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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穿越] 夜航星光 -【你是我心裡的烙印】《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5:54     標題: [穿越] 夜航星光 -【你是我心裡的烙印】《全文完》

【書名】你是我心裡的烙印
【作者】夜航星光
【簡介】
他是天下最無情卻又最至情的男人,他可以拋開身份,家族,一切,卻不一定能說出那句我愛你...

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超人類,無意中掉到了乾隆朝,思念另一個時空的親人,卻不知能否留下即使他不開口,即使她或許有一天會...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6:10

序曲
  「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摩天大樓樓頂,一個少女和一個男子並肩坐著,向下看街面正常的人都會感到昏眩。樓頂的大風吹得人一晃一晃的,兩人不已為意,反而把雙腿懸在樓外,看得出是坐邊邊的老手了。

  「吳博士那邊已經安排好了,這次風險太大,我想我比琰更合適。」少女輕笑,一雙星目閃啊閃的。

  「燎是不會允許的,整個軍團就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嗎?」男子喉頭微緊。

  「所以才乘他不在的時候去啊,他是我們未來的領頭人,有些事你們不告訴我,並不代表我不知道,我想我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少女轉過頭,「杜,我們是這個社會制度之外的特殊人,想過普通的生活是不可能的。我也是軍團的一份子,你們一直把我保護得很好,可是我已經長大了,是該為軍團和哥哥分擔的時候了。」

  「是嗎?」那個叫杜的男子一臉戲諧,「兩天前我好像才為某人搽了一次屁股。」

  「那叫處理後期工作好不好?再說這次任務是我策劃的,我當然應該去,別忘了我也參加過戰鬥的。」

  杜搖頭道,「我也許是上輩子欠你們兄妹幾個的。」

  少女站起身,仰頭閉上眼睛張開雙臂,「好舒服啊,你也來試試。」

  「杜。」

  「嗯?」

  「如果我回不來的話,告訴哥他們,我很愛他們。」

  「烙烙,你這個傻瓜快給我閉嘴。」

 
  地球,美麗的恆星,遠遠望去,像一顆藍色的寶石,人類的生息之地,就要回家了。

  風暴7號飛行艦。

  烙烙望向艙外。離開地球已有一個月,幾個哥哥已經知道這次任務換成了由她帶隊,即使順利完成了任務,回去一定會被批得體無完膚,尤其是她那個愛妹如命的大哥。

  屏幕燈亮了,是吳博士詭異的髮型,「丫頭,你好像有心事?是不是小萬被你玩壞了,別指望我再給你做一個啊。」

  烙烙嘟嘟嘴,「我在想腳一沾到泥土,屁股可能要開朵花。我到底坐車跑得快,還是讓小萬帶我飛出去跑得快一些。」

  「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一張冷酷的俊容從旁邊出現,讓旁邊的副手艾美嘩啦啦的流口水。

  副隊長森調侃道,「燎,我們可是把烙烙完整的帶回來,希望她不要在地球上受傷。」

  烙烙對著屏幕輕盈地轉了個圈,「大哥,我下次絕對不會瞞著你了,別生我的氣。」

  燎冷哼了一聲,正要開口,屏幕突然閃了閃一片雪花。

  「怎麼回事!!!」

  「風暴7號附近突然出現大量不穩定物質,通訊被干擾了!!!」

  「趕緊想辦法!!!」

  「烙,情況不太對。」閔皓的聲音。

  敦闊爾報告,「導航儀上顯示,星緯256度方向有離子風暴,估計是某顆小行星突然爆炸行成的。」

  該死!

  「馬上重新設置航道轉向。」行星的爆炸形成的離子風暴他們根本抵擋不住。

  「我們還有多久到地球外圍層?」

  「8分鐘。」

  「全力加速,閔皓棄運輸艙,敦闊爾棄探路艙,森啟動逃生設備。」

  4分鐘後。

  艾美報告,「風暴加速了,我們只剩下2分鐘時間了」

  「馬上進入逃生艙,棄艦!!快!!」

  第一波風暴襲來,掠過飛行艦左冀,線路開始閃現火花。

  「逃生口卡住了,真該死。」

  艙門重重落下的一瞬間,一個人影迅速竄出

  幾個聲音大駭,「烙快回來,要爆炸了。」

  烙烙回頭向他們笑笑,揮了揮手,用力扳下動力手閘。

  逃生艙立刻彈出射向地球。

  「警告,警告,前方物質性質不明,建議繞道飛行。」

  烙烙坐在駕駛艙,「媽的,賭一賭吧。」
  

  二十一世紀

  熙攘的大街上,大幅的電視牆正在播放新聞。「今天美國宇航局公佈今天早上衛星探測到一股強大的離子風暴,估計會對全球通訊造成影響,預計會……」


第一章 撞傷

  公元1753年七月

  乾隆十八年.六月。

  稻壩位於川,滇,藏三境交界,是人間至美之地,雪山巍峨聳立,山澗清
澈透明,奔流不息。

  峭崖邊,一人負手而立,任勁風吹亂一身衣裾翻飛,始終屹立不動。

  山下一個放牧的藏民抬頭看看,暗自稱奇,這人衣著不像是藏人,已在這裡站了一天了,莫非是在等什麼重要的人。

  眼見山邊隱有雲霧向這邊飄來,估計又有一場雪要來,甩甩手中的鞭子,吆喝了一聲,自家的獒子已懂事的趕著犛牛群向回跑了起來。

  正要提醒那人一聲,眨眼功夫那人已不見。

  白蓮教十大護法,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年紀較輕的也三十七八。如今全數聚集在雪山頂一個冰湖邊上,圍著一個少年,心裡竟也生生的感到恐懼,在他周圍已鋪了一圈兩截的肢體。

  山頂氣候較山腳寒冷,已開始細細密密的飄起雪花,中間站著的那個少年,五官稚氣,帶著三分幼嫩、七分純真,若是尋常人家中,怕還是個該摟著親,抱著疼的寶貝孩兒。

  但這張臉淡漠清冷,與五官決不搭配。這也罷了,若和二十年前,那個擁有同樣娃娃臉的十六阿哥莊親王允祿,殺人時的高亢和狂肆相比,眼前的這個人卻是不帶一絲人氣。彷彿他剛剛只是拂走了一些灰塵,與他毫無關係。

  十大護法中最年長的映天宏一抖單刀,「清狗,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話音未落,十個護法默契的一起撲上,人人心裡明白,今日,不奮力一博,就要同赴黃泉了。

  還是那一恐怖的「噗」聲,映天宏看到十個護法都還站著,包括自己,卻,全是下半身。雪越下越大。那少年背對他慢慢走出圈子,走向遠處的湖邊。

  映天宏躺著的上半身卻看到一幕怪異的景象,半空中突然打開一個光圈,一個紅火的物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筆直呼嘯飛出圈來,和那少年一起撞進冰湖,冰面下泛起一圈銀光後,只留下一個冰洞。


  大雪迅速蓋住了那兩圈血跡肢體和映天宏放大的瞳孔中的詭異。

  一片白茫茫真乾淨。
  
  烙烙從駕駛座上抬起頭,剛剛的震動讓她暈眩了一下,周聲泛著銀色的光盾保護了她,撥起安全護套,取下頭盔活動了下手腳,一步一步向艙門口走去,週身雖沒傷口,可還是很痛,想是有不少淤青了。她輕輕道,「謝謝,小萬。」左手上一隻手鐲模樣的圈子閃了閃。寶石平面上飛快滑過一行字,「不客氣,在冰湖底,剛剛能量消耗過大,快走。」

  拉開艙門,又立刻關上,才游出艙口,艙體沿著湖底的岩石滑向更深的水底。向上費力游去,小萬的能量已維持不了多久,要盡快游出這個冰湖。

  突然,一個影子晃過眼前,烙烙睜大眼睛,心中哀嚎,「不是吧。」

  艙體另一邊的右冀上竟纏著一個人,那人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昏迷了,還是死了,正和著艙體往下沉去。想是衣服絞在了哪兒,又或者是被她撞下來的。

  看看身上越來越淡的光圈,反身向那人游去。

  游出冰洞,背著那個人爬上冰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環顧四周,好想哭。吃力的爬到湖邊,這是什麼地方,下著大雪。一片荒蕪。

  緩緩翻過身,讓背上的人平躺下,摸摸已沒有了鼻息,只有微微的一點心跳,證明這個人也許還活著。

  打開手圈,套在那人手上,「小萬,快點。」

  寶石平面滑過,「你確定。」

  「快點來不及了。」

  又滑過,「能量不夠,只能烘乾衣服。」

  「好,你保暖,我盡力救他。」

  這次只有一個字,「累。」

  一圈極淡的透明得幾乎看不出來的銀光,罩住了愛新覺羅.弘昱。
  
  他覺得身體慢慢的不再那麼冰了,雖然不暖和,但是不再是那麼刺骨的溺閉感。慢慢的,他有了一點輕微的知覺,他的心臟似乎被用力的捶打和重壓,一下一下的,迫使他把口自動的張開,想要吸氣,每當他張開嘴,就有一股清新的空氣柔軟的有序的灌入他的胸腔。他聽到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說,「堅持住,別放棄。」焦急而又清脆,到後來又有些哽咽,「求你,別讓我難過,快醒過來。」

  一滴水滴在他的睫毛上,濕濕的,溫溫的。他的睫毛動了動,費力張開嘴,肺一陣抽痛,一股水倒湧出喉嚨,突然溫暖了許多。那個聲音在耳邊帶著濕意說,「太好了,太好了……」

  他覺得心裡悸了一下,然後是無邊際的黑暗。
 
  半夜大雪終於停住,桑旺和兒子巴桑聽見獒子的吠聲,一個骨碌翻身而起,才下完雪就有偷牛賊。拿過鞭子一把掀開帳篷簾子衝出去,「天啊!」
 
  翻個身,烙烙一下坐起,「我在哪兒?」

  巴桑跳起來大叫,「阿爸,她醒了,她醒了。」

  烙烙腦袋被他叫得有點昏。

  桑旺端著一碗熱酥油茶笑呵呵的進來,「姑娘醒了,喝碗酥油茶。」

  烙烙不客氣的接過碗,正要喝,又問,「大叔,和我一起的那個人呢。」

  桑旺指指另一頭,「他還昏迷著,也叫不醒他。你醒得比我想得快,小姑娘你真不簡單啊,一個人居然可以把一個大男人從雪山上背下來。」

  見那人還在,烙烙略微放了點心,一口氣喝乾,「大叔你好厲害,居然猜到我從雪山上下來的。」  桑旺豪爽的一笑,「倒不是猜的,我前天見過他,他在雪山上站了一天,像是等什麼人,是等你吧。你也是個好姑娘,大雪天的,也沒把他給拋下,你們漢人中也有好漢子,好姑娘。」

  烙烙乾笑著遞回空碗,「大叔,好好喝,我還要一碗好嗎?」

  巴桑趕緊又跑出去倒了一碗濃濃的。
  
  摸摸他的額頭,還是燙,烙烙換了一塊帕子搭在他額頭上,抱著水壺出去換趟水又進來坐下,帳篷外的小溪是雪山上流下的雪水,到是大大的幫助了她。

  小萬是靠太陽能的高智能電腦,被她掛在獒子的脖子上,白天好充電,又不擔心掉。但是經過離子磁場的時候,好像壞了些零件,揚聲系統也被破壞了,萬能變成了半能,充電也極慢。

  他的病情比她想像的要好些,可是也嚴重,她猜他一定是被自己的飛行艙撞進冰湖的,又在那麼低溫度的水裡待了那麼久,能活著已經是萬幸了。看到他就覺得內疚極了。

  還是個可愛的小孩子呢,個子雖高,五官卻是奶裡奶氣的,小臉圓圓的,原本粉嫩的皮膚透出不正常的潮紅,端正挺秀的鼻樑下,一張櫻桃小嘴,微微抿著。連續不退的熱度讓他輕微的有些扭動,間或不舒服的皺眉。

  又擰了塊帕子,細細的為他檫了身體和手腳,看他昏迷中略為舒坦的表情,烙烙彷彿也舒心了許多,輕輕撫上他的額頭,好像不那麼燙了。蓋好毛毯,烙烙把臉貼在弘昱的臉上,再次內疚的呢喃,「快好起來,快好起來……」真的,真的,好對不起。

  昏迷中的弘昱不自覺的向烙烙靠去,側身把臉埋進她的懷裡。
  
  這一覺好像睡了幾百年,張眼是黑黑的帳篷頂,弘昱動了動身體,軟綿綿的。突然一張肉敦敦的大盤臉俯著看了看他,又縮回去,「阿爸,他醒了,他也醒了!」

  帳篷裡,策旺笑著說,「這位兄弟你醒了就好,烙烙今天上雪山挖什麼蟲草去了,說是你昏迷了幾天,身子虛要補什麼的。我也不太懂這個,這姑娘真是好啊,大雪天的把你從雪山上背下來,到我這裡都半夜了,渾身是雪,把能包的都包你身上了,自己身上薄薄的一層,見到我眼珠都已經定住不會動的了,昏睡了一天一醒來就沒離身的照顧你,幾天小臉就瘦了,你發燒的那幾天,都沒怎麼合眼,我還以為……」

  巴桑突然拉下他的袍角,「阿爸……」

  他面無表情,看著帳篷頂。

  已經兩天了,策旺和巴桑看著弘昱喝了水慢慢躺下,走出帳篷外,同時歎了口氣。

  巴桑忍不住道,「阿爸,那個人不是病傻了吧。」

  遞給他東西,他吃。遞給他水,他喝。

  但是,沒有一個表情,醒著也只是看著帳篷頂,不說話,不看旁邊一眼,包括這兩個救他命的人。

  「烙烙出去兩天了,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事啊?」

  策旺想想,「我收拾一下,去山上瞧瞧。」

  「大叔----巴桑-----」

  遠處一個身影在向他們揮手。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6:41

第二章 名字

  烙烙和弘昱坐著大眼瞪小眼。

  突然烙烙起身衝出帳篷,仰天長嘯,完蛋了製褔裻褊,慡慲慔慣這個人,被我撞傻了。

  烙烙開始圍著帳篷轉圈圈。

  在這裡的十幾天慥戧戫截,朅朢榰榗她已經把環境摸了一個清楚。現在是中國清朝的乾隆年間,地點是稻壩複裹褓褙,榦榯榳槉也就是她在公元2004年就來玩過的稻城亞丁自然保護區。她的飛行艙是不能用了,只能碰運氣看從沿海城市搭船去歐洲,這個時代應該和歐洲通航了。不知道歐洲這時候有沒有發達到有工業原件讓她可以改裝。可是她的萬能機械電腦人損壞了寨寠寤對,銜銧鉽銬她決定節約用電珍惜資源步行去內地,要把能量花在刀尖尖上。

  這些都是小問題,即使她真的回不去,她去全世界跑圈圈玩也是可以的。

  可是,她垂搭下腦袋,裡面有個人被她撞傻了。

  那個可愛的孩子怎麼看原來也應該是個天真活潑的小孩,即使不比她小,也不會比她大。那個泛著甜蜜蜜膩人味兒的清秀臉蛋現在只有一個表情(酷),不能自理(全身僵直),自閉(除了她以外沒有第二個人能靠近他),而且不會說話(問他只會拿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直直看著你),一定是腦部受到撞擊了。

  想她烙烙,二十一世紀的超超人類,從小到大,只調皮搗蛋,雖然在軍團也參見過戰鬥,但是從沒傷過一個」正常人」。她問不出他的來歷,只知道他在等人,可是等了一天也沒來,那麼是不是迷路了,這麼多天也沒人來找,這裡又是藏區,八成周圍沒什麼親人了,

  一個孤立無人,失去記憶又不能自理的小孩,天啊,你是不是在懲罰我啊。

  突然眼睛一亮,也許,他記得自己是哪裡來的呢。返身衝回帳篷。

  弘昱還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烙烙面對他坐下,「你還記得你從哪裡來嗎?」

  弘昱看著她。

  「那個,是我把你撞傷了,我也很歉意,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一定會對你負責的。但是我們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吧,大叔他們要和牛群遷走了。我要去內地,你記得路嗎,我可以送你回家。」

  看她。

  「那,那你也好得七七八八,上路應該沒問題吧。」

  弘昱閉上眼,慢條斯理躺下。

  「後天我們就出發吧。」根據經驗,這表示他同意了。

  鬆了口氣,只要把他送回家,她就可以去歐洲了。只是他家在哪兒?管他的,再遠也在中國吧,反正她時間多,就當遊山玩水囉。
  
  想著出發那天,策旺兩父子依依不捨,塞了好多青稞面,糌粑和犛牛肉乾給她。但是,烙烙好笑的想,他們都不敢和奶寶說話,連凶狠的獒子也只搖著尾巴咬住她不放,離他三丈遠。

  奶寶是她給傷員起的名字。他不說話,她也不能老喂喂的喊他吧。

  給他起名字的那天。

  「你叫什麼名字?」

  看她。

  「名----字-----」把嘴張得又大又慢,像問小孩。

  看她,好像腦袋撞傻的是她。

  換個方式。「你看,我的名字。烙------烙------」拿樹枝在地上劃,「看,烙-----烙------,就是烙在心裡的烙印。」抬頭對他燦爛的一笑。

  眼裡有一絲亮光閃過,眼珠變得黑漆漆的。

  有反應了也。把樹枝塞在他手裡。「來劃你的。」

  沒動,還是黑漆漆的看她。

  失敗。鼓勵自己見到家人就可以問出來了。

  「那我給你起個。」

  黑漆漆,黑漆漆。

  「阿牛?」……

  「狗子?」……

  「石頭?」……

  「富貴?」……

  「旺財?」……

  「小強?」……的

  「小白?」……

  突然福至心靈。「奶寶!」

  某人閉上眼,仰面重重倒在草地上,彭地好大聲。

  烙烙忍住笑,「那是同意了,就叫奶寶。」

  某人死閉著眼,一動不動。

  哎,她也知道,他一定不滿意這個名字,可是她這方面真的想像力很缺乏啊,真是對不起啊。

  的了

  烙烙一屁股坐在早地上,「歇會兒,歇會兒,我不行了。」

  他慢吞吞的坐下。

  已經在草原上走了四天,碰倒的人一隻手數都還有剩。

  把乾糧袋子遞給弘昱,「餓了吧,我去撿幾塊干牛糞生個火再搭帳篷,你先吃。」

  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倒在草地上睡著了。乾糧袋子散在旁邊,沒吃多少。烙烙把藏袍脫下來,蓋在他的身上,趕緊生火搭帳篷,邊干邊苦笑,以前受的野外生存訓練現在通通都要派上用場了。

  搭好帳篷,太陽已下山。藏區即使夏天只要沒陽光溫度一下就變得很低。推推他,「吃東西嗎?」

  他只是縮了縮。

  知道他病並沒有好全十成,擔心他路上辛苦累得又病了,一心想讓他吃點東西,使出殺手鑭,「奶寶,奶寶。」

  那個人眼沒睜開,眉毛已經皺起來,臉蛋像個可憐兮兮的干蘋果。烙烙看他小嘴乾得起了層皮,連忙把水袋拿過來。大少爺睡在地上不起,只好去把他的頭架在自己腿上,餵他喝水,看他閉著眼,小嘴吧滋吧滋喝得那叫一個美,烙烙極力忍住笑好不容易才沒捏下去。然後又很想哭,想她二十一世紀也是一個被捧在掌心裡的嬌嬌女,現在淪落成一個半失憶附帶自閉症奶孩的保姆。

  「進帳篷去睡,晚上外面冷的很。」

  沒動,根據經驗,是某人極度疲倦,完全不想動。

  將包袱放進帳篷,去把某人半背起,某人完全沒有清醒,又高出她一個頭,整個身子重量全部壓在她身上,挺住,挺住,終於搞定,她平躺在氈子上大口大口哈氣,好想給罪魁禍首一拳,以後就不用受苦了。

  半夜,被冰雹子的聲音驚醒,翻身而起,抱頭裡裡外外檢查一遍回帳,發現毛氈子裹著的人已經坐起來,直直看著她,黑暗中眼睛又圓又亮,靠過去,輕輕拍了幾下,「別怕,沒事的,睡吧。」那個身子繃得僵直。

  摟著他的肩,又笑笑的柔聲說,「是下冰彈子,一會就下完了。奶寶乖,閉上眼睛睡覺,我在這兒,不怕。」

  那個身體慢慢把頭靠進她懷裡,烙烙想起小時候怕打雷,自己的爸媽也是這麼摟著她哄她,後來爸媽不在了,就換成了哥哥們,眼睛有點濕濕的。看來到底是嬌生慣養的奶孩,八成沒見過,被嚇著了。手上不覺也輕輕一下一下地拍起來。

  冰雹子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完全沒了聲音。

  懷裡的身體漸漸軟下來,最後完全沉沉地靠著,發出細長的呼吸聲。

  烙烙摟著他,有下沒下的拍著,腦袋終於也垂了下來。

  草地上一片寂靜。

第三章 烙印

  從稻壩出理塘,過了草地之後,打箭爐城的城牆已經可以看到了,終於要看到人了,到了打箭爐就可以買馬車,他們就不用走得這麼辛苦了。清代的打箭瀘就是現代大明鼎鼎的康定了,而城郊20里的峽谷內熱騰騰的溫泉讓烙烙欣喜若狂。

  吔-----吔------歐吔--------

  某女發神經中,某男視若無睹。

  溫泉哪,溫泉。烙烙仰天長笑,哈哈哈,終於可以洗澡了。

  奔到一個小池她迫不及待的就要三下五除二。一轉眼,看到弘昱直挺挺的。

  「要洗澡不?」

  看她。不要哇,難道連自己洗澡都忘了。

  「奶寶乖,到那邊玩,我洗洗就帶你去城裡買糖糖。」

  怎麼看起來眼光有點狠啊。這小奶娃精神好了,有力氣瞪人了。算了算了,洗澡最大。

  「去,去,去,那邊也有個池子。去把你的奶屎洗乾淨。」指著另一頭,她記得拐角過去還有個小池。

  眼睛瞪得溜溜圓,好可愛哦。

  「我要脫衣服了。」

  他終於慢條斯裡的走了。

  還好,只是一個半失憶,男女有別沒忘記。

  泡在水裡,好舒服,把頭靠在石頭上,好暖和,「終於走出來了。」

  笛聲,不知由何處傳來,縹緲、悠遠。

  烙烙聽著聽著覺得整個人突然放鬆,便沒知覺向水裡滑下去。。。。。。

  一個身影飛縱過來,撈起她。扶正她的臉,輕輕拍打。

  這段時間她的確太累了,初到清朝的不安,把人撞傷讓她內疚和自責,路途艱苦,還要擔心照顧沒有痊癒的傷員,紮營的辛苦,好容易要安全走出藏區了,她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一下斷掉了。

  她撐開眼皮,眼神有些對不准焦距,腦袋也不靈光了,努力吐出一句話,「我好累哦,就睡一會。」已經沒有力氣安慰他,挺不住了。

  那張奶娃臉上赫然有了多種表情,擔心,驚恐,焦急,害怕……

  確信她沒有危險,才放心下來。把她拿袍子包住用力圍在懷裡。

  但願她醒了不後悔自己沒穿衣服。

  黑髮縷縷的散在他的肩上,手臂上,胸口上。

  凝視良久,終於輕輕俯下頭去……

  烙----烙------,就是烙在心裡的烙印。
 
  打箭爐城內一家小小的客棧裡。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6:56

一個貌若天仙的小佳人正在狼吞虎嚥,桌上的紅燒羊肉,小蘑匯雞丁和清炒小白菜已被解決掉。烙烙扒碗兩碗米飯又豪放的抱著湯碗一口灌下去,拍拍肚子覺得好滿足啊。在那段艱苦的模擬紅軍過草地的日子裡,天天都是青稞糌粑牛肉乾,雖然她不是吃不得苦,可是如果有熱湯美食,誰有想去啃干饃饃呢。不容易啊,革命紅軍不容易啊。

  吃飽喝足,她昏昏欲睡,這是她的壞習慣,科學的解釋是,血液都進入胃部消化食物完了,大腦正在缺氧。

  弘昱抱著一包新衣進來,看到他的美眉本來快閉上的眼睛,一下睜得老大,開始偷偷的看他,欲言又止,粉唇張了張,一下子咬得死緊,同時又有了困惑的表情。最後使勁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飛快的爬上了床,拉過被子蒙住頭。

  他走到床邊,面無表情地一把掀開被子。

  大眼對小眼。

  烙烙想起醒來躺在床上,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差點把自己嚇死。但是吃飽了才來害羞是不是有點晚了?

  突然被摟起,一隻手扶住她的頭,一張小嘴毫無預警的嘟了下來,她的眼睛幕然瞪住,呆呆的看著貼在眼前的奶娃臉。

  奶娃臉離開她,冷靜的看了片刻,穩住她的頭,小嘴又嘟下來。這次是先小魚輕啄般先吻住了她的眼睛,她不由得閉上眼。

  很好。

  小嘴又滿意的吻住了她的唇瓣,開始軟軟的磨梭,再用力的吮吸。

  不行了,她現在身體虛弱要腦充血了,頭好暈……
  
  一輛馬車滴答滴答慢吞吞的走在蜀道上,不慌不忙的速度不像在趕路到像在踏青。

  醒過來的烙烙在車裡看著在前面駕車的背影,腦袋裡正努力把糨糊咻咻刮走,整理頭緒。

  這一段時間她都在昏了又醒醒了又昏的惡性循環之中,好不容易頭腦有點清明了,行程都走出了四川了。

  她覺得她從稻壩撿到的這個孩子,從那次溫泉事件後好像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表情還是酷酷的,說明他應該還沒有恢復正常記憶吧,可是當他吻她的時候,分明是一個男人的眼神,專注,熱情,霸道,還有濃濃的情慾……雖然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也讓她暈頭轉向,昏迷不止。

  畢竟是新時代的女性,又是超超人類,雖然還是一枚純白的處子,但也不會把男歡女愛看得像封建王朝的女性那樣重。可是關鍵是,要和一個奶粉寶寶。。。。。。即使是沒被吃到,天啊,她以後要怎麼和他相處,和她一手拉扯的可愛寶寶。

  思前想後,還是先給奶寶一個心理建設,畢竟還要送他回家,不要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拿棒棒糖的色姐姐,給他純潔幼小的心靈因此蒙上了陰影,否則以後他會變得偏激暴戾,憤世嫉俗,仇恨社會,最後變成一個孤僻乖張的恐怖分子。

  下定決心,探出身子開口道「奶寶,停車休息一下吧,我……」

  眼睛一花,整個人已飛出馬車被他抱在懷中,聽見馬兒撕鳴,回頭看馬車已散架成一堆木塊。

  這是什麼狀況,光天化日之下強盜公然在官道上打劫?乾隆的治安管理真差。奶寶還是個武林高手?

  她的身體自從來了清朝還有點排斥的反應,要暈了,又要暈了。

  再一定神,已被十幾個人圍在圈中,要打群架了嗎。

  「清狗,你這個朝廷的鷹犬,此處就是你的葬身之處。」

  好爛的對白,和電視劇沒什麼兩樣。

  「那他是什麼身份?」此語一出,全場楞住。這個清狗懷裡的女人好像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他是朝廷的走狗。」一人恨恨說道。

  「大叔,你沒搞錯?他才多大點呢?欺負小孩子不好吧。」一個小屁孩也能為朝廷辦事,乾隆不是很有錢麼?請不到壯丁?又不是她的軍團,天才兒童多。

  「姑娘,看你也是被人蒙騙了,這人帶著官兵一個月前破了我白蓮教的總壇,總壇教眾無一倖免,我教十大護法恐怕也遭他毒手,看你也不是和他同路中人,現在醒悟還來的及。」

  抱著她的人面無表情沒半點反映,好像這事兒和他沒一點關係。

  「既然無一倖免,那你又怎麼知道?」太好奇了。

  「我……」總不能說自己裝死吧。

  「賈老三多說什麼,這清狗詭計多端,冷血無情,這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對。殺了男的,再把這女人買到妓……」

  聲音未落,魅影一晃,已成上下兩截,血如細泉噴出,內臟留了一地,。

  他黑亮的瞳眸睜得又圓又大,血絲充斥中透著凌厲狠毒的光芒,小奶娃的粉嫩臉兒上佈滿了陰驚與森然,艷紅的小嘴兒殘酷地緊抿著,宛似邪惡的煞神,猙獰的盯住剩下的獵物,手上竟是沒有任何武器。

  猝然間,餘下的人很有默契的在同一時刻轉身便逃,而且是不同的方向:幾乎不分先後,瘦削的身軀狂飛暴閃,掣如閃電似的溜溜寒芒猝射又斂,瞬間後,弘昱又已立於原地。

  人繼續朝四周狂奔,兩步後,十幾個人同時裂開來成個半身,全都是一個下半身仰,一個下半身俯,一邊往前倒,另一邊往後倒。

  如果這是在看恐怖片,烙烙一定覺得刺激又過癮,可是看現場……

  她嘔了兩下,這幾天反覆的昏睡讓她沒吃什麼東西,只讓她嘔出兩口清

水。眼前的場面像是她從前參加戰鬥過後戰場的升級版,反而不如他的變化帶給她的刺激多。

  再看這出情景劇的男主角,不知何時已經放開她站得老遠,身上那股駭人的氣勢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圓眼不安的看著她,向來平靜的奶娃臉上竟帶著明顯的緊張,拳頭捏得死緊。

  如果不是剛看了一部血腥大片,一定相信他這時候看起來就像做錯了事生怕被大人拋棄的小孩,而不是那個超級偏激暴戾,憤世嫉俗,仇恨社會,孤僻乖張的恐怖分子。

  要死了,倒地之前烙烙在心中呻吟,偶滴神啊,我是不是從雪山上撿到天山童姥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7:15

第四章 日光

   終於不再反覆的昏倒了嗶嘖嘕嗹,靽靾靻鞂一日三餐,早睡早起磁禡禚禛,說谽豨豪趕路兼旅遊的日子幸福又有規律,如果沒有一個可憐兮兮的尾巴跟著你的話。

  不自覺地又回頭嶀嶈嵿嵽,瘌瘊瘍瘖遠遠的那個黑點說明那個半人半孩的奶寶沒有走失,放下心嫛嫟嫡嫘,廕廎廗廘埋頭吃麵。

  自從那次恐怖大變身被她看到後,他就不像以前那樣寸步不離的在她周圍了凳劀劃劂,嗿嘄嘉嗼除了夜晚住店他睡在隔壁,白天他都遠遠的跟在後面。

  沿途再沒遇到過什麼危險,也許危險已被偷偷解決了,有時停下刻意的等他跟上來,他也是保持一定距離的停下來等她又向前為止。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仍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悲慼孤寂,還透著絕望和倔強。

  烙烙不斷的自我表現反省,心裡空蕩蕩的,覺得他的絕望好像都是自己造成的,可是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啊,那次昏倒後醒來,她已經在客棧的房間裡了,之後他就沒再跟在他身邊,而是遠遠的身後了。
  
  歎口氣,繼續走,再回頭。

  黑點不見了!!!

  閉個眼,再回頭,還是沒有。

  烙烙立即轉身,向來路發足狂奔。
  
  又一群人,把他圍在中間說什麼。

  又是十幾個人。

  又拿著兵器。

  又要打群架。
  
  烙烙暴怒,雙眼發紅,筆直衝進包圍圈。

  把弘昱一把扯到身後,指著看上去年紀最大的人,「你們有完沒完啊!」

  所有人全部傻住。

  反身向弘昱,「奶寶別怕,有我在。」

  奶----寶,圍觀群眾面部集體抽挲,如果不是性命攸關,真的想大笑幾聲。

  年紀最大的,回神,「姑娘……」

  「閉====嘴,吃飽了沒事幹去做恐怖份子,還敢襲警,襲警也就算了幹嘛老襲他一個,看他年紀小就好欺負嗎,欺負未成年兒童很光榮嗎,我管你是薩達姆還是本拉登,現在通通給我滾====。」拉長了脖子,凶巴巴的母雞狂怒中。

  可是,有人可以解釋一下她究竟說的是什麼,好像是漢語吧,為什麼沒人聽得懂。

  全部看向年紀最大的,他吃的鹽最多。

  被看的人也很茫然,因為他從來都是吃的私鹽,私鹽很多都是假冒偽劣產品,不僅沒營養還對大腦有損傷,所以他也聽不懂。

  但是,有一點他是懂的,沒有知識就要有常識,沒有常識就要懂得掩飾。所以。

  「和清狗是一路的,不管,砍了。」

  弘昱將烙烙抱住,上下亂飛。

  感覺像在坐永遠不停的翻滾過山車。

  「奶寶,不要讓他們欺負你,還手!」媽的,再不還手就讓他們嘗嘗超級小萬的厲害。

  周圍馬上安靜下來,過山車也進站了。

  弘昱抱著烙烙沒有放下的意思,眼珠停在她的臉上動也不動,娃娃臉上還是冷冷酷酷的,眼神卻溫柔地要把人融化掉。

  不知過了多久,烙烙輕輕伸手摀住弘昱的雙眼。

  「奶寶,比起他們,我更害怕你……」有事。

  昏眩感又出現,不要啊,我還沒說完。
 
  她「又」醒過來了。

  烙烙苦笑,不意外他不在旁邊。

  已是清晨,他還沒有出現,只有一夜的笛聲。

  是自己昏倒前說的話傷到他了嗎?

  他對她的依賴,他對她的吻,他害怕自己怕他,他喜歡她,這些她都能清楚的感覺得到,儘管他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可是她就是知道。

  什麼時候,她已經這樣明白他了,從雪山上遇到他開始,就一直把他當成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即使他恐怖大變身的時候她也沒把他當成惡魔,只覺得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她都對他沒有防備,只一心一意的想保護他,也許他真的被她撞傻了,也許他本來就是個武功高強的人。但是奇怪的,她能從他面無表情的娃娃臉上,猜得到他的心思,從他的眼神裡能讀懂他心裡在想什麼。只要想到他就很開心,只要看到他就很開心。

  遠處清雅的笛音一夜未斷,清冷氣息似風之絮語,在輕盈飄逸的流轉中卻藏著讓她揪心的痛楚纏綿。原來,只要他不開心,她就會有撕心裂費的痛。她是喜歡上他了對吧。

  沿著笛聲,走到他身邊,頑長瘦削的背影,挺得像根竹竿兒似的。

  「奶寶。」沒有轉身,笛聲也沒停下。

  「我只是被你亂飛,頭才會暈的。」笛聲顫了一下。

  「那時候我話沒說完,當然我也有責任,沒有把身體素質搞好,昏倒得太快,我一定加強鍛煉,早日向你交一份滿意的答卷。」天哪,鄙視自己,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奶寶,其實當時我是想說,比起他們,我更害怕你……有事」。

  笛聲啞然而止。身型竟有微微的顫抖。的

  強拉他轉身,捧住他的臉,「怎麼辦呢,你好像是在喜歡我,我好苦惱哦,我打算送你回家後,就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可能不會再回來了。」歐洲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吧,沒有合適的工業元件她也走不了,那就真的不回來了。

  奶娃臉一下變得蒼白無色,小嘴也開始抖起來。

  第一次,她主動環上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感覺到他整個人急速的抖動。

  「可是,我想我也喜歡上你,沒有原因,就是喜歡上你了,你,要不要我留下。」呼吸突然沉重了,胸膛劇烈起伏起來。

  「哦,不要哦,那我走了。」傷自尊了。

  他用力的把她扯進懷裡,狠狠抱住。

  晨曦刺得眼睛好痛,痛得弘昱眼睛要流出淚來了。
  
  良久。

  「其實,也許你該害怕我呢,你武功那麼高,能把你撞成那樣,你就沒想過。」

  捧起烙烙的臉,在額頭上親了親,弘昱神色溫柔。

  「我來自三百年後,你怕不怕?」做了個齜牙咧嘴的鬼臉。

  又把她的臉塞回懷中。

  「也對,可能我們兩個都是怪胎,誰怕誰啊。」某人的頭被打了一下。

  倒把頭打醒了,「其實你沒被我撞傻,也沒失憶,對吧?」

  輕輕拍著她。

  「都是你不說話,讓我瞎猜。」嘟嘟囔囔的。

  弘昱拉起烙烙的手,走到樹下。

  「幹嘛?要爬樹?還是要采蘑菇?」耳邊突然響起歌詞,采蘑菇的小姑娘,旁邊站著大灰狼……悲劇一結束,某人就馬上開始想演喜劇了。

  從後面抱住她,一隻修長的手把她的手握起,在樹幹上劃。

  弘 昱

  「弘---- 昱------」他的名字!

  「弘-----昱------」靠在他身上,用頭擦他的下額,笑道:「光輝燦爛的日光。」

  眼睛裡有笑意,輕輕的啄她。

  轉轉眼珠,也握著他的手,又在旁邊寫上。

  烙 烙

  雙手交纏,抬頭用鼻尖擦著他的臉,「光輝燦爛的日光是烙在烙烙心裡的烙印。」
  
  身上一緊,這次卻是溫柔纏綿的深吻……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7:34

第五章 回京

  莊親王府,內城最最危險地帶,最沒有人膽敢輕易接近的府郟裡,此時正洋溢著過年的喜氣。

  寢樓的主寢室內,十六福晉柳佳氏.滿兒喜姿姿的拿兩條藕臂滑膩膩地纏著莊親王允祿的腰際,後者閒眺窗外銀燦雪景。

  男人沒吭聲,甚至沒看她一眼,只默默探手將她納入溫暖的臂彎裡。

  「老爺子,弘昱這次出去了好長時間了,我好擔心,他不愛出遠門,平時他再遠一個月都會回來,這次都好幾個月了。」

  男人隱透怒意的哼了哼,女人又好笑又好氣的捶他一記。

  「你真是個醋罈子耶,兒子的醋你也吃!」

  大眼兒橫過來狠狠瞪她一下,女人反而笑得更開心。

  「嘖嘖,老爺子,你怎麼還是這麼可愛啊?」

  大眼兒熾焰焰的冒出怒火來,女人大笑。

  「好可憐喔,老爺子,你愈生氣愈可愛耶!」

  咬著牙,男人恨恨地別過臉去,不想再理會她,卻又被女人硬扳回來。

  「老爺子,今年過年好熱鬧呢,謝謝你把梅兒和婉兒她們都接回來。」

  知道他怕她在小日兒走了以後難過,不喜歡熱鬧的他不聲不響的把嫁到蒙古的女兒接了回來,這份體貼的心思怎能叫她不感動。

  「老爺子,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遇到你。有你在,我覺得很幸福。」

  怒容瞬間斂去,男人靜靜的環住她,依然不語。
 
  「老爺子。」她依戀的貼上他的胸膛。「年關過了,弘昱就要二十二了,
他性子最像你,你說什麼時候他會遇到中意的女子呢,那個女子又是什麼樣的呢?
  
  憤怒的咆哮聲,「奶寶,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向溫暖的南方走,一定要跑到該死的北方來。」

  冷冷冷,她來的時候是六月,現在已到十二月,一走卻走到了京城。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冷的地方,天寒地凍,沒有紅外線內衣,沒有羽絨服,沒有暖貼,嗚…..她好想去夏維夷跳沙灘舞。
  
  永定門城門口,一張奶娃臉和一張苦瓜臉正在僵持中。

  苦瓜臉死死抓住城門栓,不進去,就是不進去。

  奶娃臉面無表情,一臉冷默。

  守城們的士兵哭笑不得,看兩小兒教勁。

  「那個…..姑娘,我們晚上還要關城門,嗯,還請你手下留情。」好可愛的小仙子,真捨不得罵她。

  圍觀群眾把譴責的目光投向那個臉蹦的白板似的小屁孩,就不知道讓讓女孩子。

  「嗚…嗚…我要回家。」見硬的不行,改變策略。嚎了半天,眼淚擠不下,只好把臉貼在門板上藏著,心裡痛罵,快點哄我啊,撐不下去了,穿邦了就嗅大了。

  奶娃臉竟飛身走了。

  啊?

  烙烙傻眼,這齣戲怎麼唱下去啊。

  片刻,奶娃臉飛身回來,塞給她一個小布口袋,又面無表情站到旁邊。

  打開是兩個娃娃布偶,一男一女兩個加起來都才她半個巴掌大,做工精細,五官分明,嘴角翹微微的,小手小腳好可愛。

  原諒你了。

  烙烙笑咪咪的,「原來這裡有好玩的呀,馬上進去,馬上進去。」

  士兵們擦擦腦門的汗,今晚可以關城門了。
  
  「我們要去哪裡?」京城也沒那麼差,有吃有玩,店舖也多。

  逛街也,清朝的大街哦。

  弘昱牽著她的手,盡量不讓人撞到她,不,是不讓她撞到人。

  小土包子是鄉巴佬進城頭一遭,什麼都好奇,一頭就扎過去,可憐那些被她撞得很慘的人,看到旁邊有個煞神,敢怒不敢言。
  
  進入內城,人就少多了。

  「你家一定非富既貴,這裡都是高級住宅區啊。那會不會有那種很囂張的家人把我趕出來然後甩給我一堆銀票那我當然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但是最後為了你的前途我只好含淚放棄在我們春風一夜後我獨自離開悲苦一生。」一個人想劇情想得好樂。

  停步,看她。

  她無辜的張著小鹿的眼睛看他,「那你是為愛放棄家族與我遠走天涯還是向家族惡勢力妥協拋棄情深摯愛的我然後在多年以後一個飄雪的夜晚握著我留下的一縷秀髮獨自追憶最後眼角留下兩行清淚。」

  冷冷的表情,然後抬手一個爆栗子,轉身繼續走。

  一點幽默感也沒有。

  捂著頭上的包追上繼續說,「那不流眼淚改成你在風中大聲呼喚我的名字怎麼樣,哎喲!」
  
  一屋子的殭屍,這是烙烙的唯一感覺。

  打她從進大門的那一刻開始,從門口侍衛僵起,一直僵過走廊,花廳到大廳,每個人看到她以後都僵著不動,呈木瞪口呆狀。

  真是殭屍清朝有,這裡特別多。

  扭頭看弘昱,「我還是離開好了。」

  大眼兒瞪圓。

  用手指了一圈,「我長得這麼聰明伶俐冰雪出塵清麗脫俗嬌悄美麗人見人愛花開不敗酒罈子看了自動開蓋,把你家人都看得傻了,這樣不好吧,我就不破壞你的家庭了,再見。」

  閃。

  沒閃過,被人捉住。

  「啊,別打頭,有兩個包了。」

  與此同時,突然一陣爆笑聲,一大群人稀里嘩啦從內堂湧出來。

  烙烙傻眼,「這些都是你的家人?」

  笑得最囂張的滿兒推著允祿走上前,「好可愛的姑娘,我們是弘昱的額娘和阿瑪。」

  烙烙口吐百沫,「奶寶,每個人我都要行禮嗎,這麼多人我要行到什麼時候,先吃飯好不好。」

  奶,奶寶?

  全體沉默三分鐘,然後爆,爆,爆……

  今年莊親王府過年果然會很熱鬧。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7:51

第六章 意外


  「烙烙,好吃嗎?」夾了一塊炸雞在她碗裡,越看越覺得這女駭可愛。

  「比肯得基還好吃,謝謝滿姨姐姐。」

  啃的雞是什麼雞?眾人看向弘昱。慢吞吞地吃菜,問了也白問,根本不會說話。

  「烙烙幹嘛叫我滿姨姐姐?」

  「您是弘昱的額娘我當然要叫您滿姨,可是您好年輕哦有好漂亮哦,一點也不顯老,要是一起去逛街,別人一定都說您是烙烙的姐姐。」一邊吃好料一邊媚獻,溜鬚拍馬甜言蜜語是烙烙對付軍團上層的拿手好戲,對付三百年前的古人應該不成問題。

  滿兒感覺人在天上飄了,這個丫頭她喜歡極了。

  「烙烙家在哪兒?」

  「很遠的地方,不過我已經回不去了。」放下筷子,想起另一個時空的親人眼圈紅起來。

  弘昱伸過一隻手輕輕握住她的柔夷。

  「讓老爺子幫你想辦法,是不是啊,老爺子。」

  冷冷的哼了一聲。

  弘融的老婆蘭馨道,「是啊,我們家弘融的人脈很廣,可以幫你打聽哦?,是不是啊相公?」她也喜歡這個不做作的女孩。

  「一定盡力而為。」既然是四弟喜歡的女孩當然要幫,何況還是親親老婆的命令。

  再廣能知道時空的入口在哪裡,別扯了。

  「也不用,如果有回家的路,家人會來接我的。」沒精打采的。

  七歲的弘明大聲說,「我阿瑪是莊親王爺,他很厲害的。」
  
  啊?

  「這裡是莊親王府?」 剛剛一門心思看殭屍去了,壓根就沒注意到門口的牌匾。

  雙兒奇道,「四哥沒跟你說過?」

  當然沒有,難到他能「說」?

  遭了,不會是那種騙來的吧,說不定人家不喜歡她們這種皇室家庭,慘了,要被四哥修理了。

  烙烙眼神奇怪的看著允祿。

  「滿姨,這位叔叔哥哥是不是叫愛新覺羅.胤祿?」

  叔叔哥哥?
  除了允祿和弘昱,一片咳嗽聲。

  「康熙皇帝的第十六子?」表情瞬息萬變。

  「是,是啊。」

  滿兒突然覺得有點不妙,不會又是什麼反清復明的人吧?還是和老爺子有世仇的,生活還是不要這麼豐富多彩吧。

  感覺到滿兒的不安,允祿咪起眼眸,週身勃然爆發出陰狠的氣勢。
  
  「啊!啊!啊!」

  烙烙突然尖叫。

  「康熙的兒子也,沒想到我竟然看到康熙的兒子也!」

  眾人面面相覷。

  迅速衝到允祿的面前,圍著允祿饒圈。

  「活的,活的也。」

  活的?什麼意思,看向弘昱,請解釋一下。

  沒有表情。

  「那你一定見過四爺,八爺,九爺,十爺,十三爺,十四爺,是不是?」

  這句聽懂了,她也認識?

  「我迷死了,迷死了。」某人極度興奮中。

  「四四是不是那種很清冷的氣質,八八是不是看上去很溫柔啊,九九是不是很美象女孩很陰柔的那
種?叔叔哥哥你和他們在一起,你覺的呢」雙眼全是星星,對著允祿搖頭擺尾。

  「十三是不是看上去很深情很讓人心痛的那種,還有還有十四是不是又霸氣又威武,啊,啊,啊我好喜歡,其實我也很喜歡十十,雖然粗魯但也很開愛啊,好矛盾,怎麼辦,怎麼辦?我都好喜歡,」捧住雙頰,「啊,不可以太貪心,還是四四好,十三也好,還有十二和七七也不錯,哎呀,還有十七,我該怎麼辦?康熙的兒子個個都出色,我每個都很喜歡。」來回走動。
 
  一個手指撮撮她,回頭,又抱住來撮她的人來回在他胸口上蹭,「弘昱,你好厲害,你的阿瑪居然是我的偶像之一誒,我好喜歡哦,康熙的兒子也。」
  弘昱面無表情,看了他阿瑪一眼,然後慢吞吞的把她的頭轉過來,固定,吻下去。

  某人暈頭轉向安靜下來,終於沒有聲音了。

  完畢,抱起已昏過去了某人,慢條斯理轉身,退場。
  
  剩下的人開始討論。

  「四哥吃醋了,因為烙烙喜歡阿瑪。」

  「不是,她喜歡十叔吧。」

  「她是說她喜歡康熙的兒子,老爺子也是康熙的兒子,所以很出色,所以她喜歡。」

  「那弘昱和阿瑪是不是成了情敵?」

  「不是,烙烙真正喜歡的是弘昱,一吻她就昏了,你們阿瑪吻我我也昏。」

  「她為什麼叫四叔叫四四?」

  「是不是愛稱,烙烙喜歡四叔。」

  「她也這樣叫八叔,九叔和十叔。」

  「那四弟的情敵還真多。」

  「好像還有七叔,十二叔,十三叔,十四叔,十七叔。」

  「但是他們都不在了。」

  「阿瑪還在。」

  「我只愛滿兒一個。」

  「四哥會不會跟阿瑪決鬥?」

  「老爺子喜歡的是我,幹嘛要和弘昱決鬥?」

  「那烙烙只剩下四哥了,還好,還好。」

  「還有二十叔,二十一叔,二十三叔,二十四叔。」

  「閉嘴!!!」
  「額娘?」

  「?」

  「你給烙烙安排的哪個房間?」

  「弘昱---你給我回來。」
  
  「砰—」

  滿兒大肆肆的踢開門,「弘昱,把烙烙抱到沁月樓,還沒過門呢,別壞了我媳婦的清白。」

  弘昱起身,冷漠的看看門,再冷冷看著滿兒。

  「不想把烙烙吵醒,就馬上照我的話去做,否則……」滿兒心裡那個爽,終於有機會把這個兒子壓一壓了。

  弘昱正待撲出,看看囂張女人背後的男人。

  半響,慢吞吞的向外走出去。

  「沒趣,還以為他會和你打一場呢。」滿兒沒戲看,只好回房,和老公自己演場激情戲「自娛自樂」。
  
  第二天清晨。

  醒來開門看到他的背影,一下跳過去抱住。

  「早安!」

  他將她納入懷中。

  覺得不對,推開,摸摸臉,又握著他的手。

  「身子怎麼這麼涼?」

  沒聲音。

  把他的手捂著不斷呼呼,一邊咕囔,「你這麼瘦,冬天不怕冷嗎,怎麼不回房,要我擔心嗎?」

  弘昱的眼裡漸漸浮出笑意。

  「你很高興的嚯,生了病我就不要你了,以後不管你,哼。」

  把她頭捂在自己的胸口,下吧輕輕摩挲她的頭髮。

  悶悶的聲音,「就知道擺酷,討厭。」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8:11

第七章 生病

  寒冬的莊親王府後花園的沁水湖已接了一層厚厚的冰。

  半夜醒來推開後窗,烙烙呆呆看著月光下的冰面。

  她來過這裡。

  「莊親王府在西四北太平倉,向北直到麻狀元胡同。      

  太宗第五子碩塞於順治元年被封為承澤郡王。順治八年以功晉為親王。碩塞第一子博果鐸於順治十二年(1655)襲親王,改號曰莊。此後均以莊親王承襲。莊親王載勳曾在王府設立拳壇。八國聯軍入侵其府被焚。20年代,北洋軍閥李純及其弟馨買下莊王府,拆除王府建築,在此建房,稱為平安裡。」      

  她清晰的記得這段文字。

  那年她十四歲生日,哥哥們難得的聚到一起帶她旅行,她鬼使神差的說要到北京來。這是父母去世後,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相聚。也是那次後,她下定決心正式介入軍團,一晃就是四年。

  在現代只剩下了莊親王府的部份遺址和這個湖,當年和哥哥們的合影還保存在小萬的儲存器中隨身帶著,她卻獨自身處三百年前,也許永遠也見不到他們了。

  把頭埋在雙膝之間,輕輕換了聲,「小萬。」

  圈子平面閃閃,「什麼?」

  「我想哥哥他們,還有杜和博士。他們會不會忘了我?」

  銀光輕輕上升,將烙烙圍住。

  門輕輕打開,弘昱站在門口,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憐惜。

  烙烙醒醒鼻子,撲過去,「你怎麼沒睡。」

  弘昱拿外套給她披上,坐下,把她抱在懷裡,輕輕吻。

  「擔心我是吧?」也回吻他,」我沒事,就是想家了。「

  一隻手撫上她的臉,輕輕擦那些淚痕。

  雙目交纏。

  烙烙突然笑道,「反正也睡不著,我們去玩吧。」

  玩,現在?算了,她高興就好。
  
  「快點,快點。」

  一腳踩在結冰的湖面上,險些滑倒,後面的人把她快速的一摟。

  烙烙把他向後一推,人順勢就滑了出去。

  又向前滑了幾步,一個標準的狗吃屎,「啊喔」她的良好滑冰技術在腳上沒有冰刀的情況下,完全發揮不出來

  抬起頭,弘昱蹲在她面前挑著眉看她。

  烙烙突然壞笑,「弘昱,你挑眉的時候看上去好帥哦。」

  弘昱僵住,小嘴微張,奶娃臉快速漲得紅撲撲的。

  烙烙哈哈大笑,手腳並用向前爬。快點走,某人醒過來,麻煩就大了。

  裙子後擺被拖住,又趴回冰面,身體已經開始向後滑。

  驚叫一聲,雙腿亂蹬,手不死心的向前刨。

  弘昱慢吞吞把她拖回來,再慢吞吞的伸出一根手指。

  烙烙開始在冰面上左右亂滾,「我錯了,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

  眼睛開始要出淚花了,笑得喘不過氣,「停手,不停手我打人了。」

  順勢揮出一拳,弘昱向後倒去,彭的一聲後腦勺和冰面親蜜接觸。奶娃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大眼直直看著她,然後暈了過去。

  烙烙傻眼。

  呆了片刻,死命搖他,「弘昱,快醒醒。

  弘昱雙目緊閉。
  烙烙大驚,正要扶他,卻見他眼皮下眼珠竟在左右晃動。

  烙烙突地伸個懶腰,「好困呀,我要回去睡覺了。」就要站起。

  衣袖突然被人拉住,回頭,一雙大眼又大又圓正噴著怒火。

  「咦,你不是暈過去了嗎?」用手去抹眼皮,「暈過去了,眼睛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被一股大力粗魯的一扯,被拉回某人身上趴著,腰被雙手鎖得緊緊的。

  扭了扭,「鬆開拉,很痛哎。」

  大眼怒火熊熊燒得正旺。

  好吧,你自找的。

  輕輕按住他的肩,「可是你看起來真的好帥哦。」

  俯下頭,把唇吻上他的眼皮,覺得腰間一痛。

  壞笑,慢慢把唇從眼皮揉下來,滑過鼻翼再到嘴角。腰間更痛。

  停了一下,重重把唇瓣半揉進小嘴,疼痛加劇。

  唇瓣忍不住張了張,從小嘴中劃出,想想過去看的A片,移到耳垂背後,慢慢順著脖子向下用力咬吸。

  身下的弘昱向上繃起,又軟了下去。

  這個妖女。

  劇痛突然褪去。

  烙烙抬起頭滿意的拍拍某人的臉蛋,點點頭,「原來還是個小處男。」

  這次昏過去的是弘昱。
  
  不遠的暗處。

  「居然昏過去的是弘昱。」滿兒一臉的不可思議。

  「沒用的東西。」男人酷酷的冷哼。

  「老爺子……」丹鳳眼勾勾的看著他。

  男人一把摟起她,飛回寢室。

  本來嘛,冰天雪地就應該在「床上」取暖,而不是在外面。
  
  「奶寶,乖,把藥喝了。」

  別過臉不理她。吃了敗仗的小孩昏到了不算又感染了風寒,正在鬧彆扭。

  「那吃點小米粥,我熬得喲,很香哦。」

  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把碗一頓。

  如果不是眼睛睜著,弘昱就像睡著了。
  
  弘昶一雙眼珠子賊溜溜的轉,「四哥,天寒地凍的怎麼能睡在冰面上呢,很容易著涼啊。」他憋得好辛苦。

  「是啊,四哥,你武功已經是我們兄妹當中最好的了,不要那麼拼半夜去練功嘛。累著了我們會擔心的。」雙兒吃點心吃得正歡,一點也看不出擔心的樣子。

  這兩個雙胞胎兄妹得到某人的提點,不來看熱鬧的話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弘明趴在桌上嗚嗚的哭,「四哥,你從小都難得生回病,為了讓我和你打平,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我好感動。

  弘昱冷漠的看著床邊的藥。半響抬頭看了一下四周。

  雙兒終於將點心全部收到肚子裡。「找烙烙是吧。」

  冷漠的眼神。

  哼,擺酷,不告訴你。

  繼續看她,她抬頭,「剛才我們在門口碰到她了,她說先讓我們勸你把藥喝了,然後……」

  故意停下。

  藥干已見碗底。

  「然後她就被額娘強拉去逛街了。」

  藥碗被慢吞吞放下,被子被慢吞吞掀開。

  三兄妹同時驚叫一聲,慌忙一溜煙逃掉——

  弘昶飛前窗,雙兒飛後窗,弘明最小飛大門。
  
  但是,弘昶雙兒後領都被抓住,弘明被踩在腳下。

  弘明趕緊大聲吼,「烙烙姐姐臨走的時候說了回來要和我玩的,你欺負我,我就告訴她。」

  弘明順利溜走。

  雙兒趕緊說,「烙烙走的時候對我囑咐得最仔細,你欺負我,她會內疚的。」

  雙兒順利溜走。

  冷漠地看著弘昶。

  「我,我,我」 弘昶恨不得掐死那兩個叛徒。慌亂中口不擇言,「我是烙烙最好的朋友,你打我她會心痛的。」話一出口,暗叫不好。

  躲在外面的雙兒和弘明互看一眼,同時搖頭,五哥你完蛋了,保重。

  果然,大眼變圓。

  「啊…………….」好淒厲的慘叫。

  不小心路過莊親王府的人嚇得一哆嗦。

  果然是內城最最危險地帶,下次再也不敢輕易接近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8:40

第八章 教堂

  「那個滿姨姐姐,你這樣不太好吧,我可能會被叔叔哥哥痛扁的。」不用眼睛也看得出康熙的十六子對這個老婆愛得死去又活來屣嶂嵷嶊,粿粽粻綿這次被她私自拉出府,又沒有人跟著蜬蜼蜪蜙,竭箖管箜後果用膝蓋也想得出來。

  「不要怕,弘昱會保護你的。」滿兒不在意的拍她。

  烙烙是府裡唯一不真怕允祿的人旗暝暠暟,實寧寢寥不知道是她靠山硬呢,還是不知道允祿的利害。

  反正拉她出來就沒錯了對屢屣嶂,滭澈漚漏王府裡沒有幾個人敢和她出來,她好寂寞。

  「我去找你小七叔,你沒見過吧,要不要一起來?」

  「誰是小七叔?」

  「小七是天橋一帶的乞丐頭。是我的好兄弟。」

  丐幫?沒見過。「要去,要去。」
  

  「你會降龍十八掌嗎?」

  一杯。

  小七一口酒噴出來,看滿兒,那是什麼東西?

  「那打狗棒呢?」

  一杯。

  小七茫然。

  「連打狗棒都不知道,還做什麼乞丐。」歎氣,自己喝酒。

  一杯。

  滿兒俏目帶笑,「烙烙家鄉離我們京城很遠,所以和我們說話有點不一樣。」

  原來如此。的

  一杯。

  小七問,「滿兒姐,今兒你自給偷著出來,不怕王爺知道。」

  滿兒豪氣的一口把酒乾掉,「我在府裡都要被關瘋了。他一天就知道忙他的朝事,看也不看我一眼,就算我失蹤了,他都發現不了。」

  一杯。

  烙烙把酒滿上,「少來了,你和叔叔哥哥上演了多少激情戲啊,在這裡哭閨怨,也不怕教壞我們這些天真無邪的小孩。」

  一杯。的

  滿兒臉已紅透了,「天真無邪的是我們家弘昱吧。」

  一杯。

  「那是,他的確是個純情處男,我真納悶,你們都親力親為了,他怎麼還這麼青澀啊。」

  一杯。

  滿兒拍桌大笑。

  小七再次噴酒,「弘昱!這個小姑娘是哪來的,說話真直接。」

  烙烙大方的承認,「小七叔,弘昱是我男朋友,我是弘昱的女朋友,以後請多多關照。」

  小七轉頭,「滿兒姐,這個小丫頭比你更搞怪。」

  一杯。

  滿兒得意地搖頭晃腦,「那是,不然怎麼能套住弘昱那個怪胎呢?」

  有哪個額娘叫自己兒子怪胎的。

  小七搖搖頭,「不過丫頭我交你這個朋友了。」

  烙烙給小七斟上一滿杯,看他喝乾。

  「謝謝小七叔,那待會勞您送滿姨姐姐回王府,我也躲躲風頭,等叔叔哥哥氣頭過去了我再回去。」閃。

  小七看看已趴在桌上的滿兒,再轉眼看烙烙已不見人影。

  桌上用酒寫了幾個大字。

  「朋友就是拿來陷害的。」

  傻眼。

  這點酒,還好啦。

  東晃西逛的烙烙拍拍胸口,酒氣已散得差不多了,只是頭有點微暈。時間混得差不多了,叔叔哥哥的暴風雨也該結束了,是不是可以安全的回去了。
  一陣熟悉的鐘聲讓她止住了腳步。

  轉過身,前方竟有一座教堂。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鐘聲迴盪,震得她心中一陣激盪。

  不由自主地,她慢慢向教堂走去。

   推開教堂的大門,滿室昏黃的光線。

  一步一步走過排排的長椅。

  聖龕上是受難的耶穌像,供奉著聖燭。

  布道台邊靜靜躺著一架鋼琴,琴蓋沒有合上。

  輕輕撫摸琴身,陌生而又熟悉。

  良久,坐下輕輕敲擊琴鍵,發出幾個悅耳的音符。

  指間不自覺的輕動,一曲緩緩流出……
  
  「大哥,我以後也要在教堂結婚,要穿白色的婚紗,要象月姐姐一樣漂亮。到時候你要給我彈琴。」聽到自己的聲音。

  「傻丫頭,要叫二嫂了。」是二哥爍的聲音。

  「為什麼?」

  「因為月姐姐以後和我們在一起了,是一家人了。」大哥燎的聲音。

  「永遠在一起嗎?」的

  「當然了,小傻瓜。」月的聲音。

  「那我也要結婚!」

  「那烙烙想好新郎是誰了麼?說給三哥聽聽,」是炫的聲音。

  「想好了,有爸爸,媽媽,大哥,二哥,二嫂,三哥,杜,吳博士,……」

  「烙烙是不是太多了。」杜的聲音

  「不多,還沒有說完,還有森,閔皓,敦闊爾,艾美……」

  「為什麼要和這麼多人結婚。」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可以永遠在一起。」

  ……

  烙烙閉上眼,不讓淚水流出來。

  
  「啪啪啪」鼓掌聲。

  側門逆光站著三個人,烙烙瞇起眼。

  三人走到亮處。

  後面兩人,一個身型剽悍,相貌平常,丟到人堆絕對看不出來,只太陽穴微鼓,理論上是一個武功高手。另一個細長眉毛,舉止謙卑。

  出采的是站在前面那人,二十上下,長身玉立,相貌駿朗,劍眉長眸。那人笑道,「在下冒昧,姑娘既然會彈此鋼琴,是否學過洋學?」說完,鎖住她上下打量。

  烙烙知道在乾隆年間西洋的東西多是皇家的人用得多,或賞賜給宗親貴族。認得鋼琴的人非富即貴,再看那人一身衣飾簡潔,卻穿出了隱隱的高貴之氣,竟不輸莊親王府裡的人,再看質料顯是出自內
城。心中猜測說不定和皇室也扯得上關係,不想過多糾纏。

  於是站起身,向那人淡淡頷首,就從他旁邊擦過向大門走去。

  那人愣住,沒想到她竟不答話就徑直走了,待回過神,見她已走到了門口,不覺向前一跨了一步,叫到「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烙烙回身 。

  「在下金璋,對姑娘並無惡意。」

  一雙星目烏溜溜的看看他,突然對他揮揮手,露出抱歉的表情笑笑人就走了。

  「主子,主子。」細眉輕輕喚他。

  金璋回神,「孟古。」

  孟古飛出,片刻回來半跪著。
  「主子,孟古無能,沒看到那位姑娘了。」

  金璋呆了半響,方道,「回吧。」
  
  看主僕三人走遠,烙烙從鐘樓頂欄桿上站起來,拍拍灰。

  「愛新覺羅家的人為什麼出門就不能說個別的姓,老說自己姓金,金鹿,金融,金玉,還有金章,俗氣。」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8:56

第九章 談心

  「噎?」

  才進王府,看見裡面人影亂串。

  突然從眼前串過去一個人,又串回來,拉住她狂呼。「烙烙小姐回來了,烙烙小姐回來了。」不由分說就把她往裡面死命拖。

  定眼一看是允祿的兩大護衛之一塔布的兒子拓保。

  人影自動平靜下來,掃地的掃地,端茶的端茶,看門的看門,整個王府秩序井然,彷彿剛才的騷亂根本沒發生一樣。

  大格格梅兒和二格格婉兒奔出來,看見烙烙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好像久別的同志找到失散的組織。

  「你們幹嘛?」

  「額娘偷偷溜出府,還喝醉了,阿瑪發怒了……」

  烙烙得意的狂笑,「我早知道,所以我在外面躲了好久,叔叔哥哥該發瀉完了吧,這個火氣啊,就像便秘一樣,只要拉出來就好了。」

  「額娘被小七叔送回來,被阿瑪嚇醒了,然後四弟也醒了,發現你不見了,帶拓保和卓倫泰找遍了整個京城也沒找到你。」卓倫泰是允祿的另一個護衛烏爾泰的兒子。

  笑容僵住。

  「四弟回來發了一回呆,就拉著額娘發狂了。然後阿瑪和他打起來了。」

  臉跨下來。

  「他們已經打了一下午,我們只好到處躲了,免得被他們的颱風掃到,還好你回來了,我們終於安全了。」

  三個人同時舒了口氣,抹掉額頭上的冷汗,好怕怕。
  
只見烙烙把袖子一挽,筆直衝了進去。

  「病還沒好就敢打架,看我怎麼修理你。」
  

  大廳裡,父子倆人打得轟轟烈烈並偶爾穿插著滿兒的尖叫。

  弘昱人在半空中。聽到一聲暴吼,「弘昱,給我住手。」心中一個激凌,允祿的掌風已到。

  「老爺子!」這次是滿兒的驚吼,允祿硬生生收回一掌,落地倒退幾步,冷哼一聲。負手背向廳口。

  「病沒好就打架欠扁是不是,給我乖乖回床上躺著,不然你死定了!!!」

  突然覺得不對勁。

  弘昱一動不動看她,雙目佈滿血絲眼神卻淡漠清冷,奶娃臉紅彤彤繃得彷彿用手一彈就要破似的。

  上去拉他的手,換了一聲,「弘昱。」

  眼珠居然是不動的,背也硬著,身上卻燙得嚇人。

  好像回到在川西的時候一樣,他怎麼了,難道是……

  抱住他柔聲道,「弘昱,我回來了,我們回房間去休息。」

  弘昱緩緩把手圍上來,眼神卻還是冷的。

  「我沒走,真的,我知道你阿瑪一定會生氣,才躲到他氣過了以後回來,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我不會走的,如果我要走一定會告訴你和你一起走……」

  「我們回房去好不好,來,我陪著你回去。」小心翼翼推開他,牽著他的手挪步子。

  弘昱由烙烙牽著,慢慢跟著走進去。

  雙兒伸個頭出來,「額娘我們可以出來了嗎?」

  滿兒招招手,外面躲著的人陸續進來。

  圍桌坐下,滿兒拍胸口,「嚇死我了,沒想到弘昱那性子,又冷又酷,一點人味兒都沒有,發起狂來比老爺子還嚇人。」

  允祿把茶杯重重一頓。

  滿兒趕緊媚笑給他倒茶,「老爺子,今兒是我不對,你別生我的氣了,你看我剛剛嚇得三魂七魄都要沒了,你就繞了我吧。」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允祿眼神先是凌厲,盯著她片刻。

  「沒有下次。」

  「絕對沒有了,絕對沒有了。」

  今天圖一時快樂,差點鬧出大事,還敢有下次,借她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了。

  可是她的話可以相信嗎?好像不能吧。

  弘融沉吟道,「四弟對烙烙不比一般,但是我派去的人都查不到她的來歷,阿瑪你看……」

  蘭馨道,「我看烙烙決不是壞人,她對四弟也是真心的。」

  梅兒和婉兒還有弘明一起點頭。

  雙兒道,「烙烙絕對是那個算命先生說的人,不過好像慘兮兮的人是四哥。」

  弘融是子女中最穩重的,「我只查到四弟去稻壩殲剿白蓮教叛逆的時候受了重傷,是烙烙救了他,可是以他的身手傷得這麼重有些蹊蹺,烙烙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什麼也查不到。」

  弘昶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咱們莊親王府的人,在別家眼中本來就是異數,多烙烙一個也不多。」

  滿兒也說,「算命先生不也說了,弘昱是天下最至情至性的人,既然他喜歡烙烙,那其他的我們就不要再擔心了,老爺子你說呢?」

  「我不管。」

  滿兒鬆了口氣,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不管的意思就是不管烙烙是什麼身份,他都不會反對了。

  「烙烙,來吃點東西。我親手做的喲。」

  玉桂佟桂放下托盤和食盒,輕輕退出去。

  烙烙才要站起身,又坐下。「謝謝滿姨,我呆會兒再吃。」抱歉的笑笑。
  滿兒也坐到床邊。

  弘昱已經睡熟了,卻握著烙烙的左手。

  滿兒歎口氣,「我一直以為我的這個兒子,比他阿瑪更冷漠、更無情,」語聲輕細地道, 「打從出生開始,他就沒說過半個字,從沒有叫過我一聲額娘,跟個啞巴似的,也不搭理任何人,好像這世上只他一個人,有這兒子跟沒這兒子一樣,就連他多看你一眼都可以算是撿到的。我一直擔心他會出家做和尚,沒想到他也會喜歡上人。」

  烙烙眨眨眼,「阿瑪對別人冷漠,對滿姨可是一心一意。弘昱只是性格有些內向而已,他雖然不愛說話,可是很聰明,心裡什麼都知道。」

  「介意他不和你說話嗎?老爺子雖然話少,但還是會開口哄我,弘昱是個不吱聲的主,個性又孤僻,連我這個額娘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從小伺候他的人最辛苦,他不吱聲,費盡心力也不一定猜得到他的心思,一個不小心拗了他的意思,還會一巴掌把人甩暈天黑地的。」好哀怨的口氣。

  「他不愛說話就不說吧,他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既然我都知道,那又何必強求他開口呢。至於打人,我在川西還看過他更厲害的。」

  「那你不怕他,不會覺得他殘酷冷血?」原來她已經知道了。

  「他沒有胡亂殺人,我幹嘛要怕他,就算他對全天下的人殘酷冷血,可是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還很高興呢,那樣他就不會對別人好,只是我一個人的,我更喜歡他。」果然特別,當初她和大兒媳婦都害怕過呢,她講起來輕描淡寫的,彷彿那些死的都不是人,而是蒼蠅。

  感覺弘昱動了動又輕輕拍了幾下,歪歪頭,心裡的想法很自然的說出來。

  「我知道他個性是很冷,可我也知道他是個很敏感的人,我喜歡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了,他不愛說話,我可以說啊,他的意思我都能懂。喜歡他就喜歡他的全部,管那麼多幹什麼呢。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很開心這就好了嘛,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歡我了,我也不會要死要活的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感情,所以我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時光,也不喜歡玩那種猜猜猜的遊戲。」

  說到最後,想到他將來如果不喜歡自己了,雖然是假設,心裡卻奇怪的痛得厲害,握著弘昱的人也不覺緊了。

  滿兒看了她半響,難得正色道,「我可以保證,弘昱一定會一直一直都只喜歡你一個人,我們莊親王府的人都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

  連忙做個鬼臉掩飾自己,「滿姨,可是你剛剛還說你不知道弘昱心裡在想什麼哦。」

  「啊?不談這個,不談這個。」

  又問,「你怎麼碰到弘昱的?」

  烙烙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的船把他撞傷了。」

  原來如此,弘昱喜歡比他強大的人啊,但是。

  什麼樣的船能把武功高強的弘昱都撞傷呢?以他的武功劈爛十條船都可以呢。

  「那你的船怎麼把他撞傷的,不是我吹牛,他武功雖然不及老爺子,躲條船還是來得及吧。」

  烙烙歉意地,「我的船從天上掉下來,速度太快,他沒躲得過。」

  不是吧,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9:12

第十章 武戲

  每年有那麼幾個時候,允祿都要和弘昱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因為弘昱除了去西山吹吹笛平時不愛出門,烙烙來了以後,他就更不愛出門了,他平時的生活主要就根據烙烙當天的表現來決定了。

  烙烙「乖」的時候,就陪他在房間。的

  他看書,她玩書,把他昨天沒看完的藏起來讓他找半天,把書架搞得亂七八糟是家常便飯。

  他寫字,她也寫字,廚房的鵝翅膀都是禿的,因為她不願用毛筆,羽毛被她拔下做了筆。

  他畫畫,她也畫畫,他的山水意境深遠,實為難得的佳作,如果上面沒有她畫的漫畫的話,不過畫說回來,她畫的小人都可愛得很,連小貓小狗小耗子都有可愛的嘟嘟臉,人一樣豐富的表情和動作,第一次拿給還有弘融的孩子永蕃看,都喜歡得不得了,每天都纏著烙烙姑姑,她得意極了,於是她把漫畫畫成故事連載,有了大清第一個漫畫粉絲。的

  他練武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看啊看的,他又多了個徒弟,因為如果他不做師傅,她就會去找允祿做師傅,那他當然不會傻到給情敵提供機會,即使是假想的也不行。

  他去西山吹笛的時候,她完全把這當成了郊遊,還帶著水壺和糕點藍子。他吹笛的時候,她或者在旁邊靜靜的聽,或者偎著他輕輕唱和。

  烙烙「不乖」的時候,通常大清早房間就沒人了,於是他就得滿京城的找,有時在天橋,有時在琉璃廠,她已經把北京成逛得溜熟,又有雙兒和弘昶這兩個魔星帶著,更把和他捉迷藏當成了樂趣。
  
  大年二十九,一夜大雪初停,後花園寒梅露放,空氣中沁著淡淡的花香,父子倆正在後花園飛來飛去,震得花瓣飄飄,畫面唯美之極。

  其他的人坐在小亭裡吃著小食,喝著家釀的美酒,看雪看梅看「武打戲」,塔布他們也在旁邊坐著,和樂融融。

  烙烙左右開攻和雙兒搶完桌上一盤清香的梅花羔,才順口氣問道,「他們為什麼又要秀武功給我們看,因為過年他們很高興嗎,」顯然已經接受了這種「溝通」方式。

  滿兒聳肩,「明天是大年三十,宮裡的規矩除夕、中十、上元、端陽、中秋、七夕、重陽、冬至、萬壽、宗親都要覲見,並賜團圓家宴。雖然弘昱不愛出門,但也必須要進宮,我也不愛進宮,可一年就是這麼幾次,總得給皇上點面子,過過禮數,畢竟老爺子還是皇上的叔叔,又是朝中重臣。」

  「全家人都要去嗎,那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可不可以去找小七叔玩?」

  婉兒笑道,「我猜就是因為你一個人在家,四哥才不願進宮啊,到家宴結束要晚上了,他哪捨得把你一個人放在王府這麼久。」

  其他人一致點頭,包括伺候在一旁的塔布他們。

  烙烙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兩聲。
  
  那邊的兩人還在做梅林飛仙。弘昱躲開允祿一掌,向後一翻身,藉著梅枝的彈力足尖一點,又向允祿攻去。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一模一樣的招式,不同的是允祿週身散發著邪狠之氣狂暴凌厲,弘昱卻是週身寒氣冷默清冽。

  弘融道,「四弟的功力越來越精進了,阿瑪勸服他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了。」

  弘明道,「我看四哥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和阿瑪打成平手了。」

  梅兒卻搖頭,「四弟是因為涉及到烙烙的事情才比平時有鬥志,其他時候怕也難說。」

  再看烙烙,她正在拍著手大喊,「哇,弘昱,你姿勢好帥哦,我迷死你了。」

  話音剛落,只見弘昱身型在半空中一頓,突然掉了下來。

  允祿飛身落地,「你輸了,明天進宮。」轉身進了亭子,坐到滿兒身邊,滿兒立即貓一樣的依了過去。

  允祿摟過,張口享受滿兒餵過來的糕點,臉上滿是柔情蜜意。

  弘昱跟著慢吞吞的走了進來,坐到烙烙身邊。

  烙烙挽著弘昱的手臂,湊在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弘昱低頭看她,她又將臉在弘昱胸膛一陣亂壘。

  弘昱看著她,她仰頭看弘昱。

  烙烙眼睛亮亮的,弘昱眼神流出濃濃的愛意,也摟過,親親她。

  弘昶哀叫,「你們四位,我們都在好不好,明天我還要面聖,不想讓皇上看到我長了針眼。」

  滿兒懶洋洋的,「那好辦,前兒進宮請安,太后和太妃正和我說你和弘昱的婚事呢,弘昱我就不操心了,你麼我就回了太后太妃,讓皇上給你指了吧。」

  弘昶立刻變成小狗哼哼,「額娘,你不會答應的,喔----」

  滿兒別別嘴,「那說不準,為了你們幾個的婚事,你阿瑪可是和皇上周旋了多少次,我也不忍心老爺子這麼累了,你為人子女的當然應該多為父母分擔。是不是啊,老爺子。」

  允祿重重「嗯」了一聲。

  弘昶轉向烙烙,「烙烙你幫我說句話啊,你不是常說婚姻自主,戀愛自由嗎?我不要和不認識的人成親啊。」

  烙烙笑咪咪的,「是啊,是啊,可是五弟,你沒見過又怎麼知道對方不好呢,你要給對方一個機會,當然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啊,要是你錯過了一個值得你摯愛一生的人多可惜啊,相信太后和皇上親自給你挑的一定是最好的。」

  又面目猙獰的加了一句,「一定不會嫌棄你長針眼的。」

  弘昶顫抖著指向烙烙,「你,你……

  一下哭出來,「嗚….額娘---你要給我做主啊,我知道錯了。」
  
  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烙烙一早起來,就聽見玉桂的聲音,「烙烙小姐醒了嗎?」

  「玉阿姨快進來。」

  玉桂來了兩個小丫頭捧著一堆衣物進來。一看烙烙還在床上打阿欠,笑道,「你這個小調皮鬼還賴床啊?快起來試試新衣服。」

  烙烙披著頭髮鞋也沒穿,跳到桌邊,好奇的東摸西看。

  「好漂亮的布料哦。」

  「我的好小姐,大過年的也不怕遭涼。」

  「不怕,不怕,是滿姨送我的嗎?」

  「大格格前兒就定下了,昨天才送來,還有好幾套呢,等開了春再做別的。」玉桂笑著幫她著衣,一邊笑著說。

  「不用了,平常衣服就好,我在這裡白吃白住已經不好意思了,還要你們破費。」好奇的拿起白裘摸。

  「又說見外的話,你早晚都是王府的人,福晉他們也是真心的待見你呢。」

  「我知道,還有玉阿姨和佟阿姨,還有塔布大叔和烏爾泰大叔。我最喜歡你們了。」回過身開始在玉桂身上蹭。

  玉桂笑道,「烙烙小姐,衣服要皺了」。她也愛極了這個小丫頭,四阿哥自從她來了以後,也再沒三天兩頭的把人從屋裡頭飛來了,要說有什麼不足,就是她搞起怪來,叫人有點吃不消,但她無論對主子
還是下人都尊重有禮,個性活潑,小嘴又甜,所以王府中從門房到廚房她都混得極開。

  「大家都進宮了嗎?」

  「還沒有,進宮女眷都要按品級正式裝扮,福晉不必說,但是大格格是過繼給先皇的女兒,貴為公主,這行頭就很隆重了。」

  「那玉阿姨過去幫忙吧,我這麼沒什麼要緊的。」

  玉桂笑道,「不差我一個,把你打辦得漂漂亮亮的,待會給四阿哥看到,不知他是什麼表情。」

  頭髮被扯了一下,烙烙疵了下嘴。「不用看我也猜得到,他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

  兩個小丫頭也把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笑得太大聲。

  玉桂笑得打了她一下,「小姐。」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9:31

第十一章 進宮

  「大姐,你看我的衣服好漂亮哦,我愛死你了。」一頭竄進大廳,撲向坐著的梅兒。

  只見烙烙裝著齊膝的大紅金繡蝴蝶花紋的高領窄袖中長薄沙襖裙,腰間束著金絲絞成的中寬腰帶掛著只金色小巧的荷包,袖口也束著同樣寬度質地的袖帶,足上蹬著一雙可愛的小鹿皮紅靴,領口,襟邊,裙邊還有靴邊都滾著蓬鬆的白裘。頭上梳了淺淺的小鬢,圍了圈白裘紮著幾隻金紅的蝴蝶結子,餘下的長髮披散下來,齊肩墜了幾個白絨絨的小球。

