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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云]熟悉的陌生人(風花雪月3)[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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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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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3 18:13:50
標題:
[梓云]熟悉的陌生人(風花雪月3)[全書完]
熟悉的陌生人
【風花雪月3】作者:梓云
高中同學會?她可不可以不參加啊?
萬一遇到那個被她取笑過的傢伙怎麼辦?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笑他胖的,
誰教他突然開口跟她表白,
害她一顆純純少女心嚇到都快停了,
一個不小心就禍從口出了嘛!
只不過,現在的他怎麼如此寬宏大量?
不僅不計前嫌,還說要娶她?
看來再續青梅竹馬的戀情,似乎也挺浪漫的呢……
沒想到小時候的「顧人怨」又重現江湖,
她不僅毀了他的高中生涯,
現在竟還反過來怪他半途而廢、沒盡到保護她一輩子的責任?
哼!這個做賊喊捉賊的女人著實有趣,
若不是因為這幾年他的改變如此之大,
她有可能露出這種愛慕的眼神嗎?
拜託!殺了他也不會忘記這女人曾經對他的羞辱,
既然她如此不知羞恥,他這回就好好地「照顧」她,
讓她也嘗嘗被人嘲笑的滋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18:14:17
如釋重負
梓 云
秋天漸漸來臨,在這季節轉換的時候,最容易感冒了,梓云首當其衝,成了一隻病貓,而且是一隻渾身都散,頭暈目眩、鼻子難過得不得了的病貓。
更可憐的是感冒的我,竟然因為趕稿子,不得不拖著疲累的身體坐在電腦桌前,劈哩啪啦地想劇情、打字。
唉,受苦啊……
感冒的我何必趕得這麼辛苦,等感冒好了再打就行了呀!
不是我不想,而是根本沒辦法。主要是因為梓云的電腦螢幕壞掉了,只能向朋友臨時借電腦螢幕來用。
但是朋友要我在星期五前還給她,為了秉持「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的原則,所以梓云逼迫自己一定要在禮拜四之前把結局寫完。
終於,如釋重負地把這本書完成了,梓云也鬆了一口大氣,這下子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覺,把那些惱人的劇情全都拋之腦後。
好啦!梓云這會兒可要好好地養精蓄銳,夢周公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18:14:34
楔子
原本萬里無雲的好天氣突地烏雲密佈,似乎有下傾盆大雨的跡象,所有的人為了閃躲這場午後的雷陣雨,紛紛急忙地趕回家。
但是公園內卻仍有兩個小孩逗留著,兩人開心地玩著地上的泥巴,巴掌大的小臉弄得髒兮兮,全身更是沾滿了汙垢,然而他們卻都樂在其中,一點兒也不知一場大雨即將打散他們的遊戲,依舊開懷地笑鬧著。
"小濤,你看這是我做的房子,好不好看?"笑聲方止,出聲的是一個長得很可愛、有著一雙晶瑩剔透大眼睛的小女孩;她紮著兩條又長又黑的大辮子,很得意地看著眼前略胖的小男孩。
"好看。"被喚作小濤的小男孩看了一眼女孩的精心傑作,眼裏充滿了欣賞,"小芊,你看,這是我做的城堡,好不好看?"
"嗯,好看。"小芊認真又仔細地端詳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倏地,大雨淅瀝嘩啦地落下,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兩人的身上。
"討厭,怎麼下起雨來了……"小芊極為不滿地瞪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一點躲避的念頭都沒有,反而氣它搗亂她的玩興。
"小芊,我們還是趕快回家吧!"小濤建議道。
"不要,我還想玩!"小芊不依,一張臉氣得鼓鼓的。
"要玩,等明天沒下雨時,我再陪你出來玩,好不好?"小濤捺著性子對她說,心疼地看著豆大的雨滴打在她身上。
小芊要玩什麼,他都可以陪她玩,但是大雨下得不是時候,如果因為這場大雨而感冒,那可就不好玩了。
"不要,我還想玩嘛……"她就是要任性。
"乖,聽話!來,我們趕快回家。"小濤伸出手,小臉充滿了關懷。
"明天你真的要陪我出來玩喔!"
"會的。"
"打勾勾?"
"打勾勾。"小芊笑逐顏開,輕輕地伸出小指頭。
"不準反悔喔!"勾勾手指。
兩人手牽手離開公園,小芊骨碌碌的雙眸充滿對小濤的信任。
"雨越來越大了,我們趕快用跑的回家吧!"話一說完,他牽著小芊的手馬上往回家的方向跑去,一路上留下兩人小小的足跡……
時光飛逝,兩小無猜的歲月一轉眼已過了十二個寒暑,昔日紮著辮子的小女孩,如今已長得亭亭玉立。
衣戀芊圓潤的雙頰、靈活的大眼,以及窈窕的身材,皆是高中生夢寐以求的夢中情人,所到之處,都會引起不小的騷動。
在這個情竇初開的高中歲月,美女的舉手投足,往往都是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但是盡管衣戀芊的生活如此富有色彩,她卻從未接受過哪個愛慕者的表白,因此她的情落何處,也一直是同學們談論的話題。
這天,一群嘻嘻哈哈、喧嘩吵鬧的男孩們,半推半拉著一個身高約一百六十公分,膚色黝黑、身材粗壯的男孩往衣戀芊的教室走去,刹那間,所有人無不好奇地停在衣戀芊的教室外圍觀。
"衣戀芊,小濤有話要跟你說。"說話的是段浪堯,他是歐龍濤的好朋友。
"小濤,你想說什麼?"衣戀芊眨著明燦的雙眸,定定地瞅著眼前靦腆的歐龍濤。
他是從小與她一起長大的童年玩伴,她一直很重視他的感覺。
"不,我沒有。"歐龍濤極快地揮手否認。
兩人青梅竹馬的關係,以及他們之間的感情世界,在別人的眼中總是充滿了神秘感。
衣戀芊拒絕所有男孩的接近,唯獨對歐龍濤例外,所以流言一直蜚短流長地流傳在這所高中內。
有人說衣戀芊喜歡歐龍濤,但衣戀芊卻從未親口承認。
有人說歐龍濤喜歡衣戀芊,但沒有人看過歐龍濤向她表白。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歐龍濤在段浪堯的半推半拉之下,終於面帶靦腆地來到衣戀芊面前,看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等於已將流言的真實性給揭曉了。
"什麼沒有!"段浪堯不肯放過膽小如鼠的歐龍濤,既然話已說出,就沒有收回的道理,"衣戀芊,小濤說他喜歡你很久了,他希望你能夠當他的女朋友!"
四周頓時一片嘩然,人群紛紛交頭接耳,只有歐龍濤低著頭不說話。
衣戀芊的臉上出現一絲紅暈,但又很快地消失不見,"他那麼胖、膚色又那麼黑,我……"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歐龍濤倏地抬頭,雙眼羞憤地瞪著衣戀芊,"今天的事,我會一輩子記得!"
他一直明白自己在同學、朋友的眼中,是一個相貌普通、身材略胖、皮膚又黑的粗獷男孩,像他這樣的男孩只有暗戀女孩的份,根本不用癡心妄想哪個女孩會喜歡上他。
而衣戀芊偏偏是大家的夢中情人,他雖然從小就認為自己是她的護花使者,但一想到她的花容月貌與自己的普通長相,就覺得兩人走在一起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不搭調!
所以就算他很喜歡衣戀芊,卻也只敢把這份愛意藏在心中,若不是段浪堯的搞怪,他怎麼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勇敢地表明心中的愛意呢?
但他萬萬沒想到,段浪堯的瞎起哄,讓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在衣戀芊的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他不應該再厚著臉皮巴著她不放了!
兩人的視線緊緊交纏,歐龍濤複雜的雙眼充滿了懊悔。
落得同學朋友一陣奚落後,他轉身就走,同學的嘲笑聲一直像鬼魅般地環繞在他的周圍,讓他度過了一個最晦暗的高中生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18:14:52
第一章
寬敝的四十幾坪空間,簡單的裝潢擺設,佈置成一個舒適的休憩場所,衣戀芊與柳希晨正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但是柳希晨的面前卻擺著一盒面紙,盒裏面的面紙幾乎快被抽光了,用過的面紙團亂七八糟地丟在茶几上,簡直只能以"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
"該死的,什麼爛劇啊!"柳希晨雙眼氤氳地瞪著電視,傾身再抽起一張面紙,無法自拔地抽噎著,"害我流了這麼多的眼淚……"融入劇情的她越想越不甘心,兩行清淚又毫無預警地流了下來。
"既然是爛劇,你幹嘛還哭成這樣?"衣戀芊揶揄地瞅著她淒慘的淚顏。
這年頭嘴巴愛嫌卻又愛看這種爛劇的人太多了,只不過是一個沒有結局的愛情,竟然讓希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瞧瞧桌上的面紙都是她一個人用的,她可是連一滴眼淚都沒落下。
"你不覺得很感人嗎?男主角竟然死掉了,結局讓人根本意想不到。"虧她還是這齣戲的忠實觀眾,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嗚,誰來賠她一個月的寶貴時間?她可是每天一下班就趕回家打開電視觀賞的影迷呢!
"感人?不,我不覺得!"衣戀芊嗤之以鼻。
"像你這種鐵石心腸的女人,是不會懂我這種感受的,這麼浪漫感人的愛情故事,若是發生在我的身上,那豈不是太……太感人了。"沒良心的女人是不會懂這種感覺的。
"八婆,你又在發神經了,是不是?"女人一旦陷入愛情就會被傷得體無完膚,她才不想重蹈覆轍,因為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我哪有!"
"還沒有,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受到電視劇的影響,也想談戀愛了?"衣戀芊銳利的雙眸充滿了威脅。
"唉,我不是受到電視劇的影響,而是受到芷沁、夢嵐的影響。我們四個之中,就只剩下你跟我還未找到終生歸屬,我一直在幻想我的白馬王子會是哪一種人,他何時才會出現呢?"柳希晨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神經,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不要談戀愛、不要嫁人嗎?"
"那是以前,現在老了可不這麼想,若是能找到後半輩子的依靠,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柳希晨雙眼充滿幻想的幸福。
"我才不信這一套,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說什麼他會永遠保護你,到頭來還不是只是謊言罷了,就像他一樣……"衣戀芊忿忿地道。
"哦,像誰呀?"柳希晨抓住重點,雙眼充滿玩味的好奇。
瞧戀芊那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這可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喔!是哪個男人曾惹戀芊生氣,或者是……戀芊跟哪個男人有過一段情呢?
"沒有。"她真是粗心大意,把心底的秘密不小心洩露出來了。
看希晨的雙眼寫滿了探究到底的決心,就知道她是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的。
"騙誰啊?瞧你心虛的模樣,趕快從實招來,你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男人了?是誰呀,我認不認識?"
"什麼男不男人的,我沒有喜歡的男人!"
"是嗎?那剛才是誰說「說什麼他會永遠保護你,到頭來還不是只是謊言罷了,就像他一樣」,那個「他」究竟是誰啊?"
"哎呀,你很煩耶,跟你說沒有,就是沒有啦!"衣戀芊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頭。
"你這女人,竟然瞞著我這件事,看我不懲罰你,我就不叫柳希晨!"她一臉邪惡地伸出魔爪。
"你想幹嘛?"
"當然是使出我的絕招啦,我就不信你會扺『癢』不從!"柳希晨奸笑,魔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衣戀芊的腋下攻去。
她急忙躲開,利落地逃離柳希晨十步之遙。
"小人!"這女人竟然玩陰的!
"怎樣,怕了吧?你說是不說呀?"柳希晨也跟著跳離沙發,她知道衣戀芊什麼都不怕,就只怕癢,這是她唯一的弱點。
"你好樣的,我……"
"你怎麼樣啊?"柳希晨雙手在衣戀芊的面前搖晃,充滿威脅。
"我如果不閃,我就不叫衣戀芊!"語畢,衣戀芊急忙逃回自己的房間裏,迅速地鎖上門,接著才大著膽子隔著門板說道:"我又不是傻瓜,等著你來搔我癢。"
"哼,算你聰明!不過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放棄了,我一定會查出你心中的那個男人是誰!"柳希晨依舊不死心地宣告著。
"神經病,跟你說沒有就是沒有。"這女人真是要命的難纏!
"我要是信的話,我就不叫柳希晨。"想擺平她這個難纏的女人,那可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明天她可有得瞧了!
芷沁美容設計工作室一個偌大的招牌懸掛於台北市區的某一棟大樓,店面采透明的玻璃帷幕設計,讓人一眼就看見工作室裏的裝潢。
一樓大約三十幾坪,右手邊呈ㄇ字型的架子上,容納許許多多排放整齊的美容保養品;架子後面設置了一個吧台,打上微暈的燈光,擺放著大小不一的水晶杯及咖啡杯。
架子的前面則放著一張圓桌及三張圓椅,來此消費的客人在享受完最舒適的美容護膚後,老板會親自端出她所沏的茶,供客人品茗閑聊,讓客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左手邊則是收銀台,以及一條通往二樓的回旋手扶梯;踏上階梯直到二樓的平地上,可以聽見柔美的音樂,輕輕柔柔地流洩在溫暖的空間中。
二樓有三間屬於日式風格的獨立包廂,佈置得既典雅又舒適,可以看出老板為了讓客人有自然而不受拘束的感覺,在裝潢方面下了不少的心血。
"希晨,你跟戀芊有仇啊,幹嘛睜著一雙大眼直盯著她瞧?"
"芷沁,你不知道她簡直是太過分了,根本沒把我們幾個放在眼裏!"
"哦,她哪裏惹到你了?"花夢嵐停下手中的動作,洗耳恭聽。
"她啊,心裏有喜歡的男人,竟然不告訴我們!"
"哦……"三雙眼睛同時筆直地瞪向衣戀芊。
"我沒有啦!你們別聽希晨瞎說,那是她胡亂猜測的,我跟你們認識到現在,生活中一直都只有你們而已,怎麼可能有喜歡的男人!"衣戀芊皺著眉頭澄清這一切。
隔了一晚,這煩人的希晨依舊不死心地想套出她心裏的男人,但問題是要教她怎麼說出口呢?
只見她的三位好友還是張著狐疑的眼眸瞅著她。
"我都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們那是什麼眼神啊,不相信我說的是不是?"衣戀芊有點惱羞成怒。
"你心虛了。"言芷沁漾開美麗的唇角。
"若不是心虛,你不會這麼大聲嚷嚷。"花夢嵐也肯定她心裏有鬼。
"在我們三個青天大老爺面前,你最好從實招來!快說,那個男人是誰?"
"你們很煩耶,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反了,一切都反了,都怪那什麼爛劇,才會把她的生活搞得水深火熱。
就算有,她也不敢讓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知道!
"什們東西沒有?"燦傑一踏進屋裏,就聽到衣戀芊的怒吼。
唔,火藥味似乎是從戀芊乾媽身上發出來的喔!
"大人講話,小孩子插什麼嘴!"衣戀芊一見鬼靈精怪的燦傑出現,馬上用一副凶惡的晚娘臉孔對著他,似乎有意將她不喜歡的話題堵住。
"我已經不小了!"他最討厭人家說他還是小孩子!她的話,正好打到他的痛處,若不打破砂鍋問到底,他就不叫燦傑。"媽咪,你們在問戀芊乾媽什麼事?"
"你這小孩子怎麼跟她們一樣煩,說沒有就是沒有。"
燦傑才不甩衣戀芊,他把視線定在言芷沁身上,只見她彎唇一笑。
"戀芊乾媽有喜歡的男人囉!"她知道兒子的個性,若不將答案說出來,他是不會死心的。
"芷沁,你怎麼可以亂說話!"衣戀芊狠狠地瞪她一眼,她煩都煩死了,這女人還有心情落井下石,幹嘛不就此打住話題呢?
"我沒亂說啊,是你自己不肯承認。"言芷沁笑著反駁她。
"沒有就是沒有,你們到底要怎樣才會相信我說的話?還有你,別再問我這個問題,我快煩死了!"這個人小鬼大的家夥,一煩起人來可是比那三個大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幹嘛不承認,我們又不會笑你。"
"你閉嘴。"
"是誰在叫我兒子閉嘴?"雪慕暘鼻梁上掛著帥勁十足的墨鏡走入店內,語氣雖然充滿質疑,但墨鏡之後的雙眸卻是柔情似水地凝視著言芷沁。
"你來了。"言芷沁一見老公出現,立即走到他的身邊。
"是誰在叫我們的兒子閉嘴?"他把車子停好之後才進來,沒想到一進門就聽到有人在叫燦傑閉嘴,莫非他這個寶貝兒子沒幾秒的時間又惹是生非了?
"是戀芊乾媽啦,她──"
"閉嘴,不要再說啦!"丟臉死了,人竟然一個接著一個出現,教她衣戀芊往後怎麼面對他們的取笑與質疑啊?
"你──"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什麼都不要說,閉嘴就是啦!"衣戀芊使出吃奶的力氣大吼大叫,她氣得七竅生煙,但一道銳利冰冷的視線卻突然讓她回過神來,她猛地打了一個冷顫,接收這道冷冰冰的視線。
天啊!雪慕暘正用一雙冷酷的眼睛瞅著她,她不凍死才怪!
"哦……戀芊乾媽,你慘了,竟然敢要我爹地閉嘴,你不想活了啊?"他爹地跟他一樣,最討厭別人用命令的語氣跟他說話。
"我、我怕你啊?"嘴上雖然說不怕,但她的眼神卻飄忽不定,語氣更是支支吾吾的,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看到她的反應,所有人皆哄堂大笑,燦傑尤其笑得最大聲,讓衣戀芊的俏臉漲得通紅。
"好了,別笑她了,還有你,也別再嚇唬她了。"言芷沁停止笑意,溫柔的眼眸對上雪慕暘,雪慕暘冷酷的線條這才放鬆下來。
"媽咪,我只是說笑而已,哪裏知道戀芊乾媽會怕成這樣,而且爹地的臉本來就是這樣,他又不是故意要嚇戀芊乾媽的。"燦傑頑皮的小腦袋一轉,揚揚手上的一張卡片,"戀芊乾媽,這張卡片好像是你的,是我在外面的信箱拿的。"
"我的?"
"好像是同學會邀請卡之類的東西,你想不想要?"
"廢話,小鬼,快拿來!"衣戀芊伸手要拿。
燦傑靈敏地退開,"要拿可以,告訴我們你喜歡的男人是誰?"
"你竟然用這招威脅我?"
"人不奸詐枉少年嘛!"
"你這小鬼,都怪你老爸,才十幾歲而已,就教你去學一些有的沒有的,他根本是把商場上無奸不成商的法則通通傳授給你,才會讓你這樣無法無天地戲弄我這個乾媽!"衣戀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得好委屈,但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
硬的不行,她來軟的,就不信大家的話題還會一直繞在她身上!就算她有喜歡的男人,那也是陳年往事,她不想提也不想談,若要再提也只是徒增傷感罷了!
"我哪敢戲弄戀芊乾媽你,又不是不想活了!"
