道他是個腳踏實地的人,確實不喜歡太高調。
這段日子,兩人一起為迷你豬做衣服、取名字,沉浸於單純的快樂中,過得簡單充實。
伍宇烈並不會讓自己瞎忙,他很懂得分權,將工作職責劃分清楚,並且高薪聘請有能力的幫手,分發獎金也絕不手軟,很多事情自然都能處理得當,除了剛開始時較為艱辛,之後公司一直營運得很順利。
接下來,他想進一步與國外合作,利用豬糞發電。
其實園裡目前已利用豬糞所分解出的甲烷作為瓦斯燃料,不但環保且免費,可謂一舉數得。
他得知一些國家已有豬糞發電廠,除了自用,還可與人共用,他正準備進一步取得聯繫,參考別人值得學習的地方。
等新的網頁架構好,他計畫帶著黃馨云出國取經,順便觀光旅遊。或許在國外浪漫的景致下,他可以正式向她求婚。
思及此,伍宇烈俊眉微皺。那個戒指到底好了沒有?他怎麼還沒收到呢?
「你在想什麼,一會兒開心,一會兒又眉頭深鎖?」而且專心得忘了身邊的她。
「沒什麼。」這是秘密,暫時還不能告訴她。
黃馨云還想問下去,卻被一名員工打斷。
阿塗遠遠地跑來,氣喘吁吁地大喊:「總裁,有客人來找你!」
「什麼人?太陽都下山了,來別人家作客不會嫌太晚嗎?」伍宇烈有些不太高興,重點是這個不識相的人打斷了他和云云休息的甜蜜時光.
「是、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姐。」阿塗喘口氣,為難地看了黃馨云一眼。
「是很漂亮的小姐喲!」黃馨云故意對伍宇烈眨眨眼,笑得別有用意。
「唉,一定是什麼媒體又想來採訪。」伍宇烈搖搖頭道。
「阿塗,你很不會說話耶,在我們未來總裁夫人面前?你敢說來找我們總裁的小姐很漂亮,是想讓總裁的日子不好過厚?」一旁正在下棋的蔡叔忍不住分心打了個岔。
「啊?不然要我怎麼說?」老實的阿塗抓抓頭。那個小姐本來就很漂亮啊,打扮時髦,身材又超火辣。
「蔡叔,我又不會在意。」好像她多愛吃醋似的。黃馨云聞言,粉頰微微泛紅。
「沒錯,蔡叔,我們家云云根本不用吃那種不必要的醋,因為我的心裡只有她。」伍宇烈當著眾人的面大演肉麻的戲碼。
「哎喲,阿烈,你可以再噁心一點啦!」哈哈,飯後來個餘興節目也是挺不錯的。
「云云,那你跟我一起去,我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伍宇烈將手伸向她。
黃馨云不知是否該答應,去不去都挺難為情的。
「去啦、去啦!總裁忽人,你要把總裁顧著著啦!」有人起哄道。
「嘿咩!」旁邊的人也一同鼓噪。
伍宇烈未待她反應過來,便拉起她的手,輕鬆地將她帶入懷中。「走吧!我的總裁『忽』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 18:47:02
第九章
圓拱型現代化的兩層建築物前方佇立著一道娉婷的身影。
此刻一佳人正眯著眼,打量著這棟建築。雖然它不夠豪華富麗,倒也不失氣派大方。
而後方的這一大塊地,瞧不著邊界,更讓她的朱唇綻開一抹深深的笑。
身後一陣腳步聲接近,她不急著回頭,存心讓這次的重逢更具戲劇化。
伍宇烈偕同黃馨云走近,看見前頭有道儷影像是從時尚雜誌翩然走出來,一龔亮眼的套裝,明顯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足蹬三寸細跟高跟鞋,襯得那雙美腿更為修長迷人。
黃馨云心頭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伍宇烈輕易地察覺,掐掐她的手心,眼神安撫著她。
「你好,我是這裡的負責人,找我有什麼事嗎?」他的嗓音響起,卻是清亮客氣,和同黃馨云說話時的親昵大不相同。
「好久不見,阿烈。」女子旋過身來,細心裝扮的嬌燦臉龐散發出自信的光芒。
丁怡文望向大學時代的前男友,沒想到當初她所嫌棄的養豬戶,現卻成了國際食品集團的大總裁。
她獲悉之初,曾有一度懷疑是同名同姓,但進一步瞭解之後,她確定這個伍宇烈就是當年的伍宇烈,於是,她積極爭取這次的案子,想要挽回她主動斬斷的情緣,登上總裁夫人的寶座。
「怡文?」伍宇烈訝然,他沒想過會再見到她。
「意外吧?我是E力多媒體公司的代表,沒想到我們天緣註定,老天爺安排多年後又把我送回了你身邊。」丁怡文嫣然一笑,婀娜的身姿來到他面前。
她瑩燦的眸子這才發現他身畔有個人,見到他們兩人十指交扣,她的嬌顏更是微微一凝。
「這位是?」
「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這裡的工作夥伴。」伍宇烈將黃馨云拉得更近,鄭重地介紹。
「你們交往多久了?」丁怡文菱唇微勾,笑意卻未達眸底。
他有了女朋友嗎?
她記得他是個豬癡,從以前就不見他對任何女人主動過,他有女朋友這件事令她感到有些意外。
不過沒關係,只要沒結婚,一切都不是問題;不,即使結婚了,她仍有勝算。
「兩個多月。」伍宇烈據實以告。
「喔——」丁怡文拉長的尾音帶著許多玄機。她略微旋身,綻露如玫瑰般的笑靨,豔光四射,耀眼魅人。「你好,我是丁怡文,阿烈的初戀女友,不知道他有沒有跟你提過我這號人物?」
「怡文。」伍宇烈眉頭微蹙。她又何必強調這一點?