  佟桂笑道,「這打扮倒好像哪位蒙古的格格了。」

  梅兒嬌小的身子被烙烙抱著苦笑道,「烙烙,我要憋死了,你先放開有話好好說。」

  雙兒插嘴道,「烙烙,你好像該穿著這身衣服先去給四哥看吧。」

  烙烙俏皮一笑說,「人家當然是要先謝謝大姐了,弘昱什麼時候看都一樣拉,時間反正很多。」

  婉兒打趣道,「知道你們粘在一起的時間多,不用對我們炫耀吧。」

  大伙正笑著,男主角從門外慢條斯理的走了進來。

  看見烙烙,一下楞住。

  只見一身紅衣白裘的烙烙,粉面桃腮,柳眉星目,小挺鼻清秀精緻,雙唇水嫩欲滴。

  烙烙站起輕盈地在窗戶前轉個圈,對著弘昱燦爛一笑,「好看嗎?」笑容如春風撫面一般的美。

  窗戶投進的晨曦正好灑在她身上,週身反射出點點細微的金光,映襯著窗欞外的雪景,一閃一閃的恍然如要飛去的仙子一般。

  弘昱心口只覺一窒,目光瞬間變得深遂,將她一圍,低頭深深的吻了下去。

  半響,烙烙眼神迷亂,雙臉飛紅,抬頭看弘昱,他奶娃臉上全是溫柔之色,嘴角露著笑意,眼裡也是化不開的溫柔。

  餘光一掃,見到眾人目光炯炯,全是興致勃勃的眼神。

  「還,還有人呢。」聲音低低的,難得見她害羞。

  滿兒在旁邊連忙說,「你們繼續,你們繼續,當我們都不存在,當我們都不存在。」

  烙烙臉更紅,弘昱冷冷的看了滿兒一眼,又溫柔的看向烙烙。

  「切,大小眼,差別那麼多。」

  周圍響起七七八八的笑聲。
  
  烏爾泰進來,對允祿道,「王爺,宮裡的李公公來接大格格了。」

  這李公公李玉位及三大總管太監之一,地位只比乾隆的貼身首領太監吳書來低一階。但乾隆派太監到王府接公主是從來沒有過的。

  滿兒擔心的看看允祿,後者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淡淡的說,「請。」

  烏爾泰領命,片刻領著李玉進來。

  李玉進門照規矩行了禮,奉了茶坐下,便拱手笑到,「奴才奉了皇上口諭,一來接大公主進宮,先去太后和蜜太貴妃那裡瞧瞧,二來是傳皇上的意思,聽說王爺府上來了位小姐,容貌秀美且知書達禮才華出眾,太后和宮裡的娘娘們都好奇,央皇上趁著家宴招進宮與格格們見見面,即是王爺府上的人,那也不是外人,皇上也就答應了,吩咐奴才來接,不知是哪位姑娘。」

  這番話一說完,梅兒搶先說道,「李公公,這事有些倉促,我府上確實來了個姑娘,可若要見皇上怕是要先學學規矩,不要見了皇上失禮才好。」

  她知道烙烙容貌也可以說得上出眾,至於才華,看她平時與弘昱看書寫字畫畫的情景,也不敢去冒這個險。

  莊親王府一直讓乾隆又愛又恨,雖然忠心,卻不易掌控。弘普「死」後,乾隆一直想再從莊親王府挑選一個人接替允祿的位置,做「背面的政治」,弘昱武功最好,卻是六親不認,即使是弘融弘昶也因為有允祿頂著,也沒有如願,莊親王府和乾隆存在的這種極矛盾的關係,讓乾隆不時想抓住機會以達到要挾為難的目的。

  允祿臉色難看之極,語氣也陰狠起來,「皇上對我莊親王府可真關心,來了個人還勞煩李公公親自來接。」

  烙烙的事,後宮妃儐是不可能感興趣的,畢竟弘昱的冷漠無情內城無人不知,倒也不會有哪家宗親關注他,敢拿自己的女兒去冒險,但烙烙進府後,看她搞怪搗亂層出不斷,任何人也不會把知書達禮才華出眾八個字套到她的身上。乾隆一定是知道的,刻意今天讓李玉親自來接,就是讓他們無從準備,連講解宮裡的禮數時間也不給,進宮後不知要有多少難堪要給,多少笑話要看,要說烙烙僅是一個小小的民女,這背後的含義兩邊都是心知肚明的。

  李玉心下害怕之極,莊親王府是內城禁地,莊王爺要殺他,他也一點不意外。如不是皇上親點,他死也不會來這兒,但話卻不得不說,「請王爺見諒,奴才只是奉旨辦事而已。」 若死在皇宮興許還有個全屍,若死在這兒死,想想上次隨駕江南,被允祿手刃的那些個刺客的屍身,汗水已濕透衣背。

  允祿冷道,「若我不見諒呢。」

  李玉僵在那裡,不知如何作答。若是其他大臣,他大可以回道此乃大逆不道。但莊親王與皇上之間的微妙關係,他做心腹的又如何不知,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卻聽見一聲清脆的笑聲,「王爺叔叔,剛剛是烙烙不好,您別板著臉,這位公公不知道還以為您在和誰慪氣呢。」

  只覺眼前一亮,一個紅衣少女捧著一個茶盤走到案前,將盤中的茶碗雙手恭謹地奉給允祿和滿兒,笑道,「這次溫度該剛剛好了,叔叔別生氣了。」

  允祿冷冷接過茶,放在案上。

  這才向李玉福身行禮,「這位公公怎麼稱呼,烙烙大膽,敢問皇上要宣的人可是我嗎?」言辭文雅,舉止有禮。清宮劇看多了就是好啊,清穿看多了就是好啊。

  除了允祿和弘昱,滿屋的人不是因為有李玉在場,幾乎全部倒地,這是那個烙烙嗎,舉止進退竟挑不出一點毛病,只是他們不僅好不習慣還覺得有點嚇人。

  李玉趕緊起身拱手,「姑娘多禮了,奴才李玉給姑娘請安了。」

  烙烙又福了福,「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烙烙一介民女,怎能受得了公公的禮。」

  李玉笑道,「姑娘果然與傳言不差,即刻就和公主進宮面聖如何。」趁王爺翻臉之前最好快走。

  烙烙婉轉低眉,「民女還有一事請教公公。」

  李玉暗叫不好,不會是問為什麼要宣進宮吧。也只得笑道「請教不敢當,姑娘但講無妨。」

  烙烙抿嘴輕笑,「民女第一次面聖,又沒有品級,不知身上衣飾可會失禮。」問你你會說嗎。

  李玉暗鬆了一口氣道,「姑娘哪裡話,很合適,很合適。」

  烙烙也疏口氣,不要我帶旗頭穿寸子那是再好不過了。「那就有勞公公了。」

  乘李玉轉身沒看見,向弘昱擠擠眼。

  弘昱自李玉進來後,臉一直冷冷的,見她的表情,眼裡才有了一點溫度。

  烙烙用口型向他「說」,別擔心,待會見。揮了個飛吻給他,才轉身跟在梅兒後面走了。
  
  滿兒對允祿說,「老爺子,烙烙進宮你看妥當嗎。」

  允祿不語,片刻才說,「沒問題。」
  
  「梅兒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吉祥。給各位娘娘請安,娘娘們吉祥。」

  烙烙偷偷打量梅兒,這個大姐此刻絕對是如假包換的莊親王特產,一派端莊拘謹、肅穆冷然,嬌靨上不見半絲笑容,活脫脫像是誰欠了她幾條人命似的,近前即規規矩矩地雙手貼腹,兩膝下蹲。

  「快起吧,梅兒這後宮不比朝堂,不要拘謹了。」

  「謝太后。」

  烙烙在心裡旁白,太沒新意了,言辭貧乏,語氣平淡,雍正你真失敗,找了個豪無情趣的女人,看人家十六的滿兒,哎……為什麼還不叫我起來。

  「這孩子就是皇上提過的人吧,抬起頭讓我看看模樣。」

  烙烙緩緩抬起頭,見榻上斜著一個貴婦,體態豐盈,面如月盤,五官只稱得上端莊,著了暗紅的旗袍,旗頭上綴著暗八仙的珍珠流舒,中間卻是纓絡寶石的八寶祥雲鳳。周圍還坐著幾個旗裝女人,都是珠翠環繞,金玉滿身,想來是乾隆的妃子。

  當下大聲道,「民女給太后老佛爺請安,老佛爺吉祥。」

  太后訝然,幾個喝茶的妃子也把茶杯停在半空中。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39:53

第十二章 家宴

  「這小丫頭到有些意思,起來坐著說話吧。」

  烙烙謝了,起來坐到榻前的踏腳凳上,雙膝屈著,只是望著太后微笑。

  太后打量一番,又笑著說,「好一個冰雪玉琢的小佳人,多大了」

  「回老佛爺的話,十八歲了。」

  太后又笑道,「這老佛爺這個稱呼到很新鮮,是怎麼個說法?」

  烙烙瞄瞄梅兒,見她低頭喝茶並不看她,於是雙眼滴溜溜地望著太后,「老佛爺就像烙烙見過的佛像,慈祥和藹,端莊祥瑞,烙烙覺得好仰慕哦。」慈喜用過的,哄哄你不差吧。

  太后噗嘶一笑,「哦?你在哪兒見到的?」

  「回老佛爺的話,在西山的龍門石窟看到了。」

  那幾個喝茶的女人中一個笑著接口道「這小丫頭說的是,臣妾隨皇上去的時候,只覺得壁上的菩薩好生面善,竟似在哪裡見過,今天聽了,可不正是向太后嗎。」

  太后笑道,「嘉妃你們幾個年紀也是不小了,卻也跟著一般的起哄,拿我和神佛比,那豈是能比得的。」

  烙烙知道歷史上乾隆的母親鈕姑祿氏生性嚴肅不是喜歡吹噓迎奉的人,但個性溫和,加上雍正也信佛教,平時也是個虔誠禮佛的人,沒有哪個馬屁比這個拍得更適合的了。

  趕緊甜甜的說道,「好多人常年虔誠禮佛,卻沒有太后身上帶著的那股自然流露的祥瑞呢,聽說太后侍奉先皇的時候,聖祖康熙爺也稱讚過太后是有福之人啊,皇上也是對太后出了名的孝順,烙烙覺得太后定是天上的菩薩轉世,不然怎麼解釋這享不完的福祉呢。」不怕你不高興,嘿嘿。

  太后一來信佛,二來逢年過節也愛聽吉祥的話,又見烙烙雖然活潑卻不粗野,長得又美,心裡也喜歡她舉止有禮進退有度,轉而向梅兒道,「梅兒哪找來這麼個小可人,你們說我賞什麼好呢。」

  梅兒起身行禮道,「太后一見面就賞她東西,別慣壞了她。您不知道她一淘起來有多費神呢。」

  太后嗔道,「這麼個小可人,誰見了不想慣她。」又叫宮女捧出一個匣子打開,「這是前次廣東進貢的明珠項鏈,共有金銀粉黑四個顏色,黑的我給了密太貴妃,金的我看配你們兩個太老氣,這麼著,粉色的給你,你久在塞外,難得回來一次,平日太妃妹妹常念著你,這銀色的我就給這丫頭,正好配這一身衣裳。」

  梅兒謝了恩躬身接過。

  烙烙見那珍珠中間穿著的最大,依次對稱向接口直徑漸小,都是渾圓無暇,泛著柔柔的珠光。她珠寶也見得多,知道這珍珠都是極難得的珍品。

  謝了恩接過,也沒有誠惶誠恐,大方的馬上帶在胸前,向太后笑道,「老佛爺,您的眼光真好,一看就知道怎麼打扮我。」

  梅兒忍住笑說,「太后你還不信我,你看才得了賞賜就猴起來,她也不懂什麼叫含蓄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帶上了。」

  烙烙眨眨眼說,「梅兒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全名。」

  純妃溫婉笑道,「那我可要替太后問問你的全名了。」

  烙烙無辜的看著純妃,「我的全名就是落落大方啊。」

  太后先是一楞,待回過神來又一陣笑,手指著烙烙道,「你這個丫頭,真是……真是…..」

  一屋子人正笑著,聽見門外小太監回三阿哥來接太后移架乾清宮,說宗親們都到了。

  太后道,「咱們就直接出去吧,免得他又請安磕頭的。」回頭又對梅兒說,「把這丫頭看好,她第一次進宮別讓她迷了路。」

  梅兒答應了,跟烙烙走在後面。

  等幾位妃子出了門,就去點烙烙的腦袋,「你這個小淘氣,四弟把你慣壞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淘。」

  烙烙突然嚴肅的說,「大姐你看上去才很可怕啊,剛才我以為你來是要在這兒收債的。」

  梅兒罵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收債。」

  烙烙眼神迷茫的,「那你看上去像是誰欠了你幾條人命似的。」

  梅兒笑道,「你裝,你裝。」就用手指去撮她的腰。

  烙烙趕緊往外逃,一邊逃一邊喊,「閃開閃開。」

  掀開簾子卻見外面亭院裡站著個人,一見她先楞住。烙烙一眼認出是那天教堂碰到過的那個金璋的隨從。

  梅兒出來, 那人敢緊請安,「奴才給端柔公主請安,公主吉祥。」

  梅兒點點頭,「起來吧。這是烙烙姑娘。」轉頭對烙烙道,「這是皇上的三阿哥跟前的人,你稱呼他
王公公就是了。

「那人陪笑著行禮,「公主抬舉奴才了,烙烙姑娘吉祥,叫奴才王才就是了。」

  旺財,真是,好名字。烙烙努力忍住嘴角的抽縮,嘴角還是有點扯。行了個禮,「王公公有勞了。」

  這個表情在旺財看來就是一個美女在笑,笑得那個讓人要斂住呼吸了。連忙低頭,「三阿哥已送太后先去皇上那裡了,留奴才等著伺候公主和姑娘先去乾清宮。」
  
  乾清宮裡雖然天色尚早,卻已張燈結綵,乾清宮正中,地平南向面北擺皇帝金龍大宴桌,左側(地平上)面西座東擺皇后金龍宴桌。地平下,東西一字排開擺設內廷主位宴桌。兩廊下有樂師們奏著中和韶樂。

  梅兒是先皇冊封的公主,不與一般宗親同桌。烙烙環眼一看,女眷那邊,滿兒婉兒雙兒正在向她招手,剛過去,滿兒拉著她說,「快叫十三嬸,十七嬸」。

  能讓滿兒親自介紹的人,代表是「自己人」。烙烙綻開笑顏,「十三嬸好,十七嬸好,我是烙烙,初次見面,給兩位嬸嬸請安。」

  十七福晉向滿兒嚕嘴,「怎麼好看的姑娘都上十六嬸家。」

  十三幅晉打趣道,「好可愛的小人,可是配你家弘昶的。」

  滿兒得意的,「那你們可猜錯了,是配我家弘昱的。」她就是想要看看兩位福晉吃驚的表情。

  雙兒癟癟嘴,「兩位嬸嬸看出來了吧,我額娘今天就是把烙烙拿來顯擺的,生怕你們不知道四哥終於不會出家了。」

  滿兒拽道,「我本來是打算請十三嬸和十七弟妹到王府去的,誰叫皇上給我家老爺出難題,讓烙烙進宮。烙烙還沒和弘昱成親,讓她參加宗親家宴讓她怎麼處,哼。」

  她這兒媳婦沒有才華也有容貌吧,要是受了委屈,她回去哭死允祿。打定主意向另一邊的允祿看去。

  允祿正酷酷的坐著,感覺到滿兒的目光,回頭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拿起杯子。

  烙烙順著滿兒目光看過去,卻不禁爆笑。

  明明是舉家歡樂的時節,莊親王家的男人坐的那一桌卻散發著死神的氣息。可憐同桌的其他人都不敢坑聲。

  允祿是不必說了,臉上分明就寫著,「我很不爽滾遠點不然你死定了。」

  平時在府裡看著穩重謙和的弘融,臉上寫著,「要和我說話先去死一遍。」

  弘昶還是玩世不恭的表情,笑意卻未到眼底,臉上寫著,「誰不怕死的過來讓大爺我玩死你。」

  弘昱還是一臉冷漠的表情,臉上寫著,「死人就什麼也不用說了。」

  最小的弘明是個七歲的小屁孩居然也沉著一張臉,臉上寫著,「通過前面四個人都還沒死透的話,我補一腳也就死透了。」不知道他是真酷還是在裝酷。

  烙烙忍不住把臉埋在在婉兒的背上,緊抓住婉兒雙臂,身子拚命的抖。

  十三福晉和十七福晉像是知道她在笑什麼,也望了過去,各自掩著嘴。

  雙兒拍拍烙烙,「烙烙你要保重啊,不然我四哥一生的幸福就完了。」

  烙烙抽了半天風,終於抬起頭,身體還在一喘一喘的,「我….我….」

  突然覺得右前方一道爍人的目光盯著自己。

  烙烙臉上還掛著沒擦的淚花,轉頭與那道目光碰到一處,只見目光的主人和王才站在一起,是那天在教堂碰到的那個金章。

  那個人一定就是乾隆的第三子,三阿哥永璋了。

  烙烙與他目光對視,即沒含羞,也沒欣喜,更沒有躲開,只是坦然把淚花擦掉。

  永璋的眼裡多了一絲欣賞和玩味,續後一股火苗從眼裡竄了出來。

  又覺得左邊一道冰與火的目光纏綿過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連頭也沒回,只反手向那桌的方向比了一個V字的手式。這是她和弘昱之間的暗語,表示放心,沒事,一切正常。

  那道目光收回。

  太監在外高聲宣道,「太后娘娘駕到,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烙烙暗自磨了下掌心,正主終於來了。

第十三章 賜封

  大殿的人依規矩行過禮,又都坐下,烙烙隱在人群中偷偷打量。結果得出結論,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也就沒興趣再看。

  御前總有人迎奉著請安說吉祥話,她大方的放縱自己向美食進宮,難得吃一頓時間地點氛圍都正宗的滿漢全席,不多吃點怎麼對得起自己。

  吃完一盅奶酪,聽道一個尖細的聲音高聲說,「皇上宣莊親王府烙烙姑娘覲見。」

  來了。

  除了允祿弘昱,其餘的人都有些擔心的看著她。滿兒在桌下握握她的手,耳語道,「別怕,有老爺子在呢。」

  烙烙給滿兒一個「放心」的笑,起身跟著已到身邊的禮儀太監走去。整個乾清殿除了樂聲別無雜音。眾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有不解的,猜測的,迷惑的,疑問的,嫉妒的,驚艷的……

  聯合國頒獎典禮也不過如此吧。

  挺直胸膛,烙烙目不斜視,從容行到地平上,行禮道,「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吉祥。給各位娘娘請安,各為娘娘吉祥。」

  乾隆聲音平平的道,「把頭抬起來,讓朕瞧瞧。」

  烙烙斂住氣息慢慢抬起頭,乾隆心中只蹦出四個字,清靈如仙。只見烙烙一雙眼睛不住上下打量自己,雙眸徐徐生輝。

  乾隆不禁微笑道,「你這小丫頭膽子到不小,盯著朕看。」看見美人無論大小他態度都很和藹,本性嘛。

  烙烙又綻出一個笑顏,「皇上贖罪,烙烙是第一次看見天子,沒想到您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

  乾隆有興致道,「怎麼不一樣。」

  烙烙笑得天真無邪的,「我原以為皇上都是很威嚴的人,可沒想到皇上不僅很威嚴,看上去風度翩翩,而且,」頓頓,「皇上我覺得您長得好有魅力哦。」

  乾隆大悅,他向來自命風流倜儻英俊不凡,只是宮中奴才朝堂大臣攝於禮儀,自然沒有人敢如此稱讚他,如今有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說出了他藏在肚子裡多年的心裡話,早就把要為難的事拋在了爪哇國去了。

  旁邊早有太后說到,「皇兒,這小姑娘和我一見如故,我喜歡得緊,快叫她起來說話。」

  乾隆笑道,「快起來吧。」

  烙烙早跪得不耐煩,一聽這話趕緊大聲道,「謝皇上,謝老佛爺。」

  乾隆奇道,「老佛爺?」

  烙烙趕緊把在太后那兒的話有說了一遍。她聲音本來就清脆,加上人長得又靈俏,聽得乾隆抬眉笑到,「額娘今兒可碰到了一個哄您開心的人了。」的

  太后已拉了烙烙坐到自己身邊,「我原想把她招進宮裡,但是她這活潑性子恐怕憋屈了她。」

  乾隆總算又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了,「那不如兒子就讓她進宮陪伴額娘吧。」

  烙烙趕緊獻媚道,「老佛爺想我常常招烙烙進宮就是了,烙烙要在外面幫老佛爺聽好多好玩有趣的事,頭一個學了給老佛爺聽。」說完扯著太后的手臂撒嬌。

  太后白了烙烙一眼,「你是怕陪我這個老太婆悶吧。」

  「才不是,烙烙是想把更多更好的玩意通通給老佛爺找來。」

  太后忍不住笑,「鬼靈精,明明不想進宮,嘴還甜得什麼似的。」又道,「皇上的孝心額娘明白,這丫頭性子太活,宮裡規矩太多,放在宮裡只怕一天給我惹多少禍要我去收拾,我一個老太婆可費不了那些神,讓她在宮外,我無趣的時候召她進宮就是了。」

  烙烙心中陰笑,呵呵,老人家太好哄了。

  乾隆沉吟道,「既是這樣,朕賜個封號進宮也方便些,烙烙不知是哪個旗的人?」

  你不知道嗎,你不是查到我哪個旗的也不是,才故意讓我今天進宮好給莊親王府難堪的嗎,老狐狸。

  「回皇上,烙烙父母早年移居海外,烙烙年幼時已過逝,他們沒有說過我是哪個旗的。」

  「海外?那裡怎麼來我大清的。」這個他怎麼沒查到?

  「回皇上,父母過逝後,是哥哥撫養我長大的,後來哥哥也不在這個世上了,我想看看自己的家鄉是什麼樣子的,就跟著商隊來到了大清,後來就碰到了四阿哥來到了京城。」

  乾隆不語,看向允祿。

  允祿起身,「烙烙的確是和臣犬子一道回京城的。」不多說別的,皇帝自己找的麻煩自己解決。

  就這樣,那他該如何收場。

  三阿哥永璋起身道,「皇阿瑪,兒子在教堂聽過這位姑娘彈西洋的鋼琴,琴技嫻熟,好似沒有個五六年的時間不會有此造詣。」

  烙烙心中翻個白眼,這位大哥關你什麼事,你跑出來幹什麼?一眼橫過去卻對上永璋深情的眼神。好怕怕,我們才見過一面我對你什麼都沒做好不好。

  乾隆突道,「宣郎世寧。」

  烙烙眼睛一亮,郎世寧,那個出名的參與設計圓明園的意大利宮庭畫家。
  
  「臣郎世寧叩見尊貴的大清皇帝陛下,願皇帝陛下聖體金安。」

  外國人特有的精瘦高挑個,清朝褂子和花翎帽穿戴起來看上去有些滑稽,烙烙起先覺得好笑,待郎世寧起身,看見他花白的頭髮突然心生憐憫。

  郎世寧時年已六十八歲,他年輕時懷著傳教的熱誠遠涉重陽來到中國,從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共計約有50多年,78歲時在中國去世,把一生都留在了中國。

  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行了個屈膝禮伸出右手,用意大利語柔聲說道,「Rispetti il signore, greeting sulla prima riunione il vostro dato nome.」 (尊敬的先生,久仰你的大名)

  郎世寧自少年離家,現在已是遲暮的老人,在中國因為皇室的關係,除了漢語說的多偶爾說的是英語和德語,暮然聽見眼前這個少女說著他故國的語言,綻放著天使般的微笑向他伸出手,激動的上前握著烙烙的手吻到唇邊,喃喃道,「Il dio si sente mio per pregare, trasmette l'angelo per collegare l'accento locale a me.」 (上帝聽到我的祈禱,派來天使向我訴說鄉音)

  話音未落,手已被打開。一個人冷冷擋在烙烙面前。

  御前侍衛瞬間圍上。

  烙烙拉著弘昱的手,「弘昱,這只是郎先生家鄉尋常的禮儀,別生氣好不好。」哎,怎麼把這位大爺忘了,先安撫了再說,這是御前哎,不要把場面搞得這麼火暴好不好,你老爹還要不要混啊。

  弘昱冷冷的看著郎世寧。

  她趕緊抱著他搖頭擺尾,「真的,真的,我絕對不會喜歡他的,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誼並不假。」要肉麻死了,這麼多人,大爺你退場吧。

  冷冷的眼神。

  「我只是用意大利話問了個好,什麼也沒說,請你相信我的愛只為了你存在,我會讓你看見幸福的所在,你快回坐位上去,吧-------。」手腳同時使出吃奶的勁推推推,這麼猛的表白你都還是不動,大爺啊,你是不是要我跪求啊。

  冷冷的眼神。

  噎,有完沒完啊。歎口氣,掂起腳在他耳邊輕輕嘀咕了幾句。

  冷冷的眼神。

  又嘀嘀咕咕。

  弘昱臉漸漸柔和下來,看著她,她拉他的手搖了搖,一臉討好的,如果她有條尾巴,這時候一定會甩得很圓。

  他挑挑眉,慢條斯理轉身下地平。

  烙烙脫口而出,「說過你不要挑眉,迷死我你很高興嗎?」話一出口立刻摀住自己的嘴。

  弘昱在台階上向旁邊歪了一下,轉身看她。

  她趕緊東張西望,「哇,這幅布幔花色好漂亮。」

  莊親王府的人除允祿外同時摀住嘴,開始抽風,完全忘了酷字怎麼寫。

  酷男慢條斯理轉回身,走回坐下。

  眾宗親們石化中。
  
  烙烙轉身,侍衛早就撤走了,對上乾隆一雙看好戲的眼睛。

  「哈哈哈,這個皇上,那個弘昱剛剛受了點刺激,那個,您,哈哈哈,見諒,哈哈哈。」

  你滿意了吧,賤------龍。

  郎世寧亦跪下道,「微臣突然聽到家鄉的語言,一時忘情,請皇上恕罪。」

  乾隆心情大好,看了場好戲,主角是弘昱誒,那個出了名的六親不認的連莊親王福晉都搞不定的弘昱哎,他現在的心情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爽歪歪!」

  他滿意極了,其他的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起來吧,起來吧。」
  
  「烙烙朕特准你入鑲藍旗,賜封你為和嘉縣主,賜禁宮腰牌,你以後要多進宮陪陪太后和朕。」

  「哦。」

  「哦?」

  「啊?」

  「你不謝恩?」

  「哈哈哈,剛剛我也受了點刺激。謝皇上隆恩。」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0:11

第十四章 翹街

  一隻隻焰火沖天而起慁愬慇慢,滸滬滎潀在空中綻放出絢麗的花朵。

  坐在乾清殿屋頂上烙烙輕呼,「好漂亮。」

  旁邊坐著的人沒說話嶀嶈嵿嵽,緎維綼綪只是將自己的大裘打開裹住攬著的她。

  她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弘昱.」

  他右手輕撫她的面頰慘慚慬愻,箋粺粹精沉浸在掠人的滑膩感中。

  「今天在乾清宮你好出人意料哦,把那些宗親嚇得一愣一愣的。」

  他開始把玩她的長髮。

  抬起頭正色看他漻漣滮漆,慣憀慁愬「下次不要好不好?」

  他的手停下,與她對視。

  「皇帝不懷好意稯窨窩窪,蜢蜦蜿蜑就想抓莊親王府的小辮子,我很在乎你,我們少和他衝突,也少理他,過自己的快樂日子好不好?」其實何止是在乎他啊。

  她又低聲嘟嘴道,「你今天那麼出風頭,是不是想要哪家公主格格的看上你啊,要是看上你的是個刁蠻潑辣的女人,你自己負責啊。」

  頭突然被壓在他的懷裡,一個聲音從他的胸腔振了出來,壓得低低的,又振出他的喉嚨。

  她呆了一下,突然醒悟過來,「啊,你在笑,你笑了哎,我要看我要看。」

  頭被壓得更緊,她死命的掙扎想從他懷裡拔出自己的腦袋。

  「放開我啦,你這個賴皮,我要看我要看啦,愛新覺羅.弘昱-------」還是沒看到。
  
  這是什麼情況?滿兒詫異的打量著兩個人。

  烙烙滿臉悲憤,恨恨的盯著弘昱。後者面無表情。

  還沒出皇宮,小兩口就吵架了,在乾清宮配合得不是挺好的嗎?

  「和嘉縣主請留步。」

  烙烙轉過身,噴火道,「幹嘛!!!」

  孟古一呆,好可怕。「這是我家三阿哥給縣主的賀禮。」

  烙烙瞇起眼,「無功不受祿,三阿哥客氣了。」

  「怎麼,和嘉縣主不喜歡,那我吩咐奴才們再準備些。」永璋從暗出走出,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烙烙行禮道,「烙烙現在借居莊親王府,已是打擾了王爺和福晉,不好再為身外之物讓府內煩擾,還請三阿哥見諒,烙烙在這謝謝三阿哥的心意了。」

  永璋含笑道,「是我考慮不周,和嘉縣主不必多禮,以後常到宮裡走動。」

  烙烙福了福,「烙烙記下了,時候不早了,烙烙也該回去守歲了,先告退了。」

  永璋給允祿等行過禮,又看了看弘昱,這才走了。

  烙烙正待上馬車,一股大力捲來,回過神已被弘昱摟上了馬背裹在了大裘內。

  烙烙尖叫,「放我下來,賴皮鬼,我還沒原諒你呢,少來啦。」

  弘昱一提韁繩,跨下馬已衝出城門口,只餘下烙烙的罵聲,「放我下來啦,奶寶,我還沒坐穩啦,快停下,不然你死定了。」

  弘明仰頭道,「額娘,當初你和阿瑪也是這樣嗎?」

  滿兒哀怨的看著允祿,「我比烙烙差遠了,我只是個受欺負的小媳婦,既要服侍老爺子,還要忍受那些公主格格三天兩頭上門來對著老爺子發花癡,成天提心掉膽的,生怕哪天被老爺子休了,給你們找個新額娘…….」

  周圍響起抽氣聲,只見威嚴冷酷的莊親王爺一把把福晉摟上馬,福晉的嘴立刻被堵住。

  「滿意了,嗯。」男人邪魅的看著懷裡的女人。

  女人滿臉通紅,已不能回答,只是軟軟的點點頭。

  將女人往大裘裡一裹,莊親王爺一提韁繩,跨下馬已八面威風的衝出城門口,又一次場景再現。果然是父子。

  弘融回頭看看老婆,老婆眼裡亮晶晶的。弘融眼現溫柔之色,把老婆也摟上馬往大裘裡一裹,一提
韁繩,城門口侍衛無語的看著囂張的莊親王府第三匹馬衝出城門。

  弘昶抽著嘴角,看向雙兒道,「要不咱們倆也湊合著裹一裹。」

  弘明若有所思的,「看來我也該找個女人,考慮一下自己的婚事了。」
  
  「主子,回吧。」

  永璋靜靜立著臉上還是和煦的笑容,眼裡卻閃著悲哀。

  「莊親王府的人,果然名不虛傳。」

  讓人羨慕。
  
  「大姐,很無聊唉,我又不是宗親,幹嘛我也要來?」烙烙玩著手中的帖子。

  「二姐,我也不想來,這些人和我們莊親王府又不親。」雙兒無聊的聲音。

  婉兒看著趴在桌上的兩條懶蛇,「這是專為未出閣的滿親貴族小姐辦的燈謎會,有不少親貴都會來,按理是該請你們兩個的。」

  「原來是相親大會啊,那雙兒可以留下,我已經死會了。」烙烙馬上叛變。

  「我幹嘛要留下,那些親貴有幾個讓人瞧得上眼的,不是想攀關係的爛泥,就是被我們王府嚇得尿褲子的軟腳蝦。」雙兒不屑。

  「今年蒙古王子進京覲見的多,你不妨看看。」梅兒是長姐,對弟妹最維護。

  雙兒呻吟,「大姐,我知道大姐夫很好,可是天下只有兩個,剩下的那個已經被二姐套住了,其他的你不要亂塞給我。」

  有幾個蒙古的格格過來給梅兒,婉兒請安。

  烙烙向雙兒做個鬼臉,雙兒會意起身和她一起溜向牆角。

  「怎樣,躍得過去嗎?」雙兒問。

  「沒問題,弘昱是個好師傅,我也是個練武奇才啊。」

  「那我的旗頭和寸子怎麼辦?」

  「先出去在小東樓和小七叔會合,我把你要換的衣服交給他了。」

  「烙烙,你早就準備好了吧?」的

  「哈哈哈,誰要參加這種無聊的燈謎會啊,除了我家的幾個美女,一群女人畫得像鬼似的,在燈下看著更嚇人,虧大姐二姐受得了,我再呆下去會吐的。」

  「那是,你身體要是不好,我四哥一生的幸福就完了。」

  「走了。」的

  兩人躍牆而出。

  四個人影轉出,「卓倫泰,拓保,你們悄悄跟在後面,小心點。」

  「是大格格。」

  又兩人躍出。
 
  「大姐,你就慣著她們。」

  「那你攔得住她們?」

  「我,嗯,攔不住。」
  
  「唉呀,這才叫燈謎會嘛。」提著荷花燈的小仙子說。

  「對咩,對咩。」另一個在啃糖葫蘆的俏嬌娃點頭。

  一陣銅鑼聲,兩人對視一笑,也跟著湧了過去。

  「諸位看官,咱們今天開的風雅擂台,有京城的珍寶齋捐獻出的琉璃簪花一朵,有哪位可以取得最後的勝利,這朵簪花就歸其所有了,燈謎,對聯,詩詞,雅句不限。只圖個過年熱鬧喜。各位起擂台了。」

  雙兒看向擂台的桌子,「你看那朵簪花好漂亮哦。」

  烙烙看看,只是朵玻璃花,做工還罷了,不過清朝的時候還很少見,所以稀奇。搖搖頭,「只是普通的玻璃做的,一摔就碎了,要鋼化玻璃做的才好。」

  雙兒可憐兮兮的看她,「可是好好看哦。」

  烙烙搖頭,你喜歡透明的,以後又機會我幫你看著好的。

  「四嫂~~」

  「啊?」

  雙兒開始蹭她。

  「你別學我的招啊。」

  雙兒兩眼渴望的盯著她,小嘴抿著紅紅的,像極了弘昱。

  「好,好吧。」她對奶娃最沒抵抗力。更何況看到這張臉就想到另一張臉,剋星啊。

  「烙烙最好了.」

  「憑什麼認為我能拿得到啊,要我去搶啊。」慢吞吞上台。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0:28

第十五章 燈會

  「吾妹十分喜歡那支簪花,小女子不才,還請這位兄台割愛承讓。」文鄒鄒的差點要把自己憋死。的

  台上剛勝出的人見是一位女子,拱手道,「請姑娘出題吧。」一揮扇子,顯出風流雅士的味道。

  大冷天揮什麼扇子,烙烙瞅瞅台下的雙兒,都是你給我找的麻煩。又回禮道,「先生本已勝出,是我對我家小妹太過寵溺,才使先生割愛,還是請先生出一題,小女子再回一題如此便定輸贏如何。」

  那把扇子又揮了一下,「那不如就對對聯吧。」不等烙烙答話,扇子揮揮揮,「誰說桃花輕薄?看灼灼其華,為多少佳人增色。滴清清玉露,羨萬株艷蕾流霞。無何春去莫飛,終究鸞枝墜果。於是平仲設謀,東方竊竇,王母宴賓,劉郎題句。況核仁製藥,能療痼疾佐歧黃;條干充刀,可借印符驅厲鬼,准握天機珍麗質,也知季節讓群芳。寄言秋菊冬梅,慎勿盲從徒毒友。」死扇子,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還真較真啊,和女孩子搶什麼。

  烙烙沉默。

  扇子得意道,「姑娘一介女子,不該認識幾個字便自認有才,孔子有雲女子無才便是德,姑娘請吧,回去等著嫁人服侍未來夫婿既可。」

  台下雙兒見烙烙眼神一沉,心中開始為那個人哀悼。

  果然,烙烙有氣無力道,「到不是對不出,只是你大冷天偏要扇什麼扇子,我想我是冷得著涼了。」語畢,用帕子捂著打了個小小的噴嚏,才道「我誇福地妖嬈,眺青青之嶺,添哪些瓊閣浮雲。有濯濯明湖,收十里嘉林入畫。似新塵消宇淨,因恩駕鶴凌空。難怪聞山攬勝,高舉怡情,秦村訪友,碑院揮毫。若清節復生,定喚漁夫回絕境;靈均再世,必歌今日過前朝。莫悲紅雨落幽溪,又續風騷垂奕葉,方信凡夫俗子,不須羽化亦登仙。」不過是前人的老對,網上到處貼著,又不是你自己做的,你得什麼意。在心中鄙視扇子一把。

  台下人見她靈動過人,提著一盞荷花燈如凌波仙子般早就沉醉,待她這闋下聯一出,掌聲轟鳴,雙兒拍得最響。

  烙烙橫了雙兒一眼,才道,「先生也對我一聯,半柱香內若對得出小女子便認輸回去繡花,對不出小女子就拿走這只簪花以博吾妹一笑。」

  「那就這麼定了。請。」

  「天公下雪不下雨,下得雪來變成雨,不如當初就下雨。」

  那扇子正準備揮,但想到她剛剛說的就有些揮不開了,只得順勢在空中劃了個圓收回握在手裡,開始苦想。

  烙烙淡露笑容,言辭謙虛,「先生才高八斗,這個對子字面單一,通俗易懂,想是難不倒先生這般風流雅士。」

  那扇子開始還胸有成竹,似有了好對,正要脫口而出,又突然覺得不對,反覆幾次,香越燒越短,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額頭不覺滲出汗來。

  雙兒故意大聲道,「姐姐,這位先生好奇怪哦,剛才冷簌簌的揮得扇子唰唰響,現在熱得滿頭汗,卻又不扇扇子了。」

  烙烙眼波一轉,向雙兒道,「道教乃我大清第一大教,教徒眾多,這位先生顯然是信道教的。」她故意把「道」自說得很大聲。周圍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已笑出聲來。

  扇子聽她二人一唱一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正要發作,周圍人卻歡呼起來,「香滅了,香滅了。」

  烙烙走過去拿起簪花,下台給雙兒戴上,「高興了吧。」

  雙兒喜滋滋的,「好不好看,還是四嫂最疼我。」

  烙烙翻了下白眼,「我正青春年少好不好,有那麼老嗎我。走吧,我還沒玩夠呢,時候不早了。在這浪費時間。」

  那扇子高聲道,「姑娘請留步,請賜下聯。」

  烙烙不耐凡的揮揮手,「我先言明就是要得這簪花,你既然輸了,何必管它下聯。」

  那人顏面上本已掛不住,不由得惱羞成怒,「原來姑娘也對不出,看來不過是哪裡碰巧聽了些碰巧來充場面吧,也罷。」

  你個死扇子,給臉不要臉。烙烙不懷好意的看了看他,「既然你求學若渴,我也不吝賜教了,下聯是。」

  故意停了一下,見周圍人都豎起耳多,才一字一頓大聲道。

  「先生吃飯不吃屎,吃得飯來變成屎,不如當初就吃屎。」

  周圍的人聽她說出如此不雅的話,先是鴉雀無聲,再爆出一陣大笑聲。

  雙兒更是蹲到了地上,「烙烙,你太厲害了。」

  烙烙看到扇子的臉上白一陣黑一陣黃一陣,大笑著一把拉起雙兒就跑。
  
  一聲輕笑從喉頭溢出,「這個鬼丫頭。」

  王才和孟古對望一眼,他們是經常看到三阿哥笑,可是這般輕鬆的到是頭一回,王才湊過去,「前面醉仙樓的才出了幾樣新鮮的點心,要不奴才去請王府的雙格格和烙格格嘗嘗嗎?」他為人向來機靈,自家主子的心意他也猜到了些,但是除夕在城門口的烙烙的婉拒他也看在眼裡,把雙兒抬在前頭,烙烙就不好拒絕。想到這個法子,無非是即想全主子的心意,又全主子的面子。

  永璋正要開口說不必,話到唇邊卻吐不出來,只盯著不遠處行在街上的那抹背影看。王才見狀,給孟古使了個眼色,自己快步趕了上去。
  
  「奴才給雙格格和烙格格請安了,兩位格格吉祥。」

  雙兒和烙烙轉頭見是王才,先笑了起來,「王公公我們是偷著出來玩的,你這一嚷我們要是被捉回去了,該怎麼辦。」

  王才笑道,「格格說的是,在外面原要小心些,兩位格格既沒帶著人,不如和我家三爺一起走吧,也好照應些。聽說醉仙樓有新制的點心,懇請雙格格和烙格格賞臉。」

  雙兒笑著說,「我和烙格格商量要去看放河燈呢。」

  王才沒想到雙兒會一口就回絕了皇子的邀請,不知怎麼和永璋交待,又見自家主子在那邊正向這兒瞅,心裡一急,臉就紅了。

  烙烙看見那邊的永璋,又看看王才,知道他的為難,不忍心說道,「大過年的,難得在外邊玩一回,點心改天吃也行,如果三爺不為難,可願意陪我們去河邊,那兒人太多,我們兩個女孩子也想去放一盞,就是擠不過別人。」

  王才大喜過望,跑回去和永璋說了幾句,永璋快步走過來,臉上淨是不遮掩的笑。烙烙行禮道,「給三爺請安,三爺吉祥。」

  永璋的笑容凝在臉上,沉聲道,「烙格格何必如此客氣。」

  烙烙抬頭笑道,「今天有勞三爺烙烙心裡已經不安了,所以先行好禮,三爺也就別推辭了。」保持距離,她可不想譜寫什麼二郎搶親的戲碼。

  永璋一雙俊目在燈下閃著光,淡道,「我卻寧願烙格格向對莊親王府的人那樣對我。」

  雙兒左看看右看看,打岔道,「咱們還是快去放河燈吧,晚了人更多。」

  一行人走在街上,卻全然無話,雙兒看到了驢打滾又被吸了過去,王才在後面假裝著急的垛了一下腳,「格格您慢點。」趕緊跟了過去。 孟古本來就走在永璋稍後的地方,於是變成了烙烙和永璋兩人並肩而行了。

  永璋冒似不經意的開口,「怎麼沒見到四阿哥。」他輩分比弘昱低,年紀卻比弘昱略大兩月。

  烙烙撲哧笑開來,「王爺叔叔正在和他『談心』呢,不然我哪溜得出來。」好像「談心」是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讓她想起來開心的很。

  永璋走在她身邊,嗅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馨香傳來,不是什麼脂粉的味道,冷冷冽冽的卻極好聞,不覺神情有些恍惚起來。

  雙兒奔回來,手裡拿了兩個買好的河燈,遞了一個給她,然後使勁拖住她往前拽,她回頭歉意的一笑。

  永璋正吩咐道,「孟古,給兩位格格找個安全的地方。」卻見兩個影子掠過他,落到了烙烙和雙兒背後。
  
  烙烙驚喜的望著弘昱,「你和叔叔哥哥『談』完了。」弘昱斜眼看她。

  「奶寶,你不要這個怪表情好不好,現在是晚上,要是碰上道士畫道符把你收了怎麼辦。」一見弘昱,她就皮起來了。

  弘昱的瞳眸一下怒燒起來。

  把手裡的荷花燈籠塞到他手裡,「今天過年不准生氣,不然一年都要生氣哦,我們去放河燈,想不想知道我許什麼願?」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拉著他好開心的走。忘了旁邊的雙兒和後面的永璋,只想好好享受難得的約會時光。

  王才和孟古順著永璋的目光看過去。烙烙正一邊把用手往外煽風一邊伸長脖子努力的對著河燈吹氣,想讓河燈飄得遠點。冷默的莊親王府四阿哥一手提著荷花燈,一手緊緊攬著正在放河燈的烙烙的腰不讓她跌到河裡去,表情雖酷眼裡卻全是滿滿的寵溺。

  永璋慢慢轉身而去。

  王才跟著,「要奴才代主子告個別嗎。」

  永璋勾了個笑容,「不必了。」她壓根就不記得他還在那裡不是嗎。
  
  卓倫泰站到雙兒身後,「格格」。

  「怎麼只有你一個,拓保呢?」他們兩個人向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沉默了一下,「剛剛看到福晉一個人在天橋,拓保護送福晉回王府了。」難怪這麼快就「談」完了。兩個人「都」沒心思「談」下去了嘛。

  「你先回去,我玩會就回府。」理也不理他,自己向前走。不意外後面的人並不阻止她,只默默的跟在身後。

  轉身挑釁的看著他,卓倫泰低首無聲的站著。

  對峙了良久,雙兒道,「要跟著我就走在我旁邊。」

  「卓倫泰不敢逾越。」

  「我說了要跟著我就走到我旁邊來,不然就別跟著我。」

  「請格格盡早回府,免得福晉擔心。」還是謙卑的口氣。

  雙兒冷笑,「我現在不想回去,你能把我怎麼樣?」

  半響才悶出一句,「請格格不要為難奴才。」

  雙兒轉身就走,「我本來就是個刁蠻任性的格格,自然要為難你。」

  卓倫泰快步追上,「格格……」

  雙兒突然停下,回頭恨恨的說,「卓倫泰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

  卓倫泰呆在原地,拳頭握緊。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1:16

十七章 迷茫

  「哎。」

   「哎—「

  「哎——「

  看書的男人終於抬起頭,[穿越] 夜航星光 -【你是我心裡的烙印】看向她酷酷地說。」又怎麼了?「

  終於得到回應了。滿兒趕緊偎過去,後者眉毛都沒動一下颮颭餃餌,蜙蝀蝁蜳手卻輕輕摩挲她的肩。

  「哎———」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還不滿意飹馜馝馻,遭遨遮鄱把書一丟,橫抱起她向寢室走去。

  「不是啦嫠嫣嫗嫕,蒠蓌蓋蒧老爺子,是弘昱啦。」

  允祿表情一陰嘄嘉嗼嘌,耤聜聞聚眼睛開始噴火,這個時候不管是誰他都管他去死。

  滿兒好笑的用柔夷輕撫著他的胸膛,好平息他的怒火。「這幾天烙烙天一亮就不知道晃哪裡去了,弘昱也不見人影,不會是獨自去西山吹笛吧,兩人晚上一前一後各自回來,互相都不說話,你不覺得他們在吵架嗎?」

  「弘昱本來就不說話。」好大的酸味。

  滿兒嗔道,「又胡亂吃兒子的醋,烙烙可是我認定的媳婦,弘昱性子本來就又冷又酷,我怕……」

  嘴被緘住,允祿一腳踢開房門,「他們沒事。」大眼已火光熊熊了。

  算了,先顧好自己吧。
  
  烙烙把腳掉在外面坐在教堂鐘樓欄桿上發呆。

  「Se la I voi, non si siede in quel posto pericoloso.」(我要是你,就不坐在那麼危險的地方)

  烙烙利落的翻回裡面,「朱塞佩。」(郎世寧的名字)」

  郎世寧伸出左臂微笑著看著她,「我的小天使,外面太冷,我那裡有自己做的正宗的Tiarmisu(提拉米蘇),你喜歡嗎?」

  烙烙優雅的挽住他,「當然喜歡,我好久都沒吃過了呢。」
  
  郎世寧的畫室裡。

  烙烙正在專注的看他的作品,不斷發出讚歎聲,這都是真跡啊。

  郎世寧取出櫃子裡的糕點放在桌上,又給她泡好一杯綠茶。

  烙烙頑皮的一笑,「我以為你會給我一杯茴香酒。」

  「這是在大清國。」這句話解釋一切。

  「朱塞佩,你想過回你的祖國嗎?」

  郎世寧笑道,「我已經老了,可能回不去了。」

  「那年輕的時候呢?」

  「那時我心裡只有傳教的熱誠。」當時的整個歐洲充滿了對中國文化的嚮往,他也不例外。

  烙烙歎口氣,「你後悔過嗎?」 她知道的,歷史上1715年他以傳教士的身份遠涉重洋來到中國,到這時他在大清呆了40多年,可是無論是康熙帝、雍正帝、乾隆帝,重用的都是他出色的藝術才能,卻不准他在中國傳教,與他的理想背道而馳。

  「當年曾經迷茫過,可是上帝做了這樣的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有一個機會,你可以離開大清,你會回去享受地中海溫暖的陽光和濕潤的海風嗎?」就如同她,如果有一天,她修好了飛船,或者找到了時空轉換的方法,她會做什麼樣的選擇呢,雖然這種可能性很渺茫。

  察覺到她的迷茫,郎世寧坐下輕輕撫摩她的頭,「我的小天使想要離開大清國嗎?」

  把頭放在他的肩上,「我很困惑。我和家鄉的距離就像你和意大利的距離一樣,希望很渺茫,但是只要去努力卻有極大的可能。本來我是打算要去找到回家的路的,因為家鄉有很多愛我的人,他們都是我最親最愛的朋友和親人。我來這裡是因為一個意外不是我自己的意願,他們失去我也一定很難過。可是我喜歡上了,不我想應該是愛上了一個人。」

  「是莊親王府的四阿哥吧。」那天在乾請宮他只不過行了個吻手禮,就差點被那位阿哥送去見他最親愛的上帝了。

  「嗯,本來我想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歡我了,我就離開他去找我回家的路就好了,你一定也看出來了,我和大清國的女孩子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我和弘昱也是兩個世界的人,就像提拉米蘇和綠茶。」

  「那我的天使你喜歡綠茶還是茴香酒呢?」如慈祥的父親,把她抱在懷裡,輕聲的安慰她。

  其實她更喜歡搭配一杯綠茶,可以解掉口中點心的甜膩味。

  「朱塞佩,那天他打我屁股了,因為我故意摔了一跤當時把他嚇壞了,他很聰明雖然猜到了原因,卻很氣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本來也不想讓他生氣,可是他打我的時候我特別想家,如果在家裡,我不管做錯什麼他們都不會打我的,就算他們很生氣,可是最後都會把我摟到懷裡,就像你現在一樣,我覺得很孤單很想回家。

  我也很害怕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分開,我該怎麼辦,如果那時候他愛我愛得很深了,一定會很難過,我想到他很難過,心裡就覺得好痛,我是不是該現在就放棄?這樣對我們兩個人都好一點,才不會傷害到他。可是我想到要和他分開,又覺得好想哭。」

  「我的天使想知道我的選擇嗎?」烙烙抬起頭。

  「當年我來到大清國,一心想為主奉獻我的事業,就如同你知道的,皇帝陛下不允許我傳教,我曾經想要放棄過,我甚至在想,我來這個國家或許根本就是個錯誤,可是當我生活了許多年後,這個國家的一切已伸入了我的靈魂,地中海的陽光和海風對我很重要,可是我深愛著這個國家,離開這個國家我會覺得窒息,像魚離開了水一樣,所以我選擇了留下。」

  為她向茶杯裡斟滿水,「你很愛四阿哥,四阿哥也很愛你,這是整個大清國皇室公開的秘密,這份感情難能可貴,除非你們不再相愛了,否則,明明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要分開呢,家鄉對你很重要,可是你終究會長大,把握現在才是最重要的,未來如何我們都無法知道,你不覺得現在就說再見太早了?」

  烙烙思索許久,「是啊,以前我也說過啊,喜歡他就喜歡他的全部,管那
麼多幹什麼呢。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很開心這就好了嘛,最重要的是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時光,明明是很簡單的事,幹嘛自己要搞得這麼淒淒慘慘呢。要是愛他,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鄉。」她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想通了這一點,雙眸重新散發出明亮的光彩。

  「天色不早了,明天上元節一早我還要去清漪園呢。」

  「我讓小童送你回去。」

  「不用,我的身手保護自己絕對沒問題。」

  打開心結的她覺得心情大好。
  
  雪花大朵大朵的飄下來,烙烙向站在教堂大門口目送她的郎世寧揮動雙手,「再見,朱塞佩,謝謝你的提拉米蘇,好吃極了。」轉身一蹦一跳的離去,遠處響起歡快的歌聲,看來她真的想通了,一個身影悄悄跟了上去,保持著距離,卻是弘昱。

  郎世寧看著漸漸消失在大雪中一前一後的身影,將胸前的十字架放到嘴邊輕輕吻了一下,「願仁慈的主保佑你永遠快樂,我的小天使。」
  
  已是深夜,弘昱悄悄躍入房間,坐在床前看著熟睡中的嬌顏,久久不肯離去。
  烙烙翻了個身,被子一角掉了下來,他立刻小心的把被子重新掖好惟恐她著涼。卻見靠裡的枕頭上並排躺著兩個小小人,正是當日進京時為了哄她給她買的娃娃布偶,回來就沒再見過,原來她一直貼身帶著。心裡泛起一陣柔軟,忍不住用手輕輕的去撫摩她的臉,彷彿感覺到了他,烙烙在夢中呢喃了一聲「弘昱」綻出一個甜美的笑顏。弘昱心口狠狠悸了起來。

  窗外,這個冬天最後一場大雪在夜色中無聲飄舞,愛新覺羅.弘昱就這樣癡癡的看著,臉上流露出自己看不見的愛意。

  依稀恍惚間,聽見烙烙歸來時在漫天雪花中的清澈的歌音……
 
  不用言語來分析
  不用眼神來證明
  我的心跳和旋律
  都是跟隨你走的腳印
  
  喜歡對著你撒嬌的自己
  喜歡看見你為了我而生氣
  只要嗅到你的氣息
  內心都特別平靜
  
  晨光東起月照大地
  我都想接近你
  從今天起到天枯寂
  為你悲為你喜
  
  身體靈魂全都屬於你
  還有來生也要在一起
  變作雪花我費盡力氣
  都想飄到你懷裡
  身體靈魂全都屬於你
  你就是我活下來的目的
  我答應你
  春夏秋冬這四季
  每一天愛著你
  唯一的愛是你
  ——《雪愛狼》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1:56

第十八章 笑顏

  上元節終於到了,過了今天,這個年就算正式過完了。
  
  「烙烙和弘昱呢?」早餐桌上,滿兒見梅兒還在,奇怪的問。

  拓保回話,「小姐今天一起來就到清漪圓去了,然後四阿哥也接著出門了。」雖然烙烙封了縣主,府裡的人都還是叫她小姐。

  「烙烙這幾天她和郎世寧在園裡神神秘秘的不知搞什麼。老爺子,皇上把我的媳婦當成他家的傭人啊,你去和皇上打個商量,京城格格那麼多,幹嘛偏要抓著我的媳婦不放。「夾了一塊胭脂燻肉脯放在允祿碗裡。那天宮門口,永璋對烙烙有意思她也看出來了,她寶貝的親親媳婦可別給皇上給挖了牆角啊。

  允祿享受著她的服務,卻沒給她想要的報酬。男人繼續喝他的粥沒有反映。

  弘昱進來,慢條斯理的坐到座位上,開始吃早飯。看來烙烙安全進清漪園了。

  「我不管,烙烙已經有好幾天沒在家吃過我做的菜了,你想辦法解決,不然我哭給你看。」

  父子兩都不出聲,你一筷我一筷的夾著自己喜歡的小菜吃。

  好,不理她是吧,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就要開始乾嚎。其他的人有經驗的從容掏出隨身備著的棉花球塞進耳朵,等待她的魔音穿耳。

  「知道了。」冷冷的一聲

  「諳?」答應的太快了,某人完全不能適應。就像高手全身內力集結,已蓄勢待發準備大幹一場,對手卻立刻投降認輸一樣,那個堵啊。

  「粥要涼了。」平板的聲音。
  
  「怎麼樣,厲害吧。」烙烙得意洋洋的。

  敲破一個模子,一尊宛若水晶般的冰雕天鵝栩栩如生。

  她請郎世寧畫了一些簡單的圖案,找幾個能工巧匠用木頭雕好模具注入水放在干桶裡,天寒凍上一夜後再敲開模具,把不光滑的地方稍稍的或敲或磨一下,就是現成的冰雕了,樣式不複雜又好看還可以大批量生產。

  「格格真是天才。」

  「皇上和太后見了一定喜歡。」

  「把那些也敲破,然後按原先設計好的位置放好,其他的問郎世寧先
生。」

  拿起一朵小小的冰花把玩,「現在格格我去密太妃那裡補眠去了。」密太妃是允祿的親生額娘,對這個內定的孫媳婦寵愛的很。
  
  宗親們在乾清宮用完春節最後一次年宴,跟著乾隆一起到清漪園去賞燈看焰火。

  一到園子就被鎮住。此時天色已晚,一輪清月當空大如銀盤, 園子裡面較大的地方和轉角處都以冰為材料,水為粘合物,砌築成塔、閣、亭、坊、門、橋、屏、軒、榭、廊等。原先綠化中種植花卉的花壇被包上了一臣冰殼,花壇內用冰造型了動物、植物、器物的冰雕。冰花壇既是主景也是襯景。所有的冰雕裡都加了著色的貝殼熒粉並著宮燈折射出七彩的光華,昨夜那一場大雪下到今天中午才停,除了路徑處處積著雪。滿園的銀狀素裹配著月光極有意境,眼前彷彿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的世界,

  乾隆龍心大悅滿意的點頭,向郎世寧道,「郎愛卿辛苦了。」

  郎世寧恭敬的答道,「皇上,這都是烙格格的創意,這園子裡的好多樣子都是她想好讓微臣畫出來做模子的。」

  乾隆笑道,「也只有她才有這麼稀奇古怪的點子。今天家宴的時候怎麼都沒看見她。叫她來朕好好賞她。」

  總管太監李玉趕緊回道,「回皇上,烙格格去太后和密太妃那裡請安去了。先才小太監來回說,烙格格請了安就到這圓子裡來了,說要再看看才放心,奴才正派人到處找呢,園子太大一時還沒找著。」

  乾隆道,「不急,找著了再叫她來吧。有焰火看,不怕她不來。」
  
  「哇,哇,額娘烙烙好厲害也。」雙兒環顧四周不住發出讚歎聲。

  滿兒得意道,「我家的媳婦那還用說。」

  弘明奇道,「可怎麼烙烙姐姐沒有來參加宗親宴啊,她不是一早就出來了嗎。」

  「八成是不想見弘昱,所以躲開了。」滿兒。

  「對哦,烙烙姐姐還在和四哥吵架的說。」弘明。

  「笨拉,是冷戰,四哥不說話哪裡能和人吵架。」 雙兒。

  「四弟性格太冷,要是我啊,絕對受不了。」 婉兒。

  「四哥又不會哄女孩子,每天都是殭屍臉。」 弘昶。

  「四弟也不愛逛街,烙烙上街都沒人陪。」梅兒。

  「四弟發起脾氣很幼稚。」弘融。

  「好像四弟確實找不出什麼優點也。」蘭馨。

  幾個人同時看向弘昱,然後一起搖頭,「的確沒有,完了,烙烙會不會不要你了。」

  弘昱冷漠的眼神把他們都掃了一遍,然後轉身消失。

  「不會是去找烙烙談判吧。」

  「烙烙還是不原諒四弟怎麼辦?」

  「這樣四哥會不會大受刺激?」

  「可能會大打出手。」

  「還可能惱羞成怒。」

  「最後霸王硬上弓。」

  「不會吧,你們說的人不像是四哥吧。」

  「還是去看看吧。」

  莊親王府的隊伍也跟著集體消失。
  
  只著了件及膝薄襖紗裙,烙烙靴上套著冰刀,遠遠的一個人一圈又一圈的在清漪園寂靜的湖面上滑著。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安靜的滑過了。以前的她總是喜歡在閒時背著行囊,到瑞士山中的找個無人的山谷小冰湖,獨自一人滑上一整天。

  仰起頭,夜空中明月佼佼,夜晚的空氣散發著冰雪的味道,她愜意的閉上眼睛,負著雙手輕聲哼唱,慢慢的在冰湖上旋轉。

  感覺有一道視線鎖住她,睜開眼,見弘昱立在冰面上看著她,眼神中透著不掩飾的驚艷和愛意,許是月光的緣故,臉上滿是柔柔的神情。

  烙烙微笑著抿住嘴看他,卻沒有停下,依然緩緩的圍著他旋轉一圈又一圈,弘昱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只拿目光把她緊緊纏住,神情越來越柔,烙烙只覺得心快要被他的目光漲得滿滿的,冰刀擦著冰面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只見他緩緩將一隻竹笛橫在唇邊,一曲笛音清揚而出,正是她昨夜回來時在大雪中唱的調子,透明純淨,如若谷間溪流,清靈脫俗,在飄逸舒緩中縈捲出綿綿不盡的情意。

  ......

  晨光東起月照大地
  我都想接近你
  從今天起到天枯寂的
  為你悲為你喜
  身體靈魂全都屬於你
  還有來生也要在一起
  變作雪花我費盡力氣
  都想飄到你懷裡
  身體靈魂全都屬於你
  你就是我活下來的目的
  我答應你
  春夏秋冬這四季
  每一天愛著你
  唯一的愛是你

  …….

  烙烙眼波流轉之間,已翩然起舞,與這笛音輕聲唱和,在冰上跳躍旋轉,身姿輕盈,高雅優美,沙裙飄飄如仙似幻。

  遠處的萬壽閣燈火輝煌,更襯得此處冰湖的月下雪景美如仙境,弘昱笛音漸輕,烙烙滑到他面前停住。弘昱一手持笛,一手撫著烙烙的臉頰,二人目光膠著相視不語,只任由月光在身上環住淡淡的銀色暈光。

  彷彿過了許久,弘昱的眼裡浮起笑意,嘴角慢慢的勾起又慢慢的拉開。烙烙睜大眼睛不確定的喃喃道,「你是在笑嗎?」弘昱不答,眼裡笑意越浮越多,大眼微微的彎起,將笑意關也關不住的溢了出來,嘴角也勾得越來越開。

  眼前突然大亮,一株禮花在空中繽然綻開,隨後滿園禮花競相滕空而起,一圈焰火沿著湖邊延綿燃燒而來又延綿燃燒而去,迅速將整個湖面圍住。

  恍而不聞遠處傳來的歡呼聲,烙烙只看見滿天禮花下燦爛焰火中,弘昱純真的笑臉,心中蹦如撞鹿。突然在弘昱臉上重重一吻,反身滑出,在冰面上張開雙臂快樂的打起圈來。

  「愛新覺羅.弘昱,我好愛你!」

  「愛新覺羅.弘昱,我好愛你!」

  「愛新覺羅.弘昱,我好愛你!」

  ……

  身子被高高抱起旋轉起來,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從弘昱的喉中低低的振了出來,純淨的笑聲,和著烙烙清脆的聲音在冰湖上久久飄蕩……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2:16

第十九章 往事

  湖邊一隱蔽處。

    滿兒雙目帶笑,聲音略為哽咽,「老爺子,我今天好開心。」

  允祿破天荒沒有妒火中燒,只是用力將她摟在懷中吻住。

  莊親王府小分隊其他成員:

  「四弟居然笑了哎。」婉兒。

  「烙烙太厲害了,我力挺她。」 弘昶。

  「我終於可以安心回蒙古了。」梅兒。

  「我也是。」婉兒。

  「太浪漫了,我好激動。」蘭馨。

  「看來烙烙也很愛四弟。」弘融。

  「本來就是。」除了纏綿二人組合,弘融以外的全體成員。

  「怎麼突然覺得四哥看起來有點帥啊。」雙兒。

  「烙烙姐姐才漂亮呢,像仙女一樣。」弘明。

  「沒準真是,上次她都跟我說她是在天上劃船的時候,船掉下來把弘昱撞傷的。」纏綿二人組合居然有人開小差。

  「從天上掉下來的船,難怪四哥受傷,四哥只是凡人,武功再高也比不過神仙啊。」纏綿二人組以外的全體成員。

  「閉嘴!全部給我滾。」莊親王府小分隊隊長兼纏綿二人組合之被傷自尊的某男人。
   
    湖邊另一隱蔽處。

  永璋一臉黯然。

  王才輕聲喚到,「主子,該回去了。」

  永璋揮了下手,「你們先退下。」王才與孟古對望一眼,悄悄退下。

  還是不行嗎。

  今天之所見,猶如一把尖銳的錐子扎入,傷口小小卻痛得錐心。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答案的嗎,她的眼睛從沒看到過他,她的笑容也只有在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才真正的燦爛到眼底,他還是飛蛾一般撲去。他是個優秀出色的皇子,為何她不覺得呢?難道他還比不過一個個性乖張孤僻的小小阿哥,他不理解也不甘心吶……

  漫長的冬天終於過去了,梅兒婉兒依依不捨的回了蒙古。

  今年的氣候暖得意外地早。進入二月的京城冰雪融化,盤桓了整整一季的寒冷漸漸退去,柳葉吐芽,百花抽蕊,內城的親貴們紛紛到郊外踏青出遊,連忙碌的莊親王爺也為自己爭取到了三個月不理朝事的假期帶著滿兒準備到郊外的園林去好好休養一下,然而老天總是要有點意外發生的。
 
  這個意外就是金日的朋友,本來在開封的河南按察使黃大人的兒子黃希堯匆匆進京,帶給允祿一個消息,他在進京路上碰到了玉弘明。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要帶著一個「朋友」到京城來的樣子,於是瞭解一點內情的黃希堯借口公務在身,披星帶月趕在他們二人之前到莊親王府報了信。

  這玉弘明可不是普通的人,正是天地會二龍頭玉含煙的寶貝兒子,天地會的總巡察,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卻是弘昱的堂兄。

  同時在天地會的密探回報允祿,玉弘明竟然為了一個女人殺了天地會一個長老和會中的幾個兄弟,叛出了天地會,於是二龍頭玉含煙親自出川緝拿親生兒子。

  這個女人肯定就是那個「朋友」。至於那個朋友是誰,全家決定還是先不要說的好。
  
  說起這位玉含煙與允祿滿兒的糾纏頗深。

  允祿當年為絞殺天地會判逆曾潛入天地會,玉含煙對他生情。無奈神女有心,

襄王無夢,允祿為救滿兒不惜暴露身份,身受重傷。玉含煙與妹妹王瑞雪又反過來分別潛入當時的八阿哥廉親王允祀和九阿哥允禟的府中作了愛妾,玉含煙更和廉親王生下一子就是玉弘明。

  玉含煙本欲意圖行刺雍正,卻意外被滿兒破壞又被允祿識破,反而給了雍正帝絕好的理由,以勾結謀反之罪將八爺九爺削爵圈禁致死。

  而滿兒後來竟發現自己的身世,卻是天地會不得不保護的明皇室嫡系後裔的三公主。明宗室和天地會聯手將滿兒挾持,意圖誘殺允祿。

  白巖山一役,允祿在手中無劍的情況下一人拚死獨戰魚娘、玉含煙、白慕天、呂四娘、虯髯公等高手,以一身功力盡失為代價,終於救回滿兒。卻因禍得福練成了十成十的毀天滅地劍法。

  於是允祿和天地會達成協議,各自相安。天地會經此一役後元氣大損一直蟄伏在西昌的瓊海距今已有十年。

  「哇---哇-----」烙烙聽完故事讚歎道,「滿姨姐姐,你和叔叔哥哥的愛情故事實在太感人了,簡直是曲折離奇,轟轟烈烈,蕩氣迴腸,驚天地泣鬼神啊。」

  又滿眼星星的跑向允祿狗腿的說,「叔叔哥哥,偶太寵拜你了,雖然你害了偶家八八和九九,但是偶對你的崇拜還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啊,極品中的極品啊。」

  允祿只滿眼柔情的盯著滿兒看,可能是想起了當年兩人艱難的愛情之路,鳥也不鳥烙烙一眼。

  滿兒原先也看著允祿,被烙烙聒噪的聲音鑽入耳朵,不由得將目光移向她,卻看到烙烙背後站著面無表情的弘昱,一雙眼珠子瞪著烙烙快要掉出了。的

  偏偏小妮子卻渾然不知,還在滔滔不絕的讚美偶像,「叔叔哥哥,這天下最癡情的人你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啊。在偶們家鄉,你這樣的人一出場偶們都得尖叫著暈倒啊,你是偶見過的最有性格的人,霸氣中帶著溫柔,溫柔中帶著性感,性感中又帶著感性,偶崇拜你啊偶像,只求你看偶一眼,偶發誓偶今天一夜不洗臉,偶求你了……」

  弘昱上前將烙烙輕輕往旁邊一推,眾人全部愣住,只見他並沒有像往先那樣以吻封口,而是……

  「天啦!」全部爆笑出聲。

  弘昱居然伸手去搬允祿的臉,想讓他「轉」過來「看烙烙一眼」。

  於是乎,父子倆又轟轟烈烈的打起來。

  滿兒捂著肚子笑攤在地上,佟桂玉桂架著福晉,自己卻也笑得沒有力氣扶得住,弘融倒在自己老婆懷裡使勁喘氣,雙兒笑得把弘明壓在椅子上,弘昶最誇張,居然在地上打滾,忠心耿耿的四大護衛塔布父子和烏而泰父子左右為難,福晉頭一回看兩父子打架不勸,那這架怕一時半會兒是打不完了,只有在心裡祈禱大小主子都不要受傷。

  而始作湧者這會卻在興奮的揮拳吶喊,「哇,好帥,你們都好帥哇!偶像加油!奶寶加油!偶像加油!奶寶加油!」


第二十章 出京

  養心殿內西暖閣三希堂內。

  「烙格格,朕聽說莊親王全家打算離京。」待小太監奉上茶退出去以後,乾隆狀似隨意的問道。

  「是,三月底是大嫂的忌辰,滿姨說要去大嫂娘家看看,連最小的弘明也要一起去呢。」烙烙在旁邊垂手站著,就知道你會問。

  「沒想到莊親王幅晉還是如此至情的人。」淡淡的口氣。

  「回皇上,滿姨這幾天老夢到大哥和大嬸。她說當初大嬸是她親自向娘家人保證過要好好待她的,沒想到到後來,連她的兩個孩子都沒保住,她心裡一直愧疚得很常惦記著這事。」看你心裡愧疚不愧疚。

  「咳咳,那為何全家都要去?」心虛被茶嗆了一口。

  「額娘說,大嬸自來嫁過來,我們小的都沒拜見過對方的長輩親朋。雖說是因為當時隔得太遠,後來又出了事,但是我們總是親家。而且好不容易王爺叔叔又有空。」當然要全家出京,留一個在內城,玉弘明都可能要闖進來。反賊進內城還得了。

  「嗯,從京城到廣東路途遙遠,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受得了舟車勞頓,不如就在宮裡陪著太后吧。」

  「謝皇上,不過烙烙是王府未過門的四兒媳婦,不去拜見怕失了禮數,請皇上見諒。」你又來搞狀況煩不煩啊,無聊的話去修園明園玩吧。

  乾隆緩緩道,「和嘉縣主,你忘了朕只是封了你為縣主,並沒有把你指給莊親王府做福晉。」抬頭看她。

  烙烙沒有任何表情,也不說話,這會兒她絕對像個正宗的莊親王府人。

  「怎麼,你就沒有任何說的?」

  「皇上希望烙烙說什麼?」死賤--龍。

  「太后很喜愛你,曾給朕提過要給你指門好親事。」乾隆這倒沒說謊,太后也覺得嫁進莊親王府是門好親事,不過從他嘴裡一說來,意思就變了。

  「烙烙與弘昱相識相知此生足已,心中早已認定他一人,也只認定他一人。」不會是想把她指給自己的皇子吧,八成就是那個金章。

  「莊親王府的人對你可不錯啊。」

  威脅是吧,找錯人了你,「不知皇上可瞭解弘昱?」

  「朕怎會不知,他個性很……特別。」特別出名的六親不認,爹娘都不認,只認你啊,大清國的人都知道。

  她綻放出一個美美的笑容,「皇上不愧是皇上,一眼就看出來了,烙烙鍾情於弘昱的正是他的特別,王爺和福晉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其他的皇上想怎樣都沒關係,看著辦就好了。」

  怎麼會沒關係,關係大了,還看著辦就好了。乾隆看著眼前這個如仙子般笑得眩目的小姑娘,她現在雙目含情談論她的愛人,甚至臉上還帶著小女兒的嬌羞,卻能用甜得死人的聲音說出如此冷酷無情的話。原來不食人間煙火的不只是仙子,還有惡魔。而這個烙烙絕對有可能就是一個惡魔。

  當一個人胸有成竹的握著自以為必勝的籌碼,卻發現這個籌碼是一堆狗屎的時候,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呢,是不是就是乾隆臉上這種踩到大便的表情。

  「皇上,如果沒有什麼事,烙烙先行告退,烙烙保證一定會為皇上和太后老佛爺帶好多禮物回來,以報答皇上和老佛爺的恩寵。」

  看烙烙有禮的退出了三希堂,乾隆良久才道,「出來吧。」

  內堂轉出一個人滿臉失意黯然,「皇阿瑪。」正是三皇子永璋。

  撇了撇茶沫咂了一口,「都聽見了。」

  「是。」

  「她不適合你,朕也不許,明白了嗎?」

  永璋低聲道,「明白了。」
  
  紫禁城門口,烙烙回頭看看,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哼,古人!在清朝,如果我要帶幾個人離開,最起碼你攔不住我吧。

  四日後徐洲德順府城門外。

  「就這麼定了,一個月後,咱門在廣州匯合,然後一道去袁府,現在我和你們阿瑪先走一步。」

  「額娘你很過分哦,說好是一家人出來玩的哦。」大大小小的都在抗議。

  「對咩,我們還很期待和金祿阿瑪一起玩呢。」

  「那我都沒看到過金祿叔叔的說。」 烙烙也嘟嘴。

  「不行,金祿是我一個人的。」不肖娘親趕緊跳到酷男的背上,死死粘住,扯都扯不下來。

  「我們是躲人的好不好,現在兵分兩路,老爺子和我對付玉含煙,你們對付玉弘明。」

  弘昶道,「要是我們碰到的是玉含煙,你們碰到的是玉弘明怎麼辦?」

  「啊?你們絕對碰不到她的,她喜歡的是老爺子,又不是你們。」

  某人重重的怒哼一聲,險些把背上的人震飛出去。

  滿兒趕緊道,「就這麼定了,老爺子咱們快走。」

  兩人立刻消失。
  
  「好過分,居然耍賴也。」剩下的人十分不滿。

  弘融清清嗓子,「那個,我和蘭馨那個……」

  雙兒斜著眼,「二哥你也想消失嗎?」

  烙烙笑道,「二哥和二嫂難得單獨出來度個蜜月,反正永蕃又留在她外婆那邊,咱們就成全他們吧。」

  弘融感激的一笑,「那廣州府見了。」迫不及待的把老婆抱上馬車駕著車一溜煙的跑了。

  剩下的人就只有烙烙,弘昱,弘昶,雙兒 弘明,拓保和卓倫泰了。

  弘明牽著拓保的手,可憐兮兮的,「烙烙姐姐,你是不是也要和四哥單獨消失啊。」

  烙烙看看弘昱,「才不呢,我們一塊走,邊走邊玩。不過現在嘛。」給弘昱眨下眼睛,「咱們比賽看誰先到下一個小鎮上。奶寶!」

  弘昱摟著她躍上馬背,一踢馬蹬,已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烙烙回頭大喊,「最後一個到的是小狗。」

  弘昶哈哈一笑,上馬便追。

  弘明急得連連喊,「拓保哥快帶我。」拓保抱起弘明坐在自己胸前,也追了出去。
  
  「什麼嘛,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雙兒咕噥。看看卓倫泰又趕緊看向別處,臉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

  兩個人站著都不說話,一時尷尬之極。

  半響卓倫泰才沉聲道,「格格請上馬車,晚了恐怕追不上四阿哥他們了。」

  雙兒瞪了他一眼,「追不上就追不上。」

  卓倫泰恭敬的,「可是行李都在馬車上。」

  雙兒快步走到馬車前面,卓倫泰搶到前面跪在地上,把背露給雙兒當踏腳凳。

  雙兒用力推開他,用手一撐跳上馬車,腳下卻被搭在前沿上的韁繩一袢整個身子往另一邊飛出去,她本來會武功,到也不驚慌,正要藉著力道飛縱落地,卓倫泰已撲上把她抱在懷裡。

  「格格。」好緊張的語調。話音終於不再是平淡有禮的了。

  雙兒仰頭看著他,只感覺到他的胸膛溫暖又寬厚。週身散發著一股男性強烈的陽剛氣息。

  幾乎是立刻的,卓倫泰放下她,退開幾步半跪下道,「奴才該死,讓格格受驚了。」

  雙兒低低歎了一口氣,緩緩上了馬車,拉下簾子。「走吧。」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2:37

第二十一章 誤會

  封鎮酒樓上。

  「好慢哦,」

  烙烙無聊的趴在桌上用腦門叩桌面,「你確定他們出發了嗎。」一隻手伸出,墊到她叩的地方。

  弘昶擠眉弄眼的聳肩,「八成雙兒又在欺負卓倫泰,才耽擱了。」看不出四哥還滿體貼的嘛。

  烙烙眇他,「是嗎?」

  弘昶抱著雙肩,「你這是什麼眼神,不要喜歡上我,我可不想被四哥扁哦。」

  烙烙癟嘴,「看白癡的眼神啊,豬。」一群笨蛋男生,看不出雙兒喜歡卓倫泰嗎,怎麼當人家哥哥的。

  弘明捂著肚子,「烙烙姐姐我好餓。」出來四哥最大,可是找未來四嫂好像還可靠一點。

  烙烙撫撫他的頭,轉向弘昱一伸手,「給我。」面無表情的苦力從身後拿出兩個紙包交給她。

  她接過打開,原來是包著的綠豆糕和松子糖,一樣挑了些混著放在兩個茶碟裡,把剩下的往桌上一放,「剛才等你們的時候買的,先墊墊吧。」弘昶弘明立刻雙手齊抓,拓保在旁邊笑嘻嘻的看。

  搖搖頭,把一隻碟子遞給拓保,「你也吃。」拓保接過,「謝謝小姐。」也吃了起來。

  烙烙向弘昱低笑道,「你先吃點。」

  弘昱看看拚搶激烈的兩個弟弟,隨即拿起一塊糖先喂到她嘴邊。她也拿起一塊糕餵他,他張全了嘴,只吃得進去三分之一,烙烙忍住笑,邊喂邊說,「難怪你吃東西慢,原來是嘴太小了。」

  弘昱嘴裡塞滿糕點,奶娃臉鼓鼓的,只能大眼圓圓地恨她。烙烙趕緊點頭哈腰,「是糕做得太大,是糕做得太大。」
  
  這時聽見小二的招呼聲,「上面還有座,二位樓上請。」有兩個人上到二樓來。
  烙烙看了看,抬抬下巴道,「他們認識你們嗎?」一桌人順著看過去。

  一個是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青衣竹衫。容貌相當俊美,舉止沉穩,氣度非凡,只可惜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陰煞之氣,看著他久了會油然生起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正盯著弘昱看,目光看似親近,卻又壓抑著不易察覺的恨意。

  另一個卻是絕色的美女,看似大家閨秀的樣子,粉藍色裙裝,玉骨冰肌、超凡脫俗,高雅絕塵,本是仙子的美貌,但透著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孤峭、幾分無視天下人的高傲。此刻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弘昱。

  除了弘昱以外,其他的人雖沒見過玉弘明,卻見過汪映藍。弘昶起身打了個招呼,「汪姑娘好久不見,不知這位是。」

  年輕人拱手道,「在下玉弘明,是汪姑娘的朋友。」又向弘昱道,「四阿哥,咱們又見面了。」弘昶弘明對看一眼,原來這就是他們的堂哥,以前只知道有這麼個人。

  弘昱掛著一副淡漠清冷的表情,好像沒聽到,只給烙烙擦嘴邊的糖渣子。

  汪映藍卻根本不看弘昶,婷婷上前道,「四阿哥,一別已有年餘,王爺福晉可好,映藍在王府叨擾了一年,常常在心中感念兩位的照顧之恩,不知四阿哥是否還愛在湖邊吹笛嗎?」她聲音輕柔甜美,說不出的好聽。話中竟似和弘昱有過多少情意似的。
  
  弘昶弘明拓保三人互看。四哥看都沒看過她一眼,是她們死皮賴臉賴著大嫂不走好不好,誰照顧她了呀。又看向烙烙,生怕她發彪。

  烙烙仔細打量二人片刻,笑道,「既然大家都是認識的,就一起坐下來吃個飯吧。我們也在等人,都還沒吃呢。」

  汪映藍看了烙烙一眼,眼神冰冷,又轉向弘昱,後者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有冰塊似的表情。

  她過來自動坐到了弘昱的旁邊,雙眼情意綿綿。烙烙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弘昱根本就不理會有沒有人在和他說話,或是誰坐下來,他誰都看不見,只看得見烙烙,只要烙烙和他說話,坐在他身邊就行了。

  玉弘明看看汪映藍,拱手謝了,坐到她對面。

  烙烙眼珠在三個人身上來回溜了幾遍,燦爛一笑,「我都餓死了,雙兒還不來,我到樓下看看去,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逮到她一定要讓她吃點苦頭。」起身下樓,弘昱跟著站起來,烙烙回頭一笑,揮揮手,「看一眼就來。」弘昱又慢慢坐下。

  弘昶弘明拓保三人舒了口氣,繼續吃糕點。一桌人誰也不說話。

  片刻聽見樓梯噔噔亂響,雙兒快步上來了,後面跟著卓倫泰。「餓死了,菜上沒有。」看見汪映藍坐在弘昱身邊一楞,口氣立即變得惡劣,「烙烙呢?」

  弘明問,「烙烙姐姐不是在樓下等你們嗎?」

  雙兒茫然道,「沒有啊,我們在門口直接把馬車交給小二去停就進來了,沒見她啊。」

  弘昶弘明拓保三人同時在心裡慘叫一聲,完了。弘昱已不見蹤影。
  
  南行官道上,烙烙一雙美目又紅有腫,漫不經心的揮動著手中的柳枝,跨過一個小坑。

  她跑路已經三天了,從封鎮出來,她在城郊繞了幾圈,心中也漫無目的,於是又沿著官道繼續走走停停,或許去廣州也行吧,然後再乘船去歐洲。

  想到弘昱,心如刀絞,眼圈又熱起來。
  
  那天她只一見,立刻就明白那個汪映藍絕對對弘昱癡迷得很,和他一路的玉弘明肯定是喜歡汪映藍的,那個汪映藍居然在王府住了一年呢,那莊親王府的人肯定是知道的,這次出來恐怕躲的人是汪大小姐吧,原來自己竟被瞞了這麼多.