"沒有的話,就把卡片給我。"她的重點還是在那張卡片上。
燦傑還想推托,但是言芷沁卻臨陣倒戈,"燦傑,把卡片給你乾媽。"或許戀芊的話不假,她不忍見眾人繼續將矛頭指向戀芊。
反正大家也只是鬧著玩,並不是真的想知道戀芊喜歡的人是誰,因為打從他們認識戀芊以來,她的排男情結是眾所周知的,就算男人有意靠近她,她也會一一拒絕,所以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走進她的內心世界。
"媽咪你真討厭,一點都不配合。"燦傑說著說著,還是聽話地把卡片交到衣戀芊手上。
"高中同學會?"一拿到卡片,衣戀芊迫不及待地打開來看,卡片上寫著舉辦人是段浪堯。
"不錯耶,經過這麼多年,還能再見到許久未見的同學,是一件很讓人興奮的事。"柳希晨手舞足蹈地說著,好像是她要去參加同學會一般。
"你會去參加嗎?"花夢嵐笑容可掬地輕問。
"不知道,時間還沒到。"
"幹嘛還要考慮,要是我,連考慮都不用考慮就去了。"柳希晨不以為然。
"你想去,那你去好了。"
"那又不是我的高中同學會。"
"那就別廢話連篇。"
"你就只會潑我冷水。"
"誰教你愛無中生有、亂造謠言,這叫現世報。"總算讓她挽回面子,今天會那麼糗,全都要怪希晨的大嘴巴。
衣戀芊得意地瞅著柳希晨。
"我──"柳希晨激動得想否認,卻被花夢嵐阻止。
"好了,你們兩個別損來損去了,只會讓慕暘看笑話。"
"他喜歡看就讓他看!"柳希晨大有豁出去的氣魄。
"神經病,我不想跟你一般見識,我今天沒心情上班,我出去逛逛,店裏就麻煩你們了!"若再繼續待下去,只怕她會發瘋。
衣戀芊話一說完,便一溜煙地拔腿就跑,好似多待一分鐘就是一分煎熬。
"真搞不懂她,明明就有喜歡的男人,為什麼就是不能大方地承認呢?說出來又不會要她的命,你們說,她喜歡的男人,有那麼見不得光嗎?"柳希晨撇唇碎碎念。
花夢嵐聳肩,"或許戀芊真的沒有喜歡的男人。"
"鬼才相信呢!"柳希晨壓根兒不相信。
所有人都一笑置之,懶得去理她們的爭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18:15:06
第二章
豪華氣派的商業大樓,聚集著來自各路的人才,每個人都認真地拚命工作著,私毫沒有任何的懈怠,忙碌的生活,讓他們的實力更是毫無保留地發揮出來。
"聖璽集團"創辦八年,由原先默默無名的小公司到如今的大集團,都得歸功於少年有成的商界傳奇人物──歐龍濤。
歐龍濤今年三十三歲,父母在他年幼的時候皆因一場意外歿亡,留下一個弟弟歐龍瑋與他相依為命。
歐龍瑋在哥哥全力的支持下,現已在美國攻讀經濟學博士,待他學成歸國後,將會投入"聖璽集團"的旗下,成為哥哥得力的助手。
可以預見的,兩兄弟屆時將能在商場上呼風喚雨,沒有任何公司能與之匹敵。
而歐龍濤至今仍是黃金單身漢的一員,多的是名媛貴族想借機攀上他,但是他一個也看不上眼,清心寡欲得令所有人都嘖嘖稱奇。
他相當的守分,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下了班後就乖乖地回家,一點花心的行為舉止都沒有。
並不是他長相難看,相反地,從前的青蛙已經變成了白馬王子,昔日略微粗胖的身材,經過鍛煉後已是一副健碩挺拔的身材,而一如當初的黝黑膚色,也多了一分健康與成熟美。
旁分的髮型,襯托出他如刀削般俊美的面容,無論側臉或正面都猶如潘安再世,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充滿了高貴與優雅的氣質。他不再是當初被女人貶得一文不值的小鬼了,如今的他身世背景高尚、家財萬貫,多的是女人自動投懷送抱。
段浪堯手上拿著同學會的邀請卡,興奮地哼著歌曲走入歐龍濤的辦公室,他的身後尾隨著一個女人,像保鏢似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出了任何差錯。
段浪堯從高中時代起就是歐龍濤的好友,家族經營的雖是黑道事業,但他卻不似黑道中人,反倒俊逸斯文得不象話。在外人的眼中,他的長相太過於女性化,好幾度被人誤認是女人,但是他的脾氣卻是讓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
一旦他發起脾氣來,那只能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
"濤!瞧,我為你拿什麼來了……"人未到聲先到,段浪堯美麗的面容緊接著出現在歐龍濤的面前。
他同時也是一個標準的"雞婆公",所有的事到了他手中,通常都會小事成禍、大事成害。
一看見段浪堯手中拿的卡片,歐龍濤不禁勾起一個詭譎難辨的笑容。
"笑得那麼奸詐,你是不是很期待同學會的來臨?"段浪堯心知肚明他的笑意從何而來,他走到沙發上,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而身後的女人仍是毫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歐龍濤似乎早已習慣她的跟隨,所以並沒有任何的表示。
"你知道我等這天已經很久了。"為了這天,他可是卯足了勁地改變自己,才有今日的他與公司,這一切都得歸於"她的功勞"。
"是不是很迫不及待?"段浪堯曖昧地挑眉。
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段浪堯都像極了女人的化身,輕輕的一個挑眉動作就充滿了嫵媚之情,這樣的他身為男兒身實在是太可惜了。
"廢話少說,你確定她已經收到了?"
"我辦事,你放心!不過……你費盡心思籌辦這場同學會,若是她沒去,那你的計劃豈不是前功盡棄?"
"她會去的。"歐龍濤信心十足。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衣戀芊,你如何一口咬定她會去?"看他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樣,似乎認為衣戀芊仍是以前的衣戀芊,完全沒有改變。
殊不知,經過歲月的洗禮、年歲的增長,以及空間的隔離,兩小無猜的日子早已在高中那年畫下怨狠的休止符。
說不定衣戀芊早已經忘了有歐龍濤這一號的人物,但是他可不敢把心裏的揣測說出口,因為他對面的那個男人可是相當重視這件事的。
什麼事都可以開濤的玩笑,但唯獨跟衣戀芊牽扯上關係的,一律都不能跟他開玩笑,因為他會當真到廢寢忘食的地步。
高中那年,濤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不得已必須轉學,但他對衣戀芊卻難以啟齒,再加上他一直把從小愛慕衣戀芊的心情放在心底,所以隨著轉學日子的逼近,他也越來越鬱鬱寡歡。
身為好友的他,當然不忍心見他為衣戀芊煩悶,於是雞婆地把他抓到衣戀芊面前告白,孰料衣戀芊當著眾人的面給他難堪,徹底傷了他的心,因此他隔天即以轉學為理由,完全與衣戀芊斷得一乾二淨,從此不再見面。
原以為兩人從此之後是兩條永遠也無法交錯的並行線,但是濤卻執意要為當初的恥辱報仇雪恨。
也因為秉持著這樣的理念,才會有今日成就不凡的歐龍濤。
為了減去那粗壯的體格,他每天持之以恆地健身與遊泳,並且一邊充實自己的知識及專業能力,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讓衣戀芊刮目相看。
如今,他做到了,也想借著這個改變席卷衣戀芊的生活。
"你。"歐龍濤定定地瞅著段浪堯。
"我?"他疑惑。
"只要一通電話,就搞定。"
"你是說……你要我打電話去找她?"
"沒錯。"他點頭微笑,雙眼充滿算計。
"你要我說什麼?"段浪堯莞爾問道。
"隨便你說,只要你有辦法讓她去參加同學會就可以了。"
"我不想攪入你們之間的恩怨。"
"我跟她沒有恩怨。"
"你這麼費盡心思地接近她,不是恩怨,難不成是愛?拜托千萬別跟我說你還愛著她,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討回面子嗎?"歐龍濤緊抿薄唇,任由段浪堯繼續說下去。
"男人的恥辱就靠這次扳回,我相信以你現在這副模樣,衣戀芊一定會迷戀死你的,等她對你難分難捨之際,你再狠狠地把她給甩了。"
"這個計劃,正是需要你開個金口,只要你打一通電話,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去參加同學會。"往事就像一幕幕倒帶的電影,歐龍濤的心微微刺痛著。
不管經過多少年,時間仍無法為他平複初戀時的傷痛,每當他將往事定格在被拒絕的那一幕時,他的心就會不由自主地抽痛。
而衣戀芊的嘴臉更像惡魔般地纏繞著他的心思,他曾經以為她是個天使,但事實上,她卻是個時時刻刻跑出來取笑他的惡魔!
"這個重責大任,我恐怕擔當不起!"笑話,誰能料到幾年後的今天,衣戀芊的改變如何,他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夾在兩人中間,他可是吃力不討好。
"若你不做,我心裏頭的恨意難消。"歐龍濤幽怨地瞅著他。
明知道這是苦肉計,段浪堯卻不得不服從,"唉!我幫你就是了,你要我怎麼做?"
歐龍濤睨了一旁的女人一眼。
"別在意她,她的嘴巴就像蚌殼一樣緊,她會說早就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個性。"段浪堯目光落在身旁的女人身上。
他深沉的眼眸帶著複雜,裏頭似乎摻雜著不為人知的感情,但就在一瞬間,他又吊兒郎當地抬頭盯著歐龍濤。
沒人知道他一副不在乎的外表下,隱藏著多麼錯綜複雜的心思,而這一切都是源自於這個從小就一直保護著他的女保鏢。
就算成了男人們談論的焦點,女人仍是一動也不動地站在段浪堯的旁邊。
她面無表情,就像一尊傀儡娃娃般地受人支配,任何的舉動都只為了段浪堯。
"伯父還是不肯撤掉保鏢?"因段浪堯的身分特殊,所以出門在外都有保鏢的保護,但是一般而言,保鏢應該是男人,但他的保鏢卻是一個看似柔弱的女人。
為了這個女人,段浪堯已經不知跟他父親吵過幾次架了,但最後還是不得不放棄,其中複雜的因素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我是不介意有一個保鏢,但是由一個女保鏢來保護我,簡直是貽笑大方!"他們兩個把她當成隱形人般地討論起來。"算了,不談這件事了,談談衣戀芊吧,你要我怎麼做?"他們兩人之間的波濤洶湧,不是一時之間便能厘清的,對目前的濤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報復衣戀芊這件事!
他等著看取笑他的女人,會有如何令人開懷大笑的下場!
他簡直迫不及待這天的來臨!
歐龍濤走到段浪堯的身邊,稜角分明的臉龐緩緩浮現一個笑容──那似乎是一個睽違年少輕狂歲月已久的笑容。
這個歐龍濤,簡直是一個天生的壞蛋!
他堂堂一個段浪堯,竟然為了他的事當起跑腿!
早就說過,經過這麼長的歲月,衣戀芊早就變了,個性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以前一樣,偏偏濤不信邪,一心一意要他用任何方法,就是要讓衣戀芊參加同學會。
電話那頭被人潑了一頭冷水不說,如今他人都到了店門口,卻不知道該如何進去打個招呼;這衣戀芊根本不是一個好搞的女人,偏偏濤就是"死心塌地"地想報一箭之仇,唉,看他的雞婆為他招惹了什麼好事呀!
不過……段浪堯突然心血來潮,將頭轉向一直寸步不離的女保鏢身上,嘴角緩緩地勾起。
"你是個女人,你進去應該是最恰當不過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進去美容工作室像什麼話!
女人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瞅著他。
"我是個男人,進去比較不方便。"早就習慣她的默不吭聲,但他就是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有聽進去。
段浪堯一副等著答案的表情凝視著她。
女人搖頭,表示拒絕。
還真是有個性不是嗎?
照道理,她是他的保鏢,理所當然應該聽他的話,但是有時候她卻很有自主意識,雖然不說話,但從眼神一看便可一目了然。
段浪堯只好摸摸鼻子,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柳希晨一見到客人上門,馬上巧笑倩兮地吐露她美好的嗓音,"兩位小姐是第一次來嗎?"段浪堯馬上垮下臉,一臉不高興樣。
站在柳希晨旁邊的花夢嵐愣了一下,但隨即反應靈敏地捏了捏柳希晨的手。
柳希晨還在納悶花夢嵐為何捏她,段浪堯的聲音及話意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是個男人!"
柳希晨一臉錯愕,"你是男人?"
"百分之百。"
"但是你的臉實在是太……"
"太像女人是不是?"
"沒錯,所以我才會以為你是……"
"我……算了,你也不是頭一個這麼認為的。"
柳希晨鬆了口氣,他剛剛一臉怒目相向的模樣,讓她以為自己誤中了他的痛處,腦子裏還在盤算該如何安撫他的情緒,但幸好雨過天青。
不過,真是可惜呀!看他那漂亮的容貌,簡直是女人中的女人,身為男兒身,簡直令太多男人扼腕了。
"衣戀芊在嗎?"
"你要找戀芊?"
"她不在嗎?"難道他來的時機不對?
"不是……她在調飲料,請問你找她有事嗎?"
"我是衣戀芊的高中同學,今天來是想邀請她參加同學會。"
"哦……原來是戀芊的同學呀,你等會兒,我去叫她出來。"
"不用叫了。"衣戀芊從後方走了出來,她脂粉未施,一臉素淨的模樣,清純可愛極了。
"在電話裏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不想去參加同學會,而且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工作?"她皺眉瞪著這個不速之客。
早在他堂而皇之地走入工作室,被柳希晨誤認為女人時,她就知道段浪堯不死心地找上門了。
"若不知道,你怎麼會收到同學會的邀請卡?我可是費了一番心思,才輾轉從其它同學口中得知你的行蹤。"
"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去參加同學會。"
"那怎麼行,少了你就不好玩了。"
"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少我一個根本沒差。"
"誰說的,你在高中時是風雲人物,大家都想見一見你,想知道你變得如何、結婚了沒,又是不是兒女成群了?"
"你看我這個樣子像結婚了嗎?像兒女成群嗎?"衣戀芊白他一眼,冷笑一聲。
"你就行行好,給我這個舉辦人一個面子,同學都跟我說一定要讓你去參加同學會,他們都想見你呢!"
"哇塞,看不出來,戀芊這麼受歡迎……"柳希晨在一旁碎碎念。
實在很難想象才一個同學會而已,竟然勞師動眾地要舉辦人親自出來遊說,非得讓戀芊去不可,真的是黑瓶子裝醬油──看不出來。
"你閉嘴啦!"花夢嵐拉著柳希晨到一旁,"不要說話,安靜看著就好。"
"我又沒說什麼,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你還說,待會兒戀芊一發飆,你就有得受了!乖乖閉嘴,聽他們說話。"
"好啦,別一直拉我的手,會痛啦!"柳希晨撇撇嘴,一臉不甘願地閉上嘴。
"我已經說過了,那天我有事,沒空。"
"拜托啦,給我一個面子好嗎?"衣戀芊意志堅定,不去就是不去。
"唉,這下教我要怎麼辦,我還向同學誇下海口說你一定會去,如今遊說不成,你要我怎麼向他們交代呢?"段浪堯苦惱地說著。
"你自己去想辦法解決,待會兒還有客人要來,我想先上樓去準備東西,你請回吧!"衣戀芊下逐客令,由不得他繼續囉唆。
"真的不去嗎,真的?"段浪堯再次確認。
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當真見死不救,放他一個人在這邊苦苦哀求。
"真的!"
"就只差你一個還是不去?連濤這麼忙的人都要去參加同學會了,你難道真的不行嗎?"不到絕望的地步,他依舊不死心。
"濤?"衣戀芊瞇起雙眸,這個字似乎勾起她片段的回憶。
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似乎再度盤旋在她的腦海裏,像錄像帶般地快速播放著。
"歐龍濤呀,你忘了他嗎?"
衣戀芊默默無言。
"那個打從孩提時就非常保護、關心你的歐龍濤,他為了你不知跟多少人打過架、吵過嘴,而且──"
"不用再說了,我知道,我沒忘。"
"自從他轉學後,你們已經有很久的時間沒見過面了,不是嗎?"
"他好嗎?"
"如果你肯來同學會,親口問他,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衣戀芊思索片刻才答複道:"我會去。"
"這樣才對嘛!你們以前也是很好的朋友,多年不見,想必一定有很多話想說吧,同學會那天我──"原本因衣戀芊答應而興致勃勃的段浪堯,驀地頓了一頓,喉嚨裏的話,因眾人突然掃射過來的銳利視線而卡住。
"我待會兒有客人,你可以先走了……"衣戀芊再度下達逐客令。
通常她是最好客、神經也是最大條的人,但是這回她竟然會開口趕人,莫非天要下紅雨了?
見情勢不對,段浪堯只好摸摸鼻子走人,反正歐龍濤交付給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看他的"表現"了。
段浪堯嘴角勾起一個笑容,"那麼同學會那天見了。"
"嗯,不送了。"衣戀芊瞅著段浪堯身邊那個面無表情的女人,她吸引了她片刻的注意,但僅僅是一秒而已,她又將心思繞回到同學會這件事上。
如釋重負的段浪堯輕鬆地吹著口哨離去。
衣戀芊沉思的表情,則落入幾位好友的眼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18:15:24
第三章
雪慕暘牽著燦傑的手,身旁跟著如花似玉的嬌妻,三個人與段浪堯擦身而過,雪慕暘銳利的視線稍稍停佇在段浪堯的身上後,又回到言芷沁的身上。
三人一走入美容工作室,便察覺店內有一股奇妙的氣氛,而且衣戀芊的表情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沉默,這份沉默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待會兒是誰要來美容啊?"柳希晨好奇地問。
明知道這是衣戀芊的敷衍之詞,但是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她還是費盡心思地想探出一點端倪。
"認識我這麼久,你不可能看不出我是在騙他。"
"我當然知道,只是你為什麼要這樣騙他?而且你的反應很奇怪,聽到『同學會』,你竟然一點都不興奮,你是哪根筋不對了?"
"我好好的,沒有哪根筋不對。"
"死鴨子嘴硬,那男人口中的歐龍濤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沒什麼好說的。"
"真的嗎?"柳希晨一副誇張的表情,壓根兒不相信。
"歐龍濤?"雪慕暘眼睛倏地一亮。
"怎麼,難不成你這個冰人認識歐龍濤?"雪慕暘對任何人都是面無表情,只除了他心愛的女人與兒子,所以柳希晨與衣戀芊都喜歡叫他冰人。
"是聖璽集團的領導人嗎?"除了他與風慕天、花慕忻與月慕優之外,在商界頗受眾人津津樂道的莫過於歐龍濤。
因為他的黃金單身價值及雄厚的財力,一直以來都是所有企業家眼中的乘龍快婿人選,若能把女兒嫁給他,那等於確定是少奶奶的命,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你是說聖璽集團的領導人叫歐龍濤?"