「你好。」面對丁怡文有意的宣告,黃馨云內心一陣翻騰。這個女人好美,美得理所當然、美得理直氣壯,氣勢比她強過好幾倍。
沒想到他這麼保護她!丁怡文心裡不禁吃味。
「阿烈是個很不稱職的情人喔,他是不是還那麼被動?」她濃密的假睫毛眨呀眨,故作了然的一笑,彷彿她們之間有著共通的秘密。
「不談這些,你這趟需要多少個工作天才能完成?」伍宇烈趕在黃馨云感到窘迫前轉移話題,他知道黃馨云不擅長面對這些。
「怎麼,怕我在女朋友面前抖出你太多秘聞?」糟,原以為兩個多月的戀情毫無可懼,可是現在看來,事情可能比她想像的棘手。
但無妨,誰教總裁夫人的頭銜太誘人,再怎麼說,她也該放手一搏。
「該說的,我都跟馨云說了。對吧?」伍宇烈親昵地低下頭朝黃馨云眨眨眼。
「嗯。」黃馨云柔柔的一笑。
嘖,他什麼時候用過這樣的眼神看她?丁怡文忿然地咬著唇,心裡一把火延燒開來。
「呵,我怎麼知道你說的版本對不對?是不是把我形容得很壞,所以你不得不把我拋下?」她故意綻開的笑容極為不自然,嬌媚的嗓音中有著一股酸意。
「不,我才是被拋下的那個。」伍宇烈淡漠地說,收起了方才的好臉色。
丁怡文嬌顏倏地沉凝,旋即又放鬆。「這麼說,你到現在還是很在意囉?」那她的贏面是不是又扳回幾城?
「不,但我該謝謝你當年的決定,否則不會有現在的我。」他淡然一笑,似有再世為人的感觸。
「那你該明白當年我有多麼用心良苦。」好幾種情緒在丁怡文眼中閃過,最後,她眯著眼,所有的計算都埋於深沉的美目下。
「過去就不用再提了,現在,我們把注意力放在公事上吧。」
伍宇烈立即轉開話題。再見面,他更能確定心中再無一絲漣漪,也感謝她,如果不是她當年的鄙棄,他也不會有如此宏大的志向。
只是難為云云了,要面對這樣的事。他思索著,該如何儘量避免讓黃馨云心裡有疙瘩。
手指摩挲她細嫩的蔥指,伍宇烈以眼神要她不用擔心。
心中一股暖流緩緩地湧出。適才無形的對峙,黃馨云真怕闊別好幾年的舊情人又有火花出現,幸虧阿烈還是愛她的。
兩人之間幾度眼神交流,都看入丁怡文眼中。
過去,她不知要多努力,才能讓伍宇烈稍稍將注意力移到她身上,為什麼這個毫不起眼的女人輕易就做到了?她不甘心!
「呵,逗你一點也不有趣。」丁怡文再次展露嬌顏,心裡的憤恨粉飾得很好。「你別在意,阿烈他其實是個很好的情人。對吧,阿烈?我可以證明這一點喔!」
又來了,黃馨云心裡不太舒服,但她沒有表露出來,不想讓他太難做人。
「走吧,我先帶你去宿舍放下行李。」伍宇烈懶得再說了,只盼工作儘快圓滿的結束,怡文可以快快走人。
他想,接下來的工作天,還是不要讓云云同行吧。
伍宇烈帶著黃馨云走在前頭,猛地想起這兒僅剩黃馨云所住的木屋樓下空著,這麼一來,只怕無可避免地讓她們有很多機會再見面。
「沒關係,」黃馨云似與他有心電感應,察覺他腳步遲疑,也立即想到這一點。「她又不會咬人,你別擔心啦!」
「還是這幾天你到我房裡睡?」伍宇烈聲音低沉地誘惑道。
「不好啦!我們還只是男女朋友,園裡這麼多人,我會不好意思。」黃馨云的芙頰輕易地染紅。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見不得兩人親密地互咬耳朵,丁怡文殺風景地插進來。
「沒什麼。」伍宇烈轉頭笑笑,繼續前進。
「這裡好寬闊,到底有多大?」初到此地者多會問這問題。
「將近十公頃。」
「十、十公頃?」丁怡文眼中迸射出光芒。
「是我父親和幾位叔伯共有的,部分種植果樹,園區實際只佔一半,你網頁上要特別留意這一點。」伍宇烈不喜歡誇大。
「嗯。」丁怡文漫不經心地回答,腦子飛快地轉著,從前沒聽他捉過有這塊地啊,倘若知道,她或許不會那麼衝動的提分手。
「明天我會帶你到各個廠舍看看,包括豬舍,你介意嗎?」伍宇烈挑眉問。當年她初次到他家中看見豬寮,嚇得花容失色,之後幾次不情願的拜訪,也顧不得他家人在場,總一臉嫌惡的模樣。
「怎麼會?」那可都代表了錢,她沒有不喜歡錢的道理。「經過這幾年的歷練,我現在看法很成熟了。」
丁怡文有意無意地這麼說,希望伍宇烈拋開以往不愉快的回隱。
「是嗎?」伍宇烈未置可否,僅牽唇一笑。
經過眾人乘涼的樹陰,員工們遠遠望著同行的三人,留意了一下遠道而來的女客人,見她身材玲瓏有致,實在是大飽男人眼福。
「臺北來的?金水喔!」尤其是夏天,眼睛有霜淇淋好吃,真幸福。
「總裁不會變心吧?」電視的芭樂劇最愛上演這種戲碼了。
「厚,你講那什麼話,我們總裁是那種人嗎?」眾人群起圍攻。
「總裁難得談戀愛,哪有這麼快就變心的道理!」
「我們總裁是重視內在美,不是那個外在美啦!」
「好啦,別打,我知道了!」真可憐,講錯一句話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另一端,正從廠舍走出來的何敏慧,望見前方不遠處的三個人,眯眼打量起伍宇烈身邊那張乍看之下十分陌生的臉孔。
「咦,她好像是……」仔細一瞧,那看來高傲的嬌容,令她很難忘懷。
看來,園裡又將有風波再起。
***
夕陽染紅天際,眼前的木屋像是撒上了一層金粉,木屋旁簡單圍著竹籬,裡頭萬紫千紅的花朵迎風搖曳。
這雖不是丁怡文心目中理想的豪宅,但她明白,真正值錢的不在這裡。
「這幾天你就住這裡,看看還缺什麼,我請人再送過來。」伍宇烈打開一樓的門。
「我想住樓上。」她想遠眺這塊地。
「樓上已經住人了。」伍宇烈遲疑了一秒,還是明白地道:「事實上,云云就住你樓上。」
「喔。」看來這兒已經沒有空房了,否則伍宇烈不會讓現任女友和前任女友住在樓上樓下。
「你休息吧,不打擾你,明天早上我們再討論公事。」他簡潔地道,語畢,隨即帶著黃馨云離開。
丁怡文悻悻然,卻也不好再跟上去。有黃馨云在,她不方便展開攻勢,唯有待兩人獨處時,她才好和伍宇烈「敘敘舊」。
她對自己極有把握,是男人都會選擇她,而不是那朵不起眼的小花。
「阿烈,你還是要上來嗎?」黃馨云詫異地望著伍宇烈尾隨她而來。丁怡文就在樓下,他不覺不方便嗎?