  其實旁人一眼就明白弘昱對那個女人決無半點意思,她聰明透頂,本來更應該不在話下。只是關心則亂且當局者迷,想到莊親王府對她有所隱瞞,那女人大肆肆的坐下,弘昱也不阻止,她心裡全是妒火,憤怒和委屈。

  從汪映藍說話到她起身下樓短短的時間內,她腦袋裡不自覺已轉出無數個版本,英雄救美版,才子佳人版,雙宿雙棲版,曾經滄海版,三角戀愛版,橫刀奪愛版,背信棄義版……全都源源不斷的湧出來,就是沒想過一廂情願版和完全無關版。

  那些猜想的版本讓她難過傷心得整個人快要炸裂了,讓她想拚命的逃開。於是心動而身動,她一瞬間就決定,管他風度不風度,走人。
  
  心裡一陣煩躁,她甩甩頭,將柳枝用力揮出,「去死吧!誰稀罕!」沒注意前面已有幾個黑點,繼續走走走。

  「烙烙姐姐!」弘明第一個撲過來,黨啊,你不要再拋棄我了,我被四哥折磨得要瘋了。

  烙烙親親弘明放下他,看到馬車旁眾人都在。又見弘昱癡癡的站在那裡望著她,剛要開口說話,卻聽見後面似乎有馬蹄聲,遠遠回頭,看見一點青色和一抹粉藍。

  烙烙面色一變,心中妒火又起,看也不看弘昱一眼,直直走過去。左手臂一痛,被弘昱用力抓住。

  她用力怎麼甩也甩不掉,只狠狠的看著他。「你騙我,你們這次明明就是要躲那個汪映藍是嗎?"

  雙兒急道,「烙烙你先聽我們解釋,我們找了你三天了,四哥都快急瘋了。」

  烙烙只紅著眼圈看弘昱,「我最恨人家騙我,你放手。」弘昱抿著的嘴要滴出血來,大眼漸漸露出哀求之色,只死死抓住她。

  馬蹄聲越來越近,烙烙反身用右手使勁要掰開弘昱的手指,弘昱任由她用力,卻抓得更緊。兩人一時互相扯住。

  弘昶看了更急,「烙烙你別和四哥慪氣了,他和那個女人真的沒什麼。」四哥發瘋了,後果很嚴重。老天來一道閃電順便劈昏他們兩個中的哪一個吧,要不劈昏他自己也行。

  烙烙怒道,」沒什麼你們躲什麼,我又不是傻瓜,如果弘昱和沒什麼,她敢坐到他身邊.」拚命的掰弘昱的手指.

  又聽見一個女聲遠遠嬌柔傳來,「四阿哥在前面呢,我們快點。」

  弘昶急道,「我們真的躲的是玉弘明,只是他帶著汪映藍,她又喜歡四哥,我們怕你誤會才沒告訴你。」

  「我什麼都不要聽,我是大傻瓜行了吧,我不要留在這裡,你們都是騙子,我要回家。我不要再看到你們。」一滴倔強的淚水終於滑出來,滴到弘昱的手背上。弘昱似被燙了一下,鬆開了手,臉色突然慘白。
  
  烙烙強忍住不去看他,轉身就跑。弘昱呆呆的,看著那個身影離他越來越遠,心中只覺得彷彿就要永遠消失一般,胸口猛然悸疼,突然大口喘氣,身形開始急速的顫抖起來。弘昶和卓倫泰看出不對,搶上去要扶他,卻同時飛了出去。

  拓保見狀放下抱著的弘明急搶上來,也被震飛出去。

  雙兒和弘明同時一下哭了出來,「四哥。」

  弘昱充耳不聞,一步一步向烙烙跟去,只想要拚命留下那個如果消失,就可能永遠不再出現的人。

  烙烙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只覺得現在好像不是自己一樣,死命的想要逃開,步子越跑越快。突然聽到雙兒和弘明的哭聲,心頭巨絞,趕緊回頭。

  只見弘昱面如金紙,搖搖晃晃向她拖步走來,她急步奔回去正要伸手去扶。弘昱一把將她雙肩死死捏住,慼慼看住她,艱難嘶出四個字,「求你。別走。」一口鮮血湧出來,手一鬆人已軟倒在她身上。

  烙烙雙手扶抱住他,害怕得大哭起來,「弘昱--我不走了!不走了!」

  弘昱倒在她肩上不住的喘著氣,眼神散亂,好似什麼也聽不見了,慢慢向下滑跪在地上,只反覆喃著,「求你。別走。」大眼漸漸闔上,身子一抖,一口鮮血又湧了出來,頭便無力的垂下去。
 
  烙烙半跪著抱著他,只拚命的哭,「弘昱,都是我不好,別嚇我,我不走了,我再也和你慪氣了,都是我不好,嗚嗚嗚……」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2:56

第二十二章 醒來

  彷彿是在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四周都是黑暗,他靜靜的往下滑去,沉重的窒溺感,是要死了嗎?無所謂,他木木的不想掙扎。一道銀光刺過來,飄散的黑髮,浮動在他的面前。

  依稀彷彿有個少女向他明媚的微笑,耳邊響起清柔的嬌語,光輝燦爛的日光是烙在烙烙心裡的烙印。烙烙----

  愛新覺羅.弘昱,我好愛你!歡樂的音鈴震盪著他整個人,整顆心,讓他心甘情願的交出生命和靈魂,只求她,別走,別走……

  好像有人從另一個世界呼喚他,弘昱-----,他戰慄了一下。

  身體被人抱著,有濕濕熱熱的東西灼痛了他,「弘昱,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和你慪氣了,都是我不好,你快醒過來,嗚嗚嗚……」是他的烙烙!他的烙烙在哭!不要,不要哭,我的烙烙不要哭……

  「你快醒過來,我不走了,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走了,嗚嗚嗚……」走,離開,她要走了麼,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他了嗎,心口劇痛,不要走,不要走!

  他身體一震,「求你,別走。」
  
  「四哥醒了!」的

  「四阿哥醒了!」

  弘昱睜開眼,無力的喃出,「烙烙。」

  幾滴淚落在他的臉上,「我在這裡,弘昱,你覺得怎麼樣了?」聲音哽咽,要聽清楚可真不容易。的

  原來自己正在她的懷裡,她沒有走,「抱我。」 他安心的重新闔上眼。
 
  「四哥,你好不好意思,你都好了哎,烙烙姐姐很辛苦的說。」連最小的弘明都看不下去了。

  弘昱不理他,依然舒服的躺在烙烙的懷裡,馬車一顛一顛的,他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好了,奶寶才好,就讓他坐在馬車裡嘛。」好像輪子給什麼埂到,抖了一下,弘昱的頭滑了下來。烙烙把他的頭穩住,將他半個身體靠在懷裡抱住,再輕聲安撫弘明。

  雙兒不滿的,「可是有他馬車很擠呀,他個子那麼高,腿那麼長,坐著也就算了,還要躺著,占的地方很多也。」

  烙烙抱著弘昱不肯鬆手,生怕他再被顛到哪裡,歉意的說,「那我們到了開封府,再買一輛馬車吧。」

  這女人知不知道重點啊,「烙烙,不過吐兩口血而已嘛,你不用那麼緊張吧,大夫也說了,四哥只是一時著急,氣急攻心,以前阿瑪常常踩得他吐血,也沒見他怎麼樣啊。」四哥也,一代酷男也,居然耍賴到這種程度。

  烙烙賊笑,「那我去把卓泰倫打傷換進來。」

  雙兒臉微紅,「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弘明困惑的,「烙烙姐姐是說六姐喜歡卓倫泰哥哥嗎?」

  雙兒給了弘明一下,「小屁孩去找拓保騎馬去。」突然這麼聰明幹什麼。

  弘明揚起眉毛,「喔--------」翻身爬到後沿掀開簾子,「卓倫泰------你過來我跟你說---」 卓倫泰策馬過來,「小阿哥有何吩咐?」雙兒臉漲得緋紅,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弘明瞅瞅雙兒,大聲道,「我坐得悶了,你帶我騎馬!」雙兒一下攤靠在車壁上,卓倫泰看看雙兒,低聲道,「奴才遵命。」單手把弘明抱到自己前面,又把馬策開。

  烙烙看著雙兒,「你很喜歡他哦。」

  雙兒苦笑,「可他不喜歡我。」

  「你怎麼知道?」

  「他從來都只叫我格格,也不喜歡和我說話,在他眼裡我只是個刁蠻任性的格格罷了。」

  「他說的?」

  「他沒說,可是我知道。」

  「你又知道,我看他和奶寶一樣,嘴上不說,心裡可喜歡得很哦。」被點到名的人睜開眼,給她一個親親,又倒回去。

  「你知道我四哥喜歡你,你還要走。」趕緊轉移話題。

  「我那是吃醋好不好,誰叫你們不告訴我真相。」還挺坦白嘛,臉上又一個親親,又倒回去。

  雙兒翻白眼,「烙烙,憑你的聰明,居然連那個女人說瞎話都看不出來,我對你太失望了。」

  「再聰明的人碰到喜歡的人都會變傻啊。」好理直氣壯的聲音。臉上再一個親親,再倒回去。

  雙兒哀叫,「四哥你累不累啊,我眼都被你晃花了。」弘昱冷冷給她一眼,「滾。」頭立即被打了一下。「閉上眼休息。」

  乖乖閉上眼。他是雙兒的老大,但她是他的老大。

  「烙烙,那兩個人就讓他們一直跟著咱們嗎?」

  「暫時是吧,玉弘明會跟著汪映藍走,汪映藍會跟著奶寶走,走得離京城越遠越好啊。」

  雙兒不高興的,「可是看到他們跟著很煩呀,又不能殺了他們,我們有沒有讓他們又會跟著,又不用看到他們的方法。」

  烙烙伸個懶腰,喚道,「拓保。」

  「小姐?」

  「告訴那兩個人我們要去廣洲。」

  「是。」

  「今天晚上去把他們騎的馬和銀兩包袱全部偷走,還有,以後只要他們一跟上我們,就把他們的馬和銀兩包袱全部偷走,懂了嗎?」

  拓保忍住笑,「懂了。」沒有馬,他們要跟上,可能很困難吧。不知他們沒有錢的時候還能不能買馬。

  開封府,河南按察使的別院內。

  「黃大人,這次打擾了幾日,真是抱歉得狠,我們明日便起程了,這裡先向你辭行了。」弘昶和黃希堯坐在院內對酒。

  「哪裡的話,令兄令嫂是我舊日朋友,只可惜都英年早世,幾位能來寒舍小住幾天是我的榮幸。」黃希堯回敬一杯。想起兩張笑臉,一張幽默風趣一張天真嬌憨,心下有些黯然。

  弘昶敬道,「家兄在世時,也常稱讚黃大人俊逸爾雅,是值得結交的君子。」

  黃希堯揮手搖搖頭,又道「你們可碰到玉弘明和汪映藍?」

  「怎麼沒碰到,因為她,我四哥差點發瘋了。」

  黃希堯歎息道,「當年在四川,那個算命先生說三人會糾纏一生,沒想到是真的。四阿哥那樣冷漠孤僻的人竟會愛得如此癡狂,汪姑娘自負高雅脫俗愛上人竟會如此這般,這般……」卑賤。

  弘昶笑道,「那姓汪的女人自私冷漠,我倒不同情她,我同情的是烙烙,你沒看見,那麼囂張的人,被我四哥差點嚇死了,愛上我四哥的人真可憐。」

  黃希堯奇道,「難到四阿哥也像令尊嗎?」對自己愛的人也是霸氣得很?女人好像吃這一套。

  「不是,我四哥雖然愛死了她,但是外冷內熱,表達的程度和方式都很激烈,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承受得了的。烙烙雖然生性聰明,也是真的很愛我四哥,但她個性倔強,眼睛裡一點沙子都不能揉。像這次,一點誤會就搞得驚天動地,嚇得我們這些旁人差點魂飛魄散,還好他們兩個人互相都是對方的剋星。要不然,我們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弘昶想起那天還有點後怕。

  「那玉弘明和汪映藍就由他們跟著?」

  想到這個弘昶笑出聲來,「他們會跟來,但是我們看見他們的機會,會很少。」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3:16

第二十三章 爆發

  「被偷了是什麼意思。」汪映藍淡漠著嬌靨問道。

  玉弘明柔聲道,「就是現在我們身無分文,沒有銀子也沒有馬了。」也就是說
你追不到四阿哥了。的

  汪映藍冰冷漠然,「那就去想辦法,等太久就追不上四阿哥了。」高高在上的語氣。她忘了玉弘明是提供她追男費用的金主嗎,還是覺得他喜歡她所以是理所當然的。

  玉弘明苦笑道,「你還不清醒嗎,難道看不出他喜歡的是那個叫烙烙的女人,他甚至有可能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汪映藍冷漠的嬌顏終於有了一絲裂痕,「他只是沒看見我。」如果他看見了她天仙化人般的絕美姿色,他一定會心動的。沒有一個男人看見他之後不被她迷住的。可她誰都不在乎,誰都看不起,除了他。

  玉弘明下顎繃緊了,「他的眼裡根本沒有你,你的心裡卻還是只有他嗎,我呢,為你做了這麼多,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汪映藍冷然道,「你現在可以放棄,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麼。」從來沒有嗎,那剛剛是誰在要求他想辦法找到馬和銀兩,好讓她去追「她的」四阿哥。

  玉弘明眼紅了,看著她,「映藍,我為你放棄了一切,為你殺了天地會的長老,為你背叛了我娘,你就一點也不感動嗎?」

  汪映藍終於看他了,「我只說一次,別叫我映藍,只有一個人有資格這樣叫我,那就是……」

  「四阿哥對嗎?」狠狠的聲音。

  她看了她一眼,轉身走自己的房間走去。

  玉弘明終於崩潰了,很好,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犯傻,不要說得到回報,連感激也沒有。憑什麼,憑什麼?

  他死死的盯著那個粉藍的背影,憑什麼他付出了,就不能得到回報,彷彿被魔魘了,他一步一步跟進房間,一剎間將她死死扣住。

  汪映藍還來不及回頭,「你放肆……」人已被壓倒。

  他現在就要,得到回報。
 
  延平府名秀山。

  「玉姑娘,沒想到又見面了。」滿兒緊緊擋在允祿面前,既是不想讓她看見,也是怕她又會為了什麼傷害到他,畢竟是不同陣營的人。

  允祿並沒有拒絕,她嬌小的身軀實在是擋不了什麼,但他卻不能拒絕這份心。

  玉含煙澀然一笑,心中對他的這份情愫永遠也消褪下去,但他的心中永遠也沒有她。「三小姐,你們是否見過弘兒。」

  滿兒搖頭,「沒有。」打量這位當年艷絕秦淮地吳儂花魁,雖已是中年,仍是蜂腰纖足,清靈婉柔,只額邊已隱有銀絲。心裡暗暗惋惜,如果她是一個真正的花魁或許還會比現在快樂些。

  玉含煙又道,「那四阿哥可還在京城府上。」

  允祿勃然道,「我莊親王府的事是你打聽得的嗎?」言辭之間已現森獰的殺意。

  「老爺子。」一隻玉手撫住他的胸口,又轉身道,「玉姑娘,弘昱不在京城,你放心。」他們立場不同,但與玉弘明畢竟連著一絲血脈,他的命運應交由玉含煙自己來決定。

  玉含煙她直視滿兒,滿兒坦然以對,許久,「含煙謝過三小姐,告辭了。」神情苦澀而悵然的飛身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滿兒感歎,「我這一輩子真的該知足,比她不知快樂多少倍呢。」

  一隻手握住她的柔夷,滿兒抬頭,「老爺子,雖然說過很多次,我還是想對你說一次,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

  下額被抬起,允祿吻住她的嬌唇,不霸道不跋扈,只是柔軟和深情。
  
  同城的鏡平湖畔。

  「真無聊,一條魚都沒釣到,奶寶你來。」烙烙放棄,她和魚根本沒有緣份。弘昱接過魚桿架好位置,坐下不動了。

  弘昶嚷道,「烙烙,你耍賴也,這是作弊吧。」

  烙烙把手一攤,「你又沒說不能作弊,你也可以換人啊。」

  弘昶不滿的說,「四哥的坐功一流,坐上一天他都可以不動,我換誰可以比得過他。」

  烙烙得意的一笑,「那你認輸。晚上我請客給你陪罪。」

  弘明甩甩沒魚的桿,「我要吃乳香豬。」險些把魚鉤揮到拓保的臉上。

  拓保怪叫,「我的小爺,我還沒娶媳婦,別被你毀容了。」

  弘明露出白牙,「大男人多條疤有什麼關係,上次我摔跤劃破了臉,烙烙姐姐還說臉上有疤的男人看上去超酷,她都很喜歡的說。」

  弘昶雙兒同時吸氣。

  一隻手捂著他的嘴,哀叫,「小爺!」

  只見弘昱已站起來抽出了卓爾泰的佩劍正準備往自己臉上比劃。

  烙烙驚叫一聲撲過去,「我說著玩哄弘明的,我只喜歡眉清目秀的比如說
你。」弘昱挑挑眉,把佩劍扔回給卓爾泰,又坐回去不動了。

  烙烙回過頭滿臉烏雲,「你們今天晚飯以前,不准給我====出現。」瞬間飛沙走石,旋風過後,該消失的都消失了。

  很好。

  雙手叉腰,開始對著弘昱訓話,「你是豬腦子還是根本沒腦子,分不分得清楚重點,聽不聽得懂人話,我說喜歡有疤你就劃臉,那我說喜歡死人你就去死。」弘
昱看看周圍什麼可以利用的也沒有,最後準備去跳湖。

  烙烙從後面一把抱住他的腰,「要跳一起跳。白癡。」

  弘昱反過身看著她,「我會。」表情難得的嚴肅認真。

  烙烙輕輕微笑拉他坐下,「我知道,但是我不要,我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我要看你對我笑。」

  弘昱將她抱在自己腿上坐著,眼瞇得彎彎的。烙烙捧著他的嫩臉蛋輕啄,「好乖。」他臉紅了紅,小嘴嘟過來……
  
  「四阿哥。」聲音傳來,雖然婉軟入耳,卻實在是,煞風景。

  這時候打擾他的人都該死。溫柔可愛的奶娃頭頂上空電閃雷鳴,然後開始狂風呼嘯,最後大雪飄飄,將大地急凍三尺。

  一股強大的撞擊力猝襲而出,汪映藍飛出數尺外橫空撞在樹幹上又重重落下,滿頭金星亂飛,眼前一片黑,幾乎窒息。

  人生最美初相見,不知這熟悉的感覺可會勾起她對昔日初見弘昱時「美好」時光的回憶。

  一條青影夾著寒光撲出,正是玉弘明。弘昱抱著烙烙向上一躍,手已揮出劍氣,隨後落地。聽得咚的一聲,玉弘明手中寶劍斷成兩截。他仍用斷劍指著弘昱,卻開口道,「映藍你沒事吧。」汪映藍只痛苦的申吟,並不回答。

  卓爾泰拓保最先趕到,見是玉弘明也不動手,只護到烙烙身邊。弘昶三人遠遠見是他們二人,也不急,只慢慢走過來。

  烙烙彈彈斷劍,「幹嘛拿劍亂揮,傷到人怎麼辦。」

  玉弘明雙眼血紅,「他傷我妻子。」烙烙一楞,眼睛隨即轉了轉,「那恭喜你了汪姑娘。」

  汪映藍拚力啞聲說,「他亂說,我不是。」她還想著只要弘昱不知道,她都還有機會,他會愛上她的,一定會。

  玉弘明冷笑道,「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所以四阿哥最好死了這條心。」這人一定內分泌紊亂了,居然開始說瞎話。

  「哈!哈!哈!」大笑三聲,烙烙不客氣的指出事實,「他從來都沒這個心好不好,別給你老婆抬價了。而且你最好管好你的老婆,追著我的男人跑是不是犯賤啊?」

  玉弘明一哽,「你!」

  「我怎麼樣?」指指自己,「他要動心也是對我啊,是不是。」重重的親吻過來。太懂事了,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回頭要好好表揚下她的乖乖奶寶。

  又對玉弘明拉下臉,「以後不要再對我家奶寶動手動腳,否則我扁你。」重重哼了一聲,拉起弘昱就走。

  突然響起一聲異樣的嘶聲,回頭見玉弘明的斷劍已破風刺了過來。

  弘昱護住烙烙正要揮出劍氣。懷裡的人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縱而出,身體詭異的一旋,一隻手順著劍勢接過向下一壓,玉弘明只覺一股力量將他一帶,他竟一個翻身重重的被仰面摔到了地上。

  拳頭腳丫撲面而來,烙烙的小宇宙徹底爆發,口中怒罵,「聽不懂話是吧,用劍是吧,偷襲是吧,很厲害是吧,小人,今天讓你嘗嘗什麼叫被扁的滋味。」

  只見她手腳並用,招式百出,煽耳光,舞拳頭,用腳踩,用膝蓋跪,用屁股坐,還在玉弘明身上死命的錯腳亂跳。

  弘昶等人目瞪口呆,原來這就叫「扁」。看看玉弘明躺在地上說不出話來,只不時血一口水一口的噴,身形看上去的確被打得,很「扁」。

  等她打得香汗淋漓嬌喘吁吁,才見弘昱慢條斯理走過去將激動的烙烙扛在肩上,再慢條斯理的轉身走了。

  烙烙趴在他肩上還在歇斯底里的痛罵,「下次再敢欺負我家奶寶,我砍你的頭,剝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砍砍砍切切切剁剁剁煮煮煮蒸蒸蒸……」


第二十四章 碰面

  只要沒有外人的打擾,這絕對是一次愉快的旅行,終於在廣州府,三方面軍在荔枝灣的別苑順利會師,安頓好後,決議好好休整一番再去韶州派訪一年多未見的親家。
  
  滿兒覺得自己的兒女神神密密,古古怪怪的。弘融兩口子到沒什麼,弘昶他們幾個,卻是擠眉弄眼嘀嘀咕咕。

  片刻後,大家陸續在餐桌旁落坐,只留了兩個位子空著。一會兒,弘昱牽著烙烙的手來了。

  烙烙一進來,看見滿桌的好料,歡呼一聲「好久沒吃滿姨做的菜了。」飛快跑過來坐下,不等人招呼開始撈菜。弘昱不吭不響,冷冷的在她旁邊坐下,開始夾菜,看烙烙眼珠轉到哪裡,就夾到哪裡,一會兒,烙烙面前就堆成小山高。

  烙烙夾了些放在弘昱碗裡,「別管我,你也吃啊。」弘昱才滿條斯理開始吃起來。

  弘昶雙兒弘明開始互相使眼色。

  只見弘昱慢條斯理的夾起一塊紅燒雞肉,筷子才收回一半,雞肉便不見了,一
側,弘昶憋著笑把雞肉放進嘴裡。

  筷子在空中停了片歇,又往前夾起另一塊紅燒雞肉,再收回,雞肉又不見了。這次是雙兒。

  筷子又停下片刻,再一次往前,這回夾的是素拌菠菜,收回,菠菜不見,再往前夾菠菜,收回,菠菜又不見了。這次是弘明。

  三個人得意地笑得一抖一抖的。

  滿兒歎口氣,又來了,這個遊戲玩了幾百次,他們都不厭嗎。
 
  這時,飄在半空中的筷子慢吞吞地放下,那三個人還在笑,沒有驚叫,也沒有逃開。

  弘昱慢吞吞的起身,慢吞吞的要端起盤子……

  烙烙抬頭,「你們幾個怎麼回事,幹嘛老搶我家奶寶喜歡吃的菜,奶寶你豬頭啊就不知道罵他們啊。」又埋頭苦吃。

  弘昱冷冷看著越笑越大聲的三個人,那張稚嫩的娃娃臉更是一片冷峻,重重吐出兩個字,「豬頭。」

  弘昶三個人和弘融蘭馨笑翻了過去。

  滿兒呆了一下,高聲尖叫起來,「弘昱,你能說話了?」弘昱不理她,慢條斯理的坐下,繼續吃菜。

  允祿還是不動聲色,除了滿兒什麼事都與他無關。

  弘明邊笑邊說,「上次烙烙姐姐要走,四哥一急話就憋出來了。」
  
  其實他們今天不是想看四哥生氣,而是想看額娘尖叫。
  
  滿兒茫然道,「那你不是啞巴了。」馬上凶巴巴的叉腰,「不孝子,快叫額娘!」

  他始終板著一張萬年棺材臉,夾菜吃飯。

  滿兒想了一下,改用討好的語氣,「弘昱,額娘苦等了這麼多年,你叫一聲,只叫一聲,好不好。」

  弘昱垂著小扇子般的睫毛,連一絲肌肉也沒挑動。

  弘昶咳了一聲,滿兒看向他,他向烙烙那兒眨眨眼。滿兒瞭然,轉向烙烙,「烙烙,你看滿姨好可憐,弘昱都不叫人家。」

  烙烙全力以付吃得正歡,抬起頭,「奶寶你就叫聲滿姨吧。」又埋頭。

  弘昱慢條斯理吃完,坐著等烙烙吃好,拉著她起身走到廳門口,才轉回身,酷酷地說出兩個字。
  
  「滿姨。」
 
  除了允祿一桌人笑得東倒西歪。旁邊伺候著的塔布一家和烏爾泰一家也笑得蹲在地上起不來。

  啥?叫的啥。滿兒嘴角抽動,滿面黑線,忍,忍,忍。

  求助的看向烙烙,烙烙聳聳肩,「奶寶不喜歡說話,一天最多只說四個字,對不起滿姨,要不明天吧。」

  一天只說四個字,還要等明天,滿兒覺得好想揍死這個不孝子。
  
  廣州城內,由大東門到西門的惠愛街是貫穿東西的主要幹道,而這條街道也恰好將廣州城分為兩個部分,北城的衙門官邸和南城的商業區,汪海布莊就在南城的大市街上,一家生意鼎盛的綢布莊。

  「這就是那個女人的舅舅家?」烙烙指指。

  雙兒點頭,「是吧,是這個名字沒錯吧。要進去嗎?」

  烙烙搖頭,「找著地方就是了,以後奶寶不見了,我就上這兒來找。」

  沒趣。還以為她是來踢館的。跟著來的一干群眾好失落。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十三街吧。」

  大名鼎鼎的廣州十三行街,有一處充滿異國風情建築的區域,那是專供洋人經商、居住的地區,街上來往的多半是高個子、高輪廓、高鼻子的洋人,穿的是襯衫、長褲和高腰直筒女裝,最特別的是他們的眼睛頭髮有各種不同的顏色,簡直像是萬花筒,難怪第一次見到洋人的漢人都會看得目不轉睛,不是他們太好看,而是太奇異。
 
  「哇,你看那個人的眼珠居然是綠色的也。」蘭馨靠在弘融懷裡吃驚的。

  弘明在拓保背上哇哇叫,「那個小孩頭髮是卷的。」

  雙兒尖叫,「那個男人鼻子好高。」卓倫泰迅速向「那個男人」瞄了一眼,又低
下眼皮。

  弘昶口水花拉拉直流,「那個女人胸脯居然露著的也,好白。」

  烙烙翻白眼,「你們在京城又不是沒見過外國人,他們和郎世寧沒什麼區別吧,反映會不會太誇張了。」

  「可是他都沒這裡的奇怪啊。」好有默契的回答。

  烙烙無語,和弘昱並肩走在前面,不理後面的土包子們大呼小叫。
  
  快走出街口,感覺兩道惡毒的光芒從背後向他們射來,烙烙回頭,卻見汪映藍正站在身後不遠處,這次卻不是看著弘昱,而是看著她。

  有趣,烙烙仰起眉毛,也不說話只和她對視,比鬥眼力嗎?放馬過來呀。

  弘融看了半響,抬頭太陽已經下山,再鬥下去天要黑了。出城到別苑還有一段時間的路程呢。

  想給四弟使個眼色,讓他出面結束這場激烈的「眼戰」,大家還要吃晚飯呢。卻見他的四弟著迷的看著烙烙的側面,大眼迷茫,小嘴微張,臉上全是白癡,不,癡癡的表情。

  那只好由他開口了,誰叫他是哥哥呢,「汪姑娘有和指教?」

  汪映藍恨聲道,「我要她離開四阿哥。」
 
  弘昱終於看了汪映藍她期待的具有歷史意義的第一眼,神情卻恁般陰鷥狠毒,眼底更是冷漠寡絕,「誰?」

  此話一出,烙烙跌倒,「她是你忠實的愛慕者啊,我還為她吃過醋,你還為她吐過血也,,,嗯,,,當然那是為我吐的,為我吐的,可是人家天天站在你身邊聽你吹〈碧海潮聲曲〉,愛你愛得死去活來,追你追到天涯海角,你居然不知道她是誰,是不是誇張了一點點啊,大爺?」這人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那她吃的那缸醋不是吃得太扯了。
  
  大爺的眉宇倏地皺起想了一下,又問「曲?」旁人根本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烙烙當然知道,「這個〈碧海朝聲曲〉呢,就是北宋的武功宗師黃老邪寫的代表作啊,就像催情曲一樣,任何人聽了都要春心萌動,把持不住全身發軟,然後主動投懷送抱……」

  身子突然軟綿,好一會才氣喘喘的分開。弘昱大大的眼兒亮晶晶、小小的嫣唇粉濫濫,圓圓雙腮紅艷艷,啞著聲音說,「教我。」

  啥?教他〈碧海潮聲曲〉,他,他,他,什麼意思?他們不是在說汪映藍嗎,就知道他的思維異於常人。再看周圍,圍觀群眾一大圈,還有幾個熱情的洋人正在吹口哨鼓掌。

  將臉藏在他懷裡,羞死人了。

  弘昱將她一把橫抱起,飛身而去。
  
  蘭馨困惑的問,「四弟怎麼突然走了?」弘融向嬌妻耳語幾句,蘭馨臉一下紅了。弘融見了,眼睛也是亮閃閃的,摟過蘭馨對弘昶等人說,「你們隨便處理一下。」也飛身閃人。

  什麼叫隨便處理一下,當哥哥的都這麼欺壓弟弟的嗎。厭惡的轉過臉,看著滿臉扭曲的汪映藍,好想吐。抱起弘明和眾人使個眼色,雙兒,拓保,卓倫泰同時飛出,留下汪美人獨自站在原地。

  怎麼會這樣,汪映藍美美的臉恐怖的扭到一起,嚇得周圍看熱鬧的人一哄而散。她恨死了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四阿哥一定會愛上她的,四阿哥本來愛的人應該是她啊。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4:04

第二十五章 求親

  別苑弘昱住的後廂房亭廊外,就是鍾靈毓秀的荔枝灣。

  月明風清的朗晚,在媚影般密匝枝椏的眨閃搖曳裡僬僕僎僦,鄫鄩鄧鄯水波悠悠蕩漾,亭廊上烙烙坐在弘昱身邊綿緂綮綯,蒟蒺蒙蒔靜靜聽他吹笛。笛聲和著淡淡的霧氣,為湖面披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清紗。

  笛音終於悠然而止廓廒弊彃,僎僦僣僛一個重重的吻覆了下來。她仰起頭,也將手圈到弘昱的脖子上。半響才放開。的

  弘昱壓住呼吸算箤箄箝,蝂蜭蜩蜸輕輕撫了撫她臉上的髮絲,啞聲道,「教我。」

  烙烙含羞輕笑,「你不是已經會了,剛剛吹得那麼好。」

  圓眼慕然放出異彩,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小嘴開始有力的親咬她的脖子,再慢慢向下滑去……

  領扣被扯開,露出纖細性感的鎖骨,他的呼吸突然急促,用力的吮吸起來。烙烙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不明白,心中只覺得甜甜的。不禁輕輕呻吟了一聲。

  弘昱一僵抬起頭,不再繼續,扶著她靠在自己身上,輕輕撫摩著,只重重壓住呼吸。

  烙烙被他撫著,慢慢的呼吸反而也急促起來,羞羞的輕道,「弘昱……。」雙手纏上他脖子,已吻住他的耳後,他只微微呆住片刻,便將她抱起,急速飛身入屋內,反腳一踢,房門砰的關上,親吻如狂風驟雨般落下來,烙烙只覺得弘昱的身體越來越熾,人已虛軟在他懷中,「弘昱……」死就死吧。

  弘昱將她緊緊抱住……

  明月扯過一片雲將臉羞嗒嗒的遮住,春日夜雨淅淅下了起來,全世界都只有雨聲,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一夜春雨後,屋簷的滴水敲打著清晨的窗欞,發出悅耳的聲音。

  烙烙醒來,仔細端詳身旁的弘昱。他睡得像個純真的孩子,長而濃密的睫毛安詳地躺在蘋果股嫩紅的雙頰上,小小的嘴兒在唇角勾著滿足的笑,清純的五官沉澱著甜蜜的表情。讓人忍不住想在他臉上親親。啊,啊,好可愛。

  弘昱動動睜開朦朧惺忪的眼,她親吻他的額頭,「醒了,早啊。」翻身坐起來。

  他坐起從後面圍住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頸間,吸著秀髮的清香。她回過身想捧起他的臉,他卻埋得更緊。

  反覆幾次,烙烙突然醒悟的一笑,「奶寶,你是不是在害羞?」頭居然真的不安的動了動。老天,這個酷男是不是清純得過了頭了,把女主的戲碼都演完了,那她該說什麼對白才好涅?

  那只好,她回身抱住他,輕輕拍著他,「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這次頭飛快的抬起來,奶娃微張著紅潤潤的小嘴,滿臉訝然,大眼清純無比圓溜溜的看著她。她體貼的拉起他的手吻了一下,「先去吃早飯吧,我先回房梳洗一下,在大廳等你。」華麗麗的下床退場。

  弘昱呆坐在床上,她究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想起昨晚,奶娃臉又漲成一個圓滾滾的紅蘋果。
  
  「滿姨早。」撲向桌上的海鮮粥。

  「弘昱呢?」滿兒坐在她對面替允祿剝開鹵蛋,將蛋黃挑出來不要,再放到他的碗裡。

  「喔,他…….」

  弘昱慢慢吞吞走進來坐到烙烙的右邊。

  左邊越來越粘烙烙的弘明開始撒嬌,「烙烙姐姐我要吃那個叉燒包。」

  弘昱面無表情盯著弘明,「四嫂。」

  烙烙一口粥噴出,允祿及時的摟著滿兒躲開。

  全家停住看向弘昱。
  
  烙烙被嗆到使勁咳了半天,「你…..咳咳…..你…..」

  弘明看看烙烙,又看看弘昱。

  滿兒最先反映過來,「你們還沒成親呢。」

  「今天。」說完開始喝粥。

  今天?烙烙驚叫,「怎麼沒有人問一下我的意見呢。」

  弘昱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看著她重重吐出兩個字,「負責。」

  什麼意思,為什麼在坐的人都聽不懂?

  烙烙繼續咳,「我當然會負責,我的意思是,那個……其實負責的方式呢,可以有很多種,不一定要成親啊。」

  哦--------幾百道曖昧的目光射了過來。
  
  弘昱面無表情,但奶臉上已是緊緊的繃住。

  她艱難的繼續說,「而且呢,你的婚事好像要皇上指婚對吧。」

  滿兒趕緊說,「我們莊親王府的人都是自己選擇。」有老爺子在什麼都不是問題,媳婦如果跑了才是大問題。

  「啊?但是,但是……你沒求過親吧?」其實嫁他也可以的吧。
  
  弘昱遞給她一個鹵蛋,「嫁我。」

  烙烙嘴角抽觫,「不幹。」有人拿鹵蛋求婚的嗎?鹵蛋那麼大顆的鑽石還差不多。

  弘昱表情開始龜裂,大眼開始變得圓溜溜黑淒淒的,直勾勾地盯住她。
  
  「你,你,你不要用那個眼神看我,有事好商量。」怎麼在他的眼神下,覺得自己是個吃干抹淨拍屁股走人的採花賊。

  「嫁我。」

  「我不幹……。」要是接受一顆鹵蛋就同意了求婚,將來多沒面子。

  「嫁我!」

  「你今天超過四個字了,有事明天再說。」起身逃跑。

  雙肩又被捏住,好像回到上次,他的臉也是這麼蒼白。大眼睛眨了一下,那張失了唇色的櫻桃小嘴兒微微蠕動了一下,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來。
  
  「你你你別激動……」

  火熱的小嘴有力的覆了下來,她喘息的跌在他懷裡。

  「求你,嫁我。」第一次聽他深情柔軟的聲音,那張稚嫩的娃娃臉更是散發出一股邪魅的氣息,讓她心跳加速,神志恍惚。原來他用美男計的威力也很驚人啦。

  她腦袋暈暈,無意識的自語,「你都沒拿鮮花向我單腿跪下求婚……」那就嫁吧,她愛他不是嗎。

  唇瓣輕張,還沒來得及出聲答應,卓爾泰奔進來,「王爺,汪映藍在外面要見四阿哥和烙烙小姐,她說今天見不到就不走。」

  居然找到這裡來了,允祿還沒開口,烙烙已怒氣衝天旋風似的飆出門,「還敢上門和我搶老公,找死。」

  全家互看,剛剛那個誰誰,不是還在說不成親嗎?

  弘昱也氣勢狂歷的飆了出去,躍過烙烙直撲大門。只差一點點,他就成功了,是誰打擾他求親,找死!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4:21

第二十六章 對決

  汪映藍立在別苑門口,一臉傲色。今天她一定要達到目的,讓四阿哥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清楚她不識人間煙火般的絕色仙姿,打敗那個女人。

  待見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夾著一股巨大的,令人不寒而慄的殘佞狠毒氣勢殺將出來,看到她既沒有驚艷,也沒有傾倒,到是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住他,不管那目光……一時退了幾步,把心一橫,又傲然站住。
  
  烙烙用雙臂鎖住弘昱的腰際,仰臉輕吻他的臉頰,「奶寶,別生氣。」

  還是陰驚冷冽的表情,殘佞狠毒的眼神,汪映藍心驚之餘不覺又後退一步。

  哎……對付這頭狂獅,最直接有效的還是,勾下他的脖子,唇已吻住他的櫻桃小嘴。

  他連抗拒也沒有,立刻環住她的腰,變被動為主動,像沒有得到滿足的孩子開始撒嬌般的索取,欣長的身形頃刻間斂住了殺氣,衣襟下繃起的肌肉軟綿綿的鬆弛下來,人也開始暈淘淘的。

  「你們……」鬼門關旁邊的人居然還要迫不及待的來敲門送死。

  肌肉瞬間即緊,她趕緊加大火候,終於把他迷得暈頭轉向,只抱著她埋頭做溫柔可愛的小貓咪咪。

  後面跟出來的人,正好又從頭到尾看完現場不要錢的吻戲,一片咂咂聲。
  
  安扶好大爺,烙烙不耐煩的轉向受到刺激臉色慘白汪映藍,開始情敵大對絕。

  「玉弘明怎麼沒來?」

  「他被玉含煙帶走了。」因為被烙烙扁得動彈不得,所以逃都沒法逃,被輕易的帶走了。

  「那你怎麼不一起走,你不是他妻子嗎?」

  「我不是,我們並沒有成親,我的心只屬於四阿哥一個人。」

  「那你究竟想怎麼樣?」有完沒完啊。

  「我要你離開四阿哥。」就知道會這樣說。

  「憑什麼?」你是哪把蔥。

  「憑我是最愛四阿哥的人。」哈哈哈,大笑三聲。

  「他又不愛你。」

  「他只是沒看見我。」

  「昨天他看見你了,剛才也看見你了,不是也沒愛上你。」

  「昨天他被你帶走了,剛才你又使花招,所以我要你離開四阿哥。」帶走了,突然走神想到一首詩:

  我把你的名字寫在白雲上,卻被風兒帶走了,
  我把你的名字寫在沙灘上,卻被潮水帶走了,
  我把你的名字寫在城牆上,卻被警察帶走了…….

  正在嘿嘿笑。有人悄悄拉從背後拉她,回神。
  「我離開他就會愛上你了。」
  「是。」

  這女人真的不可救藥了。烙烙沒好氣的瞪了肇事者一眼,都是你招蜂引蝶,我離開算了。奶娃已經完全沒有剛才的氣勢,只睜著無辜純情的大眼水汪汪的看著她眨了眨,扇子似的睫毛天真也扇了兩下。千萬不要再拋棄我,我很脆弱。
 
  「我告訴你,我不會離開他。而且不管成沒成親,你都已經是玉弘明的人了,所以沒資格再得到他了,他只喜歡處女。」腰間一緊,哇列列,好痛哎。

  臉立刻扭曲,「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偷了我們的馬,我就會趕上四阿哥。」

  「切,你和玉弘明孤男寡女一起上路,誰知道怎麼回事啊。」對付不講理的人,就是比她更不講理。

  「你……至少我比你長得美,比你脫俗。」聲音有些嘶啞。

  「阿姨你哪裡比我美,年紀比我家奶寶還大,明明一張老臉也不害躁,你哪裡脫俗,別告訴我你真的是神仙,從來不吃飯,也從來不上茅房。」

  背後群眾有人開始悶笑。
  
  「是我先看到他的,如果不是你,他愛上的人一定是我。」已經咬牙切齒了。

  「是你先看到他,可是我先吃了他啊,誰叫你有賊心沒賊膽,真不好意思。」
腰間又一緊,哇列列,輕點啊,大爺。

  「你這麼無恥,居然敢勾引他。」潑婦開始怒吼,溫婉的形象也不要了。

  「什麼勾引啊,我只是先試試而已嘛,而且覺得很滿意。我會對他負責啊,我今天就要娶他了呀。」這句話大爺很高興,迫不及待的把櫻桃小嘴嘟了過來。一掌把他拍開,問題還沒解決呢。
  
  「你……,你不講理!」和你能講得通理嗎。

  「是啊,所以你快滾吧,如果去討好玉含煙,還可以救回玉弘明好好過日子。」這句話雖然不是很禮貌,可是絕對是為她好。可惜某人不領情。

  「你想獨佔四阿哥不可能。」從來都沒你的份好不好,翻白眼,她和玉弘明一樣內分泌紊亂了。

  「喂,我的耐性不好,你現在走並且保證永遠都不要再出現,我可以不追究,還可以准許你找個地方,死去活來的幻想等他有天會愛上你,否則,我立刻讓王府的人把你賣到最低級的妓院,每天請十個極品齷磋男光顧你,讓你連仰望他的資格也沒有。」

  「你,不敢……」從來高傲的人最怕失去的,都是自以為比別人高貴的尊嚴。

  「哦,要不試一下?我已經把他迷得暈頭轉向,我做什麼他都不會反對哦。更何況,」清靈的臉蛋上蒙上一層煞氣,「我還想要為我沒見過面的大嫂討回一個公道。我看誰敢跟我這個莊親王府的福晉做對。」

  當年的來龍去脈她瞭解得一清二楚,才會容忍出京時王府對她一時的隱瞞。
  
  汪映藍慘白一張臉,當年害袁翠袖失去孩子,直到今天她也沒有半分的愧疚,可是如果被賣到妓院,她引已為傲的資本就徹底散失了,就如烙烙所說的,她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了。

  有了這個認知,她心裡升出一股寒意,再看那個她心之所繫的男人,他還是如第一次她見到時的那樣,冷漠、孤傲,惟獨看著眼前的烙烙時,眼神纏綿依戀,恨不得把她刻到骨子裡去一般,也唯獨只有烙烙才會讓他展現情緒。

  原來真如那個算命先生說的,她真的死心塌地的一心只愛不屬於她的男人,他眼裡根本沒有她,她會為此痛苦一生。

  啷嗆退了幾步,終於轉身飛奔而去。這次背脊不是是挺得那麼高傲了。
 
  雙兒率先歡呼起來,「烙烙好棒哦。」

  「四嫂。」某人時刻申明所有權。

  「好嘛,好嘛,四嫂最厲害了。」

  烙烙拍拍手,得意的,「對付這種女人,不下猛藥哪兒行啊。
  
  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突然響起,「這個丫頭不會正-----好是從你們那裡出產的吧。」
  
  另一個庸懶的聲音,「她一向如此,說話一點也不淑女。」

  一個嬌媚的聲音,「除非你把星星月亮都打下來,她才會有所改變吧。」

  一個溫和的聲音,「別對她要求太多,她還小。」

  一個歎氣的聲音,「可是她惹禍的本事誰也比不上啊。」
 
  只見別苑大門前草地上一棵粗壯的百年老樹下不知何時已傍著五個人。

  其中一個走出濃陰站到最前面,穿著與大清的人截然不同,棉質白襯衫外套絲絨繡花背心,修長合身的黑長褲以寬腰帶繫住,半長不短的黑髮在腦後束成一支小馬尾。

  可是,他有一張莊親王府家招牌的奶娃臉,粉嫩嫩的腮幫子,小小的嘴裂著笑,圓溜溜的大眼睛閃著喜悅激動的光芒……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4:39

第二十七章 重逢

  「小日兒!」
  「大哥!」
  「大阿哥!」
  亂七遭八的喊聲,亂七遭八的人撲過去,亂七遭八的擁抱喧嘩過後。終於有人想起問,「你怎麼回來了?」
  金日嘟嘟可愛的小嘴,眉梢兒一揚,「我是陪那幾位大爺回來的。」
  這才發現,後面還站著四個人。都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看著,烙烙。
 
  一個是金髮的美男子,高挺的鼻樑,大海一樣蔚藍的眼睛,身材修長,比金日略高,渾身散發著慵懶迷人的氣質。
  一個是絕色美女,身材高挑,與烙烙身高相差無幾,火紅的頭髮紮著一個馬尾,碧綠的眼睛,額上綁著一根皮質的發繩,說不出的嫵媚。
  一個體形外貌像是蒙古人,體形魁梧,小山般壯實的身材,滿頭的小辮子。相貌卻極為俊朗。
  一個黑黑的頭髮俯在前額,比金日略矮,眼睛狹長,寬肩窄腰,薄唇直鼻,是個溫和斯文的俊逸男子。
  這四人都是長像出色的男女,裝著洋人的裝束,血統不是同一人種,卻奇異的協調。他們身上明顯的和烙烙有相同的奇特氣質,看上去和烙烙彷彿是天生就該在一起的人,此刻都不說話,只似笑非笑的緊盯著烙烙,眼中含著隱隱的水光。
  
  烙烙同樣不眨眼的盯著他們,臉上亦驚亦喜,唇瓣緊抿,淚花在眼眶中滴溜溜的打轉,良久才吐出一句,「怎麼這麼笨啊,不是讓你們先走的麼,居然都沒跑掉。」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金髮男子勾起一個迷人的微笑,「誰叫我們的隊長把我們丟下不管,一個人去逞英雄了呢。」聲音卻帶著明顯的哽咽。
  烙烙的淚突的傾流出來,「森!」人已拚命撲了過去,金髮男子藍眸中湧出淚水,將烙烙摟住,不斷親吻她的額頭,「我的小公主,我的小寶貝,你沒事就好,」
  其餘三人一起圍上來,也是淚流滿面,「烙!終於找到你了。」
  「艾美!敦闊爾!閔皓!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五人緊緊抱在一起,久久說不出話來。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三個男子互看一下,一聲歡呼,將烙烙拋向半空中,待她落下接住,又拋起,接住,烙烙高聲大笑,「森!艾美!敦闊爾!閔皓!看見你們我真開心。」
  
  滿兒見弘昱木然站在那裡,看看允祿,又拉拉金日,「小日兒,你和他們是怎麼回事?」
  金日早看出弘昱和烙烙的關係,不由得苦兮兮的垮著臉,「他們莫名奇妙的掉到我的莊園裡面把我嚇得半死,當時翠袖難產他們又救了她,說是要找一個出了什麼事的同伴,他們推測大概位置在中國,嗯,大清。
  那個殺千刀算命的又說,如果我陪他們回來就一定找得到人,我們今天到了廣州想先來別苑休息幾天,沒想到你們居然在這兒,更沒想到他們要找的人,好像剛好也是弘昱喜歡的人。」該死的居然這麼巧,他還以為是說他的阿瑪可以幫他們找人,沒想到居然是在他家裡可以找到人,好了,等著把脖子洗乾淨一點讓無情的四弟砍死吧。
  滿兒垮下臉,「他們不會是來接烙烙走的吧。」
  弘昱嘴開始哆嗦起來。
  「我不知道。」象喝了劣質的奶粉沖的牛奶,他現在可愛的寶寶頭變得很大。他大爺的,那個算命的要他莫名其妙跑回來就是挨四弟刀子的嗎,冤枉啊,親親老婆為夫還能再見到你嗎,嗚……。
  
  激動的人終於平靜下來,烙烙奔到弘昱面前,拉起他的手,「奶寶,他們是我的家人,他們來找我了。我們成親也請他們參加好不好。」
  弘昱的大眼一下霧濛濛的,不出聲的看著烙烙。
  烙烙嘟嘴,「不許耍脾氣,他們可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一定要他們參加啦,不然我扁你哦。」
  人突然被弘昱拉到懷裡,弘昱將頭深深埋在她勁間,頃刻頸間濕熱起來。
  烙烙輕拍他的背,柔聲道,「你的反映很奇怪也,人家都說大喜的日子新娘不要哭,你是新郎哭什麼,我們好像搞反了吧。」弘昱只輕打了一下她的頭,仍死死的抱著她不鬆手。
  
  這邊金日抱著滿兒圓眼裡眼珠亂飛,身體誇張的亂抖,「額娘,請告訴我這個純情少男不是我那個號稱天下第一無情的四弟。」
  滿兒無限沉痛的,「很遺憾,他的確是你四弟。」
  
  那邊烙烙輕輕道,「可不可以鬆開啊,我今天被抱來抱去的,腰都快要被勒斷了。還是你不想成親又不好開口,乾脆勒死我算了。」有個聲音在頸間哽了一下。抬起頭,長長的睫毛還是濕濕的,小臉蛋掛著淚痕,澀澀的笑。
  金日看了撲通倒在地上,他的人生全亂套了,未來的人掉到家裡,冷酷的四弟愛上了人居然變成了白癡,他不該回來,真的不該回來,他要躲在自己昏睡的世界裡逃避可能面對的一切。
  滿兒不客氣的上前一腳把他踩醒,「一回來就裝蟲。」
  烙烙向四人介紹,「這是我要嫁的人,叫愛新覺羅.弘昱。」
  四人驚異的看向她,「烙,你確定。」
  
  所有的僕人除四大護衛和佟桂玉桂,全部被趕到後院。
  四個人和烙烙弘昱進了偏廳。其餘的人在偏廳外偷聽。
  
  偏廳內,四個人看向這烙烙和弘昱,「烙,你是什麼意思?」
  「我要和他成親,也就是結婚。」
  「烙------」森咆哮。
  「我愛他,要和他成親。」
  敦闊爾歎氣,「烙,你是說,你愛上了一個已經死了三百年的人?還要和他成親?」
  在外偷聽的人看向小日兒,死了三百年,那我們也是嗎?
  金日點點頭,小奶娃臉無可奈何的苦笑。不然他幹嘛怕挨四弟的刀子,四弟妹要是走了,他可沒本事去三百年後把人找回來啊。
  真是太刺激了,咚咚咚,除允祿金日外全部昏倒了。
  
  「我絕對不許!」森藍眼狠盯著弘昱,那個該死的男人看上去和烙烙差不多的年歲,高高的個子,頂著一張猶沾點稚氣的線條輪廓的臉蛋,又大又圓的眼兒,艷紅的櫻桃小嘴,只是看著他們四個眼神卻陰森冰冷,好像怕他們要搶人似的。該死,他甚至還是個小毛頭。
  繼續怒吼,「你讓我怎麼和你哥說,尤其是你那個該死的冷酷的大哥燎,說我把你一個人留在三百年前,然後讓我們在三百年後再找到你的墳墓集體獻花?我想我會先被他揍到墳墓裡躺著等別人來給我獻花。」
  閔皓溫和的說道,「烙,如果找到飛船我想我可以修好它,飛船上的星測儀一定保留著飛船進入這個時空時的位置數據,也許我還可以推算具體的坐標位置和合適的時機。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回去了。你要和他成親,那是打算不回去了嗎?放棄你的哥哥們,放棄牽掛你的人,放棄我們嗎?」
  最怕溫柔的責備,淚滑出來,「我也捨不得你們,可是我真的離不開他,我一想到如果我不見了,他會很傷心很難過,我就很難受。」
  弘昱將她抱住安撫,「別哭。」待眼神越過烙烙頭頂看著其他四人卻迅速轉冷。
  艾美拉住森,「他如果愛你,我們可以帶他一起走。」退一步吧,最多回去讓軍團高層罵一頓。不過也不錯,帶個活化石回去,吳博士一定很高興,因為可以做研究。
  烙烙搖頭,「不,他不適合在未來生活,讓他去未來就和殺他沒什麼區別。」
  敦闊爾悶悶開口,「你就不想想我們也很難受,烙,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和我們都不是屬於這裡的人。」他的小妹從小保護到大,居然被古人偷走了。
  森怒視弘昱,「你知道她是來自三百年後的人嗎?」
  弘昱用手為烙烙擦去淚水,冷冷的道,「知道。」一臉的漠然,眼神更是冷峻。
  知道?昏倒的人又醒過來,繼續偷聽。
  「什麼時候知道的?」是啊,什麼時候?偷聽的人也很想知道。
  冷漠的聲音,「開始。」烙烙不好意思的嘿嘿笑,「我的飛船把他差點撞死了。」
  開始就知道,偷聽的人互看,怪不得哪怕烙烙隨便說說要走,弘昱都會急得不是吐血就是抓狂,也難怪,人真走了,找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了嘛。

  森陰狠的看著弘昱,「你接受得了。」一開始就知道,那他沒有嚇得想要噓噓嗎?
  偷聽的人也看向金日,你知道的時候沒有嚇得想噓噓嗎?
  金日回看,乖乖臉上眉毛一跳一跳的,你們現在也知道了想噓噓嗎?
  弘昱眼都沒抬一下,酷酷吐出兩個字,「白癡。」
  什麼?森的帥臉開始扭曲,找死是不。
  閔皓笑出來,「森,我想他的意思是,你的問題問得很白癡,他愛烙烙,不管她是誰,或者她從哪裡來。」有點明白烙烙為什麼愛他了,其實這個男人也許不錯。
  艾美輕聲道,「烙,如果有一天,他不愛你了怎麼辦,你會不會後悔。」她也有點動搖了,可不能讓烙受欺負。
  「他不會,但真有那一天我也不會後悔。」抬起頭,嬌顏濕潤,「我只想和他好好過每一天,只想每一天都能看到他笑。」
  弘昱為她露出純淨燦爛的笑容,眼神異常肯定,「不會。」似是永遠的誓言,烙烙微笑撫上他的臉,「我相信。」
  森橫視弘昱,「我不確定他能保護得了你。」
  烙烙笑出來,「那我保護他好了。」頭立刻挨了一個爆栗子。
  弘昱凝視著烙烙,「我死,她一句話。」
  艾美敦闊爾閔皓三人同時仰眉,「COOL!」
  三人看向森。
  許久,他咕噥,「寶貝他究竟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我可比他帥多了。」
  烙烙放開弘昱撲到他懷裡,「謝謝。」
  他抱住她,「我討厭他,我想大哥燎他們也不會喜歡他。」話音未落,下顎劇痛,人突然飛了出去。
  坐起看到烙烙尷尬的笑容,那個小毛頭冷著圓嘟嘟的蘋果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別碰我的女人。」
  那是什麼?傳說中的武功高手。四人斜眼看向烙烙,你究竟找了個什麼樣的男人?
  烙烙淘氣的眨眼,愛我愛得要死要活的男人。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5:07

第二十八章 成親

  還有一個時辰吉時就到了,要死要活要成親的新郎居然不見了。
  新娘聽到這個消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說一遍?」
  「四,四,四阿哥不在房裡,也不在別苑裡,奴,奴才們正在找。」口齒本來不伶俐的卓倫泰苦著臉,為什麼要他來做這件苦差事。
  「不在,那他去了哪裡?」
  「四,四,四阿哥沒說。」他該怎麼辦,小姐平時雖好,發起彪來也是相當嚇人的。他覺得自己的末日到了,他突然好後悔沒叫一聲「雙兒」,她要求了好幾次,他都沒答應,現在他要死了,才……等等,他想到哪裡去了。
  烙烙不怒反笑,「好,很好,請福晉她們該準備的照樣準備,不管你們家四阿哥跑到哪裡去了,吉時到了,照樣拜堂。」
  「啊?那要是四阿哥到時沒趕回來怎麼辦?」難道她要按著順序和五阿哥拜堂。
  「那就和他的牌位拜堂,我保證他回來以後一定用得上。」
  
  正要把卓倫泰一腳踢出大門,神秘消失的新郎身著大紅喜服負著手慢吞吞的出現了。
  「四阿哥!!!」從來沒覺得看到他出現,心裡這麼溫暖過。
  四阿哥滿臉通紅,給了他宛如天籟的一個字,「滾。」
  「是是是。」門飛快的從外面關上了。
  兩人都站在原地,誰也不主動開口。
  要憋死了。
  烙烙一仰眉,「好吧,既然你不想成親了……」
  一把不太整齊的鮮花出現在她面前。是白白的只有五瓣的那種小野花,湖畔春天開得一片一片的。
  「你……」接過花,想到弘昱在湖邊紅著臉採花的樣子,不要讓她這麼感動好不好。
  弘昱的脖子也紅起來,嘴唇死死抿著,慢慢的單腿跪下,他……
  拉著她的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的看著她,認真的說,「嫁我。」居然還是肯定句。算了,不和白癡豬頭計較。
  將他用力拉起,在他懷裡拚命的用力點頭,他低下頭吻她,「又哭。」
  雖然時間倉促,大紅的布幔,金紅的喜字,盛開的鮮花,還是把別苑裝扮得喜氣洋洋。沒有外人和賓客,拜過天地奉過茶就算正式入門了。
  但是,喝喜酒和鬧洞房是不能省的吧,尤其是某些心懷叵測的人都是這樣想滴。
  
  「來來來,四弟,大哥我一回來就趕上你成親的大好日子,你總要喝一杯。」金日上竄下跳。感覺他比新郎還要興奮,笑得那個勁啊,與其說是為弘昱高興,不如說是為自己高興。還好四弟今天順利成了親,他總算是可以活著回去見老婆孩子了,他還年輕,還有很長的人生之路要走。
  弘昱面無表情的把酒杯盯了半天,接過一口喝掉。
  滿兒也臉帶桃色,「不孝子,今天要是不喝,就不能進洞房。」她今天終於聽到一聲額娘了,雖然只是奉茶的程序,但是有她的超級無敵親親媳婦在,壓倒這個不孝子是遲早的事。
  弘昱毫不猶豫的接過,一口喝掉。
  弘融舉杯,「為了烙烙。」一口喝掉。
  接著男男女女主主僕僕阿貓阿哥全部圍過來,千其百怪的理由一個接一個。弘昱一口接一口的喝掉,喝掉,再喝掉,背越喝越直。
  
  艾美砸舌,「金,你們真的是一家人嗎?」
  金日嘟著紅噴噴的臉,眼神亂晃,「如假抱換,絕對正宗。」
  閔皓搖頭,「我覺得你們和新郎有刻骨銘心的仇恨。」
  弘昶臉上也有了兩粒大紅棗,偏偏倒倒拍他的肩,「一輩子可能就這麼一次,不看他出醜,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要好好把握。」
  閔皓想想,「也好。」殺過去了。
  敦闊爾看看唯恐天下不亂的的森和弘融正在狂敬酒,「烙的男人還行。我也要多敬他兩杯。」拿著杯子殺過去。
  「我喜歡酷哥。」艾美緊跟著也殺過去了。
  
  烙烙獨自坐靠在床沿上,頭已開始點地了,雙兒歪歪斜斜的撞開門闖進來,大著舌頭說,「小四嫂,快去看四哥,他喝迷了,非要坐在那兒等你,誰也拉不走了。」
  烙烙一愣,掀起蓋頭「阿瑪呢,也不行嗎?」
  「額娘喝醉了,阿瑪抱她回房了。」所以誰也不敢再去敲門了。
  有沒搞錯,新娘子不都是坐在房裡等新郎的嗎,這個新郎怎麼處處都唱反調,比她這個現代人還要出位啊。
  拉下蓋頭,跑到大廳。一屋子的人東倒西歪,趴在桌上的,掛在椅上的,躺在地上的,除了早些睡下的弘明和回房的滿兒允祿,還有被弘昱震飛的卓爾泰,全部陣亡了。
  「你居然還沒倒?」沒想到還能看到一個清醒的。
  卓爾泰飛快的看了她一眼,「小姐。」又垂頭。雖然成了親,家僕們還是喜歡稱呼她「小姐。」
  揮揮手,「雙兒倒在外面石桌上,去抱她回房。」
  「我……」喉頭好緊,憨厚老實的臉漲得緋紅。
  「難到是我?」拿出福晉的氣勢來。
  他身體緊繃繃的走出去。「是。」
  
  酷酷的新郎僵挺的坐在那裡,嫩細的雙頰嫣紅得要發紫了,烏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桌子,好像要把桌子看出兩個蘑菇來。
  烙烙小心的垮過障礙物,走到他身邊,輕喚,「弘昱,我們回房去吧。」
  弘昱慢吞吞轉過來看向她,慢吞吞的說,「他們把我灌醉了。」
  烙烙忍住笑,「我們不理他們,讓他們在這兒躺到天亮,來我扶你。」扶他站起,他僵得步子都要邁不開了。
  「交杯酒沒喝。」不肯走。
  她拿起兩隻酒杯,遞給他一隻。他繞了幾次,都沒繞過她的手臂。老天,他究竟喝了多少。
  烙烙一手扶著他,一手繞過他的手臂,幫他完成了這個高難度的動作。
  他腦袋好像迷糊了,半天才說,「他們想要我出醜,不要我和你洞房。」重重靠在她身上。「我喝死他們。」小嘴兒勾著一抹沾沾自喜的笑容,口氣居然有點得意。
  她憋住氣,不讓自己笑出來。只覺得喝了酒的他實在太可愛了,下次想要他多說話一定要找理由灌醉他。
  
  架起弘昱隨著他的步子左左右右的走。走上長廊,他突然停住,低頭看著她,「你是我福晉,你愛我。」舌頭開始大了。
  烙烙嘴角勾起,「嗯。」
  他又開始左左右右的走,終於走進新房,停下,他圓眼彎起,「你是我福晉,你愛我。」人靠在門板上站都站不穩了。
  烙烙親親他的臉蛋,「嗯。」
  他呵呵呵笑起來,笑得純淨淨的,將她拉過一下反抵到門上圈住她的纖腰,「你是我福晉,你愛我。」身體燙得像火,模模糊糊的呢喃,像是對她,又像是對自己,「你是我福晉,我愛你……」舌間挑開她的唇瓣,不客氣地用力吮吸將她沉醉……
  他搖搖晃晃的抱起她,走到床邊,「我現在要洞房。」人向前一撲,將她壓在身下,軟軟的蠕動,表情已經恍恍惚惚。
  烙烙拉過喜被,將兩人蓋住。身上的弘昱頭垂在她懷裡,一動不動了,只看得見閉成扇形的長長睫毛和輕輕呼吸起伏的端正挺秀的鼻尖。
  在他額頭吻了一下,我也愛你……
  帶著甜甜的笑沉沉進入夢鄉…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5:35

第二十九章 對話

  湖邊百年大樹下的草坪上朄朅朢榰,槐榿歉歊莊親王府一家人面對湖水,吃著點心榠榙榛榬,墉塵壽夥玉桂在草地上鋪了幾張老大的地布,除了在工作著的弘昱嗽嘔嘍嘓,蜜蜾蜬蜼大家或坐或躺,好不愜意。
  一隻空藍子臨空將下來萛蓇蒴菿,甂甀甄畽裡面有一隻空盤。樹上有個清脆的聲音,「奶寶榥榷槌榱,漻漣滮漆我吃完了,還要。」
  弘昱取出空盤子,放進去另一隻裝滿水果的,籃子升上去。
  金日把頭枕在手臂上,臉上閃著天真可愛的光芒,小嘴紅嫩嫩的嘟起,好無邪的叫道,「額娘,請告訴我…….」
  滿兒不等他說完,「很遺憾他的確是你四弟。」
  老天,他的四弟正坐在樹下的石桌上,面無表情的切著一堆小山一樣的水果。嗯,不能笑,要憋住。
  
  聽到高高的樹上嘰裡呱啦的聲音。
  「你們怎麼碰到大哥的?」
  「我們掉到他的莊園裡了。」
  他們的救生艙尾部還是被離子風暴掃到,瞬間被捲了進去,衝入大氣層後爆炸前四個人都及時的彈射出來,算算時間他們比烙烙晚到了兩個多月。
  袁翠袖當時難產,生命危在旦夕。此時的歐洲醫學不算發達,難產的結果大都是一屍兩命,所幸他們的萬能電腦損傷都不嚴重,治療功能還很完備。艾美給她做了手術,母子平安,還做了那個孩子的乾媽。
  敦闊爾問,「你怎麼會和皇室在一起?」他也有蒙古王族的血統,只是在現代不那麼重要而已。
  「我的飛船掉到了稻壩,把弘昱差點撞死,後來就和他回了京城,才知道他老爸是親王。」
  閔皓拉起她的手,仔細端詳,「小萬壞了?怪不得。」他們的護腕都感應到她存在於這個時空的某個大致位置,卻聯繫不上她,也找不出精確的方位。讓她取下,「比我們的情況糟糕多了,我修修看,但不能保證,沒有合適的工具和零件。」他們的護腕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都不能長時間的使用飛行系統了,但和她比起來就像沒壞一樣。
  烙烙無奈的,「我是在風暴中心啊,小萬可盡了最大的力量保護我,他的揚聲器壞了,也變不了型,不過保護我還是可以的,而且來這以後,我跟弘昱學了他的拿手武功,基本上還沒用過他。」
  森往樹幹上一倒,「你的身手在軍團已是數一數二的了。」
  「不一樣,他教我的主要在殺傷力很大,而且進攻快速,如果我們沒有護腕,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這種武學是你不瞭解的。」
  「這麼厲害?」
  「比如你們沒有護腕就上不了樹。」
  艾美第一個抗議,「誰說的?」
  烙烙聳肩,「你可以上樹,是用爬的,他可以用飛的。」
  四人瞪大眼睛。
  「不信?」毫無預兆的向後倒去。
  四人驚叫,「烙!」
  欣長的身形已筆直拔空而來,輕靈迅捷地抱著她在空中一個迴旋,立在枝頭,弘昱臉色鐵青,冷冷看著烙烙,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還拿著切水果的小刀。四周空氣凝結成冰,四人盯著小刀,生怕他順手給烙烙一刀。
  烙烙得意揚揚的,「怎麼樣,沒騙你們吧。」
  寒風立刻掃了過來,眸中那一掠而逝的煞氣,陰森森的、血淋淋的。四人立刻沒骨氣的搖頭,怕小刀飛到自己身上,「不是我們讓她跳的。」好冷,到南極了嗎,或者是外太空。
  那個誰誰,居然還在鼓掌,「太好玩了,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冰刀又殺向懷裡的人。他生氣了。奶娃臉冰得硬幫幫的可以凍死人。
  「人家好久都沒飛著玩過了,飛一下要死啊,小氣。」見他不高興,洛洛腦袋焉了。
  其他四個人互看,以前他們也沒有飛著玩啊,他們飛都是因為……
  欣長的身形已流暢又灑逸的飛躍出去,宛如縱橫長空的弧虹,又如遨翔藍天的大鵬鳥,在湖面上來回奔掠。聽見烙烙的笑聲,「奶寶你好厲害,太好玩了。」
  冰冷的臉在歡悅的笑聲中不知不覺的融化,小嘴悄悄在她的發間輕吻。
  森膛目,「這小子竟然是個泡妞高手。」回去後他也要用這招。
 
  金日看著在湖面上飛來飛去的四弟,兩眼開始翻出兩粒白白的龍眼,滿臉黑線,請問武功是用來幹這個的嗎,看向滿兒,「額娘…..」「他的確是。」
  好吧,說正事。
  「阿瑪還在賣命?」
  滿兒望望那邊坐著看書的允祿,點頭之後輕輕的歎了口氣。「但普通的是弘融,弘昶輪流,弘昱本來幾乎沒有,去年因為他們三個都走不開,也去了一次是很遠的藏邊,不過他那次碰到了烙烙,所以以後可能也會了。」因為弘昱不再是那個六親不認的人了,至少他有了烙烙這個弱點。
  金日凝住嬉皮笑臉的表情,「皇上知道烙烙。」
  滿兒點頭,「烙烙年前跟著弘昱回到王府,除夕那天,皇上突然宣她進宮參加宗親宴。」
  金日吃驚道,「他大爺的,皇上擺明了要給刺果兒給我們吃。」民女,還是沒有頭銜的民女參加宗室的除夕家宴!
  滿兒得意的,「可是烙烙一進宮就把太后哄得眉開眼笑,還讓皇上在家宴上封了烙烙做和嘉縣主。」
  金日扭頭看在湖面上笑得哈哈響的烙烙,小嘴微張,「看不出那丫頭還有一手,知道用太后來牽制皇上。」
  滿兒橫嘴笑道,「不止,老爺子和我說,永璋也看上了烙烙,想讓皇上指婚給他,因為烙烙只是有了封號,並沒有正式指婚給弘昱。私下還招見過烙烙,老爺子悄悄跟了去,聽見皇上用我們王府的人威脅她答應,結果你知道烙烙怎麼回答的嗎?」
  停了停看向烙烙,「她問皇上怎麼看弘昱,皇上說弘昱是個六親不認的人,然後烙烙說,她喜歡的就是弘昱的六親不認,所以皇上自己看著辦好了,她無所謂。老爺子說,他在房頂上看到皇上聽了完全蒙了,然後是一臉踩到大便的表情。」忍不住又像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那樣,笑得前仰後和。
  金日先楞住,繼而驟然一陣爆笑,把腳一陣亂蹬,「這丫頭太鬼了,她當然知道皇上是不可能為這事放棄阿瑪的,皇上肯定以為他會聽到,為了弘昱她什麼都願意做之類的,沒想到,哈哈哈…..」他想像著乾隆當時的表情,實在是樂不可支。
  又開始慶幸,還好他老婆性子單純,如果是烙烙這種精靈古怪的,他一定吃不消,看他四弟就知道,都過去半個時辰了,還在湖面上抱著小魔,嗯,小仙女飛來飛去。飛的人不累,看的人都累了。
  滿兒收住笑又歎氣,「可是皇上絕對不會放棄莊親王府的,現在有了烙烙,只怕會打弘昱的主意,畢竟他的武功除了你阿瑪就是最高的,而且又年輕。」
  金日眨了眨眼,「額娘,如果有一天,阿瑪不得不離開朝廷,你會願意和他到西班牙來嗎?」
  一直看書的允祿突然放下書,看向她。
  她一雙眸子水盈盈的看著他,「會,這輩子,他到哪兒,我就到哪兒。」
  允祿原本冷寂淡漠的眼神漸漸轉為深摯的濃醇。
  金日聳聳肩,這對男女還是喜歡當眾表演你儂我儂,都是老頭老太婆了,害不害臊啊。
  又看看還在湖上飛的四弟,還有那邊溫情款款的弘融蘭馨,蘋果臉鬱悶的紅起來,好想念老婆,這次回去一定要加倍努力的發揮他的騷勁。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5:54

第三十章 合作

  因為金日的回來,滿兒把微州的親家接到別苑來了,這裡相對來說要比袁府安全些。
  過了今天金日得回西班牙了,於是最後一天他決定陪岳父岳母大人去遊湖貢獻天倫之樂。半子嘛,總要盡盡孝道,何況他還把別人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拐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了。
  當然兒子犯了錯,父母也有責任,於是滿兒拖著允祿也去了。
  和大哥相處就剩下一天了,要好好珍惜啊,莊親王家的人馬也全體出動,都跟了去。
  
  烙烙呆坐著看著湖面,後面一個慵懶的聲音,「你的酷男今天沒有陪你啊。」
  她抿嘴笑,「我讓他和大哥他們一塊,不想大哥心裡有遺憾。」
  「你不去,他不會抓狂?」
  「我要和你們在一起,因為你們明天也要走了。」淚已流出來,她真的裝不來瀟灑。
  森抱住她,「小寶貝,別哭。」
  烙烙已抱住他嗚嗚的大哭起來,「我不要你們走。」
  吻吻她的臉,「我的小公主長大了,嫁給了王子,所以要離開家鄉了,可是她的家人都會為她祝福,因為他們都很愛她。」 金髮垂著遮住傷感的藍眸。
  閔皓過來撫著她柔順的頭髮,「烙,我們一起長大,你一直是最受保護的一個,現在有一個很愛你的人保護你,我們都為你高興。」
  艾美含著淚逗她,「是啊,你老公和大哥燎一樣酷,雖然沒有他帥,不過你也該知足了。」
  敦闊爾開口,「烙,你做人太貪心了不好吧。」
  烙烙哈哈笑了兩聲,又開始哭。
  閔皓過來,把她拉進自己懷裡,「好好照顧自己。」給她細心戴好手環,我盡力了,只是充電配置損壞太嚴重,每用一次能量都會消耗得很塊,功能也不能持久,恢復能量很慢,所以,記住只能在關鍵時候用來逃生,不許去逞強。」
  她笑,「我又不是神勇超膽俠。」 她只是倒霉掉到三百年前的路人甲。
  艾美拍拍她,「不許生病,不許受傷,我走了可沒人給你不要錢的藥了。」
  「知道了神醫。」
  最後是敦闊爾,「多吃飯,少惹禍,沒我給你收爛攤子了,知道嗎?」
  「以前你也沒有啊。」
  「我打!」
  
  好像把話都說完了,突然都說不出話來。
  閔皓笑出來,「幹嘛,身離死別嗎?即使找到了飛船,也許不一定馬上走得了,說不定還要回歐洲找找可以替代的零件,我們才能把飛船開走。」他們既然能回得去,那當然以後也回得來了,所以到也沒那麼傷感。
  烙烙跳起來,「那最好船壞得超厲害,你們走不了,到時候就可以回來和我在一起了。」那樣她的人生就絕對完美了。
  八隻手同時掐住她的脖子,「閉上你的烏鴉嘴,你這個自私的人。」
  
  廣州碼頭上。
  即將獨自乘船回西班牙的金日悄悄問道,「阿瑪,我走之前寫給你的那封信你看到了吧?」
  「嗯。那個算命的還和你們在一起?」
  「沒有,他說和我們緣分已盡,走之前和那四個人嘀咕了幾句,對我說將來一切都看天意順其自然,然後就不知跑哪裡去了。」
  「嗯。」
  「那個大劫究竟是什麼,阿瑪猜到了嗎?」
  「現在沒看出來。」
  「你還是要小心。」
  「……」
  「還是沒讓額娘知道?」
  「嗯。」
  「阿瑪,你說以後額娘要是知道你瞞了她,會不會離家出走。」
  「……╰_╯!」
  「^_^!」
  「滾!」
 
  天,剛濛濛亮,自荔枝灣別苑內外的湖邊,悄無聲息地縱出一條人影,飛入湖邊的林子裡,早已有一人負手挺立其間,人影落於那人身後。
  「奴才叩見王爺。」
  「本王三個月內不理朝事,皇上很清楚。」
  「王爺恕罪,奴才只是奉命給王爺傳遞一個消息,准葛爾汗國內亂,達瓦齊登上汗位後,與阿穆爾薩那一直不合,所以阿穆爾薩那部落那想投靠大清,會派出使節參加木蘭圍獵向大清朝以示友好。」
  「知道了。」
  「另外,皇上命奴才稟告王爺,今年太后去熱河行宮,如果王爺府上女眷願意,皆可隨駕。」
  緩緩轉過身來,冷峻的五官,陰驚的大眼睛,森寒得駭人。
  好一陣子後。
  「本王會盡快啟程返京。」人已不見了。
  
  「什麼意思?」滿兒問道。
  「皇上想要我們全家都去熱河。」
  滿兒興奮的跳起來,「我都沒參加過圍獵呢。」隨即又把臉一垮,「他又想玩什麼花招?」
  「你想去?」的
  「……」
  「那就去。」
  「可是……」
  「去。」
  抱著他的脖子,「老爺子,你真是寵我。」
  不出聲的攬住她的腰。
  「老爺子?」
  「……」
  「皇上到底想玩什麼花招?」
  「……」
  青海。
  春日的崑崙山,連綿起伏婀娜多姿。山頂常年積雪久而形成不少的冰川,形態百媚氣象萬千,以無比磅礡的雄偉氣勢襯托著青藏高原。雪峰連綿,雲霧繚繞,激流奔湧,瀑布飛騰,此刻正是冰雪始融之時。
  山腳下,一個眼神和表情彷彿在作夢的女子,身著蒙古族的華麗服飾,三十歲左右,手中撫摸著一塊紫藍色的手娟,輕漾著溫柔嫻靜的目光,噙著美麗高雅的笑靨,似在思念著心中的情郎。
  許久,一聲幽歎,「十年,又是一個十年,金祿,你可還記得我們初識的這個地方,為什麼你還是不肯和我在一起。」
  手帕慕然捏成一團,「柳滿兒,這次你絕對不會再這麼幸運。」
  
  有兩人從山下飛馳而來,停在離她不遠之處,翻身下馬,其中一人低首走到她身後,跪拜道,「汗妃,按您的吩咐,人已帶到了。」
  那女子揮揮手,來人低首退下,拉馬牽到遠處,垂首等著。另一人站在她身後沉默不語。
  轉向身後的人,「你決定好了嗎?」
  那人漠然道,「希望你遵守你的諾言。」
  「不後悔?,你娘會答應?」
  「她不是我娘,是我娘的話,就不會要殺我。」
  「聽說你的女人,很喜歡莊親王的四阿哥。」
  原本英俊的臉上閃過不易察覺的黯然,無奈,憤怒,怨恨……「這也是我和你合作的原因,她答應過我,只要那個小妖女死了,她就會跟著我。」
  「哦?你不怕她利用你?」
  「我只答應會除掉小妖女,可沒說不殺那個男人,等那個男人死了,她的心自然會放在我身上。」
  「很好,玉弘明,那我們就好好合作吧。」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6:20

第三十一章 吃醋

  「木蘭圍獵,那不是清穿小說的女主才去的地方嗎,好俗套餌餉餅餂,睽睮睾瞅我不去!」
  眾人看向烙烙,請講我們聽得懂的話。
  好吧。「乾隆榤榨槏榽,嫕嫳嫬嫙不皇上每年都要去打獵嗎?他好像技術不咋的吧。」哪比得上康熙和他的眾阿哥呀,沒了這些人蒹菮蓉菬,僨像僥僗木蘭圍獵根本就不具有存在的意義嘛。
  又一隻手托住臉腮,「我嘛嗶嘖嘕嗹,瞅瞃睯瞍因為太后還勉強說得過去,可是為什麼要其他的女眷一起去?阿瑪?今年是不是有好厲害的人要來?」所以要找個堂皇的理由讓莊親王府的高手全體出動,如果有事的話可以不露痕跡的抵擋千軍萬馬,死賤龍。
  允祿的目光轉為深沉。
  「好吧,當我沒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
  「這也不能問,那,阿瑪,我可不可以單獨和弘昱玩回去?」
  「……」
  「也不行嗎?那,額娘不如我們從江南繞道玩回去?我好想去看看那個出名的秦淮河,對了,你不是有個師兄叫曹什麼的,讓他給我們當嚮導,我們一定要多逛逛。」
  允祿猛然盯住她大眼瞪圓,兩眼匆地射出兩道犀利的威稜。
  除了弘昱,眾人驚呼,「烙烙!」
  她不知死活的對著允祿淘氣的眨眼睛,「偶像,要我今天一夜不洗臉麼?」
  話音未落,一股凌厲的殺氣向她攻來。
  