"沒錯。"
"那這個歐龍濤是冰人口中的歐龍濤嗎?"柳希晨立刻刷亮雙眼,思索著整件事情的巧妙之處。
柳希晨明眸灼燦地瞅著衣戀芊。
"剛剛走出去的那個男人,我見你好像對他有一點反應,莫非你認識他?"言芷沁星眸散出溫暖的光芒,自從真正得到愛情的滋潤後,她整個人容光煥發,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女人芬芳的氣息。
"芷沁,你真是太棒了,竟然認得出他是男的,你不覺得那男人過分漂亮,比起女人來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柳希晨豎起大拇指。
"聽你這麼說,難不成你剛才誤認他是女人?"唉,這希晨就是急性子,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點也沒考慮到別人的感受。
一旁的雪慕暘看她說得那麼高興,只好暫時先閉嘴當個啞巴。
花夢嵐笑了笑,"希晨真的把那男人當成女人在招待,害他差點沒翻臉。"
"不要再說這件丟臉的事啦!"當眾被嘲笑,柳希晨的臉紅得像一隻煮熟的蝦子。
哦,都是那該死的漂亮男人害她丟臉!她真想挖一個洞,當隻駱駝躲下去算了。
"希晨乾媽,你的眼睛該去洗一洗了!"燦傑使出他那張賤嘴。
柳希晨惡狠狠地瞪回去,"小孩子有耳沒嘴,閉上你的嘴巴,乖乖站到一旁去。"她挺起胸膛想努力扳回自己的自尊,但是聰明的燦傑馬上還她一擊。
他身手敏捷地躲到雪慕暘背後,因為他知道就算天塌下來,他的父親永遠都會保護著他;而他就是仗這一點,所以只要有他父親在的地方,他就開始為所欲為。
"爹地,希晨乾媽她凶我,而且還好大聲!"他說得極委屈。
"我凶你?我只是輕聲細語地叫你站到一旁去,你竟敢惡人先告狀!"柳希晨瞠大眼睛瞪著他。
哼!這燦傑就是仗著他父親的威嚴,以為別人都不敢動他一根寒毛。
"你這不叫凶,難道叫作愛啊?"燦傑吸了吸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說起演戲,他可是個中好手呢!只要他一認真演起戲來,所有人都會被他蒙騙過去,就連他的親生父母也不例外。
雪慕暘完全看不出兒子的淚裏藏刀,當真以為兒子被欺負,正準備要好好斥責柳希晨一番時,卻被言芷沁及時搖頭阻止。
"燦傑是假的,別又被他騙了。"雪慕暘這才驚覺燦傑小小的臉蛋上,哪裏有什麼委屈的淚水,有的也只是被"抓包"的哀怨表情。
"媽咪,我哪有啊!"
"沒有嗎?你那顆小腦袋瓜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
"知道的話,當初也不會被我騙得那麼慘了……"燦傑頗有微辭,但也只敢喃喃自語,不敢說得太大聲,只是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瞅著自己的雙親。
"小鬼,你以為你那招無辜的表情還有效嗎?少來了,芷沁早就看破你的偽裝了,這叫一山還有一山高,知你者你媽咪也。"柳希晨得意洋洋,"對了,戀芊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歐龍濤跟你是什麼關係啊?"
"你不要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好不好?"衣戀芊摸摸額頭,一副困擾的表情。
"我只是學你而已。"這叫一報還一報!
"你們四人當中就屬你跟戀芊最吵,彼此彼此。"雪慕暘被晾在一旁,直到看不下去時才開他的尊口。
剛才希晨竟然不讓他回答芷沁的問題,無厘頭地堵住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這個女人就是這種爛個性,總有一天她會被這種急躁的個性給害死。
還是他的芷沁最好,溫溫柔柔的,就算大夥兒吵得不可開交,她仍是溫婉嫻靜,一點兒也不受幹擾。
"你閉嘴啦,冰人!"兩人異口同聲地斥吼著。
雪慕暘臉色微慍地瞪著兩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言芷沁則是在一旁偷笑,雙肩只能拚命忍耐地小小抖動。
"好了,別鬧了,剛才那個男人你認識嗎?"花夢嵐神情嚴肅地凝視著雪慕暘,但微微揚起的唇角仍是洩露出她愉悅的心情。
"有一點印象。"
"哦,難不成他跟你們四個人一樣,都是商場上有名的單身貴族?"柳希晨星眸晶亮,並不是她對那個男人有興趣,而是好奇衣戀芊與那人口中的歐龍濤之間的關係。
"算是。"其實那男人實際的背景他也不是很清楚,因為那跟他沒有關係。
"你真的是惜字如金耶!"柳希晨忍住揍他的念頭。
"如果你想知道得更清楚,或許以慕優廣大的人脈可以知道他的背景也說不定,但是你知道那麼多做什麼,難道你對剛才那男人有興趣?"
"我對像女人一樣的男人根本沒興趣好不好,我是對他口中的歐龍濤有興趣,或許你說的這個歐龍濤是戀芊小時候的『青梅竹馬』……"柳希晨淨是一副酸不溜丟的嘴臉,看了真讓人想揍她一拳。
"你是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是不是?"衣戀芊捺著性子與她說話,看柳希晨那副嘴臉根本就擺明了要跟她耗到底。
"我在等你的回答啊!"柳希晨皮皮的樣子,讓現場的人都偷偷地悶笑,其實他們也是好奇在心裏,如今有柳希晨當他們的開路先鋒,那是再好也不過了,所以沒有一個人跳出來幫衣戀芊說話。
"我偏偏不如你所願!"衣戀芊走進吧台內,拿了皮包走出來。
柳希晨擋在她面前,虎視眈眈地瞪著她。"你要去哪裏?"
"這裏太吵了,有一隻蒼蠅擾得我耳根無法清靜,我出去逛逛,不回來了,店裏就麻煩你們了。"衣戀芊繞過柳希晨的身子。
"你竟敢兜著圈子罵我是蒼蠅,又嫌我太吵?"柳希晨氣呼呼地瞪著她。
"我沒有指名道姓,是你自己要承認的。"衣戀芊擺出嘲笑的嘴臉,然後酷勁十足地走了出去。
"好啊!你就別讓我查出那個叫歐龍濤的是誰,否則我肯定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柳希晨拉高嗓門,激昂地反駁。
"好了,別氣了,氣壞身子可就不好了。"言芷沁輕聲安撫著。
"你們聽聽她說的話,簡直可惡極了,竟然說我是一隻蒼蠅……"柳希晨怒火難消地要大家幫她評評理。
花夢嵐莞爾,"其實戀芊說得沒錯,你真的是一隻很吵的蒼蠅,趕都趕不走,死纏爛打的。"她一說完,立即得到其它人的同意,譬如說燦傑很不顧柳希晨的面子,笑得非常大聲,而雪慕暘冷峻的臉龐也跟著揚起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你這女人竟然站在戀芊那邊,你以為我不曉得你也想知道歐龍濤是誰啊,只是你不好意思說罷了,我……"柳希晨像極了一個潑婦罵街的女人,整間美容工作室都是她激昂的吼叫聲,而每一個人都是面有難色地摀住耳朵,抵抗她那高分貝的噪音。
段浪堯得意洋洋地走入歐龍濤的總裁辦公室,他屁股翹得老高,整個人充滿了一股驕傲之氣。
一見到歐龍濤,他立即不可一世地冷哼出聲,"只要我出馬,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我的。"拍拍自己結實的胸膛,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
歐龍濤一見他滿面春風,便知道任務已達成,"你用什麼方法讓她答應的?"
"那還不簡單,我一出馬,她馬上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答應了。"他吹噓道。
"有這麼簡單?"歐龍濤壓根兒不相信,露出狐疑的表情。
"別一副看不起我的表情,我說的話難道會有假?"
"那可不一定。"歐龍濤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隨隨便便就讓段浪堯蒙混過去,"老實說吧,兄弟。"
段浪堯撇撇嘴,"起初衣戀芊根本不想去,若不是拿出你的名字,她怎麼可能首肯,所以我這趟根本是多餘的,一開始就應該由你當主辦人,讓你親自去邀請她才對。"
"她還記得我?"歐龍濤一臉沉思。
"廢話,你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多好用。"
"是嗎?或許她是想起那個曾經當著大家的面,被她惡意拒絕的鄰家男孩,她心裏或許已經開始嘲笑起我來了。"歐龍濤面不改色地說。
"或許吧!"有了那段晦暗的青春歲月,歐龍濤便否定任何女人的存在,他拒絕女人的投懷送抱,也拒絕再次對女人付出感情,因為他的心思全都牽掛在報這個舊帳上,他的眼裏只有"衣戀芊"三個字,其餘的女人對他根本不重要。
"我已經開始期待同學會那天的來臨,衣戀芊絕對想不到同學會將成為她惡夢的開始,我要讓她嚐到我曾經受過的痛苦。"此時的歐龍濤不再是一個理智的男人,他的腦子裏全寫滿了"報復"兩個字。
"不過說真的,她變得很漂亮,你手頭上的那幾張照片根本無法把她的靈性之美拍出來,難怪有人會對她念念不忘了!"
歐龍濤臉色一變,"你說誰對她念念不忘?"
"不是你還會有誰!"段浪堯說得很輕鬆,完全漠視好友難看的臉色。
"胡說。"歐龍濤否決。
"我沒有胡說,你念念不忘她對你做出的事情,你念念不忘地找征信社追查她的行蹤,你念念不忘想早點見到她,這一切的念念不忘都是想報復她,我說的不對嗎?"段浪堯眉宇之間淨是輕佻。
浪堯說的話讓他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但是……心底的惆悵卻不知從何而來,明明他的計劃可以開始一步步地實現了,但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這是為什麼?他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段浪堯將歐龍濤的反應看在眼裏,但是他什麼都不說也不願點破。
其實這一路走來,他非常明白濤心底的怨恨有多麼深,就讓他以復仇的心態,慢慢去發掘什麼才是他最重要的寶庫吧!
他打算袖手旁觀,因為解鈴還須繫鈴人!
豪華的郊外別墅佈置得美輪美奐,熱鬧的Party會場內,設置了自助式的飲料,有色拉、水果吧,以及各式各樣的海鮮,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盡在這場溫馨的同學會中;還有柔和的古典音樂充斥著整個會場,讓人如癡如醉地沉溺其中。
與會的男女全都應主辦人之邀而盛裝出席,久違了的同學們盡情地笑鬧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驚訝、歡愉及興奮的表情。
突地,音樂一停,段浪堯出現在會場的中心,他的身旁站著歐龍濤。
"各位同學,好久不見了!"段浪堯的出現,讓這場同學會掀起高潮,他笑容滿面地瞅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浪堯,沒想到幾年不見,你越來越有『女人味』了。"夾在其中的一個女同學突然出聲,惹來大家哄堂大笑。
段浪堯臉色鐵青,只見他皮笑肉不笑地將視線落在那女人身上,"今天應該是高高興興的同學會,所以千萬別掃興,懂嗎?"要不是看在她是他同學的份上,他早就發飆了。
"別以為過了這麼多年,浪堯的禁忌就不在,別忘了,他以前最討厭別人說他像女人,所以千萬別再把他的禁忌掛在嘴上,那是討皮痛而已。"歐龍濤出聲,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他期待這一天的來臨已經很久了,他從一出現在這裏後,就開始梭巡那張熟悉的面孔。
但是……沒有,竟然沒有!
歐龍濤疑惑地看向段浪堯,還沒開口,就被一位男同學出聲打斷。
"你是誰?"同學會出現一張陌生的臉孔,難免讓大家好奇。
"他是歐龍濤。"段浪堯代他答道。
"歐龍濤?你是那個壯壯的歐龍濤?"大家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高中時期,很難想象女大十八變的用詞,也可以用在他身上。
"沒錯,他現在已是身價非凡的聖璽集團大老板。"女同學的驚呼聲此起彼落。
"真的是你!我以為只是同名同姓,沒想到你真的是我印象中的歐龍濤;你真厲害,才短短幾年的時間,就胼手胝足地創立了國內知名的聖璽集團。"男同學稱讚道。
歐龍濤謙虛一笑。
"豈止這樣,我覺得他現在簡直是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以前的他在女人的眼中,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普通男人,沒想到現在變得這麼好看,簡直跌破大家的眼鏡,看來在我們這群同學中,你的變化是最大的了。"女同學之一的蕭靖怡眉宇之間充滿欣慕,她對俊朗的歐龍濤一見鐘情,腦海裏已經開始盤算接近他的機會。
"你又開始發花癡了,是不是?"另一個女同學譏笑蕭靖怡的不知羞恥,從以前學生時代就是這樣,只要是她看中的目標,她絕對不在乎同學的目光,一定卯足了勁去追求,殊不知同學都在背後笑她是一隻花孔雀。
看來,時間與社會的磨練,非但沒有喚醒她的羞恥心,反而讓她越陷越深。
"哼,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憑你這副德行,根本沒辦法發花癡,男人一見到你就想吐,醜女人一個!"蕭靖怡刻薄地反唇相稽。
她不會悶不吭聲地讓別人踩在她頭上。
"你──"被罵的女同學憤怒地要衝到蕭靖怡前面,但被同學們制止。
"給浪堯一個面子嘛,今天是同學會,大家多年不見,不要一見面就是唇槍舌劍的,算了啦!"經過其它同學的勸阻,氣憤的女同學才軟化下來。
"對了,聽說戀芊要來不是嗎,怎麼沒見到她的人?"其中一個男同學問道,他今天打扮得這麼帥,就是為了見他高中時期暗戀的白雪公主──衣戀芊。
"對,怎麼都沒看見戀芊呢,難道她不來了?"另一個男同學跟著起哄。
段浪堯面有難色,"我想她待會兒就會到了。"其實他很怕衣戀芊又臨時改變主意,因為女人的心思就像海底針一樣,他哪裏知道她會不會又臨時變卦。
歐龍濤面無表情地瞪著段浪堯,衣戀芊沒出現,他什麼計劃都別想實現了。
你別瞪我……
段浪堯與歐龍濤兩人無言地對視著,段浪堯一副無辜的模樣。
她若不出現,你就死定了……
歐龍濤銳利的目光,簡直可以殺死人!
段浪堯頭皮發麻,心想衣戀芊這個女人簡直是一個禍害,她若再不趕快出現,他的小命恐怕會不保啊!
他左顧右盼,冀望衣戀芊的身影會及時出現。
"浪堯,你不是說你親自去邀請戀芊,她變得怎麼樣,是不是跟以前一樣漂亮?"暗戀者之一的男同學摩拳擦掌地東看西看。
"待會兒她人到了,你再自己看吧!"段浪堯哪有心思去與同學打哈哈,他一顆心全都懸在歐龍濤那惡狠狠的視線上。
時間慢慢過去,歐龍濤的耐性有限,他銳利的雙眸漸漸瞇起,衣戀芊再不出現,他恐怕就要發飆了。
驀地,一道纖細的身影,上氣不接下氣地踏入會場。
衣戀芊終於在眾人的期待下出現,但是她的出現,卻是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因為她穿著簡單利落的白色襯衫與黑色牛仔褲,完全不同於現場女人的盛裝打扮,但這還不是讓大家驚訝不已的主因。
她定在大夥兒面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襯衫穿得亂七八糟不說,牛仔褲上也可清楚看見肮髒的油汙,更慘的是,眾男人期待看見美麗的容顏,竟然被一塊又一塊的油汙遮住,讓現在的衣戀芊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
"對不起,我來遲了……"她氣喘籲籲地說。
可惡,她那部老爺車什麼時候不出狀況,偏偏選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出狀況,害她一個人站在路中央喝西北風。
因為苦等不到任何車輛經過來解救她的窘境,在逼不得已又著急的情況下,她只好以十一號公車代替她的老爺車,步履蹣跚地走來會場,這一走就讓她足足遲到了一個小時,幸好,同學們都還在。
"天啊,衣戀芊你是怎麼了,怎麼這副德行?"蕭靖怡吃驚地說。
"你發生什麼事了?"衣戀芊還沒回話,另一個男同學就搶著發問。
"老天,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衣戀芊完全沒有回答的機會,只能看著同學們七嘴八舌地交頭接耳。
歐龍濤以眼神示意段浪堯維持一下秩序,他知道衣戀芊的出現讓同學們的情緒都沸騰起來,但每一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卻變成嘈雜的聲音。
"同學們,安靜,聽我說。"段浪堯一出聲,果然所有人都閉上嘴巴看著他。"你全身這樣髒兮兮,我實在看不過去,我看這樣好了,我樓上有女人的換洗衣物,你先上去整理一下儀容,待會兒再告訴我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嗎?"
"我看也只有這樣,在二樓是嗎?"
"嗯,我看這樣好了,你對這裏並不熟悉,讓濤帶你上樓去,他知道換洗衣物放在哪裏。"段浪堯向歐龍濤眨眨眼。
他夠意思吧!他可是努力為他們製造相處的機會。
"濤?"是他嗎?
衣戀芊緊張地梭巡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
幾年不見,不知道他變得如何?
"他就是歐龍濤。"段浪堯伸手指向身旁的歐龍濤。
衣戀芊的視線落在歐龍濤身上,一時之間,她的呼吸緊繃,世界一夕顛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18:15:45
第四章
站在浴室鏡子前,不同於剛才的狼狽,衣戀芊已經煥然一新,臉上的油汙已被清水洗淨,脂粉未施的素顏粉粉嫩嫩的,好似化過妝般地紅潤動人。
她整個人美麗得像隻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沒想到幾年不見,歐龍濤完全變了一個樣,以前槐梧壯碩又略胖的身材,變成如今這副標準的體格,瘦下去的他,不但更為英俊迷人,一雙帶電的眼眸,更讓她差點就要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過往的記憶回蕩在腦海裏,兩小無猜的日子是多麼的快樂,若不是她說出傷人的話語,他們兩人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形同陌路。
衣戀芊相當後悔,她沒想到一時的玩笑話,竟然造成兩人之間的疏離。
而且歐龍濤竟然在隔天之後就轉學走了,無論她透過段浪堯或是其它人,他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無消無息。
這幾年來,她一直沒有忘記他,也一直想知道他的下落,向他說聲對不起,如今真的看到他的人,她本想馬上向他懺悔,但話卻哽在喉嚨裏。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與歐龍濤從樓下走到樓上,但他卻相當冷漠,讓人很難想象以前的他們在別人眼中,是多麼快樂又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現在的他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她害怕與這樣的他交談。
"你好了沒?"門外赫然出現的低啞嗓音,讓衣戀芊從鏡子前回神。
她躊躇不前地佇立原地。
"你在裏面已經很久了,到底好了沒?所有的人都在等你。"歐龍濤站在門外不耐煩地問著。
衣戀芊鼓起最大的勇氣開門,落入她眼裏的是他那既陌生又熟悉的臉孔。
歐龍濤定定地凝視著衣戀芊,洗去臉上的油汙、換上一襲亮眼的粉紅色套裝後,她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浪堯說的沒錯,現在的她果然變得更美,不施任何脂粉的臉龐更顯麗質天生,晶燦的大眼綻出點點星芒。
她真的很出色,全身上下光彩耀眼,讓人忍不住驚歎.但是這樣的她卻是一個渾身都是刺的女人,若不對她謹言慎行、保持距離,只怕幾顆心都不夠賠。
"幾年不見,你變得更漂亮了。"
衣戀芊微微愣住,但馬上雙頰酡紅地回過神來,"謝謝。"討厭,沒想到在歐龍濤的面前,她竟然開始不自在起來。
"我是說真的,你很漂亮。"
"你也是,幾年沒見,你變了一個人似的。"
"是嗎?"歐龍濤似笑非笑,"人總是會變的,若是一成不變會乏味的。"他意有所指。
"我……以前的事,我、我……"老天,她竟然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她想向他道歉,但是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想說什麼?"