「為什麼不上去?」他反問,現今他都在此過夜,自己的房間反倒很少回去,頂多拿些換洗衣物而已。
「可是……」黃馨云欲言又止,芙顏有些靦腆。
「你擔心我還對她舊情難忘嗎?」他捏捏她的俏鼻,半懲罰性的問。
「不是啦!」她擔心他們若太親密,聲音傳到樓下,不是很尷尬嗎?
「你喲,小腦袋瓜裡裝我就夠了,不要想東想西。」伍宇烈親昵地揉亂她一頭秀髮,不准她胡思亂想。
「討厭啦你,每次都愛玩弄人家。」黃馨云撫順一頭長髮,心湖卻教他攪亂了。
「你講這樣很曖昧喔!」伍宇烈就愛她嬌羞的姿態,他執住她纖巧的下巴,追緝似地望進她充滿羞意的瞳眸。
「這幾天你回你房裡睡吧。」她逃開他溫柔的禁錮,輕柔地說。
「為什麼?」他癟著嘴,無辜地睜大俊眸。
「唉!是你神經太大條,還是我真的想得太多?」黃馨云歎口氣。「你的前任女友就住在樓下,你都不為她想想?」
聞言,伍宇烈忍不住想怨歎他心愛的女人實在太善良了。「你真的很特別,云云!」
「怎麼說?」她都不知道他是在誇獎她,還是埋怨她。
「所有女人這時候都會站出來,積極捍衛、鞏固自己正牌女友的地位,唯有你,還會為別人著想。」他的云云啊,就是這般令他心折。
「我只是將心比心。」黃馨云羽睫微揚,明眸柔柔地、靜靜地鎖住他。
「我也見不得你對別的女人太好啊,但是,你給了我無比的信心,能夠得到你的愛,我真的很幸福。」
「云云……」伍宇烈深深為她的神情和話語所著迷。
她拉下他的臉,吻上他的唇。「這是晚安吻,你今天要想著我入睡喔!」
然後她鬆開他,將他趕下樓。
***
丁怡文始終注意著屋外的動靜,發覺伍宇烈在幾分鐘後便步下階梯,離開木屋,她才鬆口氣。
「不知道他們進展到什麼程度?」她喃喃自語。「他沒留下來過夜,是不是代表他們還在純純的階段?」
倘若如此,那她更有勝算,她懂得善用女人最大的武器,誓必再讓伍宇烈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當晚,她很早就睡了美容覺,隔日容光煥發,化了個完美得無懈可擊的妝,一件淺藍色的雪紡上衣搭配純白的及膝裙,以及一雙藍色綁帶厚底楔型鞋,為仲夏帶來一股清涼的感覺,也不至於太過隨意。
「早啊!」走出木屋,看見拾級而下的黃馨云,丁怡文好心情地率先道。
「早。」黃馨云穿著簡單的棉質上衣和牛仔褲,好方便工作。
「你們都起來了。」伍宇烈正好遠遠走來。
「阿烈。」兩女同時開口,但丁怡文遠比黃馨云來得清亮大聲。
伍宇烈的眼神迅速在丁怡文身上轉了一圈。
啊,沒錯吧!男人都喜歡打扮漂亮的女人。丁怡文心裡傲然的一笑。「在你女朋友面前,竟敢隨意看別的女人,你皮在癢了喔!」她半嗔笑道,假意為黃馨云抱不平。
伍宇烈聳聳肩。「我是看你穿這麼高的鞋子,不到下午就會喊腳痛。」
丁怡文臉上頓時一片青白,幸好有腮紅掩住。
哼!腳痛才好,她才有藉口攀著他走啊!