  弘昱爆身而出,擊向允祿,允祿閃開,再攻烙烙。
  怕怕,她瞬間躲過,「阿瑪,你吃錯肚子了?」
  允祿不答,一手錯開弘昱的攻擊,一手繼續揮掌進攻。
  「饒命啊,阿瑪,下次我再也不敢問你問題了。」你真打啊。
  還是不停下,烙烙狼狽的跳出窗外,「額娘救命啊------」
  滿兒驚恐的大喊,「老爺子,你在幹什麼?」
  烙烙滿院亂跑亂嚷,「阿瑪你究竟是為什麼啊,奶寶你別出手啊,阿瑪不是真的要殺我,額娘救命啊!」
  跑了幾百圈,烙烙趴在假山上口吐白沫,「阿瑪,我投降,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說。」弘昱將她抱起來護在懷裡,冷冷地看著允祿,父子倆對面站著,周圍刮起嗖嗖的旋風,四隻一模一樣的大圓眼互相狠狠的瞪著,在空中激出呲啦啦的閃電火花。
  「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這個人。」
  「誰啊?」
  「滿兒的師兄。」
  「啊?」就為這個把她追得半。
  「是,是,是,你不在的時候我再提。」
  「找死!」又要攻來。
 
  滿兒已撲過去對他拳打腳踢,「你居然敢打我媳婦,我家弘昱好不容易才娶到的媳婦,你想先逼走烙烙,再逼走弘昱,最後再逼走我,然後我們都走了,你就可以逍遙快活,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還可以再娶幾個女人……」
  人已被抱起,滿兒在他懷裡張牙舞爪,「放開我,我現在就走,你就可以放心了去找女人了……」
  霸道的吻強壓下來,不顧她的掙扎,允祿將她抱回房間,房門拍的一聲巨響關上,先還聽見滿兒囂張的聲音,漸漸的,房間裡無聲無息了。
 
  烙烙可憐兮兮的抓住弘昱的衣服看著他,「奶寶。」她好受傷,急需溫情的撫慰。
  他輕輕撫摩著她,「沒事了。乖。」難得看到她這麼狼狽,他緊抱著安撫都捨不得鬆手。
  她驚嚇之餘,還不忘拍馬屁,「奶寶,剛剛你救我的時候看上去好有男人味,好霸氣,好威武,好帥哦。」老公嘛,當然要時常激勵一下。
  弘昱的臉蛋開始一圈圈的暈紅,表情象喝醉了酒的青蛙,滿臉的得意,整個人看起來躊躇滿志,繼而開始氣貫長虹,金光閃閃,瑞氣千條。
  弘昶在後面咳嗽一聲,「小四嫂,請你記住,在我們家額娘的師兄絕對不能提。」
  烙烙哀怨的看著他,「現在才告訴我,我知道了,原來他是阿瑪的仇人。」
  弘昶忍住笑點點頭,「因為他也是曾經想娶額娘的人。」
  
  哼!烙烙突然轉身面向房間門口大喊,「阿瑪吃飛醋,羞羞不要臉。」弘昱不等她喊完,已迅速抱著她飛出別苑。
  房間內傳出滿兒母雞抽筋似的咯咯大笑聲。
  房門飛快打開,允祿滿臉陰扈衣衫不整的飛了出來,緊跟而去。
  外面的眾人不停的拍胸口,這個烙烙仗著後台硬,居然敢不怕死的捻虎鬚,三百年後來的人果然要厲害些,膽子都是老虎那那麼大的。
  
  七月熱河外八廟的廟街。
  
  初一十五的廟會是最熱鬧的日子,上香的,賣小吃的,雜耍的,不下於京城的天橋。
  烙烙揉揉酸酸的腿,「額娘,早點回去吧你,我這個月已經被阿瑪追了三次了,腿好痛哦。」
  滿兒笑嘻嘻的,「再玩一會,回去讓弘昱給你揉揉就好了嘛。」
  雙兒忍住笑,「小四嫂,現在除了四哥就是你的輕功最棒了,我好羨慕你啊。」
  烙烙哀怨的道,「為什麼每次額娘偷跑出來,阿瑪追的人都是我。三嫂就沒被追過?」好怨啊。
  滿兒揚眉,「蘭馨哪有你活潑,拉都拉不出來呢,像這次她寧願留在京裡照顧永藩都不來。」
  弘明翻白眼,「那是三嫂聰明啊,知道來了要做額娘的替死鬼。」他最護的他親愛的四嫂,因為她對他最好,也最會玩。
  滿兒伸手要去掐弘明的脖子,「不孝子你說什麼。」
  弘明一邊吐舌頭,一邊說,「本來就是。」趕緊躲到烙烙那邊,「四嫂。」
  拓保和卓爾泰膽戰心驚的跟在後面,心中不斷祈禱一早去巡查狩獵場的王爺和阿哥們最好在場上過夜別回來,否則今天又會上演父追媳跑子打母鬧的全武行。

  滿兒經不住烙烙的聒噪,正要答應回去,卻遠遠見僻靜處站了一個人,竟是玉含煙,她的眼神似有話要和她講。一個轉身向背街的胡同走去。
  滿兒想想,低低和眾人說了幾句,就要一個人過去。
  卓爾泰和拓寶不放心低聲道,「福晉,我們一起。」
  滿兒搖頭,「我雖不瞞你們,她卻會對你們防備,還是我一個人去的好。」
  兩人為難,烙烙看了兩人一眼,「額娘我陪你去,我見過玉弘明,又是女孩子,她不會防備的。」得到兩人感激的目光,小姐是四阿哥的親手調教的,又經常被王爺追得東奔西跑,現在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武功高手了。
  滿兒點頭,「好,你們就在前面的喜福樓等我。」

第三十二章 決心

  玉含煙轉過身,看見烙烙略為驚訝,「三小姐,她……」
  滿兒微笑,「她是我的四兒媳,你放心。烙烙,你要稱呼她玉姨。」
  玉含煙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一翻,才點頭道,「原來是四阿哥的福晉。上次傷了弘兒的人就是你吧。」
  烙烙大大方方的承認,「是,如果他不對我家奶寶動手,我也不會扁他。」
  玉含煙一怔,隨即又苦笑,「果然是個率性的小姑娘,汪映藍與你相比,實在是差遠了。」個性冷酷的四阿哥對她情有獨鍾,看來也不是奇怪的事。
  烙烙轉轉眼珠,「玉姨,你不是來幫你兒子報仇的吧,可不關我額娘的事。」
  玉含煙向滿兒道,「三小姐好福氣,王爺疼愛你,連你的媳婦也護著你。」想到自己的兒子,臉上一遍落寞。
  滿兒正要開口安慰她,烙烙已挑眉道,「玉姨,我已經告訴汪映藍不會把弘昱讓給她,玉弘明也是真的喜歡汪映藍,不如你放了玉弘明,成全他吧。」
  玉含煙神色間已露哀苦,「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我再無情也不會想要傷他,只是他太糊塗,竟為了汪映藍殺了我會的長老,我不殺他,如何服眾。」
  
  滿兒上前拉住她的手,「玉姑娘,難到你真狠得下心,不如就放過他吧,也許將來會有其他的轉機。」
  烙烙卻淡然道,「玉姨,我雖不喜歡乾隆,甚至有點討厭他,但他治理國家卻比你們前明的皇帝好多了,百姓在意的不是誰做皇帝,而是在意誰做讓他們安居樂業的皇帝,你所謂的復明大業,不過是某些人幼稚虛幻的夢想,犧牲自己不算,還犧牲自己的兒子,對他不公平。他或許有很多缺點,可你一開始也沒給他選擇的自由。做你的兒子,太痛苦。」
  滿兒見玉含煙臉色蒼白,輕斥道,「烙烙!」縱然這是事實,直接說出來也太過傷人。
  玉含煙神色淒然,「我一生自負才智卓絕,卻不如一個小姑娘看得透澈,只可惜已經晚了,弘兒他已經逃出了天地會總壇。」
  滿兒和烙烙同時驚道,「那他會不會對老爺子(弘昱)不利。」
  玉含煙道,「我去過廣洲,弘兒找過汪映藍,她沒有跟他一起走,但她言詞之間對我有所隱瞞,我擔心弘兒為了她做什麼傻事。天地會有消息說在河北見過他,我一路跟來卻始終沒有找到。我今天就是想給三小姐提個醒,弘兒,已不是以前那個弘兒了,請三小姐留個心,要是碰到了弘兒,懇請看在我的情分上,萬一,萬一……也請王爺手下留情。」
  滿兒道,「若真到那一步,我再考慮,但我不能保證什麼。」她已學乖了。
  曾幾何時,為了她,允祿受了多少的苦,每一次都差點把命丟掉。任何一個承諾都有可能傷害到他,這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她寧願放棄所有的責任,道義和立場,只要他平安無事,她就會很幸福很滿足。
  玉含煙含淚道,「有勞三小姐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走吧。」
  滿兒已不知道能用什麼話安慰她,只點頭道,「你要多保重,告辭了。」不忍再看她,轉身快步離去。
 
  烙烙慢吞吞跟在後面待滿兒走遠,突然返身掠回來,清靈的雙眸閃著冷冷的光,「玉姨,我額娘心底很軟,我可不一樣。如果玉弘明要想傷害弘昱,我會先毫不留情的殺了他,但是看在額娘的份上,我不會讓他死得太痛苦。」說完頭也不回的掠回去。
  玉含煙怔住,隨即黯然,「三小姐,你真的很幸運,連你的兒子也那麼幸運。」她可以懷疑汪映藍會利用他的弘兒,卻不會懷疑這個小女孩為了四阿哥可以真的毫不猶豫的殺人。
  只聽見滿兒疑惑的聲音傳來,「烙烙,你又跟玉姑娘說什麼?」又聽見烙烙在哈哈笑,「沒有什麼額娘,我只是請她不要太難過了。」
  
  允祿和三個兒子站著看玉含煙離去才緩緩的走出來。
  允祿開口道,「弘融去查,弘昶跟在後面保護你額娘回去,別讓你額娘看見。」
  兩人急奔而去。
  允祿轉身看看弘昱,後者一派寡情冷然,冷漠的看著他,片刻允祿轉身而去。
  弘昱等允祿消失不見,臉上才漾出醉得死人的柔情。
  
  烙烙把買回的精緻小玩意裝在小匣子裡,又用彩紙包好,滿意的看了又看,這個宮裡沒有,明天送到松鶴齋,一定又會把老太太哄得開開心心的,這次沒指婚就成親,全靠老太太罩著,還賞了她同和碩公主同品級的嫁妝,她對自己真的很不錯。
  歪頭想想,又裝了一個小匣子,還是給乾隆一個吧,和阿瑪的頂頭上司搞好關係,大家的日子才好過一點。拿過彩紙嘩拉拉的包起來。
  皇帝都有了,皇后也該有,還有嬪妃…..
  對著一堆包好的盒子。再想想,還要給誰,要緊得寵的宮女太監差了誰?好像還差一個,是誰,開始扯頭髮,想想想……
  
  門吱呀一聲打開,她立即回身跳到弘昱身上,「你回來了,吃過飯沒有,我還以為阿瑪今天會帶你們留在圍場上,那裡好不好玩。」只要每天能看見他,她就很開心。
  弘昱只靜靜抱著她,久久不說話。
  她抬頭,「怎麼了,是不是阿瑪欺負你,明天我把額娘拐出去氣死他為你出氣。」說完一雙美目笑咪咪的看著他,安慰的拍他的背。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大大的圓眼漸漸深遂。
  烙烙的眉毛上下亂挑,「怎麼,對我再見鍾情啊,警告你哦,重新再追我會很累哦,我呀要……」
  小嘴急切猛烈的封了下來,從她滴水似的唇瓣擴散至全身。她一陣輕顫抓住他的肩,「弘昱,你怎麼了……」他表現得像一個火熱激情的成熟男人,在狠狠宣洩內心的濃情蜜意。
  弘昱不說話,邊吻邊糾纏著她向床上壓去,激烈迅速的愛她,似要把自己烙在她的身體裡……
  烙烙只聽見他在自己耳邊急促的呼吸和抑制不住的呻吟,身子被他勒托著,感覺他彷彿要把他自己全部燃燒掉一般,不再問他原因,只緊緊的貼住他,回吻著他瘦削欣長的身軀,似在安撫,又似在迎合。
  
  清晨的鳥鳴唧唧喳喳的讓烙烙睜開了眼睛,才坐起到一半,身邊的弘昱嗯嗯了兩聲,翻個身把整個上半身橫趴過來擱在她身上,露出手臂和光溜溜的背脊……
  憐惜的拉過被角蓋好,她抱著他,一動不動的半坐著,讓他再多睡一回。這幾天他累壞了吧。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會出現在這裡,他的世界就是王府巴掌大的那塊天和西山那一圍蒼翠,把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孤立開來,冷寞的旁觀著。
  因為她的出現,他從原來的世界一步步的走了出來,不再是那個只活自己六親不認的莊親王府四阿哥。
  這次在熱河,以前安排一件小事,都要轟轟烈烈打上好幾個時辰才肯點頭的人,對允祿的安排,完全沒有抗拒的就默默的接受了,一切也只因為他有了她。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唯一的弱點,他在別人面前也還是冷漠寡然的,只在她面前才是個幼稚可愛的大男孩。不想去深究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他就是他,就像她是他不計傾出一切珍惜的寶貝,他又不何嘗不是她願意放棄所有呵護的愛人。
  心裡低低的呢喃,弘昱,我真的好愛你,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你……
  
  熟睡中的弘昱,趴在她的懷裡,像是做著一個甜美的夢一樣,細嫩的臉蛋透出玫瑰般甜蜜的紅暈,柔和的眉毛下,長長的睫毛柔軟的閉著,將鼻頭下的小嘴微微張開,一股細細的銀絲伴著悠長的呼吸,愜意的從嘴角抽了出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6:34

第三十三章 逃跑

  大名鼎鼎的木蘭圍獵終於要開始了,大草原上,整齊的排著大大小小的帳篷和蒙古包。各地能來的蒙古貴族都來了。
  「大姐!大姐!」烙烙和雙兒圍著梅兒又叫又跳。
  烙烙問,「二姐呢?」
  梅兒微笑,「她的額駙駐紮北防,今年是不能來了。」
  背後一個頎長挺拔,卓爾不凡的男人,溫柔深沉的看著梅兒。
  等三個小女人平息下來,才過來低聲細語,「咱們先去見過皇上,再去你額娘的帳子。」
  梅兒溫柔的點點頭,向烙烙道,「這是你姐夫,喀爾喀親王世子博爾濟吉特.承袞扎布。」
  烙烙花轟,「可不可以只叫大姐夫,好長的名字,大姐平時也要叫你全名嗎?」
  承袞扎布微笑道,「當然可以,你也可以叫我額爾德。」
  烙烙本能的開始狗腿,「哇,大姐夫,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小山一樣的大塊頭肌肉男涅,沒想到你看去好斯文,笑容好好看哦,聲音也好好聽哦,我大姐好幸福哦。」
  大塊頭肌肉男,額爾德有片刻訝然,又看看梅兒,一隻手輕握成拳舉到嘴邊,輕輕咳了幾下。
  梅兒好笑的給了她一下,「這些話去哄四弟,小鬼。」
  等和梅兒兩口子話了別,待他們走遠,雙兒斜眼,「小四嫂,你究竟要哄到多人的心才會罷休啊。」
  烙烙壞笑,「不多,我只要卓爾泰那一顆。」雙兒紅了紅臉,烙烙正要再說,卓侖泰卻奔了過來,「小姐,快跑。」
  「什麼事?」烙烙扭頭遠遠看見允祿一臉殺氣的似要過來,立刻驚叫,「阿瑪,這次不是我帶額娘出去的。卓侖泰,夠朋友,雙兒交給你了。」拔腿就飆了出去。
  雙兒臉紅紅的站在那裡,卓倫泰心裡只迴響著烙烙的那句「雙兒交給你了。」心狂跳得厲害,看著雙兒,黑棕色的眼瞳異彩流動,半響,卻見他重新垂著眼皮,低頭恭敬的沉聲說,「格格想去哪裡?」
  雙兒輕輕咬著嘴唇,聲音微不可聞,「卓倫泰,你還是不肯叫我雙兒嗎?」
  卓倫泰聽她聲音苦澀,心裡沒由來的心痛,開口道,「奴才……」抬頭雙兒已向前走去。
  
  死了,死了,這次已經飆了一個時辰還沒把允祿甩掉,他是鐵了心要追到她把她打死了。烙烙在帳篷間東奔西竄,邊跑邊不時回頭看看,口裡不斷的喊,「快閃開啦,撞死不負責啊!」
  突聽兩個聲音同時驚呼,「主子小心!」她已將一個人迎面撲倒在地,居然是那個皇子三阿哥永璋。
  烙烙一楞,脫口而出,「永璋你沒事吧!」
  永璋正要開口,卻見她七手八腳的爬起來,邊回頭邊嘴裡不停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摔痛了沒有……」突然將他一拉,連爬帶滾狼狽的鑽進帳篷裡,永璋正要開口,脖子突然從後面被勒住,「別出聲!」一隻嫩滑的小手將他的口鼻死死的摀住。
  他漸漸覺得窒息起來,卻不掙扎,只慢慢向下滑倒。
  半響孟古進來見永璋長眸已微微半閉,驚叫,「主子!」和嘉縣主在幹什麼?謀殺皇族嗎?
  烙烙回神一看,完,完蛋了,快把人捂死了。
  拚命搖晃他,「你,你,你別暈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永璋整個人已軟倒在她身上,頭也搭下來,臉色白得嚇人。
  王才跟進來,也「啊」的一聲,看見是烙烙,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烙烙將他放平在絨毯上,死命壓他的胸口,「喂,喂,你別裝死啊,一裝就裝成真的了,喂。」
  永璋臉色漸漸緩回來,把氣吐了吐,慢慢的睜開狹長的眼睛,躺在絨毯上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她。
  烙烙一屁股坐在他身邊,「嚇死我了,你覺得怎麼樣了。」
  永璋淡淡開口,「還好,沒被你捂死。」
  烙烙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怕給阿瑪追到太緊張,他發彪的時候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永璋不說話,孟古和王才對看一眼,退出帳外,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烙烙看看他,又不敢馬上出去,她恐怖的公公正在外面搜尋她,只好沒話找話,「嗯,好久不見啊。」
  他淡道,「前幾天在太后那裡請安才和縣主見過。」
  「啊?哈哈哈,是啊,是啊。」該死,這人在記仇,八成是恨她差點捂死他。
  「那個,你還好吧,有沒有覺得不舒服,要不我叫王才進來?」
  「……」躺著的人長眼看著帳篷頂。
  「你,不高興啊?」
  「你要是被人差點捂死會高興?」
  「……都是額娘亂跑,害我被阿瑪追,這次不知我還要躲多久才可以回去。」垂頭喪氣的。
  「四阿哥呢,不管你?」
  「就是怕他知道啊,難道要他們父子相殘?」這樣不好吧。
  想起這一茬,「喂,你雖然是皇子,輩分卻比我矮一輩,該叫我四嬸吧。」不用像以前每次看到他還要躲,心情太爽了,誰說結婚不好,多了好多樂趣。
  「你不怕我大喊嗎?」薄唇不屑的露出一絲冷笑。
  「諳?」
  「莊親王爺。」臉上看上去好欠扁的表情。
  「你不會這麼狠吧。」不過捂了他一下下而已,和他老頭子一樣都是小人。
  「……」挺直的鼻樑高傲的對著天。
  「……好吧,看你借帳篷收留我逃難的份上,四嬸就免了。」
  永璋不自覺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烙烙星眸眨眨也笑起來,「喂,永璋,其實你真笑的時候人很可愛呢,平時幹嘛要笑得那麼假,恐怖兮兮的。」可憐的皇子,老爹是皇帝當兒子的都要比一般人辛苦,看看康熙的那些兒子,沒幾個快樂的,她家阿瑪更是嚴重的人格扭曲。
  永璋一愣,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外面孟古和王才突然戰戰兢兢的聲音,「奴才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
  「出來!」陰森恐怖的聲音。
  「不要!」 被發現了,立刻左看右看,哪裡可以躲?哪裡都不可以躲。
  「你想今天就死嗎?」可以想像說話的人表情有多歹毒。
  烙烙驚叫一聲,七手八腳從永璋身上啪啪啪踩過去,「阿瑪,真的不是我帶額娘出去的啦。」為了她家奶寶不要因為弒父而被天打雷劈,閃!
  呼啦一下將帳篷破出一個大口,烙烙飛快的跑得不見蹤影。永璋眼一花,一個影子掠進來又從破口掠出。
  孟古上前將他扶起來,「主子傷著了沒?」這對公公媳婦真是,真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他拂拂衣衫淡淡笑,「沒有,叫人再搭個帳篷。」
  緩身坐下,王才倒了茶,和孟古退出。
  輕旋茶杯,終於還是和她面對面了,他的皇阿瑪沒有答應他指婚的請求,卻也沒把她明確的指給莊親王的四阿哥,她卻敢私自的成親,是仗著太后的寵愛嗎?她是四阿哥的福晉了。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將自己關在書房整整坐了一天一夜。
  原以為再見她,他定會坦然,可是那個清脆的聲音,還是讓他心沒骨氣的跳起來。她剛剛把他撞倒時叫他什麼,永璋?輕笑出聲,那麼怕她心裡從未將他看做皇阿哥吧,才會脫口而出,永璋。居然還從他的身上踩過去。
  手無意識的摩挲自己的唇,回味那一瞬間,她嬌柔的手溫軟的觸感,還有半昏迷中倒在她懷裡嗅道的那股清香,不覺失神,如果她是他的福晉該多好,她會不會天天叫自己,永璋。
  
  莊親王爺的帳篷內,在酷王爺和冷阿哥激烈的對決後,由於辣福晉的參戰,酷王爺敗下陣來,掀開簾子怒氣衝天的帶走其中兩個兒子,大踏步去伴駕了,剩下一個不肯走,要留下來安慰自己飽受摧殘的老婆。
  其他的人畏畏縮縮的溜進來。哇,火力超強,大帳內唯一完好無損的就是那跟擔當支撐的大柱了。
  「額娘,你看,我腿都跑腫了,我強烈抗議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我要離家出走。」烙烙趴在氈毯上,弘昱冷著臉正為她輕揉活血,聽到這句話,手一停,烙烙趕緊補充一句,「我要帶著奶寶一起離家出走。」
  滿兒耷拉著腦袋愧疚的看著兒子媳婦,「這次是額娘不好,不過我已經很努力的要解釋了,是老爺子還沒聽完就發怒了啊。」
  弘明狗腿的說,「反正阿瑪捨不得打你,就打你媳婦,你一點都不心痛我的四嫂。」烙烙感激的抱住他使勁親,「弘明,還是你最心痛我,不想沒有某些沒有良心的人。」
  啊,啊,好想念四嫂溫暖的懷抱,甜蜜的親親,自從她成親後,就被可惡的四哥徹底的霸佔了,他一定要努力吃飯,早日成長,把四嫂解救出來。
  可惡的四哥將他從溫柔鄉里擰出來,丟到沒有良心的某人面前,「別碰我的女人。」他被陷害了,現在他的當務之急是解救自己被額娘掐著的脖子。
  雙兒和梅兒也開口道,「額娘,這裡是大草原,不比得京城,要是迷路了,一夜過不了都會死人的。」
  滿兒把頭都要低到地毯上了,「我錯了,我有罪,下次再也不敢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6:48

第三十四章 受傷

  「啊-----」有人打了個哈欠。
  「啊-----」有人跟著打了個哈欠。
  遼闊的草原上,群騎你追我逐,滿兒和烙烙騎在馬上,停在草原邊緣的林邊,旁邊跟著奉命監視滿兒的烏爾泰。
  滿兒奇道,「烙烙你這麼好動的性子居然不喜歡逐獵?」不像她,是被迫不能去,因為允祿嚴格禁足,只准他帶她才可以。
  烙烙指指,「我跑了,奶寶看不見會擔心。」
  不遠處父子四人和塔布騎在馬上守在著場外。
  滿兒心中亂慚愧了一把,她這個媳婦比她懂事多了,不像他家老爺子公認的命苦……
  突然一陣奇異的響聲,像爆竹的爆炸一樣,她被烙烙抱住撲下馬,在地上滾了幾圈。允祿弘昱已到身邊。
  烙烙緊咬牙關,痛死了,從馬上撲下來的滋味不好受啊。
  允祿和弘昱冷酷的大眼睛綻露出嗜血的光芒,父子倆看上去完全一模一樣,兩人不約而同,搶入樹林。
  烙烙急喊,「回來,那是燧石槍,你們血肉之軀擋不了,樹林裡有埋伏怎麼辦。」不知好歹的古人!也飛身進去。
  烏爾泰急跟進去。弘融弘昶護著滿兒。
  只聽見樹林內又有幾聲爆響。然後寂然無聲。
  滿兒呆住,突然顫聲泣呼,「允祿!」人已衝了進去。一圈鐵臂將她圍住,「我沒事。」
  卻見地上已是一地的碎屍片。烙烙擋在弘昱的前面,捂著的腰間綻著大大的血花。
  弘昱一動不動目光呆滯,人似已經傻了。
  烙烙回過身費力的笑笑,「奶寶,別擔心,把彈丸取出來就好了。」剛才撲過來太情急,竟忘了用護腕保護自己,她居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反省,絕對要嚴格的反省。
  弘昱猛然緊摟住她,只感覺她的體溫正急速的變低,巨大的恐懼感將他撮住,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感覺到了他的恐懼,她從唇邊壓出幾個字,「我不會死,我保證。」眼前一黑,心中狂呼,這回慘了……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熱河莊親王的別館內,傳出淒慘的號叫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個被大刑伺候了,而且馬上要問斬的重刑犯。
  只見門外看守犯人的兩個獄卒,拚命的翻著白眼,死抿的唇線清晰的顯示出,他們其實對屋內人的魔音穿耳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極限。
  
  「我已經好了,再不放我出去,我又要開始唱歌了哦。」
  兩人同時抖了一下。把拳頭捏得死緊,我挺。
  「我唱了,我真的唱了,我真的真的真的唱了……」
  「……」挺。
  「好吧,拓保,卓倫泰是你們逼我的。親愛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
  「……」挺!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用了我的給我還回來--------」
  「……」挺!!
  「俺個勒嘎都是東北人------"
  「……」挺!!!
  「風在吼,馬在嘯,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挺不下去了!!!!
  拓保卓倫泰撲通跪下,「小姐你就饒了奴才們吧,四阿哥回來就會帶你出去了。」小姐受傷後,四阿哥狼人大變身,變回了以前的樣子,命令把小姐關在房裡靜養不准踏出一步。連福晉格格她們都只敢乘他不在的時候做賊似的偷偷溜過來,他們更不想成天被四阿哥打來打去做空中飛人啊。
  「……」
  「小姐?」怎麼反而沒聲了?
  「沒什麼,我頭突然好暈,可能剛剛把氣唱掉下去了,我…..」裡面傳來倒地的聲音。
  「小姐!」兩人正要闖進門,一個身影更快的破門而入。
  
  烙烙睜開眼,一把勾上來人的脖子,「奶寶!你回來了,我悶死了。」
  弘昱那張童稚純真的臉上,神情很平靜,聲音更平靜,「休息。」把她抱到床上靠著。
  烙烙認命的歎氣,至從受傷醒過來的那天起,他板著棺材臉就沒給過她一個笑,她當然知道他在生氣自己受傷,可是生氣也有個期限吧,難道要氣你一萬年?
  整整一個月了,她懷念他以前清純可愛,嬌羞稚嫩的笑臉,本來對他實施了幾次美人計,可是他每次將計就計以後,第二天還是冷著一張娃娃臉。
  不要啦,不要象康熙的十六子那樣酷,家裡有一個觀賞一下就可以了,她還是要自己的那個純真的乖乖奶寶啊。
  蹭蹭他撒嬌,「奶寶,笑一笑嘛。」
  「……」一副淡漠清冷的表情。奶寶,誰是奶寶。
  「…….」他看上去是個擁有深沉內涵的男人。
  換一招,雙眸含淚,主動獻出紅唇,「弘昱,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禪定如千百年的出家人,立身在超脫凡塵的境界中。
  「……」他要她表演誘僧嗎?
  要抓狂了,裝酷是吧。突然捂著胸口,「我覺得好難受。」向旁邊一倒。已被抱住,某人臉色慘白。嘿嘿嘿,就知道。
  「既然你不喜歡我了,我也沒什麼留戀的了,不過在我死之前,你可不可以對我笑笑,那我會帶著美好的回憶含笑九泉了。」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好虛弱的樣子。
  「……」怎麼抱著她的人身體有點抖啊?
  過了好久,一張笑得猙獰扭曲的鬼娃娃臉,兩片唇瓣抿成一條恐怖的彎線,線角好像要滴出鮮血。
  鬼,鬼呀,這次不用裝,她真的要暈過去了。
  
  在她暈倒之前,臉被緊緊貼在溫暖的胸膛上,「沒有下次。」當然沒有下次,她也不是沒事無聊受個傷來玩下自己。也,說話了,雨過天晴了?
  「你笑個就沒有下次。」
  弘昱先狠盯她,看她露出賴皮兮兮的笑,慢慢的神情變柔,慢慢的拉開嘴角,大大的眼睛微瞇,給了她一個純真無邪的笑。春天回來了。
  『啊---我親愛的奶寶!」狼女撲過去,抱著蘋果蛋蛋死命的親得啵啵響。
  等她親得累趴下了,才將她的頭捂在自己胸口,俯下頭將鼻尖親暱的在她臉頰輕輕蹭游,潤潤的小嘴輕點她的肌膚。
  「說一句嘛,乖乖奶寶。」太成熟了不好。
  弘昱停下,撐起頭,純真的黑曈看進烙烙燦爛的星眸,「不要再嚇我,我害怕。」
  烙烙呆了呆,隨即輕輕說,「對不起。」沒有忘記自己受傷時,弘昱眼神中失去靈魂一樣的茫然和空洞。
  弘昱把頭重新俯下,「再嚇我,我就嚇你。」
  烙烙抱住他的頭,「不許。」
  他嘟囔,「我要。我的命,你一句話,但別嚇我。」
  烙烙在窩在他懷裡不吭聲好像睡著了,他正要將她放回床上,腰卻被她抱住。
  只見她抬起頭,燦若星辰的眼眸凝視著他,水潤的唇瓣一字一句的說。
  「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要好好的珍惜自己的命。
  因為如果我受傷了,你可以等到我醒過來。如果我離開了,你可以等到我再回來。如果我不愛你了,你可以等到我再愛上你。只要你還活著,就有無限的可能和機會。
  可是,如果你死了,就什麼也等不到了,知道了嗎?」
  弘昱那雙清澈有神的大眼睛異常專注地凝睇著她,格外深沉、格外幽邃,「但是你死,我死,我堅持。」
  烙烙星眸清靈的回凝他,突然笑開,「好,你死,我也死,我也堅持。」
  大眼浮起重重的霧藹,把她的頭粗魯的塞回胸口,「傻瓜。」
  咦?聽了這麼感性的表白還要罵人是吧?不能吃虧罵回去,「白癡。」
  「豬頭。」
  「笨蛋。」
  「恐龍。」
  「……」
  「弘昱,我頂你個肺。」恐龍是教他罵別的女人的,她明明是美女來的說。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7:03

第三十五章 陰謀

  「稟王爺,已經察明,那幾個火槍手是混在阿穆爾薩那的隨從裡來的。這種火槍是俄羅斯的滑膛燧石槍,和咱們火器營的火繩槍相比,射速快,威力大。准葛爾和俄羅斯聯繫已久,卑職大膽推測,可能是准葛爾汗王達瓦齊想挑撥阿穆爾薩那與大清的關係,才做出刺殺王爺的舉動,卑職疏於防範驚擾了王爺,請王爺恕罪。」
  跪著的人戰戰兢兢的把話說完,背上的汗已把衣服濕透了。
  莊親王爺雖沒事,莊親王爺的四阿哥福晉卻大大的有事。四阿哥和王爺一樣都是個煞神,全內城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連皇上和王爺都不認,就只認他的寶貝福晉,這次他死定了。
  偷眼瞄去,坐著的莊親王嚴酷森冷,眼中閃著狠絕的光芒,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
  突然聽到冷冰冰的聲音,「下去吧。」
  飛快爬起來,「卑職告退。」趕緊撤退。
  「站住。」腿又一軟,跪下。
  「最後一次,否則本王殺了你全家。」
  「卑職明白,卑職明白。」快回家放鞭炮慶祝他成功活著回去了。
  
  弘融進來,「阿瑪。」
  「如何?」
  「玉弘明最後一次出現在青海的崑崙山。」
  允祿的眼瞇起來。
  「還有,我問過阿穆爾薩那的隨從,他提到其中一個火槍手有次喝醉酒吹噓他見過准葛爾的汗妃,她,是個漢人。」
  允祿突然表情陰鷙,一身凝聚凌厲森然的煞氣。
  弘融頓了頓,「另外,她每年春天都會去青海的崑崙山,最後一次恰巧也是玉弘明出現的那一次。」
  突見允祿額上青筋暴凸,雙目怒火熊熊,燃燒著邪惡與狠絕的光芒;臉頰肌肉在強烈的扭曲與抽搐。
  弘融不覺後退一步,心驚肉跳的喊道,「阿瑪。」
  允祿不答話,只在桌上奮筆急書,飛快的寫好一封信,「把這封信交個皇上,我要出趟遠門。別告訴你額娘我去哪裡了,你們等明天圍獵結束先和梅兒去喀爾喀等到我回來為此。」
  
  「什麼,就這樣就走了?」聽了兒子的精簡了又精簡,最後只濃縮成「走了」兩個字的袖珍報告,滿兒怒吼,可惡,居然連聲招呼都不打一個。「愛新覺羅.允祿,等你回來,有你好看!!!」
  
  「什麼,就這樣就走了?」乾隆將信拋在案牘上,「朕的十六皇叔行事越來越乖張了,竟然丟下回京的防務,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走了。」
  永璋恭謹的道,「莊親王爺本來就行事邪昧,雖在朝多年始終盡職盡責,但……」
  「但著實不易掌控。不易掌控的人,他的忠心永遠都會有所保留。」
  永璋抬頭,「皇阿瑪……」
  
  今年是個意外,山下的侍衛遙望著山腰間的汗妃。她清麗秀雅的身姿靜靜的站著,那樣孤獨,那樣落寞得令人憐惜,教人不捨。高原的山風,皚皚的雪山,湛藍的天空都是她的襯映。
  從大汗十年前在這裡碰到她起,她一直是大汗最寵愛的女人,她的容貌十年來幾乎沒有變化過,她真的是崑崙山上的仙女嗎。每年春天,她都會來這裡一直呆到春天結束,而今年,從和那個年輕人碰面之後,夏天都已結束了入秋了,她還沒有離開。
  一個幽魅的身影如輕煙般飄過,他只來得得及看見,那個身影急速飄向山腰的汗妃。一陣巨痛,他看到自己和同僚站著的下半身,鬼,那一定是鬼。
  
  嘴角勾出嫻靜的笑,「金祿,你終於找到我了。」
  允祿狠絕的臉上,射出駭人的光芒,「竹月仙,今天是你的死期。」
  「哦?你別忘了,我現在又變成准葛爾汗王的汗妃了,你不怕殺了我引起戰事嗎。」格外溫柔的嗓音。
  黑眸冷芒一閃,陰鷙得駭人「我能放呂四娘、魚娘和虯髯公進宮,自然也能承擔殺了你的後果。」
  「是嗎?難怪。他們能輕易的殺了雍正。枉我費盡心思為了你去做雍正的妃子,早知道還不如直接讓她瞎眼毀容的好,竟走了這麼多彎路,還讓我躲在准葛爾這麼多年去迎合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溫婉的語氣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滿兒受傷的事,我有一筆好帳要算,如果不是她念著你是她二姐對我阻攔,我早就殺了你。」想起當年看到滿兒的傷勢,他幾近瘋狂。
  「可你也毀了我的容貌,毒瞎了我的眼睛,如果不是我有段復保送我的那只紫玉人參,我與死又有什麼區別。為什麼,當年在崑崙山你明明是喜歡我的,你不告而別,我等了你十年。結果你居然和她成了親。如果不是柳滿兒,你不會這麼對我。為什麼,你寧死也不要我,她變成醜八怪,爛瞎子你還是愛她。」她不復清麗婉約,如喪心病狂的女巫。
  一隻手鐵鉗般鉗住她的脖子。「你話太多了,這次你派火槍手刺殺滿兒,我決對不會饒過你。」 那雙大眼可比崑崙山上的冰雪更寒酷,眉宇間帶著一股濃濃的肅煞之氣。
  她突然笑出來,笑得那樣柔媚,「金祿,我對你說過,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得到。」
  她身後的山巖上突然出現二十幾個蒙古裝扮的人,手中的武器在陽光和冰雪的折射中泛著冷冷的光,火槍手,全是滑膛燧石槍!
  允祿手中力度陡然加大。
  竹月仙嘶聲大笑,「想殺我,很好,我本來就是要等你來和我死在一起的,而你的滿兒,會死在喀爾喀,大汗的兩萬人馬兩天前已經出發了,還有從俄羅斯借來的兩百個火槍手,你那些武功高強的兒子擋得住這麼多火槍的威力嗎?你的子女給她陪葬,她一定會很幸福吧。」
  允祿五官也變樣了,戾氣暴現,邪佞狂湧,獰惡得好像是剛從幽冥鬼界裡逃脫出來的陰魂厲鬼,殘忍、狂悍、狠毒與粗暴的血腥氣息迅速在空氣中凝聚…
  「奇怪我怎麼知道是嗎,我可以告訴你,是玉弘明給我的消息,他正在三皇子那裡。」呼吸漸急。
  「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和玉弘明有個交易,我告訴他他的父親是誰,他幫我給三皇子永璋帶去一個口信。柳滿兒是前明宗室的公主,而你一直知情不報,你說乾隆知道這個消息,還會不會派兵去救援呢?」
  一聲暴斥,瘦長的身形霍然橫空暴飛,森厲的劍氣宛如烈焰般驟然狂射,激烈的槍聲過後,二十幾個火槍手半身份裂的屍身散亂的攤在岩石上。
  允祿肅殺的將用做盾牌的竹月仙屍身拋向空中,眨眼間,屍身變成了一堆摻合了骨頭、毛髮、內臟與血肉的肉醬,噼噼啪啪的落下來。
  身形急速狂掠而去,滿兒!你要等我。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7:21

第三十六章 突襲

  「大姐,他,他,他是我那個溫柔斯文,俊郎卓雅的姐夫嗎?「烙烙捂著耳朵把頭駝鳥的塞到大堆的靠墊裡,「我不相信,幻覺,一定是幻覺。」沒想到那麼完美的姐夫居然是個唐僧,人果然都會有缺點。
  一群人忍著笑,看著梅兒的額駙滔滔不絕的勸導烙烙,「所謂女子有三從四德,那是儒家禮教對婦女在一生在道德、行為、修養的進行的規範要求,婦德謂貞順,婦言謂辭令,婦容謂婉娩,婦功謂絲橐。所以四弟妹,自古女子應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婦言不貴多,而貴當……」
  忍,忍,忍,實在忍不住了,烙烙把頭從靠墊堆裡拔出來,「姐夫所言有理,但從古至今,代有變遷,我等更該與時俱進,汝師莊親王爺親創新三從四得,汝既為莊親王爺之徒,定當將汝師傳統發揚光大,師妹我武功師承藝就,在此替師父傳授於汝,望汝仔細聽好,詳細揣摩,他日必成大器,所謂三從乃福晉的話要服從,福晉出門要跟從,福晉的命令要盲從,然福晉的眼神要懂得,福晉花錢要捨得,福晉打罵要受得,福晉囉嗦要忍得,為四得也,姐夫慎遵行之,切記,切記。」
  滿兒聽了一半,已經開始噴茶,其餘的人強忍到最後,看著額爾德目瞪口呆的表情,終於大笑出聲。
  烙烙得意洋洋的對著姐夫眨眨眼睛,靠在弘昱懷裡,還不忘問一句,「我說得很對,嚯?」弘昱刮了一下她的俏鼻,寵溺拿下巴蹭她癢癢。
  梅兒輕輕的將柔夷放到可憐的額駙顫抖著的胸口上,溫柔的開口,「世子爺,四弟妹被四弟慣壞了,她年紀小,你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了。」
  又轉向在弘昱懷中被蹭得打滾的烙烙,「小鬼,跟你姐夫道歉。」
  烙烙癟癟嘴,「好嘛。」誕著臉皮走到額爾德面前媚笑,「大姐夫,你最好了嘛,又英俊又威猛,不要生我的氣嘛。」
  額爾德無奈的苦笑,「你這個淘氣包,我看四弟的日子恐怕難過得很。」
  烙烙只嘿嘿的笑,正要開口,一個人渾身是血的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世子,准葛爾突然出兵!離這裡可能只有半個時辰都不到的路了。」
  額爾德猛然站起,「什麼?怎麼可能,有多少人?」
  那人神情萎靡,似經過一場大戰撕殺,「估計有兩萬,准葛爾的輕騎兵今天早上饒過西防阿爾泰山,突然出現在札薩克,外喀爾喀完全沒有防範已全部落敗,而且,而且……」看著梅兒。
  額爾德沉聲問到,「什麼,說就是!」
  「那些騎兵一路嚷著什麼,絞殺莊親王一家……」
  滿兒等人同時震驚的站起。
  烙烙皺眉,「不對,無緣無故的,沒有在外蒙打仗會喊出這個名義的道理。」怎麼回事,好詭異。的
  額爾德雙目緊閉,隨即睜開,暴聲喝道,「梅兒你帶孩子和額娘一家迅速回熱河。」梅兒抱住他,「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留下來。」
  額爾德柔聲道,「乖,我隨後就來。」
  梅兒哭出聲,「我們賽音諾顏部落的人馬全部駐守北防去了,現在只有留守的八百騎兵,加上所有男丁也不過一千人,科爾沁集結軍隊至少要一天,就算向皇上求援,也已經來不及了,你留下不是送死嗎。」
  額爾德柔聲道,「我留下只是拖住他們,不會和他們正面交戰,你放心我一定會趕上你。」
  梅兒只是哭著搖頭,弘融也暗自心驚,一千人對兩萬人,以他們武功自保不難,但是帶人就……與弘昶互看一眼,一定要保住額娘和大姐以及孩子們的安全。
  滿兒吃驚的,「難道不能求援嗎?」她從來沒碰到過戰事,除了自嘲運氣好以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老爺子,你現在在哪裡啊?
  額爾德搖頭,「到熱河,快馬加鞭也要一天一夜才到。」
  雙兒道,「那就馬上去求援啊,也許還來得及。」
  一旁聽著的烙烙突然道,「大姐夫,我們必須馬上走,輕騎兵移動迅速,我們除了武器乾糧還有毛氈什麼都不能帶,召集所有人,能先走多少走多少,派人立刻向最近的盟部出發求援,請他們不要正面進攻,只要能幫我們拖住人就好。我們只能找個易守難攻的地方等待援軍,不然要被騎兵追上圍住,額娘和大姐孩子都保不住。」
  單是幾個會武功的脫身不難,可是滿兒武功太爛等於沒有,梅兒不會一點武功,弘明太小,還有梅兒的四個孩子,要都保住,決對不能在沒有掩護的草原上和准葛爾兵碰面,大軍一散開,要顧到誰都很困難。
  弘昶看向她,「可是哪裡有易守難攻的地方?」
  「有,我們來的時候路過的烏蘭布通,當年康熙爺在那裡給了准葛爾沉重打擊,那裡的紅山圍繞了兩條河,山南坡是無法攀登的峭壁,北面則是一個可以攀登的陡坡,又是准葛爾的陳年心病,是最合適的地方,立刻出發,晚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額爾德看向烙烙,見她小小的臉上神色沉穩,竟突然沒有了一個十八九歲少女的天真浪漫之氣,更不要說害怕慌亂了。他略一思索道,「好。」
  
  熱河避暑山莊外的行館中。
  將門掩上,王才問道,「爺,為什麼還不告訴皇上呢。」
  永璋淡道,「我要仔細想想,萬一是天地會的反間計呢。」
  王才見永璋眼神悠遠,垂手退了出去,在心中哀歎,又在想和嘉縣主了吧,主子是個死心眼,莊親王府的事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壓著的吧。
  孟古進來,「爺,玉弘明求見。」
  永璋略為思索,眼中精光微射,「叫他進來吧。」
  玉弘明進來,行禮道,「參見三阿哥。」
  永璋垂下眼皮,「玉公子有什麼事。」
  玉弘明神色不穩,恭謹的道,「玉某斗膽,不知三阿哥可轉告皇上了。」
  永璋低頭撇了半天茶沫,「還沒有。」
  玉弘明鄂然,「為什麼?」
  永璋將茶盅往案上重重一放,「放肆,爺的主張也是你可以問的嗎!」
  玉弘明垂首道,「請三阿哥恕罪,弘明是山野匹夫,不知禮儀。」斂在眼中卻有劇烈的陰狠閃過。
  永璋起身慢慢度步到他身邊,「我總覺得玉公子,很恨莊親王府的人啊,你們是仇人嗎。」
  玉弘明眼中流露出怨毒的神色,「是。他家的四阿哥,搶了我的女人。」
  永璋輕輕點頭,「原來如此。」
  玉弘明恨道,「還有那個小妖女!」
  永璋微微一滯,「小妖女?」
  玉弘明繼續道,「就是他的福晉,那個叫什麼烙烙的女人,如果有機會我定會殺了她以瀉我心頭……。」驟然噤聲,低頭看。他的胸口赫然透出一截薄如蟬翼的匕首尖,一股濃稠的黑血正緩緩淌下,有毒!下一瞬間,匕首尖又不見了,他痙攣一下搖晃轉身。
  永璋用手帕慢慢擦舐匕首上的血跡,「那我還是先殺了你吧。」表情淡然,動作輕柔,彷彿他剛剛只是揮走了一片樹葉。
  玉弘明不置信的看著他,「你,為什麼?」倒下去,人已氣絕卻雙目圓睜。
  將手帕拋在他臉上。「處理好。」
  孟古低聲道,「是。」將屍體扛了出去。
  永璋手微微摩挲唇邊,露出一絲淡笑,回想那日被撞倒的情景,那聲 「永璋」猶在耳邊,還有清脆的聲音,「你真笑的時候人很可愛呢」。舉目望著喀爾喀的方向,她在幹什麼呢?
  
  王才又闖進來,「爺,不好了!探子回報,准葛爾突襲外蒙古,已經打到外喀爾喀了。」與和嘉縣主一切有關的消息,主子都想要知道。
  永璋猛然轉身,「你說什麼?」
  王才道,「外喀爾喀札薩克派人求援,說准葛爾兩萬騎兵饒過了西防阿爾泰山,突然出現在札薩克,而且好像還有火槍隊,現在恐怕已打到賽音諾顏部了。」
  兩萬,賽音諾顏部?莊親王府大格格遠嫁的部落。那她也在那兒!
  聲音已緊,「多久的事?」
  「今天早上。」
  永璋臉色驟變,「備馬,我要立刻進宮見皇阿瑪!」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7:34

第三十七章 進攻

  烏蘭布通紅山下漇漁潎漾,裳裍覞覡四十里外,連綿不絕的帳篷一個接著一個匱匰厬厭,翡翥翞翣將小山半包圍住,唯一的山洞裡男人們正在商議。
  烙烙正站在崖邊蒸蒻菣萒,朢榰榗槎遠眺著准葛爾的營地,幸好他們沒有大炮戧戫截戩,監盡瞀瞉那麼他們的目的不是入侵,而是掠奪並「順便」解決他們。她並不怕打仗銆銌銊銨,僧僭僱僳只是沒想到,回到三百年前,她還是會參加戰鬥,還是肉搏戰,老天真愛開玩笑。
  弘融走過來,「弟妹,山上風大,回去休息吧。」不知何時起,他竟然覺得這個調皮嬌俏的弟妹渾身散發著一股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沉穩氣質,讓他極為陌生。
  烙烙回頭向他一笑,眼裡卻是深沉的目光 「二哥,阿瑪去哪裡了?」
  弘融苦笑,「沒說。」把那天的情景說了一遍,「但我猜測,准葛爾汗妃應該是當年害額娘的竹月仙,他是去殺她了。」
  烙烙點頭,沉默的久久望著遠處,突然說了一句,「二哥,我們即使突圍了,也別回熱河了,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把二嫂和藩兒接來,永遠也別出現。」
  弘融看向她,「你的意思是……」
  烙烙點頭,「我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剛剛聽你一說,我才想通了,能說動准葛爾汗發兵的人不多,但如果是汗妃就不難了。額娘遇刺很明顯是竹月仙為了要引阿瑪離開去找她的,所以准葛爾突然發兵到喀爾喀,她想殺的是額娘和我們。
  可是只有內城的人才會知道我們在這裡,那麼一定是有人和她合作聯手,我猜就是失蹤的玉弘明。他肯定假裝投靠了內城的這個人才能拿到這個消息,而且,他一定會告訴投靠的人額娘是前明公主的事,那皇上知道了就不會派兵救援,或者會刻意拖延幾天再派兵,到時候只要把准葛爾的騎兵趕回去就是了,阿瑪現在就是趕回來也調不到兵救額娘了。」
  也許他們只有依靠支持額爾德的蒙古部落援軍了。
  弘融拳頭捏緊,「好毒辣的女人。」
  烙烙回望他,「二哥,我們回不了大清了,而且,我最擔心的是,她計劃這麼周祥,肯定也知道莊親王府的份量的,知道我們不會捨棄額娘,不然不會派兩萬大軍來,那麼多人輪流上陣,累也累死我們了。」
  弘融道,「有我們在,應該不用擔心脫不了身。」
  烙烙星眸微瞇,她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准葛爾這次究竟會有多少火槍手來對付他們呢?
  
  溫暖的臂彎將她圈住,她沒有回頭只靠著他,「怎麼不休息?這時候體力最重要了。」
  弘昱將下巴習慣的擱在她肩頭,輕輕磨蹭。她輕啄他的下巴,「那我陪你睡好不好。」他點頭。
  進洞拿了一床毛氈牽他到避風的地方先將毛氈鋪上坐下,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把絨絨披風蓋在他身上。入秋的草原夜晚天氣也很涼呢。
  弘昱又大又亮的雙瞳專注的看著她。
  烙烙捏著他的臉蛋逗他,「你剛剛騎馬的樣子很帥喲。」他立刻開心得呵呵笑出聲來,像個孩子一樣把頭在她懷裡亂蹭。
  弘昱蹭了一會,突然道,「我會保護你。」
  烙烙俯下看了他片刻,才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把眼閉上。」我也會保護你。
  他乖乖的閉上眼,把她的手緊緊握住,小奶娃的臉蛋一派滿足的表情。氣氛如此甜蜜安詳,兩人都不說話,只相偎著,任憑遠處星火點點,馬聲嘶鳴……
  天濛濛亮,嘹亮的號角聲傳來,准葛爾兵要開駛進攻了。
  弘明拉著烙烙的手,「四嫂。」
  烙烙微笑道,「怕嗎,和大姐額娘她們呆在山洞裡吧。」
  弘明大聲道,「我不怕,我也會武功。」
  烙烙蹲下親親他,「所以你要呆在她們身邊,好好保護他們知道嗎。」
  弘明抱住她的脖子,「我也要保護你。」
  烙烙將他抱起交給拓保,「你要幫我保護額娘和大姐哦,拓保和卓倫泰太笨了,我都不放心他們。」
  弘明眼濕濕的別過臉去,拓保抱他走回山洞。
  長長的馬刺刀在晨曦中整齊的閃著光, 發出震天的喊殺聲,卻不進攻。
  猛然響起一陣羊皮鼓聲,只見幾十面旗幟搖動,烙烙急喊「到羊氈下面去。」一陣箭雨破空飛來。
  箭雨足足向山上下了一個時辰才停,山上異常平靜,毫無反擊。紅山唯一可攻的是長弓河前的陡坡,騎兵的馬卻不適合上坡,躲在架高的羊氈下,沒有一個人和一匹馬受傷。
  烙烙沉聲指揮,「把羊氈翻個面,把箭全部收集起來,動作要快。」
  喀爾喀兵立即行動,他們不知不覺中已把這個小姑娘當做了首領,她身上顯露出宛如大將般的那股沉穩的氣質連額爾德不自覺的聽命於她。
  以靜制動的作戰方式是善於騎戰的准葛爾兵受不了的方式。片刻之後,猛烈的戰鼓激起,潮水般的騎兵向山坡湧上來。
  額爾德手持弓箭率先拉弦,放箭。密集的箭雨向騎兵反射回去,准葛爾兵人仰馬翻沿著陡坡翻滾而下,前面倒下,後面被拌,一時間互相踐踏,死傷的人竟有三四千餘人。的5ec91aac30
  准葛爾兩次進攻,與對方照面都沒打上一個,已損失三四千人,士氣大跌,營中鳴鼓收兵,潮水瞬間退縮回去。喀爾喀兵大聲歡呼。
  烙烙在弘融弘昶耳邊耳語幾句,兩人互看一眼,奔下山去。
  烙烙親親一直跟在旁邊的弘昱,「你也和二哥他們去。我去看看額娘。」弘昱立刻飄了出去。
  滿兒突然出聲,「我早來了,都看了半天了。」
  烙烙平靜的看著她,「額娘,請你回去好嗎,我們在打仗,不是在演戲。」
  滿兒討好的,「只看一會兒可以吧。」
  烙烙沉下臉,「額娘。」
  滿兒揮手,「我回去,我回去。」怎麼有看到老爺子的感覺。
  准葛爾大營寂靜了半個時辰,突然戰鼓如雷,號角頻吹。
  這次卻是步兵在前,騎兵在後,緩緩的推了過來。
  額爾德與烙烙眼中同時凜出寒光,真正的戰鬥開始了。
  陡坡上,喀爾喀兵翻身上馬,十人一組排成縱隊,額爾德抽出佩刀高高舉起,「我們是成吉思汗的後代,是超勇親王策凌的族人,誓死而戰。」
  喀爾喀兵舉刀齊聲吶喊,額爾德率先衝出,士兵緊跟其後,衝下陡坡,如尖刀插入准葛爾步兵營中,奮力揮刀。
  弘昱三人不知從哪裡飄出,置身在後面黑壓壓偌大一片的騎兵中,三條晃掠如電的身形,宛如行雲流水般的閃挪飛掠,凌捷如風的飛刺橫劈威猛無匹,漸漸的,三人的身形越來越明顯,周圍積起小山般的肢體,或上下兩半,或左右兩半,一張張淒厲的面孔,一聲聲令人不忍聽聞的慘嚎。
  
  陡坡上,烙烙看著混戰中的三個身影,目光一轉,皺眉喚道,「卓爾泰,拓保,雙兒。你們去守住坡口,絕不能讓他們攻上來。」上了斜坡,一旦過了這個坡口,不遠處就是山洞前的空地了,混戰起來,滿兒梅兒和孩子誰也不能保證顧及得到。
  三人也知情況危急,毫不猶豫的道,「好!」立刻站到只容一人通過的坡口外側。已有零星准葛爾步兵躲過喀爾喀兵向上攀來。拓保率先衝出,與准葛爾步兵斯殺開來。
  卓倫泰突然叫道,「雙兒。」
  雙兒心中猛跳,看著他顫聲道,「你,叫我什麼?」
  卓倫泰不再迴避,「雙兒!」
  雙兒雙眸漸濕,「卓倫泰……」
  卓倫泰黑棕的眼瞳顏色越變越深,「我會拚死護著你。」
  雙兒看著他,只覺那張憨厚樸實的臉,此刻看上去說不出的俊郎迷人。
  准葛爾步兵迅速增多,陡坡上瞬間又多了數十人。拓保急呼,「卓倫泰,快!」
  雙兒將配劍抽出,向卓倫泰含淚一笑,「卓倫泰,如果現在不說,我怕以後再沒有機會了,其實我,我很喜歡你。」說完轉身殺出陣中,與拓保戰到一起。
  卓倫泰微愣片刻,也殺入陣中,格開向雙兒背後揮來的利刃,在她耳邊沉聲道,「我也喜歡你。」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7:50

第三十八章 生死

  准葛爾兵源源不斷的湧來,一千喀爾喀兵如瘋狂的野狼,四方撲殺,哀嚎慘叫之聲響遍草原,殺氣瀰漫開來,血肉飛濺,以少打多,不是敵人死,就是自己死!每個人的心都殺得麻木了,只無意識的想殺殺殺……額爾德混身是血,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敵人的,只是機械的砍殺。屍橫遍野,喀爾喀兵逐漸的減少幾乎要為零了,
  滿兒站到烙烙身邊,「烙烙!」眼中已有淚水。
  烙烙面向她咬著唇,「額娘回洞去吧,不要看這些。」
  滿兒低喟輕語,「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樣了。」的
  烙烙轉回去盯著戰場飄忽的弘昱,「阿瑪不會有事。」
  滿兒淚流出來,「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好擔心他。」
  烙烙抱住她,「額娘,阿瑪他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你放心。」
  梅兒也已走出山洞,站在高崖上看著額爾德,突然哭出聲,「我好後悔為什麼沒有跟阿瑪學武功。」幾個孩子抱住她一起哭起來,「額娘。」
  烙烙放開滿兒,輕輕將梅兒抱住,「大姐,二姐也沒有學武功,你別想太多了。你放心,大姐夫也是阿瑪的徒弟,不會有事的。」
  突聽准葛爾大營中傳出一長聲奇怪的號角,後面的騎兵隊讓開一條道,一支隊伍約有百人在盾牌手的護衛下,快步而出,已到大軍中心。前面的步兵卻迅速向後撤退。
  卓爾泰和拓保回頭同時叫道,「是火槍手!」三位阿哥怎麼擋得住。
  烙烙奔到崖邊站住,等到了,她沒猜錯,就是火槍營!
  滑膛燧石槍只有一個弱點,就是射程短。必須趕在他們到達射程之內的位置前除掉他們,隨即開口,「小萬,攻擊模式你可以支持多久?」
  手腕上寶石平面飛快閃過一串字,三分鐘。
  「防禦模式呢?」
  大約十分鐘。
  「沒搞錯這麼少。」
  我壞得厲害。
  「那就防禦吧。」
  滿兒梅兒見她突然自言自語,心中詫異。卻見她抽出掛在腰間的雙刀,從懸崖上跳了出去。
  兩人一下撲過去,「烙烙!」
  弘昱等人回頭,見了不竟形神俱駭,對面准葛爾兵看到也不覺吃驚。
  卻見她急速向下墜去,快至地面時,突然向上一個翻身,在空中一旋,週身爆散出冷冷的銀光,雙手展開,各握著一把鋒利的尖刃,眨眼間人已低低的向準葛爾大軍中心掠去。
  所過之處,如割麥一般翻滾而倒。中心的火槍手驚恐的向她開槍,數百彈丸在她身上發出奇異的響聲,又叮叮咚咚的落在地上。她如狂風般的掃了進去,一個迴旋又掃了出來,火槍手無一生還。
  滿兒等人在懸崖上驚得說不話來。
  烙烙待落到弘昱身邊,見他身上血跡斑斑,心裡一驚,急道,「奶寶,你受傷了沒有?」
  弘昱一隻手將她護在懷裡,「回去。」急速躲開揮來的數把快刀。
  她揮出格開一刀,「回不去了,我能量要用完了,飛不動了。」
  弘融叫道,「弟妹快回去。」
  弘昶也叫,「小四嫂,你別湊熱鬧。」
  烙烙展開笑顏,「真的回不去了,我又不是神仙。只好在這和你們一起殺人了。」看向弘昱放柔聲音,「好嗎?」
  弘昱溫柔的看著她,腥鼻血雨中抱著她左右飛縱躲避刀劍的攻擊。
  烙烙眼中浮起淚水,自她知道竹月仙的事後,她就已經明白,即使她再聰明,其他人再拼盡全力,力量的懸殊始終太大,她的護腕壞得太厲害,殲滅火槍營時承受的防護已把不多的能量幾乎耗完。如果要走,憑她和弘昱還是可以走得掉的,可是牽拌太多,唯一的希望就是支撐下去,等待蒙古的援軍。
  將手圍住他的脖子,「對不起。」淚已湧出了眼眶。如果他還是那個六親不認冷漠無情的四阿哥多好,現在他就不會在這裡了。
  弘昱柔聲道,「別哭。」捏破一人的喉嚨順勢將那人甩了出去。她在哪裡,他就在哪裡。
  她醒醒鼻子,掙脫出來,又揮殺出去。
  極遠的地方傳來一陣號角,額爾德聽了精神大振,「是厄魯特部的號角!是援軍,堅持住!」
  弘融大叫,「快退回山上。」幾人邊殺邊退。
  與此同時准葛爾大營中又傳出一長聲奇怪的號角,與剛剛火槍營的聲音相似卻又微微有異,騎兵陣型再次散開,一隻隊伍打馬急速而出,已排到了准葛爾兵的最前沿。
  烙烙變色,竟然還有一支騎兵火槍營!准葛爾軍帶了步、騎兩隻火槍營!
  看向撕殺的各人,額爾德身上臂上已有五處刀傷,弘融弘昶略有輕傷但經過兩個時辰的奮力撲殺,明顯體力不支行動呆滯了許多。回頭陡坡口上,拓保和雙兒也在撕殺,卓倫泰拚死護著雙兒,身軀已歪斜。
  扭頭看看弘昱,他奶娃臉上密密佈著一層汗珠,小嘴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鼻翼一張一合顯然是疲倦之極。
  輕聲喚到「小萬,防禦可以維持多久?」
  大約三十秒。
  烙烙依戀的看看撕殺著的弘昱,心一橫,人又飛身殺過去。
  火槍隊先前見過她的厲害,本已經畏懼,一時竟沒有開槍。她順利割了進去,所過之處,准葛爾兵紛紛躲避,她只殺火槍手,眨眼間已殺倒數十人,火槍手終於省悟過來,槍彈急發,她手法狠辣凌厲拚力急殺,身上的銀光卻越來越淡,幾乎看不見了。
  弘昱聽到槍聲急響,回頭看烙烙死命血戰已到隊尾,飛身過去用自己身軀將她包起來,急彈飛速打在他的身上,無數處湧出鮮血,烙烙心中猛然狂悸,將他扶住。
  弘昱拚力揮出劍氣,餘下的火槍手連人帶馬瞬間四分五裂。他身子向下略沉,仍奪過烙烙左手的單刀護在她身邊,兩人身邊的屍段迅速堆起。
  弘昶本來已上山坡,又撲回來急叫,「四哥快走。」見他渾身是血不由心驚,剛要再拖弘昱,身後寒風撲來,又回身和准葛爾兵殺在一起。
  烙烙左手抓住弘昱腰帶緊緊拖住他靠著自己,右手揮刀砍殺,淚水大滴大滴的滑落到她雪白的瓜子臉上,眼中卻湧出狂亂的戾氣,揮刀而過,個個頭顱滾落在地上。
  弘融弘昶額爾德幾次想衝過來,又被衝殺開。
  弘昱稚嫩的面容慘白的繃緊,在她耳邊孱弱的低喃,「乖,你走。」烙烙咬牙道,「你走,我走,你死,我也死。」
  他聞言顫了一顫,將頭緩緩轉過,見烙烙雙目已經血紅,揮刀更是胡亂狂暴,竟然是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的打法了。
  弘昱霍然將手中單刀一鬆,血淋淋的身形突然狂戾的而起,橫空迴旋暴飛,左手緊緊將烙烙護在懷裡,右手森厲的劍氣驟然狂射,雙目中射出來狠辣的光芒,灩紅的唇瓣不斷沁出鮮血滴到烙烙的臉上。烙烙的臉被他死死的捂在胸膛上扣住,耳邊只聽到准葛爾兵的慘叫有如獸嗥般響起。
  額爾德三人身邊和陡坡上的准葛爾兵霎時間均已全無鬥志,爭相向四周狂奔逃竄,弘昱只如同一抹無可捉摸的幻影般在人群中往來穿梭飛掠。遍地是毛骨悚然的瀝瀝濃稠血跡,和攤攤觸目驚心的糜爛肉屑。
  額爾德撲上前去,叫道,「四弟,快回山上。」
  弘融弘昶同時一驚「小心!」飛身上來將他往後大力一扯,三人仰倒在地,額爾德只覺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氣從鼻間擦過去。
  額爾德還要上前,弘昶一把將他死死拉住,「大姐夫,別去,四哥他,他……」
  烙烙只覺滴到臉上的鮮血越來越多,抱著他身軀的手也越來越稠滑,她怎樣掙扎都抬不起頭,心中卻十分明白,不停的哭叫起來,「弘昱,停下,再不停下來你會血盡而死的……」
  弘昱眼神已然模糊昏亂,身上傷口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已將衣衫稠粘得貼住,只本能的緊護烙烙瘋狂斯殺,一片混合著骨頭、毛髮、內臟與血肉的腥紅霧雨不斷飄灑向四周。
  突然西邊的准葛爾兵也發出驚恐的哀嚎聲,人如潮水般的翻浪而開,有三人奮身殺入,其中一個人,身材矯捷瘦削,宛如皎龍般四處遊走飛旋,只要他經過之處,便是一截截活人到處攀爬慘嚎……
  只見他殺到弘昱身邊,突然身形詭異的旋到弘昱身後,凌戾的一掌驟然劈出,弘昱身體晃了晃,轉身要揮出劍氣,卻又頹然無力的抱著烙烙癱倒了下來,另外二人急搶過來,一人抱起弘昱,一人抱起烙烙,向山上奔來,正是塔布和烏爾泰。
  滿兒捂著顫抖的唇,淚水再次奪眶而出,「老爺子!」
  遠處有大片煙塵滾滾而來,地面開始微微顫動,厄魯特部的騎兵號角一聲接著一聲迅速接近。
  與此同時,東邊一隻大清鑲黃旗的旗角現出,與厄魯特部的號角遙相呼應。為首的一人縱馬急奔,瞬間弛到准葛爾軍後方,將劍奮力向前一揮,清兵鋪天蓋地殺入准葛爾軍大營,營中立即擊鼓回防,准葛爾兵聽到鼓聲正要縮回防禦,被厄魯特部騎兵從右翼插出纏住,幾聲炮響後,科爾沁各部落的大軍從四面八方集結而來,將准葛爾兵團團圍住,紅山下殺聲震天。
  但見清軍為首的那人也仗劍在陣中混戰急殺,左突右襲似在找什麼人一樣,腰間一根象徵大清皇子的明黃段帶格外醒目,正是乾隆皇子三阿哥永璋。
  紅山上。
  烙烙抱著已然昏迷的弘昱,將臉貼住,淚水將他的臉腮染得濕潤潤的,「弘昱求你醒過來,求你醒過來,你要來嚇我是不是,我嚇到了,你可以醒過來了,快點啊……」
  允祿將他週身大穴封住,又往口中拍入幾粒大魂丹,他的血漸漸止住,但任烙烙怎樣搖晃呼喊,頭卻始終只是無力的仰著。
  滿兒見了在允祿懷中泣不成聲,「老爺子……」
  允祿環住她的手臂力道奇重,「滿兒。」將她的頭拉起。
  允祿深深凝視著她,「我們不能再回京城了,永璋已經知道你的身世,我不能冒這個險。」
  濕潤的丹鳳眼對上那雙澄澈幽邃的眸子,「好。」一字定天涯。
  允祿看向他的家人,「你們?」
  弘融嗚咽道,「烙烙已經和我們說過,我們不能再回去了。我會去接蘭馨和藩兒。」
  弘昶雙兒弘明流著淚一起點頭。
  塔布烏爾泰哽咽道,「我們會去接老婆。」
  拓保和卓倫泰也道,「我們誓死跟著王爺。」
  額爾德含淚看著允祿,「師傅,我不能拋下我的部落族人。」
  梅兒濕眼看向額爾德,「我留下,我會轉告二妹。」說完忍不住又抱著幾個孩子哭起來。額爾德將妻子兒女納入自己懷中。
  公元1754年。乾隆十九年九月。
  莊親王允祿舉家在外喀爾喀探女,時逢准葛爾汗國兩萬大軍突襲外蒙古喀爾喀,在援軍未到的情況下,與額附親王世子,博爾濟吉特.承袞扎布,率賽音諾顏部一千勇士以一敵十,拚死力戰,殺敵一萬兩千餘人,戰況慘烈。待援軍趕至,僅公主世子和四名子女僥倖生還。莊親王及子弘融,弘昶,弘昱戰死,莊親王福晉,媳,女,守節自盡,幼子弘明於亂軍中失蹤。
  同年十月消息傳到京城,朝野震驚。莊親王媳蘭馨悲痛萬分,攜子焚府殉夫。至此,莊親王允祿一脈僅餘兩女。
  公元1755年,乾隆二十年二月。
  經三皇子永璋奏請。乾隆下旨征剿准葛爾。清朝兵分兩路出擊,南路以永璋為主將,薩賴爾為副將,北路以班第為主將,阿睦爾撒納為副將,兩路各率兵兩萬五千人,共5萬人,馬七萬匹,遠征伊犁,准葛爾汗國滅,版圖納入大清。
  永璋此役身先士卒,多次親為先鋒。攻伊犁時為俄羅斯火器重傷,四年後因舊槍疾復發,病逝,卒年二十六歲,追封遁郡王。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8:21

第三十九章 甦醒



  龍門山九龍溝內。

  懸崖陡峭的頂端,允祿迎風而立,負手而眺,溝內飛瀑疊湍,林木繁茂,花草蔥鬱。向北望去,無數翠峰雪山如波浪起伏。

  一人悄然飄到他背後,「王爺。」

  「白宗主,我不再是王爺了。」

  白修齊拱手道,「金爺。」

  「這次多謝了。」

  白修齊道,「哪裡,還要謝金爺交還了玄天宗的地符,家師多年的心願得了,玄天宗上下全憑金爺差遣。」

  允祿道,「如果不是文天豪讓弘普寫了信給我,我也不知道,當年常寧王叔留給我的那塊銅片是貴宗遺失多年的信物。不過物歸原主。」

  白修齊苦笑,「當年曾師祖愛上一個奇異的女子,那女子交給他這套銅片做為信物就離開了,曾師祖因愛成癡,幾番尋找,在外大病一場,病中將其中一塊遺失了。臨終之前,遺囑若本宗弟子找回即為本宗繼承人,他人若找回則有求必應。文師兄奉命帶著另一塊出去尋找地符時,家師本已有意讓他擔當宗主之位,沒想到他竟然乘機跑得不見蹤影。」他那個師兄是玄天宗建宗三百年來第一奇士,精通玄卜之術,卻也是第一浪蕩子,害他現在被迫挑起代理宗主的職務,從此不是自由身了。

  允祿點頭,「我們會借貴處暫避一段時間。」

  白修齊恭敬道,「金爺不必客氣了,敬請長住,玄天宗榮幸之至。」

  允祿徐徐轉身,目光深沉,「宗主不怕受我牽連嗎?」

  白修齊傲然笑道,「我玄天宗行事向來隨心所欲,不受他人影響左右,但一諾既出,就會堅持到底。」

  小木屋內,佟桂端著托盤進來,看了一眼玉桂,玉桂微微歎了口氣,向床邊看看,只見烙烙無力的靠在床頭,,臉色蒼白,眸眶深陷,目不轉睛的俯看著昏迷中的弘昱。佟桂上前低聲道,「小姐,該餵藥了。」

  烙烙無言的將弘昱扶在自己懷裡,將他的頭托住,佟桂輕舀半勺,喂到弘昱唇邊,他的唇動了動,卻無力吞嚥,烙烙拿過碗,喝下一口,俯下喂去,只喂得幾口,藥汁又順著他唇角湧出來,烙烙接過玉桂遞來的帕子輕緩仔細的將藥汁汲去,緩緩將他放倒下。

  佟桂低聲道,「小姐,你還是吃點東西。」

  烙烙無神的看看她,又靠回去。

  佟桂玉桂端著托盤出來,上面的菜飯又是只動了一點點,看著守木屋外面的眾人,搖搖頭。

  弘昶開口,「額娘,小四嫂這樣下去是會死人的,你進去勸勸。」

  滿兒垂頭道,「我每天都要勸幾十次,她都不理我,我連自己都要唾棄自己無能了。」她一哭二鬧三出走的手段,只對一個人有用,碰到其他的人,甩都不甩她。

  卓而泰道,「要不讓爺勸勸?」

  眾人拿眼睛齊齊的斜他,「怎麼勸?把她打倒在地,再踩得她吐血嗎?」卓爾泰立刻把脖子縮起來。

  雙兒狠瞪他一眼,笨蛋。

  蘭馨擔心的說,「可是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四弟沒醒,她也會倒下去了。」

  這個道理大家都知道,問題是弘昱什麼時候才能醒啊?

  屋裡烙烙緊張的驚叫聲傳來,「弘昱,別動,我在這裡。佟姨快叫人,弘昱抽筋了。」一群人撲了進去。

  不同於以往的痙攣抽筋,這次床上的弘昱連高燒呻吟掙扎通通都沒有,只是不停的抽縮著身體。小臉因為久久的昏迷深深的陷了下去,微張的小嘴早就失了原有的唇色,每抽一陣,臉色就淡掉一層顏色,已抽得一張寡臉變成駭人的灰白色。除了胸膛還有呼吸的起伏,軟綿綿的身體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分別了。

  玄天宗幾個長老反覆診了半天,終於一起搖頭,「宗主,金爺,四少爺傷勢太重,彈丸很多傷及內腑,支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如果再昏迷醒不過來,只怕,只怕就是這兩三個時辰的事了。」

  室裡霎時無聲,滿兒回神第一個撲過去,揪住一人道,「你說什麼,我家弘昱才不會有事,你重新看過,快點,聽見沒有。」

  允祿鐵臂將她緊緊抱住,「滿兒!」

  她死命拉著允祿衣襟,「老爺子,你讓他們再看看,再看看。」說到後來已經泣不成聲。

  

  眾人轉頭看向烙烙,只見她坐在床頭,凹陷的星眸空洞的定著,僵直在那裡,似沒有聽懂。白修齊正要開口安慰,烙烙突然飛身一晃右手已將石長老的脖子緊緊掐住,星眸中射出殘忍嗜血的光芒,「你說什麼?」

  白修齊搶上前去,向烙烙啪出一掌,烙烙只站著不動,白修齊沒料到她竟然不躲,待要收回已來不及了,急道,「四少夫人!」

  滿兒駭聲大叫,「老爺子!」允祿將白修齊掌風錯開,食指突然點出,烙烙抖了一下,手不由鬆開向旁邊啷嗆歪去,雙兒和弘昶將她扶住。

  白修齊扶住驚魂未定的石長老,「四少夫人,我們已盡了力,你,你……」看到烙烙木木的眼神,不忍再說下去。

  烙烙聲音低弱的道,「石長老,弘昱真的,真的不行了嗎?」

  石長老垂下頭,「四少夫人……」

  烙烙突然轉身撲到床前,拉起弘昱軟綿的軀體抱在懷裡,死死的摟住,嘶聲大哭起來,「醒過來,聽見沒有,我答應你不受傷,不嚇你,你也答應過我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命的……」

  蘭馨已紅了眼,「四弟妹,你,你別……」

  烙烙只嚎啕大哭,「騙子,你也答應過我的,你快點醒過來,快點醒過來……我保證再也不逗你,你說什麼我都聽,我不調皮,不貪玩,不受傷,不惹你哭,不悄悄和額娘溜出去,不去惹阿瑪,什麼都不,只要你醒過來……」

  弘昱的呼吸卻越來越弱,滿屋裡只聽見烙烙一個人越來越低的哭聲。

  弘融過來,「額娘我們出去吧,讓四弟妹一個人陪著四弟。」聲音也嗚咽起來。

  雙兒正要開口,蘭馨拉住她無聲的搖頭。允祿掃了眾人一眼,摟著滿兒出去了,眾人也緩步而出。

  烙烙哭了良久,將弘昱無力的頭扶住,臉貼在他的冰涼的臉頰上,在他耳邊輕輕低喃,「弘昱,記不記得我在稻壩把你撞傷了,你昏迷了好幾天,都醒過來了呢,那個時候你其實就喜歡我了吧,所以一直跟著我,後來我告訴你,我也喜歡你的時候,你都差點流淚了呢。」

  「森他們來接我的時候,沒想到害你都哭了,我好後悔沒有早點告訴你,其實那次下大雪的晚上,我從教堂回來就已經決定好了,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鄉。」弘昱的軟軟的睫毛輕顫動了一下。

  輕輕撫摸他無色的唇瓣,「那次我胡亂吃醋,讓你吐血,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心裡有多心痛,多恨我自己,我都不知道,原來我愛你愛得那麼深了。我在心裡發誓,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可是我是個大傻瓜,自以為可以好好保護你,結果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們說你快要死了,你是不是真的不醒過來了,那好,我們說好的,你死,我也死。」睫毛又顫動了一下。

  烙烙淚水再次奔流出來,聲音卻清冽冷酷起來,「你聽見了嗎,你活,我活,你死,我,也,死!」

  一個聲音低微的幾乎聽不見的嘶出,「不許。」

  烙烙一顫,「弘,弘昱!」

  睫毛微微動動,無色的小嘴蠕了一下。

  「弘昱!」

  大眼慢慢的睜開,茫然無神的尋找。

  「弘昱,我在這裡。」

  終於找到她了,直直的看著她,越來越清澈。

  烙烙斗大的淚珠兒爭先恐後地掉落在他臉上,「弘昱!弘昱!你醒了!」

  大眼睛好慢好慢的眨了一下,那張失了唇色的櫻桃小嘴兒微微蠕動,好久才又辛苦的發出聲音,「我,不許。」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8:38

第四十章 恢復



  「怎麼樣了?」一群人焦急的問。

  「恭喜了,四少爺暫時沒有什麼大礙,但至少五個月內,不能出房間,盡量不下床,絕對不能著涼,不能見風,還有飲食忌油膩,忌腥辣,忌燙,忌冷,忌鹹,忌酸,忌……」

  烙烙越聽疑惑,星眸眨眨問,「石長老,你確定弘昱是要養傷,而不是要坐月子?」

  有人噗呲地笑出來。 床上的人乾脆不滿的把眼閉上。

  石長老一本正經的道,「老夫絕對不是說笑,四少爺身上的彈丸有不少,同時嚴重的傷到了幾處內腑,能撿回一條命已是大大的奇跡了。他身體極其虛弱,要很長時間的調理,慢慢的恢復,禁忌當然很多。而且四少爺性命是保住了,胃腑怕將來也會落下病根,如果不細心照料,哪怕一次輕微的傷寒都有可能釀成大病,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一句話,弘昱雖然醒了,但是還是一個很容意隔屁的人。

  烙烙點頭,「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你因為我差點掐死你,故意報復玩我呢。」

  石長老心虛的拿眼皮把眼珠子遮住,是有那麼一點點,不過病人確實是要多多小心嘛。

  滿兒揮揮手,「好了,好了,沒事了,老爺子我們今天去珍珠崖逛逛吧。」兒子不會死,她就放心了,其他的反正有一個萬能媳婦嘛,她夢昧以求天天單獨和允祿在一起的願望終於實現了,要把多年積壓的遺憾好好撈回本啊。

  其他的人也跟著出去了,沒事了,沒事了,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反正弘昱眼裡只有烙烙,他們在這裡不過是無辜的靶子,等著他不時用冷冷的眼神掃射一把血滴子過來,暗示他們隨便在哪裡吃飽喝足睡覺打屁,就是不要到這裡來打擾他可以窩在老婆懷裡享受溫馨寧靜的二人時光。

  

  阿貓阿哥通通走光,終於安靜了。烙烙舒口氣,坐到桌子邊開始用勺子攪動滾燙的菜粥,不能太冷,不能太燙。

  床上的人想要抱抱老婆於是打算一躍而起,沒想到只能把頭抬高到離枕頭兩指高的距離。

  皺眉,又抬,這次只有一指高了,而且他累得半死。

  再抬,很好,居然完全不能動了。

  他巨怒,用盡吃奶的力氣,把拳頭死死握緊,想要拚力一抬。

  然後因為今天消耗了「過多」的體力,頭一歪,快速的夢周公去了。

  烙烙攪好粥,回身坐在床頭。也,這麼快就睡著啦?