"就是那件事,你……我……"她扭著交錯的十指。
"哪件事?"
"就是你當著同學的面,向我、向我告白的那一件事,我……"
"我有向你告白過嗎?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不知道?以前的事,我早就忘記了!"歐龍濤談笑自若地說著。
"你忘了?"
"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我早就忘了。"他故作輕鬆,其實是不想讓衣戀芊摸清他詭譎不明的心思。
"忘了……"她到底是在幹什麼,他早就把那件事忘得乾乾淨淨,她竟然還愧疚了那麼多年,真是一個大笨蛋!
既然他忘了,那她還厚著臉皮提往事幹嘛?算了,看他一副保持距離的模樣,說不定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他早就把小時候的記憶拋得遠遠的了。
"我們趕快下去吧,同學們都在等我們。"身上這套衣服讓她別扭極了。
來參加同學會是為了看著許久不見的同學,穿什麼衣服根本不重要,所以她並沒有照邀請卡上所寫的盛裝打扮出席。
但是沒想到她還是陰錯陽差地穿上盛裝,她身上這襲價值不菲的套裝,襯托出她姣好的身材,但也讓她相當不習慣,因為平常的她實在輕鬆自在慣了。
"急什麼,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歐龍濤立在門旁不動,雙眸炯炯有神。
"跟我?"衣戀芊納悶著他想說什麼。
"我想跟你敘敘舊,我記得以前的你都會叫我小濤,現在反而生疏了。"
"我、我以為你變了……"
"我沒有變,我還是以前的小濤。"
"真的?"
"幾年沒見,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你呢?"歐龍濤定定地看著她。
"我也是,我記得以前我們兩個最喜歡烤肉、聊天,一聊便會沒完沒了,要不是你突然轉學,說不定我們現在仍是這樣的好朋友。"歐龍濤見她滔滔不絕地敘述著,臉上洋溢著快樂的表情,心底的怒火不禁冉冉上升,但他仍故作鎮定,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
這個女人經過數年,仍舊天真得像個孩子一樣,她以為他在經歷那場傷害後,會不知那天真無邪的背後,隱藏的是如何可怕的蛇蠍心腸嗎?
他會傻傻地再度沉溺其中嗎?
不!他會接近她完全是因為要報復,他要她的生活因他的出現,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現在開始也可以,我從轉學後到現在,一直都還是很想念你這個老朋友。"
"想念我為什麼不跟我聯絡?你知不知道你突然轉學讓我措手不及,而且……我、我有許多話想跟你說。"哼,虛偽的女人,說起謊話來臉不紅氣不喘的,技術可真是高超!
"看來我們兩個都掛念著彼此,今天會來參加同學會,也是因為浪堯跟我說你會出現,所以我才來的。"
"我也是。"衣戀芊笑盈盈。
"對了,你怎麼會全身髒兮兮地跑來參加同學會?"
"唉!都怪我那部老爺車,它什麼時候不出差錯,偏偏在這時找我麻煩,害我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這裏,待會兒結束後,我還要煩惱該怎麼回去呢!"
"看來我的機會來了。"歐龍濤笑瞇瞇地說。
"機會?"衣戀芊眨眨眼。
"待會兒同學會結束後,你有其它活動嗎?"
"沒有。"
"不介意我載你一程吧?"連老天爺都站在他這邊。
"會不會太麻煩你?"
"我們是『老朋友』了,當然不會麻煩。"歐龍濤眼神透露出盼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那就麻煩你了。"衣戀芊猶豫一會兒後點頭答應。
她好想知道這幾年他的轉變……
她的心在剛看見他時,就已活蹦亂跳起來,現在的他,比以前更有魅力,但是她懸念的並不是他的外表。
她希望能夠重拾以前的那種感覺。
原以為他早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沒想到他非但記得她,還積極地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讓她對他之前的不告而別,以及未竟的承諾,全都拋諸腦後。
他的出現,將會讓她的世界充滿光明。
她是這麼相信的,所以她毫不猶豫地再次跨出腳步,只因為他是歐龍濤--她心中永遠不變的小濤!
呼……
看著車子緩緩駛遠,衣戀芊緊繃的情緒總算可以放鬆下來。
歐龍濤佇足在她的身後,雙眼炯亮有神地盯著她汗流浹背的身影,心裏不禁開始嘀咕起來。
可惡,一群討厭的人!
竟然在最重要的時刻,破壞了他的安排。原本以為在同學會之後,他就可以單獨接近衣戀芊,然後一步一步地將她導入他所設下的情網中,但是這一切全都被這些煩人的同學給破壞掉!
有人提議要去唱歌,所有人全都舉雙手讚成,大夥兒於是高高興興地歡唱了四個小時,而他也只能勉強自己忍受那些不堪入耳的魔音,心不甘情不願地陪坐到底。
終於,歡唱的時間過去,他的惡夢也得以解脫。
"戀芊,我看時間很晚了,你早點回去吧!"段浪堯走到衣戀芊的身旁,刻意將歐龍濤的視線擋住。
衣戀芊看了一下腕表,"時間真的不早了,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好了;小濤,改天我們再約出來好好聊一聊!"
小濤?
段浪堯冷哼在心裏,同時也為衣戀芊的天真而大搖其頭。
這個傻女人,竟然看不出來濤的虛情假意啊……看來這場遊戲,衣戀芊肯定會受到傷害,那他究竟該不該挺身而出呢?
明明知道濤不放手的原因是為了什麼,但是他卻一直不點破,讓他沉溺在過去的傷痛裏……他這樣算是好朋友嗎?
有時候他真的不明白,他這樣做是在幫濤還是在害濤?
"對啦!時間很晚了,你先回去,跟濤聊天的機會多的是,不差這一天。"段浪堯嘻嘻哈哈地說。
"要不是你多嘴,我們怎麼可能在這裏?"提議續攤的罪魁禍首就是浪堯,只有他才會不顧他冷漠的眼神,硬把他拉到這裏"聽"歌。
"是是是,我不該打擾你們兩人獨處的機會,我該罰……罰我載戀芊回去好了!"突地,一道冷颼颼的目光射向段浪堯,段浪堯嘴角翹起,似笑非笑。
"不用你雞婆。"
"這個懲罰我覺得不錯,你為什麼不要我載她回去?"他裝蒜。
"明知故問,滾開,去找你的女人。"
段浪堯笑裏藏刀,"我哪兒來的女人?"
"在你左前方十一點鐘的方向。我想她站在門外應該足足有四個小時吧,嘖!她的耐性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
段浪堯臉色微變,但就是不往歐龍濤指的方向看去。
不用看他也知道他口中的女人是誰!
"她是那個女人嗎?我記得從我認識你以來,那個女人就一直跟在你身邊,她是誰?你的保鏢嗎?"
"別談那個死腦筋的女人。"段浪堯不想將話題落在那女人身上,"既然濤想載你回去就讓他表現一下,不過你可千萬要小心,他可是一隻有名的色狼。"
"你在胡說什麼!"歐龍濤皺眉,很想一拳揍在他的臉上。
"開玩笑嘛,別這麼緊張。"段浪堯笑笑地說。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若是讓戀芊誤會,那可就糟了。"
"不,我知道浪堯是在開玩笑,不會當真的。"衣戀芊趕忙澄清。
"傻女人,有時候最熟悉的人反而是最陌生、最危險的人,你永遠不知道他何時會像一頭獅子一樣,反撲過來將你咬傷。"段浪堯意有所指。
歐龍濤狠狠地瞪著這個程咬金。
段浪堯這家夥竟敢窩裏反,以為他聽不出來他話中有話嗎?
他該不會想把他的計劃告訴她吧?
歐龍濤眼神充滿威脅。
"不過,濤絕對不是這樣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是一個會把你捧在手心上疼的男人,你們這對青梅竹馬是不是要考慮重修舊緣啊?"歐龍濤緊繃的情緒因段浪堯接下來的話軟化下來。
看來是他想太多了,浪堯根本不會出賣他,更何況他根本沒有理由出賣他。
"別胡說。"歐龍濤佯怒斥責,但炯亮的黑眸暗地裏給了段浪堯一記讚賞。
"我哪有胡說!其實以前的你們不錯啊,在同學們的眼中是一對,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衣戀芊要是有什麼事,歐龍濤絕對會站出來,只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插曲,所以才……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段浪堯曖昧地朝衣戀芊眨眨眼。
"濤現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多的是女人想巴上他,但他卻不為所動,更無心插柳。據我所知,他始終掛念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一直到現在,在他心頭仍佔有一席之地。"無懼於歐龍濤投射過來的警告眼神,段浪堯依然故我地說下去。
他絕對是在幫濤,不是在害濤。
雖然明知濤不接受這種方法,但這是最快打動衣戀芊的方式,相信衣戀芊就算再鐵石心腸,也會被他感動。
"那個女人是誰?"衣戀芊好奇地問著,心跳加遽。
"還會有誰,當然是你!"
"我?"她眨眨眼睛,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笨蛋,這時候男主角就要出場了,濤竟然還傻傻地愣在一旁?
段浪堯以手肘狠狠地撞了歐龍濤一下,雙眼頻頻向他示意。
"我想我這個電燈泡也該告退了……"段浪堯將歐龍濤推到衣戀芊的面前後,邁開腳步朝十一點鐘的方向而去,瞬間收斂起調皮的嘴臉。
留下兩個人默默地盯著對方……
午夜的市區只剩下霓虹燈不停地閃爍,安靜的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群已不複見。
衣戀芊與歐龍濤在月光的投射下,兩人的影子長長地拖在背後,顯得有點距離,卻又曖昧不明。
歐龍濤為了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特地將車子停在別處,讓兩人能以散步的閑情逸致慢慢地打開話匣子。
"你怎麼一路上都不說話,是不是浪堯那些話嚇著你?"歐龍濤柔情似水地凝視著衣戀芊。
"我、我不知道。"衣戀芊害羞地垂下頭,雙頰因為歐龍濤的注視而顯得灼熱。
"從小我就很喜歡你,這是真的,但是為了我爸的工作,我卻在來不及告知你的情況下轉學,之後更與你斷了聯係;這幾年來我沒有一刻忘記你,一直到現在,你始終都在我心裏。"衣戀芊因他的告白而顯得驚訝與錯愕。
"你嚇著我了,就如同高中時一樣。"
"高中?"歐龍濤佯裝忘記,心裏其實波濤洶湧。
"你真的忘了……"見他迷惑,衣戀芊臉紅道:"那時候段浪堯瞎起哄,在同學的面前把你喜歡我的事說出來,難道你忘了嗎?"
"是嗎?"歐龍濤傻笑,"我真的忘了這一段記憶,我一直後悔在我轉學之前沒能向你告白,不過,那時候的我胖胖的,說不定真的告白了會被你拒絕。"認真的表情背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邪惡。
這女人果真不一樣,在傷了他之後,還能毫不在意地與他聊天,完全不把那段往事當作一回事,她的反應,只會加深他報復的決心。
小時候為了她,他奮不顧身地為她遮風擋雨,勇敢地接受每一個愛慕她的男生單挑,他一次又一次地成功,換回陪伴在她身旁的機會,更得到她燦爛的笑容,無論是上下學,都能看到他與衣戀芊相伴的身影。
但是他在她的心裏,竟然是如此的不堪,若不是浪堯的慫恿,他根本不知道外表美麗的她是一個毒蠍女。
他根本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她笑他的不自量力與厚臉皮,像癩蝦蟆想吃天鵝肉……種種的難堪,只會驅動他更強烈的報復心。
衣戀芊不疑有他,以為歐龍濤真的忘了那一段記憶。
忘了也好,那是一段不好的記憶,這幾年來,她一直沒將他臨走前說的話忘記,那話中的狠戾教她記憶猶新。
而今,他們兩人再度重逢,或許那不愉快的回憶,她應該拋向大海,認真地思索歐龍濤剛才所說的話。
"不管你是怎麼樣的人,我都不會討厭你,打從我有記憶以來,你就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細心地照顧我、呵護我,若不是因為你轉學了,或許現在的情況會有所不同;你知道嗎,這幾年來,我一直很討厭男人,也一直不想交男朋友,那都是因為你的關係。"
"我的關係?"
"你曾經說過你要保護我一輩子,但是這個承諾卻沒實現,你半途而廢,人就像泡沫一般消失了,無論我怎麼找就是不知道你的去處,從此以後我就告訴自己,男人的話不能相信,而且他們更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有趣,做賊的喊捉賊!若不是因為這幾年他的改變如此之大,這女人豈有可能露出這種愛慕羞澀的眼神,還不知羞恥地將以前的過錯全都推到他身上。
他若不好好地討回這個公道,他就不叫歐龍濤!
"現在我不是出現在你面前了嗎?我向你保證,之前是因為我爸工作的關係,情非得已離開你,這次無論再有任何的理由,都不能阻擋我守護你的決心。"這等於是一輩子的承諾啊!
衣戀芊一顆小小的心,簡直快不能承受這樣的情意,猛烈地加速跳動著。
"我聽說伯父、伯母因為一場車禍意外而往生,在我的印象中,他們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對你更是疼愛有加,一夕之間失去他們,你的打擊一定很大……"她想轉移話題,又想知道他是如何度過這樣的難關,據她所知,當時的他才高中畢業而已,就得承受生不如死的雙重打擊,無論是任何人都會受不了的。
"唉!天災人禍,誰也不能預知自己的生死。"
"我很想知道你這幾年來的生活,還有龍瑋呢?他過得好嗎?"
"龍瑋很好,他人現在在美國攻讀經濟學博士,再過半年,他就會回來幫忙我的事業。"為了不讓衣戀芊起疑心,她問什麼他就據實以答。
"你是聖璽集團的總裁?"
"一點都不假。"
"想不到幾年沒見,你真的變了很多,變得很厲害也很多金,現在的你一定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什麼白馬王子,我到現在還不是王老五一個。"
"那是你太會挑了。"
"不是。"歐龍濤堅定地搖頭否認,"因為我的心中只有你一個人,再也容不下其它的女人。"
甜言蜜語說起來可是會害死人的,像現在,衣戀芊整個人就是因為聽了這些摻了蜜的話而茫酥酥的。
"你肯接受我嗎?"
衣戀芊露出遲疑的表情。
"不用現在回答我,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只要你肯讓我有表現的機會。"
衣戀芊默默不語,猶豫不決。
她不敢輕易地接受他的感情,雖然兩人重修舊好,但畢竟漫長的歲月足以將一個人的個性改變,她不知道現在的他是否還像以前一樣,無論她遇到了什麼事,總是會替她排除萬難。
"我當你不說話是答應了,嗯?"
"我……以後再說吧,我家到了,你早點回去吧!"
"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我有一個室友,你若上去了,她一定會大驚小怪地瞪著你瞧,改天有機會,我再請你上去喝杯茶。"
"希望你的答複不會讓我等太久。"
衣戀芊點點頭,轉身走進燈火通明的屋內。
歐龍濤雙眸充滿怨恨地瞪著她離去的纖細背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18:16:03
第五章
"晚歸的野女人,說,你到哪裏去了?"柳希晨手指著剛踏進門的衣戀芊,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你明知故問。"這女人這麼晚了還穿著一件透明的睡衣不睡,肯定是存心找碴以滿足她的好奇心。
"一個同學會而已,哪有可能玩到三更半夜?別以為我沒看見有一個大帥哥護送你回來喔!"柳希晨揶揄地笑著。
"說來說去,你的焦點是在那個大帥哥身上啊!"
"是又如何?說,那個男人是誰?瞧你們有說有笑的,簡直羨煞旁人!"
"你偷看得可真是徹底。"衣戀芊諷刺著。
"街道又不是你家的。"
"很晚了,我要進去睡覺了。"衣戀芊很不客氣地打了個呵欠,腳步忙不迭地移往自己的臥房內。
柳希晨仍不死心地跟在後面,嘰嘰喳喳地念個不停。"不要那麼早睡嘛,我睡不著,跟我聊天……"
"神經病,都幾點了,我還跟你聊天,明天鐵定掛黑輪。"衣戀芊不甩她。
"你天生麗質,就算掛黑輪也很漂亮。"
"別淨說一些沒營養的話,去睡覺啦!"衣戀芊從衣櫥裏拿出換洗衣物走進浴室裏,將門關起來,完全將那只煩人的麻雀阻隔在外。
柳希晨吃了一記閉門羹,惱怒地瞪著討人厭的門板。
"你真的很過分,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淑女呢?"
"你若是淑女,那天都會下紅雨了……"
"衣戀芊!"柳希晨氣得咬牙切齒地瞪著門板,卻也莫可奈何。
隨著流水聲淅瀝嘩啦地響起,時間也一點一滴地流逝。
約莫二十分鐘後,衣戀芊全身香噴噴地打開門,赫然發現柳希晨仍坐在床沿,眼巴巴地瞅著她的一舉一動。
"都這麼晚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不行,我一定要現在知道,否則我會睡不著覺。"
"但是我很困啊!"她是山上來的番女不成?
"不管啦,我等不到明天,快說,那個男人是不是那個娘娘腔口中的歐龍濤,就是你那個青梅竹馬?"
衣戀芊走到梳妝台前,不發一語地拿起吹風機吹起濕淥淥的頭髮。"哪個娘娘腔?"
"段浪堯啊!"
"拜托,下次千萬別在他面前說他娘娘腔,否則你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有這麼恐怖嗎?"
"當然,你知不知道他可是黑道大哥的兒子、人人避而遠之的黑道人物?"
"不會吧,你開玩笑的,對不對?"
"我沒開玩笑。"
"可是他的臉……"柳希晨噗哧一笑,她實在很難想象當他頂著一張女人似的面孔逞凶鬥狠時的畫面,那肯定是會笑掉她大牙的!
"你這恐怖的笑聲千萬別讓他聽見,否則你會死得很慘的!他從小就很討厭別人說他長得像女人或是娘娘腔,只要有人敢在他面前說了相關的字眼,聽說隔天都會消失不見。"不過這只是謠言,衣戀芊狡黠地不說出這句話,用意只是想嚇唬膽小的柳希晨。
"哇,那麼那天我豈不是逃過一劫?"
"所以千萬別又再犯了,知不知道?"
"知道。"柳希晨點點頭,突然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喂,你怎麼把話題都牽到那個黑道大哥的兒子身上,我們現在該討論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死纏爛打的女人。"衣戀芊收起吹風機置入櫃子裏,隨即一古腦兒地往床上躺去。
"那個男人一定是歐龍濤,否則你不會讓一個陌生的男人送你回家!"
"我去參加同學會,送我回來的一定是我的同學,不算陌生人。"她快要舉白旗投降了,相信這世界上絕對找不到像希晨這麼會纏人的女人!
"同學也有分啊,如果只是普通的同學,你不可能跟他有說有笑,而且那男人還含情脈脈地看著你,不用說你們兩人之間一定有曖昧關係。"
"別瞎說。"
"哦,真的被我猜中了,對不對?"她越否認心裏就越有鬼。"那個人是不是歐龍濤?"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她就不叫柳希晨。
"問那麼多做什麼?"她煩都煩死了!