眼見伍宇烈走向黃馨云,又讓自己落了單,丁怡文心生不平,隨即跟了上去。
「你如果希望我工作順利,最好這兩天都陪著我認識環境。」言下之意,她希望周遭不要有任何閒雜人等。
「我正有此意。」伍宇烈並沒有反駁,接著轉向黃馨云。「云云,這兩天你就忙你的檢測工作,我要帶怡文在園裡四處走走、拍照。」
「嗯,好。」黃馨云坦然的一笑。
丁怡文心中暗喜,計畫有了美好的開始,她又積極準備進行下一步。
在餐廳裡,她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園裡鮮少有如此嬌豔動人的訪客,自然引起一陣騷動,更何況還有個傳言,這個丁小姐就是總裁的初戀女友。
這下真像是八點檔連續劇搬下螢幕,活生生在他們面前上演。
「阿烈,你的屬下都好親切。」丁恰文露出燦爛的笑容,轉向拼命餵食女友的伍宇烈,想要表現出乎易近人的一面。
「他們不是我的屬下,是我的工作夥伴。」伍宇烈淡淡地如此強調。
丁恰文額上出現三條黑線。
算了,忍耐,待會兒兩人獨處時,她就要他好看。
「吃飽了嗎?該上工了。」他看丁怡文不是很習慣中式早餐,卻還是勉強裝出美味的樣子。
以前她就說過,她喜歡西方文化,所以積極說服他一同出國深造。他不知道她後來有沒有出國念書,那已不在他關心的範圍內。
「好。」丁怡文感到很不是滋味。
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冷落?自小她就容貌過人,青春期起身邊便圍滿一堆蒼蠅,讀大學時更被封為資訊系系花,但她別的男人都沒看上,就挑上伍宇烈,誰知他偏教她傷心失望。
黃馨云也為丁怡文覺得尷尬,阿烈對她好像過分了點。「你不要這樣,要好好招呼客人。」
伍宇烈待和黃馨云咬完耳朵,回頭瞧了丁怡文一眼,只見她嬌顏上有幾分挫敗感,眸中強自掩飾著。
「知道了。」他心裡自有衡量,笑著對黃馨云說。
「雁容姐,等我一下。」有了伍宇烈的保證,黃馨云喊住張雁容,兩人一同離開。
伍宇烈這才領著丁怡文離開餐廳,走在蔚藍的天空下。
「這裡佔地多少,你已經知道了,除了這裡,我們還和幾家養豬場合作,標準都是一樣的,不管生產、磅重,所有資料都有詳細的紀錄,配合電腦作業,重視管理和品質。」
口沫橫飛的解說,卻不聞身旁有任何回應,伍宇烈轉身,發現丁怡文並沒有跟上來。
「你在做什麼?」他只好走向她,發現她低垂著頭,雙肩微微抽搐。
「你,就這麼討厭再見到我嗎?」抬起泫然欲泣的水眸,丁怡文幽怨地道。「我卻是好高興,興奮地期盼兩人重逢的一刻,原來,只有我一個人還在期待什麼。」
她講得這麼白,他也無處規避。
「怡文,見到你,我自然很高興,就像見到久違的朋友,只是,如果你期待我們之間還有友誼之外的東西,那就很抱歉。」
「為什麼?因為那朵小雛菊嗎?你真的喜歡她?」丁怡文不解,她這麼嬌豔,勝過黃馨云幾百倍,他豈有不回頭的道理?
「是。」伍宇烈坦誠無諱。
「才兩個多月,你就篤定自己愛她?那我們相愛了兩年多,你說忘就忘得了?」丁怡文尖聲嬌嚷,一步步地朝他逼近。
「要不要我提醒你,當年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他額前青筋微突。這女人,是得了健忘症嗎?
「那是因為我苦口婆心勸你轉讀醫學系,再不就同我一起出國深造,你卻一樣都不肯聽我的。」她細究原委,說來說去,就是他不對。
癥結正是在此,伍宇烈歎口氣。「怡文,你從未認真思考我要的是什麼,你只想到你要的。」
「若你愛我,難道會不在乎我要的是什麼?」她感到悲傷,瑩瑩垂淚,模樣楚楚動人。
然而伍宇烈心頭毫無波動,他只覺事隔多年,還要細究這些都是多餘的。
「我不想再跟你說這些,如果你覺得無法勝任這次的工作,那就請貴公司另派他人吧。」
「阿烈!」丁怡文急了、慌了。「別趕我走,我現在知道你堅持的都是對的,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證明我只是為你好。」
他實在不想再和她牽扯太多,但平心而論,和她相處的日子並非完全是痛苦的,他不能否認她曾帶給他歡樂,也是初次引領他體會男女不同之人。
「怡文,我不會否認曾經和你度過快樂的時光,不過,那都過去了,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是朋友。」他誠懇委婉地道,他明白丁怡文自尊極高,他聽進云云的話,選擇儘量不傷害她。
「朋友?」丁怡文自我解嘲地笑了一聲,冷冽的表情像極一朵多刺的薔薇。
在她的字典裡,男女之間沒有朋友可言。
「隨便你吧,你說朋友就是朋友!」現在她能留下才是重點,但她永遠不可能和他成為朋友。
***
一走了一整天,丁怡文果真磨痛了腳,她幾乎舉步維艱,卻未見伍宇烈上前關懷。
可惡,他對她從未憐香惜玉,但對那朵雛菊,卻是幾近溺愛的地步。
咬著牙,她原本倔著脾氣,硬要跟上他的步伐,卻突然扭著了腳踝,撲上前去。
「啊!」
「小心!」伍宇烈只好扶住她偎近的身子。
「阿烈。」她低聲輕喃。突如其來的接觸,她觸及他堅挺的臂膀,他身上竟奇異地沒有一絲豬騷味,反倒是清爽的皂香,還有淡淡的男性氣息。
她不免憶起兩人曾經纏綿的過往。
「你還是換雙平底鞋吧,這樣你可能沒辦法走完全區。」伍宇烈硬著嗓音道,將懷中的嬌軀拉開。
「你讓我靠一下是會怎樣嗎?」把她當成瘟疫、跳蚤,真是太過分了。
「我跟你說過,這麼高的鞋子沒辦法走久。」伍宇烈知道她總是一意孤行,聽不進別人的意見,到現在這樣的個性仍然未改變。
「我偏要穿這麼高的鞋……哎喲!」丁怡文腳一跺,不但更痛,也不知自己踩到何物,突然一陣惡臭撲鼻,教人生噁。
她旋身一瞧。
「天啦,這什麼鬼東西?」她放聲尖叫。
「抱歉,這是迷你豬所產的黃金,是你突然往後退打翻了,還踩上它,跟我無關喔!」何敏慧聳肩,吐吐舌,看著自己的傑作,心中大樂。
「什麼,這是豬糞?」她雪白的裙子也沾上了,實在有夠噁心!