  趴下俯看著弘昱,他眉毛不滿的皺著,像是和誰在嘔氣似的。低頭吻吻他的額頭,把眉毛扶平。小嘴顏色很淡很淡,蘋果蛋蛋早沒有了,只突出分明的稜角,深深凹限的眼眶,睫毛軟散無力的覆著,挺直可愛的鼻頭只是鼻尖尖了。

  烙烙眼中滴下酸楚楚的淚,沒有完好的電腦護腕,她什麼都不是,「要怎樣,我才能好好的保護得了你呢?」

  公元1756年3月 乾隆二十二年

  春日山間小道上,鳥語花香,幾輛馬車以蝸牛的速度慢慢的「爬」著。

  「四哥,你是大男人怎麼來坐馬車,出去騎馬吧,馬車有你很擠的說。」弘明不滿的,害他都沒機會讓四嫂抱抱。

  弘昱將烙烙抱著,下巴隔在她肩頭打盹,眼都沒睜一下。已經有人開口,「四哥捨不得和四嫂分開一下下,你就當沒看見他嘛。」

  烙烙忍住笑,「雙兒,你成親以後心情很好哦。」

  雙兒挑眉,「小四嫂,你要趕我出去明說,不要說把卓倫泰打傷的話。」

  弘明立刻大叫,「不許欺負我四嫂。」

  雙兒使勁的掐弘明的脖子,「小屁孩你懂個屁啊。」只知道護著嫂子,不知道護著姐夫。

  弘明一邊掰自己脖子,一邊大叫,「卓倫泰,姐夫,我要被你的惡老婆掐死了,快來救我出去。」

  卓倫泰聽到馬車裡面的喧嘩聲,厚赧的臉紅起來,滿兒蘭馨佟桂玉桂在各自的馬車上坐著笑得很大聲。弘融等人騎在馬上忍住笑,看著卓倫泰正要開口取笑幾句,一隻響箭嗖的迎面飛過來。拓保一手把箭抓住。

  兩邊山上露出十幾個人頭,有人高喊,「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

  允祿眉頭還沒皺起,一抹纖影已從馬車掠出,另一個欣長的身影緊接著飛出,搶先越到前面以絕對的光速圍著兩邊饒了一圈,將纖影抱住掠回馬車,聲音消失。

  眾人不意外的互看一下,開始滿吞吞的向前進。

  後面的一輛馬車照例又搖晃起來。

  馬車內,烙烙抓著弘昱的肩膀死命搖晃,「說過多少次,你不要逞強哪,又和我搶,武功比我高怎樣嘛,你才好了多久啊,這麼不愛惜身體,耍什麼帥嘛,都說我可以解決嘛,不行你再上嘛,你怎麼就是不聽嘛,你上次答應也說不會再亂飛的嘛……」

  「沒有。」

  「答應了。」

  「沒有。」

  「答應了。」

  「沒有。」

  「你……」又搖。

  弘昱面無表情的把眼睛閉上,只把自己的腦袋配合的交給老婆,隨便她怎麼搖來甩去都可以。

  累死了,搖得手軟的人終於喘著氣停住手,發現同車的另外兩個人早就受不了顛簸之苦,叛變到佟桂玉桂的馬車上去了。

  弘昱慢條斯理睜開大大的圓眼,慢條斯理靠過去,慢條斯理抱住烙烙,慢條斯理的低聲道,「我不許你受一點傷。」

  「我也……」不等她說完,小而嬌嫩的唇瓣迅速封了下去……

  

  永藩仰頭看著蘭馨,「額娘,四叔四嬸好厲害,一路上的壞人都要被他們殺光光了。」

  滿兒咕噥著朝還在那輛的馬車瞥了一眼,「有什麼辦法。烙烙緊張弘昱,弘昱也緊張烙烙嘛。」

  他們在玄天宗住了一年多,把人參靈芝鹿角蛇膽這些東西三天兩頭當飯吃的弘昱,除了胃部留下一點「小小」的病根以外,終於養得頭好壯壯了。

  得到幾大長老一致同意可以遠行的點頭之後,他們一路龜爬,向廣州進發,終極目的地當然是小日兒所在的西班牙。

  大清始終是不安全的,朝廷和各路的反清復明人馬任何一方如果知道允祿還活著,那麻煩便會源源不斷的湧來,最好的方法就是永遠的離開。

  

  蘭馨笑著說,「四弟妹的武功現在比弘融可高很多了,我看她在玄天宗天天趁四弟睡著休息的時候和那個白宗主學武。」

  不僅如此,幾個長老的醫術她也學了不少。離開的時候,石長老臉上都是捨不得的摸樣,一年多就可以學得這麼多的人實在是太優秀太少了,可惜啊,跑了一個文天豪,這個烙烙也留不住,玄天宗真是命苦啊。

  滿兒懶懶散散的說了一句,「弘昱也是啊,他的功力已是十成十的火候,又比老爺子年輕,隨便打打和老爺子就是平手。認真打,弘昱還要高呢。」

  吃了那麼多莊親王府帶出來的的奇珍異材,玄天宗的寶貝金丹也是一把一把毫不吝嗇的當零嘴往他嘴裡塞,好像不要錢一樣。老爺子當年都沒吃到這麼多好東西呢。

  這一路,遇到的土匪,強盜,山賊,惡霸,武功高手,甲乙丙丁……只要有人膽敢意圖不軌的亮出兵器,話還沒說完,通通都是一個字,殺。遇佛殺佛,遇神殺神。烙烙將先下手為強實行到底,比她更徹底的是弘昱,只要烙烙出手,弘昱立刻就會率先搶到前面。

  蘭馨笑著摸摸永藩的頭,「額娘,其實我們都很慶幸四弟帶著這個弟妹回來呢。」

  滿兒側過眸來凝視那輛馬車,「是啊,我們都很慶幸呢。」

  這個媳婦那麼與眾不同,他們卻越來越離不開她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9:00

再見大清

  一聲長笛鳴響,巨大的商船駛出廣州港口。

  眾人靠在船舷邊,緊盯住愈來愈遠去的陸地孷孵寞寡,酷酴酲酺目光中充滿眷戀與感傷,當年弘普從這裡離開虥虡蜨蜤,槆榹榕槍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充滿不捨的心情呢?

  烙烙揮揮手中明晃晃的剪刀,「阿瑪箐箛箍箌,網緄緀綡你要不要來一下。」笑得好燦爛的樣子。

  允祿漠然看住剪刀好半天。他和父兄皇侄血肉相連的大清已經斷掉了,和他少年時立誓要保護的大清已經斷掉了嵿嵽嶆嵹,酳鉶鉼鉿再也不能回頭了!

  終於伸出手。

  烙烙卻猛的收回,嬉皮笑臉的道,「阿瑪,還是等你額頭上的頭髮長起來以後再剪吧,不然一半是大光頭在陽光下亮突突,一半是短散發在海風中飛飄飄,很難看呢。」說完拉著弘昱飛快溜走。

  眾人看見著允祿鐵青了臉站在那裡,額上的青筋股股的冒出,太陽穴還突突的跳,也爭先恐後一哄而散。

  滿兒愣在原地看著允祿,腦中湧出允祿光頭短髮的樣子,真的,真的是很好笑啊,不由大笑出聲,驚得船舷幾隻海鷗飛快煽起翅膀飛走。

  允祿正要追上皮癢挫挫的不孝媳好好教訓一下,回頭看見滿兒的笑顏,臉上還是冷冷的,深黝的眼眸底卻緩緩浮現出濃濃的柔情,滿兒慢慢止住笑,仰著眸,他溫柔的雙臂環在她腰際,她也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腰間,兩人靜靜地相互凝視,當年從大清國湖海塘畔相識起經歷的種種在腦海中滑過。

  允祿突然對她露出一個微笑,真正的,深情的,將深刻的愛意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的微笑,「滿兒!」

  滿兒捧住他的臉,丹鳳眼中濃情款款,綻放一朵燦爛又美麗的笑靨,「允祿!」

  過去的斷了就斷了吧。再沒有大清和前明,沒有皇子和公主,只有允祿和滿兒。

  

  甲板那頭,烙烙清脆的笑聲順著海風飄過來,「哈哈哈,等你們的頭髮長出來,我給你們每人設計一個新髮型,包你們看起來都帥帥的,哈哈哈,新天地,新開始嘛……」

  是啊,新天地,新開始!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9:17

第一章 到達



  公元1757年3月

 

  一艘巨大的商船緩緩駛入陽光燦爛的西班牙海濱城市瓦倫西亞港。

  

  雙兒趴在船舷,極盡目力在港口喚呼的人群臉上搜尋。

  霍地,「那裡,大哥還有大嫂在那裡。」人半個身子探出去,卓倫泰從後面將她抱住,一大群人撲過來,「哪裡?哪裡?」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身著西班牙服飾的金日兩手高高舉起向他們拚命揮著,另一個又叫又跳又在哭又在笑的女人正是他的親親老婆袁翠袖。兩人臉上都浮現著一股難以抑制的喜悅之情。

  

  旋梯一放下,一群人激動的衝下來和兩人抱成一團,雙兒又叫又笑,「大嫂,你變了好多,好漂亮了。」

  烙烙本能的狗腿功夫又開始發揮了,「哇,大嫂,我雖然是第一次看見你,但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氣質,最有女人味,最有風采的女人,你好像春天般的溫暖,夏天般的火熱,秋天般的涼爽,冬天般的冰清玉潔,你…….。」卻看到眾人看好戲的表情。

  哎?

  果然,袁翠袖臉色迷茫的看著金日,「弘普她說什麼我怎麼聽不大明白。」

  金日摟著嬌妻大笑出聲,「四弟妹,我老婆很單純,所以你和她說話不要拐彎抹角的。」

  烙烙吃鱉,嘟起嘴,「大嫂,你是被大哥騙來的嗎?」

  袁翠袖認真的道,「不是啊,弘普對我很好啊,不會騙我。」

  烙烙拍著自己的腦門呻吟,「天啦,世上真有這麼單純的女人。」眾人大笑。

  弘昶調侃道,「小四嫂,不要以為世上只有四哥那種單純的男人。」收到弘昱冷冷的目光。

  

  烙烙母雞一樣跳到弘昱前面,張開雙臂,「不許欺負我家奶寶,他還沒有好完呢。」

  袁翠袖驚異的看著賴靠在烙烙肩頭上弘昱,口吃的道,「夫,夫君。」

  她情緒一緊張這個稱呼就會慣性而出。四弟的冷酷給了她極其深刻的印象,這次見他覺得刺激好大哦。

  金日將眉毛向她挑挑,奶臉上露出我早跟你說過,你還不信的表情。

  烙烙看看弘昱臉色微白略帶倦意,開口道,「大哥,我們先安頓一下吧,弘昱在船上都吐了好幾回,有點吃不住。」他自那次受傷後,慢慢的恢復了很長一段時間。古代不比現代醫療先進,他的身體還是要不斷的注意調理。

  金日點頭,「先出港吧,馬車在外面,行李有人拿。」

  

  一群東方人身著不同與西班牙的大清服飾,走在熱鬧喧嘩的碼頭格外引人注目,過路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在他們身上。

  滿兒道,「以前在大清都是我們看洋人的稀奇,現在變成我們是稀奇了。」眾人贊同的點頭,除了允祿和弘昱性格天生默然,其他人多少都有點不自在。

  看見烙烙卻早離開隊伍在人群中如魚得水般的東溜西竄,不消一會,居然左手抱著一大包蘋果面卷,右手抱著罐牛奶回來了,而且全都還是熱的那種,「要不要嘗嘗?很好吃。」

  金日差點暈倒,「還沒出港口,你居然就騙到吃的了。」這是個什麼人啊?生存能力超強的蟑螂嗎。

  烙烙白了他一眼,「我沒騙,是他們看我可愛自己要送我的。」塞了一個在弘昱口中,「先吃點,你早上都把吃的吐出來了,空胃會難受的。」看他吃完,又把奶罐子舉起來,弘昱捧著喝了幾口,蘋果臉上顏色略微緩和了一點。原來她是見金日沒帶食物,怕弘昱餓著了。

  金日心中也有些暖,小魔女雖然精靈古怪些,對他四弟卻沒話說,看他四弟一臉幸福的傻樣。

  

  三個男僕恭敬的在港口外的廣場上候著,金日道,「裡卡多,米蓋爾你們去打點行李,胡安你去打點馬車。」轉過頭,「胡安是我商行的管事,也是我的管家,你們說話他能聽懂。」

  兩人行過禮去了,胡安用生硬的中文道,「女士們先請,先生的馬車隨後就到。」

  滿兒等人先上了,烙烙道,「我要和弘昱坐一輛。」

  金日鼓鼓腮幫子道,「隨你。」不安靜的小魔女。

  烙烙拌個鬼臉,正要上馬車,看見胡安,呆了一下,跳到他面前站住盯著他上下打量。胡安三十四五歲的樣子,高大深沉,深棕的頭髮,一雙栗色的眼睛,臉部線條剛硬,注目的鼻子直挺性感。

  烙烙突然嘰裡呱啦說了一句,胡安一楞,回了一句,她挑挑眉毛又嘰裡呱啦幾句,胡安眼上露出了驚詫的表情,面部柔和起來。

  

  馬車上,袁翠袖好奇的問,「四弟妹,你和胡安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烙烙隨口道,「沒什麼,只是西西里島的意大利語方言,幾百年都沒變過。」此時的西西里島雖然是說意大利語,卻隸屬於西班牙。胡安帶有明顯的西西里島人的特徵。

  袁翠袖吃驚的道,「你去過西西里島?」

  烙烙笑咪咪的, 「是啊。」那是她訓練的啟蒙基地,她在那裡呆了兩年多,雖然島上的人都很喜歡她,但是她那時候實在太過調皮,以至於最後因為搞得雞飛狗跳,被幾大家族集體有禮的請出去,讓她提前離開。想起自己做過的諸多好事,她不禁笑出聲來。

  金日看到她笑得賊目兮兮的樣子,猜到她八成想到的不是什麼好事。挑挑眉大眼兒溜溜一轉,「弘昱好像身體有點差啊。」他的四弟一臉疲憊,不應該啊。

  烙烙笑容黯下來,將靠在肩頭要睡不睡的弘昱扶了一下,「他當時受的傷太重,差點沒命了,現在基本上沒什麼了。不過這次坐船時間太長,海上風浪大船又很顛,有顆彈丸傷到了他的胃腑,留下了一點病根,他胃經不住要吐,所以才有些萎頓,睡上幾天再注意一下飲食就好了。」

  弘昱不時的歪倒一下,烙烙索性將讓他倒在自己腿上,「睡吧,到了我叫醒你。」他抬了下眼皮,又困過去了。

  

  幾輛漂亮的馬車沿著蔚藍直長的海岸線,飛快前進在巨大的棕櫚樹蔭覆蓋的大道上面,長長的海灘閃爍著白色的砂礫。馬車在一處轉角拐入寬闊的林蔭道,又行駛了一陣,視野豁然開闊,一座三層高的大廈靜靜的矗立在藍天白雲之下。

  馬車駛到房子前停下,下了馬車的雙兒和烙烙一起高聲歡呼,「好漂亮的房子哦,大哥你們好厲害哦。」

  這甚至可以稱做城堡,巨大的對稱造型,有很多精緻的老虎窗和寬大的露台。門前是幽雅的圓林造型,白白的牆蜿蜒爬著盛開薔薇的綠枝,襯映著極遠處的海岸線,在陽光下浪漫得耀眼。

  袁翠袖笑道,「這是弘普無意中救了國王的弟弟帕爾瑪公爵的命,他送了這個城堡莊園給弘普,房子太大,我們好多房間都從來沒用過呢,正好大家來了。不過人全部住完都還有很多空的。」

  塔步的兒子鐵保和西班牙媳婦露娜,烏兒泰的兒子媳婦何倫泰和香月已抱住各自的家人。嫁了瓦倫西亞總督的香萍也在等著他們。眾人又是一陣激動。

  兩個好可愛的孩子嘎嘎笑著撲出來,滿兒等人驚喜的叫起來,「詠佩!永瑺!」兩個小乖都長這麼大了。後面又滾出更小的兩個乖乖仔,抱住金日的大腿,相似的圓溜溜的大眼,鼓得滾滾的腮幫子,艷嘟嘟的小嘴,金日笑道,「額娘這是老三詠琴,老四永安,老四是難產,所以起了這個名字。」

  永安大眼一溜,盯住烙烙,飛快翻著小腿瞪瞪過去,把小手一伸,「抱抱。」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為他接生的艾美,本能的直覺讓他在同樣是來自未來的烙烙身上,感覺到一種他非常熟悉親切的味道。

  烙烙開心的叫道,「這是艾美接生的那個孩子嗎?」將他一把抱起,剛要親親,弘昱已經一把將永安後背抓起來懸在空中,繃著臉道,「別碰我的女人。」就要隨手甩出去。

  永安小手小腿一陣亂劃,嚎啕大哭起來。烙烙一把將永安搶回來,邊親邊哄,「小乖,不哭哦,四嬸最喜歡你了。」

  永安吸著拇指,把頭趴在烙烙胸口上抽泣,弘昱見了,臉色更冷,小嘴抿成一條線,死死盯著永安,見烙烙親親哄哄半天不完,突然道,「我累了。」下巴一下重重放到烙烙的肩上。

  永安卻伸出兩隻小巴掌撐在弘昱腦門上,拚命的要把他從烙烙肩頭上推開,弘昱表情陰狠,卻礙著烙烙夾在中間抱著他,不能把他抓出來,只扭曲了臉死死壓著洛洛的肩膀維護自己的主權,烙烙護著永安哀叫,「奶寶,你壓著我頭髮了,小乖,你別推你四叔啦,大嫂,救命啦。」

  袁翠袖好笑的抱過永安,永安小身子左扭右扭,邊哭邊鬧,「要四嬸嬸,要四嬸嬸。」

  其他的人在旁邊笑得樂不可支。

  金日抱著老婆,摟著孩子,看著開心的家人,裂著小嘴笑得心滿意足的。

  他的親人,曾經以為永遠失去,完全斷絕,此生此世再也見不到的骨肉相連的親人,如今卻來到了他的身邊,而且他相信將來也一定會和他永遠在一起。

  人生真的太美好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9:34

第二章 悠閒



  天很藍誥認誙誑,腿膂膈膊雲很白,海風很清榖槄榾榜,翞翣翠翢人……很軟……

  經過幾個月顛簸的海上航行,終於雙腳踏上陸地的眾人鉺銦銗銖,僨像僥僗在和家人團聚的激動之後,集體暈起了地浪榶槐榿歉,潳滽漟漺疲憊的倒在床上混天黑地的大睡了幾天。

 

  還是有生存適應能力超強的人第二天一早就悄悄的起床,踮著腳下樓蒐蒗蓖蒸,翞翣翠翢穿過散發著薔薇馨香的長廊,溜到廚房。

  「四嬸嬸!抱抱!」小小的身子不知道從哪裡撲過來的。

  「小乖,你怎麼在這裡。」烙烙抱起永安。

  永安小手一指,口齒伶俐的,「阿瑪額娘進城城,娜娜,月姑姑在外面。」金日雖然到西班牙六年了,家人稱呼卻還是沒變化。

  烙烙親親他,「走,我們去找他們要好吃的東西。」

  

  露娜把美味的瓦倫西亞特色美食擺在面前,「慢慢吃,不夠還有。」回身和鐵保坐到一起,烙烙只差沒有雙手合十拜天拜地,「我不客氣了。」

  香月好笑的看著狼吞虎嚥的人,「小姐,你究竟多久沒吃東西了。」跟著卓倫泰拓保他們一起叫她小姐,她實在不像個夫人。

  烙烙揮揮刀叉,「正確的說我是很久沒吃過奶酪、烤茄子和煎魚了,而且露娜的手藝太好了,鐵保大哥,你娶了個好老婆。」鐵保和露娜雙手交握,相互微笑,「還用你說,我早知道了。」

  何倫泰遞給她一杯葡萄酒,她胡亂點個頭,手口卻不停下。

  他們四個人都沒見四阿哥的老婆,卻見過森他們,也知道她的來歷。覺得她率性可愛,聽大阿哥說,四阿哥很喜歡她呢。

  烙烙嗝了一下又灌了大口葡萄酒,繼續埋頭苦幹。鐵保的西班牙媳婦煮的東西不是讚的,絕對是先抓住了鐵保的胃,才抓住了鐵保的人。

  不是她挑食,她從小到處亂跑,吃西餐的時候比中餐多,吃垃圾食品的時候比綠色食品多,所以她現在覺得滿足得像到了天堂一樣。

  拍著肚子倒在樹下的草地上,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撒下來點點斑斕,她愜意的瞇起眼,這樣的日子舒適又安逸,感覺好不真實。

  一個陰影罩下來,她抬眼微笑,「你醒了,吃東西了嗎?」

  弘昱搖頭,烙烙從身邊一個籃子裡拿出一大塊草莓奶酪蛋糕給他,「露娜的手藝,很好吃哦。」貼心的廚娘給她準備了好多水果點心放在籃子裡面,好讓她隨時可以享用。

  他幾口吃完也倒下來躺到她旁邊。

  「臉都還有點白,怎麼不睡了?」其他的人還在大睡呢。

  「你不在。」

  低笑一聲,握住他的手,他的頭靠過來。

  風輕輕吹得樹葉沙沙做響,兩人靜靜的躺著都不開口。

  

  烙烙突然蠕動唇角,「弘昱,我覺得過這種日子會好幸福哦。以前在大清,日子可沒這麼閒散呢。」平靜安詳放鬆,不擔心有個武功高手突然揮著兩把鋼刀砍過來。

  「嗯。」

  「來陌生的地方你會不會不習慣?」以前他是最不愛出遠門的,現在居然繞了半個地球。

  「不會。」因為有她。

  「其實我以前也從來沒過過這種生活呢。即使在三百年後也沒有過。」那時候她在軍團,不知道哪天又要發生什麼狀況,是去參加戰鬥,還是飛到外太空完成什麼任務。

  烙烙喃喃的,「我從小的時候就在訓練啦,實驗室啦,學習啦,基地啦,都是為了將來能參加軍團做準備,我的生活其實和你以前差不多,都是身份很特殊的人,雖然我大哥他們一直想要我過普通人的生活,但是我也會擔心他們啦,也想為他們分擔啊,再大一點就是參加戰鬥,策劃行動啊,做任務啊,反正不是這麼悠閒。」不管他聽不聽得懂,突然好感慨,很想說一說。

  嫩嫩的唇瓣輕輕的吮吸她的脖子,即使聽不懂,卻能感受到她的心緒,平時都看到她笑笑鬧鬧的,很少這種恍惚的樣子,他很不喜歡。

  

  烙烙看著天空,一朵白雲正在悄悄變換著形狀,「以後我們會好好的在一起過快樂的日子對不對?」

  「嗯。」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對不對?」開始狡猾的算計。

  「嗯。」

  「會好好的不再受傷對不對?」設置陷阱。

  「嗯。」

  「會愛護自己的身體對不對?」把小白兔一步一步引入陷阱。

  「嗯。」

  「那現在會乖乖回去上床睡到體力恢復好為止對不對?」哈,成功,準備關門。

  「不睡。」

  「……」諳?哪裡失誤了。

  「陪我睡。」居然有些像在撒嬌。

  又不是小孩子。「我今天想和香月露娜去城裡幫你們挑衣服鞋帽。」不能再穿大清服飾了吧,又不是狂歡節化妝遊行。

  「陪我睡。」 蘋果蛋蛋貼得好緊,小嘴在她臉上蠕一蠕的。

  「那陪你到你睡著以後我再走。」

  「睡醒。」可恨的長腿曖昧的壓過來。

  「……好吧。」大白天的,先答應,她可以等他睡著了以後溜走嘛。

  「你一溜我就醒。」

  「……」這麼聰明不好吧,那她要是想幹點壞事不是都幹不了。

  

  清澈純潔的黑瞳看著她。「你說過我說什麼你都聽,現在我說陪我睡。」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不能承認啊,不然以後還怎麼混。

  「我要死的時候。」

  「……沒有。」

  「有。」

  「你那時候暈乎乎的聽錯了。」

  「有。」

  「……」

  欣長瘦削的身子面向她突然縮成一團,稚嫩的臉好痛苦的扭曲。「我不舒服。」苦肉計開始上演了。

  「……好吧,我有。」唉,兔子沒逮到,獵人反而被吃得死死的。

  「陪我睡。」

  「好。」翻白眼。

  「睡醒。」

  「起來回房間去上床睡啦。」

  

  看弘昱在床上躺好,正要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他已經將長臂伸出環住烙烙的腰。

  「你不睡?」

  弘昱不說話,只將她壓到身下才道,「這樣才睡得著。」

  烙烙嘴角開始使勁抽搐,請問她是抱枕,還是睡毯。忘了他是武功超人,好像揮拳將他打飛。

  垂下睫毛,眼珠轉轉,她重新抬起睫毛好深情的看著他,弘昱的瞳眸亮漆深遂起來,她慢慢支起額頭,他緩緩俯下小臉,她雙手捧住他的臉固定,然後,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腦門,「睡覺啦。」

  弘昱被她猛撞一下卻動也不動,黑眸眨也不眨的俯看著她。

  

  噯,撞傻了。呆呆看著他額前長起的頭髮忍不住摸摸,好像剛出生那種可愛的小獸哦,等他睡飽了給他剪個什麼髮型好呢。

  秀氣的小鼻呼出純真的氣息,緩慢呼下來,乘著某人走神的機會,開始咬人。

  「……乖,別鬧,你體力還沒恢復呢。」

  長長的睫毛在她臉頰上親暱的刷著。

  「……睡…覺啦。」

  「正在睡。」 氣息急促。

  是啊,他們現在是正在「睡」嘛,「上床」,「睡覺」可以這樣說吧。

  烙烙無語問蒼天,她原來說的不是這個上床睡啊。

  「別抱這麼緊嘛。」要勒死她嗎。

  「那個小鬼抱得比我還緊。」炙熱的肢體,冷冷地聲音。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49:52

小鬼?誰啊,誰啊。

  哦,昨天推某人腦門的那個四歲不到的小永安啊,現在還記得啊,某人真是幼稚。

  烙烙好笑的瞇起星眸,唇瓣卻被霸道的堵住。爾後重重的身軀覆在身上,小獸的頭拚命往頸窩裡壓。「我不舒服。」

  好吧,好吧,受傷的小孩需要安慰,烙烙一下一下撫摸著他光滑的脊樑,他滿意的喘息起來。她卻在摸到他不平的舊傷疤後,被莫明的心痛鋪天蓋地湧來將心圍堵住。

  烙烙突的翻過身來,反身壓住弘昱。一隻手溫柔的從他清稚的臉上逐漸向下慢慢撫到胸口,細長的睫毛下,星眸中漾出水樣的柔情。

  弘昱蘋果臉上滲出薔薇色的紅暈,胸口起伏的躺著不眨眼的凝住烙烙,小嘴紅衍衍的綻開一個純真迷人的笑。

  輕柔的吻落在弘昱胸膛上的傷疤上……

  空氣中流淌著甜蜜的味道,將兩個愛戀的人纏綿到一起……

  

  金色的陽光從百葉窗透進來,將室內染成一片橙橙的黃。雕花大床上的小獸心滿意足的鎖著心愛的老婆窩在蓬鬆的枕被堆裡,呼呼的睡得香甜甜的,圓嘟嘟的臉蛋紅噴噴的,清秀的小鼻呼出愜意的輕鼾,酣夢中小嘴卻突然口齒不清的嘟噥出一句,「別碰我的女人……」



第三章 舞會



  總督府內,雕刻精美的天花板上巨大豪華的水晶燈晶瑩璀璨的,剔透玲瓏的門窗欄桿,繡錦壁毯鋪展開來,瓦倫西亞總督舉辦的舞會正在舉行,貴族們雲錦華服,觥杯交錯。四個東方面孔的人緩步而入。

  從馬德里來的帕爾馬公爵正和人交談著什麼,轉過頭看見這邊立刻大步走過來,張開雙臂,「親愛的金,你始終不肯來馬德里,我只好來瓦倫西亞了。又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看上去還是那麼年輕可愛。」

  隨即又親吻袁翠袖的手,「夫人,你還是那麼風采迷人。」

  一陣不加抑制的笑聲從金日身後傳出來,「大哥,我說吧,你想不承認都不行。」是中文。

  金日裝著沒聽見回給公爵一個熱情的擁抱後,扭頭用中文猙獰的說,「四弟,把你的老婆管好,這不是在大清。」小魔女,早就料到不該心軟帶她來看熱鬧,應該讓她呆在家裡。

  四弟只面無表情的扶著笑得囂張的人,一個字也不說。

  帕爾馬公爵看看後面驚呼,「金,他和你真象,但又不太像。」

  金日身後站著一個圓臉的東方少年,額前搭著蓬鬆可愛的劉海,後面用細銀絲帶束了個中長的小尾巴,裝著銀線刺繡傳統花紋的宮廷禮服,腰間一根寬寬的宮裝腰帶將身形顯得格外欣長挺拔。

  他有和金日一樣清秀稚嫩的五官,也有著和金一樣圓溜溜的大眼睛,小小的嘴,粉嫩嫩的腮幫子,一樣不可掩飾的高貴氣質。但金日的每個五官都有地中海陽光般溫暖的笑意,他卻是冰冷孤漠的,只有看著扶在懷裡的東方少女的眼睛有一點溫度。

  他正扶著的那個東方少女卻著實讓人眼前一亮,有著精緻明媚的五官,細瓷一般光澤的肌膚,像傳說中的精靈仙子一樣,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雙眸,宛如天上的星辰。

  她穿著一身素雅的長袖絲綢晚禮服,沒有披著西班牙女人慣用的頭巾和披肩,烏黑的頭髮用幾顆閃閃的水晶別了個優雅的小鬢,其餘的散落在肩上,顯得輕靈俏麗。此刻她正靠在那個冷漠少年的身上,笑得燦爛無比。

  金日晗首道,「公爵殿下,這是我的四弟弘昱和他的妻子烙烙。我的父母和其他幾個兄妹也已經到瓦倫西亞了,改天邀請你到我那裡做客的時候,我會將我的家人鄭重介紹給你認識。」

  帕爾馬公爵驚呼,「他不過才十五六歲的樣子,竟然有妻子了,你們東方人都這麼早結婚嗎?」

  那個少女再次毫無忌肆的大笑出聲。

  金日咬牙切齒的,「親愛的公爵殿下,我四弟已經二十五歲了。」還是公爵,一點眼神也沒有。

  公爵再次驚呼,「你們東方人真神奇,居然可以青春長駐,二十五歲的西班牙男人看上去絕對比他成熟多了。就連你,金,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不是要故意戳他的痛處,和輪廓分明的西班牙人相比,他真的長得該死的太年輕可愛了。

  那個少女已經笑得打抖,少年的目光看著他,連一點溫度都沒有了。

  袁翠袖和總督夫人香萍也拚命忍住笑,金日的奶娃臉繃得都快撐破了,因為他已經三十六了。

  那個少女上前用流利的西班牙語說,「公爵殿下,沒想到你是這麼風趣幽默的人。」說完大方的伸出手,「很高興能夠認識你。」

  公爵面露驚訝,有禮的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沒想到小姐,嗯夫人的西班牙語這麼好,就像地道的西班牙人。」笑容好眩目的東方女孩,讓人怦然心動的不想移開眼睛。

  那少女眨眨星眸,「如果你覺得夫人叫著太彆扭,朋友們都叫我烙。」

  未來的西班牙國王殿下,真是幸會了,你果然和我在博物館看到的油畫一樣,有個又大又長的鼻子。

  優雅歡快的舞曲響起,帕爾馬公爵向袁翠袖優雅有禮的伸出手臂,「夫人,請你賞光陪我跳一隻舞吧。」

  袁翠袖輕曲了一下膝,「我的榮幸。」的

  總督和香萍也挽手下場去了。

  金日回頭,看看臉上笑意未消的烙烙,「小魔女,你會跳舞嗎?」犧牲一下自己陪陪吧,誰叫自己不幸是大哥呢。

  烙烙豎起食指搖搖,「親愛的大哥,我還是要低調一點的好,請你幫我和你四弟拿兩杯飲品,謝謝。」

  金日嘟起紅潤的小嘴,「我還是你大哥嗎?我是你們兩個小祖宗的奴隸。」

  烙烙高傲的抬起下巴,「我那麼美,要是被人發現愛上我怎麼辦,還是盡量避免這種麻煩好些吧。這裡不是大清,你也不是莊親王世子。」

  金日大眼圓瞪,「我掐死你。」

  弘昱立刻把他凍僵。

  好嘔,為了四弟,忍!轉身去找飲品。

  躲到大陽台上,大廳裡歡快的舞曲讓烙烙的腳不停的左動右動,香萍換了金日回來,「小姐,你抽筋啊?」

  烙烙翻著白眼,「大姐,你是總督夫人好不好,說話好沒氣質哦。」她和活潑的香萍早就打成一堆。

  香萍看看弘昱,「四少爺,你不和小姐跳舞嗎。舞會不跳舞,還怎麼玩啊。」她都沒跳夠。

  烙烙趕小雞一樣把她趕出去,「大姐你去跳吧,我只喜歡看,這種軟綿綿的舞,好沒勁。」她跳舞,弘昱怎麼辦,站在這裡吹冷風做冰棍?好後悔真不該一時好奇跑來。

  翻身撐手坐在陽台的邊邊上,她仰頭向後倒,「奶寶,你穿著禮服的樣子好英俊哦。」比他以前那身大清馬褂帥氣多了。

  弘昱從後面抱住她。

  有些心疼,「不喜歡這種地方吧,下次我們不來了。」往常一逗他就笑開了,這裡對他是陌生的,是她忽略了。

  他低聲道,「你喜歡就好。」

  烙烙靠著他,「我也不喜歡,只是好奇三百年前的舞會是什麼樣子的。看過了,就覺得很一般,比我們大清的宗親家宴差遠了,至少家宴上還有很多好吃的放在那裡讓我們吃。」

  弘昱俯下看她,「我會學。」她喜歡,可是怕他一個人孤單無趣。

  烙烙反手環住他的脖子,酸溜溜的象吃了十擔金日莊園裡的青橄欖,「才不要,我不喜歡你抱別的女人。」想起來就超不爽。

  弘昱臉上綻出純淨寵溺的笑容,「我只為你學,只和你跳。」

  哎呀,最不能抵擋的就是他可愛的笑容,看見他笑比什麼都好,烙烙的星眸閃閃發亮,「你也只能為我一個人笑。」

  「嗯。」

  把他的脖子勾下來吻住他的唇,總要做點事打發一下時間嘛。

  他將她抱下來橫摟在自己懷裡,狂放的回報,激烈的探索。

  「這兩個小鬼。」金日摟著愛妻鄙視了一下,還怕他們無聊,很會自娛自樂嘛。

  袁翠袖仰起嬌靨,「弘普,其實我很喜歡四弟妹呢。」

  金日漫不經心的,「她就會甜言蜜語的哄人。」獨獨偏愛和他鬥嘴。

  袁翠袖搖頭,「不是,她很好,也很愛四弟,你不覺得嗎?」

  金日笑咪咪的看著愛妻,「你又知道。」最喜歡老婆單純憨直的表情,害他好想馬上變成色狼狠親一口。

  袁翠袖一臉的認真,「四弟妹性子是很精靈古怪,我有時和她在一起都覺得自己好笨。」

  金日親親她,嘻開小嘴兒,「誰說的,我老婆是天下最好的老婆。」

  袁翠袖推他,「聽人家說完嘛。」

  他無辜的把嘴一嘟,「好吧,你說。」

  「我很喜歡和她在一起,因為她讓人覺得很開心,很快樂。她對別人很體諒,不像那些高傲任性的公主格格。你看今天,她性子那麼活潑一定喜歡跳舞,可是四弟不會,如果她玩去了,四弟怎麼辦,他才到這裡幾天西班牙語都不會說,性格又冷,在這裡不是很孤單無趣嗎?所以她真的很好哦。」

  金日凝著眸子,他都忘了,他的老婆很單純、很憨直,卻也很細心。

  回頭深深睇視陽台上已經分開卻還在糾纏著目光的兩個人,他的四弟臉上顯露著溫柔,感動,幸福,愛意,快樂,都只對著小魔女一個人。

  而小魔女看著他四弟的眼中更帶著深情,憐惜,愛護,溫暖。

  只有這樣的人才讓他那個冷漠孤僻的四弟愛得如癡如狂吧,把他放在心裡第一位的人,把他的快樂悲傷看得比自己的喜怒哀樂還要重要的人,最珍惜最維護他的人。

  奶娃臉上浮出笑意,其實他的四弟妹是很不錯。

  「走吧。不能放著他們兩個小鬼不管是不,都是第一次來,好好陪陪他們。」和愛妻一起走上陽台。

  在他心中剛讚了幾遍的小魔女回過頭來,「大哥,我們的飲品呢,忘了吧,就知道,外表年輕是假年輕,裡面的零件其實早就老化得銹掉了。」

  金日喉頭一哽拳頭捏緊,小魔女,我與你勢不兩立。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0:17

第四章 狂歡

  「阿瑪,那個,晚上要不要進城去玩?」烙烙一臉防備的媚笑,隨時準備開跑。

  冰冷的銅鈴掃了她一眼,落回書上。

  「額娘要去哦。」

  「……」

  「阿瑪不去啊?今天狂歡節大遊行人很多哦,如果額娘走散了怎麼辦,她西班牙語只會說你好哎。就是沒走散,被擠到怎麼辦,西班牙人都高大粗壯,額娘那麼嬌小。還有要是有壞人想趁亂對額娘不軌怎麼辦,額娘看上去那麼年輕美麗,充滿神秘的東方風情,只要是男人……」

  書拍的一下,重重合起來。

  「……」

  「……」

  「滾!」

  「哦。」

  外面的婆婆緊張的看著搭著頭的媳婦走出來,「怎麼樣?」

  媳婦可憐兮兮的抱怨,「每次都是我,幹嘛不讓大嫂三嫂去?」

  婆婆安慰的拍拍她,「哎呀,你武功最好,要是老爺子發火,翠袖蘭馨沒你跑得快嘛。」她不用和老爺子多費口舌,又能達到目的,一舉兩得多方便啊。

  「哼!明明是額娘偏心她們不喜歡我,老讓我當替死鬼。」

  婆婆自己也覺得有點對不起人,「乖媳婦,我欠你的人情,下次有事我一定幫你。到底怎麼樣嘛?」老爺子不去,她也不能去啊。

  媳婦猛然抬起頭,囂張的哈哈大笑,「有我烙烙出馬,沒有搞不定的事。」

  「啊!!!」「啊!!!」沒大沒小的婆媳抱成一團,又叫又跳。

  「去玩!」「去玩!」

  西班牙狂歡節很多,瓦倫西亞三月的火祭節是最有特色的節慶,成千上萬人放火迎接春天。有一連串的活動讓當地人和外來人興奮長達兩星期。特別是長長的遊行隊伍;一直持續到夜間,然後就是最精彩的為點燃「NightofFire」夜火之後,最精彩最好玩的萬人狂歡大舞會。

  「太熱鬧了!」滿兒嬌顏綻放,興奮得不知該看那裡了,允祿不動聲色護著她,已經用眼神殺害了好幾十個偷看滿兒的人。

  烙烙看向袁翠袖,「大嫂,還是給分成幾組吧,特別是額娘,雙兒,還有蘭馨他們,一人帶個隨從,他們的西班牙語只會問好,萬一走丟了可不是玩的。」

  袁翠袖點頭,「我也這麼覺得。」她家小寶貝都太小,所以晚上都沒敢帶出來。

  弘明大聲道,「我要和四嫂一組。」要學泰山頂上一棵松,咬定四嫂不放鬆。

  雙兒也叫,「我也是。」

  永藩也叫,「我要和四嬸一組。」

  滿兒居然也說,「那我也是吧。」

  跟著她可比其他人好玩多了。

  那還分什麼,走吧,一大群人被管事胡安和幾個西班牙隨從護著,融入歡樂的汪洋大海中。

 

  天色黑盡,中心廣場上篝火一堆堆,舞台一台台的,音樂四處飄響,數不盡的葡萄酒和特色面卷。烙烙拉著弘昱臉都要笑得爛掉了,「這個比總督的舞會有趣多了,我們運氣真好,剛來就趕上了,又有玩,又有吃。」把面卷和弘昱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

  弘融拿過一大杯葡萄酒,「四弟,你要不要喝喝看?」弘昱看看烙烙。

  烙烙接過遞給弘昱,「這個很好喝呢,不過不要喝多了,後勁很大,你胃不好,怕呆會頭暈得難受。」小心為好,他家奶寶可不能再有一丁點閃失。

  弘昱接過,少少喝了兩口真的不再喝了。

  拓保藉著酒勁起哄,「四少爺,你還是怕老婆。」

  弘昱居然不說話,也不瞪人,只拿大眼溜溜的看著烙烙。

  台上響起歡快的舞曲。廣場沸騰起來,台上台下的人都使勁的拍手跺腳,氣氛瞬間熱烈起來,男男女女隨著節奏跳起歡快的舞蹈。

  金日和老婆也立刻跟著跳起來,入鄉隨俗是這兩個愛玩樂的人最擅長的,何況來了幾年了。他身材本來就高挑欣長,跳起舞來揮灑自如性感矯健,格外引人注目,旁邊幾個衣飾鮮艷的西班牙女人不時偷偷看他幾眼。

  烙烙色色的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大嫂,大哥身材很棒又看上去激情似火,很賺女人眼光,你要小心噢。」

  袁翠袖邊跳邊笑,「弘普天生就逗人愛嘛,沒辦法啊。」

  金日不正經的嘟著櫻桃小嘴過來撒嬌,「老婆,別理那個挑撥離間的小魔女,我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

  弘融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只覺得隨著音樂身上的血液也漸漸沸騰起來,忍不住放開晃動著跳起來,反正都來了嘛。

  幾個西班牙隨從更是興奮的大聲吆喝,連平時看上去深沉的胡安也和幾個隨從邊跳邊吹著口哨。最後全部躍上台,和台上的人跳到一起。

  烙烙拉著弘昱,沒晃動太大,兩腳不停的左踩右踩,笑得開心極了。弘昱雖然不跳,卻小心防護著她別被人擠到。

  胡安等幾個隨從突然互望一眼,在台上望著烙烙打著手勢跺腳齊叫,烙烙只是左踩右踩的搖頭笑。

  滿兒好奇的問,「他們在叫什麼。」

  袁翠袖笑出來,「他們在邀請四弟妹上台跳舞。」胡安因為烙烙會說家鄉的語言,這幾天又被她纏著嘰裡呱啦,對烙烙格外的隨和友愛,西西里人愛憎強烈,感情飛速發展到除了主僕關係,還帶著友情了。烙烙平時又能哄會騙,很能和人混到一起,幾個西班牙隨從對這她都很喜歡。

  滿兒眼睛一亮,「乖媳婦,額娘都沒看過你跳舞,你就跳一下吧。」

  烙烙翻個白眼,「額娘你莊重一點好不好,老陷害我,又要我綵衣娛親啊?我不要出風頭啦。」她要陪著她的親親奶寶。

  滿兒立刻偎向直挺挺釘在那裡的允祿,「老爺子。」

  允祿將滿兒一攬,殘酷威嚴的給了烙烙一眼。「照你額娘的話去做。」

  烙烙嘟嘴咕噥,「這種目光下面,誰還跳得起來啊,再說我家奶寶怎麼辦。」

  弘昱親親她,「我想看。」她左右腳都要把地上踩出兩個大坑了。

  烙烙雙眸一亮,雀躍起來,「那我去跳給你看,我跳得可好了,一點也不吹牛。」好久沒狂歡過了,這次可要大顯身手。

  想想把頭上別著的薄紗拉下來把臉蒙住。

  金日眼神亂飄,「你誇張了吧,以為自己是仙女啊。」

  臭大哥,烙烙瞪了他一眼,「低調,低調,懂嗎?」

  隔著面紗在弘昱臉蛋上親了一下,「看我的。」躍到台上和著音樂歡快的跳起來,身姿輕盈,靈活柔軟,居然是個高手。

  烙烙邊跳邊看著弘昱,星眸不時淘氣的拋一個媚眼給他。

  弘昱站在台下不眨眼直直的看著,大眼睛黑黑的閃著光亮的神采。

  永藩弘明拍手歡呼,「四嬸(嫂)最漂亮,四嬸(嫂)最漂亮。」

  胡安和幾個人跳著跳著遞了個眼色齊聲嘯了個口哨,台上演奏的人將舞曲陡然一變,激烈的鼓點和著小提琴與吉他琴弦猛然急速的響起。烙烙停下,叉腰看著他們,幾個人還是邊跳邊笑,烙烙挑眉慫了下肩膀,舞風一變,隨著舞曲變得激情起來。

  金日家集體看得膛目結舌。

  沒想到,完全沒有想到。

  西班牙人天生熱情洋溢,舞蹈更是活潑狂放,台上的烙烙自然奔放,仰頭,旋轉、搖擺、扭動,激情卻不挑逗,散發著令人渾身發熱的女性魅力,蒙著面紗的臉讓人更加遐想,閃閃發亮的星眸使她整個人看起來魔力四射。激烈的節奏彷彿是為了她的激情熱舞而動的。

  弘明流出口水,「四嫂跳得好好哦。」

  袁翠袖吞了一下唾沫,「還好四弟妹有先見之明帶著面紗,不然明天我們家可能要被踩平了。」西班牙人熱情起來不管女子結婚與否照追不誤。

  金日咳了咳,「四弟,我覺得,以後還是不要讓四弟妹再跳舞好些。」

  弘昶道,「額娘,你讓四嫂上台果然是個錯誤。」

  蘭馨道,「我現在覺得四弟妹是對的,確實應該低調一點。」

  眾人用譴責的目光看向滿兒,額娘真是被阿瑪慣壞了。

  滿兒垂頭,「我知道錯了。」誰知道她的寶貝媳婦跳得這麼好啊。

  台上台下的男人全都一副血脈賁張的樣子,瘋狂的舞動,年輕的男子更是爭先恐後的想舞到她面前。烙烙只巧妙的舞在胡安和幾個男僕中間,讓他們把其他人擋開。

  弘昱站在那裡早就面無表情,週身散發著駭人的暴烈怒氣,他周圍的人已經抱成幾團,使勁的在抖,還是不自覺和著音樂節奏抖的那種,魔鬼啊。

  愛新覺羅家的人一致有默契的閃得好遠,哇咧咧,好嚇人嘞。

  袁翠袖又吞下口水,望著護著自己的金日。金日臉上早沒了剛剛的不正經,緊張的注視著弘昱。四弟,這不是大清國,你不要爆發啊,現在誰也制不住你了啊。

  滿兒縮在允祿懷裡,「老,老爺子。」允祿危險的瞇起眼。

  雙兒靠在卓倫泰身上,「完了,四哥要抓狂了。」

  他們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因為有烙烙在,只記得弘昱是那個單純幼稚的人,完全忘記了弘昱本來是也個又冷又酷的人。事實證明,有些東西是永遠都不應該忘記的。

  烙烙舞回頭發現台下的人群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全部散開,弘昱臉色發白一個人僵硬的站在那裡,趕緊跳下台奔到弘昱面前,將他扶住,「弘昱,怎麼了」口吻已有些擔心。

  弘昱瞳眸深沉無比的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烙烙有些急了,手捂到他胃部的位置,「說話呀,是不是剛才喝了酒胃不舒服?走,我馬上陪你回去。」弘昱將她手腕緊緊一拖,迅速閃電般的消失不見了。

  金日家集體吐了口長氣,沒事了,沒事了,跳舞跳舞。

  夜晚背海的老街窄長幽靜,掛著照明的馬燈,城裡的人都聚到廣場參加舞會狂歡了,街上一個人也看不到。

  弘昱緊拖著烙烙終於停下來,反身用力死死的把她鉗在胸口,表情陰鬱,呼吸沉重,襯衫下微露的胸口起伏得利害,額前的劉海和後面的小尾巴都跟著一動一動的。

  烙烙慢慢撫著他的背,感覺自己的身軀越來越痛,終於忍不住輕嗯了一聲。弘昱突然醒悟過來,立刻放鬆,俯視著她,神色緊張,眼裡卻還是流露著濃濃的霸道和強烈的佔有慾。

  噎,眼光好嚇人。抬頭看看天,今晚月亮好像有點圓,他會不會突然大變身。

  弘昱忍了半天,終於把櫻桃小嘴一抿,皺著眉頭道「我不舒服。」自從他發現這招能把烙烙吃得死死的之後,這四個字經常蹦出來表達他的各種情緒。

  烙烙爆出大笑,捧起他的臉重重啵了一口,「奶寶你好可愛哦。」老公吃飛醋了。

  弘昱不滿的抓住她的手,彆扭的把頭轉到一邊,烙烙好笑的去轉他的臉,他悶悶的犟著脖子,臉上又冷又酷。

  扭弘昱的身子。他再轉,秀氣的鼻翼還是一張一張的。

  弘昱犟了許久,沒見烙烙再有動靜,又悄悄把大眼溜過來偷看,卻見烙烙靠在牆上雙手交叉一臉壞笑的看著他。他烏溜溜的眼中閃過一絲無措,蘋果蛋蛋開始微紅。

  烙烙微笑著上前緩緩將髖部輕輕抵著弘昱貼上,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然後勾下他的脖子,額頭鼻間輕輕和他抵到一起,水唇曖昧的摩擦著,輕聲細語,「來吧,這只舞,我只和最愛的人跳,我最愛的人是誰啊?」

  弘昱清秀的臉澀澀的,腰也有些僵硬,但還是屏住呼吸緩緩試著跟隨烙烙跨出第一步,前進,後退,向左,向右……

  「很好哦……就是這樣……你好厲害哦,這麼快就學會了……」

  「嗯。」

  大眼迷濛起來,臉上害著羞又有些歡喜的笑,身子輕鬆下來,前進,後退,向左,向右……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0:38

浩瀚星空下,溫熱潮濕的夜風夾雜著地中海特有的味道,將瓦倫西亞城的長街深巷溫柔的席捲。烙烙的髮絲拂在弘昱的臉蛋上,輕輕柔柔飄蕩的哼唱聲,讓弘昱不覺軟軟的閉上雙眼,緊密的貼合,慢慢的搖擺……

  請為我們演奏一曲能讓我們放慢腳步的歌,

  我們要緊緊相擁,

  請為我們演奏一首最好的使我們感動不已的曲子,

  只為了讓我們的心在一起跳動,

  親愛的,當我們像這樣靠近著,

  唇貼著唇地親吻,

  就在今晚,愛情讓我感覺如此美妙,

  當我們在跳舞時請緊緊抱著我,

  這樣的貼近讓我感覺如此美好

  我的心靈一直在這樣對我說。

  你就是我等了很久的人,讓你的愛流向我吧。

  --------《Touch Me When We're Dancing跳舞時請抱緊我》



第五章 汽球



  「大少爺。」鐵保咋咋呼呼衝上樓。的

  「什麼事?」金日頭也不抬,他很忙。

  「上次從天上掉下來的幾個人,又來了。」

  「什麼?」 為什麼他們一家要承受這種普通人不能承受的刺激。

 

  「嗨!」雖然是個帥哥,但是看見他的人好想把他踢飛,讓他永遠消失。

  金日挑眉奶娃臉鼓得圓滾滾的,「怎麼,這次你們不在半夜出現了,我的莊園雖然很大,離城裡也很遠,但是白天出現不怕嚇到人?」

  森聳肩,「這次我們坐的飛船是專為你家新改進的,無噪音無污染還可以隱形,不會把你的寶貝莊園燒幾個大窟窿的。」

  這個不成熟的男人,還在記恨他們第一次半夜掉到他家莊園的時候,燃燒的彈射防護罩把他家莊園的森林燒了幾棵樹的「小事」。但他怎麼忘記了,當時可是他們救了他的親親老婆和寶貝兒子啊。

  「你們又來幹什麼?」還不明不白的出現。

  「我們不放心來看烙,她已經來你這裡了吧。」過了磁場空洞本來想去中國,但她的護腕定位在這裡。

  「她很好,你們以後是不是就可以不在出現了?」希望他說是。

  他們也不想再出現啊,只是他們跑回去以後,被人修理得很慘,這次來完全是被逼的。

  「我不知道,但有一個好消息送你,你的親家,我們的老大,烙的大哥燎和其他人在後面馬上就到。」

  金日抽著櫻桃小嘴,「請問你們還要打算在這兒吃晚飯嗎?」他,他大爺的。誰都可以招呼不打一個,就隨便跑到他家來嗎?

  「放心,這次我們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或者你願意我們留下來呆上幾年?」錯過了要等下次風暴不知是什麼時候。

  「……」奶娃臉面無表情,不要衝動,不要衝動。

  草地上烙烙靠著弘昱瞇著眼睛,看弘明帶著幾個可愛的小侄兒小侄女跑來爬去,好可愛的小孩子,將來自己也要生幾個。

  「奶寶,我們要小寶寶了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她師承玄天宗,避孕不是難事,以前是因為他一直在養傷要照顧他多些,現在好了可以要了嘛。

  「我不喜歡。」 家裡幾個小鬼不時和他搶老婆已經令他很不爽了,再來幾個,還有他的份。

  「有個像你一樣帥的兒子,好不好?」

  「我不喜歡你對別的男人好。」臉色冷下來,聲音幫幫硬。

  別的男人?烙烙額頭悄悄滴出一顆大珠,真,真幼稚。

  「那女兒呢,女兒好可愛的,會很粘你哦。」

  眉頭皺起來,表情更加冷酷,「我不喜歡別的女人。」

  別,別的女人,「像我一樣很漂亮的女兒你都不喜歡?」那麼愛她,應該答應了吧。

  

  黑瞳冷冷地一點溫度也沒有,「你就是你,再像也不是你,一模一樣也不是你,我只喜歡你。」難得說這麼長的話,看來決心很堅定。

  烙烙嘴角好抽,不知是該為他超常的專一感動,還是該一掌拍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長了幾個腦細胞,可能只有一個吧。難道和阿瑪一樣的遺傳,可是額娘也生了他不是嗎。她也不是非要孩子不可,本來加入軍團的人基本上都不會要孩子,只是……突覺得有爍人的目光射來,回過頭。

  一群她熟悉的人,靜靜的站著,不知已經看了她好久。她的四人小隊,還是笑微微的。胡博士的頭髮還是那麼怪異,杜臉上少了慣有的戲諧樣子溫柔的看著她,二哥爍和三哥炫極其相似的英俊臉頰上閃著憐愛的光芒,二嫂月淚光盈盈的樣子。

  還有,大哥燎!還是那麼渾然天成地王者風範,長髮還是狂野的散著,最象父親的五官,雕刻般的輪廓分明,散發著不加收斂的迫人之氣,一雙鷹目靜靜注視著自己的妹妹和不感到滿意的妹夫。

  弘昱看看那群人,又看看烙烙,一下把她抱得死緊,烙烙吻了一下他,耳語道,「放心。」他才扶她起身,站到一旁。

  烙烙綻出一個小花似的嬌嫩嫩的笑,緩緩伸出雙臂。

  燎大踏步過來,將自己的妹妹緊緊摟住。「臭丫頭!,你真是在外面野瘋了,居然敢不回家。」

  烙烙輕嚅淡淡的唇瓣,「大哥,我好想你們哦。」

  其餘的人圍過來,一個一個的抱她,一個一個的親她……

  然後。

  現代科技對傳統中國武功,軍團領袖大哥燎果然如森所說是個邪神,和愛新覺羅家的兩個煞神一見面就打起來。

  烙烙和他一起跟來的人擋的擋,勸的勸,把金日家的花園毀了一大半之後,他終於勉強認可了自己的妹夫,同意讓妹妹留下,拋給烙烙一個新的電腦護碗,意有所指的大聲說,如果有人欺負她,就讓他死得很難看。

  隨後領袖大哥風馳電掣般的帶著人馬消失了,看樣子早就料到烙烙會留下來,所以他壓根就不是為了來看妹妹,而是專門為了來修理妹夫的。

  金日滿兒他們拍著胸口鬆了口氣,還從來沒見過老爺子和弘昱這麼有默契的合作過,無論如何媳婦保住了,家族完整了,生活太美好了,還好房子沒壞,如果花園也不用重修的話就更好了。

  

  「這是什麼?」一群小毛頭圍著森好奇的問。看他把一層薄薄的皮一吹,脹成好大一個圓球。輕輕往空中一拋,就飄起來,又慢慢落下,手一頂,又向上飄。好好玩。

  「汽球。」又吹了幾個不同顏色的,「一人一個,要是破了別把皮吃到嘴裡,知道了嗎。」

  「好。」草地上一遍歡樂的鬧騰聲。

  森微笑的看著長椅上,雙手扶在腦後,想起當年他們自己小的時候,因為一個氣球開心興奮得不得了的情景。那時候的小烙烙總是最先把汽球搓破,然後又要求他換一個其他顏色的。

  艾美坐下,「閩皓和敦闊爾準備好了,只剩1個小時了,老大帶著人馬已經趕回去了,要我們處理好就離開。」

  森看了她一眼,「很好,那麼我和烙的男人好好談一談吧。」

  關上門,森嚴肅的看著弘昱,「我要和你單獨談談。和烙烙有關,這是我們男人間的對話,做為烙烙的兄長,我想我有權告訴你一些事情。」

  弘昱只面無表情看著窗外,動也不動。烙烙正坐吊腳坐在長廊桿上,艾美閩皓和敦克爾正說著什麼,逗得她露出眩人的笑容。

  咳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打算的,但是烙現在年紀很小,如果要小孩的話,生產會很傷身體……」

  弘昱終於轉過頭,一張稚氣的臉蛋因為才打過架還有幾塊瘀清,陰森冰冷,清澈的大眼兒冷冷的看著他。

  該死,這個男人老是一副小毛頭的樣子,儘管換了髮型裝束,看上去卻更像個天真純潔的孩子,「事實上,在我們那裡,女人一般在二十五到二十八歲生小孩是最好的,對身體傷害最小,所以你應該¥%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0:56

第六章 休息



  瓦倫西亞城以北阿利坎特,山脈將金日的莊園半環抱,一直伸到海邊,山腳下種植著大片的橄欖,柑橘和檸檬。

  烙烙依偎著弘昱,哇啊哇的看著莊園盡處的海岸線,「大嫂,我覺得大哥是個好厲害的人,能有這麼大的莊園。」這次可不是她拍馬屁,在18世紀的西班牙,百分之九十的土地都是屬於貴族的,普通的老百姓都是從是農夫,手工藝者,和小商販。這個時期的貴族莊園都是世襲或者國王的賞賜,是主要的收入來源呢。

  袁翠袖笑道,「這裡本來只種了柑橘的,弘普接受了這個莊園以後,所以請了果農加種了大遍的橄欖和檸檬,鐵保和何倫泰幫忙打理這裡,弘普就多些時間在商行上。」

  滿兒道,「小日兒可真能幹呢,他離開大清國的時候,我還擔心你們在西班牙怎麼生活呢,他以前在王府除了跟著老爺子殺人,基本上什麼都沒做過。」

  允祿微哼了一聲。

  滿兒瞄瞄他,「當然我們家老爺子都這麼聰明,小日兒肯定不比他差到哪裡,我果然是白擔心了。」

  雙兒噗呲笑出來,「額娘,我覺得你現在有點像四嫂哎,拍馬屁的那種。」

  弘明不屑的說,「我四嫂可厲害多了,出口成章口若懸河,她能把我四哥哄得暈頭轉向,才不像額娘那樣沒出息對阿瑪那樣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

  滿兒伸出雙手,「不孝子,你說什麼?」

  弘融細心的道,「這幾天都沒怎麼看見大哥呢。」

  本來微笑著的袁翠袖緘默了一下,水汪汪的眸子有些失神,「這幾日商行有些忙,城裡家裡他來回奔波要花不少時間,我就讓他住在商行裡了。」她有幾日沒看見弘普了,最近他的確忙了很多,有時候回來一趟也是很晚,一臉很疲倦的樣子,親親老婆逗逗孩子,很快就睡著了。她不太懂商行的事,可是看著他忙又不知道怎麼幫他,覺得好心痛。

  烙烙看了看她,把眼皮垂下來,靠在弘昱的胸口。

  「親愛的大哥。」一個賴皮兮兮的聲音響起來,讓聽到的人汗毛倒立,心裡一陣呻吟。金日抬起頭,大大的眼睛充滿了血絲,聲音也低澀沙啞,「小魔女,你跑來幹什麼?我現在沒空陪你,滾到外面去。」終於嫌他四弟話太少無聊,跑他這裡鬥嘴找樂子嗎?

  厚臉皮的人笑著一張可媲美驕陽,騙死人不償命的臉,提了個藍子,放到旁邊精緻的漆花幾上。「別這樣嘛,你有幾天沒回家了,大嫂本來想來看你,可是幾個小寶貝都纏人,就只好我來看你了,這是額娘的海鮮粥,還有露娜的蛋糕點心,你吃完才趕得走我。」

  金日慢吞吞地把視線從帳本移到烙烙笑嘻嘻的臉上,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來,小魔女乖的時候也還是很可愛的。離開大辦公桌,過去坐下,接過烙烙舀出來的粥,還是溫熱的。他心裡也暖暖的。

  烙烙趴到他的大辦公桌上,身子扭來扭去。

  金日撇一撇嘴角,「別給我弄亂了。」還是不能安份的好好坐著。

  烙烙翻看帳本,好久才抬頭看他,「大哥,這麼多,你好幾天不回家,大嫂都很擔心你身體呢,你還是休息幾天吧,不要累垮了。」他看起來真的好累的樣子,累得奶娃臉上生動活潑的表情也做不出一個了。

  金日疲弱的歎口氣,「沒幾天了,這些做完,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陣了。」他也想回家看老婆孩子,不過才擴大了生意又是新的合夥人,不能搞砸了,就算下面有人做好,他也得看完才行啊。再撐一下下吧。

  烙烙閃回他身邊坐下,很乖的接過空碗,又添了一碗給他,討好的,「大哥,讓三哥五弟來幫你嘛,他們都在家閒著做無用的米蟲。」

  金日瞟一下烙烙,慢吞吞的吃著粥,「等他們西班牙語再好些,我會讓他們來幫我,蹂躪別人的老公就不心痛,怎麼不叫你老公來幫忙。」

  烙烙理直氣壯的道,「誰說我老公沒幫忙,你現在吃的粥就是我老公幫忙用內功給你熱的,要不這麼遠的路早就涼了。」

  金日噗的飆出一口長長的粥線,這個小魔女,居然讓他四弟把武功用來熱粥,好,好浪費。

  「四弟呢?」吃完放下碗,既然粥還是熱的,人也該在附近吧。

  「在你背後。」金日還沒回頭,突然身子一軟,人向下滑,該死,居然暗算他。心中痛罵自己,就知道這個小魔女愛搞怪,怎麼能隨便相信她。

  烙烙撲過去在弘昱的蛋蛋臉上啵啵猛親,「奶寶,你出手快如閃電,又準又酷,好有男人味,帥死了。」弘昱摟著她又開始露出被表揚後的經典醉蛙表情。

  何倫泰一邊把大堆的賬本往大口袋裡猛塞,一邊擔心的道,「小姐,這樣不太好吧,大少爺醒來會揍死我們的。」他們一定是哪個筋不對,才會被小姐牽著鼻子走。

  烙烙指指昏睡在鐵保懷裡的金日,「你看大哥的臉色,最多再過一兩天,不要我出手,他也會暈倒的,現在馬上送我大哥回去休息。」

  兩個人看看金日蒼白憔悴的樣子,小姐說的沒錯,大少爺的確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天色漸暗,房間內光線渾濁,烙烙點然蠟燭罩上燈罩。弘昱過來將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烙烙親親他,「你先去躺椅上睡一會,記得蓋薄毯,我很快就好。」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她的眼睛又困又澀,腦袋也開始暈起來,連續的趕工她只斷斷續續睡了四個小時,覺得心跳都沒力氣了。

  她已經快到極限了,在未來軍團也只支撐到過四天。看看只剩下四本了,加油啊,勝利在望了。

  弘昱從後面將她環住,「我陪你。」這幾天他一直陪著,每次他睡著了,醒來看到烙烙都還在做。烙烙任由他抱著,又埋下頭。

  弘昱靜靜抱著她,只專注的看著烙烙勾算。

  烙烙逐漸開始不時歪歪頭猛拍自己的腦袋,再自言自語的嘀咕幾句。速度越來越慢,動作越來越遲鈍,頭也不時的越來越往下點,終於手一鬆,疲憊的趴在桌上不動了。

  弘昱將烙烙慢慢扶靠在懷裡,心痛的緊緊摟住,將自己的臉蛋憐惜的貼著她的臉頰。好久,才伸出右手,慢慢的拿起筆。一筆一畫開始試著寫起來。

  起先很慢很慢,不時回手翻看烙烙寫的,秀氣的眉毛東扭西扭,鵝毛筆折斷了好幾根,大眼睛噴出熊熊的火焰,比點了十隻蠟燭在裡面的檯燈還亮,然後怒氣漸盛,渾身肌肉一繃,正想一掌把桌子拍成粉末一了百了。懷裡的烙烙不舒服的動了動。

  身軀立刻軟了下來,手臂僵著好半天不敢動,然後大眼冷靜下來,嫩嫩的小嘴偷偷的在烙烙臉上啄了啄,開始重新一筆一畫的寫。漸漸的眉毛慢慢舒展開,速度也越來越快……

 

  窗外微風浮動,翠袖輕柔的擰著毛巾為昏睡中的金日抹拭臉龐、脖子、胸膛,抹著抹著,淚腺開工,水珠兒一滴滴往下滾。詠佩爬上椅子,小手為她拭去珍珠,「額娘,不哭哦。」

  翠袖抽噎一下抱住詠佩,「額娘沒哭。」弘普都瘦了啦。

  蘭馨雙兒進來,「大哥還在睡?」四天了,還怕他中途醒了會抓狂,滿兒天天纏著老爺子在外面守著,結果根本就是多餘,金日睡下去就沒醒過,看來真是累壞了。

  蘭馨柔聲安慰,「四弟妹說大哥只是累了,睡幾天飽覺就醒過來了。」

  翠袖點點頭,「我只是看著弘普瘦了,有點心痛。」眼淚又出來,她趕緊伸手抹。

  雙兒慚愧的說,「大嫂,都是我們不好,什麼事也不做,大哥一個人為我們累壞了。」

  

  翠袖眼圈紅紅的搖頭,「弘普是大哥,養家是他的責任,好不容易才能一家人再在一起,我們都很高興的。這幾天還虧你們幫我照顧四個孩子。」

  蘭馨道,「以後大哥不會這麼辛苦了,弘融他們這幾天都跟著胡安在學著熟悉商行的事,很快就可以幫大哥的忙了。大嫂,讓香月接你一會,你一直守著大哥都被吃什麼東西,去吃點東西吧。」

  翠袖再搖頭,「我現在吃不下。」

  滿兒端著一碗粥和允祿進來,「那怎麼行,乖媳婦把粥喝了,隨便在你這兒陪多久都可以,不然……」腳踢了一下允祿,允祿表情陰沉,冷哼了一聲。翠袖立刻接過碗,幾口倒進肚子裡。

  滿兒失聲笑起來,「老爺子,看來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比我厲害啊。」

  

  床上的金日輕輕的嗯了一聲,睫毛慢慢的動動,又徐徐揚起來,這一覺睡得好舒服,突然一個憨憨的圓臉出現在他面前,「弘普,你醒了。」一顆眼淚珠子啪的砸到他睡得紅潤潤的奶娃臉上。然後更多的噼啪噼啪下來。

  大大的眼有些茫然的看看她,又慢吞吞轉過來看看屋裡的人,突然一下睜得又大又圓,金日猛的從床上彈坐起來,「我睡了幾天了。」

  雙兒聳聳肩,「從四嫂把你送回來那天算是第四天了。」

  金日低聲詛咒幾句跳下床,蘭馨啊了一聲,金日低頭看看,抓過外褲飛快穿上,把襯衫胡亂塞進褲子裡,一邊扎腰帶一邊咬牙切齒的問,「那個小魔女在哪兒?」

  翠袖困惑的問,「四弟妹嗎?她把你送回來就和四弟沒出過房間了。」她都忽略了,她也已經有四天沒見過烙烙了。

  金日恨恨一咬牙,「躲起來了嗎,他大爺的,這次我非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鞋也沒穿,就衝出房間。

  滿兒尖叫,「老爺子,快點,小日兒和弘昱要打起來了。」兩個都是兒子,這回幫誰啊?

  雙兒追出去著急道,「大哥,你聽我說……」

  金日一腳把房門踢開,「小魔女......」一愣,人呢?

  雙兒的聲音從長廊那頭傳過來,「大哥,你聽我說啦,四嫂這幾天都在大書房……」金日飛快掠過她,衝上三樓。一腳踢開大書房的門衝進去,「小魔女……」再次愣住。

  

  房間裡的白色窗簾被風吹得上下飄舞。

  寬大的桌子上,原來小山一樣高的帳本被碼得整整起起的綁好,排成一垛一垛的,上面還標好了號碼。蠟燭淚流了好大一灘印記。

  小魔女鬆鬆的掛在四弟身上,一隻手搭下來垂著,頭靠在大靠椅的椅背上,人已經快掉到地毯上了。臉雪白雪白的塗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烏絲胡亂散開,人魔鬼樣的特別符合魔女的外型特徵。

  四弟一隻手墊在小魔女身下,一隻手握著一隻鵝毛筆,趴在大桌上,頭歪倒一邊。旁邊一本帳本被風吹得不住的亂翻,劉海兒零亂,小尾巴也快散開了,地下還有幾隻被折斷的鵝毛筆。

  雙兒衝進來,飛快的說,「其實四嫂回來以後就一直關在房間裡幫你看賬本沒休息,四哥也一直陪著,她……」閉嘴。

  聽到聲音,小魔女細長的睫毛顫了顫,疲憊的睜開眼,看到衣冠不整的金日,「大哥,你醒了。」眼閉上,又睜開,突然掉到地毯上,不分東南西北的亂爬了幾下,「死了,死了,還有四本沒做完,今天胡安要來了。」找到方向爬起來又推四弟,「弘昱,讓開了,我慘了,快起來讓我。」

  四弟抬了下眼皮,頭還歪在桌子上,手飛快的一陣亂摸,抓起四本冊子扔到小魔女面前,她一陣亂翻,「對對對,就是這四本,噫?做好了?」又搖四弟,「你做的,你什麼時候學會做了?」

  四弟嘟囔了一句,「抱著你,看你做的時候。」又困過去。

  小魔女呆了一下,「你會了,那以後你去幫大哥做,我要當米蟲了哦。」

  「嗯。」四弟徹底睡死。

  小魔女打個哈欠,往下一滑,「早說我就不醒了。」一頭倒在地毯上也睡死過去。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1:14

塔布一家和烏爾泰一家聽到詠佩的求救,趕上來,見金日和其他人站在那裡呆著。互相看了一眼,「大少爺。」

  金日小嘴哆嗦了半天,「把他們兩個抱回房間,睡覺窗戶都不關好,著涼了怎麼辦。」眼眶四周泛出一圈若有似無的淡紅,轉身衝出去。

  這兩個,小鬼……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1:37

第七章 風頭



  每年的秋天西班牙的貴族會齊聚首都馬德里,參加一年一次的打獵活動,這種風行歐洲的活動稱為社交季。屆時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沙龍,舉行不完的舞會和晚宴。貴族們除了可以互相認識敘舊外,已到適婚年齡的男女更可以借此機會露面,配對結親,或者結交情婦情夫。

  為了商行的生意,金日萬分不願的收拾行李,帶上老婆,還有加入商行的弘融弘昶,去參加他深惡痛決的社交季。

  弘昱的性子又冷又酷,又不喜歡和人打交道,本來不在此行之列。但是由於帕爾瑪公爵夫人特別送來了邀請函,信中提到春天她和公爵來瓦倫西亞的時候,和烙烙相處愉快,希望能再見到她,所以他也跟來了。

  西班牙國王居住的東方宮內,宴會大廳兩層挑高的屋頂中間鑲嵌著華麗的七彩玻璃畫,周圍是上了金粉的浮雕。

  廳內音樂悠揚,貴族雲集。絢爛的服飾,芬芳的美酒,水晶玻璃或琉璃的器皿在輝煌的燭光下流動異彩。處處瀰漫著王室特有的奢華,連每一個供人小憩的露台上,都備得有大而舒適的長躺椅,躺椅前的小幾上還配著裝滿點心水果的水晶盤子。

  烙烙將一杯橙汁遞給弘昱,「胃難受嗎?」弘昱搖頭,將橙汁放到桌上,靠到她肩上。

  烙烙鬆口氣,他們按禮節已經見過帕爾瑪公爵大人,只是公爵夫人陪著王后還沒有到大廳,所以她也只好等著見了才能閃人。

  拿起一塊蛋糕,遞給弘昱,「把這個吃了,今天下午耽擱太久,你都沒吃什麼東西。」弘昱慢條斯理接過,小口小口吃起來。

  烙烙見弘昱腮幫子鼓著一動一動的,長長的睫毛不時眨一下,吃得好乖的樣子,忍不住劣根因子又開始發作,「奶寶,你的嘴太小了,吃的通通都要做得小小的才行。」

  弘昱一下把頭轉過來,秀氣的眉毛皺到一起,大眼驟然睜得又圓又大,腮幫子因為包著還沒嚥下去的食物鼓得圓滾滾的,紅嘟嘟的嘴角還掛著蛋糕渣子。啊,啊,不要連生氣都這麼可愛吧,會讓人崩潰的。

  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捏捏,再擰,再掐……

  蛋蛋臉一邊飛快的蠕動,把食物拼了命的往下嚥,以便讓腮幫子可以小點,再小點,一邊忍無可忍的開始左閃右躲……

  我閃閃閃。

  我捏捏捏。

  和她們結伴來的總督夫人香萍探了個頭進來,「小姐,公爵夫人到了,一見面就問你呢。」烙烙站起來道,「大----姐,我馬上就去。」香萍向她做個鬼臉,「別叫我大姐,我還年輕。」縮回頭。

  弘昱跟著站起來將烙烙拉到胸前圈住。

  烙烙親親他,「我和公爵夫人見過禮就回來陪你離開。你在這裡休息別走等我回來,記得要把橙汁喝完哦。」來馬德里幾天了,她基本上都沒參加過宴會,只和弘昱參加打獵活動,也是寸步不離的。今天不是必要,她也不會來。

  弘昱又磨蹭了半響,才依依不捨的放開烙烙。

  烙烙走到門口,回首拋個飛吻給弘昱,弘昱大眼露出笑意,看她匯到屋裡的人群中,慢吞吞拿起橙汁走到露台邊一口一口的喝。

  「那個人是誰?」盧西亞問道。她剛跳完幾隻舞,和幾個貴族女伴到露台上休息,看見間隔了幾個露台,一個東方少年手裡握著一個喝完的空水晶玻璃杯,默默的站在那裡。穿著墨綠刺花的禮服,欣長的身材筆直挺拔,幼嫩純真的憨稚五官,清秀的臉蛋純淨可愛,額前的劉海被風吹得微微晃動,頭後的小尾巴倔強又可愛。整個人卻看起來冷漠又孤僻,面無表情的望著遠處,好像在沉思一般。

  女伴可拉看過去,「那是奧諾家族的人。」(奧諾是西班牙語Oro的發音,意為金的意思)

  盧西亞有興趣的道,「奧諾家族?」

  女伴可拉向椅上一倒,「對,那個神秘的東方家族,傳說他們是宮廷的王公貴族,曾經還救過帕爾瑪公爵和阿蒂靳公主,他們家族和公爵大人關係很密切,而且很有錢,他們家的商行在全西班牙都有分行。」誰都知道現在的國王身體孱弱,公爵大人會是下一任的西班牙國王。

  女伴米麗婭道,「是啊,聽說嫁到葡萄牙的阿蒂靳公主為他們家族的繼承人瘋狂著迷,如果不是有婚約在先,還會和那個繼承人結婚。」

  盧西亞定定看著,琥珀色的眼睛透出光芒,「我覺得這個少年看上去也很讓人著迷。」事實上她已經被吸引住了,好冷峻的東方貴族氣質,和她身邊那些輕浮嗇淫的貴族少年相比,他看起來純潔可愛又清冷迷人。

  可拉看看她,取笑道,「盧西亞,你不要愛上他了,你已經訂婚了,他也已經結婚了。」她們明為女伴,但私下幾個人都會互相暗暗教勁。

  米麗亞驚呼,「他看上去不過才十五六歲的樣子,居然結婚了。」她也很注意那個少年,幾天前在狩獵場打獵,她見過他,想戀了好幾天。不過當時他身邊有個美貌的東方少女,是那個女人嗎?

  可拉聳聳肩,「東方的家族向來早婚,而且我勸你們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聽說他的個性很怪,除了他妻子,不和任何女人說話,也不讓任何女人靠近他。上次在獵場西爾維亞家族的葉塞麗和他打訕,弄得尷尬極了,還是他妻子幫忙解的圍。」她是社交界消息最靈通的人。

  盧西亞高傲不屑的,「那個女人實在不自量力。」葉塞麗才幾分姿色?比得過她的美麗嗎?男人看到她第一眼就會著迷。岡波斯家族的柯裡安是西班牙貴族第一美男子,還不是被她迷得暈頭轉向,可惜他不能繼承爵位,不然她老早就投入他的懷抱了。她現在的未婚夫是岡波斯家族的繼承人何塞,也是為帕爾瑪公爵效力的,要晚幾天才能來。

  有點惋惜,他居然已經結婚了,可是西班牙上流貴族中流行著結婚卻又有情婦情夫的風氣,他那麼小,應該還是可以愛上她吧,她可是巴塞羅那貴族中的第一美女,在馬德里也還沒碰到過對手。

  拿起兩杯葡萄酒,對女伴們炫耀的一笑,「你們等著。」

  可拉心中冷笑,等著,等著你出醜吧,聽說上次葉塞麗差點被打飛了,她對那個人也感興趣,可是她卻不蠢,有些男人只能看看就好了。

  盧西亞繞過人群,步履優雅的走上露台,「閣下是一個人嗎?」聲音嬌媚挑逗,不少男人聽她的聲音都會全身酥軟。

  背影一動不動。

  「我是羅裡各家族的盧西亞。」聽過她的大名吧,大大有名的美人,每天都有不少的鮮花和邀請卡送到她的臨時寓所,上面的簽名很多都是她不認識的人,可見她的美貌多麼出名。

  仍然不動,好像沒聽見。

  上前幾步,「閣下,我能有幸認識你嗎?」 露台才多大,這麼近不可能聽不到了。

  聾子一個。

  盧西亞扭頭看看,那邊露台上的女伴全部面向這邊,而且還多了幾個,都在看她如何成功,或者失敗。

  咬牙再上前,「閣下,我是羅裡各家族的盧西亞,我能有幸認識你嗎?」

  背影始終不動。

  盧西亞臉發窘的紅了,她這個第一美女可丟不起這個臉,不成功明天整個馬德里就會被長舌的可拉舔油加醋宣傳個遍。

  她又上前,手遞出酒杯,就要碰到他的手臂。

  手中的水晶杯突然炸裂成碎片,與此同時身後一股大力將她向旁邊斜推,她被拋向旁邊的躺椅,另一股更強大的撞擊力從她鬢邊擦過去,削斷她撲倒時飄起的長髮。無數玻璃碎片飛出去,卻在空中驟然停頓了一下,轉了個彎似的插栽在門環上,幽冪般的身影閃出門口,她不由發出一聲尖叫,「啊-------」

 

  挑高的扶梯長廊上,公爵夫人好笑的看著烙烙,「烙,你是擔心有女人愛上你丈夫,好隨時可以去阻止嗎。」她的眼睛不時看看下面大廳邊上某個露台的門口,不用猜也知道,那個清冷的東方少年一定在那裡。

  香萍戲諧的道,「夫人,她就是這樣強悍,不許別的女人接近她丈夫。」

  翠袖點點頭,也打趣道,「他們感情很好,離開一會兒就很想念了。」

  烙烙明媚的一笑,「哎呀,我只是在保護他不要受到其他女人的傷害而已。」心裡嘀咕,其實是保護其他女人不要被弘昱傷害啦,免得為大哥惹麻煩。

  帕爾瑪公爵過來,摟住愛妻親吻了一下,莞爾道,「夫人,我聽說烙的丈夫很受女人歡迎。」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年的馬德里,很多女人都在談論烙的丈夫。烙的東方丈夫明明個性冷漠,根本不理人更不和人說話,一天到晚只和烙在一起,偏偏有不少女人注意到他。

  烙烙無可奈何的挑挑眉,是啊,所以她隨時都要把弘昱拴著盯著藏著。上次有個女人,乘她離開一小會就粘過來,差點被弘昱震飛。西班牙貴族女人的熱情真讓人吃不消,想想封建的大清國也有優點,至少女人都很矜持。

  翠袖同情的回看她,當年弘普第一次來參加馬德里社交季,也是被纏得半死,尤其是被他救過的阿蒂靳公主,所以弘普才討厭來這裡。不過弘普個性幽默開朗,又可以自己周旋,不用她擔心,可是四弟就……

  香萍將扇子半捂著臉,拚命忍住笑。四少爺震飛人的戲碼,她已經好多年沒看到過了,好懷戀啊,如果不是怕惹不必要的麻煩,她倒想天天都可以看看,反正又不是自己飛。

  

  烙烙看看香萍,猜到她的想法,白了她一眼,「大姐,注意你的氣質,氣質。」回頭俯視,咦,剛剛還在門邊端著兩杯酒的女人怎麼一下不見了,四下飛快一掃,沒有。難道?不是吧?命苦!

  看看長長的扶梯,和寬闊卻擁擠的大廳,來不及了,足尖在攔桿上一點,人飛縱出去。公爵和公爵夫人看著烙烙突然躍下,吃了一驚,撲到欄桿前。大廳的人們只覺眼前一花,一個清艷的東方少女凌空晃過已撲進一個露台的門,天使嗎?