"當然是滿足我的好奇心啦!"
"是歐龍濤啦,你心滿意足了吧?很晚了,我真的很困,我要睡覺了。"不說出那男人的名字,希晨根本不會死心!
"真的是歐龍濤,老天,他長得還真帥!"柳希晨一副快流口水的樣子。
"喂,別把口水流到床上,我還要睡覺……"
"什麼話,我又不是發花癡!"
"你現在就是在發花癡."衣戀芊拿起棉被往身上蓋,柳希晨也趕緊躺下,身子偎近衣戀芊。
"好啦,誰教你的男人長得這麼帥,嘖嘖嘖,說真的,你跟夢嵐還有芷沁遇到的男人不是充滿男人味的帥哥,就是有個性的酷哥,怎麼好男人都被你們幾個佔光了?"
"你想要也行,慕天、慕優以及慕忻都是黃金單身漢,也是三位大帥哥,你想要的話,可以叫慕暘幫你牽線,他一定樂見其成;再來是,歐龍濤不是我的男人,請注意你的用詞!"電燈瞬間被關掉,臥房裏靜得只聽到兩人的談話聲。
"我跟他們三個如果會來電早就來電了,哪能等到現在。"
"別太會選,否則是會嫁不出去的。"
"唷!我不說你,你倒說起我來了,怎麼,今天的同學會,讓你茅塞頓開、想嫁人了?我就說嘛,這歐龍濤的魅力果然不小,輕輕鬆鬆就把你這滿口討厭男人的女人給征服了。"她說得欲罷不能。
"哇,好浪漫的一段戀愛史,事隔幾年,竟然還能因為同學會而再續前緣。戀芊,你改天一定要帶他來會一會我們這群姊妹,我一定要好好把他看個仔細。"柳希晨說得天花亂墜,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剛才在屋裏,距離有點遠,我根本無法將他看個清楚,不過遠看就是一位大帥哥,近看……那肯定是更不得了了,戀芊,你這次真的挖到一個好老公,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柳希晨話說得不夠,還手舞足蹈起來。
她推推身旁的衣戀芊,"戀芊,你怎麼都不說話?"奇怪,怎麼都是她在說話,戀芊都沒有回應半句?
柳希晨側眼看衣戀芊,這才發現衣戀芊早已夢周公去囉……
真是吝嗇鬼一個,談個戀愛神神秘秘的,她的症狀就像夢嵐談戀愛時一樣,問什麼都不說,真是掃興!
柳希晨嘀嘀咕咕抱怨個不停,一雙眼睛怨懟地瞪著天花板。
漸漸地,疲倦的雙眸全然閉上。
窗外一彎新月正皎潔地高掛天上,顯得既迷人又神秘。
寂靜的夜還漫長得很……
蕭靖怡一身亮眼又性感的打扮出現在聖璽集團的總部,她的出現馬上引起一陣騷動,眾人的目光無不投注在這位惹火又超辣的野貓身上。
她用化妝品堆砌出來的容顏,脂粉味相當濃厚。
她的濃眉大眼上,以眉筆劃了兩條細長的眉毛;長而卷的睫毛,則刷上鮮豔的紅色睫毛膏,將她一雙富有個性的貓眼,襯托得更加貴氣逼人。
而她身上穿著價值不菲的名牌服飾,低領露臂的上衣,搭配一件超短的窄裙,讓她引人遐思的身材,完美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蕭靖怡漠視所有人的目光,像一隻高傲的孔雀般展現她的魅力後,如入無人之境地走入電梯,手指輕輕地按下她要去的樓層按鍵。
一想到待會兒要見的人,她臉上的笑意更深,唇角勾起別有目的的笑容。
電梯門打開,落入蕭靖怡眼簾的是一個認真的女人,她正埋首苦幹,認真地看著她的檔,但是電梯門打開的聲音驚動了她,讓她倏地抬起頭來,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闖進來的蕭靖怡。
"你是誰?"一張陌生的臉孔,令女秘書更加小心地詢問對方的身分。
這女人竟然可以在無人通報之下直接上來這裏,這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是蕭靖怡。"
"你跟總裁並無預約,請你馬上下去。"
"嗯……嗯……"蕭靖怡慢條斯理地清清喉嚨,一副高貴的模樣,"是段浪堯要我過來的。"
"段先生?"
"段浪堯說只要報上他的名字即可,我可以進去了嗎?"
女秘書不疑有他,馬上按下內線,"總裁,外面有一位蕭小姐找你,是段先生請她過來的。"
(請她進來。)
一聽見歐龍濤的聲音,蕭靖怡興奮的表情全都寫在臉上,不等女秘書的招呼,她逕自打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並且主動將門給帶上。
一見到她朝思暮想的歐龍濤,蕭靖怡馬上展現另一種嫵媚風情,雙眼柔媚地凝視著歐龍濤。
總裁就是總裁,豪華的辦公室內充斥著貴族式的高雅氣息,看看那些名貴的裝潢與佈置,一看就知道所費不貲,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享受得起的高品味。
因歐龍濤的出現,她的世界將會有所改變!以往為了攀上有錢人家、成為有錢人,她不是與一些中年人交往,就是當人家的第三者或外遇對象。
如今,聽段浪堯說歐龍濤目前是單身漢,而且無不良嗜好,她若能網住歐龍濤的心,相信令人稱羨的聖璽集團總裁夫人,將非她莫屬。
蕭靖怡喜孜孜地編織著自己的美夢!
她相信這個美夢將會隨著她的努力而成真,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會主動出擊,就算將自己的感情呈現在眾人的面前,她也在所不惜。
歐龍濤定定地瞅著來者,覺得有點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你是誰?"
"討厭,你怎麼忘了人家,我是蕭靖怡,你的同學啊!同學會那天我也有去,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人家的存在?"嗲聲嗲氣的嗓音,讓人聽了骨頭都要酥了。
但歐龍濤可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他渾然不為所動地看著蕭靖怡,"哦,我想起來了。"
"討厭,你怎麼都不高興人家來找你,我可是特地來找你敘敘舊情的。"奇怪,他怎麼不知道他跟她有舊情可敘?
這女人又想玩什麼把戲了,難不成她發花癡發到他這兒來了?瞧她柔媚的雙眸頻頻向他放電,根本就是想將他拆吃入腹!
歐龍濤不動聲色地勾起唇角,"是浪堯要你來的?"
"是我拜托他的。"從同學會那天看到歐龍濤從青蛙變成白馬王子後,她就已經打定主意要攻佔他的心。
說什麼她也不會將這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拱手讓人,她一定要將歐龍濤迷得神魂顛倒,將整顆心都放在她身上。
所以她先去找段浪堯,原本以為會受到他的刁難,但沒想到他一知道她對歐龍濤有意思後,馬上二話不說地將歐龍濤的一切告訴她,然後還傳授她討歐龍濤歡心的幾套功夫。
有了段浪堯的幫助,她想得到歐龍濤的心,簡直是如魚得水!
"你拜托浪堯讓你來的?"歐龍濤蹙起眉頭。
"沒錯,他真夠意思,我一告訴他我對你有意思後,他立刻答應幫我!"
"幫你?"
"討厭,你怎麼都拿人家的話問我,不過這些都不要緊,重要的是我想找你這位老同學出去敘敘舊,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咖啡館。"蕭靖怡說得天花亂墜,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女人的嫵媚。
她一步一步地逼近歐龍濤。
好樣的,浪堯竟然把這個麻煩的女人送到他面前!他存的是什麼心,明知道他厭惡女人到極點,竟然還把這只花孔雀弄到他身邊來;瞧她那副騷首弄姿的浪蕩模樣,簡直令人作嘔!
歐龍濤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要如何修理段浪堯那隻老狐狸!
"討厭,你怎麼都不回答人家?"開口閉口都是討厭、討厭……他煩都煩死了!
這女人是不是白癡,不然怎麼都不會看人的臉色?不用照鏡子也知道他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但她就是有辦法視而不見地繼續賣弄風騷,真是名副其實的花孔雀!
"我對咖啡沒興趣。"他冷冷地拒絕。
"討厭,你真有趣,去咖啡館又不是一定得喝咖啡。"她笑得魅惑動人。
"我還有一大堆的事沒忙完,走不開。"歐龍濤打開公文夾作勢要辦公,但是蕭靖怡竟大膽地走到他身旁將公文夾抽起,一臉邪魅地靠近歐龍濤。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啊!"歐龍濤見狀,急忙拿起另一個公文夾擋住她那可怕的厚唇。
"我待會兒有客人。"他皺起眉看著她不斷而來的攻勢。
"我可以在這裏看報紙,不會打擾到你。"她可是有備而來,說什麼也不會輕言放棄。
"我下午要出去陪客人談Case."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纏人!
"這樣啊……"蕭靖怡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揚起性感的笑容道:"我可以陪你去交際應酬,當你的女伴。"
"我跟你不太熟,這樣會麻煩你。"
"不會、不會,我這個人最好心了,一點都不嫌麻煩。"
歐龍濤翻了一個白眼,倏地起身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裏?"蕭靖怡著急地追問。
"去盥洗室。"他只想擺脫這隻黏人的蒼蠅!
可惡,瞧浪堯給他惹了什麼樣的麻煩?他一定要找浪堯算這一筆帳,看他存的到底是什麼心!
歐龍濤氣憤地走進盥洗室內,才要將門關起來,蕭靖怡的笑容又突然出現。
"你幹什麼?"難不成她真要跟進來?
"討厭,我都不怕了,你怕什麼?"她嬌滴滴地撒嬌著。
歐龍濤聞言,立即迅速地將門關上,毫不遲疑地給蕭靖怡一記閉門羹,只怕他再晚一步,被一口吞掉的人就是他!
由此可見,為了攀上他,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種女人他還是少碰為妙!
門外的蕭靖怡非但沒有不悅,反而眉開眼笑地在歐龍濤的辦公室內東摸西摸,一想到她以後可以常常自由地出入這棟名聞遐邇的聖璽集團,她就高興得不得了。
這一切都得感謝段浪堯的傾囊相授,若不是他,她恐怕沒有這麼好的機會接近歐龍濤。
或許她應該買份貴重的禮物,好好地答謝段浪堯才是。
面對衣戀芊嬌羞的臉龐,有多少男人會沉醉在她的笑容裏,情不自禁地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而她這般赧然的嬌態,全都因一個男人而起。
這個男人正用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凝視著她,好似衣戀芊在他眼中有多麼美好,讓他的眼裏再也裝不下任何女人。
"我有哪裏不對勁嗎?"衣戀芊羞怯地開口。
看著歐龍濤熱切的眼神,她的心怦怦直跳,總覺得兩人之間就是有一股化不去的曖昧感覺,若再不開口說話,她就快要窒息了。
今天跟歐龍濤出來約會,她特意上了些粉,難道被他看出來了嗎?若真讓他知道自己為了他還特別精心打扮一番,那豈不是擺明了告訴他,她對他也有意思嗎?
哎呀,真難為情!這是她頭一次為了一個男人做這樣別出心裁的打扮,為了這件事,她出門前還被希晨揶揄取笑呢!
她這種反常的舉動,想必早已透過希晨的大嘴巴讓眾人知道了,她回去肯定得面對她們嚴厲的拷問。
"怎麼這麼說?"
"我一定是哪裏出了差錯,你才會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拜托千萬別看穿!
衣戀芊暗自祈禱著。
女人真的很奇怪,她可以為了男人而打扮,卻又怕男人發現她的用意,這種矛盾的心情,就如同衣戀芊現在這般。
"我看你,是因為我想好好地看著你。"他雙眼淨是柔情,"你上了點妝,感覺起來很不一樣。"
"你、你……我記得以前的你不會對我說這種話。"淡淡的粉色,竟然遮不住她的嬌羞,她整張臉赧紅得像一顆紅潤的蘋果,緊張得連舌頭都打結。
"你一直是我心儀的對象,我不想再失去這次相遇的機會;我要把握機會,更要好好把握你,我不會讓你再次從我的手中溜走。"他斬釘截鐵地發表他的愛情宣言。
他真的變了,不再是一個木訥、只會躲在後頭默默保護著她的男人。
"我沒想到,你對我是這樣的感覺。"
"當一個男人默默地保護一個女人時,那就表示他喜歡她,這點毋庸置疑!"看著衣戀芊柔媚的神態,他知道她早已掉入他撒下的情網中,就等著他一步一步地將她蠶食鯨吞。
女人總是喜歡看外表,男人一旦有錢有勢,再加上一張英俊的臉龐,要她們倒貼都可以,衣戀芊就是一個標準的例子!
以前的他又醜又胖,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如今他身價非凡,她隨即換上另一種態度,簡直是天差地別!
若是以前的他可能會真的中了她的詭計,但現在的他不同了,他是懷著報復的心情而來,正一步一步地進行著他的計劃。
這虛榮的女人,總有一天會吃到她應得的苦頭!
"盡管我們這麼多年沒聯絡,你依然喜歡我?"
"這點你不用懷疑,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時間、距離的,喜歡就是喜歡。"為了實行他的計劃,他什麼甜言蜜語、噁心的話都說得出口。
因為女人天生就是聽覺動物!
"但是我們之間的差距這麼大。"
"都什麼時代了,你不應該還有這樣的想法,只要我們兩人心意相通,相信沒有任何難題可以考倒我們。"他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她的心總有些不踏實感;他的轉變實在太大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個性嗎?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衣戀芊真的迷惘了……
接受他,女人的矜持顯得太沒有價值;不接受他,心裏又亂別扭的,兩種矛盾的心情,簡直快要把她逼瘋了。
自從歐龍濤出現後,她發現自己的心一直在天平的兩端遊走,上下擺動不定。
"你不用急著給我答案,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過後,再給我答案!"他斯文的笑容裏淨是包容,彷佛不管她的決定為何,他都能夠坦然接受。
"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
"我說過了,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若我希望有一個理由呢?"她俏皮地反問。
他總是慢條斯理地回答她的問題,態度從容不迫,讓人感覺很舒服。
她應該嚐試去跨出這一步的,相信有他的存在,她一定會過得很開心!
"等你把機會給我之後,我一定會好好想出一個喜歡你的理由!"他還是聰明地將問題丟給她。
衣戀芊笑而不言,所有的答案都已在她的笑容裏。
一段愛情正迅速地萌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18:16:19
第六章
豔陽高照,炎熱的天氣正是一個適合游泳的日子,豪華氣派的別墅內,嬉鬧聲不絕於耳地由庭院的游泳池中傳出,望眼看去,可以發現池中有一男一女正開心地戲水。
衣戀芊滿臉都是水珠地閃躲歐龍濤一波接著一波的攻擊,閃躲之餘,她雙手迅速地探入水中,往上就是朝歐龍濤猛地一潑,他聰明地及時閃開,停止了他的攻勢。
瞧衣戀芊整張臉被水濺濕以後,原本上的淡妝已被全然洗淨,呈現出原本素淨又自然的臉龐,而她身上所穿的二截式藍色泳裝,也將她修長窈窕的身材展露無遺。
"別玩了,再玩下去,輸的人還是你喔!"歐龍濤笑著警告。
"討厭,你怎麼都不讓我一下?"衣戀芊努著嘴用手擦掉臉上的水漬。
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害她整張臉都是水!
"都幾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別忘了,你今天來這裏是要學游泳的,不是來玩水的。"歐龍濤無奈地搖頭。
身上只穿著一件泳褲的他,在陽光的照射下,古銅色的健美身軀閃著晶瑩的水珠,呈現出男性的陽剛之美。
她也不想只顧著玩水,但是如果不這樣,又怎麼避免兩人之間的尷尬呢?
一開始她就不應該答應讓濤教她游泳,存在於兩人之間曖昧不明的關係,讓她覺得怪別扭的。
學游泳難免會有肢體的接觸,她這個旱鴨子什麼都不會,一定會將整個重心都依賴在濤的身上,她那麼笨,到時候如果怎麼都學不會,那肯定糗大了!
唉,想當初真不該大嘴巴地告訴濤她不會游泳,他也就不會順口說要教她,現在這種尷尬的氣氛,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我可不可以不要學?就算一輩子都是旱鴨子也沒關係。"她想臨陣脫逃,不知主帥是否允許?
"不行,你還是認命吧!"歐龍濤說完便往水中一探,在衣戀芊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伸出一隻手調皮地將她的身子往下拉。
衣戀芊一時不察,整個人往水裏頭栽,呼吸困難地吃了好幾口水,歐龍濤見狀,迅速地用上身當她的支撐,讓她整張臉能夠浮在水面上。
"咳咳咳……你想害死我啊?"游泳簡直不是人學的!
"學游泳剛開始都是會這樣的。"
"才怪,你根本是存心害我的。"
"冤枉啊,我是好意教你,你怎麼可以扭曲事實呢?"歐龍濤笑笑地凝視著她,流露出款款柔情。
"我沒有扭曲,你根本就是想戲弄我,你欺負我是個旱鴨子,對不對?"站在別人的地盤上,她的聲音竟然比主人還大,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只要你肯學,就不會再是一個旱鴨子。"
"騙人,我不想學了,每次都只會喝水。"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雖然想學,但一直笨拙地吃到水,她都灰心了。
"我是一個好老師,而你是一個好學生,再多遊幾次,一定會成功的。"歐龍濤盡可能地說些好話,安撫她挫敗的情緒。
女人真是善變的動物,一點也沒錯!
"我不想再喝水了,好難過喔!"
"好好好,我保證待會兒你肯定不會喝到水。來,把你的雙手給我,身體放輕鬆,雙腳打直擺動,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得到的。"見他不放棄,她這個當事者都不好意思起來了,人家都肯犧牲到底地教她這隻旱鴨子,她幹嘛還在這裏鬧別扭?大不了喝口水而已,又不會死人。
衣戀芊牙一咬,把自己交給歐龍濤,憋著氣往水裏探去。
歐龍濤彎起剛毅完美的薄唇,眼眸閃過一抹狡黠,下一秒突然放開她的纖手。
衣戀芊一驚,趕緊抓住他的身子不放。
"你……"正要開口質問之際,她的雙唇陡然被他的嘴唇密密封住。
在水中,她整個重心都在他身上,只能毫無反抗能力地任他予取予求。
等他蹂躪過後,她的雙唇紅豔豔的,一看就知道是被愛過的痕跡。
衣戀芊不知所措地愕愣著,她沒想到自己的初吻是這樣發生的,他根本就是一個有預謀的大壞蛋,竟然用這招欺負她。
"你嚇呆啦?"五根手指頭在呆若木雞的她眼前搖晃,不消幾秒,開懷的大笑聲驀地回蕩在整棟別墅內。
"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我!"聽見他不絕於耳的取笑聲,衣戀芊既羞窘又氣憤,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你不喜歡嗎?"歐龍濤停止笑聲,一雙深邃的眼眸充滿複雜的情緒。
兩人分開甚久,要重拾以往的感情也得一步一步慢慢來,但很奇妙的是,跟她相處他會自然而然地覺得開心,一切的情感都是那麼的自然,就連吻她的感覺也是一樣,讓他不會有任何的別扭或惡心。
嚐了她之後,他才發覺她的美好,那是令所有男人無法抗拒的紅唇,裏面沾滿了蜜,讓他情不自禁地想再吻她好幾遍。
一碰上她,他就像小偷一樣,偷吻偷上了癮,食髓知味地想再次行動。
"你、你真討厭,我不游了!"他竟然佔了便宜還揶揄她,教她怎麼吞得下這口氣?而且初吻不都是很浪漫的嗎,怎麼她的初吻會被歐龍濤毫無預警地奪走呢?