伍宇烈本該責駡何敏慧,他看見何敏慧根本是故意接近,但瞧丁怡文花容失色,他忍住笑,又覺得十分值得。
有沒有搞錯啊!這女人是白癡嗎?手中提著糞桶不會繞道而行,偏來堵她?
仔細一瞧,這女人好像就是阿烈的青梅竹馬,從以前就死巴著阿烈不放,也給過她不少苦頭吃。
「阿烈,你看她潑了我一身豬糞!」丁怡文立即要他主持公道。
「咳!」伍宇烈故作正經的咳了聲。「敏慧說得沒錯,這可是珍貴的黃金,豬糞用途很多,除了施肥,還可以製造瓦斯來煮飯,而且絕無臭味;你今天吃的飯菜,就是用豬糞分解後產生的瓦斯所煮出來的。」
「嗯!」聞言,丁怡文只覺自己好像吃了一肚子的豬大便,臉上血色盡失,衝向路旁開始乾嘔。
見狀,伍宇烈和何敏慧同時交換了一個好笑的眼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 18:47:32
第十章
叩叩叩!
無塵室潔淨的明窗傳來一陣不客氣的敲打聲。
黃馨云側身,瞧見是何敏慧在喊她,不禁感到有些開心。
自從上次事件過後,何敏慧便有意躲著她,一直未與她說話。
「敏慧,找我有事?」
何敏意見到她,神情仍顯得不太自在。「我找你又沒好事。」她低低的說,嗓音微僵。
聞言,黃馨云不知該怎麼回應。她又惹何敏慧不高興了嗎?
「你到底要任人欺負到什麼時候?」何敏慧耐不住了,瞧她,就是這樣悶不吭聲,逆來順受,註定要被人欺壓。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黃馨云搖搖頭。
「就阿烈哥的前任女友,那個丁怡文啊!你就任由她大搖大擺地重新走入阿烈哥的生活,介入你們之間嗎?」氣死了,這個笨女人,被賣了只怕還會幫人數錢呢!
黃馨云這才聽出她的話意。
敏慧是為她打抱不平嗎?一絲笑意浮上菱唇,她心中揚起愉悅的笑。
厚,沒見過這麼溫吞沒脾氣的人,虧得阿烈哥愛她入骨。「你就不想想阿烈哥為你做了多少,你都不捍衛你們的愛情嗎?」
黃馨云心想,敏慧應該是誤會了,但她並不急著否認,而且第一次見敏慧真的為她著急,她不禁有些壞心,想多享受這種被關懷的感覺。
「總之,我已經給她點顏色瞧瞧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何敏慧愈說愈光火,強敵在前,黃馨云非但不緊張,還笑得這麼開心,那她豈不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敏慧,謝謝你為我出頭。」黃馨云內心很感動,她從未想過,敏慧竟會為了她「教訓」丁恰文。
「誰、誰為你出頭,我只是……看不慣她這麼囂張。」被她一謝,何敏慧頓時手足無措,一張俏臉立即泛著紅暈。
「敏慧,你好可愛。」黃馨云噗哧笑了,瞧她害羞的模樣,真是逗趣極了。
「你、你……我不跟你說了!」氣死人,跟她說正經事,她居然、居然誇獎她?
何敏慧不習慣被她稱讚,臉蛋霎時嫣紅,連耳根子也火辣辣。她窘得說不出話,旋身便跑了開去。
沒料到她差點撞上走道上的男子。
張皓傑見到是她,愣了愣,隨即打破沉默,「我聽說了你的傑作。」
「是呀,反正我是壞事傳千里。」何敏慧皺眉,心裡不知怎地悶透了,他八成又認定她是惡作劇。
衝動之餘,她不禁脫口而出。
「我不是為阿烈哥做的。」說完,她又咬咬唇,後悔自己幹嘛多此一舉的跟他解釋。
張皓傑露出和煦的笑。「我知道,做得好。」
他的讚揚令何敏慧又驚又喜,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我就知道我沒有愛錯人。」他又加了一句。
天啊,他他他……
莫名地,何敏慧不再憎怒,她雙頰酡紅,如飛霞輕掃,紅唇微張。
「愛上我,你很會辛苦。」半嗔的語句,竟輕洩出她的唇瓣。
「我不怕。」黑湛湛的眸未曾閃爍,連同溫柔堅定的聲浪,拍打她的心。
奇怪,以前覺得他很娘,現在卻覺他內斂、沉穩。
天,她瘋了、瘋了。
「隨、隨便你,我不管了。」她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初生的情愫,捧住燒燙不止的紅頰,慌亂的逃了開。
張皓傑唇角微牽,心魂冷不防地一震,她那小女兒的羞態,讓他神魂被勾了去,許久,才慢慢歸位,胸口篤定充實。
他守護已久的愛苗,似乎已悄悄發了芽。
***
園裡最新、最勁爆的話題,聽說何敏慧送給臺北來的嬌客一桶「黃金」,害她氣急敗壞。