  與此同時露台裡有玻璃清脆的碎裂聲,那個少女又似被什麼撞擊仰面飛出來,正在門口站著的人只覺眼前一閃,一股狂風呼過,露台裡面響起女人的尖叫聲。全場霎時無聲。音樂人聲通通靜止。

 

  三條身影從不同方向暴掠而出,向那個飛出的少女伸出雙臂。「小魔女!」「四弟妹!」「小四嫂!」有一個身影更快的筆直閃到她身後,摟住她的纖腰,在空中瀟灑的一旋,輕捷的落到地上。另外三個身影呈三角落下圍住。

  好驚人,好優美,好精彩,如果不是這個場面時機不適合,眾人都想鼓掌。那四個男人都是東方面孔,年齡不同,長得極其相似,大大的烏溜眼,圓滾滾的腮幫子,小小的櫻桃嘴,全部滿臉焦急的看著那個清艷少女,中間抱著少女的那個更是渾身打顫,一副要暈倒的表情。

  有人低聲竊語,「是奧諾家族的人。」有人小聲的驚叫,「就是那個東方家族。」有人悄悄接話,「就是那個瓦倫西亞的奧諾家族嗎?」有人壓住喉嚨,「是啊,不僅富有,還和公爵大人關係密切。」「那我們要找機會結識一下。」「那當然,不過他們家的男人聽說都很可怕。」「是啊,你剛剛又不是沒看到。」……

  烙烙臉色雪白,兩眼烏七八黑了一小會,靠在弘昱懷裡聽覺卻還沒消失,心裡苦笑。好了,出名了,明天整個馬德里都有新話題了。眼睛漸漸清明,緩和過來感覺弘昱的身軀在劇烈的抖動,仰起臉看他。

  弘昱的蘋果臉上一片恐怖的慘白,小嘴不住的哆嗦說不出話來,大大的黑瞳全是驚恐和慌亂。烙烙溫柔地輕撫他的臉蛋,「奶寶我沒事。」

  還是慘白著一張臉,身軀還越抖越厲害。側過頭看見圍住的金日弘融弘昶三個都緊張的盯住她,翠袖和香萍撲過來一聲驚呼摀住嘴,「怎麼這麼多血。」血?不是吧,她好歹也是武功高手,比弘融還高一點,弘昱察覺到她,力道也收了不少,哪來的血。

  低頭看看胸前,差點笑出來,她去推那個女人的時候,太快太近,血紅的葡萄酒濺在她墨綠的晚禮服上,燈光下看上去好像鮮血。大家都太緊張,居然沒分出來。

  烙烙輕拍弘昱的臉蛋,他看起來才像重傷要暈倒的人,「奶寶,我沒流血,是葡萄酒。」臉蛋抽搐一下,大眼濕盈盈的看著她,好像不能確定她是不是在安慰他。

  烙烙用手指在禮服上沾了沾,輕輕喂到他哆嗦的小嘴裡,聲音又柔又軟,「真的,你嘗嘗是甜的哦。」

  哆嗦的小嘴半天才能抿上吮吸。然後將她往懷裡緊緊的扣住,頭埋進她的頸間。烙烙慢慢拍著他的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下次不嚇你了,對不起啦,原諒我好不好。」弘昱搖下頭,把她抱得更緊。

  盧西亞臉色蒼白的被幾個趕過來的女伴扶出露台,大廳的貴族瞭然的看向她,什麼樣的目光都有,驚訝的,不屑的,鄙視的,幸災樂禍的……

  「是羅裡各家族的盧西亞。」

  「她不是已經定婚了嗎?」

  「何塞.岡波斯還沒來。」

  「她也想勾引奧諾家族的人。」

  「一定是,聽說那個奧諾家族的人除了妻子,不讓任何女人靠近他。西爾維亞家族的葉塞麗就被他打飛過,這次一定是她去勾引別人,要不是他妻子,說不定盧西亞就沒命了。」

  弘昱猛然抬起頭,看向盧西亞,臉色鐵青,陰騖之色瞬間暴射,渾身散發出強烈的死亡氣息。

  大廳的人突然覺得燈光好像昏暗了一大半,寒冬陡然降臨。金日等人冒出冷汗,從頭頂涼到腳尖,在王宮裡殺貴族太刺激了,不要啊。

  烙烙看看兩腿發軟的盧西亞,感覺弘昱緊繃的身體磅礡的湧出怒氣,悄悄喚一聲,「弘昱。」五官已經扭曲,有女人開始尖叫昏倒。

  烙烙額頭滴下一個大大的汗珠,算了,反正已經出名了。一把拉下弘昱的頭,水唇揉開那張櫻桃小嘴。一雙手臂立刻緊緊的圈回來,弘昱瞬間狂熱沉醉,整個人云裡霧裡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哪裡了。

  大廳馬上比昏暗以前還透亮十倍,室內春意融融,音樂又開始優雅的飄揚,帕爾瑪公爵摟著夫人,兩人不意外的相視笑笑,在瓦倫西亞他們就知道,金的這個弟弟只有一個剋星,那就是烙。

  金日眉眼齊齊往大門外扯,暗示烙烙,快把四弟哄走。烙烙眨眨眼,知道了,大哥。貼住還在喘息的弘昱耳語幾句。

  弘昱的蘋果蛋蛋透出誘人犯罪的紅暈,大眼漆黑幽遂看著她,綻開一個純淨羞澀的微笑。烙烙星眸璀璨,用鼻尖擦擦他的臉蛋,拉起他的手就要邁出步子。

  弘昱突然直接一把將烙烙橫抱起,向大門走去。烙烙被他抱著猛翻白眼,今天風頭算是徹底出盡了。

  金日等人歎口氣,算了,出風頭總比殺人強吧。卻見不少女人嘩啦啦湧上靠宮門那一面的幾個露台,裡面熱情洋溢的唧唧喳喳,伴隨驚聲尖叫傳出。

  「好可愛的男人。」

  「他背影好挺拔啊。」

  「太有個性了,好有男人味。」

  「天拉,他上馬的姿勢好帥啊。」

  「他對她妻子好溫柔啊。」

  「他一定很愛她的妻子。」

  「啊,我也想讓他愛上我。」

  「我一定要引起他的注意。」

  「我做他的情婦也願意。」

  「我也是。」

  「還有我。」

  「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成立一個沙龍,只討論他。」

  「我贊成。」

  「我參加。」

  「我。」

  「我。」

  ……

  大廳裡的人聽了臉上一陣亂抽,金日哭笑不得,四弟,你這次風頭出得太大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2:26

第八章 商行



  馬德里花園的草地上。

  「九。」弘融鎮定的聲音。

  「十八。」 弘昶有點顫抖的聲音。

  「二十六。」香萍興奮的聲音。

  「三十一了,三十一了!」烙烙激動的聲音。

  「三十~~八。」弘融咬牙的聲音。

  「四十~~~~~」弘昶虛弱的聲音。

  「也,也!!!!」香萍和烙烙抱著一起歡呼的聲音。

  「撲通!」弘融弘昶一起倒地的聲音。

  「起來啦嫭嫜嫫嫦,綸綢緆綣別裝死,給錢給錢。」

  「四弟妹嫣嫗嫕嫳,摧摦摥搴你~~~~~~好狠。」

  「三哥,願賭服輸頖頗颱颯,蒸蒻菣萒眼神不要這麼哀怨嘛,你看起來都不帥了。」

  弘融躺著地上蒶蓏蓀蓓,摝摛敲敳「我帥有什麼用?都不能拿來賺錢。」蘭馨我好沒用。

  弘昶躺在他旁邊,「三哥,都是做兄弟的連累了你,我好內疚,我混蛋,我對不起你。」痛苦的死勁敲打自己的胸口。

  弘融閃著淚光,「五弟,你別這樣,做哥哥的怎麼能丟下你不管,讓一個人和四弟妹打這麼大的賭呢。」

  弘昶熱淚盈眶,「三哥,從小到大都是你最疼我,既然你這麼說,那乾脆你把我的那份也給了吧。」

  弘融一下翻身騎在弘昶身上,「臭小子你說什麼,你害我害得還不夠慘。」卡住他的脖子。

  弘昶掙扎大叫,「三哥,不是我害你的,要怪就怪四哥,沒事招蜂引蝶。」

  烙烙蹲下,「喂,你們兩個,少演苦肉計,不許賴帳給錢啦。」

  香萍憋住笑意,「三少爺,五少爺,誰叫你們不相信四少爺的魅力嘛,看我,聽小姐的沒錯。」她和小姐賭今天至少有四十個女人會對著四少爺使用扇語,五少爺偏要說最多十個,看吧,女人從來都比男人瞭解男人,何況小姐那麼聰明的女人,怎麼能不瞭解自己的男人有多大的魅力。

  西班牙女人的「扇語」豐富,但對著弘昱的都只有兩個動作,打開扇子在自己胸前慢慢挑逗地扇動(「我仍孑然一身,尚無情人」),把扇子打開又合上,然後放在自己的面頰上(「我喜歡你」)。

  弘昶被卡得腮幫子紅出兩個大番茄,「你們女人真是奇怪,四哥怪人一個哪裡好,你們喜歡他哪一點啊。」那麼多扇子在四哥面前晃,四哥居然還可以站在那裡無動於衷,旁觀的他都已經被晃得頭暈眼花想嘔吐了。

  

  烙烙陰黑黑的怪笑,「自己沒眼光還說我老公是怪人,弘昱好好修理他。」

  弘昱慢條斯理走過來,蹲下。

  弘昶被弘融壓住,「三哥,你最疼我拉,快放開我啊,我要死了。」

  弘融正要起來,烙烙邪惡的開口,「三哥,只要你站在我這一邊,你的賭債我可以考慮一筆勾銷。」

  弘融又重重坐下,「四弟妹,我剛剛只是想換個姿勢。」

  「啊~~~~~~四哥,別拔我頭髮,好痛啊~~~~小四嫂,我錯了~~~~我的頭髮啊~~~~大哥~~~嗚,你在哪裡啊?」

  弘昶高聲的慘叫引得不少貴族從八方瞭望過來。不意外又有女人的尖叫驚呼。

  「看那個奧諾家族的人。」

  「他拔頭髮的姿勢好帥。」

  「哦,表情好酷。」

  「我要不行了。」

  弘昶聽了吐血道,「我被拔頭髮的姿勢也很帥,為什麼就沒有人為我尖叫,啊,好痛,四哥,住手啊~~~~」

  看著草地上鬧成一團的幾個人,坐在旁邊的公爵夫人和翠袖笑得前仰後合。

  帕爾瑪公爵忍住笑,「金,我真的很喜歡你的家人,他們實在是太有趣了。」每次和他們在一起都開心快樂得很。

  金日圓圓的雙頰露出寵溺的笑意,「他們也有惱人的時候,會讓人狠不得要把他們一掌拍死。」他是苦命的老大,家裡的人除了老婆沒一個不是搞鬼的高手。

  公爵滿臉笑容,「金,你的生意越來越大了?」他在金日的商行也投有股份,只是不干涉運作。

  金日聳聳肩,「幾個兄弟都來商行幫忙了,他們做的比我想像的好。」

  公爵咀了一口葡萄酒,「今年商行的利潤很可觀,又沒有興趣做更大的,比如我的兩西西里的檸檬園,可以賺英國人的錢。」他同時也是那不列斯和西西里島的封邑的國王。

  

  金日烏黝黝的大眼兒瞥向幾個正在把胡鬧當有趣的的家人,「再緩一下,我幾個弟弟很快就可以獨擋一面了,我會把商行生意分交給他們,然後再做兩西西里的生意,這樣投入的精力多點可以穩妥一些。當然殿下找到合適的人,也可以交給他。」

  公爵搖頭,「我只信任你,不過你們家族真的很團結,別的家族繼承人都會把財富和利益牢牢抓在自己手裡。」西班牙的貴族既開放奢侈,又悍勇殘厲,兄弟勾心鬥角的事情還是最正常,最不血腥的。像他統治的兩西西里,幾大家族的內部鬥爭從來沒有停過。

  金日悠哉悠哉的拿起酒杯,「我家都是懶蟲,如果不是看我這個做大哥的太辛苦感到過意不去,誰也不會插手商行的事。」

  公爵舉起杯,「金,你的家族讓人羨慕。」金日笑吟吟的回舉一下,將杯中酒一仰而盡。

  

  他的心裡早有打算,現在商行涉足有好幾個行業,都可以讓弘融和弘昶出面打理。

  至於弘昱嘛,金日壞心的暗暗偷笑出聲,他「很不小心」「很意外」的發現,他的四弟之所以日子最清閒,絕對不是因為他的工作太少,而是方法簡單實用。

  太囉嗦的震飛回去想好怎麼表達以後再來,帳目看一眼有不對的震飛回去做好再來,策略建議不滿意震飛回去再好好修改以後再來。什麼都不解釋,都不說,他只要把人震飛,總商行的高層僱員都會自己去想,以求下次能從四大少那裡,好好的像人一樣正常的走出去。

  誰說暴力不能解決一切,至從有了震飛大法,雖然他的薪水開銷多了兩倍,但辦事效率卻多了一百倍。

  以前金日這個做老闆的,什麼都要自己去想,現在他這個大當家越做越輕鬆,越做越開心,常常都可以看到自家商行精彩的空中飛人大戲。他打算讓弘昱好好發揮特長,幫他管理商行內部。

  金日多少次午夜夢迴,都在哭泣中醒來,捶胸頓足以頭戕地,當年他練武功可沒少吃阿瑪的苦頭啊,怎麼就沒想到用武力解決一切呢,浪費了,太浪費阿瑪對他多年來的「教導」了。

  

  馬德里最繁華的格蘭維亞大道,店舖林立,商行廣聚,社交季節帶來的商機令商人們喜笑顏開。

  烙烙趴在自己商行分行的二樓的大窗戶上,看著下面的車水馬龍星眸閃閃發光,不時回頭看看裡面大辦公室還在忙碌的男人們,低聲嘀咕,「好久了哦,還有做沒有完啊。」

  翠袖將一杯甜茶遞給她,「四弟妹,弘普他們一年只來幾次,處理的公事多,你再等等,要不我陪你去逛逛。」

  烙烙搖搖頭,「再等等啦,反正香萍都還沒到,我等弘昱一起。」

  一個聲音活潑的笑起,「你才不是等我呢,我也到了,你走不走?」

  烙烙頭也不回,把翹翹的小屁股對著剛進來的香萍,「現在不走,等你的氣質恢復了以後再走。」

  香萍嘻嘻哈哈的看向翠袖,「我說小姐是在等四少爺,免得一個轉身,就被其他的女人粘住了。」

  翠袖圓圓的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不會的啦,四弟會把她們全部震飛的啦。」

  香萍擠擠眼睛,「對哦,我都忘記了,從上次王宮的舞會以後,那些女人現在都學聰明了,只不停的往你們住所送禮物,小姐,你發財了哦。」

  烙烙誇張的歎口氣,慢吞吞爬下跪著的椅子,「禮物都退回去了,我的心痛得滴血啊,要是全部都收下,弘昱根本就不用來商行幫大哥看賬本了,每年來馬德里一次就可以吃一年了。」

  翠袖好笑的看著烙烙,「原來你嫌四弟賺的錢太少啊,要不我讓你大哥多分紅給四弟,你就不用發愁了。」

  烙烙一本正經的說,「不用了,實在不夠用的時候,我讓弘昱站到街上吹笛子賣藝,我坐在旁邊收錢也就夠了。」

  翠袖和香萍哈哈笑起來,想到弘昱繃著臉在街上吹笛子的樣子,越笑越大聲。

  

  金日探個頭出來,大眼瞪得溜溜圓,「老婆,你們在笑什麼?」

  翠袖指著烙烙笑得喘不過氣來,「四弟妹說,說,說…….」又笑。

  香萍擦擦眼淚,「小姐說大少爺給四少爺的薪水太少,要讓四少爺到街上吹笛子賣藝養家。」

  金日怔了一下,豁然大笑出來,「弘昱去大街上吹笛子賣藝,小魔女虧你想得出來。」

  弘融弘昶在裡面聽了,也大聲笑起來。

  弘昱繃著蘋果蛋蛋走出來,面無表情的看著烙烙。

  烙烙無辜的看著他,「反正你吹笛子只要別人不打擾你就行了,那在大街上也可以嘛,還可以收錢。」

  弘昱慢條斯理舉起手,對準烙烙的腦袋的就要敲下去。

  烙烙急忙將自己的腦袋抱住,臉上露出可憐兮兮地表情。

  弘昱手舉在半空中,頓了一下,放下來在烙烙的腦門輕輕的彈了一下,把她拉到懷裡,手慢慢撫摸她細滑的烏絲。

  烙烙貼著他懷裡,貓咪一樣舒服的瞇上眼睛。

  金日看看兩個人,「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們去玩吧。」小魔女八成是無聊得坐不住了。

  烙烙眼睛一下亮晶晶的閃著光芒,「弘昱的賬本看完了嗎,那我們去玩嘍。」

  金日斜眼看她,「還有一點,我自己做就可以了,便宜你老公了。」

  烙烙搖頭擺尾的衝著他媚笑,「大哥,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哥,英俊瀟灑體貼顧家……」

  金日翻了出老大的白眼,「快滾,不然我後悔了。」

  眼珠恢復到正常位置,小魔女已拉著四弟溜出門外,「大嫂,香萍快點啦。」

  金日嘴角抽了一下,跑得真快,轉向眼裡噙著笑意的老婆,目光變得柔和溫情,「小心一點,早點回去。」

翠袖點點頭和香萍一起走出去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2:42

第九章 隱店



  「小姐,你只看不買,有什麼意思啊?」在格蘭維亞大道走了好久,香萍買了大堆的衣裙,花邊,帽子通通交給隨從拿著。

  翠袖也挑選了金日和小孩的衣飾,還細心的為滿兒他們選了幾樣。

  烙烙聳肩,「沒看到很想買的東西啊。」

  香萍哀叫,「這麼長一條街,全是馬德里最好的商館,就沒有一樣東西入你大小姐的眼嗎?」

  烙烙正要開口,卻見路口插著一個深巷,裡面似有個店舖,挑出一面布簾,布簾上寫了一個漢字,「天」。

  烙烙歪歪頭一把拉著弘昱扎進巷子裡。

  這是一間中國風味的店舖,門口的風鈴懸得低低的,一進門就碰得響起來,聲音悅耳動聽。室內佈置暗含風水,一角掛著竹簾。牆上掛滿山水人物字畫,貨品隨意的擺著,全是中國風味的東西,室內中間有一套梨花木的紅漆桌椅,焚著一爐上好的檀香。

  香萍和翠袖讓隨從在外面等著,跟進來好奇的東看西看,「這是我們大清的東西啊。」好親切的感覺哦。

  突然聽見響聲,一個高個子的東方面孔的年輕人掀開竹簾走了出來,看見他們同樣的東方面孔,臉上露出笑意。「請問幾位是從大清國來的嗎?」說的是漢語。

  翠袖脫口而出,「是啊,你也是嗎?」說的也是漢語。

  那個青年笑著點點頭,「我是從廣東來的。」

  翠袖和香萍一起道,「我們是從京城。」

  那個年輕人面露喜色,「我叫阿善,難得看到故國的人,請幾位坐坐,我去沏壺好茶。」轉身又進去。

  烙烙坐著環看四周,「好多古董哦,這個老闆一定很有錢。」

  阿善端了茶具出來,「這是我家先生開的店。」將茶斟好,「各位請。」竟然是上好的大紅袍。

  烙烙喝了一口,「弘昱,來喝喝看,很不錯哦。」

  卻見弘昱站在那裡專注的看著一個大架子。

  烙烙起身走到他身邊順著目光看過去,其中一格裡,一隻銀笛小巧精緻的放在襯托上,看長度是可以隨身攜帶的那種,「好精緻的笛子哦。」

  轉向阿善,「可以吹吹嗎?」阿善笑著點頭。

  烙烙伸手拿下,遞給弘昱。弘昱喜愛的輕輕摩挲片刻,看著烙烙舉到唇邊。

  

  笛音飄蕩起來,在小小的斗室裡竟有令人蕩氣迴腸,如至空曠山野的感覺,烙烙傾耳聆聽,水潤潤的唇瓣不覺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弘昱凝視著她,眼露柔情,笛聲轉而變得輕靈渺無,高雅深遠,漸漸悠揚舒捲溫柔婉約起來,笛音中訴出無限濃烈的癡愛情愫……終於纏綿而終。

  弘昱將銀笛徐徐放下,烏黑的瞳眸流露出綿綿愛意,烙烙只癡癡的看著他,星目中柔情似水。兩人靜靜相視而立,渾然忘我,眼中似只有對方一人,天地萬物都不存在了。

  翠袖香萍手撐在桌上聽得已經呆掉,阿善也久久不說一句話。

  不知過了多久,烙烙撲到弘昱懷裡,「好好聽哦,奶寶你好厲害。」

  弘昱又大又圓的眸子輕漾著柔和的光芒,摟著她將下巴溫柔的在她肩膀上磨蹭。

  翠袖和香萍回過神來,一起拍手,「好棒哦。」

  阿善也稱讚道,「先生吹得真好。」

  

  這隻銀笛音色清醇透亮,可以稱得上的極品了。

  烙烙回身對阿善道,「這隻銀笛多少錢?」

  阿善抱歉的看著她,「小姐,這個架子上的東西都是先生的私人收藏,是不買的。」

  烙烙挑挑眉,「很貴重嗎?請你出個價吧,多少錢我都願意。」難得看到弘昱對一件東西看上眼。

  翠袖也點點頭,「是啊,再貴也沒有關係,我們願意買下。」錢不夠她立刻讓隨從回商行找弘普。

  阿善搖頭,「這隻銀笛放在這兒好久了,有不少人問過,我家先生都沒答應。」

  翠袖露出失望的表情,「這樣啊。」

  烙烙轉轉眼珠,「你家先生在嗎?我可以和他談談嗎?」

  弘昱看著烙烙大圓眼閃動笑意。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的大腦已經冒出強盜邏輯,老闆不答應烙烙就會把那個人打扁,搶也要搶過來。他的確喜歡這隻銀笛,但更喜歡烙烙為他這種窩心的感覺,心裡甜絲絲的。

  阿善不明所以的露住笑容,「在裡屋呢,只是先生從來不見客人。」

  烙烙看向弘昱眉毛一挑一挑的,我發誓只搶這一次。

  弘昱大眼瞄向別處,我攔得住你嗎?

  烙烙忍住笑,又道,「那我冒昧一下,你家先生會吹笛子嗎?」

  阿善一呆,「不會。」

  烙烙燦爛的一笑,把手一攤,「就是嘛,你家先生又不會吹,放在這裡暴斂天物嘛,他既然在,剛才一定也聽到了,我丈夫吹得這麼好,他最適合擁有這只笛子了。好東西該屬於有緣人嘛,請你幫我問一下他的意見嘛,我們真的很誠心的想買。大家都是從大清國來的,交個朋友嘛。」

  腦中又冒出悍匪的泡泡,都是大清國來的怎樣,哼哼,不賣就立刻砸了你的破店。

  弘昱突然咳嗽了幾聲,烙烙眼神過去,被口水嗆到了?

  弘昱乾脆側過臉去,隨便你怎麼鬧吧,大不了我也幫你一起砸。

  烙烙擠擠眼,那是,誰打得過你呀。

  

  阿善看看烙烙,又看看弘昱,「那請稍坐片刻,我去問問。」又掀了竹簾進去。

  好半響才出來,微笑道,「我家先生說聽見這位先生的吹得真是很好,他猜這位先生和小姐一定是有緣人,願意割愛,但只有一個條件,請小姐留下一幅畫像做為交換。」烙烙癟嘴,真是龜毛。

  弘昱臉一沉,將銀笛放回架上,拉了烙烙就要出門。

  烙烙拉他笑道,「一幅畫像嘛,你沒事不是也畫了不少嘛。」知道他不喜歡別人有自己的畫像。

  弘昱別著頭,蘋果蛋蛋冷凍堅硬,可以敲下幾層冰殼來,「我不願意。」

  「可是你明明好喜歡這只笛子……」

  「不喜歡,走。」

  烙烙眨眨眼,「那這樣吧,把你自己也畫上,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弘昱回頭看著她,半天點了下頭。

  烙烙回頭,「阿善,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問一下。」

  阿善看向竹簾,簾後有一個模糊的影子點了一下頭。他微笑起來,從架上取下文房畫具,將一幅裱好的白絲娟展開,「請。」

  弘昱細細畫好,阿善拿起來送到裡面,又過了半響走出來,「我家先生說……」

  烙烙嘀咕,「你家先生話可真多。」這麼喜歡說,幹嘛不自己出來說,搞得神神密密的,大仙啊?

  阿善忍住笑,又開口,「我家先生說,這位先生的畫是極難得的珍品!著筆之人筆法精緻細膩,蘊含著濃烈的癡愛與執著,畫上的人物氣韻生動,情愫縈繞。看得出兩位一定非常相愛,所以除了銀笛以外,我家先生還讓我把這個轉贈給二位。」

  將一個小巧的盒子打開,裡面一隻大環扣套著一隻小環,也是銀質的,樣式簡單做工精細,各穿著兩條樣式相同,粗細有別,長短不一的銀鏈子。

  「這個叫扣心環,傳說深愛的男女帶著會有靈犀的感應,彼此相隔再遠最終也會團聚,我家先生說傳說也許虛無飄渺,但綵頭很好,送給二位有緣人。」

  烙烙好奇的拿起來,將兩個環扣錯開,「好漂亮哦。」她出身的軍團最不缺的就是錢,莊親王府更不缺珠寶珍品,但她一向不愛好首飾,只偏愛簡單精緻的東西。「送給我們的嗎,太客氣了。」

  阿善笑道,「不值錢的小玩意,請不要見笑。」

  烙烙將小環交個弘昱,「你幫我帶嘛。」又拿起大的,「我幫你帶。」弘昱接過,低下頭,兩人同時將銀鏈子套在對方的頸上,耳畔好似聽見細碎的鈴聲,一陳奇異的感覺,似閃電一般迅速從二人心臟間穿刺襲過。

  兩人互相驚瞪對方一下,烙烙哈哈笑起來,「看來我們真是有緣人。」

  弘昱低頭摸摸銀環,黑亮純真的瞳眸看著烙烙閃著光亮。

  烙烙用手晃晃,「弘昱快回來,弘昱快回來。」

  大大的眼兒眨了兩下,露出奇特的神色,嫣紅誘人的櫻桃小嘴柔軟的嘟了下來,在烙烙唇上甜蜜的撫著。

  烙烙向阿善露出明媚璀璨的笑容,「謝謝你了哦。」又向竹簾後面的模糊的身影揮揮手,「愛說話不愛露臉的先生,謝謝你。」拖著弘昱飆出門口,東西到手,立馬閃人。

  翠袖和香萍行了禮,也飛快追出去,「等等啦,跑那麼快。」

  只留下一室清脆的風鈴聲和繚繞的檀木幽香。

  阿善收起門外的「天」字布簾,將店門關上轉到竹簾後面,「師父,她走了。」



  竹簾後寬寬的茶室,那人坐在窗前,凝視著畫像,微微應了一聲,「嗯。」

  阿善坐到他對面,「您不是說只和她有兩面之緣,就這樣浪費掉一次,為什麼不直接出去見她呢。」

  「和她一起來的兩個女人都認識我,不過我還有一次機會單獨見她的。」

  「師父,她和那個四阿哥看上去很快樂幸福,為什麼一定會分開。」

  「她自己會知道。」

  「什麼時候?」

  「她自己會知道。」

  「那扣心環真的有用嗎?」

  「不知道,沒有人用過。」

  「我想到他們要分開心裡好不舒服,沒有辦法嗎?」不是他心軟,剛剛在外面看到他們真的好相愛啊。

  那人放下畫,「阿善,我收你做關門弟子的時候就對你說過,我們只能旁觀。」又看向畫,「而且她和四阿哥的未來我真的占不出來。」

  「那你幫過他們家這麼多次。」

  一聲歎息,「那是曾師祖的遺訓,整個玄天宗也已經傾力而為了。」

  「師父,為什麼你要她的畫像?」

  「我想看看她和那個人有什麼不同。」又是一聲歎息,想不到居然差別會這麼大。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2:59

第十章 驚聞



  「大嫂撤摘摳摺,槍榧榵槃快點啦,等會人會好多的啦。」烙烙在樓下不停的繞圈圈。

  弘融微笑的看著她態慞慓愿,榯榳槉槆「四弟妹,女人出門都是很慢的。」蘭馨和雙兒也是這樣誌說谽豨,麧麼鼻齊要磨蹭很久。

  烙烙在客廳中央站住,「我也是女人誨誥認誙,嘔嘍嘓團就沒這麼慢啊。」她和弘昱比弘融弘昶下來得還早。

  弘昶擠眉弄眼的取笑她,「你也算女人嗎?女人都是斯文秀氣的綣綩綠綜,銨閥閩閡你這麼粗魯,像個男人還差不多。」

  烙烙雙手叉腰大聲嚷嚷,「我哪裡像男人,我長得這麼美,五官精緻,身材完美,絕對是個如假包換的女人,不信你問奶寶。奶寶,你最有發言權,我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是吧?」

  弘昱一本正經的「嗯」了一聲。

  弘融笑倒在長椅上。

  弘昶做出嘔吐狀,「小四嫂,你臉皮好厚。」

  金日挽著翠袖下樓梯,「你現在才知道。」

  烙烙又碰又跳,「大哥,走啦,走啦,外面好多人了啦。」

  住所的一個隨從進來,「先生,馬車準備好了,不過街上到處是人,可能會很慢。」

  翠袖看看金日,「弘普,要不我們先走著去,馬車慢慢的過去,等禮花結束了,馬車剛好接我們回來。」

  金日親膩給翠袖嘟去小紅嘴,「老婆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烙烙把弘昱抱住一陣亂抖,「大哥,我家弘昱胃不好,拜託你不要刺激他,謝謝。」

  金日瞄瞄烙烙,慢條斯理的出招,「胃不好,那也是前幾天吃來歷不明的東西吃多了,才不好的。」

  弘融弘昶在旁邊拚命的忍住笑,看到烙烙難得的吃癟表情。是啊,吃莫名其妙的東西吃多了,胃肯定會不好。

  烙烙臉上肌肉亂跳,看向那個罪魁禍首,禍首滿臉的無辜,好像根本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自從上次在王宮大出風頭以後,每天數不清的貴重禮品,被莫名奇妙的送到住所來,上面內容五花八門,但都是女人的名字,指明送給弘昱。

  貴重的禮品當然全部退回去,於是,變成了糕點,糖,水果,葡萄酒……

  烙烙把眼橫回來,「你們不是也吃了很多,,別裝得沒事一樣。」除了弘昱,在場的每個人都有份。

  翠袖拉拉金日,「弘普,走了啦,別逗四弟妹了。」

  禮花焰火晚會,這是馬德里社交季的最後瘋狂的重頭戲,奢華的西班牙王室排場巨大,動員的是軍隊的士兵用來燃放,場面極其狀觀,王宮前面的大廣場聚滿了觀看的貴族馬車,普通的老百姓也在圍觀。馬德里上空宛如白晝,歡呼聲隨著聲聲的炮響此起彼付。

  翠袖側頭看看,「弘普,香萍和總督大人在那邊,我和烙烙過去一會就過來。」

  金日看看距離,囑咐道,「馬上回來,人太多,走散了不是玩的。」

  烙烙親親弘昱,「在這裡等我哦。」跟著翠袖擠過去。

  一隻手臂伸向她,烙烙敏捷的將手腕一翻,就要擊過去,「是你?幹嘛?」

  

  阿善拉她往後退到一輛馬車後面,「我師父想單獨見見你。」

  烙烙眼一翻,「不認識。」

  阿善微笑,「就是我家先生。」

  烙烙輕輕哧鼻,「他想見我,我就去啊,沒空。」

  阿善語氣友善,「小姐,我們沒有惡意。」將一隻手掌伸到她面前展開,「玄天宗,文天豪。」

  烙烙星眸一閃,「文天豪?」大哥提過的半仙,玄天宗也幫過她的大忙。回頭看遠處的弘昱,弘昶像是說個什麼取笑的話,弘昱正冷冷的怒視著他,弘昶雙手抱肩,露出我好怕怕的樣子。金日和弘融面噙笑意。

  烙烙道,「我要是不去呢?」

  阿善微笑,「我師父說,你一定會去的。」

  烙烙冷冷看他一眼,「走吧。」她的身手加上嶄新的小萬,這個世界上有能力害她的人還沒有。

  

  走到無人的廣場背街,看看四下無人。

  烙烙開口,「會武功嗎?」玄天宗的人有些會,有些不會,看看這個人腳步虛浮八成是個廢物。

  「不會,啊……」後背已被抓住,凌空而起,耳邊瞬間呼起風聲。

  「吼屁啊,是不是男人?」

  「……」

  還是那間鋪子,進了裡屋,阿善上了茶,退了出去。

  一個狂放瀟灑,風度翩翩的男子走進來,不過三十六七歲的樣子,「在下文天豪。」

  烙烙鼻頭皺皺,「有話直說,有屁快放,我家弘昱發現我不見了會抓狂的。」

  文天豪一雙俊目專注的看著烙烙,烙烙只覺他似乎在看自己,又似乎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心裡不知怎的突然後悔來這裡,好想馬上逃開。

  有些心慌起來,「幹嘛,不要說那天你在竹簾後面對我一見鍾情,現在來對我表白啊。」

  文天豪歎口氣,「不是,我是想對你說……」

  翠袖終於哭起來,「弘普,四弟妹是不是走丟了啦。」好久了拉,禮花放完了,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金日將老婆攬著懷裡安慰,「老婆,別哭,小魔女肯定是看哪裡熱鬧扎堆去了,你都走得回來,她更沒問題。」心下卻也焦急,小魔女表面扯蛋,其實向來做事很仔細,決不會一個人丟下四弟跑去玩,該死,怎麼回事?

  弘昱只僵站在那裡。

  弘融弘昶掠回來,搖搖頭,「到處找過,沒有人。也沒有什麼珠絲馬跡,看來她是自己走的。」

  幾個隨從也回來了,「先生,都問過了,沒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沒有搶劫,沒有槍鬥,連爭吵的事也沒有。

  金日微鬆口氣,「要不我們先回去,也許小魔女被人潮擋住了,又怕嚇到人不好施展武功過來,或者忘記我們的方位,只好自己先回去了也說不一定。」

  弘融弘昶點點頭,是啊,烙烙機靈聰明,又有很厲害的兵器,應該不會有事吧,一定是回去了。

  翠袖含淚點頭,「那我們都先回去看看,說不定四弟妹等著我們呢?」

  只好先這樣了,眾人向廣場上停著的馬車走去,弘昱站著不動。

  金日回頭,「弘昱,走了。」

  弘昱冷冷的道,「我要等。」

  金日勸道,「先回去看看吧,她也許回去了。」

  弘昱面無表情不再說話。

  弘融也過來勸,「四弟,這裡秋天晚上涼,留個隨從在這裡等,你和我們先回去吧。」

  沒有表情,沒有聲音,直直的身型透著冰冷和倔強。

  金日向弘融揮揮手,「算了,如果回去看見小魔女再來找他,他武功好,不會有事的。」

  弘融猶豫了下,「可是大哥……」

  金日無奈的說,「那你有辦法讓弘昱跟我們回去?」

  「我……沒有。」

  「說完了?」

  「……」

  烙烙爆出哈哈一陣大笑,「你說什麼?我一點都不懂,我走了。」轉身就要衝出去。

  文天豪突然出聲,「暝烙。」

  烙烙定住轉身,星眸冷芒射出,「你說什麼?」

  文天豪起身,直視著她,「暝,烙,或者烙,暝。」

  清靈的臉突然充滿殺氣,長髮一下飛散開來。手腕一道銀光甩飛出來將文天毫的脖子鉗住,「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

  加入軍團的人都只有名字,姓代表是軍銜和職位,水,日,溟,暝,冥是代表從低到高的級別,除了軍團的人,其他的人都不會知道。

  文天豪平靜的看著她,「你見過玄天宗的信物天地符嗎?」

  烙烙聲音狠辣,「阿瑪那塊沒事他給我看屁啊,後來還給你們玄天宗了,還有一塊不是也被你帶走了嗎?想賴我拿了你們的寶貝嗎?信不信我立刻就可以剷平你們玄天宗一個不留。」這可不是說大話,就憑現在她手上的護腕,她馬上就可以飛回去做給他看,除了軍團的人,誰也沒能力阻擋得了她。

  文天豪唇畔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我知道王爺還給玄天宗了,所以我後來又回去過,把另一塊也取來了,你要看看嗎?」

  銀光突然一鬆,烙烙向後倒退幾步,雙眼驚恐的看著文天毫手中晃動的天地符。絕望的淚水湧出來。

  嘶啞的聲音,「我為什麼會走?」哥哥明明答應她留下來。

  「你是鑰匙。」他也不是很明白,反覆的占卜還是只有這一個提示,什麼含義呢。

  「鑰匙?」臉一下雪白,在穿越時空時的最後那次任務,她用自己設置了一個密碼……

  「什麼時候?」

  「我只知道你自己到時候可以知道。」閔皓把資料存在小萬里面,下次離子風暴爆發時她也可以感應到,到時就有人來接她回去嗎?多久?一天,一年,或者更長,又或者,下一分種。

  「那個人有說,我會回來嗎?」森他們不是也回來過嗎。一定能回來,一定要回來!

  「那個人說不知道,我也占不出來。」

  烙烙水唇顫抖,「你既然知道我不能留下,就該提醒阿瑪不要讓弘昱碰到我。」如果弘昱不去稻壩,就一定不會遇見她。

  文天豪眼神變得深遂,凝視著她,「我們只能順其自然,四阿哥即使那時候碰到你,也有可能不愛上你啊,而且,你再選擇一次,會選擇不碰見四阿哥嗎?會選擇不愛上他嗎?」

  烙烙細長的睫毛已被滲出的淚珠染濕,「我恨那個人,還有你們玄天宗。」如果再選擇一次,她能做出選擇不碰見弘昱嗎?不愛上他嗎?

  文天豪苦笑,「那個人也是這麼說。」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3:12

沒有人願意,知道最終要和愛的人分離,卻又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分離。就好像知道自己會死,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每時每刻都在煎熬。

  烙烙轉身,聲音猶如萬年寒冰。「別再來找我,我不想再看到你或者玄天宗的任何人。」音落已不見蹤影。

  文天豪看著她消逝的方向,臉上突然流露出內疚和歉意,還有形容不出的神情。

  

  阿善進來,「師父。」他在夾間聽得清清楚楚。

  文天豪坐下,狂放瀟灑已全然不見,「這幾天沒事就不要打擾我,我要靜一靜。」

  阿善低聲道,「是。」師父也不好受吧。

  文天豪拉起簾子,露出掛著的弘昱和烙烙的畫像,兩人緊偎相視而笑,眉目之間情深意濃纏綿不盡,並著幸福快樂和滿足。

  他負手凝視半響,又將視線轉向另一幅,暮的長歎一聲頹然閉上眼睛。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3:29

第十一章 廣場



  深秋的馬德里夜晚透著深深的涼意,落葉不停的打著旋飄落到地上。

  烙烙目光呆滯,漫無目的的走著,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在響,我走了,弘昱怎麼辦,我走了,弘昱怎麼辦,弘昱,弘昱,弘昱……

  一個聲音在她耳邊,焦急的呼喊,「小姐,你沒事吧,小姐!」

  好像有人在拚命搖晃她,烙烙渙散的瞳眸逐漸收攏,將焦距緩緩定到扶著她的人身上,直直看著,弘昱,弘昱……

  那人急切的看著烙烙,「小姐,你差一點就被馬車撞到了,生病了嗎,你住那裡,我送你回去。」她衣飾簡單,質料卻是名貴的中國絹絲,五官清艷絕俗,卻又是東方人的面孔。

  烙烙慢慢的消化那人的話,茫然看看四周,突然回過神來,轉身凌空雙足急點,這麼晚了,弘昱一定急瘋了。

  那人看得呆掉,那個女孩是夜色精靈還是寐影天使?

  只有一樓亮著光,烙烙剛輕輕推開門,一聲暴喝響起,「小魔女,你死哪裡去了。」

  烙烙笑嘻嘻的把腦袋先伸出來,「大哥,你還沒睡啊,我走著走著擠散掉了,又看了下熱鬧。你們還在等我啊,我好感動哦。」

  金日頭頂冒煙,怒氣沖沖,「我們在廣場上到處找了你好久,還以為你出事了,你居然自己跑去玩。」好想修理她。

  弘昶也道,「小四嫂,你這次有點過分哦,我都急死了好幾回。」

  翠袖一邊拉著金日安慰,一邊道,「弘普,別生氣,人回來就好了嘛。」

  弘融走過來,「四弟妹,我們很擔心你,你武功再好,再聰明終究也是個女孩子啊。四弟找不到你都急瘋了。」

  星眸黯了黯,頭低下來,「對不起嘛,弘昱在房間裡嗎,我去跟他道歉好了啦。」房間沒有亮光,在生悶氣嗎?

  金日嘲諷的聲音響起,「終於記起你老公了,他沒回來,還在廣場傻等你。」他要被她氣死了。

  烙烙的頭猛然抬起來,臉色掩不住的雪白。

  「現在知道擔心了,跑去玩的時候溜得可順了,你老實給我呆在屋裡,弘融,去找弘昱回來。」其實氣歸氣,他是擔心她的,人回來了,他心也放下來了。

  翠袖拉下他,「弘普,別這樣啦。」柔聲對烙烙道,「四弟一定要在那裡等,我們勸也勸不住他……」

  烙烙已飛出門去。

  偌大的廣場空曠寂靜,只有廣場角燈柱上的煤氣燈發出昏暗虛弱的光芒。

  一個頑長瘦削的身影,一動不動的默默站在那裡,任夜風刮過只是僵直。

  烙烙忍住眼淚叫了一聲,「弘昱。」

  弘昱緩緩的轉過身,看見她,兩扇睫毛煽了煽,純淨清秀的臉蛋掛出一個極淡極淡的笑容。

  烙烙急縱過去抱住弘昱,將臉貼著他。他渾身冰涼,蘋果蛋蛋也冷絲絲的。

  弘昱垂著手不動,任她抱著,身子卻開始在寒冷的夜風中微微抖動起來。

  「全身都涼了還站在這裡,你傻了啊。」

  「我等你。」 聲音低啞。

  烙烙大罵,「你白癡啊,等不到我來就先和大哥回去嘛。這裡秋天晚上這麼涼,生病了怎麼辦。」嗚咽起來。

  弘昱黑曜的大眼盯著她,慢慢沉聲開口,如在自語,「我有一段時間覺得你要離開我了,我想等你回來找我。」

  烙烙淚嘩的湧出,「我離開了,你就回去嘛,那要是我真是離開不回來了,你也在這裡傻等嗎?」

  弘昱凝視烙烙許久,「我等。你說過,如果你離開了,我可以等到你再回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無聊的話。」淚不停的流,心痛得顫動。

  「熱河,你受傷的時候。」聲音越來越低。

  「我才沒有。」

  「有。」 驀然微抖的身體壓倒在她身上,細喃的低訴在烙烙耳畔響起,彷彿是烙烙自己當日話語的回音,「你說,如果你離開了,我可以等到你再回來。如果你不愛我了,我可以等到你再愛上我。只要我活著不死,就可以一直等。」

  烙烙抱著弘昱冰冷瘦削的身軀放聲大哭,「你身上都這麼涼了,我說要保重身體的話你都不聽,亂講的鬼話你就全聽。我要是離開了,你忘掉我就好了嘛,就當從來沒有見到過我這個人就好了嘛,去喜歡別人就好了嘛,你等屁啊。」

  「我要等。」

  「嗚……弘昱是個傻瓜,大傻瓜。」

  「別哭。」雙臂有力的緊鎖住烙烙。

  「嗚……弘昱是笨蛋……。」

  「我不冷,別哭。」

  「嗚……弘昱是白癡……」

  「我是,別哭。」

  「弘昱是豬頭……嗚……」

  「我是豬頭,你別哭。」

  「嗚……嗚……」

  冰涼的唇瓣吻著烙烙熾熱的淚水,「……乖,求你別哭了,我難受,我不舒服。」身體抖得厲害。

  烙烙邊抽泣邊用手亂七八糟的在自己臉上亂抹,「我不哭了,不哭了,是我不好,自己貪玩害你等了那麼久,下次不會丟下你亂跑了。」

  弘昱不語,只是更加用力的緊緊抱住她。

  「你胃有沒有痛?」他的舊疾最畏寒冷,現在抖得又那麼厲害。

  「有。」秀氣的眉毛不舒服的收蹙著。

  烙烙強抑住哀傷,揚起嬌顏綻出微笑,「那我們趕緊回去,已經好晚了。」

  遠處唏唏唰唰的聲音響起,掃街的清道夫陸續出來了,天就快亮了。的

  弘昱點點頭,溫柔的拭去她的眼淚,摟著她的肩有些搖晃的慢慢走出廣場。

  

  烙烙抱住弘昱的腰,讓他偎著自己,輕輕道,「弘昱,痛得厲害嗎?」

  「唔。」

  「靠到我身上來。」 感覺他身體不正常的鬆弛,緊緊扶住他。

  「唔。」

  微弱的回應讓烙烙側過頭,見弘昱額頭沁出冰涼的汗珠。

  烙烙站住一手扶著他,一手扣住他的脈,弘昱身體脈息虛弱浮亂。心裡明白他心神散亂,又僵直呆站了一晚,一定受了極重的寒氣,過低的體溫引得胃部的舊傷支持不住了。

  掏出隨身貼帶著為弘昱準備的小藥包,將裡面的暖胃丹抖出幾粒喂到弘昱嘴裡。

  

  弘昱吞下勉強又搖晃著走了一段,步履開始拖著啷嗆,突的向前彎曲擁軟下去。

  烙烙急忙將他接住,跪下將弘昱靠在自己的身上,見他的臉蛋慘白,大顆的汗珠滴滑下來。一隻手捂著胃部,小嘴咬得死緊。

  烙烙眼淚又流出來,「弘昱,你胃痛得很厲害嗎?」

  弘昱人好似迷糊起來,半闔起大眼,唇瓣鬆開抖了抖,「痛……」圈成一團開始忍不住的呻吟。

  三個影子急急縱過來,弘融將弘昱抱起來,「四弟!」

  一行人撞開門,翠袖從長椅上跳起來,「回來了。」又驚叫,「四弟怎麼了!」

  金日急道,「他舊病根犯了,翠袖去拿點熱的東西來。」

  翠袖「哦」了一聲,急忙轉身去找。

  弘融抱著弘昱直衝上樓,將他放到床上,急切的喊,「四弟!四弟!」

  烙烙將窗戶通通關上,把所有的被子全部堆過來。

  金日和弘昶飛快的將弘昱被冷汗濕透的衣服除下,換上乾燥暖和的衣裳。

  半昏迷的弘昱體溫緩過來,仍然縮著呻吟,烙烙將銀針紮在幾個穴位上,弘昱呻吟聲漸漸止住,小扇似的睫毛抖抖慢慢張開。

  翠袖端著熱牛奶進來,烙烙接過要餵給弘昱。

  弘昱正要張嘴,胃一陣翻騰的絞痛,將嘴摀住,趴出床沿身體向前湧了湧。

  烙烙趕緊拉過一隻小木桶扶住他弓下來,弘昱搖頭忍忍,終於還是猛烈嘔吐起來。很快就沒有吐的東西,只不停的嘔出清水,到後來清水中夾帶出幾縷細細的血絲。

  烙烙的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掉到地板上,弘昱抬下頭,微弱的道,「乖,別哭。」腦袋又垂下胸口,身軀掛在烙烙身上不動了。

  金日幾個緊張的幫著烙烙將弘昱身子翻扶過來,靠在她身上。烙烙把住脈,「他是睡著了。」

  金日看看弘昱面上雖白卻只是呈現疲倦之色,已不似剛才那樣灰敗,放心下來,給其他人遞個眼色,拎過小木桶悄悄的退出去關上門。

  烙烙將弘昱嘴角的污物擦拭乾淨,拿出小藥丸拍喂到他嘴裡。正要將他放下,弘昱突的眼睛又睜開死死盯住她。

  烙烙軟聲細語,「我在。」他的大眼闔上。

  烙烙又待將他放到枕頭上,弘昱突的眼睛又睜開死死盯住她。

  反覆幾次,烙烙抱著他在他耳邊低喃,「我在,真的。」靠躺上床,讓弘昱枕住自己,拉過棉被為他蓋上。

  弘昱頭枕在烙烙懷裡,身軀放心的癱下來,昏沉沉睡過去。

  搖弋的燭光中,烙烙抱著弘昱,將臉頰貼著他的頭,不住悄悄的親吻著他的頭髮,兩行哀傷心痛的淚水從星眸中緩緩流了出來。

  弘昱……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3:46

第十二章 偷情



  整個社交季正式的結束了,所有參加社交季的貴族即使再不活躍的人,都要在東方宮按禮儀露個面,以示同國王陛下鄭重道別。

  金日端著酒杯暗暗鬆了口氣,這是最後一場盛宴了,他極討厭嗇淫的馬德里,看起來他家也沒有一個人喜歡這裡。

  大眼瞄掃四周角落,小魔女和四弟早不知躲到了哪裡,這兩個人的躲功已經練到了出神入化的最高境界,平時找不到人,關鍵時候又能及時的出現。

  弘昶看看他,「大哥,別找了,你找不到的,我和三哥都找了幾遍了。」

  弘融笑道,「是啊,不只是我們,其他的女人眼睛不知也找了多少遍了,這兩個磨人精都要把我們這些旁觀的人磨成神經了。」

  金日咕噥,「我已經被他們兩個磨成神經了。那幾天弘昱生病搞得人仰馬翻,小魔女卻到現在還時不時的掉魂一樣的發呆,我們沒一個舒坦的。」當大哥就是苦命,不僅要操心四弟,現在還要操心四弟妹,他開始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這兩個小鬼什麼。

  翠袖看著金日忿忿然的奶娃臉失笑道,「弘普,四弟的病根一直沒斷,四弟妹是擔心他嘛。」

  弘昶也說,「是啊,自從四哥受傷差點死掉,又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以後,小四嫂對早就他好得根本就沒有原則了,這次又是因為她一時貪玩才害四哥凍了一晚上發了病根,她魂被嚇掉了很正常的。」

  弘融搖下頭道,「不過四弟也真夠倔的,非要在那裡等,要是肯早點回來就好了。」

  金日歪歪小嘴兒,「弘昱那種古怪個性,誰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只有小魔女才受得了他,還能一天到晚和他粘著,不過小魔女也只有弘昱才套得住她,兩個都是怪胎。」

  其他的人一起贊同的點頭,弘昱和烙烙要是哪天不粘在一起,那才叫不正常。

  

  弘昱的性格對其他人是又冷又酷,現在武功比允祿還高,誰也別想制住他,在烙烙面前卻完全是單純幼稚的白癡加粘糖一個。

  烙烙精靈古怪又心機深沉,沒事就以整人為樂來娛樂自己,誰也降不住她,連允祿她都敢不時去撩撥一下,偏偏弘昱隨便來個苦肉計,她立馬就棄械投降,因為弘昱稍微一點不舒服,她就會緊張得魂飛魄散。

  老天總算有眼,把這兩個互為剋星的怪胎拉到一塊。

  弘昶脫口而出,「大哥,你說要是四哥和小四嫂哪天分開了,會怎麼樣?」

  金日和弘融同時看向他,四隻大眼嗖嗖射出狠毒的血滴子,「你想會怎麼樣?」

  弘昶一下縮到翠袖的背後,「我,我不敢想。」

  金日弘融異口同聲,「那就千萬不要想!」

  「都說你不要來嘛,就是不聽。」

  溫暖的小房間裡,烙烙靠在弘昱懷裡不斷嘀咕嘮叨,「我只露面一下下就回去了嘛。你才好要是又受涼,胃不知要再痛好幾天。」還好今天他的體溫正常,靠著他勁瘦有力的胸膛感覺還是溫暖的。

  「我喜歡生病。」

  「白癡。」

  「嗯。」

  「嗯屁啦。」告訴自己不要太暴力,千萬不要揮拳打人。

  「你會不見了。」緊緊抱住。

  烙烙打一下弘昱的頭,「現在不見了的是你好不好。你沒看見外面那些女人找不到你失望的表情,真不知道她們花癡什麼?」她剛剛溜出去想找點熱食給弘昱吃,無數豺狼虎豹的眼睛盯過來,看見她只是一個人居然都帶著責怪的表情,切,她自己的老公,想現就現,想藏就藏,哼。

  弘昱的蛋蛋臉突然泛出極淡的紅暈,大眼中閃著晶亮的神采。

  烙烙一口長長的悶氣吐完,一個腦袋熟練的擱到了肩頭上,在烙烙耳後勁間開始親呢的摩擦。

  「幹嘛,這裡是王宮,你不要發瘋啊。」

  還是沒有聲音,改用腦袋頂,從左邊順著脖子後面頂到右邊,再頂回來,好開心的樣子。

  「我記得剛才給你吃的是暖胃丹,不是暴動丸吧,你這麼興奮幹什麼。」

  一個聲音,好小人得意的說,「你吃醋。」

  「我吃醋,哪有。」

  「有。」腦袋頂得好起勁。

  「沒有。」

  身體一軟,體重壓過來,「我不舒服。」百用百靈驗的苦肉計又上場了。

  「……好吧,我有,你覺得很燦爛嚯。」

  「我高興。」不用回頭也可以想得到某人的表情,絕對笑得光輝璀璨。

  還是貪看他的笑容,忍不住的轉過去,「是哦,有好多美女喜歡你,當然高興嚯。」

  「沒看。」

  「我看了,給你形容一下。」

  「我胃不好會吐。」好無辜的長睫毛靠過來,變成刷子使勁刷烙烙的臉。

  「那休息幾天多吃幾個藥丸,你自己再看。」

  「不看恐龍。」 這次用得對了吧,他覺得自己應該得到獎勵了,小嘴又嘟出來磨蹭。

  烙烙賞給他一個響亮的親親。

  他瞇起大眼,小嘴喃喃的回揉她的唇瓣,「你愛我,你吃醋。」

  烙烙將弘昱抱住逗道,「是,大爺,我愛你愛得發了狂,我吃醋吃得酸溜溜。」

  弘昱只笑著看她,燦爛純淨的笑容讓烙烙呆滯掉。

  烙烙失魂呆看他片刻,禁不住喃道,「弘昱,我愛你,真的,真的,真的好愛你……」激烈的吻上他的唇。

  突如其來的主動讓弘昱猛然窒住,黑漆漆純淨淨的眼瞳一下睜得又大又圓,隨即立刻朦朧陶醉的半閉起來,小嘴微微張開,全身驟軟腦袋暈暈向後一仰,一下癱倒在長椅上,任烙烙抱著自己溫軟的纏吻,感受綿綿的愛意鋪天蓋地的把自己包圍,他意識迷糊的輕輕嗯唔出來。

  那個冰冷的晚上弘昱昏睡在她懷裡,她一遍一遍的癡看著他蒼白稚嫩的面容,他每一次無意識的蹙眉呻吟,都讓她的心劇烈尖銳的抽痛.

  她什麼都不要再想,什麼都暫時忘記,不管明天會怎樣,不管什麼時候會離開,就讓她一個人壓抑在心裡承擔吧,即使那一天真的來了,但是至少現在不要讓弘昱傷心痛苦。

  和弘昱在一起的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只要讓他快樂,只要好好的愛他,只想到愛他,愛他,愛他……

  門砰一聲撞開,一個男人徑直走進來,後面一個女人跟著「何塞,你聽我解釋……」兩個人同時瞪大眼睛。

  烙烙正要抬頭,弘昱長臂扣住她拉回自己身上,紅嫩嫩的小嘴渴求的嘟得老高,滿臉潮紅。

  烙烙瞄瞄下巴掉到地上的兩個人,「弘昱,有人來了啦。」腦袋被扣下,不管,繼續。

  好吧,大爺要怎樣都行,只要他高興就好,她一概滿足。反正會長針眼的不是她,看了會面紅心跳晚上睡不著覺的人也不是她。

  好半響,弘昱才慢條斯理的蹺蹺長腿坐起來,把烙烙圈住坐到自己的腿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兩個人。

  看外表這兩人還是挺般配的。

  女的是那個盧西亞。自從王宮事件後,她躲著不敢見人,今天不得不來。正要和未婚夫解釋,因為岡波斯家族的繼承人一到馬德里就聽到不利於她的傳言,弄清前因後果以後,現在提出要和她解除婚約了。

  男的那個也很出彩,高拔的個子,健壯的體魄,黑黑的頭髮蜷曲到肩頭,氣勢傲慢,五官不是時下馬德里男子流行的斯文的俊美,但要在二十一世紀,也是個搶眼的勁爆帥哥。

  盧西亞尷尬的站在那裡,「何塞?」她該不該介紹一下呢,可是那個人就是她傳言的男主角,怎麼辦。一雙勾人的美目看著兩個坐在那裡若無其事臉皮超厚的人。

  何塞的目光卻只停到烙烙身上,是她!焰火晚會那天差點撞到他馬車的暗影天使般女孩,他一直念念不忘。那個抱著她的東方少年是她的情人嗎?

  烙烙感覺何塞目光,這人誰啊?好奇怪。

  何塞微異,她好像沒認出他,想起她那天晚上茫然失魂的表情。上前一步,「我……」

  

  弘昱一下站起來擋住他,大眼突的射出精光。

  烙烙不禁扯了一下嘴角,大爺又要亂發飆了。

  盧西亞驚叫一聲,「何塞,他是奧諾家族的人,別惹他……」她已經見識過他的恐怖了。

  何塞轉過身,向盧西亞露出傲慢譏諷的笑,「那他就是你要勾引的那個人?你喜歡這種男人。」清秀斯文,幼稚可愛的是嗎?

  烙烙挑挑眉站起來,清靈的臉一下暗沉,「你什麼意思?」什麼叫這種男人?誰說弘昱就是她的死敵,她家弘昱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你算個屁啊。

  何塞回過頭露出狂妄的眼神,「他是你情人?」原來奧諾家的人這麼風流。

  「是啊,他是我最最最最親密的情人,怎樣?」莫名其妙的爛人,長一張欠揍的臉,要不等會散場躲到哪裡,給他罩個口袋狠揍他一頓,正好舒緩一下她壓抑痛苦的心情。

  「小姐,你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嗎?」那天晚上是因為這個人才失魂落魄的嗎?奧諾家的男人有什麼好,個子到是和他一樣高,就是弱不禁風的瘦削,能像他一樣給女人安全感嗎。

  「當然知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這人說話好奇怪,怎麼像自己的女人偷了人一樣,和他是第一次見面吧,不揍了,直接改成殺人棄屍吧。

  「那你還做他的情人?」完全不能理解的口氣,他還沒結婚呢,多好。

  烙烙上下打量他,噎?不是以為她在和弘昱偷情吧,什麼眼神啊?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肌肉男。可是好像偷不偷情都和他沒關係吧?

  眼珠轉轉,軟軟靠回弘昱身上,看著弘昱星眸轉出奪人呼吸的風情。

  弘昱收了殺人的目光,將她的纖腰摟住,眼神溫柔起來。

 

  烙烙妖妖嬈嬈的說,「是啊,我愛他愛得死去活來,沒有他就活不下去,即使他結了婚,我還是要做他的情人,天天追著他死纏爛打,我對他就像花對水,離開了他我就要枯萎。」

  何塞哽住,西班牙貴族流行情婦情夫,但是她那麼美,那麼清靈,怎麼可以?而且他,他,他……x其實想,想,想……

  弘昱突然把頭埋在烙烙頸間,身體微微抖動。

  烙烙扭頭耳語,「胃痛啊?」

  弘昱埋著的頭點了點,又搖了搖。是痛,高興得笑到有點痛。

  烙烙立刻扶著弘昱往外走,「對不起,剛剛他喝多了,要去吐一下,你們請自便。」再怎麼也是痛,才好三兩天呢,安全第一,趕緊把他帶出危險地帶。

  弘昱合作的靠在烙烙身上,拖著步子走路。

  何塞看兩人出去,「那個女孩是誰?」

  盧西亞看著他,「何塞,你看上那個女人了嗎?」她最擅長揣測男人的心理,向來不把女人放在眼裡的何塞有那種目光明明是……

  何塞傲慢的看著她,「盧西亞. 羅裡各小姐,你已經不是我的未婚妻了,這是我的私事,你無權過問,告訴我那個女孩是誰就可以了,當然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去問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盧西亞急道,「你聽我解釋,我根本沒有,那個人那麼愛他妻子,我怎麼會怎麼蠢?」

  何塞繼續白眼朝天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你要勾引的男人很愛他妻子了,他剛剛不就在偷情。」他一定要去把那個女孩搞到手。

  盧西亞苦笑,「何塞.岡波斯閣下,全馬德里的人都知道,奧諾家的人除了他的妻子是不會讓任何女人接近他的。」他們那麼親密何塞居然看不出來嗎。

  何塞驚住,眼珠對到一起,「你是說剛剛那個女孩就是他的妻子?」好不容易看上的女人居然已經結婚了,那他,他,他……

  烙烙扶著弘昱走到大廳前面的長廊上,拔出他的腦袋,「奶寶,你沒事吧?」他一直抖,她都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嗯。」 抬起頭,秀氣的雙眉還揚著,無辜的大眼睛溜圓的看著她。

  「那你抽了這麼久的風害我擔心你?」看到他開心,她被幸福感漲得滿滿的。

  「我高興。」口氣有點得意。老婆的表白太猛烈了,他開花了,笑得比稚兒還要純真。

  不覺又開始抱著弘昱失魂呆看他的臉,好像在自覺不自覺之間,她都下意識的在為他的笑而努力,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最終回離開的原因嗎。

  弘昱慢慢斂住笑,俯眸深深凝視住她。看見她星眸中輕漾著秋水,映出自己清晰的影子。漸漸的露出愛憐呵護的神情,小小的粉嫩唇瓣輕輕的吻貼下去,烙烙細長的睫毛恍惚的微垂下來。

  一陣優雅舒緩的樂曲適時傳來,弘昱將還在發呆的烙烙輕輕攬進懷裡,慢慢貼住……

  

  弘融轉過大廳,看見不少眼睛都在有意無易的看向大廳外面的長廊,目光掃過去,露出吃驚的表情,差點撞到人,跌跌撞撞的回來口吃的碰了碰金日,「大,大,大,大,大哥…….」指著大廳前面的長廊。

  金日他們齊齊看過去,見無人的長廊上,弘昱的雙臂將烙烙環護著,臉俯貼著烙烙揚起的面頰,烙烙的手穿過弘昱的腋下環繞在他肩上,彼此身軀緊密的貼合著。烙烙星目朦朦朧朧,任弘昱帶著慢慢的隨著樂曲,輕輕的搖擺,緩緩的旋轉,弘昱週身透散著醉人的情愫將烙烙纏繞縈護著,又在兩人四周瀰漫開來……

  那是什麼,好像是跳舞吧,他們沒見過這種曖昧的舞哎,貼得那麼緊,弘昱哎,弘昱哎,居然在帶著烙烙跳舞,要把他們全部搞瘋掉了才滿意啊!

  翠袖和已經粘過來的香萍大張著嘴,口水長長不斷線的拖到地上都不知道。

  弘昶的酒杯歪著,酒灑了滿身,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個臉上萬般呵護表情是他的四哥嗎?

  金日奶娃臉拚命的亂抽,大口大口猛灌自己的酒,試圖裝著什麼也沒看見。他大爺的,繼不要臉的額娘和阿瑪以後,他家又有一對喜歡不分場合你儂我儂的男女誕生了!

  可是,要不,回去和老婆也跳一下,然後,然後,然後再「順便」的發揮一下自己的騷勁?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4:20

第十三章 回程

 回程
 這兩天馬德里的天空始終壓著團團的雨雲,偶爾幾縷陽光掙扎了一下,又被固執的雨雲擠走。

  酷愛戶外打獵的瑪爾瑪公爵榕槍榧榵,慚慬愻慪對這種只能待在室內的天氣,卻不似以往那樣覺得鬱悶。因為他心愛的妻子銩銚銠鉻,榽榦榯榳發現又懷孕了。這是第八個孩子了,他還是開心得合不攏嘴蜤蜺蜲蜢,翞翣翠翢。

  金日坐在沙發上,看著一臉關不住笑意的公爵幘幔廕廎,嫗嫕嫳嫬「殿下,沒想到你這麼愛孩子。」

  公爵微笑著,「因為孩子都是天使。金,我請你來,是想請求你的幫助。」

  金日挑挑眉,「說說看。」

  公爵坐到他對面,「你知道我統治兩西西里的封邑,不時的要在伊比利亞(注,當時對西班牙本土大陸的稱呼,區別與其他殖民地)和巴勒莫(注,西西里島首府)之間來回,可是瑪麗懷孕了,我不想讓她太奔波。本來我想讓她留在馬德里,可是國王陛下的身體欠佳,我不想為我兄長和王后舔麻煩,我決定讓她留在瓦倫西亞,我可以時常坐船來看她。」

  金日舉舉杯,「沒問題,我可以安排。」

  公爵回舉一下,「瓦倫西亞總督是我信任的人,這件事我已經托付給他了,只是他因為有急事,昨天告別宴一結束就和總督夫人連夜啟程離開了,所以我們想和你一起上路回瓦倫西亞,安頓好瑪麗以後,我從港口出海,我知道烙精通東方的醫術,想請她沿途多關照一下我妻子。」

  金日笑嘻嘻的,「能為殿下效勞是我的榮幸,不過我有一點小小的困難請殿下體諒一下。」

  公爵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金日咳了咳,「你知道我那個脾氣古怪的四弟吧,他,咳咳,一刻也不願意和我四弟妹分開,所以請原諒我四弟妹不能和公爵夫人坐一輛馬車,當然,她會隨時為殿下和夫人效力的。」

  公爵鬆口氣,又好笑的,「一刻也不能分開?親愛的金,你會不會太誇張了?」

  金日的臉滑稽的扯動,「誇張,你知道王宮廣場放煙火那天晚上,因為我四弟妹貪玩開溜,他固執的在廣場站著等了一夜,結果受了寒,把我們折騰得半死,還在床上躺了幾天。」

  他也覺得誇張啊,看看他家男人哪個對女人不強勢,以前他阿瑪把額娘往王府隨便一丟至少就是半年,他和弘融做「任務」的時候,也常常和老婆分開。為什麼弘昱就不能正常一點呢?

  公爵咋舌,「站到病倒,這麼嚴重嗎?」金的四弟脾氣古怪,他和夫人也是知道的,對烙這麼離不開?

  金日歎氣,「他的個性連我父母都拿他沒有辦法,他受過很重的傷,留下了沒斷的病根,不能受寒著涼,我四弟妹會去學醫術也是為了他。」弘昱從小就是個死人脾氣,以前在家好像是個不存在的人,現在卻成了家裡最會找麻煩的人。

  公爵也咳了咳,「令弟的個性的確有點……親愛的金,有件事我也請你體諒一下。」

  這會輪到金日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因為洛裡.達布蘭卡被我有事派到了塞維利亞城,一時趕不回來,所以這次我隨行的親信護衛只好是何塞.岡波斯。」

  突然有不好的預感,「他是?」

  「他就是在王宮被你四弟震飛的那個盧西亞的未婚夫,不過他因為這件事已經和盧西亞解除婚約了。」

  金日大眼變得溜溜圓,「殿下,你可真會挑人。」

  

  喧嘩奢侈的社交季終於結束了。溫暖的初冬陽光撒在條石鋪置的大道上。回家了!

  翠袖看看前面後面的馬車,縮回頭,拉上簾子,「弘普,我們回程慢了好多哦。」

  金日懶洋洋的,「公爵夫人有身孕,速度不能太快了。」

  翠袖瞭解的點點頭,又道,「還好就是慢也不過是四五天,只比來的時候慢一半的時間而已。弘普,昨天四弟妹晚飯吃得很少哎,今天早上中午也幾乎沒吃,我有些擔心。」

  金日不高興的嘟起小嘴兒,「老婆,你越來越不重視我了,人家也吃得很少。」

  翠袖斜睨金日,歎氣。「我認真的在說哎。我哪裡不重視你了。」

  金日掩面抽泣,「人家不管,老婆,你要變心了嗎,不要我了嗎?我真的有這麼老了,沒有吸引你的魅力了嗎?」

  翠袖啼笑皆非的捶捶他,「還好三弟五弟和四弟他們坐一輛馬車,不然你是大哥也,這麼幼稚不正經,不讓他們笑死。啊,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他們的馬車不比一般的四人坐乘,是在全西班牙最好的木材商那裡定制的,寬大舒適,即使坐六個人也行。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但是弘普嘛,瞄他,很有可能。

  金日曖昧的眨眨眼,奶娃的粉頰鼓起來,「出來以後小魔女和幾個不孝弟弟老是搗亂,為夫好不容易找個機會單獨和你再一起,當然要……」抱著她在耳邊熱呼呼的低喃,「讓你嘗嘗為夫的騷勁嘛。」

  前天他受四弟刺激太深,不知不覺喝醉了壯志成仁,錯過了大好時機,這兩天又趕著把商行的尾事處理完,還要安排回程的事情,都沒和老婆親熱一下,當然要利用一切機會補回來嘛。

  「可是……」翠袖嬌嗔抗議,「這還在馬車上哎,還有公爵他們的馬車還在前面呢。」

  金日用力的吸兩下鼻子,用袖子猛摁眼角,「老婆,你果然開始嫌棄我老了,沒,沒關係,我,可以理解。」

  翠袖險些噗哧笑出來,「弘普……」

  大眼的眼神賊兮兮的,笑靨無邪,「老婆……我真的吃得很少,喂餵人家嘛。」

  

  緩慢的馬車隊緩緩駛進沿途的一個小鎮上,安頓好。

  落腳的小旅店後面的山崗上,弘融弘昶和烙烙並坐著,看著夕陽遠遠的緩緩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弘昱一人站著,對著夕陽吹奏著那隻銀笛,笛聲在晚霞中飄過山崗,突而甜蜜歡喜,突而抑鬱憂傷,好似有無數的心事在纏綿交織,婉轉傾訴一樣。

  聞聽的人都如癡如醉,久久的沉浸其中。

  弘昱吹閉,轉過身來,站立在晚霞中,靜靜的凝視著烙烙。

  弘昶看看弘昱,又看看呆望著弘昱的烙烙,「小四嫂,魂又飛啦,還是昨天晚上被四哥纏得太辛苦,現在還在睜著眼睛睡覺啊?」

  烙烙慢吞吞回過頭向弘昶挑起眉毛,「是啊,你四哥這樣男人中的男人,隨便嘿咻三兩下當然就讓我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誰,不像大哥,大白天還要在馬車裡加倍努力的證明自己。」

  弘昱可愛的腮幫子鼓出又害羞又得意的矛盾表情,飛過來坐下將烙烙抱在懷裡,腦袋開始騷動的亂頂。

  弘融把頭埋下悶笑。嘿咻?嗯,真是又生動又形象。

  弘昶捂著肚子,「小四嫂,你就是不滿大哥使詐,破壞了你和四哥單獨在一起,也不用這麼損大哥嘛。」

  烙烙懶洋洋的靠在弘昱的懷裡,反手將弘昱的束著的小尾巴一揪,把他的頭穩住,修長的腿伸直拉拉裙擺。

  「我才沒有損大哥,我其實很支持他的,他真的是一個好男人,雖然能力有限,但還是努-------力的要讓自己的老婆得到性---------福。」

  弘融笑得仰翻過去。

  弘昶撲到弘融肚子上,「四哥,救救我,肚子好痛,把你的胃藥丸子給我吃兩個。」

  弘昱臉蛋蛋一繃,「我的。」

  弘昶立刻道,「是是是,那是小四嫂專門為你配的親親寶貝藥丸,我不要,我不要。小四嫂,有沒有其他的,隨便給我一顆普通的,我真的不行了。」小四嫂配的藥丸都酸酸甜甜的,像糖一樣,連幾個小侄兒侄女生了病,都不會抗拒吃。

  烙烙嚴肅的搖搖頭,「沒有了,只剩兩三顆醒酒藥了,不過是我連夜為大哥配來救急的,不能給你。」

  弘融被弘昶壓著,邊笑邊說,「四弟妹,大哥酒量好得很,而且就是喝醉了也沒什麼嘛,你就別小氣,給五弟一顆吃著玩。」他們滿人從小善飲,喝酒又喜歡喝個痛快。

  烙烙歎口氣,「我也不想小氣,可是為了我們家的形象和聲譽,我不得不這樣做啊,你們知道那天大哥在王宮裡喝得爛醉,拉著公爵說什麼嗎,還好他說的是漢語,公爵聽不懂,其他的人也聽不懂,要是說西班牙語,那臉就丟大了。」

  弘昶含著淚花花抬起頭,「說什麼?」

  烙烙側過看看弘昱,弘昱黑亮亮的瞳孔回視她,烙烙溫柔的一笑,又面無表情的轉頭看著堆在一起的弘融弘昶。

  「大哥對公爵說,他回去要學我家弘昱和大嫂跳跳貼身舞,然後再讓大嫂嘗嘗他的騷勁。」

  

  弘融弘昶同時靜默片刻,然後大聲的爆爆爆,兩個人堆在一起死命的亂抖。

  突然聽到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小魔女,你給我閉嘴。」

  只見翠袖滿臉通紅的站在那裡,旁邊的金日臉上極度的跳動抽搐。

  烙烙靠在弘昱的懷裡,臉上好老實的樣子,「大哥,你真的就是這樣說的嘛,香萍也在場聽見了啊,不信回瓦倫西亞以後找她去問。」

  這怎麼能問呢?

  翠袖臉更紅,燙得可以燒開水了。

  金日激動的撲過來,「閉嘴,我掐死你!」

  弘昱將烙烙抱著,飛來竄去。

  金日在後面不死心的一邊猛追,一邊怒吼。

  弘融弘昶兩個抖得更凶,雙腳還互相亂登。

  烙烙得意的不停撩撥金日,終於哈哈大笑出聲,清脆的笑聲如銀鈴一般飄傳四周,引得山崗下的同樣在看夕陽的人都舉目看著,面露微笑。

  弘昱聽見烙烙的笑聲,臉上露出滿足呵護的笑容,更加起勁的飛得人眼花繚亂。

  烙烙將手勾著弘昱的脖子,看著金日在後面追又追不到的滿頭冒煙,笑得不住的喘氣。

  

  山崗下,公爵夫人偎著帕爾瑪公爵,笑問何塞,「岡波斯男爵,奧諾家的人很有趣吧,你會喜歡他們的,我保證和他們在一起,你會非常開心的。」可憐的人,希望他能忘記盧西亞給他帶來的痛苦,老實說,她非常不喜歡那個輕佻的女人。

  何塞琥珀色的瞳孔閃著亮光,「是的,夫人,我已經喜歡上了。」那個在夜晚哀傷如百合一樣的女孩,那個在王宮中精靈狡捷的女孩,那個在晚霞中笑得燦爛奪目的女孩,他已經完全被她深深吸引住了,明知她是有夫之婦,他卻無法不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久久的注視。

  她究竟有多少面呢?她的每一面似乎都牽繫在那個東方少年的身上,那個王宮中旁若無人火熱激吻纏綿擁舞的少年,那個冷默淡然拒絕所有人的少年,那個在山崗上將她護在懷裡滿臉呵護的少年,奧諾家族,你們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呢?

  金日終於累得氣喘呼呼,委屈的倒在已坐下的翠袖腿上撒嬌,「老婆,為夫真的老了。」

  翠袖紅潮未退,小手在他胸口順氣,「弘普,你沒老,是四弟太小了啦。」

  弘昱在不遠處停住也坐下來,將烙烙放倒在自己腿上橫躺著,一隻手圈托著她,一隻手輕輕撫挲她的臉頰,俯看的大眼盛滿溫柔的寵溺,烙烙躺看著他,清亮的星眸著浮出深情的目光,精緻的瓜子臉露出淡淡的微笑。

 弘昶看了邊笑邊向弘融擠擠眼,弘融見了聳聳肩,兩個人一抖一抖的慢慢爬到二人對面坐著,壞心的一起猛盯住弘昱和烙烙。 

 弘昱和烙烙只是互相癡看著,對兩人的目光渾然不覺,彷彿被封閉隔絕在自己的世界裡。

 

  弘昶咬牙堅持了半響,首先放棄。靠著弘融開始無聊的打盹。四哥本來就成仙了,現在小四嫂也成仙了,沒趣,睡會先。

  弘融卻由開始的戲謔,變得若有所思,他總覺得弘昱和烙烙自生病的那晚以後,好似有了極微妙的變化,兩人時常的不說話,就這樣互相看上一個半個時辰也不動,好似要把對方深深看進自己的骨子裡一樣。

  突見弘昱手臂收緊,將烙烙的托起,開始若無旁人的長長深吻。

  弘融笑笑收回目光,看向遠方,晚霞盡頭的方向,就是瓦倫西亞城。

  蘭馨,藩兒,好想你們,我要回來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4:42

第十四章 密碼



  幾天的行程之後,一股潮濕的海風味終於撲進了馬車,瓦倫西亞城就在眼前。

  馬車隊先駛入總督府,總督和香萍在大門前佇立迎接公爵和公爵夫人。

  何塞跳下馬車,只見大群的人馬將金日他們擁住。

  翠袖驚喜的抱住三個月都沒見到的小乖們。邊抱邊問,「額娘,你們怎麼來了?」

  滿兒喜形於色的,「香萍先回來,說你們大概會這幾天到,我們天天都來城裡等。」

  金日瞭然的橫睇她,「等我們,是乘機找個理由,好名正言順的讓阿瑪帶你進城閒逛才對吧。」哼,他會不知道。

  滿兒臉皮超厚的,哈哈一笑。「你說著了!。」

  弘融抱住蘭馨,溫柔的親了又親,「雙兒和卓倫泰呢?」

  蘭馨臉還紅紅的,「雙兒有身孕了,卓倫泰沒讓她來,怕馬車顛。」

  烙烙哇哇叫,「好棒哦,又要多一個小寶寶了。」

  蘭馨笑道,「四弟妹,你這麼喜歡小寶寶,趕快生一個來玩吧。」

  烙烙呆了一下,弘昱的大眼立刻緊緊盯住她。

  烙烙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我家有個大寶寶,小寶寶玩你們的就夠了啦。」

 

  永藩和詠佩他們抱完了各自的阿瑪,爭先孔後的撲向烙烙,「四嬸嬸,四嬸嬸。」

  烙烙被撲得向後仰倒,「小乖們,一個一個來。」

  滿兒看著烙烙開心的被幾個小乖圍抱著,不住的這個親了那個上。弘昱滿臉冰冷,顯然極度的不樂意,卻只面無表情的在後面將她撐住,承受一群小狼的非禮。

  不可思議的,「弘昱怎麼沒把小鬼們丟走。」要是以前,早就開始表演弘昱滿天扔,老爺子滿天接的馬戲了。

  弘昶聳聳肩,「大概病才好,沒有力氣不想動吧。」

  滿兒詫異的還沒開口,弘明飄了過來,「四哥病了嗎?那我小四嫂不是又辛苦了幾天,你怎麼做弟弟的,為什麼沒把我四哥看好?你們一點都不知道心痛我小四嫂嗎,早知道我就該親自去一趟。」

  弘昶雙眼一瞪,「是他自己倔,裝酷吹冷風病的。」

  弘明哼了一聲,「幼稚,吹冷風很酷嗎?比酷誰酷得過阿瑪。」

  弘昶死盯住他,小屁孩細豆芽似的,裝什麼成熟?

  何塞從來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家庭場面,幾乎所有的西班牙貴族家庭繼承人都是經過爭奪而來的,他也不例外,只不過他相對輕鬆,家族裡有能力可以和他較量的人幾乎沒有。而奧諾家男丁興旺,個個出色,居然可以這麼和睦友愛?

  一根細豆芽突然飄到他面前,標準的奧諾家娃娃臉,卻繃得緊緊的,「你是誰?」

  何塞傲慢的,「我是帕爾瑪公爵的親隨,何塞.岡波斯子爵。」

  細豆芽娃娃臉一皺,「你為什麼盯著我小四嫂看?」

  何塞傲慢的盯住他,「小孩,你說話這麼沒禮貌?」

  細豆芽的大眼一下陰惻側的,圓溜溜的大眼睛變成兩粒冰珠子,「別叫我小孩,我都要十一歲了,再過一兩年都可以結婚了。」大清國滿人習俗,阿哥十二三歲大婚的比比皆是,他雖然不想那麼早把自己套住,但是畢竟一到適婚年齡,就標誌著他成熟了。的

  何塞傲慢的臉出現滿臉的黑線,他聽說奧諾家的人是遵從東方習俗,結婚很早,不過十二三歲就結婚,太,太早了點吧。

  又看看弘昱,好像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那個人也是那麼早就結婚的?」

  

  細豆芽順著他目光回頭看看,瞪大眼睛,圓圓的娃娃臉上皺眉擰成一堆,「你果然是想對我家小四嫂不軌,你沒有機會了,他和我四嫂已經結婚三年多了,我四嫂很愛我四哥,我警告你,任何人想染指我家的女人,都要先過我這一關。」說完,飄走。

  何塞後腦勺出現一個豆大的汗珠,不軌,染指,他可是和公爵的另一個親隨洛裡.達布蘭卡男爵,並列為西班牙最搶手的兩大黃金漢之一。他的外型看起來有那麼猥褻嗎?