這家夥真是太可惡了!
衣戀芊生氣地想甩頭就走,但是身在水中的她根本動彈不得,而且身子還像一隻八爪章魚般地纏著歐龍濤的身體,她只能抬起不甘心的雙眸望著歐龍濤。
"好啊,不游是吧,那來玩點別的。"一見她可愛的表情,歐龍濤莞爾。
她永遠有辦法讓他開懷大笑,跟她在一起的這一個月以來,他幾乎都快忘記他是為了什麼而接近她,反而對她處處溫柔體貼、噓寒問暖,為的就是能博她一笑。
倏地,報復的念頭又再次揪緊他,他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一逕地沉溺在她的笑容裏而不自知。
她是惡魔的化身,他怎麼還傻傻地被她迷惑,難道他忘了過去那段痛苦的歲月嗎?
不,他不能允許自己繼續荒唐下去,當初對她付出感情,換來的只是無情的取笑,今天的他若不是改頭換面,她的態度也不會轉變得這麼快。
他必須以一顆無情的心來玩這場遊戲!
"別的?"衣戀芊迷惘地眨眨眼,樣子無辜極了。
"是啊,保證你會很喜歡的。"歐龍濤雙眼充滿曖昧,暗示得再清楚不過。
衣戀芊雙眼瞠大,"你別亂來喔,我……"話還沒說完,水嫩嫩的嫣唇再度被歐龍濤偷襲成功。
她驚詫地愣住,只能傻呼呼地瞪著他帶著笑意的雙眸。
"親吻的時候,應該閉上眼睛。"
"但是……是你偷襲我……"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
"什麼?"
"接吻的時候,不應該說話,那是一件很掃興的事。"
段浪堯身子往後躺進舒適的沙發裏,手指無奈地敲打著桌面,顯得有點煩悶;一旁的歐龍濤人逢喜事精神爽,連吃個東西,嘴角都會微微上揚。
段浪堯實在不想打擾發著呆的他,但是他已經看不下去了。
"喂,這個Case你覺得怎樣,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補充的?"段浪堯指著面前的企劃書。
他與濤相約出來外面吃飯,順便談談公事,但濤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裏,整個人神采奕奕地傻笑著,不知道有沒有把他說的話聽進去。
不過照他這種情況看來,想必自己剛才說的話都被他當成耳邊風了,濤根本就沉醉在一場春風裏嘛!
"你決定就好,我沒什麼好補充的。"
"沒把我的話聽進去,當然沒什麼好補充的。"段浪堯存心找碴,不讓他有台階下。
歐龍濤垂下嘴角,"你在胡說什麼?"
"我不認為我胡說,你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件Case上。"他聳聳肩,"OK,既然你不想談公事,那麼換點別的話題吧!"段浪堯把桌上的企劃書收起來。
歐龍濤不動聲色地看著好友想玩什麼把戲。
"談談你最近在幹什麼大事,怎麼都不見人影?"
"你明知故問。"這明明是一句廢話。
"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裝傻的功夫一流。
"你想知道什麼?"他若不知道這隻老狐狸想幹嘛,他就枉為他的知己了。
"聰明,我全部都要知道,你們發展到哪一個地步了?"段浪堯邪惡地笑著。
"你想到的通通都有。"
"真的還假的,衣戀芊有那麼隨便就上鉤嗎?"
"別想從我的口中套出任何事,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倒是有一件事,我都忘了要找你算帳。"歐龍濤目光銳利的瞪著他。
"我們是好兄弟,談算帳就太傷感情了。"
"你明知道我討厭女人,為什麼還把蕭靖怡弄到我身邊?"
"原來是這件事,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他根本不把歐龍濤淩厲的氣勢放在眼裏,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早就想好脫罪之詞了。
"那女人是一個花癡,你不會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但是若沒有一個第三者,衣戀芊是不會這麼快就臣服在你手中的!"
"你想利用蕭靖怡的存在來幫我跟戀芊的感情加溫?"歐龍濤嘲弄道:"那個花癡只會搞砸一切,我不奢求她的存在能幫我什麼忙。"
"話不能這麼說,你的計劃裏非得有蕭靖怡的存在不可!"他非常肯定這點,所以不畏老虎發狂。
"她不重要。"
"誰說不重要,衣戀芊若是吃醋,那就代表她對你有情有愛。"
"女人最會無端爭風吃醋,這點你不知道嗎?"
"衣戀芊不會,除非她真的喜歡你。"
"聽你這麼說,你似乎很了解她?"他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惡狠狠地盯著即將被他拆吃入腹的獵物。
嘖,這男人吃起醋來,比起女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濤一點都沒發覺他話中的佔有欲有多麼強烈,或許在他的心裏已經開始起化學變化,只是他不自知罷了。
雖然他挾著報復的理由接近衣戀芊,但那只是一個借口而已,他根本忘不了衣戀芊這個初戀情人。
陪他走過那段難過的歲月,他知道濤雖然口口聲聲說要報復她,但是報復的決心卻在與衣戀芊相見後,一點一滴地慢慢消失,否則他的臉上不會有這麼開心的笑容。
那是他不曾見過的笑容,釋去了憎恨與埋怨,他是打從心底在感受他與衣戀芊的點點滴滴。
"你知不知道你的表情很像一個吃醋的老公,莫非你又再次動心了?"
"段、浪、堯!"歐龍濤怒目而視。
"我沒耳聾,別叫得這麼大聲。"段浪堯掏掏耳朵。
"你若是朋友,就別損我、激我!"
"告訴我,你不會再次對衣戀芊動心,對嗎?"
"廢話,我看透了她,對她根本不會有感情。"段浪堯輕佻地笑著,"那最好,那麼我就坦白地告訴你,我喜歡衣戀芊,等你完成你的復仇大計後,把她交給我。"
"你喜歡衣戀芊?"歐龍濤眼裏冒出火花。
"沒錯,你們進行到哪一個階段了?"
歐龍濤語帶懷疑,"你當我是白癡啊,我會看不出你是在騙我、套我的話嗎?"
"你很不夠意思耶,我都已經拐彎抹角地套你話了,你就不會配合點嗎?"段浪堯白他一眼,"說一下你是會死啊?是男人就大方點,別婆婆媽媽的什麼都不說。"段浪堯頓了頓,等著他的反應。
終於,歐龍濤揚著得意的笑容鬆口,"現在的我只要隨便勾勾手指頭,衣戀芊就會對我百依百順,所以蕭靖怡那個女人,你最好趕快想辦法把她趕出我的視線,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就是不要讓她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看見她發花癡的模樣,頭皮就發麻。"真受不了那個發浪的女人,好似一刻沒有男人會死似的!
"再說吧。"段浪堯輕笑,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從濤的口中套不出什麼話來,不過這男人竟然吹牛都不打草稿,他才不相信衣戀芊這麼快就臣服在他的手上,若她那麼好搞,現在早是幾個孩子的媽了。
他可是把衣戀芊的感情生活調查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她自從濤之後,就再也沒有一個男人能夠靠近她的身邊。
他明白這代表何種意義,只是不知道當初她為何會對濤說出那種殘忍的話,明明她對濤也有意思,卻偏偏傷了濤的心,這點他到現在仍是百思不解。
"衣戀芊已經對你百依百順,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向她求婚,實施你的終極計劃?"
"還不是時候。"
"當然不是時候了,認識你那麼久,我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你也跟其它男人一樣,吹牛都不用打草稿的,你明明沒佔到衣戀芊的便宜,還想騙我!"歐龍濤不發一語,只是神秘地笑著。
"別只會笑,說吧,你們到底進行到哪一個階段了?"
"既然你那麼聰明,就讓你猜吧,我不打算公佈答案。"他天生就是反骨,不想說的話,誰也別想從他的口中套出半個字。
"不說是吧,那我就把你接近衣戀芊的目的告訴她。"段浪堯嘴角奸詐地揚起,一臉挑釁地瞅著歐龍濤。
歐龍濤冷哼一聲,"你是幫凶,別忘了。"
"自首無罪。"歐龍濤無所謂地聳肩,"好啊,你想像女人一樣大嘴巴,你就去說。"兩人你來我往地鬥嘴,不但沒把場面搞僵,反而像一對哥倆好在鬥智。
"別以為我不敢!"
"要說大家來說,若是我告訴你的女保鏢你愛她,你猜她會有什麼反應?"歐龍濤看著站在餐廳外的女人,怡然自得地拿起桌上的飲料輕啜一口,"下雨了,你不請她進來坐坐嗎?淋久了可是會感冒的。"
他以為歐龍濤是在呼攏他,豈料一場大雨驀地傾盆而下,段浪堯見狀,整個眉心都揪在一起。
"關心她就叫她進來,別再硬撐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喜歡站在外面就讓她站。"段浪堯撇過頭,刻意漠視她的存在。
"我以為我已經很無心了,沒想到你比我更無情。"這男人的心比他更難懂!
"彼此彼此。"
"這裏太吵了,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歐龍濤輕笑。
怪了,這裏明明是一家高格調的餐廳,在場的都是輕聲細語的上流人士,看不出是哪個人吵到他了。
段浪堯深邃的眼眸閃過複雜的情緒,他知道歐龍濤特意找了一個台階給他下,就算他什麼都不說,歐龍濤仍舊知道他心底還是很在意的。
只有那個女人,永遠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18:16:42
第七章
一看到美味的甜點,衣戀芊綻出開心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拿起叉子進攻而去,顧不得淑女的形象,馬上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來。
嗯,黑森林蛋糕果真入口即化,甜度適中,一點都不惡心!
"嗯……燦傑介紹的果然沒錯,這間店的西點蛋糕果然好吃。"衣戀芊滿足地對歐龍濤眨眨眼。
她興奮地再拿起桌上的綜合果汁啜了一口,就連飲料的甜味也讓她意猶未盡。
"你愛吃甜點的習慣,一點都沒改變。"以前的她就很喜歡吃蛋糕,但是怎麼吃都不會胖,反而是陪她吃的自己發福了。
"當然,這可是人間美味,你也趕快嚐嚐,真的很好吃喔!"甜點不是放在桌上讓人欣賞的。
"你喜歡就給你吃。"歐龍濤笑瞇瞇地把蛋糕遞到她面前。
衣戀芊吞了吞口水,"不,我剛才已經吃一個了,這個是你的。"很難得的,她竟然推拒送上門的甜點誘惑,其實她只是在硬撐而已。
"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碰甜食了,想吃就拿去吃吧!"看她一副快流口水的模樣,經過這些年,她一些天真的舉止仍像個孩子般地令人想笑。
"真的嗎?"衣戀芊眉飛色舞。
"吃吧!"歐龍濤點點頭。
"那我就不客氣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她還客氣什麼?
衣戀芊拿起叉子往第二塊蛋糕殺去,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真的很好吃,你真的不吃?"她往嘴裏塞了一口後問他,女人的矜持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到。
歐龍濤搖搖頭。"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這麼多年來,你為什麼沒有交過男朋友?憑你的姿色,隨便一勾就有一堆男人送上門來,為什麼沒有?"
"還不都是你害的,我──"衣戀芊猛地住口,她抬眼瞪著歐龍濤,好似他是一個可怕的怪獸般。
"我什麼?"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沒什麼,不想交而已。"
"為什麼不想交?"
"哎喲,你們男人怎麼都喜歡問這種問題啊?"衣戀芊放下手中的叉子,頓時失去享受美食的心情,因為歐龍濤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她實在不敢讓他知道自己不交男朋友的罪魁禍首就是他,當初他怎能隨便許下一個諾言後,人便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怎麼能告訴他,她的心裏除了他之外,根本容不下其它男人。
"因為男人們想知道。"歐龍濤的黑眸炯炯有神地盯著她不放。
"待會兒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我已經好久沒去看電影了。"衣戀芊顧左右而言它。
歐龍濤心裏明白她不想回答,"我對電影沒興趣。"
"沒興趣也得看,誰教你交了一個愛看電影的女朋友。"衣戀芊撒著嬌。
"哦?我什麼時候交了一個女朋友,我怎麼都不知道?"
衣戀芊翹起一張嘴,"都已經吃了人家還不負責任,你太過分了!"衣戀芊委曲道。
"吃?"這女人的形容詞可真大膽,"我們只有親嘴,還不到吃的地步……哦,難不成你是在暗示我……可以吃了你?"歐龍濤傾身向前,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輕道。
"你討厭啦,就只會損我!"衣戀芊嬌聲抗議,在歐龍濤的面前,她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態。
歐龍濤看在眼裏,卻是別有一番滋味。
"我豈敢戲弄我的好戀芊,我只是情不自禁而已;我很想碰你,只不過在沒得到你首肯以前,我不敢輕舉妄動,跟你相處的這二個月以來,其實我一直都在忍。"
衣戀芊垂著小腦袋,羞赧全都寫在臉上,"女人並不是全部都是聽覺動物,你的話太肉麻了,我們換點別的話題啦!"
"你是在怕?"他偏不如她所願,執意要把話題停在原點上,目的就是想知道她的反應。
"我、我怕什麼?"
"怕我碰你。"歐龍濤伸出大掌往她臉上探去,卻被她害羞地閃過。
濤是存心找碴的!
衣戀芊左顧右盼,希望能打破尷尬的氣氛,突地,一個冶豔的女人大搖大擺地向她走來,那是一張熟面孔。
"濤,真巧啊,會在這裏遇見你!"也不問兩人的意見,蕭靖怡一屁股地在衣戀芊的身旁坐下,一點也不知道客氣。
她坐下時,還故意以手肘撞了衣戀芊一下,頗有下馬威的意思。
她轉頭故作驚訝地瞅著衣戀芊,"戀芊,怎麼會是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我都沒注意到你,眼裏只有濤的存在,你不會怪我吧?"
衣戀芊皮笑肉不笑。
撲鼻而來的濃濃香水味,像毒藥般地侵襲著她的鼻子,她簡直快要受不了,蕭靖怡簡直是把好幾瓶香水往身上倒嘛!
"你身上的香水很香。"
"是嗎?我今天已經擦得很少了,你竟然還能聞得到。"說話的同時,她還向歐龍濤拋了一個媚眼。
只要是有鼻子的人都能聞得到,這個女人聽不出她話中有話就算了,還裝得一副謙虛樣,真是敗給她了。
衣戀芊扯出一抹苦笑,"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剛剛跟朋友在對面逛街,碰巧看到你們兩個,所以就過來打聲招呼囉!"她的眼睛從坐下後就不曾離開過歐龍濤。
"哦……"衣戀芊轉頭看向四周,"那你的朋友呢?"
"他先回去了。"她不是笨蛋,早在對面看到歐龍濤與衣戀芊時,她的心思已不在買東西上,把陪她逛街的男人哄回家後,她開始猜測他們兩人的關係。
小時候的歐龍濤對衣戀芊有意思,這是眾所皆知的事,現在兩人又因同學會的關係而碰面,難保歐龍濤不會再次對衣戀芊動心!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只要她蕭靖怡得不到的男人,別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她絕對不會把歐龍濤這座金礦銀山拱手讓人!
歐龍濤見蕭靖怡雙眼柔媚地直放電,想也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這女人存心來這裏找碴,公然地在衣戀芊的面前挑逗他,只可惜他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面對一個他不喜歡的女人,他根本沒有興趣去看她在玩什麼花樣。
"濤,你很討厭耶,不是說今晚沒空,原來是約了戀芊,把人家給忘了;我不管啦,既然被我看到,你們今晚有什麼節目,也要把我算在內。"在情敵的面前,蕭靖怡使出渾身解數誘惑歐龍濤。
衣戀芊向歐龍濤聳聳肩,表示她不想加入這場戰爭,就讓他自己去解決這隻花孔雀囉!
"我們走吧!"歐龍濤起身牽起衣戀芊的柔荑,拿起賬單就往櫃台走去,完全漠視蕭靖怡的存在。
在這個非常時期,他不容許有人壞了他的計劃,浪堯出的餿主意只會害慘他,蕭靖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破壞者,她沒有任何的建設性可言。
衣戀芊茫然地跟著他走,她還以為會有一場好戲可看呢!
她知道蕭靖怡的目標已經鎖定歐龍濤,她之所以不急著趕人,是因為蕭靖怡的存在,可以幫她測試他在遇見其它女人的誘惑時,會不意亂情迷?
不過,答案是非常肯定的,他不喜歡蕭靖怡!
衣戀芊跟在歐龍濤的身後,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歐龍濤竟然枉顧她的魅力,大方地牽起衣戀芊的手就走,這個男人真是可惡到極點!
瞪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蕭靖怡惱羞成怒,驀地揚起一個陰沈的笑容。
不管歐龍濤的態度如何,他最終都會是她的掌中物,至於衣戀芊那個女人,她一定會想辦法除掉她!
"這裏是你家?"猶如劉姥姥逛大觀園般,衣戀芊的眼裏除了驚訝還是驚訝,她沒想到歐龍濤的住所竟然如此富麗堂皇,所有看得到的裝潢,無不用金黃的色彩點綴出如皇室般的高貴與典雅。
這麼高級的別墅簡直是一般人所夢寐以求的房子!
"喜歡你看到的嗎?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歐龍濤牽著衣戀芊的手往黃色的高級牛皮沙發走去。
他不急著帶她參觀這裏的每一個角落,因為根本沒這個必要,只怕她看到了,卻無福去擁有及享受。
這棟別墅在他眼裏只是可有可無的裝飾品,為了讓衣戀芊相信他愛她的心,這些景物都是他復仇計劃中的一環。
今晚將會有一場重頭戲降臨在衣戀芊的身上!
"我家?"衣戀芊困惑地眨眨眼,好奇地左顧右盼。
"沒錯,你的家。"歐龍濤勾起一抹斯文的笑容,"這棟別墅將是我們以後的住所。"這種再明確不過的求婚詞,只有裝傻的女人才會聽不出來。
歐龍濤不著痕跡地露出諷刺的笑容。
"你……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瞬間,衣戀芊的雙頰暈染羞怯的酡紅。
"答應我什麼,嗯?"歐龍濤迷人的嗓音就像一杯甘醇的美酒,令人如癡如醉。
"你、你說這番話不是在向我……求婚嗎?"陶醉在歐龍濤溫柔的目光裏,她已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求婚?沒有啊,我沒有向你求婚。"
"你……可惡,那你說這棟別墅是我家又是什麼意思?"他存心整她的是不是?
歐龍濤笑而不答,拉著她的手走到餐廳裏,只見餐桌上擺著紅酒與牛排,還有一束美麗的鮮花。
鮮花加紅酒,只差戒指就等於是求婚,難不成真給她猜中了,濤打算要向她求婚?
"這種安排,難不成你……"
"我怎樣?"