看樣子傳聞是真的,因為丁怡文出現在餐廳時已換上一套全新的衣裳,更特別的是,她不與眾人同桌吃飯,而跟廚房歐巴桑要了一碗泡面,獨坐於角落。
拜託,她看到滿桌菜肴,即聯想到伍宇烈所說的豬糞瓦斯,哪還有胃口。
再瞧整個餐廳的人莫不一直瞟向她,低頭竊竊私語,頻頻悶笑,腦中轟然竄起更大的怒火。
既然一時半刻攻不下伍宇烈的心,丁怡文決定轉而向那朵小雛菊下手,教她知難而退。
這時,恰好廠舍有事需要伍宇烈走一趟,待他步出餐廳,她隨即起身,筆直地走向黃馨云。
「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她撂下話,便扭腰擺臀地率先走了出去。
哇!對方直接下戰帖單挑耶!要不要趕緊去向總裁通風報信?眾人的心皆向著黃馨云,面帶擔憂。
坐在黃馨云鄰桌的何敏慧也站起身,不安地望向她,蠢蠢欲動。
黃馨云搖搖頭,示意她不必動作。自己的愛情必須自己捍衛,這是何敏慧教她的。
走出餐廳外,黃馨云露出淺淺的笑。「什麼事?」
「你覺得自己適合阿烈嗎?」丁怡文旋身,直截了當的問。
未待黃馨云回答,她又接著說下去。
「你不覺得自己給阿烈帶來麻煩,成了阿烈的負擔,可是我不同,我精明幹練,在工作上可以協助他,不管在生活或事業上,都將是他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若換作從前的黃馨云,必然陷於驚懼不安中,可是如今她已脫胎換骨,不再恐懼。她不答反問,「丁小姐,那我想先請教你,你知道阿烈想要什麼嗎?」
丁怡文充滿自信的臉龐散發著光亮,笑意飛揚。「很簡單,就是把事業版圖擴大,獲利自然提高,他有意把行銷網擴及全球,而我,絕對有能力幫他。」
黃馨云嫣然一笑。「你錯了,他的用意是要讓更多人明白豬的可愛,也讓食用者吃得安心。」
「那不是一樣的道理?」
「不,不一樣,你不懂阿烈的用心,我不能把他交給你。」
「你……」丁怡文的杏眼裡進出憤恨的火光,沒想到這朵雛菊竟敢對抗她。
「丁小姐,你瞭解阿烈嗎?」黃馨云再提出另一個問題。
丁怡文嗤了一聲。「他就是太死腦筋了,當年我就跟他說過,他偏說我干涉他的人生,現在他還不是走當年我要他走的路。他若聰明的話,就會選擇我做他的伴侶,而不是你。」
「你錯了,」黃馨云綻開盈盈的微笑。「阿烈他再聰明不過了,但他是個很真誠的人。我覺得能夠愛上他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這瞬間,丁怡文以為自己眼睛花了,這朵雛菊怎麼綻放出無比耀眼的光芒?
「喂喂,小心點!」突然一道警告聲傳來。
「哎呀!」
餐廳的門倏地大開,一群躲在門後的竊聽者前僕後繼,差點全都跌出門外。
「嘿嘿……」一群人尷尬地笑著。
「總裁忽人,你說得太好了!」廢話不多說,剛那席話真是大快人心。
「是啊!總裁忽人,啊你實在說得太對了,我們都支持你!」
掌聲四起,歡聲雷動,黃馨云臉紅紅,羞澀地垂下頭,也不知剛才哪來的勇氣,這會兒她又開始害臊了。
丁怡文被晾在一旁,成了多餘的人。
***
一路上,伍宇烈咧開的嘴未曾合攏過。
「你在笑什麼?」黃馨云滿臉納悶。
「聽說,剛才你發表了一篇愛情宣言。」他眼睛眯成一條線,唇角也幾乎咧到耳際,像偷了腥的貓。
瞧他,這麼得意。
「我不過是說出心裡的話罷了。」黃馨云噘嘴道。
「那麼情深意摯的話,為什麼不當著我的面說?」其他人全都聽見了,而他這個最該聽見的卻沒聽到,還是頗為遺憾。「若能夠錄下來,每天聽個幾遍,那該多好!」
黃馨云被他逗笑了。「你愛聽,我每天說給你聽不就得了?」
「真的?」聞言,伍宇烈開心得快要飛上天。「那你現在就說來聽聽,快。」他果真停下步伐,把耳朵靠向她。
紅唇忍不住笑開來,她貼在他的耳畔。「我愛你,阿烈,我愛你,你是全宇宙最棒的男人,而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哎呀,他聽了全身都酥了。
「云云。」好想抱緊她,可惜木屋已在前方,她又規定這幾夜他只能孤枕難眠。
黃馨云瞧出他臉上的挫敗感,抿著唇伸出柔荑。
「啊?」他一時傻愣住,什麼意思?
「你不進來嗎?」
伍宇烈兩眼發直。「你不是說……」
媚眼如絲,緊緊挑動他的心弦,小手一握、一拉,他發軟的身子即踉蹌地跟著她進了屋。
他沒有說話的餘地,她微噘的紅唇已然貼近,纏蜷反覆、一口一口吞噬他的唇。
伍宇烈反應不過來,他嬌羞的小女人,怎麼變成一隻性感誘人的貓?