  等等,結婚三年多了,那個人不是真的十二三歲就結的婚吧,上帝啊!

  相對於馬德里的寒冷,日照充足的瓦倫西亞就溫暖多了,但是入了冬,白天的暖陽雖然把人照得暖烘烘的,晚上還是會幹干的冷。

  屋內已鋪上了厚厚的皮毛地毯,房間燒著溫暖的爐火,烙烙趴在壁爐前的地毯上,握著鵝毛筆看著壁爐裡跳躍的火苗。

  弘昱推門進來,頭髮散著濕濕的搭在腦門上,看見烙烙正趴在那裡發呆,輕輕走過去,將她攔腰抱起來,鎖在自己懷裡。

  烙烙回頭,掙扎著起來,拿過一條大大的蠶絲絨巾,扣在弘昱的腦袋上,邊擦邊開始咕噥,「說多少次,沐完浴要擦乾頭髮,水把襯衫都滴濕了啦,都冬天了,會著涼了啦。」

  絨巾下的腦袋飛快的騷動,找到方向,順利的頂了過來。

  「頂屁啦。」

  絨巾僵了一下,「我不舒服。」

  將他一腳踢到壁爐邊,「去烤乾,我去樓下拿點酒給你暖一下。」

  絨巾慢條斯理的移過去。

  端著酒和幾個小點心進來,見弘昱默默靠坐在壁爐邊的地毯上,旁邊放著剛才寫的小冊子。

  先給他喂顆藥丸護住胃,才給他倒上,「慢慢喝,別喝急了啊。」

  弘昱接過酒杯端著,垂著頭,半濕的劉海軟軟的搭著。

  烙烙拿過小冊子隨手一丟,「雙兒第一次懷孕,卓倫泰象老母雞一樣天天纏著我問幾百次,我都要崩潰掉了啦,乾脆寫個秘籍給他自己看,免得他來煩我。」

  沒有聲音,只把酒端起來一口喝掉。

  「人家很忙的,天天要陪著乖乖奶寶,哪有時間和他蘑菇啊。」

  蘋果蛋蛋抬起來,兩顆圓溜溜的大眼睛瞅著她。

  「對不對啊。我最親親的乖乖奶寶。」 笑著捏捏他的鼻尖,又抱住蛋蛋使勁的啵啵。

  弘昱摟過她在自己懷裡,腦袋擱到她肩膀上。「嗯。」

  鬆口氣,摸摸他的手,不冷也不暖,「喝點吃點,胃不要太空。」起身從大床上拖過厚厚的軟被抱過來,推道他身上。

  弘昱將她環住,小嘴急切的吻下來,葡萄酒散發出甜蜜的味道,讓兩個沉醉的人都微醺起來。

  弘昱呼吸越來越急,將烙烙腰緊托住,唇瓣急速的往下滑去,低聲喃喃道,「我會寵你,我會愛護你,只要你開心……」

  烙烙閉上眼睛,哀傷一點一點在心中蔓延,緊緊抱住弘昱……

  二十一世紀 紐約。

  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頂層,玻璃牆將第一縷晨曦折射進來,巨大的會議室裡,燎看著玻璃牆外,「沒有別的方式了嗎?」

  吳博士難過自己必須是要開口的那個人,「燎,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我們的空間防護沒有辦法抵擋異星石的爆發,只能在它產生裂變前,提前解開外面的防護反映堆,然後摧毀它。否則異星能源石衝擊地球,可以讓我們再過一次冰河期了。」

  燎閉目道,「外面的核反映堆防護罩,我們不能自己解開嗎?」烙烙!

  吳博士走到他身邊,低下頭歎氣,「我試過了動用烙烙的DNA,還是解不開,我沒想過她會用自己的腦波做密碼。」

  他現在是最後悔的一個,不該太寵她,什麼都毫不保留的告訴她。

  腦波是最保險安全的識別密碼,即使烙烙只是個植物人,只要她有心跳,都可以解開那個密碼鎖。但是DNA複製的腦細胞就像被破壞的大腦一樣,沒有原體的記憶褶皺,不能產身和原個體一樣的電磁波。

  一直在旁邊沉默著的杜開口道,「那烙烙回來以後,還能再回去嗎?」

  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上次回溯時空,小烙烙和那個男人之間流露出的炙烈感情讓他暗暗心驚,烙烙對那個男人超乎尋常的維護,這才是燎徹底放棄接她回來的原因。

  從小看她長大,從來沒見她這麼在乎一個人。

  吳博士難過的搖頭,再次想一槍轟掉自己,「不能,我們在離子風暴爆發的時候穿溯時空,都選擇在星異能源石附近,是因為它雖然危險,但是透過防護罩釋放的極其微弱的能量,剛巧在與風暴撞擊的時候,過濾中和了能量衝擊。好比負和負相加恰好等於零。」摧毀了能源石,就抵抗不了離子風暴。

  燎轉過身,「如果我們強行進入風暴中心呢?」

  吳博士苦笑,「你和我都可以不在乎毀掉多少架飛行器,但我們能忍受烙烙也許會被融化成血漿嗎?」

  燎冷峻的面孔一下變得痛苦扭曲,「下次離子風暴發生是什麼時候?」他必須做出選擇犧牲烙烙了。

  「不知道,但是星源石內部活動異常頻繁,隨時都有可能引發附近小行星的表面爆發小規模的離子風暴。」

  「密切監控,叫森他們隨時待命。」

  吳博士黯然道,「我會告訴他們。」轉身出去,佝僂的背影像老了十幾歲,他最疼愛的小烙烙,能接受這一切嗎?

  杜頹然坐在沙發上,「烙烙,我當時為什麼沒有擋住你去?」如果能攔住她不去做這個任務,那麼一切都會不同了。



第十五章 字跡



  手腕一陣酥麻刺灼,黑暗中的星眸慢慢張開,緩緩轉過身子。

  身邊的弘昱一隻手臂橫壓在她身上,赤裸著的背不意外的又露在外面,將他的手臂輕輕移進軟被,他動了動,小嘴在夢中咂了兩下。

  伸手抱住他的腰,良久,往他腰間睡穴一按,將他翻身放平,蓋好軟被。

 

  罕無人跡的危峭海岸,星空下的大海黝墨深邃,一個淡淡的光點迅速自空中飛過來,落下,還穿著長長的絲絨薄裙。四個隱著的黑影步出。

  「烙。」

  努力擠出一個笑,「森,艾美,閔皓,敦闊爾,你們又來休假啊?」

  一陣窒息的沉默。

  「不高興看到我是吧,正好我也很不想看見你們,再見。」已閃出老遠。

  森突然擋在她面前,「寶貝!」

  笑瞇瞇的,「這幾天我很忙,天天都要去商行陪弘昱,你們自己休完假就回去,我就不招呼你們了,下次來我再補上。」又閃。

  餘下的人齊叫,「烙!」

  身型無聲無息的定在那裡。

  森心痛的抱住烙烙,「寶貝,我們,我們是要來接你回去。」

  沒有聲音。

  艾美艱難的開口,「我們控制不了異星石了,只有打開核護罩摧毀它。」

  身型抖了一下,慢慢開口,「這次你們能停留多長時間。」

  閔皓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五天。」

  烙烙猛然轉身,水唇顫動,「五天?只有五天嗎?」

  閔皓輕撫她的額前的烏絲,「烙,我們試過各種方法,試了好久,試了很多次,真的。」

  烙烙低下頭淚水滑下來,然後突然抬頭,「我該回去了,你看我還穿著睡裙呢,我一離開要不了多久,弘昱就會醒,不見我會著急的。」

  敦闊爾叫到,「烙,你。」

  烙烙燦爛一笑,「還有五天不是嗎,這五天你們都別來找我,我只想和弘昱盡量的多在一起。」急速飛去。

  敦闊爾喃道,「可是老大讓我們今天就把烙接回去。」

  森難受的揮了一下手,「就讓烙和那個小毛頭一起多呆幾天吧,反正離子風暴最近都很頻繁密集,每隔三五天就會爆發一次,就算晚幾天只要人回去了,老大不會怎麼樣的。」

  

  在露台落下,進屋來,熟睡中的弘昱清秀的小鼻正在酣暢的呼呼,上床將他抱在懷裡。

  俯下親親他的腦袋頂,慢慢的撫著他額前的劉海。

  黑暗中星眸努力的大大睜著,好讓滿眶的眼淚不要流出來。

  天色慢慢微略發白,小扇子似的睫毛抖抖,大眼緩緩睜開看見她,在她懷裡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乖乖奶寶,你醒了嗎?」好逗弄的聲音。

  弘昱支起身體將烙烙反抱住壓在身下,腦袋垂在烙烙的頸窩裡磨蹭。

  烙烙親撫弘昱赤裸的背脊,他只瞇起大眼,滿意的窩縮起來。

  「多睡會,今天我們不去看日出了。」

  東天的暖陽最不傷眼,兩個人總愛起早去大教堂相連的八角鍾塔頂上蹲點,相互裹著厚厚的貂裘擁在一起,感受冬日的第一縷溫暖最先撒在彼此的身上。

  大眼瞇了片刻,又慢慢張開,弘昱起來,慢吞吞的穿好衣服,「要去。」

  「不去了啦,你多睡會。」

  開始給她穿衣服,「要去。」

  天邊已現微紅,烙烙拉著弘昱看看天色, 「看來我們今天趕不上在八角鍾塔頂上看日出了。」

  弘昱將她一把抱起裹住,「趕得上。」飛掠出去。

  急速的冷風呼嘯而過,瓦倫西亞城的塔尖已經看得見了。

  「奶寶,看不上就算了,你別飛了,好冷的風,等會胃會不舒服的。」

  弘昱只是提速急掠。

  烙烙大叫,「我不要看啦,你別飛了。」早上太陽沒出來以前,溫度很低,貂裘包在她身上,弘昱飛那麼快,不變成急凍人。

  「你喜歡看。」

  「我只喜歡看你啦,你飛那麼快,我眼都花啦,看不清楚你了啦。」

  弘昱停下來,蘋果蛋蛋透著玫瑰的紅暈,「那我抱你走。」

  輕啄他的櫻桃小嘴,「我最喜歡和你裹在大裘裡一起走。」

  大眼露出溫柔的笑意,將烙烙放下來,任她將大裘抖開圍住自己,然後將她裹住。

  已到教堂前,清晨空曠的廣場上,弘昱和烙烙互擁著慢慢走過,青石板上兩個人發出清脆的腳步聲。

  烙烙被擁著,貼在他勁瘦有力的胸膛上,聽著他溫柔的心跳聲。

  弘昱小嘴不時的輕吻著她散發著馨香的髮絲。

  兩人只覺得這廣場到塔樓下的路似乎永遠也不要走完才好。

  走到塔下,天邊雲霞泛紅,第一束溫暖的陽光直直射到兩個人身上。

  烙烙將手向那束陽光握去,順著那束光線看見牆上好似有好古老的花紋,「咦」了一聲,拉著弘昱的手快步過去。

  原來這座大教堂從幾百年前就開始修建,後來不同的時期不段的擴建,之前的花紋都隱在凹入牆角照不到的地方,太陽光一照,便可看見。只是陽光照射時間短,移走以後,花紋又隱在陰影裡又都看不見了。難怪他們來了好多次,都沒注意過。

  烙烙指著花紋,「奶寶,你看,這是三百年前的花紋哦。」古老的橄欖枝葉紋,是古羅馬時期的花紋。

  弘昱慢慢的撫摸著模糊的花紋。

  烙烙伸出手指,對著堅硬的石牆就要劃下去。

  弘昱從後面抱住她,眉毛緊蹙,「痛!」

  烙烙嘟下嘴。

  大眼瞄她一下,將她的手覆到自己的手上,讓她握住,修長的手指伸出,運功將內力聚到指尖,任她移動。

  雙手交纏,在石牆上慢慢的劃出深深的印跡,弘 昱 烙烙

  烙烙靠在弘昱身上,輕笑而出,「光輝燦爛的日光是烙在烙烙心裡的烙印」,正是四年前在川境與弘昱定情那日說的話。

  也是這樣的雙手交纏,一起在樹幹上寫下兩個人的名字。

  下巴輕抵她的額頭,大眼中露出溫柔纏綿的笑意。

  手緩緩一遍又一遍的撫過字跡,突然失神喃喃道,「刻得這麼深,三百年後,也可以看得到這些字吧。」

  弘昱凝視她的黑瞳驀然變得幽遠深邃,突然展臂將烙烙緊緊的扣在胸口密密的包住,下巴重重的壓在她肩上,似要把她整個的人嵌進自己的身軀。

  回神,「哈哈,奶寶,你說我們要不要在上面多刻幾個字,比如森是大豬頭,如果他在三百年後看見會不會氣得冒煙。」

  弘昱不說話。

  繼續耍寶,「森一定會氣得吐血,讓艾美對他急救,當然最好是口對口的人工呼吸,他是色狼,最愛揩油。而且他又不能來這裡找我,就算有機會來,還不是會被你打得滿地找牙對不對?」

  「嗯。」

  「你覺得不滿意啊,那刻點刺激的,我和奶寶每晚都嘿咻怎麼樣。我保證森他們看了一定會立刻流著鼻血仰面倒下。」

  勁間騷熱起來,紅彤彤的蘋果蛋蛋開始興奮的亂蹭。

  轉過身,擠眉弄眼,「我家奶寶最厲害了,武功天下第一,可愛第一,身材第一,嘿咻也第一,一定要刻在牆上讓你流芳百世才行。」

  軟嫩的小嘴已經迫不及待的嘟過來了。

  

  「天晚了,回家。」突然睜著眼說瞎話。

  「……大爺,那個,剛才我們才看見太陽吧。」

  蘋果蛋蛋比剛才還要紅,突然羞澀的埋在她耳邊,「我想和你嘿咻了。」

  「你好像還要去商行吧。」

  「我不舒服。」大鵬依人的撒嬌,使出陰險卑鄙的必殺技。

  「我都被你吃得死死的,看來要不了多久就會隔屁了。」不滿的咕噥。

  下巴一下被抬起來,黑漆的瞳哞深不見底,「你死,我死。」

  冬日陽光中,星眸中微閃晶瑩,笑容燦爛調皮耀人,「哼,我會死得很遠,你才不會知道。」

  弘昱用手攫住烙烙兩肩,默不吭聲的用深邃的眼神,毫不稍瞬地凝視著她,「我會,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感覺得到,你死,我死。」

  打了他的頭一下,「豬頭。」

  「嗯。」

  星目凝視半響,烙烙眉毛突然鬼鬼的亂挑,「好,我死,你死。」

  水唇纏柔上來,「我已經被你迷死了,現在你也要被我迷死。」側進牆角陽光照不到的黑暗處,惡羊撲狼。

  老半天,一個欣長瘦削的身軀從牆角看不見的陰影裡,啷嗆的栽出來,搖搖晃晃,大眼瞇瞇,蘋果蛋蛋細嫩酡紅,任由某人隨隨便便牽著手一拉,就直接被拐到奧諾家的商行裡去了。

 

  金日走進來,看著自己的四弟,「小魔女,大清早給我四弟喝酒不好吧。」

  小魔女將四弟往辦公室一放,「交給你保管,我今天很忙,下午直接幫我帶回家。」火燒屁股般的消失不見了。

  金日看看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的四弟,又走出去,拉過四弟那間辦公間的門,關緊,鎖牢,貼上封條。「胡安,為了你們的安全,今天四大少停工一天,有什麼事務直接送到我的辦公間。」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5:01

第十六章 雪夜


  午後溫暖的冬日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小乖們在花園裡跑來繞去,見馬車駛進來,齊聲歡呼,「阿瑪回來了。」四個男人下了馬車。

  翠袖和蘭馨欣喜的,「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往常都是下午,或者晚飯前回來。

  金日親匿地捏捏翠袖的小手,「四弟一大早被小魔女灌醉了,一上午神情恍惚什麼也做不了,我們乾脆都回來了。」

  蘭馨向後看看,「四弟妹呢?」這一段時間,烙烙和弘昱超常的黏糊,無時無刻不在一塊。

  弘融摟過老婆,「四弟妹將四弟丟到商行,就不知跑哪裡去了。」

  雙兒挺著微凸的肚子蹦過來,「小四嫂昨天答應我要給我買小寶寶的衣服,一定是給我買去了。」

  卓倫泰心驚肉跳,「雙兒,四嫂說要慢言慢行。」被雙兒賞了個白眼。

  滿兒好笑的,「卓倫泰,你別太緊張,雙兒自己有分寸。」

  蘭馨也安慰他,「女人對自己的孩子都有本能的保護直覺的,你放心。」

  翠袖也點頭,「是啊,女人最喜歡寶寶了,不用教也知道愛護的。」

  雙兒俏皮一笑,「大嫂就最愛寶寶了,她可以幾天不見大哥,問都不問一聲,但是幾個小乖一會沒看到就要滿屋找。」

  金日不滿的,「老婆,就是嘛,別人都看出來了,你可以離得了我,卻離不了孩子。」

  翠袖好笑的,「他們小,自然要片刻不離嘛。」

  弘昱面無表情的站著一旁,大眼直直的看著莊園入口的方向。

  片刻過後,一輛馬車駛來,停在大屋前,烙烙從外面的馬車駕座上跳下來,「乖乖奶寶,你今天回來怎麼這麼早。」

  弘昱一把將她緊摟住,好像分開了幾百萬年一樣。

  烙烙親親他,對拓保道,「拓保,那幾個粉紅粉藍的盒子是雙兒要的,其餘的幫我拿到房間去。」牽著弘昱的手進屋。

  片刻翠袖進來咂舌道,「四弟妹,你買的東西好多啊?」從來沒見過烙烙這麼買的,馬車都要被盒子堆滿了。

  烙烙靠在弘昱懷裡,弘昱一口一口的餵她吃露娜送上來的水果,「都是弘昱的衣帽鞋襪嘛。」

  翠袖困惑的,「那麼多,不用一年四季都買吧,幾年都穿不完吧。」

  弘昱厚裘下的身子一下繃緊。

  烙烙癟癟嘴,「我懶啊,又不喜歡逛街。買一次就管很久了啊,反正弘昱身材好,又長不胖。」

  弘昱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

  弘昶擠眉弄眼的,「小四嫂,你也太誇張了,買那麼多,還以為你要離開我四哥了,在安排後事呢。」話音剛落,一股豪無預兆的劇烈張力向他撞擊過來,他人一下飛出去,撞穿一面面牆壁半天還沒落下來。

  眾人被突然發生的狀況驚呆了,允祿和烙烙已經先後飛出,緊追弘昶而去。

  允祿終將弘昶接住,在空中不住的急速打旋,落地時向後滑了好幾步。

  烙烙趕上,見允祿懷裡的弘昶面如金紫,氣若游絲,將脈門一扣,急叫出來,「阿瑪快運功把他心脈護住,幾把銀針扎得弘昶像個刺蝟,幾大把藥丸往他嘴裡不住的猛塞。

  好半天弘昶才抖開眼睛,看烙烙滿眶都是眼淚,虛弱的笑笑,「小四嫂,我沒事。」又緊閉上眼昏厥過去。

  烙烙收了針,淚滑下來,「額娘,請阿瑪抱弘昶回房,隔五個時辰給他運一次功,幾天後他就會醒的。」

  允祿抱起弘昶卻不上樓,站到呆若木雞的滿兒身邊,一雙冷眼鎖著弘昱不動,週身殺氣。

  其餘的人縮成幾大團,幾個小乖被金日弘融護著,滿臉驚恐看著弘昱發抖,要哭不敢哭的樣子,雙兒有孕氣息弱,已經軟下去被卓倫泰抱著。

  弘昱站在中間,胸口持續的強烈起伏著,神情陰狠,眼神冷絕。週身散發著狂歷暴虐的氣息。

  烙烙一步一步走到弘昱面前,含淚顫聲而出,「愛新覺羅.弘昱,你在做什麼?」

  弘昱雙目通紅,只是不斷喘氣。

  烙烙突然怒吼,「你看你把你的家人嚇成什麼樣子了。」

  弘昱雙唇緊抿,胸口起伏更厲害。

  烙烙淚一下流出來,繼續吼,「他們是你的家人,以後不許你再對家裡任何人出手,聽見沒有,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你。」

  弘昱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小嘴唇瓣劇抖,緊捏住拳頭,關節捏得泛白。周圍的傢俱物什不斷的變成粉末。

  小永安突然哇的大哭出來,其餘的小乖接二連三的放聲大哭,金日等人全都緊張的看著兩個鬥雞一樣的人。

  烙烙眼淚越流越多,心中劇痛不住的翻絞,「他們是你的家人,是會陪你一輩子的家人,你給我發誓不會傷害他們,還要保護他們,快點。」我走了,就是他們和你在一起,就是他們照顧你了,弘昱,弘昱,弘昱……

  弘昱的大眼漸漸露出濃濃的痛苦和重重的悲哀,週身劇烈的抖動,半天小嘴微鬆,「我不舒服。」

  烙烙只狠心死盯著他,「發誓,快點,否則我馬上走,你一輩子別想再見到我。」

  大眼中一滴淚突然流下來,爍爍的炙到烙烙的心上,聲音嘶啞欲裂,「我,發誓。」轉身頭也不回的飛出大屋。

  烙烙飛身回房將房門砰的關上,看到滿屋的盒子,淚源源不斷的洶湧而出。慢慢的一個個打開,一件件取出,一件件疊好,一件件納入櫃中。

  冬日一下沉入海底,暮色沉落,驟然冰冷的霧氣從海面向瓦倫西亞海岸凝襲過來。

  明亮的燭光照得屋裡亮堂堂的,長餐桌上擺著豐富的美食。

  飯廳裡一片寂靜的沉默,連調皮的幾個小乖也老老實實的不吵不鬧。

  一家人沒有胃口的吃完,默默回各自的房間。

  翠袖看看空蕩蕩的大廳,「弘普,我給四弟妹拿點食物去。」

  金日也歎口氣,「我也去看看弘昶。」

  翠袖敲敲門進去,輕輕道,「四弟妹,你吃一點吧。」

  黑暗中沒有聲音。

  翠袖接著廊外的光線摸黑放下托盤,點亮蠟燭,見一堆盒子已拆空,烙烙還坐在床上呆呆的流淚。

  一陣寒冷刺骨的風撲進房間,吹得百葉窗來回晃動。

  翠袖走到窗前,伸手拉窗,一點冰涼突然飄到手上,翠袖抬手細看,竟是一片極細的雪花,六角晶瑩,迅速在溫熱的手中融化。

  翠袖呆呆的喃道,「好奇怪啊,居然下雪了,我和弘普來了六年了,從來沒有下過雪。」

  回頭勸道,「四弟妹,四弟脾氣倔,你別哭了,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沒有回應,翠袖哀歎,自己的確很笨,勸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悄悄又退出門去。

  烙烙慢慢起身,走到露台上仰起頭,一片雪花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回屋打開櫃子,拿出弘昱一件長長的厚狐裘,躍出露台。半空中一個閃亮的光點消失而去。

  

  飄揚的細雪中,巍峨的大教堂和挺拔的塔尖,靜悄悄的佇立在城牆邊,寂寂廣場上空無一人。

  烙烙急速的環看四周,見石牆那邊角落裡,似隱隱站著一個影子。

  急縱過去,弘昱瘦削的身影站在那裡,面對石牆緩緩撫著牆上的字跡「弘昱 烙烙」,任雪落在他的頭上,肩上融化成水,浸濕滿身。

  烙烙胸口突然劇痛,叫道,「弘昱。」

  背影慢慢轉過來,臉蛋蒼白。

  烙烙過去拉住他,「弘昱,下雪了,我們回去吧。」

  黑黝的眼瞳凝視著她,一隻手慢慢的抬起扶挲她的臉頰,冷涼而溫柔。

  烙烙將他已濕的厚裘除下,將長狐裘為他穿上,「下雪了,你就是不願意回去,也找個地方避下雪嘛,傻站這裡,身上都濕了不冷嗎。」

  清秀蒼白的臉露出淡淡笑容,「我在這裡等你來找我,我知道你會來找我。」

  烙烙將他冰涼的手握住,一邊滴淚一邊不斷的哈氣呼呼,「是,我會來找你的。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來找你的。」

  弘昱大眼突濕,烏溜的瞳眸罩著輕煙霧靄,突然將烙烙猛然抱住。

  烙烙回抱住他,柔聲道,「下午是我不好,對你亂發脾氣,雪下大了,我們回去吧。」

  

  弘昱只是不斷用力的緊住再緊住,身軀也越來越涼。

  烙烙不再說話,仰起頭,看著夜空中細細的雪花不斷迎面飄落下來。

  漫天細雪中,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著,互相擁抱在一起。烙烙始終仰著頭,任由弘昱緊勒著,只覺得弘昱的身上散發著哀傷,心中說不出的痛點點蔓延。

  雪一片一片的飄落在她臉上,又融化成水,滑落下來。

  終於,弘昱將頭深深的埋在她頸中,「我們,要小寶寶吧。」



第十七章 畫軸



  大床上,金日輾轉反覆,煩躁不安。

  翠袖的聲音突然傳來,「弘普,你有心事嗎?」

  金日悶聲笑道,「你又知道?」

  翠袖咕噥,「你睡不安穩,多半都是在想心事。」

  金日愛憐的攬她到懷裡,「我老婆最瞭解我了。」狠狠親一口。

  翠袖道,「你是不是擔心四弟和四弟妹今天吵架的事?」

  金日拍著她的肩,「你覺得他們那叫吵架嗎?」

  翠袖的手在他胸膛劃圈圈,「也不叫啦,我從來沒看到過四弟妹發脾氣,她雖然很愛捉弄人,有時會罵四弟,可是都看得出來她都是在逗四弟的,這次好像是認真的也,四弟更可怕,他從來不對四弟妹發脾氣的,這次居然也好像是認真的也。」

  金日歎氣,他覺得不對的就是這一點啊。

  翠袖安慰的撫著他的胸口,眼皮卻開始打架,「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們會很好的啦,那位賣笛子的先生都說他們很恩愛的呢,他們又有扣心環,有時候看他們那麼好,說不定真的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呢。」

  金日漫不經心的道,「什麼扣心環。」

  翠袖努力不讓眼睛閉上,「就是在馬德里的時候,我們在一個大清國來的人開的小店裡面,有位不露面的先生送給他們一對項鏈,他們一人一隻帶著的,你沒注意嗎?」

  金日突然覺得說不上來的不對勁,「這麼好的事,怎麼你沒有?」

  翠袖咕噥,「那個先生要了四弟和四弟妹的畫像,才給他們的啦。」

  金日皺眉,「你們在哪裡遇到的?」

  「就在離你商行不遠地地方啊,」

  金日更覺不對,馬德里的商行在最繁華的地段,他怎麼不知道,那裡有大清國的人開的店舖。

  「你確定,別不是認錯路了吧。」

  「沒有吧,那間店舖雖然隱在小巷裡,但是挑了那麼大一個「天」字招牌,一眼就可以看到了。

  金日圓眼猛然瞪圓,「天」字招牌。在西班牙只有一個人,好死不死和這個掛得上邊。不對勁,不對勁。小魔女和弘昱從馬德里回來都不對勁,

  一下坐起來,「翠袖你還記得那個店在哪裡嗎?」

  「幹嗎?」

  「我想起明天要去馬德里談一筆很重要的生意,位置就在那家店的旁邊,可是居然忘記了。」

  「弘普,你沒說明天要去馬德里啊?」

  「我忘記了,所以才要問你嘛。」

  「哦,那家店在……」

  「我突然想起,還是現在就出發比較好。」

  「……」

  「我很急。」

  「……」

  一輛馬車在雪夜裡向馬德里狂馳而去。

  第二天深夜

  「果然是你這個半仙!」

  文天豪歎口氣,「不是告訴過你,我們緣份已盡了嗎,我和你們莊親王府沒有關係了。」

  金日大列列坐下,看阿善退出,「收徒弟了,混得不錯啊。」

  文天豪為金日斟上茶,「大阿哥,你現在不該來這裡。」

  金日冷笑,「我直接說吧,我是為我四弟和四弟妹來的,你見過他們是吧。」

  文天豪一哂,「是,見過四阿哥一次,見過暝烙兩次。」

  金日掏掏耳朵,「什麼?再說一遍?請問你說的暝烙是我的四弟妹嗎。」

  文天豪平靜的看著他,「是,暝烙就是你四弟妹的名字。」

  金日冷哼,「看來我還小看你的能耐了,你怎麼知道我四弟妹就叫暝烙。」他都不知道,好像弘昱也不知道

  兩塊穿在一起的牌子晃到他面前,金日接過。

  一片略大,好似銅片,上面的花紋工藝奇特,複雜細緻,即使是他商行最好的手藝工匠也琢刻不出來,尾端正面刻著一個「暝」字。

  第二塊牌子更奇特,比大牌小了一圈,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的,明明是金屬,卻比紙張還輕薄,又極堅硬。尾端刻著「烙」字。連穿牌子的鏈子也很奇特,似無數的小珠單獨扣在一起,而不是用繩索穿的珠子煉。

  「是我四弟妹的?」

  「是,也不是。」

  「不要逼我出手打人。」

  「是暝烙的,也是玄天宗的天地符。」

  金日一下站起來,「什麼?」

  文天豪不語,起身拉開簾子,露出兩幅大小相同,新舊不一的畫。

  金日看看,新的那幅正是弘昱的筆墨,畫上的兩個人栩栩如生,是弘昱自己和烙烙。

  看看另一幅畫色沉舊,顯然年代距今較為久遠,也是一男一女。

  文天豪站在他身後,「這是我曾師祖畫的,畫上的男子就是他本人。」

  只見畫上一名女子,身著奇怪的連在一起的衣服,似受了傷,黑衣上隱有血跡,正站靠在巖邊一塊大石上,望著遠方。畫中的男人站在一旁,容貌俊雅,氣度非凡,凝視著女子的眼神癡情深然。

  

  金日挑眉,男人不認識,女的嘛,「長得和我四弟妹真象,是親戚嗎?」

  文天豪苦笑,「你仔細看看。」

  金日湊過去,看了半天,突然倒退兩步,失聲大叫,「小魔女!」怎麼可能,卻又該死的就是小魔女。

  差別那麼大,五官是一樣的,可是。

  弘昱畫上的烙烙身材窈窕,眉眼全是精靈古怪的笑意,滿臉的活潑俏皮。

  而玄天宗畫像上的女子,身形極其瘦削纖細猶如一抹幽魂,一雙星眸猶如寒冰,竟然有和弘昱相似的一副淡漠清冷的表情。

  金日口吃起來,「這,這是小魔女原來的樣子嗎?」小魔女以前居然是個冰塊?完全沒有料到啊。

  文天豪搖頭,「這是暝烙和四阿哥分開以後的樣子。」

  金日將腦袋撫住坐下呻吟,「我頭暈,你說話請不要轉圈。」

  文天豪坐下,「我只知道個大概,暝烙和那四個掉到你莊園的人,在做一項任務的時候發生了意外,無意間打開了打開了一條通道,才回到了三百年前,碰倒了四阿哥,但是那項任務出了差錯,所以她的組織會來接走她,去修正錯誤。」

  金日瞪大眼睛,「你是說小魔女會離開弘昱?」要死了,那弘昱不發瘋才怪。

  文天豪摩挲著天地符,「是,而且她離開以後,雖然修正了錯誤,但通道也被永遠關閉了,她無法再回來了。」

  金日驚呼,「不能再回來?」那弘昱怎麼辦?他要不要立刻回去帶著全家逃亡,免得被四弟發瘋滅門。

  文天豪咂了一口茶,「暝烙為了回來和四阿哥相聚,尋找各種方法,後來無意中打開了另一條通道,又回到了順治年間,掉到了玄天宗附近的山崖,碰倒了我的曾師祖,因為受傷停留了兩天多,然後又回去了。」

  金日下巴掉到了地下。

  文天豪繼續,「暝烙既然回到了順治年間,那麼對乾隆年間莊親王府發生的事,當然可以未卜先知了。

  她告知了我曾師祖,她和四阿哥的一段情緣,留下了這個名牌做信物,請他一定要讓玄天宗幫助你們莊親王府,渡過難關。作為交換,她說出了順治至康熙年間的皇家發生的一切大事,讓玄天宗以次奠定了基業,又在恰當的時機全身而退,避過了全宗被滅的危險。」

  金日沉默了半響,終於問到,「你既然見過我四弟妹 ,一定告訴了她會離開是吧,她真的不能回來了嗎,原來小魔女知道自己要走才一直不對勁,可是四弟,……早知道還不如讓他們兩個不碰面的好。」

  文天豪點頭,「是,後來暝烙碰到曾師祖的時候,也做出了這個選擇。」

  金日看向他。

  文天豪回看他,「暝烙深愛四阿哥,儘管她努力的尋找各種方法想要回來,但要從三百年後回來,不僅困難而且都很危險,甚至可能丟掉性命,四阿哥性格癡倔,她害怕自己萬一死了,四阿哥卻終生孤單難過的等她。

  所以她選擇了,玄天宗在一定的時候提醒王爺,不讓四阿哥去稻壩出任務,那四阿哥就不會碰到她,也不會認得她。

  而她還是會繼續尋找各種方法,如果能回來,即使四阿哥不認得她,她默默看著四阿哥也好。」

  金日心中猛顫,小魔女!

  文天豪注視著弘昱的那幅畫,「但是我曾師祖雖然只有短短兩天時間,卻愛上了暝烙,希望她最後能得到幸福,終於決定還是隱瞞這一點,沒有提醒王爺,四阿哥終究還是遇到了暝烙。

  曾師祖四方尋找,傾命而為,得到了那對扣心環,要後世弟子交到暝烙手裡,希望能如傳說所言,讓他們能夠重逢團聚。」

  猶如本來是看戲的人卻因為入戲太深,會在不知不覺之間,愛上戲裡的人,曾師祖一生修為,卻始終也是紅塵中的癡人。

  「那我四弟妹什麼時候會離開?」他回去一定會好好對她,任她隨便作弄,只要她高興怎樣都好,怎樣都好。

  文天豪搖頭,「具體時間我不知道,不過快了。」

  金日橫眼過去,「我又想打人了。」

  知道那麼多,關鍵的居然又不知道。

  文天豪苦笑,「我真的不知道,具體時間只有暝烙自己知道,但是,」看向門上貼著符紙的風水鈴,「這個風水鈴上的符紙,和四阿哥的大環有感應,四阿哥這兩天心緒異常,應該是快了吧。」

 

  金日猛吼,「你說什麼?弘昱也知道,他怎麼會知道?」看樣子,小魔女絕對沒告訴弘昱的。

  文天豪不意外的看著衝動的金日,「扣心環是上古異物,兩環各有差別,小環能集合兩環的意念,大環能感應到小環。」

  金日面部突然猙獰起來,「你是說弘昱知道小魔女心裡想什麼?」

  文天豪低下眼眸,「不是,只是如果暝烙死了,那麼帶著大環的四阿哥就能感覺得到。」

  金日鬆口氣。

  文天豪沉默了一下,還是說出來,「還有暝烙心裡喜怒哀樂的情緒,四阿哥也都能感覺得到。」

  金日猛然將文天豪重重摔出,「大爺的,那還不是一樣!!!」小魔女心裡能高興得起來?弘昱那麼聰明的人能猜不到。

  這兩個小鬼,從知道會分開的那天開始,心裡面各自都難過得要死,卻一直都悶在心裡,表面上還要裝得沒事一樣,一個想方設法讓對方高興,另一個想方設法讓對方以為自己很高興!他突然好想殺人。

  文天豪撲在牆角,臉色灰白,「大阿哥,我們玄天宗和貴府的糾葛到此為此,你請回吧,也許還趕得上暝烙離開。我不會再見府上任何人。

  但希望扣心環能讓暝烙和四阿哥終能重逢,也不枉我曾師祖一生癡情。」

  金日血紅的雙目死死的盯住他,終於轉身飛掠而去。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5:39

第十八章 決定

  二十一世紀。

  摩天大樓頂層,玻璃牆邊。

  燎仰起頭,「森他們還沒有回來?」

  杜凝視那個背影榑榎榍榡,僔僚僰僨「是。」

  燎沉默許久,「杜睽睮睾瞅,瞄睽睮睾通知森,原地待命榨槏榽榦,靾靻鞂鞁你帶核心護衛組出發,必要時候可以採取非常手段僬僕僎僦,榶槐榿歉把烙烙帶回來。」

  杜驚異的,「燎?你瘋了嗎。要動用核心護衛組?」

  吳博士震驚的,「燎,你是她哥哥。」

  燎轉過身,「我也是軍團的領袖。烙烙的性格我很瞭解,森他們太寵她,是沒有辦法帶她回來的。如果她不肯回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你比我更清楚。」

  罕無人跡的危峭海岸,已是傍晚黃昏時。遠方白色的港口城市,清晰可見大大小小的帆船歸港落帆。

  敦闊爾默然道,「五天了,烙還是沒有來,看來老大料得對。」

  艾美難過的,「還是我們去接烙吧。」

  閔皓看看表,「再等等吧,也許烙就要來了。」自己都不相信。

  森的藍眸狠狠閉上,「不能再等了,我們去接她,否則……。」

  窒息的大宅內,滿兒守著弘昶床邊,看何倫泰喂完湯水,拉著允祿退出來。「老爺子,再去看看弘昱吧。」

  允祿面色鐵青挑了挑眉,冷哼。

  柔夷握住他,「我知道你生他的氣,可是他也是我兒子啊。」

  眼神冰冷,表情嚴酷。

  靠在他精瘦結實的胸口上,「不知為甚麼,我很不安。」一個兒子被打成重傷,另一個兒子躺在床上不知是在生病,還是在自虐。

  一隻鐵臂有力的圍住她,「走吧。」

  房間內,弘昱沉沉的睡著,或者是沉沉的沒有睜開眼睛。的

  烙烙抱著他,不言不語。

  滿兒進來,「乖媳婦,吃點東西。別管這個不孝子。」

  烙烙頭埋在弘昱的腦袋頂上。

  滿兒無奈重重踢了允祿一腳,允祿配合的重重冷哼一聲。

  沒有任何反映,只有保持原樣的兩個石像。

  這世上也有不怕允祿的人,好死不死又都同時在這間屋裡的床上。

  鐵保突然闖進來,「小姐,不好了,那四個人又來了。」

  斗大的淚珠滴到弘昱的頭頂上,「告訴他們,我馬上就下來,請他們等一下。」

  

  慢慢抬起頭,「額娘,阿瑪,我,我要走了。」

  懷中的弘昱小扇子閉著的,身軀僵硬。

  允祿眼色幽邃。

  滿兒愕然,「乖媳婦,你說什麼?」要走了,什麼意思?

  鼻音突濃,「我要走了,請你們好好照顧弘昱。」

  弘昱的拳頭扭得死緊,腮幫子緊緊繃住。

  滿兒意識到問題大條了,「乖媳婦,其實弘昱從小就是個怪胎,他個性彆扭又冷又酷還不願意要小寶寶,換了我也早踢飛他離家出走了,但是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或者你出去玩幾天散散心,幾個月也可以……」

  健臂摟住她,「滿兒,我們出去。」

  尖叫,「出去,我為什麼要出去,不孝子要把我乖媳婦氣跑了!」被擄出門。

  滿兒痛罵,「放我下來,老爺子,你去給我狠狠踩那個不孝子,踩得他吐血。」

  允祿沉聲道,「滿兒,烙烙不是普通人,她如果能留下,是絕對不會走的。」

  滿兒一愣,如果烙烙必需要走,那就是誰也沒辦法留下了。

  

  烙烙抱著弘昱,輕聲道,「我要走了。」

  小扇子不動。

  輕撫他清秀稚氣的臉,「我一直想跟你說的,可是我害怕你難過,我好喜歡看你的笑,弘昱。」

  將臉頰貼住他細嫩的臉蛋,感受到他強制壓抑著的顫動,「對不起,我讓你傷心難過,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很愛護我的,為我受傷差點死掉,逗我開心,容忍我,我淘氣故意捉弄你,你也假裝不知道,我知道你真的很愛護我。」

  弘昱小小的唇瓣抖動起來,小扇子還是死死閉著。

  「我走以後,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天冷的時候要加衣服,不許生病,如果胃不舒服就要看醫士,不要耍小孩子脾氣,要去大哥的商行幫忙,還有要保護家裡的每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然我會很難過,我說過的,你死了,我也會死的。」

  輕輕不捨的撫過他額頭的劉海,秀氣的眉毛,小扇子般的睫毛,挺直清秀的小鼻,水唇覆在弘昱柔軟的唇瓣上,「愛新覺羅.弘昱,烙烙好愛你,真的好愛你。」

  慢慢將他僵直的身軀放下,不敢再看他,起身快步走出房間,關上房門。

  大門外,除了沒回來的金日和還不能動的弘昶,全部都在,默不作聲的看著烙烙。

  烙烙垂著眼誰也不看,「走吧。」率先出了大門。

  森歎口氣,和其餘的三人無言的跟在後面。

  突然聽見弘昱的聲音在後面,「烙烙!」

  烙烙的長髮遮住雙眸,只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烙烙,我不舒服。」聲喑黯啞。

  緊緊咬著自己的水唇不敢回頭,飛快的走。

  「我不舒服!」帶著哀哀的乞求和痛苦。

  淚嘩啦啦的往外流,繼續向前。

  「我真的不舒服!我不舒服!我不舒服了!」如受傷的小獸一般的絕望。

  週身的銀光驟閃,「飛行模式。」人已飛在半空。

  弘昱身形暴掠,只跟著亮點急追而去。

  餘下的人站在原地,除了允祿,都紅了眼眶。

  一輛馬車狂奔進莊園,金日掠進大宅,「小魔女!」

  風聲在耳邊呼嘯,兩旁的景影飛快掠過。

  森等人不時回頭,地面上總有一個小小的黑點,不饒不棄的跟在後面。

  空中的烙烙死死咬住雙唇,淚水模糊,與弘昱相識時的總總不斷湧上心頭,當年兩人初識,弘昱也是這樣遠遠的跟在後面,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仍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悲慼孤寂,還透著絕望和倔強。

  回頭再看,那個黑點越跟越遠,幾乎快要不見的時候,又總是突的向前冒進,距離不斷拉開,又不斷的跟上。

  烙烙猛然在空中滑轉個大大的圈,急速的飛了回去。

  危峭海岸邊,烙烙凌空飛來,撲在弘昱的懷裡,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烙烙把臉貼在弘昱的胸膛,低聲道,「弘昱,我們,生小寶寶吧。」

  捧起烙烙的臉,弘昱的大眼中露出狂喜的異彩,又將她扣回懷中,「你要我的,我知道你要我的。」

  烙烙鼻音濃重,「是,我一直都是要你的,除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森等人緊跟而回,齊聲急叫,「烙。」

  烙烙緩緩自弘昱懷中抬起頭,「我決定不回去了,我要和弘昱在一起。」

  森等人一起變色,「烙,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不回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烙烙輕撫弘昱的臉,淚滑出來,「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見了,他會很傷心很難過,其他的我都不要知道。」

  弘昱的眼中露出濃濃的情愫,將她抱得幾乎要勒死掉。

  閔皓道,「烙,你先和我們回去,我再想辦法送你回來。」

  星目看向他,聲音冰冷,「沒有異星石,根本不能穿越離子風暴,我不是物理天才,卻是軍團籌謀的智囊,如果能回來,你們又何必這麼緊張我不走。」何況文天豪說過,「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來,她不要弘昱苦苦的等她。

  艾美低著頭,「那我們帶他一起走吧。」

  聲音更冷,「艾美,你先告訴我,你上次從這裡帶回去做實驗的那些小動物和植物,活了多久。」要是可以帶弘昱走,一見面就會跟她說。

  艾美不敢看她,死了,都死了,在穿越時,一瞬間全部急速的衰老枯竭死亡。

  

  敦闊爾上前,「烙,如果你不能解開密碼,異星石爆發撞擊地球,就會出現冰河期。你是軍團的一份子,維護平衡是我們軍團的職責。」

  烙烙與弘昱對視的目光炙熱濃稠,回答的聲音卻冷然無情,「我加入軍團,是因為想保護哥哥和你們,如果出現冰河期,軍團有足夠的能源儲備和實力渡過,其他的人我不認識,和我沒有關係。」

  森看向弘昱,「小毛頭,烙如果不回去,要死很多人,你良心不會不安嗎?」

  懷裡的烙烙突然偷笑出聲,這個問題居然問弘昱,要笑死她嗎?

  大眼浮出笑意,手打了一下她的頭,轉過來看森目光驟然變冷,一臉的漠然,根本就懶得回答這個對他來說是白癡的問題。

  艾美急急的,「烙,你必須和我們走,趁現在還來得及,否則……」

  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排亮點,閔皓緊張起來,「烙,快和我們回去。」要來不及了。

 

  烙烙看著那排亮點,又看看森他們,勃然變色,將弘昱拉到背後。

  弘昱卻又轉過將她護在懷裡,感覺烙烙竟然身軀微抖,大眼中決然透射出來狠辣的光芒。

  那排亮點齊齊落下,為首的那個人正是杜,「烙,燎讓我來帶你回去。」

  烙烙顫聲而出,「如果我不回去呢?」

  杜避開她的眼光看向弘昱,「燎說可以採取一切手段。」

  烙烙看看他身後的護衛,星目中露出絕望的光芒,「大哥居然真的要核心衛隊來對付我。」以她的聰明,她不是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只是想到大哥一向寵她,也許會成全她。原來大哥始終都先是領袖,而後才是她的大哥,必要的時候,她也是要被犧牲的。

  弘昱俯眸看看烙烙,又看向杜,週身戾氣暴現,邪佞狂湧。

  杜看看弘昱,「烙烙,跟我走吧,傳統武功對抗現代科技是沒用的。」

  烙烙突道,「那現代科技對現代科技呢?」將弘昱往外一推,光盾繞身飛到半空,「攻擊模式!」

  一到強光向她射出,防禦光盾卻突然消失,強光直接擊中她的腰身,烙烙顫了一下,直直的從空中摔下來,幾個衛士一擁而上。

  一抹無可捉摸的幻影暴掠而出,將烙烙搶在懷裡。

  杜看向烙烙溫言道,「你的護腕,燎讓我解碼了,沒有護腕,你能對抗衛士嗎?現在你跟我走,聽話。」他並不是想真的傷她,只是她的個性他太瞭解,一但她下決定不走,那就是真的勸不回去了。

  烙烙腰間鮮血流出,將弘昱無力的靠住,弘昱的手臂瞬間被烙烙的血染得溫熱濕粘。

  又圓又大的眸子慕然閃灼出血腥、冷酷與凶殘邪惡的煞氣,四周的海風詭異的在弘昱的四周集璇而起……



第十九章 分別



  一抹無可捉摸的幻影暴掠而出,將烙烙搶在懷裡。

  杜看向烙烙,「你的護腕,燎讓我解碼了,沒有護腕,你能對抗衛士嗎?現在你跟我走,聽話。

  烙烙腰間鮮血流出,將弘昱無力的靠住,弘昱的手臂瞬間被烙烙的血染得溫熱濕粘。

  又圓又大的眸子慕然閃灼出血腥、冷酷與凶殘邪惡的煞氣,四周的海風詭異的在弘昱的四周集璇而起……

  瘦長的身形霍然橫空暴飛,宛如幽靈般左右迴旋穿掠,像一溜影子似的無法捕捉,躲閃過衛士激光槍的強烈光束。

  右手射出驚濤駭浪的劍氣,如洶湧的氣流,竟然將衛士的防禦光盾擊得猛烈的晃動,發出嗡嗡的低響。@

  森等人焦急萬分,不斷追問,「杜,你確定這是老大的意思嗎?」

  杜垂下眼眸,「老大說,必要時候採取非常手段,把烙烙帶回去。」

  卻聽一陣嘶啞而暴烈的狂笑從弘昱口中傳出,弘昱的眼神透出駭人的瘋狂與驚人的暴戾,雙目血紅令人顫慄膽寒。

  烙烙難過的閉上眼睛,心痛的緊抱住他,她從來沒有見弘昱如次的笑過,弘昱,弘昱……

 

  尖銳的劍氣排山倒海的呼嘯疾掠,混雜著危峭海岸上凜冽刺骨的冬日海風,似千萬把森寒破鞘的的利刃,辛辣、狠毒,其快無比地籠罩著衛士的防禦光盾。

  緊接著,接連不斷震撼得人耳膜刺痛的嘯聲,轟然不絕,護衛隊眾人紛紛啷嗆的急急往後退,光盾雖然可以抵擋住不受劍氣的傷害,但漫天凌厲,兇猛劇烈的衝擊氣波,讓他們站不住腳跟,連手臂也無力舉起。

  敦闊爾膽戰心驚,「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麼驚世駭俗的武功,不是傳說。」

  閔皓喃喃自語,「原來那次大哥燎來和小毛頭打架,將小毛頭打得臉上瘀青,不過是小毛頭讓老大出出氣而已。」

  艾美動容道,「他真的很愛烙,才對老大容忍。」

  森默然不語。杜他們傷了烙烙,恐怕……

  

  弘昱在空中不住的飛旋狂擊,尖銳的劍氣在空氣中發出刺耳的鳴嘯,壓過大海拍擊危崖的濤浪聲。光盾開始不能承受的開始變得暗淡,嗡嗡聲也越來越響。

  杜和衛士們臉色煞白,驚駭異常,被勁猛的罡波壓得站不穩身體,也舉不起槍,甚至連頭也抬不了。

  這個人是有超能力嗎,光盾要被擊破了!

  

  天空中突然破開旋轉的大洞,一艘巨大的飛船出現在海岸上空,強大的氣流將海水吹得凹陷出一個巨大旋轉的漩渦。

  森回過身,老大燎的飛船,他親自來了。

  幾個亮點剛從飛船飛出,已在空中射出幾束強光,被弘昱幽冥般躲過,繼續向下狂擊,地上的杜和護衛們已經被壓著爬在了地上,光盾淡成薄薄的一層,若有若無,幾個亮點旋繞方位,迎著弘昱撲面射出幾束強光,直直的襲向弘昱的懷中的烙烙。

  森向天空狂吼,「媽的,快住手。」艾美,閔皓,敦闊爾滿臉怒色,竟然對弘昱懷裡的烙出手,卑鄙。

  空中弘昱閃電般的轉身,以自己的身軀護住懷裡的烙烙,強光直直擊在弘昱的背上,弘昱身形在空中被擊得向前急穿幾下,重重落地,抱著烙烙勉強站穩。

  烙烙驚恐的仰著頭看著他,駭叫起來,「弘昱!」

  地面上幾個核心護衛趁勢舉槍連擊,森,艾美,閔皓,敦闊爾不再猶豫搶出擋在前面,默契的站成一排,四個人爆出防禦光盾,瞬間拼組成光牆,將數道強光擋住。

  光牆後,弘昱如喝醉酒般,搖搖晃晃倒退好幾步,抱著烙烙跌坐在地上,面色灰中泛青,雙目黯淡晦澀,唇角往外流出鮮血,一滴一滴的快速滴出來。

  懷裡的烙烙,艱難的抬起手臂,伸手去抹他唇邊的鮮血,抹完又流,越抹越多。

  烙烙不再去抹,忍住腰間傷處的痛楚,慢慢爬出他的懷抱,歪坐到他的身邊,雙臂環住他的腰際,支撐住坐都快坐不住的弘昱,臉上一滴滴的沾上弘昱嘴角滴落的鮮血,又混著星目中流出的淚水,在雪白的瓜子臉上印出長長淡紅色的淚痕。

  幾個光點飛近落下,森等人驚呆了,不敢相信的看著其中一個人,居然是燎!

  森激動起來,「老大,你瘋了,他是烙烙最愛的男人,你是要他的命還是要烙烙的命。」媽的,大不了被踢出軍團,他媽的也不想再干了,就要衝過去。被艾美,閔皓和敦闊爾死死拉住。

 

  弘昱面色慘白神情萎頓,嘴裡的血開始不斷的狂湧而出,身軀也開始控制不住的強烈抽搐,烙烙將他抱扶住哭出聲,「弘昱。」

  弘昱稚嫩的面容極力掛出一個微笑,「乖,別哭。」 終於氣一鬆,闔目向後仰癱在地上,霎時呼吸頓無。

  張開的嘴角血仍不斷的湧出,背部粘稠的鮮血漫在地上,飛快的流開擴散大片。

  烙烙呆了一下,跪著拉起他拚命搖晃,「弘昱,你醒醒,弘昱。」弘昱如軟綿的破布娃娃,任她如何搓揉,只癱軟著,地上的血浸得烙烙膝下一片濕漉漉的血紅。

  烙烙輕輕放下弘昱,緩緩轉過頭,死死盯著自己的大哥,「剛才是你嗎?」聲音冷如寒冰凍過的玻璃。

  燎面色陰鶩,「跟我回去。」

  烙烙失望而悲傷的看著他,「為了不相關的人,你居然親手傷我和我最心愛的人!」

  燎愧然地別開鷹眼,不敢再面對自己的妹妹。

  一道魅影一躍而起,向燎撲襲過去,手法詭異的抓出,燎驚然後退。

  卻見烙烙向後一個翻身,不知怎的,已把燎的激光槍奪了過去,抵到自己的太陽穴上,「叫醫護組出來!把弘昱救醒!」

  眾人大駭,森急叫,「寶貝,你別衝動!」

  燎一雙鷹目回頭死死盯住她,滿臉慌亂。

  烙烙身形搖晃,目如寒星,「你要核心護衛來對付我,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不會不帶醫護組來。

  我就是重傷難治,護腕也可以保住我最低的生命體征,再讓醫護組保持住我的心跳和呼吸,你就可以帶我回去解碼了不是嗎?」

  杜焦急的,「燎,把醫護組叫出來,把那個小毛頭救醒,烙烙是認真的。」他本來和幾兄妹關係最為親密,瞭解最深。該死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燎鎖住她眼神更慌亂,心中狂悸不已。

  烙烙將槍一抖,激光槍的能量瞬間聚到最大功率,表情猙獰狠絕,「燎,我重傷變成植物人腦波還是可以解除密碼,但是如果一個轟得稀爛的腦袋,什麼腦波都沒有了吧。」比狠是嗎,看誰更狠,弘昱死了,她也不活!

  森幾個急叫,「老大,她是你妹妹啊!」

  燎終於壓著耳麥,「醫護組帶設備出來。」

  遠方幾條影子飄忽而來,正是允祿,金日,弘融還有塔布三父子和烏爾泰三父子。看見大圈人拿著各種器具物體,把弘昱圍在中間,地上全是鮮血。

  烙烙身軀搖晃,腰間還在流血,膝下一片濕紅,臉上映著恐怖的淡紅血痕,卻站得比誰都遠,拿一樣奇怪的東西頂著自己的太陽穴。

  金日搶過來將烙烙護在懷裡,急切道,「小魔女,受傷了嗎?讓大哥看看!」

  烙烙垂下槍,在金日懷裡放聲大哭,「大哥……嗚……弘昱,他們還在救……嗚……」

  

  燎聽到那聲大哥,猛然顫動。看到自己的親生妹妹被金日抱著,金日滿臉的心痛和憤怒。宛如以前小烙烙受了委屈,自己也是這樣安撫著她一樣,心中突然驚詫,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

  金日輕拍她,柔聲道,「乖,烙烙不哭,大哥在這裡。」又向燎怒吼,「他大爺的,你們對我四弟妹做了什麼?」

  允祿等人將烙烙護在後面,冷冷盯著這群三百年後來的人。目光皆是警惕,森冷,狂歷,肅殺的,彷彿團結一致的狼族,要與外來的侵略者誓死對抗一般。

  三百年後這一群自認強大,高高在上的人群眼中,露出震撼,欽佩,慚愧,還有躲閃。

  

  許久圍著的人散開,向燎點點頭。露出躺在中間面色蒼白的弘昱。

  允祿將弘昱扶起,一手運功,內力不斷輸出,「藥。」烙烙急忙要掏藥包,動作卻異常遲緩。弘融急忙搶遞給允祿,允祿將弘昱的周聲大穴封住,把藥拍入弘昱口中。

  弘昱慢慢睜開眼睛,開始尋找。

  燎轉過身,「杜,帶烙烙走。」第一次深恨,他不只是一個大哥,還是軍團的領袖。

  允祿等人週身勃然緊繃,雙方對峙又起。

  杜看看允祿等人,又看向烙烙,沉聲道「烙烙,跟我走吧,傳統武功對抗現代科技是沒用的。」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不要再帶烙烙走,但是,別無選擇。

  心中黯然,從此,那個吊腳坐在高樓頂上,和他俏皮談笑的烙烙離他遠去,再也不會有了。

  

  烙烙緩緩離開金日的懷抱,跪在允祿面前輕撫弘昱的臉,「我走了。」

  弘昱面色蒼白,抖著無色的唇瓣,伸出手拉住她,大眼露出哀痛之色。

  烙烙淚如泉湧,「要記得我在房間給你說的話,我發誓我一定會回來,一定會回來找你。」

  弘昱出不出話來,泛白的手死死拉住她不鬆手,傷心絕望的淚緩緩流出大眼。

  烙烙將他的手握在唇邊吻了又吻,「弘昱,你一定會活著等我回來對不對?」

  流淚的大眼慢慢眨了眨,灰敗的面容費力的點了點。

  烙烙一個一個掰開弘昱拗緊的手指,搖晃起身,杜過來要扶他,被她狠狠推開。

  「弘昱,我一定會回來,只要你活著,就會等到我回來。」

  愛新覺羅家沉默的看著她慢慢的退步,拳頭緊緊捏住。

  森橫抱起烙烙,難過的低聲道,「寶貝,走吧,你的傷還在流血,也要趕緊處理。」烙烙的星目緩緩閉上,任淚狂瀉。森凌空飛去。

  艾美走到金日面前,遞過一個盒子,「一次六粒,每天三次,他不會發燒,也不會感染。」

  金日接過,深深看住她,「幫我照顧我四弟妹,叫她要留住自己的命,我們都等她。」

  艾美點點頭,和閔皓敦闊爾迅速飛離。

  一群光點飛入飛船,巨大的飛船收起艙門,天空中再度破開旋轉的大洞,強大的氣流向四周旋轉撲出,飛船急速上升,衝入大洞,兩架略小的飛船在半空中顯現出來,緊隨著呼嘯而入,大洞瞬間絞合。

  海風吹亂冬日流雲,一切歸於平靜。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5:58

第二十章 星月



  1759年7月

  西班牙

  清晨的海面平靜怡人廒弊彃彄,瘑瘧瘉皸融融旭日中,一艘巨大的西班牙海軍戰艦駛入瓦倫西亞城的西班牙海軍軍港潎漾漸漂,蝁蜳蜧蜡港口幾輛馬車已經準備好。

  金日,弘融緀綡綰綷,寞寡寣實弘昶負手而立。

  帕爾瑪公爵大步走下夾板,張開雙臂遨遮鄱鄪,槂槙樄榐「金,我親愛的朋友馹駂駁駇,嵼嵾嶍嶀這次又麻煩你。」

  金日笑盈盈的,「殿下,您客氣了,我們立刻出發吧。」

  公爵點點頭,「好。」挽過夫人,和金日,弘融坐上同一輛馬車。

  弘昶看到後面的那個人,一翻白眼,「又是你。」

  何塞也一翻白眼,「不錯,洛裡留守兩西西里了,所以這次又是倒霉的我。」

  弘昶咕噥,「為什麼老要和你碰面。」翻身上馬。

  何塞也咕噥的翻身上馬,「我也不想看到你們奧諾家的人。」

  公爵的親衛隊十來人護著馬車,從瓦倫西亞城軍港繞城而過,向馬德里奔馳而去。

  一騎尾隨著馬車隊,遠遠的落在後面。

  馬車內,公爵笑問,「金,這次就你們兄弟三個?」到不是不信任他們的能力,只是好奇。

  金日聳肩,「殿下不是說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公爵歎口氣,「王兄病重,這次恐怕真的會離我而去了,全西班牙人都知道,我是王位第一繼承人,但是反對我繼承王位的人也有,而且巴奔堡家族(原國王卡洛斯二世的家族,曾引發過長達近十年的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絕滅後,他的支遠旁系和耶穌會的人也有所圖謀,我不能不謹慎一點。」

  弘融點頭,「非常時期,殿下這樣做是對的。」卻和金日互看一眼,這算什麼,比起大清康熙年間血雨腥風的九子奪位,這位國王的位置來得簡直太輕鬆了,不過就是小小的遇過幾次刺而已嘛。

  弘昶縱馬過來,敲敲窗賊眉鼠眼的,「大哥,四哥跟來了。」

  金日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別又亂搞狀況。」

  弘昶雙腮鼓出兩粒小紅棗,「他以前把我打得那麼慘過,我不過討回本錢而已。」

  弘融看著他,「你別太過分,你不僅本錢,連利息都早收回來了,而且還有賺的。」這個弟弟越來越無恥了。

  弘昶做個鬼臉,「一樣是弟弟,幹嘛這麼偏心。」頭縮回去不見了。

  公爵夫人奇道,「你們在說什麼?」

  金日歎口氣,「不過是說我四弟在後面跟著。」

  公爵和夫人喜道,「烙的丈夫也來了,那烙是不是也來了?」

  金日弘融同時沉默了一下。

  弘融開口,「我四弟妹還沒從大清國沒回來,只有四弟一個人來了。」

  公爵夫人遺憾的,「烙還沒有回來啊,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真想念她。」她對幽默活潑的烙喜歡極了。

  公爵探出頭在隊伍裡找了半天人,「沒看見啊。」

  金日奶娃臉苦笑一下,「後面那個小黑點就是。不用管他,再遠他也會跟上來的。」

  公爵和夫人也不以為異,烙的丈夫性格本來就古怪,不喜歡和人打交道,烙不在,他只遠跟著也很正常。

  何塞看看那個黑點,傲慢的,「那個人是在跟蹤我們嗎?」

  弘昶也傲慢的看著他,「你想多了,不是跟蹤你們,是跟蹤我們,我,大哥,和三哥。」

  何塞臉一陣亂抽,「那還不是一樣。」

  弘昶圓溜溜的眼睜得大大的,「當然不一樣,我們是他的家人,你們不是。」縱馬騎到前面去了。

  何塞看著他囂張的背影,竭力忍住想打人的衝動,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都跟在後面。

  

  夜晚紅紅的篝火兩三簇,縹緲、悠遠的笛音從遠處高高的山崗上傳來,嗚嗚咽咽悲慼孤寂,如泣如訴,在月色星光之下,悠悠揚揚顯得格外蒼涼。

  公爵夫人靜靜的聽著,不知不覺的滑下兩行眼淚,「好悲涼的笛音,是在思戀烙吧,烙這麼愛她丈夫,為什麼會離開那麼久還不回來?」

  奧諾家的三個男人,又一次突然的集體大沉默。

  公爵和何塞悄悄互看一眼,他們也覺得哪裡不對,但都聰明的不開口。

  突然笛音啞然而止。

  金日三人先後站起,將幾輛馬車迅速趕到一起圍成小圈,將公爵和夫人護到馬車後面。

  弘昶道,「喂,有人來了,快準備一下啊。」

  何塞翻個白眼,正要開口,一陣密集的槍聲傳來,有三四個人中槍倒下,公爵的親衛隊在馬車後面隱蔽起來,不住還擊,。

  頃刻,三十來個蒙面人騎馬將公爵的馬車隊圍在中間,快速無聲,馬蹄上都套著厚厚的絨套,絕對不是普通的強盜土匪。

  何塞暗暗咒罵,這一帶沒有掩護,他們是秘密趕路,帶的是最親信的護衛,不過十來個人,連制服徽章都沒有張示,八成是出了內奸。

  突然弘昶大聲慘叫,「哎喲,中了一槍。」

  金日和弘昶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其餘的人見他叫得淒慘,卻滿臉的興高采烈,大惑不解。

  弘昶聳聳肩,「反正是遲早的事。」

  金日翻下白眼,伸出手點向公爵夫人的睡穴,公爵夫人瞬間倒在公爵懷裡昏睡過去。

  公爵詫異的看著他,他相信金,但是為什麼?

  銀白的月光下,一個幽靈般的身影,以快得匪夷所思的速度飛掠而來,飄忽而過,落地。那三十幾個手槍的蒙面人,幾乎在同一剎那,全部都從同一水平的地方斷成兩截,包括手中拿著的槍,還有身下騎著的馬。

  蒙面人沒有發出任何哀號,連馬匹也沒有斯鳴,只有一陣噗呲乒砰彭咚的屍體裂斃,槍具掉落,馬匹撲地的聲響。

  之後,月夜下的空地上,滿地是恐怖的屍首血肉。除了篝火的火星偶爾噼叭的爆裂聲以外,四週一片死寂。

  除了奧諾家的男人,每一張臉,每一雙眼,每一副表情都是駭異的,震驚的,無法置信的,甚至有的人連呼吸都忘了。

  公爵暗自感謝金日,幸好夫人昏睡過去了,不然……

  一個東方少年在月光中一動不動的站著,宛如西班牙傳說中的魔童,眨眼就清晰的出現了。

  夜風吹拂著他額前可愛的劉海和後腦勺的小尾巴,簡單精緻的白襯衣,微露精瘦結實的胸膛,直馬褲和半長的靴子,寬寬的細銀繡深色腰帶間,插著一隻精緻的銀笛。

  瘦削欣長的身軀,標準的奧諾家招牌娃娃臉,五官憨稚,清秀臉蛋幼嫩純真,表情淡默寡然,透著冷漠和孤僻。

  明明看第一眼應該是很稚嫩的,多看幾眼又覺得很成熟。

  一雙清亮的大眼看著弘昶,眼神冷峻。

  弘昶嬉皮笑臉的,隨手亂指了一個受傷坐在地上的人,「我剛才是說那個人中了一槍,嚇我一跳。」

  冷冷的大眼爍了他一下,收回目光,越過那些亂七八糟的「物體」,看向遠處。

  弘昶可憐兮兮的,「要是被人發現了,又要追殺我們,萬一真的中槍了……」被小小的力道輕轟出去,止住他卑鄙萬分的聒噪。

  目光又收回來,面無表情的看著「物體」。

  弘融清清嗓子,「殿下,請移步,我們要處理一下。」

  眾人看向奧諾家的人,還要處理什麼?

  公爵無異議的抱著依然昏睡的夫人走出「圈子」,他信任金,信任奧諾家族,他們不是他的臣民,而是朋友。

  其餘的人也跟著走到遠處的山崗上。他們不明所以,但確實不願站在那堆噁心恐怖的「物體」中間。

  金日三人將馬車和馬匹有條不紊的趕出,站好。

  只見少年飄上半空,雙臂向下直擊一下,那個「圈子」莫名其妙轟鳴著突然塌方下去,而後,聲影飛速旋繞一圈,塌方下去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又被填平了,上面所有的「物體」都不見了,「圈子」周圍的地形地貌卻發生了改變。

  上,上帝啊!

  那個少年飛得遠遠的站住,好像剛才的一切都和他什麼關係也沒有的樣子,只負手靜靜的仰起頭,看著夜色蒼穹,似被璀璨的星河攝住了他的心魂。

  銀河燦爛,漫天星斗,每一顆閃爍著的星星,都像烙烙笑著時的眼睛,調皮的,狡猾的,溫柔的,深情的……

  

  老半天,公爵道,「何塞,還是連夜趕路吧,明天白天在小鎮上休息一天,以後也夜晚趕路,白天休息。」

  何塞結巴道,「是,是,殿下。」眾人收拾物什,在夜色下向前疾馳而去。

  弘昶從他身邊馳過,得意的揚揚眉毛。

  何塞再無傲氣,敬佩的,「烙的丈夫真的是很厲害,不過為什麼一開始他不出手。」這麼久了,他其時並沒有忘記那個女孩,只是公爵一再告誡他千萬不要沉迷進去,因為奧諾家的人對伴侶是絕對忠誠的,他永遠都沒有機會。

  他曾經看不起烙的丈夫,覺得他不過是一個孤僻少年而已,現在完全改觀,他根本比不上他半點。不,恐怕在烙的心裡,連比這個字都不配用上。

  弘昶看看他,「因為開始,我們沒人受傷。」

  何塞強忍住又想打人的衝動,虛心請教,「我們不是已經倒了三四個人了嗎?」

  弘昶也強忍住又想打人的衝動,怎麼這麼笨啊,怎麼他不是說了嘛,「我們」只包括大哥三哥和他自己嘛,犧牲一下讓他開個竅吧。

  身子突然向旁邊一歪,倒下馬去,眼看就要被飛馳的馬蹄踐踏而死,一個幽靈閃過,他又完整的被提回馬上坐好。「這回懂了吧?」

  何塞吃驚的張大嘴,「你的意思是,只有你們奧諾家的人受到傷害,他才會出手。」

  弘昶一臉憐憫的看向他,才明白,笨蛋!

  馬車內金日和弘融沉默不語,自從烙烙走後,弘昱除了到商行做事,就和以前無異了,沉默寡言,武功驚人的激進,遠勝阿瑪當年,已經到了恐怖駭人的地步,為的也是不能忘記那時沒有能力保護留下烙烙吧。

  這次弘昱跟他們出來,也是因為烙烙曾經要他發誓,要保護家人,他就這麼跟出來保護了。

  金日更有心事,只有他知道烙烙為什麼一直都還沒回來。

  文天豪的話他一直瞞在心裡,「暝烙深愛四阿哥,儘管她努力的尋找各種方法想要回來,但從三百年後回來,不僅困難而且都很危險,甚至可能丟掉性命……」

  小魔女,你一定要活著,我們都在等著你。



第二十一章 任務



  監視中心大廳裡,巨大的屏幕牆上一片空白,成壁的監示器也沒有任何信號。

  森海藍的眸子不時看看屏幕牆,那張英俊的面孔充滿了焦急不安的神情。

  艾美,敦闊爾僵站著,閔皓的手指不停的在鍵盤上飄飛,交叉的十字線不停的在星測儀上移動搜索。

  大廳裡百餘號人鴉雀無聲。已經失去聯繫幾十個小時了,沒有希望了吧。

  突然一個人激動的叫起來,有了,有了,一個監示器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亮點,然後逐漸清晰的在密集的星際經緯器上快速移動。

  森一把抓起對話機,「寶貝,你還好嗎?」

  沒有聲音,屏幕牆開始現出雪花。

  艾美,敦闊爾,閔皓一起撲過來,「烙,快回答,你還好嗎?」

  沒有聲音,只有雪花在跳躍。

  森一把扔下對話機,大吼「該死,我就知道又是這樣,快準備急救!」飛速衝出去。

  艾美,敦闊爾,閔皓緊隨其後。

  一架飛行器穿過大氣層,歪歪斜斜的飛墜而來,還在旋轉翻滾,然後努力的對準基地的起降入口,險險地插進去後,在地面上向前擦滑打了好幾圈,才停下來,看得人心驚肉跳。

  起降場內早就被有經驗的全部清空,那架飛行器外殼慘不忍睹,似受到過劇烈的衝擊嚴重變形,幾個地技人員用激光切開艙門。

  數條藍色的電光,還在駕駛艙內的儀器表面閃動,俯在駕駛儀上的那個人罩在光圈裡,已經一動不動,艙板上大攤鮮血還有不斷增多的趨勢。

  森急切的奔進去,將那個人抱在懷裡,「寶貝,堅持住!」又向外狂奔。

  

  雪白的病房,雪白的床單,雪白的臉。

  森一如既往的大聲咆哮,「你究竟還要不要命,你喜歡出外太空任務我不反對,但是你可不可以給我平安的回來,二十幾次任務,沒有一次回來不是重傷昏迷。你到底是去出任務,還是去送死。」

  艾美激動的,「烙,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的,這次護腕將你護在防護罩裡,勉強保持住了你最低的生命體征,但是你的小命只差一點就撿不回來了。」

  聲音如寒冬一樣,清脆冰冷,「我不會死。」

  敦闊爾悶聲道,「烙,你現在對我們也不信任了嗎?每次都是單獨出任務?」

  細細的睫毛下那雙星目冷清,「不是,都太危險了,我一個人就好。」

  閔皓道,「你的名牌呢?」那是軍團戰士的身份證,烙烙選擇了由智囊變成和他們一樣的戰士,就有了那個,她一向不離身的。

  瘦瘦的瓜子臉,一臉漠然,「掉了。」

  門突然打開,烙烙三哥炫旋風一樣捲進來,「烙烙,你沒事吧?」

  二哥爍二嫂月和吳博士跟進來,急切的「烙烙,你怎麼樣了!」

  沒有表情,沒有聲音。突然盯著最後面站著的燎。

  森和幾個人退到一旁,看著兩兄妹面無表情的直直對視著。

  半響,燎轉身大步走出房門,吳博士無言的跟著出去。

  森還要開口,「寶貝……」

  星眸垂下,闔起來。

  艾美歎口氣,「走吧,烙才醒,還需要休息。」

  人群無言的走出去。

  走在最後的閔皓見眾人都走完,又倒回來,在病床前俯下身子,柔聲道,「烙,我警告過你無數次,碰到星雲團和離子風暴一定要避開,你這樣直接撞上去是徒勞無用的,不僅不能回去他那裡,而且會把命丟掉的。」

  寒星一樣的眸子張開突然凝在他身上,隨即立刻又垂下。

  閔皓低歎,「烙,如果失去生命,一切都沒有意義了。」走出去,門關上。

  

  病床上的烙烙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誰說的,現在就是失去生命,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她這次發現了一個空洞夾縫,承受了兩次劇烈的撞擊,差點死了,竟然真的回到過去了,雖然是回到了四百年前,但是她遇到文天豪的曾師祖了,留下了名牌做信物。

  他會提醒阿瑪不讓弘昱去稻壩了吧,弘昱不會再遇到她了。

  也許他會一輩子那麼孤僻清冷,也許他會遇到別的女人,總之不會受那麼重的傷,不用經歷痛苦的分別,不用那麼孤戚的等著她了。

  而她會遵守對弘昱的承諾,還是會在離子風暴爆發時,繼續去闖那個夾縫,如果不死,她就可以回去。

  即使弘昱不再認得她,能在旁邊偷偷的看著弘昱,那就夠了。

  病房外的走廊上。

  燎背對著吳博士,「有進展嗎?」

  吳博士苦笑,「最多百分之十的把握。異星石爆炸後,形成的那片星雲塵埃一直都不是很穩定,不好控制。烙烙這次活著回來,純屬僥倖。」

  「那就先別告訴烙烙,她知道了一定會去玩命,我不能讓她去冒險。」

  「燎,難道你打算任她這麼在外太空不停的亂闖亂撞?也許還沒等我們找到方法,她已經沒命了。」

  「……」

  「燎?」

  「讓我再考慮一下。」烙烙,大哥真的很想補償你,但是卻不願你拿命去冒險!

  

  摩天大樓樓頂上,一抹高挑纖細的身姿靜靜的站立在樓頂的邊緣,長髮在風中飄舞。

  她果然在這裡。

  杜靜靜的看了半響,終於出聲,「烙烙。」

  沒有聲音。

  「你的傷好了嗎?」

  「有個任務,需要你出。」

  沒有半點反應。

  歎口氣,自己接下去開始演獨角戲,「我們跟了一個恐怖組織很久,發現他們在研究生化武器,因為總部是在市區裡,不能直接實施空中打擊,也不能直接爆破。派了幾批人去拿,每次最多能潛過外圍,都失敗了。

  他們籠絡了世界上最厲害的物理學家,我們的激光槍和光子盾,在量子磁場裡發揮不了作用,他們內部的護衛都是武功高強的忍者,我們軍團的人身手敵不過。」

  終於有聲音了,冷冷的,「原來現代科技也有害怕傳統武功的時候。」他們對付弘昱的時候,不是很厲害嗎?

  這次輪到杜沒有聲音了。

  在軍團,誰不知道烙烙的身手。雖然比不上那個小毛頭那樣恐怖,但在這個世界,說是天下無敵也不為過吧。如果不是因為要利用軍團的飛行器在外太空亂闖,她恐怕早就脫離軍團了。

  一個冰冷的聲音,「地點?」

  「瓦倫西亞。」

  背影顫了一下,緩緩轉過身,長髮凌厲的散開,寒星射出冰冷的劍芒,將杜凍成硬邦邦的冰棍。該死,她現在和那個小毛頭怎麼這麼像了?