"你今天是怎麼了,存心整我的是不是?"他那裝傻的樣子,看了真讓人覺得討厭!
不過討厭歸討厭,她整副心思都懸在眼前的鮮花與紅酒上。
這、這會不會太快了?兩個人交往的時間並不久,他就已經有了結婚的念頭,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她……該不該答應他呢?
先前一點預兆都沒有,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教她該如何是好呢?
"我哪敢,你是我未來的老婆,若要整你,那豈不是太不識相了。"歐龍濤雙手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顆閃閃發亮的鑽戒。
這個安排,可是費了歐龍濤不少的苦心,如今他撒下的網已到了收網驗收的階段,今晚這場重頭戲──求婚計,將徹徹底底地改變他的人生與衣戀芊的未來。
看著那顆炫亮奪目的鑽戒,衣戀芊只能不斷地眨著眼晴,因為這一切都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他真的在向她求婚,而且連鑽戒都有了!
這男人的腳步會不會太快了一點,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答應嫁給我,好嗎?"歐龍濤柔情款款地凝視著嬌羞的衣戀芊。
"這、這會不會太快了些?我們才交往兩個多月而已耶!"
"不,我不會覺得太快,相反的,我覺得好慢。打從孩提時代我就一直夢想著要娶到你,這個夢想我盼了好久好久,久到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是那麼的愛你;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我想確確實實地擁有你,讓你當我的老婆。"
"我、我……"衣戀芊錯愕地說不出話來,此刻的她眼裏只容得下歐龍濤那雙情深似海的眼眸。
他的眼睛彷佛能懾人心魂,讓她都快情不自禁地點頭答應他的求婚了。
但是不行,她必須清醒,不能被他的甜言蜜語衝昏了頭。
兩人的交往的確太快,她害怕這樣的速度,讓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是我不夠好嗎,所以你猶豫不決?"她的遲疑,令歐龍濤有些許意外,但或許是她想保有女人的矜持,想刁難他一下才答應也不一定。
看情況,他得加把勁才行。
這個復仇大計他可是精心設計了許久,打從他被當眾拒絕的那一刻起,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想要報復這個狠心、表裏不一的女人。
如今,他的計劃即將成功,他絕對不能半途而廢,一定要在今天就讓衣戀芊點頭答應嫁給他。
"不,不是。"
"那是我太不夠浪漫了?"
"怎麼會,你精心準備了鮮花、紅酒及戒指,這麼浪漫的求婚儀式,女人想不心動也難。"
"但是你就是不心動……"歐龍濤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
衣戀芊急忙搖頭否認,見他失望,心裏不禁湧起一股心疼,於是傾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歐龍濤趁勢加深這個吻,試著動之以情。
"答應我,好嗎?"歐龍濤不死心地轉移陣地,熱燙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間。
衣戀芊渾身發熱,覺得腦袋瓜子一片混亂,完全無法思考,只能任憑歐龍濤一直往下吻去。
"不、不能再下去了……"衣戀芊氣喘吁吁,雙手撐在他胸前,聊勝於無地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打算利用這招讓她乖乖就範,簡直太令人難受了!
意亂情迷的歐龍濤雙眼氤氳地凝視著衣戀芊,"為什麼喊停?"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下去就會出事了!"
"我希望出事,可以嗎?"
"不行。"衣戀芊搖頭。
老天,抗拒迷人的他簡直是一大考驗,他如此霸道地索取她的真心,讓她簡直快招架不住。
歐龍濤定定地看著她,發現她有一雙澄澈的眼眸,裏面寫滿了羞赧與不安;而自己則像一隻獸性大發的野獸,虎視眈眈地想一口吃了她。
他略略定住心神,試著想再靠近她,但她卻往後猛退一大步,雙眼不安地瞅著他。
"放心,在沒有你的允許下,我不會對你做出那種事。"
"真的嗎?"她害羞地問。
"我以我的人格保證,剛才我只是情不自禁,不會有下次了。"
"嗯!"衣戀芊垂下長長的睫毛。
此刻的氣氛尷尬到極點,不是她不願意給他,而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覺得自己應該保持清醒,才不會糊裏胡塗地被濤給吃幹抹淨。
畢竟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她不慎重點怎麼行呢!
"戀芊,我覺得你不愛我,所以不肯答應我的求婚。"失望的臉上流露出更多的落寞,但只是一瞬間,那張哀怨的臉,在衣戀芊看不到的角度裏,不著痕跡地勾起一抹邪佞的笑。
"不是這樣的!"衣戀芊急著想解釋,被誤會的心情是很不好受的。
歐龍濤將雙手放在衣戀芊瘦弱的肩膀上,"我希望能得到你一個滿意的答複,別讓我失望好嗎?"
"你、你這教人要怎麼回答……給我時間考慮好嗎?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她非常的不安,一方面是怕自己的回答讓他不高興,一方面是礙於自己的心情。
她明明可以很快地答應他,但是舉棋之際,卻又猶豫了。
她的心裏總是有些許的忐忑不安,兩人相處短短的兩個月以來,他非常的溫柔體貼,不僅教她遊泳、打網球,還帶她去看夜景、看日出日落等等令她感動的景物,但是這些會不會都是溫柔的假像,當她驀地醒來之時,這些都成了虛幻的夢?
她好怕,真的好怕,現在的她終於能明白芷沁與夢嵐當初矛盾的心情了,因為戀愛中的女人都一樣會嚐到酸甜苦辣的滋味。
不同的是,命運與將來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當一個女人下任何一個決定時,那就代表她的未來已經緊緊係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而她的未來現在正處於天平的兩端,上上下下擺蕩不定。
"戀芊,今晚的求婚,我並不是在開玩笑,你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新娘,能夠再次重修舊好,我真的很高興,為了不讓你再次從我手上溜走,我費盡心思安排了這場求婚,但是你似乎不領情,或許是我做得不夠好,讓你無法將未來交付在我的手上。"見衣戀芊已經開始動搖心智,歐龍濤見機行事。
今晚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他不容許衣戀芊的一個"不"字!
衣戀芊緘默不語。
歐龍濤喟然,"算了,你把今天的事忘了吧,是我太心急了;來,牛排都冷了,我肚子好餓,我們來吃東西吧!"
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衣戀芊心軟了,"其實不是我不答應……"
"那你是答應了?"歐龍濤高興得大聲歡呼,表情像是從地獄走一遭後又到天堂一樣。
"我……其實有時候我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好怕有一天夢會醒來,而你不在我的身邊。"就像是以前那段痛徹心肺的日子般,承諾守護一輩子的人突然不見了,教她要如何去適應往後的日子呢?
不,那種日子一次就夠了。
"不會的,我會永遠待在你的身邊,我們要長長久久地生活一輩子。"歐龍濤執起她的雙手,趁勝追擊,他知道只要他再加把勁,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衣戀芊就會點頭答應了。
衣戀芊終於漾出一朵釋然的笑容,他的保證就像是一劑強心針般,讓她再也不左右為難地點頭答應。
歐龍濤歡呼一聲,將她的身子緊緊地鎖在懷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18:16:57
第八章
段浪堯難以置信地瞪著歐龍濤。
"她真的答應了?"段浪堯驚訝地問道。
才短短二個月的時間,濤的魅力果真無遠弗屆,竟然讓衣戀芊點頭答應他的求婚。
難道她看不出來,濤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嗎?
歐龍濤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不曾間斷。
"戀愛中的人都是盲目的嗎?連你在演戲都看不出來。"這衣戀芊真的太傻了。
"這句話不曉得是奉承還是諷刺?"歐龍濤涼涼地回道。
"隨便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真的要照你的計劃走?"
"浪堯,你今天是怎麼搞的,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計劃不是嗎?"
"但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衣戀芊對現在的你根本認識不深。"
"她的眼裏只有虛榮。"
"我明白她不是這樣的人。"
見他為衣戀芊開罪,歐龍濤心裏頗不是滋味,"連我這個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個性,你一個普通同學會有多了解她?"
"濤,那件事搞不好是一個誤會,其實你應該向衣戀芊問個清楚。"
"我相信我耳朵聽到的。"
"她也許是有苦衷。"
"當時你也在場,她會有什麼苦衷?難道你沒看到她有多可惡,把我說得那麼一文不值,我在她的眼裏只是一個跟屁蟲,她根本不曾把我放在心上。"歐龍濤激動地反駁。
他繼續怒斥,"你是怎麼了,衣戀芊會掉入我的陷阱中,那也是預料中的事,你今天幹嘛像吃了一堆炸藥似地向我興師問罪?別跟我說,你不贊成我的作法。"
"濤,我只是希望你能睜開雙眼,不要讓報復蒙蔽你的心,其實這麼多年以來,你不曾忘記衣戀芊,你這麼急著想報復她,其實只是一個你想接近她的借口罷了。"
"你在胡說什麼,浪堯,我不喜歡今天的你,是不是你的女人沒跟你出來,所以你變正經了。"歐龍濤把段浪堯的反常歸咎於他的女保鏢沒出現。
"別跟我扯到那邊去,我們是在討論你的問題。"
"我不喜歡談這種嚴肅的話題,如果你不喜歡我的作法,你大可離去。"歐龍濤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浪堯今天說的話聽起來真刺耳,說什麼他不曾忘記衣戀芊?笑話,衣戀芊根本只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他為什麼忘不掉她,這世界上的女人多的是,又不差她一個。
"你明知道我不會這麼做。"段浪堯歎了一口氣。
知道衣戀芊答應歐龍濤的求婚後,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開心,因為自始至終只有他最明白歐龍濤最想要的是什麼,但濤卻背道而馳!
再這樣下去的話,最後受傷害的一定是兩個人,不可能只有衣戀芊的。
"這樣才對,來,喝了這一杯酒,慶祝我的計劃成功。"歐龍濤拿起桌上的高腳杯遞給段浪堯。
段浪堯意思意思地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問道:"你的求婚已經成功了,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做?"
歐龍濤露出奸笑,"我會讓她有一場痛不欲生的婚禮……"
他忘情地說出自己的計劃,根本不曉得在辦公室外有一個程咬金--蕭靖怡。
她站在門外已經有好一會兒了,足夠將歐龍濤偉大的計劃聽個徹底。
只見她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在兩人沒發現的情況下悄悄離開。
想不到衣戀芊是一個"惦惦吃三碗公半"的人,談戀愛的速度像是雲霄飛車般的飛快,才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已經點頭答應嫁人了,莫非……
三個女人同時瞪向衣戀芊平坦的肚皮。
"喂,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我才沒那麼隨便好不好?"衣戀芊翻翻白眼。
沒想到話一出口,馬上招來兩個女人的怒視。
花夢嵐與言芷沁都是先上車後補票的人,兩人狠狠地瞪著不識好歹的衣戀芊。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沒有懷孕,更沒有與他發生關係。"衣戀芊趕緊嘻皮笑臉地解釋。
"既沒發生關係也沒懷孕,那你為什麼答應嫁給歐龍濤,這樣會不會太快了些?"柳希晨雙眼圓瞠。
戀芊要結婚了,這對她來說可是一大打擊,因為她們四個死黨當中就只剩下她雲英未嫁,嗚……她會不會嫁不出去啊?
她的心已經因為戀芊的滿面春風而在滴血了。
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她的好友們找到的老公都是令人稱羨的對象,而她的婚姻卻遲遲未有個譜,只能在這裏著急地乾瞪眼。
"說不定她已經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所以歐龍濤一求婚,她馬上就答應了。"花夢嵐促狹地道。
"我哪有!在那種情況下,誰都會答應他的求婚。"衣戀芊害羞回話,她就知道將結婚訊息告知三位好友後,會受到這樣的調侃!
這一切都怪自己平時作惡多端、得理不饒人,現在風水輪流轉,她只有乖乖受揶揄的份。
"哦……是在哪種情況下?"三人又同時瞠大雙眼。
"求婚不外乎星光熠熠的鑽戒、芬芳美麗的鮮花、甘醇的紅酒以及美味的牛排。"
"他就是用這幾樣東西,輕而易舉地打動你的心?"柳希晨冷哼,"你也真是隨便啊!"
"你說我隨便?"衣戀芊這下嗓門可大聲了,她好心告訴大家這個喜訊,沒想到竟被希晨如此看待,教她不生氣也難。
花夢嵐隻手搭上衣戀芊的肩膀,要她別生氣,接著笑笑地看向柳希晨,"希晨,你這是酸葡萄心理,看到戀芊要結婚了,你的心裏很不舒服,對不對?"
"她要結婚,我不舒服個什麼勁兒,你少在那邊胡言亂語了。"
"那是因為你嫉妒我們幾個都已經有了歸屬,而你卻連八字都沒有一撇。"
"拜托,我柳希晨又不是沒人要,只是都是一些我看不上眼的男人;要是我隨便放出風聲說我有意想結婚,一定一堆人要上門排隊,到時候把這裏擠得水洩不通也不一定。"柳希晨大言不慚地吹噓著,臉上掛著得意的表情。
另外三個人全很不客氣地爆笑出聲,"是喔,全都怪你的眼光太高,那些男人沒福分被你看上眼。"花夢嵐戲謔地笑著。
"你們敢取笑我?"
"怎麼不敢?"三人同時挺起胸膛。
"你們好樣的,現在都已經有了護花使者,就不要我這個朋友了;你們這幾個見色忘友的女人,我鄙夷你們、唾棄你們!"
"我倒要看看你交男朋友又是什麼樣子。"
"Who怕Who!"柳希晨得意地揚起下巴,不甘示弱地回嘴道。
"別管這個瘋女人,戀芊,結婚要準備的東西可多著呢,你和歐龍濤決定日期了嗎?"花夢嵐拉著衣戀芊的手往樓上走去。
這時候的空檔,夠她們幾個女人聊聊這令人開心的喜訊了,以她與芷沁兩個過來人的經驗,結婚的步驟與要準備的東西,根本難不倒她們。
"濤希望越快越好,所以我們訂在一個月後結婚。"
"什麼,一個月?想不到歐龍濤是一個急性子的人,一個月的時間真是太匆促了,不過沒關係,一切都包在我和夢嵐的身上,結婚當天,你絕對是一個最美麗的新娘。"跟在兩人身後上樓的言芷沁,因錯愕差點失足,幸好她的反應夠靈敏,不至於一失足成千古恨。
"嗯,真高興有你們兩個人的幫忙。"喂,還有我啊……
柳希晨瞪著上樓而去的三個女人,她們簡直忘了她的存在,完全不把她算在內。
哼,她柳希晨是何許人也,想擺脫她,門兒都沒有!
她快速地衝上樓去插一腳,這種雞婆的事,她是絕對不落人後的。
蕭靖怡身著一件惹人注目的火紅大衣,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冶豔的氣息。
她正往芷沁美容工作室走去,一到門口,她堂而皇之地推開門走進去,落入眼簾的是一個正在修指甲的女人和坐在一旁看婚紗雜誌的衣戀芊。
衣戀芊一看到蕭靖怡,心裏一陣訝異。
這只花孔雀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肯定是為了濤的事而來。
"這位小姐,請問你有預約嗎?"柳希晨一看到顧客上門,立即放下手中的指甲刀,興致勃勃地問。
不過,蕭靖怡並不領她的情,完全把她當成隱形人般地走到衣戀芊面前,兩人距離不到幾公分,讓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桌上正擺放著一本婚紗雜誌。
蕭靖怡露出諷刺的笑,她今天可是有備而來,一定要把衣戀芊完完全全地趕離歐龍濤的身邊。
"這裏就是你工作的地方?"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找我有什麼事?"
"很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想拐彎抹角;說吧,要怎樣你才肯離開濤?"
衣戀芊唇角勾起,"我為什麼要離開他?"
"濤不是真心愛你的。"原來這女人是戀芊的情敵,才會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看了真教人作嘔。
"喂,這裏可是做生意的地方,你別在這裏虛張聲勢、耀武揚威的,更何況你是什麼東西,要戀芊離開歐龍濤?"柳希晨忿忿不平地說。
"我是濤的女朋友。"她說起謊話來完全沒有心虛的模樣,背反而挺得更直。
"少在這裏丟人現眼。"她壓根兒不相信歐龍濤的品味會差到去看上一隻花孔雀,更何況歐龍濤的正牌女友是衣戀芊。
不,應該說是未來的老婆。
"你以為濤是真心喜歡你的嗎?少土了,他只不過是想報復你而已。"
"小姐,別太過分喔!"柳希晨雙眼危險地瞇起。
她最討厭這種不識好歹的女人。
"如果你不是來祝福我們的,你可以走了。"衣戀芊用眼神示意柳希晨別激動,"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蕭靖怡冷哼出聲,"你少在那邊拿喬了,現在的濤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胖子,他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你以為他真的想娶你嗎?別笨了,他只是在設計你。"
"越說越不像話,你以為你是誰,歐龍濤的情人?還是老婆?你什麼都不是,你以為戀芊會聽你那些屁話嗎?你快滾,我們這裏不歡迎你!"柳希晨揮手趕人。
"到時候別在婚禮上哭哭啼啼的,那可是會笑死人的。"
"神經病,你再不滾,我要打電話叫警察了。"
"我話說完自然會走,不用你在那邊嚷嚷。"蕭靖怡氣勢凌人地抬起下巴,雙眼睥睨地看著柳希晨。
"你打算搬弄什麼是非?"衣戀芊不耐煩地問著。
"哼,你以為我愛搬弄是非嗎,若不是看在我們曾是同學的份上,我才懶得走這一趟;你要是知道事實,一定會非常感激我的。"
衣戀芊露出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
她倒要聽聽蕭靖怡這張利嘴能吐出什麼好話來。
"你記不記得濤轉學的前一天,他曾經當著同學的面向你告白這件事?當時的你當眾羞辱他,讓他一輩子都記得這個恥辱,所以他接近你根本就是為了報復而來。"
"小姐,你會不會說得太誇張了?歐龍濤不是這種心胸狹隘的男人,他們兩個都已經要結婚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就放棄吧,別在這裏丟人現眼的。"
"你給我閉嘴,我是在跟衣戀芊說話,沒有你插嘴的份。"吵死人了!
"喂,搞清楚,你現在是站在誰的地盤上?"柳希晨不甘示弱。
"是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論叫囂的功夫她可不會輸人,她蕭靖怡從來就沒有吃虧的份,只有別人吃她的虧。
"希晨,讓她把話說完。"衣戀芊搖搖頭,要她別再妄動。
"可是、可是她一直胡言亂語,根本就想挑撥你跟歐龍濤之間的感情。"
"我自有分寸。"衣戀芊定定地瞅著蕭靖怡,"你說,他要如何報復我?"
"這是他親口對我說的,為了一雪前恥,他打算在婚禮上當個逃婚新郎,讓你受盡眾人的恥笑。"
"逃婚新郎?小姐,你會不會掰過頭了?"蕭靖怡白她一眼,繼續往下說,"信不信由你,我可是好心把他的計劃告訴你了!我不會騙你,跟你說這件事,我一點好處也沒有,不是嗎?"
"你的好處可多了,你可以坐享其成成為歐太太,這個好處夠教人稱羨的了。"柳希晨誇張地擠眉弄眼。
"這件事段浪堯也知道,不信你可以去向他求證。"看衣戀芊無動於衷的模樣,蕭靖怡再度下了一劑猛藥。
衣戀芊的臉上終於出現些微的變化。
"好了,你可以滾了,別在這裏妨礙我們做生意,戀芊根本不會相信你說的話,快省省力氣去釣別的凱子吧!"這女人根本是見不得別人好!