黃馨云的軟舌輕輕叩開他的唇,如蛇一般滑入了他嘴裡。血液瞬間沸騰,他低吼著反噬,將她的小舌與蜜津一同含吮入嘴中,她竟調皮溜開,雙唇拂向他的咽喉,在他的喉結印上一吻,隨即吐舌輕勾,他悶哼一聲,腿間的昂揚立刻高挺,呼應她的吻。
「云云,你從哪裡學來這一招?」伍宇烈嘶啞的問道,殘存的理智和原始的衝動交戰,就怕一下便將她壓倒,火速地進入她體內。
「我發明的,你喜歡嗎?」她身體飄飄然,這個突如其來的點子令她莫名興奮,沒想到自己也能變得如此性感,一個吻就能讓阿烈瘋狂。
「何止喜歡,還好你這模樣只有我能看到,不然我一定會嫉妒得發狂。」
他反客為主,將她擁入懷中,他再受不了她嬌媚的誘惑,將她細嫩的唇舌含納入口中,吮吻著她。
黃馨云熱情的回應著,毫不示弱,白皙的小手狂野的遊遍他的上半身,再往下探進他的褲頭。
「云云!」他驚喘,熱柱被她整個握住,快感直接上腦門,差一點便傾洩。「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
她生澀又大膽的撫摸,害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在宣示我的主權啊!你是我的男人,誰都別想動你的歪腦筋。」她抬眼嬌悍地嗔道,氣勢宛如女王。
伍宇烈勾起唇。這樣的云云,令他情欲更為高漲,在望著她扯下他的長褲俯下身時,他全身血液幾乎逆流。
他渾身一震,體內不斷掀起的激蕩已快將他吞沒了。
黃馨云憑著本能取悅他,直覺告訴她,他會喜歡她這麼做。小嘴未曾停歇,媚眼微睇,見他雙眸緊閉長長地呻吟,她胸口一熱。
「夠了!」伍宇烈決定,今天的驚喜就先告一段落,否則他不敢擔保能撐到最後一秒。
他將她高舉,輕拋上床,先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再解決她的。過程中,他不斷在她泛紅的雪肌落下細雨般的吻,逗得她輕笑,情欲亦逐漸翻騰。
「剛剛你害我欲火焚身,現在我要處罰你。」
「阿烈!」黃馨云挺身狂野的嘶喊,疼痛中有著更多的歡愉。
他還要不夠她,將她翻過身,自身後挺進,傾力往上項。
她咬住下唇,這一記強烈的佔有,她幾乎承受不住。
「疼嗎?」伍宇烈不敢動,眼神焦急地望著她。
「唔,我很好,不用擔心我。」她搖頭,側身回眸,給他一個迷蒙的笑容。她高抬美臀,雙肘往前伸,拉長了身體曲線,無意間更顯風情萬種。
「云云,你好美。」情欲佈滿黑瞳,伍宇烈再次昂首挺腰。
黃馨云神情迷亂地喊著他的名字,身體像被他拋出去再拉回來。
「云云,說你愛我。」他汗濕的胸膛貼上她光滑的裸背,熱唇繾綣勾舔她細緻的頸項,低聲哄著,索求更多的愛語。
「我愛你,阿烈,我愛你。」她的聲音裡帶著飲泣,因難以言喻的快感將她折騰得死去活來,她僅餘一絲意識。
伍宇烈吻住她略濕的長髮,手滑至兩人結合之處,令她崩潰地嬌泣。
「阿烈!」情欲堆疊至最高處,魂魄像是出了竅。
伍宇烈這才放任自己宣洩,將溫熱的種子灑入她柔軟的體內。
***
隔日,丁怡文頂著一對黑眼圈,雙眼無神坐在大廳裡。
都怪伍宇烈和黃馨云昨晚嗯嗯啊啊一整夜,吵得她沒辦法入睡。
那個黃馨云,擺明瞭是跟她嗆聲,叫得特別起勁;而那個臭伍宇烈,像是要證明自己是個超人,整晚連番上陣,氣得她一度拿東西砸向天花板,樓上頓時安靜下來,可是沒多久,他們又開始嗯嗯啊啊地嘔死她。
「咦,啊我們總裁不在喔?」阿福伯手中拿著一份包裹,走進大廳,發現沒有伍宇烈的蹤影。
「他今天早上八成起不來了。」丁怡文沒好氣地道。
起得來才有鬼,兩人大概戰到清晨才睡,而她,只能睜大乾澀的眼,完全無法入眠。
看來和他複合的機率更低了,不過,她至少得把工作完成再走。
他們今晚若再如此過分,她一定強烈的要求換房間。
「是喔,有他的包裹說。」
「給我吧,我再交給他。」丁怡文不太情願地伸出手。
「安捏嘛好。」阿福伯心想,這幾天總裁都會帶這個臺北來的小姐參觀園區,請她轉交應該沒關係。
丁恰文接過包裹,待阿福伯離開,本想將包裹丟向一旁,但被上頭的幾個字吸引住目光。
珠寶公司?難不成這是阿烈想送給黃馨云的禮物?
怒意立刻再次沸騰,她震怒地拆開包裝,果然,裡頭是一對戒指。雖然上頭的鑽石沒有她心目中理想的大,但精瑩細緻,熠熠生輝。
太過分了,過去交往,他送她過什麼禮物?現今,他卻選了戒指要送給黃馨云。難道,才交往兩個多月,他就要跟黃馨云求婚?
如果黃馨云順利當上總裁夫人,要多大的戒指沒有!
「哼,別想我會大方的祝福你!」丁恰文將那對美鑽掐入手掌心,利眸眯起,唇畔揚起冷笑。
好,他們送她什麼大禮,她就饋贈回去!