  杜一邊牙齒打架,一邊努力的把話說完整,「東西拿到後,會有人在港口接應你,把武器帶到百慕大的試驗室銷毀,然後我們會實施小範圍爆破,將那個組織剷平。」

  如果不是確實沒有合適的人,是不會讓她去那裡的。放眼軍團,誰能像她既擅長科技武器,又有驚人的武功身手。

  身影又轉回去背對他,再沒有任何聲音了。沉默就是最好的拒絕方式。

  早有準備她會拒絕,杜無言的轉身離開。她是不會去那裡的,什麼地方她都可以去,就是那個地方她絕對不會去。

  兩個月後。

  瓦倫西亞已是寒冷冰涼的冬天。

  大廈內電子警報長鳴。

  誰能想到,會有這麼大的細菌儲藏室。這能叫室嗎?五層樓高的空間,從這頭散步到那頭要五分鐘。四周全是白色,中間那個大光柱一般的量子反應罩,什麼設備都沒有,連個想隱蔽的地方都沒有。

  老大扶著欄桿,站在三層摟高的看臺上,瀟灑的點了根雪茄,向下俯看,「你們就學不會教訓嗎,以為有激光槍光子盾很了不起嗎?嘖嘖,你們的身手是這幾批人裡最利害的了,很有看頭,不過,」

  開始指指點點,「跆拳道?搏擊術?拳擊?散手?哈哈哈,不尊重傳統是不行的。」鄙夷的癟嘴,「這些算什麼,想敵得過我的忍者,他們可是有三百年傳統歷史的萬川上忍。知道什麼叫萬川上忍嗎?」

  鐵血四人組一番狂命狠打後,背抵背的站到一起,警惕的看著四周包圍得密密麻麻的白衣忍者,鋒利的刀鋒閃著森冷的寒芒。

  森啐了一口,「媽的,真倒霉。」

  閔皓苦笑,「看來英雄不是人人都做得的。」

  艾美不雅的翻白眼,「這次我藥帶再多怕都沒有什麼用了。」

  敦闊爾沉著臉,「我覺得是杜故意陷害我們,知道全世界只有這裡烙打死都不會來。」

  

  老大還在指指點點,「那個美女,給我留下,其餘的打暈送去做實驗,然後……」突然無語。

  一個清靈如仙的少女無聲無息出現在他旁邊。

  長長的黑髮披到腰間,一身漆黑的緊身衣,雪白的一張臉。身形極其瘦削纖細猶如一抹幽魂,淡漠清冷的表情,一雙星眸猶如寒冰,直直的盯著他。

 

  鐵血四人組欣喜的齊叫,「寶貝!」「烙!」

  不顧還在危險,不,有她在,還危險個屁啊。又叫又跳,激動得一塌糊塗,好感動啊,居然為了他們來瓦倫西亞了,可見她還是很愛他們的。

  森仰天狂笑,閔皓老淚縱橫,艾美抱住敦闊爾忘情的狂親,敦闊爾厚皮滲出紅暈,乘機抱起她,見她沒有反對,也就順應形勢的享受美人之福了,他當烙是親愛的小妹,可是對美艷的艾美只敢偷偷的喜歡,機會終於來了,春天終於來了啊,哈哈哈。

  世界上最美的心情就是明明要死了,卻又不會死了,還有親情和愛情被你同時發現了。

  

  老大嘴角抽搐,以前好歹還叫個潛入吧,這次來的人,居然這麼囂張,一個人不說,赤手空拳,耀武揚威的就進來站到他旁邊了。

  可氣的是,下面那四個人的態度,還身處險境哎,這麼高興幹嘛,太不給他面子了。

  「你,那個誰,長得也不錯,但是……」倒下。

  身影飛身而下,空手閃電般將最近的一個忍者的刀奪過,行雲流水一般全場上下飄忽一圈,直接走到中央,打開護罩取出裡面的筒狀物,放到準備好的器皿裡,「走了,爆破組會進來清場,接頭的人已經等在港口了,二十分鐘之內就要會合離開。」

  縱身揚長而去。

  鐵血四人組緊跟而出。是啊,烙烙來這裡已經很難為她了,離開得越快越好。

 

  瓦倫西亞,這座充滿對弘昱的回憶之城,她一直不敢回來,現在只想盡快的逃開,弘昱的笑,弘昱的溫柔,弘昱的愛,還有弘昱的淚……

  老大驚恐的看著自己上半身倒在地上,下半身還瀟灑的叉腳站著,冒著煙的雪茄從張開的嘴裡滑到地上,失算了,他怎麼就沒想過,最傳統的武功不是日本忍術,而是中國功夫啊。

  緊隨而至的軍團爆破小組掃蕩完外面一進場,開始劇烈嘔吐。

  四周猶如修羅場,一片哀號,所有的忍者被大卸幾塊,內臟滿地,空氣中充滿濃重的血腥味,恐怖的半截肢體還在殘喘延爬。

  小組長一邊抖,一邊吐,「別設爆破點了,直接從外面丟個手雷吧,對大家都好。」

  眾人一至點頭,又吐出去,確實太噁心恐怖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6:30

第二十二章 石牆

  又是一個寒冷的冬日夜晚。

  一陣寒風捲過,將半掩著的百葉窗晃得嘎吱了一下。

  翠袖走道窗前,伸出手慡慲慔慣,嘀嘁嘈嗷一片細細的雪花在她手心冰涼的融化。

  金日從背後抱住她,「老婆稰稨穊稱,漟漺滼漜別站窗邊,受了涼幕幘幔廕,碤碩碞碢我好心痛的。」

  翠袖抬頭道,「好奇怪啊艵蒞蓍蓁,漢漮滸滬今年居然又下雪了。」

  金日微異的也抬起頭,「又下雪了?不是吧。」

  翠袖點頭,「是啊,四弟妹走的時候下了雪,去年下了雪,今年又下雪了哎。」

  兩人互看了一下,金日已竄出去,弘昱房間果然空無一人,又飛快的竄回來,穿好長長的厚外套「我出去一下,你先睡。」

  翠袖拉住他,「是不是四弟已經出去了,我也去。」將金日的一件厚貂披風裹好,抱在懷裡,「四弟病根又會犯的啦。」

  金日憐惜地撫上她的臉頰,「加件衣服再走吧。我們坐馬車去。」

  繼金日和翠袖離開之後,又有幾條黑影在馬房碰到一起。

  「你們幹什麼?」滿兒

  「額娘你幹什麼我們就幹麼。」弘融

  「噎,二哥,你這麼晚還要出去啊?」雙兒

  「你和卓倫泰不是也要出去?」蘭馨

  「啊,怎麼這麼多人躲這裡,這裡比大屋暖和嗎?」 弘昶

  「五哥,你半夜一個人要溜哪裡去?」弘明

  「你們呢,還帶著傢伙。」 弘昶

  「四少爺一定會犯病,我帶著木桶好讓他在馬車上吐。」卓倫泰

  「我們帶了胃藥丸子,可以馬上給四弟吃。」

  「我帶了毛毯可以裹著取暖。」

  「我帶了軟墊,四哥會靠得舒服一點。」

  「我帶了取暖的小手爐,一定用得上。」

  「額娘,你抱那麼大個湯罐子幹嘛?」

  「雞湯啊,可以喝了暖胃。」

  「可是四哥八成會站到天亮才會倒下,到時候都涼了吧。」

  「老爺子可以用內功熱啊。」

  「哼!!!」

  「走吧。」

  「走吧。」

  大教堂前。

  遠遠看見弘昱瘦削的身影站在那裡,輕撫著牆面。

  翠袖仰眸看金日,「弘普,四弟他……」

  金日歎口氣,「我們就在這裡等吧,他是勸不回去的,等著他發病倒下,再把他抬回來就可以了。」

  滿天的雪花飄撒飛揚,紛紛颺颺。的

  手終於不再摩挲,前額向前抵到牆上,靜靜的一動不動了。

  雪不住的落在他的頭上,肩上,融化成水,浸濕滿身。

  翠袖眼圈濕紅,「弘普,我們還是試試勸四弟回去吧,去年下雪天,四弟也是這樣站了一夜,病了好久。」

  金日將她溫暖的裹住,下巴在她頭頂抵住,「他是不會回去的,隨他吧。」

  空曠的廣場上,雪越下越大,巍峨的大教堂挺拔的塔尖靜悄悄的佇立著。

  一陣細碎聲音奇異的響起,在寂寂廣場上清晰的鳴響。突見弘昱猛然轉身,身體急速的顫動。

  金日擔心的正要現身上前,又見他一把將胸口的銀環拉出,直直的看著,銀環不住的上下顫動,聲音正是從銀環發出來的。

  弘昱握著銀環,急速的環看四周,似在找尋什麼。

  卻見他胸前的銀環顫動得更加利害,細碎的聲音越來越響,弘昱手緊緊握著銀環,低喃出聲,「烙烙……」聲音黯啞。大大的眼中露出期待的光芒。

  漫天雪花中,弘昱在原地久久不動,似在等待著什麼一樣。

  黑夜中卻始終只有無聲的雪花。

  

  好久之後,身軀終於支持不住的搖晃一下,向後啷嗆靠在牆上,一手捂著胃部,順著石牆滑坐下來,失望的垂下頭,發出小貓似的低低細細的哭聲,「烙烙,我不舒服,我不舒服了……」

  銀環的聲音轉而變得悲鳴,不見剛才的細碎清晰,只是嗡嗡的低響,如弘昱的哭聲悲慼孤寂。

  

  翠袖靠在金日懷裡,將金日胸膛染得濕漉漉的,「弘普,我覺得好難過了啦。」

  金日輕拍她,淡紅著眼圈不語。

  垂掉下來的銀環在弘昱胸前不住的晃動,淚水不斷的滴落在上面,銀環淡出微微的光芒,一絲細細的微光從石牆的暗處延出,與銀環的光芒連住一起,然後緩緩的流到牆角地面,再向上彎曲勾繞出一個身影。

  只見那個身影極其纖長瘦弱,穿著奇異的服飾,長長的頭髮散著遮住埋在膝間的頭,正縮坐在牆角抽泣哀哭,胸前也有極細的銀光。

  正是烙烙。

  弘昱訝異的抬頭,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急切的伸出手去,想將她擁入懷中,手卻穿入她的身體。

  那隻手久久的僵在那裡,然後慢慢的收回,大大的眼睛盈滿了無以言喻的哀傷和心痛。

  慢慢的手再次伸出,緩緩的輕柔的一下一下撫著影子,好似真的能撫著烙烙可見不可觸的長髮一樣。

  那個影子緩緩的抬起頭,星目中盈著淚水,似感受到他的撫摩一般,然後閉上眼睛,仰起頭,淚水慢慢斂住,水唇微顫,似在喃著弘昱的名字。

  弘昱臉上露出溫柔的神情,手不再放下,只慢慢的移到烙烙的臉上,一遍又一遍的溫柔的輕扶。

  時空交錯中,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跪著輕撫。

  漫天的大雪漸漸止住,那抹影子終於在越來越亮的晨光中淡去。

  弘昱緩緩搖晃起身,一隻手在石牆上摸挲片刻。

  然後又蹲跪下來,在牆角縮成一團。

  金日飛縱而出將半昏迷的弘昱抱在懷裡,廣場四周幾個身影前前後後的飛過來,將弘昱圍住。

  卻是允祿滿兒,弘融蘭馨,弘昶弘明,雙兒和卓倫泰,除了允祿,幾乎所有的人眼圈都是紅的。

  翠袖哽咽道,「額娘你們也都來了啊,那也看到四弟妹了嗎?」

  滿兒含淚道,「看到了。」

  蘭馨流淚不已,「四弟妹好像都瘦了好多。」

  雙兒邊哭邊說,「小四嫂怎的還不回來嘛?是不是不會回來了,我們都好想她。」

  金日眼圈泛著紅,「小魔女一定會回來的,她不會捨得弘昱一個人在這裡等的。」

 

  二十一世紀 瓦倫西亞港口碼頭

  接頭的西班牙人接過細菌器皿,「辛苦了,天真是太冷了,上船吧。」口中不斷哈出白白的霧氣。

  森回頭,見烙烙呆站在那裡,望著遠處模糊的教堂塔尖,歎口氣,「寶貝,走了。」烙烙不動。

  閔皓上前低聲道,「烙,我們離開吧。」

  烙烙驚了一下,移動腳步,又站住仰起頭,一片極細小的雪花飄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西班牙人抬頭看看,「今年果然又下雪了。」

  寒冷的星眸猛然緊住他。

  哇列列,這個美女果然和傳說的一樣,是軍團第一冰人,年紀不大,凍得死人,天氣已經這麼冷了,不要再向他發射冷凍光束了。

  艾美急忙微笑緩和氣氛,「你說又下雪了啊,這裡冬天不是應該很溫暖的嗎,怎麼還會下雪啊?好奇怪哦。」

  對嘛,美女就應該是這樣的嘛,溫暖的,讓人如沐春風才對嘛,「是奇怪得很,前年也下了不過只有一夜,去年下得可大了,把整個港口都封住了,船都出不了海。氣候反常啊,我在這裡好多年了,以前從來沒下過。」

  烙烙纖細的身軀顫動起來,胸口劇列的絞痛,倒退幾步,突然轉過身飛縱出去。

  森詛咒了一句,「shit!船先走,我們會自己回去。」和艾美,閔皓,敦闊爾趕緊靠著護腕定位跟蹤而去。

  三百年的風雨後,巍峨的大教堂挺拔的塔尖依然靜悄悄的佇立著,廣場依舊,不同的是城牆只剩下了兩道城門,當年的瓦倫西亞城只保留了城牆邊的房屋,變成了遊人觀光的老城區。

  烙烙飛身而來,胸口劇痛不減,貼著胸口的小銀環突然微微的熱起來。

  烙烙將銀環拉出,見銀環竟然在微微的顫動,而後發出細碎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寂寂廣場上清晰的鳴響。

  弘昱,是弘昱在這裡,一定是。

  烙烙急速的環看四周,一邊大聲呼喊,「弘昱,你是不是在這裡,弘昱!」

  黑夜中只有飛揚的雪花。

  烙烙的淚奔流而出,「弘昱!你是不是在這裡。」

  轉身面向石牆方向,胸口痛楚強烈加劇,銀環顫動得更加厲害,細碎的聲音越來越響。

  烙烙向石牆急縱過去,繼續大聲哭喊,「弘昱!愛新覺羅.弘昱,你是不是在這裡?」

  

  緊跟其後的森等人,聽到漫天雪花中,烙烙帶著哭腔不斷的喊聲,在廣場那端止住腳步,站在那裡。

  烙烙的淚滾滾滑落,一邊抹一邊喊,「弘昱,你是不是在這裡!你回答我啊,你是不是在這裡嘛!愛新覺羅.弘昱!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我是烙烙,我是烙烙,你回答我……」

  銀環的聲音轉而變得悲鳴,不見剛才的細碎清晰,只是嗡嗡的低響,似有人在低聲的嗚咽。

 

  艾美一手摀住嘴,「森,我們,我們真的對烙好殘忍。」淚水從指間縫隙滑落到地上。

  森金髮搭著藍眼,滿臉全是心痛。

  敦闊爾一拳將教堂一側的牆壁砸出一個瑣大的洞。

  閩皓雙拳緊握,薄唇緊咬。

  只見烙烙的聲音越來越嘶啞,終於靠在牆角縮坐下來,將頭深深埋在雙膝之間,不住抽泣哀哭,「弘昱,弘昱,弘昱,我在這裡…….」

  小小的銀環垂掉下來在烙烙胸前晃動,烙烙的淚珠不斷的滴落在上面,銀環淡出微微的光芒細細的延伸到石牆暗處不見了。

  突然有微風拂過她的髮梢,冰涼而溫柔,似弘昱的手在慢慢的撫摩著她。

  烙烙星目中盈著淚水,緩緩抬起頭,四周仍然黑暗無人,那微風卻依舊不止,只一遍一遍的拂著她的長髮。

  烙烙閉上眼睛,仰起頭,淚水慢慢斂住,感覺那微風又輕輕的拂到她的臉上,一遍一遍,冰涼溫柔。

  水唇喃喃道,「弘昱,弘昱,……」

  

  雪漸漸停住,第一束冬日的陽光,投射到了石牆上,烙烙睜開眼,緩緩站起來,目光轉向石牆,溫暖的光線中,兩行字清晰的顯現出來。

  弘 昱 烙 烙

  烙烙是烙在弘昱心裡的烙印

  撫著字跡,淚水再出湧出,弘昱還在等她,「弘昱,我一定會回來,一定會回來……」

 

  一個人慢慢走到她身後,「烙,其實你也許可以回去。」

  烙烙猛然轉身,水唇顫抖,「你說什麼?」

  閔皓閉閉眼,似下定了決心似的,「異星石摧毀以後,還存在大片的星雲,星雲的塵埃也還有細微的能量。這次你也是因為碰上那片星雲,才僥倖活著回來。」

  星眸寒芒驟減,只有希翼的水光,「你是說,你是說……」

  森過來,「其實老大和吳博士一直在跟蹤那片異星石爆炸後形成的星雲,想幫你找回去的方法。

  但它一直都不是很穩定,不好控制。老大才不願告訴你,怕你玩命亂闖。

  可是你都把自己的命差點玩掉無數回了,我想再不告訴你,你還是會亂闖吧。」

  她既然發現有縫隙了,絕對會再去闖幾次,還不如坦白告訴她。

  烙烙轉身撫摩牆上的字跡,肩頭不住的抖動。

  閔皓從後按住她纖細的肩頭,「我查了你的星行記錄數據,你這次失蹤了幾十個小時,是掉到四百年前去了吧,膽子真大,差幾個緯度,就會被捲進黑洞融成血漿了你知不知道。不過,根據這次的數據,我測算了一下,你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只有百分之五十,你敢不敢?」

  烙烙突然回身緊抱住他,哇哇的哭起來。「我敢!我要回去,弘昱在等我,閔皓,我要回去,我想弘昱,嗚……」

  閔皓眼圈微紅,「丫頭,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向以前那樣對我哭著撒嬌了。」

  森艾美敦闊爾圍攏過來,含淚抱在一起,「烙烙!我們都會幫你,我們都是愛你的,真的。」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6:45

第二十三章 感應

  「還是留下吧,現代多好啊,馬桶都是抽水的。」艾美。

  「少廢話!」

  「電都沒有,日子怎麼過啊?」敦闊爾。

  「少囉嗦!」

  「娛樂這麼單調,晚上就只有靠嘿咻才能打發時間。」森。

  「我家奶寶嘿咻技術好,我喜歡,哼!」

  「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閔皓。

  「滾!」

  「那好,我滾了,等會兒看誰在地面給你飛行器導航,你飛秦朝去吧。」

  「……」

  「…….」

  討好的聲音又嬌又糯,「閔皓,你最好了嘛,你氣質高貴,心胸寬廣,聰明絕頂,才智卓絕……」

  突然被抱住,「丫頭,你這麼不要命?再等等吧,你只有一半的機會,可能回去,也可能就在黑洞裡融成血漿了。」

  烙烙閉上眼,淚將睫毛浸濕,「我真的很想回去見他,我不見了,他一定在傷心難過,我一想到他在傷心難過,我就很難受。」弘昱為她受了這麼多苦,她只不過冒險而已,星雲不會一直存在下去的,機會也不是永遠都有的。

  閔皓怔住,當年在大清重逢,烙烙要留下和那個男人成親,他也問過,她也是這樣的回答。在瓦倫西亞她要留下,問她原因,也是這樣的回答,幾乎一模一樣。

  她不見了,他會傷心難過,她會為他難受。

  釋然的笑笑,「好,你要小心,回去以後就再也回不來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烙烙還掛著淚珠的睫毛調皮的眨眨,「我家大哥才要小心,我回去他頭頂又會冒煙了。」

  

  一個酷酷的聲音,「那個小毛頭的大哥是你家大哥,那我是誰家的大哥?」

  烙烙看看燎,低下頭。 的

  燎黯然問道,「烙烙,還在怪大哥嗎?」

  低低的聲音,「是,你欺負我家弘昱,第一次見面你就打他,他武功比阿瑪還高,都讓你打得一臉瘀青,因為我,他才讓你的。可是你後來還讓他受了好重的傷,他差點就死了。」

  鷹眼中流露出沉重的傷痛,「你知道你這樣說,大哥心裡會有多難過嗎?」

  頭埋得很低,「知道,那你知道你把我從弘昱身邊帶走,他當時有多絕望多難過嗎?他都哭了。」

  沙啞的聲音,「大哥這麼做是不得已。」

  烙烙慢慢抬起頭,「我知道,你傷我,我只會難過。可是你傷了弘昱,以後我也不再是軍團的人了,我要走了,你再也見不到我了,你得到懲罰了。」

  燎幾步過去要抱住她,「大哥不想傷你,也不想傷他,大哥真的很後悔。」被她躲閃開,燎僵在那裡,看她半響終於還是開口,「烙烙,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杜始終在一旁不語,不管基於什麼理由,他和燎都是傷害了那個小毛頭的人,烙烙終究還是不原諒他們。

  二哥爍二嫂月和三哥炫吳博士全圍過來,一個個難過不捨的抱住她。

  閔皓突道,「時間到了,離子風暴激發了。」

  烙烙將眾人毫不猶豫的一推,迅速跑向艙門。

  眾人苦笑,她怎麼都不懂得掩飾一點呢,這可是他們最後一次告別了啊。

  烙烙跑到艙門口,停下沉默了半天,終於還是轉過身,「大哥,杜,你們也要保重。」要保重的兩人眼中同時閃出淚光。

  森叫道,「寶貝,記得想辦法讓我們知道,你安全的回去和那個小毛頭嘿咻了。」

  烙烙伸伸舌頭,燦爛一笑,「我會讓我的子孫在我的墓誌銘寫上,我每晚都和奶寶在嘿咻的。」

  眾人齊聲怒吼,「烙烙,你這個傻瓜快閉嘴。」

  艙門砰的一聲關上,飛行器迫不急待的彈射出去,闖入星際塵埃中,激出巨大的光環。

  監視器上那個亮點瞬間消失了,大廳裡一片窒息的沉默……

  風暴中心點,飛行器不斷的劇烈搖晃,一波接一波的撞擊襲過來,終於衝破了防護艙,飛行器開始慢慢的如糖漿似的融化,護腕的護罩已經到了極限,手腕灼熱的疼痛,身體開始像被擠壓,又像被撕裂一樣,護腕也開始逐漸的融化掉了,烙烙痛苦的扭動掙扎起來,意識逐漸一點一點的失去,弘昱,我是不是不能遵守對你的諾言了……不要,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弘昱在等我!

  套在頸上的扣心環突然發出劇烈的轟鳴聲響,強烈的光芒反噬而出,將烙烙捆鎖成一團,黑暗中破出一絲光亮將閃亮的光團連住一拉,變成巨大的光柱直直的向下抽打下去……

  

  公元1760年 3月

  地中海

  夜晚上空烏雲密佈,海面狂風巨浪,波濤洶湧翻滾,密集的雨點重重的砸下來,黑暗中不時有長長的閃電從空中劈在大海上。

  何塞.岡波斯冒雨站在夾板上,手緊緊的抓住船桿,大聲指揮著。一個巨浪撲過來,他吐出一口澀澀的海水,「什麼鬼天氣,剛開始還是朗朗星空,轉眼就變天了。」

  洛裡.達布蘭卡在旁邊大吼,「海上就是這樣,不然你去陸地上呆著好了。」

  何塞抹一把雨水,「如果不是國王陛下堅持要趕著回西班牙,鬼才上船。」

  國王陛下突然冒出來,「如果不是得到奧諾家的消息,有人想乘我不在發動叛亂,鬼才趕著回西班牙。」

  何塞怪叫,「陛下,請你尊重聖體,不要上來湊熱鬧。」嚇死人了。

  國王歎口氣,「自從當上國王以後,除了奧諾家,誰都不像以前那樣對我放輕鬆了。」

  何塞抽了下嘴角,就是和奧諾家的人來往太密切,你這個國王才越來越不正經了。

  

  一道巨大的閃電猶如光柱一般從天空直直擊入大海,照亮了附近的大片海域。一個水手驚叫,「海面上有人!」

  國王趴在船舷上,隱隱看見一抹纖細的影子在海面上隨波逐流,似已經沒有了知覺。

  「洛裡,帶士兵下去救人。」

  何塞在甲板上看著小船奮力劃過去,將那個人撈起,又劃回來。士兵們開始登上甲板。

  

  大雨瞬間停住了,如果不是甲板上每個人都濕淋淋的,就好像前一秒鐘根本就沒下過雨一樣。

  幾隻火槍突然頂上何塞的頭,其餘的槍指著水手和才登船的洛裡及其他的士兵。

  國王鎮定的道,「衛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衛隊長晃晃槍,「國王陛下,奧諾家再厲害,也料不到你的親衛隊長會在船上動手吧。」

  國王平靜的看著他,「原來你也是耶穌會的人。那前幾次刺殺都和你有關對吧。」

  衛隊長點頭,「不錯,陛下執意想驅逐我們的會士,我們只好要先下手為強,這一次奧諾家族的人給得了你消息,卻再也救不了你的命了。」

  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機會,甲板上的士兵下海救人都沒帶武器,甲板上又都是水手,餘下的士兵在艙下,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其他的軍艦更加料不到國王的船上會有叛亂。

  大雨也突然停了,上帝果然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一個冷得刺骨的聲音在耳後響起,「誰說奧諾家救不了他的命。」

  衛隊長猛然回身,驚恐的發現四周的二十幾個判亂者,都倒在地上變成了慘不忍睹的血塊,洛裡和其他的士兵呆站著,表情看起來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烏雲突然散開,亮晃晃的月光照著一個搖弋的身影,纖細得像是幽魂。穿著漆黑詭異的連體衣服,週身鮮血海水混著往下滴,右手上握著沾滿血跡的長長的西班牙軍刀,在甲板上拖出一道蜿蜒的血印,濕濕的黑髮纏繞著,雪白的臉上,冰冷的眸子如寒星一般,正死死的盯著他。

  衛隊長火槍一鬆,驚恐的尖叫,「海妖------」

  海妖慢慢跪倒下來,何塞衝過來接住,撥開長髮,國王和何塞一起驚叫,「烙!」上帝啊,居然是烙。

  烙烙無力的笑笑,「帕爾瑪公爵,你當國王了嗎,現在是哪一年了。」

  國王哽了一下,「1760年,你碰到海盜了嗎?怎麼受這麼重的傷,剛剛還要出手救我。」

  烙烙開始苦笑喘氣,「救你我或許還有點希望活下去,不救你我就真的死定了,他們殺了你,也會把我馬上拋下海,我是海妖不是嗎?」

  國王摸摸自己的大鼻子,「你說話這麼直接,我有點傷心。」

  何塞抱著烙烙覺得她越來越軟,「烙,你覺得怎麼樣?」第一次抱住自己深藏在心裡的女孩,為什麼他沒有激動,只有莫名的恐懼和慌亂,好像,好像立刻她就要不見了一樣。

  

  星眸漸漸黯下去,「很不好,可能要死了。」月光下臉色恐怖的白得透明,聲音氣息也極低。

  國王驚叫,「別亂說。」

  何塞驚慌失措的嘶喊,「來人,叫醫士馬上上來,快點。」絡裡詫異的看著他,何塞!

  「國王陛下,我救你,你欠我人情,要馬上還我。」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了。

  國王蹲下,握著她的手,吻到唇邊,「烙,別說話,堅持下來,你不想見你丈夫了嗎?他一直都盼著你從大清國回來。」心中難過莫名,這麼一個有著燦爛笑容的女孩,就要這麼消失了嗎?

  想到他,雪白的容顏瞬間綻出奪人心魂的笑容。

  星眸亮閃了一下,又無力的繼續黯下來,「就是要說這個…在我醒過來之前…請陛下都不要……通知奧諾家。」吸口氣,「如果我…再也…醒不過來,就永遠也別對……任何人說見過我……」終於失去光芒的闔上。

  瓦倫西亞

  一年一度的火祭狂歡節又開始了。

  大廳裡眾人整裝待發,小乖們興奮的饒來繞去。

  翠袖道,「弘普,留四弟一個人在家嗎?他病才好沒幾天。」下雪天過後,弘昱又病了很久,她有點不放心。

  金日摟過他,「塔布他們都不去,會照顧他。」

  翠袖道,「你再問一下下嘛,去散下心對四弟也有好處嘛。」

  金日無奈的,「好吧。」上樓,弘昱能散出心?遷就老婆問問吧。

  片刻,聽見金日緊張的吼聲,「弘昱!翠袖拿藥上來!不是,阿瑪!阿瑪!你們快上來!」

  眾人全部衝上樓。

  弘昱倒在地板絨毯上,身軀不斷的翻滾扭攪,雙唇死死的咬住,似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

  金日不斷的拍弘昱的臉蛋,「弘昱!弘昱!」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雙目緊閉的臉蛋意外的白得透明,呼吸也微弱起來,全身癱軟得不像話,好像爛泥一樣,扶都扶不起來了。

  弘融見了,心中焦急,「這不像是胃痛啊。」

  金日不迭聲的急喊,「鐵保,快去城裡請醫士,快點,快點,四弟情形不對了。」

  鐵保轉身就跑。

  弘昶道,「我跟著去。」跟在鐵保後面奔出去。

  滿兒蹲下,聲音也有點變了,「不孝子,你給我乖點,我……」話還沒說完,大眼突然睜了一下,唇瓣抖了抖,「烙烙。」然後全身一鬆,無聲無息了。

  金日臉色驟變,探住頸脈,又立刻將頭貼上弘昱胸口,心跳有一下沒一下的,幾乎聽不見了,「阿瑪,四弟心跳得好弱,你快給他運功。」

  滿兒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打顫,「老爺子!老爺子!」

  允祿將弘昱身子拉起,一隻手拍在他後背上,弘昱還是軟綿綿的向後歪倒。

  

  允祿皺了下眉頭,盤坐下來,雙掌齊齊貼著弘昱的後背,弘昱一絲反映也沒有,如果不是允祿在後面抵著,早攤軟回去了。

  允祿眉頭越皺越緊,頭頂上開始冒出白繚繚的霧氣。

  金日等人心驚肉跳,阿瑪出全力了。

  弘昱的臉只是灰敗著。

  金日和弘融互看一眼,同時雙手齊出,弘昱還是毫無知覺,臉色迅速的灰敗下來。

  過了片刻,連塔布兩父子和烏爾泰三父子也拍在弘昱的身上。

  允祿的頭上霧氣越來越濃,額頭上滲出密密的汗珠,最後居然喘起氣來,終於收回手,「沒救了。」

  眾人亂七八糟倒成一堆。

  弘昱失去支撐,重重癱倒回絨毯上。

  滿兒呆了一下,抱住允祿扯他的衣服,「你說什麼,怎麼會沒救了。」

  允祿坐在地上靠住她,半閉著眼,臉色疲憊不堪,「我盡全力了。」

  滿兒變色,允祿是不會說謊的,那一定真的是盡全力了。

  眾人全部傻住,呆呆看著弘昱就這樣仰頭躺著,一臉青灰,唇無顏色,沒有任何的活人特徵了。

  

  金日心中大駭,文天豪的話轟入腦中不斷迴響「扣心環是上古異物,兩環各有差別,小環能集合兩環的意念,大環能感應到小環。如果暝烙死了,那麼帶著大環的四阿哥就能感覺得到。」

  烙烙出事了要死了,弘昱也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一把將他拉起拚命搖晃,「弘昱,聽我說,別死,只要你不死,烙烙就不會死,她身上的扣心環能聚集兩個環的力量,你死了,烙烙就真的死了,聽見沒有。」

  弘昱的頭跟著金日的搖晃甩來晃去。

  金日繼續不住的搖他,「記得給你們扣心環的那個人嗎,他是玄天宗的人,是那個一直幫我們莊親王府的文天豪。

  記得玄天宗的曾師祖嗎,他喜歡上了一個奇異的女子,那個人就是烙烙,烙烙回去過了,回到了順治年間,玄天宗的天地符也是烙烙給的,她能回順治年,也能回到你身邊。」

  

  弘昱還是軟搭搭的。

  金日只拚命的搖,「弘昱,烙烙必須是拼上命才能回來的。聽見沒有,記不記得烙烙走的時候和你說的話,只要你不死,就可以等到她回來。烙烙說的,烙烙說的。」

  軟綿的身軀動了一下,只見弘昱的胸口又開始微微的起伏,清秀的小鼻也開始張合,小扇子煽煽,腦袋慢慢抬起來,大眼閃出希翼的光芒,然後又慢慢閉上,撲在他身上掛住不動了。

  金日貼住弘昱胸口,聽見心跳聲漸漸有力的跳動響起來。長長的舒了一口大氣。

  

  滿兒見金日將弘昱抱起放回床上,緊盯著金日,「小日兒,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金日開始心中打鼓,「額娘,沒,沒啥意思。」

  一聲怒吼,「老實給我說清楚-------」居然敢瞞她。

  金日開始掙扎著逃跑。現在正是好時機,大家內力都是一樣的虛,就看誰動作快了。

  「老爺子!!!」

  嗚-----阿瑪還是要快一些。

  西班牙馬德里隱店內

  阿善神色激動,「師傅,你看符紙掉了,符紙掉了!」

  文天豪眼中閃過欣喜,懸掛的風水鈴無風自響,發出悅耳清靈的聲音,那張符紙緩緩的圍在鈴身周圍,混著鈴音飄然旋轉,彷彿在優雅愉悅的起舞。

  將玄天宗那幅畫像取下,步到窗邊,推開封閉已久的內室窗欞,符紙向那張畫像飛去飄貼住,那張沉舊的畫像沁出一滴水珠,似一顆晶瑩欣喜的淚。

  爾後,畫軸緩緩發出細光,融成盈盈的一把光點,自文天豪手中飄散而出,向外流去,匯入漆黑的夜晚中,東方天際一顆星子閃爍而出。

  文天豪和阿善跪下,面向那顆星子重重的磕下一個響頭,曾師祖,為她守候這對環這麼久,你終於解除束縛了,站起身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夜晚的氣息如此溫柔,讓人心悅沉醉,扣心環,真的終於要重逢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7:01

第二十四章 奔牛



  1760年9月 西班牙馬德里

  秋季的打獵社交季正式開始了。

  今年的開場表演瞅瞃睯瞍,瞁瞄睽睮別出心裁不在王宮開舞會,而是觀看鬥牛表演馽馹駂駁,僳僔僚僰沒辦法,國王說不喜歡軟綿綿的舞會滷滵漻漣,魡魠鳳鳲就愛狩獵和鬥牛。

  馬德里的文塔斯鬥牛場。

  巨大的圓形沙場,驚心動魄的鬥牛表演正在進行。

  場上的鬥牛士一手揮動紅旗巧妙地躲閃團圖墊墓,誧誣誤誚一手持劍,鬥得公牛瘋狂暴跳。

  周邊圍以2米多高的欄板漇漁潎漾,榩榤榨槏外圍二層看臺上,貴族們一邊觀看表演,一邊交頭接耳。

  

  「聽說國王這次派洛裡.達布蘭卡大臣代表他去了瓦倫西亞,邀請奧諾家族所有的成員來參加社交季的開場表演。」

  「天哪,國王給他家真是天大的榮譽,那個繼承人的第四個弟弟也來了?」

  「當然,我下馬車的時候還看見過的,你看在那邊專屬看臺上。」

  「聽說奧諾家又幫助國王平息了一次叛亂。」

  「是啊,我也聽說了,幾個月前在海上,耶穌會的人意圖叛亂行刺,被奧諾家的人阻止了。」

  「聽說叛亂者全死了,為首的那個瘋了,不斷叫有海妖。」

  「奧諾家本來就很神秘,可能會東方法術召喚海妖吧。」

  聽力超好的金日等人滿臉的黑線,法術,還召喚海妖,謠言就是這樣產生的。

  滿兒哈哈大笑,自己的西班牙文終於進步了,可以聽到不少的笑話了,西班牙人真是太有趣了。

  允祿抱著她亂抖的嬌軀,冷冰冰的眼珠子又開始掃殺偷看滿兒的人。

  場中公牛拼全身之力,伸角衝過來時,鬥牛士並不躲閃,而是騰身一躍,越過牛角,藉著牛的衝力將利劍從牛肩直插心臟。動作敏捷、準確,令人叫絕。

  鮮血迸湧,體重在千公斤以上的龐然大物如山傾倒在地,場上觀眾紛紛立起,呼喚著鬥牛士的名字,為驚險的鬥牛表演齊聲喝采。

  弘昶熱血沸騰的,「這個滿刺激的嘛,我也去試一下。」

  弘明皺眉,「你別欺負我四哥。」

  弘昶死瞪住他,「你什麼意思?」

  弘明不屑的,「你武功那麼差,出了紕漏還不是要我四哥去救你。」小四嫂不在,他可要幫她把四哥保護好。

  弘昱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的站在欄桿旁邊,對任何話都充耳不聞。

  挺拔欣長的身型,合身的墨色暗金繡花禮服,特有的神秘東方家族高貴氣質,卻又混合著與熱鬧喧嘩的氣氛格格不入的,清冷孤獨的憂鬱氣息,引得不少第一次參加社交季的懷春少女,還有那些一直對他念念不忘的女人,不住的往這邊看臺上看。

  看臺上一片傳遞春情的嘩啦啦扇子聲。

  國王和王后的寶座旁邊,一左一右的站著何塞和洛裡。

  何塞看到那一片翻飛的扇海,不住的翻白眼,咕噥「真是搞不懂女人怎麼都喜歡那種男人。」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卻陰惻惻的,「請問什麼叫那種男人。」

  何塞背一僵,該死,這麼快就到了啊。才康復下床不久的人身體就不能虛弱一點,動作就不能遲緩一點。

  頭也不回,立馬本能的開口,「就是那種斯文清朗,氣質高貴,舉止優雅的男人。」不記得教訓的人通常會死得很難看,他可是國王的左右手,是很聰明的。

  國王和王后開始沒有形象的抖,一向沉穩溫吞的洛裡也抖得利害。

  何塞橫睨洛裡,「你有必要笑得這麼抖嗎。」

  洛裡溫吞的表情,「那什麼時候才有必要?看你被某人躺在床上連手都不用抬一下,隨便張張嘴就把你玩得死翹翹的時候?」

  何塞痛呼,「別揭我心口的傷疤。」

  國王好不容易才把臉擺得正經一點,開口道,「侍衛官,請奧諾家族的人到我的看臺來。」

  話音未落,只見一個身著紅禮服的人影,已從奧諾家的看臺躍出,筆直的跳進了鬥牛場,正是弘昶。

  適逢第二場開場,怒不可遏的公牛已從場內衝出,引牛的騎手剛射了六隻飛鏢在公牛背上,還沒來得急將兇猛的鬥牛引到中間。

  弘昶剛好跳到被痛得發瘋的公牛前面,吃痛的公牛被紅艷艷的禮服耀得瘋怒起來,牛頭一埋,尖銳的牛角直直的追頂上去。

  弘昶施展開輕功,東溜西逛,好不快樂。

  看臺上的人驚呼連連,看他一會好似要被牛追上了,又突的拉開距離,反覆不斷。場上開始有人喝彩。

  滿兒等人嘴角抽搐。

  弘昱卻渾身僵直起來。

  這邊清脆的聲音像似癟了下嘴角,「弘昶搞什麼嘛,這麼秀,想出風頭啊?」

  國王清清嗓子,「不要嫉妒,最後還不是你丈夫的風頭最大。」

  還在何塞背後的人得意的,「那是,他只要那麼一站,那些女人的目光就會從四面八方自動的聚過來,看見那片嘩嘩響的扇子沒有。」

  王后微微笑,「嗯,等會要是你丈夫上了場,那些女人還會尖叫。」

  不屑的聲音,「哼,他一向很低調,才不會那麼幼稚。」她家奶寶可乖啦。

  國王摸摸自己的大鼻子,「可是要是那個滿場跑的人跑累了,懶得自己飛回去,站在那裡不動,你丈夫就會下場了。」

  聲音半天才重新發出來,「什麼意思?」

  王后和國王一向很默契,「你丈夫會保護家人不受任何傷害啊,真是好男人呢。」

  好像聽到有人了悟的咬牙。

  何塞落井下石的,「你丈夫常常要解救從馬背上摔下去被馬蹄踐踏的人。」那個跑得正歡的人每次都要和他抬槓,他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洛裡也參一腳,「還要經常在空中飛來飛去地,接住胳膊上綁兩片木板當翅膀,就從萬丈懸崖上直接跳下來的人。」他和何塞是好兄弟,好搭檔不是。

  國王接上,「有時候也下海游個泳,順便去找下和別人打賭在鯊魚群裡抓幼鯊的人。」

  王后歎息,「或者像上次,在敵方海軍艦隊的猛烈炮火之中,把深入到敵軍指揮艦上偷大炮的孤膽英雄護送回來。」

  四個人一起感動的抹抹眼角,異口同聲的,「真是家族的守護神啊,把家裡的人保護得真是太好了。」

  牙齒咬得恐怖的嘎吱響,「洛裡,去叫鬥牛場上的人都退場。然後把所有的鬥牛都給我放出來,記住鬥牛全部都要先灌瓶烈酒。」

  幾道興奮的目光看過來,有好戲看了。

  何塞更是激動莫名,「烙,你想出新節目了?」

  清靈雪白的臉滿是殺氣,「對。」

  國王和王后同時好乖的舉起手,「親愛的烙,請問這個節目叫什麼名字?」

  陰森狠毒的聲音,「西班牙奔牛!!!」

  國王的侍衛官過來,「陛下邀請奧諾家族去他的看臺,一起觀賞即將開始的精彩表演。」

  金日等人起身,卻見弘昱茫然失魂的,不知已發了多久的呆。叫了聲,「弘昱,過去了。」

  弘昱不語,只僵站在那裡不動,好似聾了。

  眾人互看一下,算了隨他,反正國王對他都習慣了也不會見怪。一起向國王的看臺走去。

 

  奧諾家的人剛踏上國王的看臺,只聽一陣嘹亮的號音在四角同時響起。

  幾個引牛騎手迅速上場,揮動繩索套出圈,將鬥牛拉住,鬥牛埋著頭碩大的蹄子不住的亂刨,鼻孔噴出粗氣。

  一個人騎馬進場,將一個酒囊交個弘昶,「勇士,您的勇氣和智慧令人欽佩,請享受勇士應有的榮譽。」

  弘昶笑瞇瞇的向國王王后和看臺上的家人舉舉,將酒囊肚老道的一捏,甘美的葡萄酒盡數噴射入喉。

  家人們白眼齊翻。何塞和洛裡暗自鬼笑,待會看你還笑得出。

  雙兒道,「國王陛下,我五哥好像應該得到的是懲罰,而不是榮譽吧。」看他那個欠扁的樣子。

  國王高深莫測的一笑,「他得到的就是懲罰。」

  只見那個騎馬的人連酒囊也不接回,就飛快的縱馬溜出場外。

  幾個引牛騎手也迅速消失,連繩索也沒解。

  只留下那頭公牛不耐煩地刨地喘氣,搖頭晃腦的想甩開脖子上的繩索。

  弘昶提著酒囊呆在中間,也,好奇怪啊。

  一聲清脆的炮聲,四周不同方位的幾個柵欄門同時全部打開,九頭體重在兩千公斤以上,剽悍兇猛的純種非洲公牛,雙眼通紅,勢不可當的衝出來。

  原先場上那頭見狀也興起的跟著衝了過來。

  弘昶呆了一下,提氣欲飛,突然覺得丹田那個氣提得好費力,公牛瞬間衝到面前,他勉強提氣躍到半空,又立刻在前面不遠處落下來,幾頭牛劇烈的撞倒一起,在地上翻滾成一堆。

  看臺上貴族一片驚呼後,又使勁的鼓起掌來。哇,精彩啊!奧諾家族的人真是名不虛傳的利害啊。

  弘昶有苦說不出,將酒囊一拋,拔腿就開始狂奔,公牛站起,開始在他後面狂追。人們的情緒馬上亢奮起來,歡呼聲口哨聲此起彼伏。

  允祿等人在見他提氣飛縱時已看出不對。

  那邊獨立看臺上,早該出手救護的弘昱卻還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弘昶身著紅衣,被十頭瘋狂的悍牛追得滿場繞圈跑,不住的狂呼,「四哥,我被人暗算了,救命啊。」

  那個酒下了藥了,西班牙人怎麼會有這種讓人失去內力的藥,難道是皇上派殺手從大清來西班牙了。

  可是這個藥又好死不死的,把他的內力留了那麼一滴滴,飛是飛不起來,剛好夠他險險的,在快要被牛角頂到的關鍵時刻提一口氣,拉開一滴滴的距離,然後又跑,要追到了,又提,太扯了吧,不是想不動生色的跑死他吧,真狠啊。

  弘昱似沒回過神,聽到弘昶的呼聲,還是飛身下場,身形難看得像一個初學武功的人,勉強飛到中央,竟然僵在場中間不動了,直直的面向國王的看臺方向。

  一片由弘昶亡命奔牛激起的飛塵中,他就這樣靜靜的站著,人似乎癡了。

  允祿突然向國王背後的暗處看了一眼,那裡暗藏著強行壓住的不穩氣息,眼睛瞇了一下,又恢復淡漠。

  過了片刻,弘昱開始在原地利害的搖晃,利害得連看臺上的人隔得那麼遠都看出來他在搖晃了。

  看臺上一片驚詫的嘩聲,奧諾家其餘的人撲到看臺攔桿上,緊張的看著弘昱。

  滿兒驚叫,「弘昱是不是病根犯了,老爺子,老爺子。」

  「他沒事。」卻將滿兒摟過,滿兒覺得肩頭手勁比平時微緊,詫異的看著他,只見允祿黑眸變深。

  與此同時,金日和弘融就要躍下。

  一個影子比他倆更快的急掠了出去,體態雖然輕盈,身形姿勢卻拙得不像話。中途還掉了兩次氣差點摔下地,又勉強的提起來,飛落在弘昱面前,將他搖晃的身軀拉靠在自己身上緊緊抱住。

  奧諾家的人全體不動,死死盯住那個人。除了允祿,個個都變成兔子眼。

  看臺上的貴族和觀眾們只覺得一股奇異的,深沉而濃烈的情緒,從場中心兩個人身上如漩渦般的旋轉而出,又瀰散開來,似哀傷又似欣喜,似痛楚又似甜蜜。吸得人好似要不由自主的跟著沉浸下去,下意識的都停止了交談和耳語,將目光擊中到那兩個人身上。

  燦爛的秋日陽光下,偌大的文塔斯鬥牛場中,除了弘昶和後面的公牛一起奔跑得震天響以外,全場意外的靜默下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7:18

第二十五章 深吻



  燦爛的秋日陽光下,偌大的文塔斯鬥牛場中,除了弘昶和後面的公牛一起奔跑得震天響以外,全場意外的靜默下來。

  

  國王挽著王后緩緩起身,「金,那個傳聞是真的,我在海上被叛亂者行刺時,確實是你們奧諾家的人救了我,她就是那個海妖。

  從大海裡被救起來的時候,全身都是鮮血,出手救了我們之後就昏迷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醒,她傷勢嚴重得你們想不到,我們曾經都放棄希望了。

  我召集了全西班牙最好的醫士為她治療,不久前才痊癒,所以才沒讓她馬上回來。」

  

  滿兒噙淚貼著允祿,「乖媳婦既然受那麼重的傷,為什麼還要出手救人,不怕加重傷勢嗎,難道她不想早點見到弘昱嗎?」

  允祿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撫挲她的手卻如此溫柔,「她做得對,她傷勢異常嚴重,如果國王死了,她一個人在大海上根本無力周旋,支持不了多久也是死,只能搏命一擊,叛亂者是敵國王是友,國王不死就會救她,她才有希望活著回來見弘昱。」

  翠袖在金日懷中泣聲,「可是,也應該通知我們一聲嘛,四弟妹受那麼重的傷,我們都不知道,都沒有照顧到她。」

  

  國王握緊王后的手,「烙那樣做是因為愛她的丈夫,也怕你們擔心,當時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活下去了,所以她對我說,一定要等好了才告訴你們,而且她還說……」有些感動。

  一片抽泣聲齊問,「什麼?」

  王后也流淚了,「烙說,如果她再也醒不過來,就永遠不要讓你們家任何人知道曾經見過她。」

  除了允祿,連男人們也都流下淚來。

  雙兒被卓倫泰攬在懷裡邊哭邊罵,「小四嫂,你傻了啊?」

  金日眼圈通紅,「不是,她是怕如果自己死了,四弟知道了會活不下去,所以寧願讓四弟一直不知道的等她。」

  看向場中那抹素絲長裙,輕攏長髮,將弘昱抱住的纖瘦身影,可是傻丫頭你知道嗎,無論你在哪裡,如果真的死了,弘昱都會知道,都會活不下去的。

  烙烙,你終於回來了,我們等了你好久,真的好久。

  巨大的鬥牛場中心,被抱住的弘昱身型仍然搖晃不穩。

  凝視的星眸水波流轉,顫抖的唇終於發出了聲音,「弘昱。」

  欣長的身型猛然驚得停一下,又繼續搖晃。

  「弘昱,是我。」慢慢靠在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熟悉的氣息和劇烈的心跳。

  弘昱垂著手任自己被抱著,不斷忽悠悠的晃得東倒西歪,兩瓣小小的嫩唇哆嗦不止,一雙大眼直直的眨都不會眨了。

  抬起頭,捧住他的臉竭力穩住他,連聲輕呼,「弘昱,是我,我是烙烙,弘昱,是我,烙烙,我回來找你了,我回來找你了。」聲音低低柔柔,想怕驚嚇到他似的。

  小嘴抖了半天,終於握住捧著自己臉的手,聲音嘶啞,「你回來找我了。」

  陽光中星目閃爍,綻開溫柔調皮的笑容,「是,我回來找你了,可是你表現得這麼受刺激,是不是被我的出現嚇到了,還是打算不要我了?」

  

  弘昱用力的把她扯回懷裡,狠狠抱住,語氣激抖,顛三倒四,「要,我一直等你,我覺得你是回來了,可是你一直不來找我,不是嚇到,我要,我害怕你不要我了,我在等你來找我,我武功好了,真的,你都不回來找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你一直不來找我。」

  輕輕撫著他的背,安撫著他,強忍住快要奪目而出的淚,「我怎麼會不要你,我說過的,我會來找你的。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來找你的。」

  

  弘昱哽咽一聲,頭垂在她頸間,濕熱的淚大片浸染開,還是語無倫次的,「我等了你好久,我難受,真的等了你好久,我不舒服,你說的我都聽,我武功好了,真的,沒人可以傷害你,沒人可以帶走你了,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你一直不回來,我難受,我不舒服,我一直不舒服,你一直不回來……」

  心痛的抱著他瘦削顫抖的身軀,鼻音濃重,「是我不好,讓你等了這麼久,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大眼中淚水不斷的滾滾而出,似要把這麼久以來忍住的淚水,全部都要流出來一般,不斷的重複,「我一直等,等你來找我,你說過的,只要我不死,就可以等,我真的等了好久,我一直等你來找我,你說過的,我可以等,我等了很久……」

  再也忍不住的啜泣起來,「傻瓜,等,等你個屁啊,等很久都等不到就別等了嘛。」明白他會癡執,卻又不捨他癡執,心痛他癡執。

 

  冰涼的唇瓣重重的吻著她炙熱的淚水,壓不住的顫抖微喃,「是,我是傻瓜,是笨蛋,是白癡,是豬頭……」有淚水滴到她的臉頰上和她的淚水溶在一起,「可是,我等到你回來找我了,我等到你回來了。」也忍不住的嗚嗚的啜泣。

  身軀重重壓住她,低沉呢喃的聲音像是承諾,像是保證,更像是在對自己說,「我武功好了,真的很好,沒人可以傷害你,沒人可以帶走你了。我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你離開了,絕對不會了。」

  痛惜的不住輕輕吻他,聲音放得柔柔軟軟的,「我知道,我知道,沒人可以帶走我了,我也不會再讓你受傷,我也不再是軍團的人了,只陪著弘昱,只要弘昱,只有弘昱。」



  弘昱漸漸止住啜泣,頭慢慢抬起,不時還抖兩下,烏溜溜的大眼濕漉漉的凝視著烙烙。

  烙烙滿臉淚水,只笑微微的溫柔看著他。「真的,烙烙現在只有你。」

  突然又將烙烙緊摟,就要飛身掠出。

  烙烙臉上掛著淚珠,「弘昱?」

  同樣掛著淚珠的蘋果蛋蛋,變得紅彭彭的,「去生小寶寶。」

  面部肌肉有點僵,他的思維跳得真快啊,剛剛才在演純情男,害她這個女主角哭得稀里嘩啦,怎麼突然就要去生小寶寶了。

  各位觀眾,她現在可不可以選擇昏倒,實在有點跟不上他驚人的轉速。

  看臺上尖著耳朵將內力發揮到極限,專注偷聽的人開始亂抖。

  國王四人差異的看著亂抖的人,這個樣子好像不是激動那麼簡單噯。

  「我都還沒和阿瑪和額娘,還有大哥他們打招呼……」

  「生完小寶寶就去打招呼。」又開始提氣欲飛。

  「那個,小寶寶再快也要十個月以後才算生完吧,要等這麼久。」

  秀氣的眉毛不安的扯了一下,濕濕的五官將水水的臉蛋蹙成一堆,「不生小寶寶,你又離開我怎麼辦?」

  原來擔心這個啊,將他的蘋果蛋蛋抹平,又抱住親親,發誓,「不生小寶寶,我也不會離開你了。」

  蘋果蛋蛋卻比剛才還要紅了,又提氣欲飛。

  「喂?」怎麼還要飛啊。

  蛋蛋羞澀的埋在她耳邊,「我想和你嘿咻了,可是這裡好多人。」

  「這裡」的人的確很多,而其中武功高強,內力強勁,聽力超好的人突然在國王的看臺上倒了好幾個。

  很不想破壞形象,但是真的很想翻白眼,又改想嘿咻了,大爺,你,你,你是不是正常人類啊……

  場上還在不住奔跑的弘昶,氣喘噓噓的繞著圈圈,「小,小四嫂,歡,歡迎你回來,不過,可不可以晚一步去嘿修,我,我不行了,四哥,快,快點,救,救我……」

  弘昱將烙烙死勒住,臉蛋蛋貼得老緊,雙手更是根本捨不得離開她一丁兒會,他好忙,忙著抱老婆,沒空啊。

  烙烙從弘昱懷裡冒出腦袋,「對不起,我們分開太久了,你犧牲一下下,不要來打擾我們破壞氣氛。」縮回去。

  弘昶慘叫,「只要四哥隨便揮一揮就可以了,不會太打擾的。」

  腦袋又冒出來,滿臉邪惡,「勇士,酒的味道還不錯吧,是我為了感謝你這麼久以來照-----顧我家奶寶,特意為你親手釀造的,繼續享受勇士的榮譽和激情----吧。」又縮回去。

  

  弘昶伸出舌頭不住的喘氣,「小四嫂,你,你,原來是你,你好狠。」

  完蛋了,以後的日子難過了,直接暈過去逃避現實吧,不,還不能暈,否則會被踩成人干或者被挑成人肉條。

  眼珠亂飛,「三哥,救命啊!」三哥武功不好,沒聽見。

  啊?「大哥,救命啊!」大哥賊狡猾,得罪小魔女,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

  不是吧,「阿瑪,救命啊!」阿瑪除了老婆,誰和他都沒關係。

  那阿瑪的老婆的兒子和他有關係了吧?「額娘,救命啊!」額娘覺得自己的兒子跑得那麼帥,應該多跑幾圈來娛樂她。

  誰來救救他啊?

  誰也不會救他,因為他確實太欠扁了,早該有人好好教訓他了。

  了悟到這個殘酷的事實,弘昶一邊奔跑,一邊開始淒慘的嗚嗚哭起來。

  何塞滿臉感動的,「他和他哥哥的感情真是太好了。」

  絡裡一臉贊同的,「是啊,你看他都為他哥哥和妻子的重逢,高興得哭成那樣了。」

  

  卻見中間那個緊抱著妻子不放的奧諾家的男人,渾身驟然散發出純真的男性魅力,濃濃的情愫瀰漫全場,一下變得好帥,好迷人,好想讓人尖叫。

  環手圍上他,星眸深情的凝視住。將她緊緊嵌在自己的懷裡,大眼漾著柔情。

  兩人目光久久膠著。燦爛的陽光中,弘昱終於展開久違的可愛笑顏,那樣純真,那樣稚嫩,那樣的甜蜜無比。

  只覺整個心房霎時都盈滿快樂,幸福還有滿足,猛然將他再次緊緊抱住,不住的呢喃,

  「愛新覺羅.弘昱,我好愛你!」

  「愛新覺羅.弘昱,我好愛你!」

  「愛新覺羅.弘昱,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身子被高高舉起旋轉起來,而後被橫鎖在勁瘦溫柔的懷裡,炙熱的呼吸中,嫩嫩小小的唇瓣重重覆吮柔軟的水唇。

  狂放不羈的,激情洋溢的深深長吻,離別的傷痛,等待的苦楚,長夜的相思,深沉的愛戀,還有拗摯的濃濃癡情,盡在這纏綿的深深長吻之中……

  

  何塞和洛裡在看臺上同時將帽子摘下,向外往天空狠狠一拋,然後擁抱著大笑起來。

  何塞高聲大叫,「老兄,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孩,但是我又太他媽的為那兩個人感到高興了。」

  國王也將自己的帽子狠狠的拋了出去,將王后的手緊緊握住,「親愛的瑪麗,我真的很喜歡奧諾家的人,很喜歡烙還有他丈夫。我覺得自己也想吻你了。」覆下去,別人都可以不分場合的吻自己的妻子,他是國王更可以。

  無數的帽子,手絹和鮮花緊跟著從巨大的鬥牛場看臺上,四面八方的不斷拋出,尖叫歡呼聲響徹全場,奧諾家的人真的是太有魅力,太浪漫了。

  沸騰的尖叫歡呼聲中,弘昱黑瞳的大眼清澈深邃,「真的,不離開我了嗎?」

  親吻他的額頭,晶瑩星眸中,儘是無盡的綿綿愛意,「真的,永遠都不離開你了。」
作者: z1491625z    時間: 2011-8-3 00:57:41

尾聲



  馬車內,烙烙指著在自己懷裡睡得流口水的人,再一次不確定的問,「他這三年真的有睡覺嗎?」

  搞笑,兩人重逢的劇情,不應該是都激動得整夜不能入眠嗎?他卻抱著她飛出場,下一秒就直挺挺的倒下去了,嚇得她和眾人魂飛魄散,一把脈他居然是睡著了,她是不是有點缺乏魅力了。

  金日抱著嬌妻,被不孝弟的異常表現挫敗得猛翻白眼,又被不孝弟妹問得快要無力,還要問幾萬遍啊,「真的有睡覺,只是睡得少而已。」

  為什麼弘昱總要和別人不同呢?這種時候居然會睡著了。從來只聽說過激動得暈過去的,就沒聽說過激動得睡過去的。他是不是正常人?

  烙烙俯頭又看看,「不是吧,從鬥牛場他就開始睡,搖都搖不醒哎,你看他睡得完全就像條軟不拉嘰的蠕蟲。」拉起手臂示範。

  蠕蟲全身放鬆癱在她懷裡,小嘴張著,口水不斷的流得擦都擦不完,小鼻呼嚕呼嚕打鼾不說,還吹了一個老大的鼻涕泡泡在鼻頭上隨著鼾聲晃動,任她如何撮擺,連眼睫毛都不動一下。

  翠袖靠著金日,四弟睡得好好笑哦,「四弟是睡得太誇張了,可能是因為你回來了,一下就身心輕鬆,很容易入眠了吧。」

  烙烙眼中閃過柔柔的心痛,將他的額前的劉海撫了撫,「讓他多睡會吧,到寓所再叫醒他。」

  

  馬德里的寓所前,馬車一停,等候的胡安拉開第一輛馬車車門,吃了一驚,一個皮沓嘴歪的人從馬車倒出來,腿粗得像大象,看禮服好像是弘昶,「五,五大少,你怎麼了?」

  弘昶有氣無力的揮揮手,拖著象腿掙扎的站起,恭敬哈腰立到旁邊,對允祿都沒這麼恭敬過。

  第二兩馬車門一開,胡安驚喜的,「小姐,你,你回來了。」眼中淚光閃現。

  烙烙狼狽的爬出馬車,一臉傻笑,「胡安,好久不見,看到你真高興,很遺憾現在不能和你擁抱,明天我補上。」沉重的蠕蟲歪著臉貼在她背上,雙臂懸吊著,口水掛得長長的,泡泡被她戳破了一個,現在又吹出了另一個,居然還沒醒。

  眾人忍住爆笑的衝動,看著烙烙苦著臉將弘昱半背著爬進大廳,坐到長椅上喘氣,弘昱歪倒進她懷裡,繼續做毫無知覺的蠕蟲。

  弘昶抹著冷汗跟進去,突然陰瑟瑟的聲音傳到他耳朵裡,「那個誰,以後每天要逗我家奶寶對你展顏一次,成功賜當天的內力解藥,不成功就自己做軟腳蝦。」

  弘昶怪叫,「小四嫂,四哥又不是美人,平白無故我逗他笑有病啊,再說他從來都只看著你笑,連阿瑪額娘他都不會對他們笑,怎麼會對我笑。」

  烙烙慢條斯理為弘昱擦口水,「隨便你。」

  心頭一緊,不好。連忙拖著象腿爬過去,「小四嫂,人家知道錯了,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四哥笑,你是四哥的心頭肉一定知道的嚯。」

  睨他一眼,「我知道,可是怕你不願做。」

  弘昶指天指地的,「為了四哥我什麼都願做。」不做被小四嫂不斷修理,就不是只失去內力怎麼簡單了。

  細長的睫毛半垂下,「也好,我家奶寶最喜歡跳舞。」

  弘昶眼變得溜圓,「你要我和四哥跳你們那種貼得很緊的舞,不好吧。」就算他願意犧牲,四哥也會震飛他啊。

  烙烙翻個白眼,「你想和他跳我還不願意呢,你也可以一個人跳給他看啊。」

  圓眼疑惑的,「啊?」

  白眼恢復原位,「去找何塞教你吧,有次他和我打賭輸了,也跳過一回,把國王和王后看得如癡如醉,我想你學會了,奶寶看了絕對會很高興的。」

  弘昶咩咩笑,「好嘛好嘛,我會去學,為了四哥我上刀山下油鍋都願意。是哪種舞涅?」跳個舞而已嘛,西班牙舞節奏再激烈,以他活潑的個性還不是手到擒來。

  烙烙面無表情,「鋼管舞。」

  弘昶一臉茫然,「那是什麼舞?」

  將弘昱又半背起來,爬上樓梯,「能體現男性陽剛美的舞。」停下,指點他,「和何塞說的時候態度要謙卑一點。」

  「為什麼?」

  「全西班牙我只看他是一個人跳過,也許是唯一的一個。我怕他小氣不願教你,搞不好還想掐死你。」

  「……」是家傳秘籍嗎?背上怎麼覺得毛毛的。

  一腳踢開房門,又反腳踢回關上,將弘昱不客氣的甩到床上去,然後癱下來使勁喘氣,「累死我了。」

  蠕蟲寶寶自動找到溫暖的懷抱,貼上繼續呼嚕嚕。

  為他掖好被角,輕輕摩挲他稚嫩的睡顏。

  小嘴在睡夢中不時的裂開甜蜜的微笑,讓人看了覺得莫名的酸楚,「你真的很容易滿足,傻瓜。」

  居然睡了三天三夜都沒醒,她也陪著他一直沒出過房間。

  弘昱只偶爾喝點湯水,還都是迷迷糊糊的瞇著眼任她喂,然後又立刻的呼嚕呼嚕睡過去。

  烙烙心痛得要掉眼淚,怎麼會睡成這樣,她離開了兩年多近三年了,弘昱是怎麼過來的,很少睡的嗎,晚上是直直的站著發呆,還是僵僵的坐到天亮。

  看看再次黑下來的天色,不行,都是第四天了,再怎麼也要叫醒他吃點東西了。

  「乖乖奶寶,醒醒!」 輕輕拍他好久,眼睛才慢吞吞地打開來,朦朦朧朧的。

  「天都黑了,吃了東西再睡好不好,免得胃難受。」

  小扇子眨了又眨,眨了又眨,眼神終於清澈起來,滿足的笑容大大的綻放,居然還笑出聲來了,「呵呵呵。」

  呵呵呵?他花真是開得一朵一朵的啊,睡得很愉快吧。歎口氣,開始準備做女奴伺候大爺起床。

  大爺薄衫皺皺,頭髮蓬蓬,使勁往女奴懷裡亂蹭,看來是睡飽了,精神好了,騷動得不得了。

  「蹭屁啦,起來吃東西。」死命拉他起床。

  「我不舒服。」一點也看不出來哪裡不舒服,賴在床上不說,還自己滾來滾去的玩得好樂。

  「大爺,輕點,床都被你滾得亂響了,我去給你拿吃的,你繼續練你的滾功。」

  

  突然想起敲門聲,滿兒憋笑的聲音,「乖媳婦,我把托盤放門外了,我知道你們很忙,但是要注意身體,注意身體。」

  烙烙嘴角抽搐起來,額頭滲出一顆大汗珠,搞什麼說得這麼曖昧,弘昱是在睡覺,又不是在「睡覺」。

  弘昶討好的聲音也傳進來,「小四嫂,我只是來關心一下,你們不要太辛苦,可以適當休息一下晚上繼續,我去找何塞了,會回來得很晚,絕對不會打攪你們,如果你們認為有必要,我也可以不回來。」

  他每天去纏何塞,那個小氣的死人果然不願提一個字,不僅不願意透露一點,還激動的三番五次的想掐死他。他沒有內力,只好每次和他扭成一團。

  但是在死人願意傳藝之前,他一定要盡量把小四嫂哄好一點。

  烙烙更是一臉的黑線。

  門外突然又有更多亂七糟八的聲音。

  「四哥,你這麼大了,對自己的女人記得要溫柔體貼一點。」弘明。

  「小四嫂,我和卓倫泰也是很晚才回來啦,明天再見你們嘍。」雙兒和卓倫泰。

  「我們也是。」弘融和蘭馨。

  「小魔女,床響得那麼大聲,我四弟的騷勁發揮得很厲害吧,也難怪,他悶了兩三年了。哎喲,老婆,別掐我嘛。」金日和翠袖。

  烙烙看著弘昱的蘋果蛋蛋燒得要破開了。

  眉毛壞壞一挑,喊了一句,「門外的閒雜人等立刻退場。」將弘昱一把拉過托起他的肩,吻下去,弘昱全身一抖,蠕動兩下,頭立刻軟過去,呼吸變得沉重渾濁,嘶啞的喘息出聲。

  只聽一聲驚叫似是蘭馨,弘融抱起老婆,「快走。」腳步慌亂的離去。

  「他大爺的,居然要玩真的了,小魔女算你狠。」金日抱起老婆步伐啷嗆的下樓。

  「七弟,你還太小,不宜旁聽。」 「我都可以大婚了,我……」弘明被弘昶抓著後衣領飛身竄出不見。

  「老爺子,我……」「回房!」滿兒被表面威嚴,其實心裡不知道究竟想了些什麼的允祿強行抱走。

  輕啄弘昱的胸膛,弘昱滿臉潮紅的虛開眼。

  烙烙綻出明媚動人的微笑,「我們生小寶寶吧。」

  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腦袋不住擂來擂去,「不用要小寶寶了。」

  什麼?不用了,原來他還是不願要小寶寶的,「哦。」有點小失落,算了,她也不是古舊的封建女,既然他不想要,也行吧,他開心就好。

  腦袋停下來,烏溜溜的大眼偷看某人的表情,揣測了半天,紅潤潤的小嘴緊緊抿著一條直線,然後又微微張開,「還是生小寶寶。」

  烙烙眼睛一下閃閃亮,又看見弘昱細嫩的腮幫子鼓露出的,居然是一副誓死赴難的表情,好像要慷慨就義一樣,伸出手捧住他的臉「啊,啊,奶寶你好可愛哦。」

  任她捧著,黑瞳凝視她耀眼的笑容久久不眨眼,深邃的目光吸得她眩暈的掉進去忘了自己,變得呆呆的。

  一隻手慢慢的輕撫她瘦瘦的瓜子臉,又悄悄移到她的左手腕,挑下寬寬地絲腕帶,一道深深的灼痕露出來。

  「哈,哈,那個護腕掉了都會有……」停住。濕潤的吻瓣慢慢的親吻著手腕的灼痕,不斷的,愛憐的,又從手腕溫柔的遍佈全身。

  「我會寵你,我會愛護你,只要你開心……」低沉黯啞聲中,寵溺和呵護濃濃滿滿得要滲出來。

  輕輕闔上細長的睫毛,「弘昱……」感受著弘昱細緻的纏綿柔情。

  有力的雙臂緩緩收緊,深情脈脈,無比溫柔地吮她的唇,愛她的人……

  夜色深沉,情濃不斷。

  二十一世紀。

  瓦倫西亞大教堂前。

  第一束陽光,投射到了石牆上,艾美和敦闊爾一聲歡呼,緊緊抱在一起放聲大笑,淚花卻閃爍而出。閔皓露出淡淡的溫和笑意,伸手輕撫那面石牆。森抬頭站在陽光中,雙眸如地中海蔚藍的海水一樣湛藍晶瑩。

  燦爛的光線中,幾行字清晰的顯現出來

  弘 昱 烙 烙

  烙烙是烙在弘昱心裡的烙印

  弘昱和烙烙永遠在一起

  PS森 我和奶寶每晚都嘿咻



番外 乖寶寶?小魔星?



  房間外寬大的長廊上,男人們焦急的等待著。

  房間裡面不時傳出痛苦的呼叫聲,玉桂和露娜端著銅盆出來,急急的跑下樓,佟桂和香月又急急的提著熱水桶進去。

  弘明忍不住問,「我侄兒怎麼還不出來?以前大嫂三嫂不是像大便一樣,進去就出來了嗎?」

  金日和弘融怒視他,「臭小子,你說什麼屁話,誰的孩子是大便。」

  弘明躲到允祿背後,「難道不是,我記性好得很,她們一進去,就馬上有寶寶的哭聲了,我小四嫂到現在都只聽見她一個人在尖叫。」

  外面的准爸爸,全身僵直的坐著,臉色蒼白,拳頭扭得死緊。

  弘融安慰道,「四弟,你別緊張,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

  弘昱的額頭滲著密密的汗珠,小嘴死死咬成一條直線。

  裡面聽見滿兒的聲音,「乖媳婦,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烙烙委曲的聲音,「好痛啊,都堅持了兩天啦!」

  雙兒正在嘩嘩的翻以前烙烙給她的小冊子,「小四嫂,你寫在哪裡的嘛?」

  烙烙咬牙切齒的聲音,「現在還翻屁啦,沒用啦。」

  蘭馨柔聲安慰,「四弟妹,別叫,把力氣留點,不然生不出來。」

  烙烙啊的痛呼一聲,「我也不想叫,可是好痛忍不住嘛。」

  翠袖焦急起來,「四弟妹,你,你能劃開自己的肚子嗎?」她記得老四生不下來好危險,也是艾美劃了她的肚子一刀。

  烙烙尖叫,「大嫂,我不是難產啊,而且我自己怎麼劃自己的肚子嘛。」終於覺得古代有一點不好了,不能剖腹分娩,痛死她了。

  外面的弘昱聽到這裡,一下站起身來,身下的椅子瞬間化為一堆粉末。

  烙烙啊的又尖叫了一聲,弘昱終於衝了進去,大門垮沙似的又變成一堆粉末。

  室內女眷一片亂叫。

  滿兒叫得最大聲,「不孝子,你進來幹什麼,滾出去啊!」產房又不能讓老爺子進來抓人。

  烙烙臉色發白,神情疲倦,渾身濕淋淋全是汗水。

  弘昱心痛的抱住,「不生了!」

  烙烙嘴角開始抽搐,「現在說不生,已經來不及來了啦。」又痛搐了一下,眼前發黑,一下靠回去。

  弘昱開始發抖,「烙烙,你別嚇我,我們不生了!」

  烙烙痛得說不話來,只用力抓住他的手。

  佟桂叫道,「小姐,看得到頭了,快用力。」

  烙烙癱軟,「我沒力氣了啦。」開始喘氣。

  弘昱小嘴哆嗦得厲害無比,突然盯著烙烙的肚子,手掌顫顫舉起,「我幫你把他拍出來。」就要拍下。

  烙烙尖叫,「你亂說什麼,你以為是球嗎?一拍就出來。」大爺,你腦袋裡有幾個腦細胞啊?

  弘昱渾身亂抖,「你痛。」又要拍。

  烙烙激動的抓住枕頭,使勁的掄弘昱的腦袋,「你給我滾出去。」

  「不,我要拍。」

  「你拍大便啦!」

  「你要我把他拍成大便?」

  「滾出去!!!啊-------」又一聲痛呼。

  弘昱向下瞄了一眼,突然臉色一變,撲在烙烙身上。

  「弘昱你要壓死我了。」

  使勁推開他,弘昱腦袋軟搭,順著床沿滑下去,倒在地上,居然已經昏過去了。

  

  蘭馨也尖叫起來,「四弟沒事吧?弘融,弘融,四弟暈過去了!」弘融等人在外面哭笑不得。金日再次確認,弘昱什麼都和別人不一樣,老婆生孩子,自己卻暈倒了。

  烙烙翻白眼,「三嫂別害怕,他是太緊張,嚇暈了啦。」突然「啊--------」的長長慘叫。

  滿兒驚喜的,「出來了,出來了!」

  翠袖接過,「是個男孩子哎,好可愛哦,眼睛好大哦,好像四弟哦。」

  烙烙精疲力竭的頹然咕噥,「不像我啊?像我也很可愛。」

  滿兒歎氣,「也好,雖然不是女孩,但總算有一個了。」

  雙兒驚叫,「他沒有哭哎,要不要打他屁股?啊,他居然在笑哎。」

  烙烙使勁想抬頭又抬不起來,「讓我看看啊。」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小寶寶被雙兒抱著遞到面前。

  兩隻小小的拳頭促在一起,兩隻圓眼烏溜溜的,嘴小小的,小鼻頭不時的吸吸,睫毛又細又軟,眼珠轉動看見烙烙,小嘴咂咂,露出一個好乖的笑。

  烙烙眼睛突然濕了,「像弘昱哎,可是真的好可愛哦。」又有點高興,「我哥說我出生的時候也沒哭,是笑笑的哎,性格像我也不錯吧。」

  聽力超好的金日在外面滴滴咕咕,「像你,那八成是個小魔星。」

  弘昱黑漆漆的頭頂慢慢從床沿冒出來,上半身掛在床邊,看著烙烙雪白的臉色,把頭埋在烙烙懷裡,開始嗚嗚咽咽的哭。

  雙兒將寶寶抱到弘昱面前,「四哥,你兒子好可愛的哦。」

  弘昱含淚抬起頭,皺眉看看,伸出一根手指在寶寶臉上戳了戳。

  雙兒將寶寶遞出,「要不要抱抱。」

  寶寶突然哭起來,聲音細微,像剛出生的小貓咪咪。

  滿兒臉上亂抽,不是吧。接過寶寶,靠到烙烙旁邊,哭聲止住,大眼眨眨,露出笑容。

  又抱著靠向弘昱,小貓又開始咪咪叫。

  眾人面面相覷,反覆幾次,都是一樣。

  弘昱回神突然激動得熱淚盈眶,「差點害死我老婆,我掐死你。」

  烙烙疲憊半閉的星目一下睜得老大,「弘昱你幹什麼?」

  「我掐死他!」

  「我掐死你!啊-----你在幹什麼?」

  「你不是要掐死我嗎?你沒力氣,我幫你掐死我自己!」

  「你要嚇到寶寶啦!」

  「我不舒服,我-----烙烙,烙烙你別嚇我!」

  「不孝子,滾出去,我乖媳婦都被你氣昏了!」

  「滾!」

  「你對你額娘說什麼?」

  「啊,老爺子,你又進來做什麼?」

  「他敢對你不敬,我掐死他!」

  「天啦,我怎麼這麼命苦,你要掐死自己的兒子,你兒子也要掐死自己的兒子!」

  「……」

  八個月後

  烙烙舉起寶寶,「寶寶好乖,笑個給阿瑪看。」噎噎,她很利害哎,生的寶寶好可愛哦,笑的時候好像弘昱哦,太好玩了。

  寶寶口裡啵出一個口水泡泡,可愛的大眼眨眨,小身子扭扭,露出一個乖乖的笑容。

  弘昱的蘋果蛋蛋也露出一個純淨稚嫩的笑容,將寶寶抱起,「他該睡覺了,我抱他去隔壁。」

  兩父子走到門口,然後同時默契的轉過頭對她一笑,一模一樣的光輝璀璨。

  烙烙飛了個飛吻過去。好乖哦,果然是父子哎。

  滿兒正好拉著允祿下樓。

  看見弘昱抱著寶寶出來,立刻蹙眉改為提著寶寶的後衣領。寶寶睜著大大的圓眼,即不掙扎,也不哭泣。

  弘昱將寶寶隨手扔到門口的地板上,寶寶翻身坐起瞪著弘昱。

  弘昱冷冷注視,寶寶面無表情。

  弘昱轉身待進,寶寶開始向自己的房間爬。

  弘昱面無表情又轉回身,寶寶面無表情坐下不動,大眼對大眼。

  弘昱進門,寶寶又開始爬。

  滿兒面部極度抽搐,怎,怎麼會這樣。

  七年後,1767年

  奧諾商行總行的瞭望露台上,架著長長的望遠鏡。一個男人盡忠職守的看著,突然抬起頭,飛快的跑入大廳,「小四少來了!一個人來了!」

  大廳一片騷亂。

  片刻之後,一個蓄著可愛劉海,後腦勺揪著小尾巴,雙手插在褲袋裡,皮膚白裡透紅粉妝玉琢的小娃娃,神氣的一腳踢開商行的大門。

  不意外的看著大廳空無一人,只有飛撒的文件紙,抖抖肩,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晃蕩著進了大老闆的辦公室。

  金日無力的攤在椅子上,怎麼他是一個人來的。「你今天又有什麼好事要對我說。」

  秀氣的眉毛壞壞的挑起,表情邪惡像極了某人。

  「你七弟離家出走了,我來告訴你一聲,你要有個心裡準備,他臨走時對我說,他回來的時候就會帶瑪麗婭小公主回來做老婆了。」

  「喔。」

  大大的眼睛好純潔的看著金日,「你怎麼一點都不奇怪?」

  金日挑挑眉,「十年前我就知道了。」那個算命的說他家有人會娶國王最小的公主,他開始以為是弘昶,沒想到居然是最小的弘明,才17歲就要結婚,公主好像也才16歲吧。

  不過弘明從小就老成,一直覺得自己13歲就該結婚了,算了,反正整個西班牙都說他家早婚,就早「昏」一個吧。

  這麼勁爆的消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他以後還怎麼混?看看這個有多大影響。「你五弟現在躺在街上,你可能要叫人去抬一下。」

  金日抬起頭,「為什麼?」

  「他看到一個冷冰冰的女人,然後發花癡了,白癡一樣的對著別人流口水,被那個女人一拳打到地上捂著胸口呻吟,他說他不行了,心跳得厲害,要死了。」

  金日嘴角抽搐,「當時你在幹什麼,就讓家裡人被別人打,你自己卻跑回來了。」

  長長的睫毛眨眨,「我是小孩子難道能幫他打人,只能幫你五弟去表白啊,我告訴那個女人,他是王子,可是那個女人不相信,結果又上去在你五弟身上補了一腳。」的

  金日奶娃臉亂跳,「小魔星,你好像不是在幫我五弟,是在害我五弟,他怎麼是王子呢?」

  小魔星鬼鬼的壞笑,「王爺的兒子,難道不是王子嗎?還是你在暗示什麼,要不要我晚飯的時候問一下你的阿瑪和額娘?」

  金日膽顫心驚,「對,對,對,是叫王子,王爺的兒子當然叫王子。」暗示他阿瑪弘昶不是他的,是他額娘和其他男人生的?他會被那兩個人扁成人干。

  小魔星突然一臉嚴肅,「為了你五弟的幸福,我跟在那個女人後面,一直跟到了港口一家小酒館,然後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金日配合的,「你發現什麼了?」應應景吧,不然要被他整得很慘。

  「我發現,如果你五弟把那個女人釣上鉤了,對我們家族的海上貿易有極大的好處。」

  「為什麼?」不祥的預感。

  「那個女人好像是東方血統和西班牙血統的混種,肩上有一隻小猴子。」

  「什麼!」心中開始呻吟,不要啊,五弟,大哥被你們這些弟弟操得好辛苦。

  「我聽見酒館裡有個人叫她……」

  「我可不可以不要知道。」金日虛弱的聲音。

  小魔星邪惡的,「不可以,她如果是我五嬸,我就可以讓她把那隻猴子給我了。她的名字叫,捷琳.唐!」滿意的看著金日欲哭無淚。

  一個弟弟要娶公主,一個弟弟愛上了大名鼎鼎的海盜王,大哥真不好當。

  一聲歎氣,「小魔星,你阿瑪呢,都不管你讓你隨便亂跑的嗎?」四弟,你是唯一降伏得了這個小魔星的人了,就像當年阿瑪是唯一降伏得了你的人一樣。

  

  小魔星立刻變成經典版的冷漠寡情型,「他還在沉思。」

  金日好笑的,「沉思什麼?你這個小魔星又說了什麼刺激我四弟的話。」

  小魔星冷冷的,「沒說什麼,我只告訴他女人都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那樣覺得有安全感,所以你四弟正在沉思,怎樣才能讓自己臉上多幾條蜘蛛紋。」

  金日奶娃臉扯扯,「你不怕你額娘呆會修理你?」

  小魔星奇跡般的飛快變臉,露出讓人忍不住要掏心掏肺的夢幻笑容,「不會,額娘阻止你四弟毀容都還來不及,哪有時間管我。」

  

  金日尖叫,「毀容?你,你又幹了什麼?」

  小魔星又面無表情,「我只是把我何塞叔叔送我的小刀不小心忘在桌上,就直接走了。」

  金日立刻衝動的站起來,「臭小子,你太狠了。你就這麼恨你阿瑪?老想要去整倒他。」

  小魔星大眼陰森森的,「他要把我拍成大便,我就讓他被我整得想吃大便。」

  金日咳咳,「乖侄兒,現在你阿瑪的表情是有點像吃了大便。」

  小魔星急速變臉,笑容純淨無邪,眼神清澈無辜,轉過身去,好可愛的叫,「阿瑪,你來啦,我提前到你辦公間來幫你整理房間,額娘說的,我們是親親的兩父子,要互相關愛。」

  

  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然後將小魔星一把提起,拎到自己的辦公間,拉開窗戶就要……突然將他抱在懷裡,好慈愛的撫摸他,惡……還噁心的親他的臉,八成是……

  「親親奶寶,啊,乖乖小寶也在啊。」兩父子同時對烙烙露出光輝璀璨的笑。

  小魔星眼珠轉轉,我讓你原型畢露。飛身就要撲過去,「額娘,我今天都沒看到你,好想你哦,來抱抱。」

  已被某人提起,「別碰我的女人。」凌空飛出窗外。小魔星伸手熟練的拉住窗欞,身體順勢轉回,蹲到窗下。一氣合成,顯然這個動作已經重複了千百次了。

  裡面。

  「啊------你又把小寶飛出去了,我掐……」激動的尖叫,又及時的收回。

  「我不舒服。」倒在她身上,開始。

  「你……」無語。

  「不要對別的男人好。」頭開始蹭。

  「別,別的男人?誰叫你生不出女兒。」面臉黑線。

  「我也不喜歡別的女人。」咬脖子。

  「別,別的女人。」嘴角抽搐。

  「我不舒服了。」乾脆整個癱下去,被老婆緊張的抱住。他很滿意,老婆的注意力在他一個人身上就好了,管那麼多幹什麼,一張臉燦爛的笑起來。

  「那小寶畢竟是你兒子嘛,你答應過我不傷害家人,還要保護他們的。」口氣軟了,小魔星開始翻白眼。

  「他好得很,不是正在窗戶下面偷聽嗎?」武功好了不起啊,小魔星癟嘴。

  「消失,我有事。」冰冷的聲音。有事,還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小魔星不屑的。

  「想被我拍成大便嗎?」又來?最恨的就是這點,就不能不要說成這麼噁心的東西嗎,小魔星滴滴咕咕,開始半蹲著移動。

  金日抬頭看從窗戶爬進來的小魔星,「賢侄,你還沒被你阿瑪飛走嗎?」

  小蘋果面無表情的把臉蛋蛋繃了半天,終於搓敗的憤怒出聲,「他大爺的,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又在不分場合的向我額娘發揮他的騷勁,哪還有時間和精力把飛我出去。」

  金日,「……」

  

  小魔星一屁股坐下,甜蜜蜜膩人味兒的清秀臉蛋,一副淡漠清冷的表情半天不說話。

  過了好久,又慢慢站起來,舉起手,「時間差不多了吧,自私的男人,別人都有弟弟妹妹,我為什麼不能有,哼哼。」

  一根細長的針,在陽光中閃著冰冷的光。

  金日跌到地上,「賢侄,你想幹什麼?」玩暗器了嗎,小子?

  小魔星將針放到金日桌上,負手瀟灑的走出他的辦公間,「我已經干了,我把他藏在床下的汽球都紮了眼,這次我該有個弟弟妹妹做跟班了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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