***
頭一回,伍宇烈賴床蹺班,而同他一起偷懶的,自然還有黃馨云。
「都是你啦!太陽都曬屁股了,我們倆個都沒去上班,大家一定知道我們做了什麼好事。」黃馨云醒來發現都過了晌午,羞得直把罪推給伍宇烈。
伍宇烈也不和她爭辯,僅瞅視著她。「既然是「好事」,那還擔心什麼?」
「哎呀,你很愛跟我要嘴皮子喔!」她很想板起臉來,可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此時,伍宇烈的手機正好響起。
「你看,一定是他們打來催你上班。」黃馨云掩住羞紅的臉。
「別怕。」他長臂伸直,將放置於桌上的手機拿過來。「喂,伍宇烈。」
「伍先生,您好,這裡是珠寶公司,請問我們寄去的戒指收到了嗎?戒指合不合?」服務人員禮貌的聲音傳來。
「沒有啊,你們什麼時候寄的?」一直惦記的事終於有消息,他露齒一笑,頓時神采飛揚。
「您應該今天早上就會收到了,我立刻幫您查一下,結果如何我再回覆您。」
「不用了,」伍宇烈皺眉,出聲打斷對方的話。「我這裡先找找看,今天早上我還沒問有沒有我的包裹,如果有問題,我再撥電話過去。」
「好,那就麻煩您了,謝謝您,希望有機會能再為您服務。」
「好的,謝謝。」說完,伍宇烈結束通話。
「怎麼,是很重要的東西嗎?」聽起來好像是寄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是,非常重要。」他湊向她,補給她一個遲來的早安吻,接著掀被起身,完全不想再賴床了。
「要我幫忙找嗎?」黃馨云亦連忙下床。
「我先問問阿福伯,他若收到包裹,應該會通知我才對。」伍宇烈說著,立即接通內線電話。「阿福伯,今天有我的包裹嗎?」
「有啊,我拿給了那個臺北來的小姐,她說會交給你。」
糟了!伍宇烈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掛斷電話,隨即以最快的速度套上長褲。「云云,我先去找一下怡文,你不用趕,慢慢來。」
「阿烈,等等我啊!」瞧他緊張的神情,黃馨云不覺也加快動作。
可是伍宇烈十分心急,須臾,他已率先快步離去。
***
「你到底把我的東西拿到哪裡去了?」
黃馨云匆忙趕到的時候,就見伍宇烈失去耐心地質問丁怡文。
「什麼東西?我真不知道。」丁怡文故意裝傻。
「你少裝糊塗,阿福伯說他交給你了。」若不是看在昔日的情分,再加上她是女人,伍宇烈真想用拳頭逼她說出答案。
「是,我的確拿走了,而且,你知道我把它們丟到哪裡去嗎?」丁怡文惡意地笑道。「就是你那個青梅竹馬送給我的黃金大禮,我剛剛看見她又提著一桶豬糞走過去,就順手把它們丟進裡面,有本事,你就徒手將它找出來,讓我見識一下,你對這朵小雛菊的愛有多深。」
伍宇烈咬緊牙關,怒目相視,像是巴不得把她撕裂。
嚇死人了!丁怡文見他旋身離去後,心裡才悄悄地鬆口氣,老實說,儘管她表現得盛氣淩人,剛剛那瞬間,她以為伍宇烈就要對她動粗。
「阿烈,怎麼回事?」黃馨云緊跟在他身後。
丁怡文也跟著去看好戲,她不相信,即使伍宇烈再無所謂,也不可能赤手在一桶臭糞裡翻找。
「敏慧,你剛才提的那桶豬糞拿去施肥了沒?」伍宇烈發現了何敏慧,連忙攔下她。
「還沒,在這裡。」何敏慧不解他為何問這個,但還是指指身後的桶子。
伍宇烈二話不說,雙手便采入惡臭中。
「嗯!」天啊,他還真的把手伸進去!丁怡文見了就想吐,忙捏著鼻子避開一大段距離。
「阿烈,你在做什麼?」黃馨云和何敏慧都瞪大了雙眼。
「我在找那件重要的東西,就是我送你的禮物。」伍宇烈朝黃馨云溫和的一笑,即使鼻端傳來臭味,他也不曾蹙眉屏息。
「什麼東西?丟到這裡面就不用找了,你看你的手都沾滿了豬糞,一定很不舒服。」黃馨云不捨他滿手污穢,她不需要任何禮物,有了他,就是上天賜給她最珍貴的大禮。
厚掌在污穢的豬糞中尋覓,雖然不太衛生,氣味也讓人不好受,重新訂購一對全新戒指,對他來說更是有如九牛一毛,可是他有意讓丁怡文徹底醒悟。
「找到了!」還好不久就摸到了那對戒指,伍宇烈趕緊將它們取出,小心翼翼地用衣角拭淨。
銀白的亮澤瞬間綻放出閃耀的光芒。
「好漂亮!」一旁何敏慧羨慕的驚呼道。
「怡文,不管我有多少外在的光環,我的本質是永遠不會變的。」手上的穢物明白地告訴丁怡文,他和她永遠不可能有交集。
丁怡文死心了,她是不可能接受他這一面的。
伍宇烈轉向黃馨云。「云云,嫁給我吧!」
無需再等到浪漫的異國風光,經過一連串的波折,伍宇烈明白,再難忘的儀式,都比不過最真實的感情。
「阿烈!」黃馨云顧不得他滿手穢物,飛身撲上前去緊擁住他。
「小心!我手上都是豬大便,很臭耶!」伍宇烈大喊,他是無所謂,但他可不捨得云云弄髒。
「沒關係,大不了,我們做一對臭味相投的夫妻。」她又哭又笑,內心極為感動。
「這麼說,你答應嫁給我囉?」伍宇烈大喜,幾乎忘了手中盡是「黃金」,差點擁抱住她,幸虧他及時想起,將手拉得遠遠的,唇落在她如花瓣的小嘴上。
「嗯、嗯!」黃馨云熱情地回應著他。
受不了。
同樣在感情中迷失過的兩個女人互望一眼,哼了聲,轉頭離開,把空間留給這對愛侶。
甜美的愛情,味道自然芬芳。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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