"你以為我喜歡待在這種破爛的地方嗎?"蕭靖怡撇撇嘴,露出鄙夷的眼神後走人。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多待一分鐘都是煎熬。
"氣死人了,這種不要臉的女人說的話能相信,狗嘴裏都能吐出象牙來!"柳希晨氣急敗壞,"戀芊,你說是不是?"衣戀芊露出一抹苦笑。
天知道蕭靖怡已經嚴重影響到她的情緒,她應該去向段浪堯求證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18:17:21
第九章
陽光普照,風和日麗,教堂外處處可以看到登對的新郎與新娘親密地合照,眾人以新郎新娘為中心,歡樂地笑鬧著。
但教堂內卻充斥著陰沈的氣氛,一束美麗的捧花驀然落地,原本一場美麗又溫馨的婚禮,卻因為新郎的缺席而成為遺憾。
衣戀芊身著一件搶眼的婚紗禮服,這麼出色、高貴的新娘,應是典禮上最幸福的人,原本應該漾滿笑容的她,此時卻露出憂傷的神情。
每個人都看得出來,新郎的缺席已對她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風慕天、花慕忻、雪暮暘以及月慕優這時才一臉歉意地姍姍來遲,只見花慕忻不知在嚷嚷什麼,但似乎沒有人想要聽他說話,三人伸出手指示意他噤聲。
"戀芊,抱歉飛機誤點,我們剛下飛機,就馬上趕來了。"為了一張合約不惜出動四位大老板,可見這四人對這份合約有多重視了。
"應該還沒開始吧?"雪慕暘勾起笑容,從人群中瞄到言沚沁的身影後,正打算溜過去陪老婆,卻被柳希晨的話給震得愣在原地。
"新郎跑了!"
"跑了?"風慕天瞠大眼。
"真的假的,新郎跑了?"
"你看我們像是在開玩笑嗎?"柳希晨皮笑肉不笑地說。
她好擔心戀芊的反應,她不哭不動地愣在原地好一會兒了,無論旁人說什麼話,她都沒聽進去,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唉,這個歐龍濤可真狠,竟然真的如那個瘋女人所說的一樣逃婚,完全不把戀芊的感受放在心上!
"那我在機場看到的那個人就是歐龍濤沒錯,你們看,當時若是你們相信我說的話抓住歐龍濤,他也就不會逃婚了。"花慕忻一臉扼腕。
他在機場出關的時候,好死不死地瞄到一個貌似歐龍濤的男人,他把自己所見告訴其它三人,但是他們不信,個個都認為他是在亂發神經。
不過,事實證明,他看到的人果然是歐龍濤沒錯。
"什麼,歐龍濤在機場,他人呢,跑到哪裏去了?"不把他抓回來給戀芊一個交代,她就不叫柳希晨。
"來不及,他已經飛到美國去了。"
"這個可惡的男人,竟敢欺騙戀芊的感情,若讓我再看到他,我非剝了他的皮、啃他的骨頭!"柳希晨撂下狠話。
"戀芊,你還好吧?"言芷沁雙手搭在衣戀芊的肩膀上,除了安慰外,她實在想不出來自己能夠為她做什麼事。
歐龍濤的逃婚,帶給戀芊的傷害實在太大了!
"這個歐龍濤在搞什麼鬼,竟然玩這種逃婚的把戲!"風慕天皺眉。
據他了解,歐龍濤是一個行事光明磊落的男人,這種小人的行徑根本不像他的作風,莫非是哪裏出了差錯?
"還不是他心胸狹隘!什麼報復,我看根本只是一個借口,他只是想玩玩戀芊而已。"柳希晨氣得口不擇言。
但是顯然的,衣戀芊依然充耳不聞,現在的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外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入不了她的眼、進不了她的耳。
"希晨,你知道歐龍濤逃婚的理由?"花夢嵐憂心忡忡地問。
聽希晨說這些話,莫非她知道什麼內幕?
"當然知道,但我當時以為是那個女人瞎說的,不足以采信,也就沒把這件事告訴你們。其實店裏前幾天跑來一個叫蕭靖怡的女人,她大言不慚地說……"柳希晨把她知道的事實,源源本本地說了出來,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場婚禮的背後,竟然隱藏著這麼一個天大的陷阱。
大夥兒無不將同情的目光投注在新娘的身上,只是令人納悶的是,新娘發愣了一會兒後,卻像沒事般地走出教堂外。
每個人都怕她想不開,著急地跟在她身後。
拖著一身諷刺的婚紗,衣戀芊走到教堂外的某一角,她唇角勾起,漾起一個美麗的笑容,"既然新郎逃婚了,那麼這場婚禮只好取消,麻煩各位白忙了一場,真是不好意思。"她深深地一鞠躬。
"戀芊……"眾人皆心疼她這樣的舉動,錯不在她,而是那個狼心狗肺的臭男人!
"我沒事的,別擔心。"衣戀芊緩緩閉上雙眸後再睜開,深吸一口氣後,再度揚起一個要眾人安心的笑容。
但這只是多此一舉,沒有人會因為她的故作堅強,而放寬心。
此刻的她就像一縷幽魂般地強顏歡笑,看在眾人的眼裏只有無盡的心酸。
一個月後
"你這家夥終於捨得回來了?"段浪堯人未到聲先到,他洪亮的嗓門,已從電梯口傳入坐在辦公室內的歐龍濤耳裏。
歐龍濤面無表情地抬頭。"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除了他的秘書,沒有人知道他今天剛返國。
一回到熟悉的土地,他便馬不停蹄地趕來公司辦公。
"我自有我的內幕消息。"段浪堯氣定神閑地走到沙發上坐下,他吊兒郎當地蹺起二郎腿,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你有事找我?"
"我來找老朋友,難道非得有事才能來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段浪堯聳聳肩,"來聽聽你這次逃婚的心得。"
"別惹我。"歐龍濤沉聲警告。
事情都已經過了,他不想再提起,他已經徹底地報復過衣戀芊,兩人從此再也毫無瓜葛。
"難道你不想知道那位苦命新娘後來怎麼了嗎?我可是幫你搜集了好多的訊息呢!"
"我沒興趣。"結婚典禮上被新郎拋棄,新娘就只有悲傷的份,這種情形他不用想也知道,反正是她罪有應得。
但是一想到那張天真嬌美的臉上掛著淚痕的模樣,他的心就驀地糾結在一起。
可惡,這種心情竟然又再度出現,在美國的這一個月以來,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因報復得逞而過得很快樂,但是事實卻不然。
每天一閉上眼,腦海裏出現的都是衣戀芊流著眼淚控訴的容顏,讓他簡直快崩潰了。
這一個月來,他非常地不開心,根本沒有再待在美國的心情,所以他立即訂了張機票回來。
但回到台灣以後的他,卻又諷刺地嘲笑起自己顛三倒四的心情。
他到底在幹什麼,他應該很快樂的不是嗎?
他幹嘛擔憂那女人的生死,從他逃婚的那一天起,兩人就是沒有交集的並行線,她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都與他無關,不是嗎?
為了說服自己、給自己一個快樂的理由,他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是嗎,不過說也奇怪,一般被拋棄的新娘應該是很悲傷的,但是衣戀芊卻不是這樣,她反而活得很快樂,而且夜夜跟不同的男人出去;你說,這是你要的報復嗎?"
"你說什麼?"歐龍濤聞言,就像一頭發瘋的野獸般地衝到段浪堯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口氣凶惡地質問。
"你不是沒興趣知道嗎?"
"別跟我打啞謎,把她的近況告訴我。"他目光銳利得像要把段浪堯刺穿。
"說就說嘛,幹嘛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可是會嚇著我的。"段浪堯拍拍胸口,佯裝一副害怕的樣子。
"你說她每天都跟不同的男人出去?"歐龍濤握緊拳頭,熊熊的怒火在心中燃燒。
"沒錯,而且都玩到天亮才回家。"
天亮?
歐龍濤整個人簡直快要抓狂,一想到衣戀芊這一個月來都跟不同的男人出去,並且玩到天亮,他整個人就陷入瘋狂的邊緣。
"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我不會讓她這麼好過的,她竟敢背著我跟別的男人廝混在一起。"他氣急敗壞地咆哮著。
一想到有別的男人擁她入懷,甚至纏綿一整晚,歐龍濤心中的怒火不由得燒得更旺。
"喂,別忘了,你們兩個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你已經公然地拋棄她,當一個不負責任的逃婚新郎,那她跟別的男人如何亂來就是她的事,與你無關啊!"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會讓她這麼好過,她應該因為我的逃婚而痛不欲生的。"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你不是說你很清楚衣戀芊有多壞,既然她不好,那她怎麼會因為你的逃婚而難過?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這株草拋棄了她,她不會就他草嗎?"這男人的腦袋瓜真的有問題,完全分不清孰是孰非,他今天非得好好地點醒他不可!
歐龍濤怔愣住,被反駁得啞口無言。
"不是我愛說你,這種逃婚的伎倆根本傷害不了衣戀芊,她頂多在結婚那天被眾人取笑,但隔一天她又馬上花枝招展地另尋他草啦!"
"你存心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
"其實我是想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段浪堯搖頭否認,"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活像一顆洩了氣的皮球似的,你的心裏感到很空虛、很無奈對不對?"
"其實你只是在逃避現實,這幾年來,你以報復的心情鞭笞自己不斷地求進步、求改變,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衣戀芊落得與過去的你同樣的下場--被眾人取笑。"段浪堯頓了頓,"但是那只是一個借口,你口口聲聲說你要報復衣戀芊,但你我心知肚明衣戀芊在你心裏的地位,你根本還深愛著衣戀芊。"
"胡說,我沒有!"歐龍濤大聲斥責,神色嚴肅。
"別想否認自己的感情,我看得一清二楚,之所以不想點破,為的就是希望你能從中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但是你卻輕而易舉地放手了。"
"我不可能喜歡那種惡毒的女人。"
"她真的是那種女人嗎?"段浪堯哀聲歎氣道:"其實在你們結婚的前一晚,衣戀芊來找過我。"
歐龍濤臉色驟變。"她找你做什麼?"
段浪堯沉聲道:"她問我高中時你跟她告白那件事,對你造成的傷害是不是很大?"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現在才問,來得及嗎?"他的腦袋是用泥土做的嗎?怎麼那麼頑劣不化!
段浪堯受不了地瞪著他,"我坦白地告訴她傷害很大,否則也不會有今日的歐龍濤,所以……"他刻意停了下來,雙眼炯炯有神地注視著歐龍濤。
"所以什麼?"歐龍濤隱隱感到事情的不尋常。
"她知道你要逃婚的事。"他的語氣充滿責備。
"她知道?"歐龍濤錯愕地愣在原地。
"是蕭靖怡偷聽到我們的話,跑去跟她說的。"
"蕭靖怡!"
"沒錯,正是那個搬弄是非的女人,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想辦法把她處理掉了。"至於如何處理,那就不用說了,反正那個女人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
歐龍濤無心去想蕭靖怡的下場如何,他只想知道衣戀芊到底跟段浪堯說了什麼話。
"衣戀芊把高中時的誤會跟我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段浪堯似笑非笑。
他知道濤的心裏只掛念著衣戀芊,其它女人的事他根本不關心。
"沒有誤會。"歐龍濤面無表情。
"那時候我們一群人瞎起哄,不懂女孩子會覺得害羞,非得強拉你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她告白,她一個女孩子,當然會被那種場面嚇到而說出相反的話。"
"其實那些你記恨了一輩子的字眼,全都是她在情急之下胡謅出來的,她根本來不及向你解釋,你已經撂下狠話跑開了,那時候的她喜歡你,現在則是已經升華為愛了。"歐龍濤錯愕不已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她愛他?
他難以置信,更無法接受這個他記恨了好幾年的事實竟然只是一個誤會。
真是可笑,他心心念念的報復行動,到頭來只是一場鬧劇!
而他竟然為了這個可笑的誤會而傷害了她!
他簡直不是人啊!
"浪堯,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他後悔莫及。
段浪堯到底在想什麼,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在發生之後,才慎重其事地告訴他。
"是戀芊不要我告訴你的,但我後來左思右想,為了不違背我的良心,我認為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你。"
"來不及了,我不知道我該用什麼方法去彌補她,而且她或許根本不在意我這株草了。"
"你錯了,若不在意,她不會自甘墮落,逼自己去做一些痛苦的事。"
"你是說她跟男人出去,是在傷害自己?"這個事實令他震撼。
"你說呢?"歐龍濤再也顧不得男人的面子,推開段浪堯後,往辦公室外飛奔而去。
段浪堯被粗魯地推了一把,不但沒生氣,反而氣定神閑地勾起奸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18:17:36
尾聲
昏黃的街燈下拖曳著一道長長的人影與散落滿地的煙蒂。
歐龍濤撚熄一根又一根的香煙,已經站在這裏枯等了數個小時。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尤其在看到等了好幾個鐘頭的女人身旁陪著一個陌生的男人,而且兩人又狀似親昵時,熊熊的怒火猶如燎原般地一發不可收拾。
他怒不可遏地直接衝到談笑風生的兩個人面前。
衣戀芊原本堆在臉上的笑容,因為歐龍濤的出現而驀地僵住。
"捨得出現了?"歐龍濤面色猙獰。
一個月不見,他的口吻就像是在質詢出軌的老婆,充滿了酸味。
"沒想到才一個月沒見,你又馬上勾搭上新歡。"他嘲諷地瞥著衣戀芊身邊的男人。
"你怎麼會在這裏?"衣戀芊一臉錯愕。
歐龍濤瞇起的眸子裏迸出怒氣,他發現她根本不想看到他!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衣戀芊皺眉。
他的出現讓她平靜已久的心湖再起波瀾。
兩人早已畫下休止符了不是嗎?而他又突然出現在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他還想繼續羞辱她?
"你……算了……"她總是說不過他。
衣戀芊轉向身旁的男人,"慕天,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進去了。"看見歐龍濤後,她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席卷而來,她很累,累得希望眼前馬上有一張床出現,讓她倒下去呼呼大睡。
"這是應該的。"風慕天勾起俊美的笑容,內斂的眼神裏不著痕跡地藏著一抹探究的深意。
真是稀奇啊!逃婚的新郎竟然出現了,而且還毫無悔恨之意,看他的眼神活像要把他吃掉似的,而且全身都散發著一股吃醋味。
怪哉、怪哉,莫非……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那他可要好好地呼朋引伴來看這一場好戲了!
想到馬上就辦,風慕天一溜煙地離開。他有預感自己再多待在這裏一分鐘,馬上就會變成火烤鴨了。
衣戀芊越過歐龍濤的身邊,以鑰匙打開大門後走進去,她轉身正欲關上門,但是歐龍濤卻逕自跟了進來。
"這裏是我的家。"
"我知道。"
"那你還杵在這邊做什麼?我要關門了。"
"看見我,難道你都不會生氣?"她仍舊以平常的態度面對他,但是卻毫無情緒的波動,以前那個時時掛著笑容的美麗女人消失了!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結婚那天我跑了。"
"是我自己罪有應得,怨不了你。"這是她消極的心態,所以當歐龍濤真的逃婚時,她並沒有大哭大鬧,反而覺得她真正卸下了心裏的枷鎖。
如果他覺得這是報仇雪恨最好的方法,那麼她也沒有任何話好說。
"你怎麼可以如此冷靜?浪堯都告訴我你去找過他了,你明明知道我會逃婚,為什麼不跑來找我理論,還傻傻地穿著婚紗去參加一個不可能有新郎的婚禮?"
"那是我的事。"段浪堯真的很糟糕,明明告訴他要三緘其口的,竟然沒有!
"戀芊,你非得這樣糟蹋自己嗎?"
"我沒有,真的。"她似笑非笑地說。
"還說沒有,浪堯都告訴我了,你每天跟不同的男人出去鬼混,而且一玩就玩到天亮,這不是糟蹋自己是什麼?"一說到這裏,他就有氣。
"我沒有!"這段浪堯分明是胡說八道,她什麼時候跟男人出去鬼混了?
"浪堯是不是有問題?他胡謅這種謊言你也相信,我就算再怎麼傷心,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見他賴著不想走,衣戀芊也就由他去。
歐龍濤見她一副冷靜的模樣,這才相信自己被段浪堯擺了一道,但是……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他是風慕天。"
"是他?"他竟然因為一時怒急攻心,而沒看出那個男人就是商場上大名鼎鼎的風慕天。
"沒錯,這一個月來,他與慕忻、慕暘、慕優以及子拓這幾個男人怕我想不開,所以輪流送我回家。"衣戀芊幽幽地道。
這段時間,因為來店裏美容的人數驟增,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夢嵐她們因為真的走不開,就把保護她的責任交給那幾個男人去搞定,而她也因為工作而將一些煩人的事情都拋諸腦後。
其實他們不用這麼費心的,因為她根本不會想不開!
她不想一直悲傷下去,這一切都是自己罪有應得,該來的,不應該怨天尤人!
"怎麼不是由你那些死黨們送?"
"你踰矩了,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關係,我沒必要事事向你報告。"她要把界線劃清楚,不想再一古腦地栽下去。
這一次她挨得過,但第二次那就……
她不能因為他再次出現而歡天喜地地抱住他、求他不要拋棄她,不,那不是她衣戀芊的個性。
"憑你向浪堯說你愛我的那時起,我們兩個就再也沒有分開的理由!"歐龍濤口氣強硬。
"你、你……那些都是過去式,現在的我已經看破、已經不愛你了。"衣戀芊轉過頭去。
她沒想到歐龍濤竟會直接說出這種令人尷尬的話,她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
"騙人。"他前進一步。
"我沒有。"她後退一步,面對於他淩人的氣勢,她覺得快要窒息了。
"騙人。"他又前進好幾步,非得把她逼到無路可退的時候他才高興。
這男人根本居心不良,她已經忍讓地退了好幾步,都退到房內了,他竟然還不死心地跟進!
"別再前進了,這裏是我的房間,請你馬上出去!"她應該早在他一腳踏入大廳之前,就采取趕人的行動,現在把自己搞到這種進退不得的地步,根本就是引狼入室嘛!
"我不把話說清楚是不會走的,我知道現在的你還愛著我……"歐龍濤走入她的臥房,並且把門鎖上。
衣戀芊這下子真的緊張起來了,"你究竟想幹什麼?我都已經接受你逃婚的事實,我不會生氣也不會怨你,你就別來打擾我的生活,可以嗎?"
"我不信你真的毫無怨言,我出現在這裏,就是希望你能打我、罵我。"歐龍濤激動地說。
"這樣做,根本無濟於事。"
"你錯了,至少可以讓我的心裏舒坦些……"歐龍濤倏地一把抱住她纖細的身子,一個月沒見,她真的消瘦了許多。
衣戀芊愕然掙扎,他突如其來的擁抱是一個強大的震撼!
但她的掙扎無效,歐龍濤不由分說地吻住她抖顫的雙唇,這個吻包含了許多的無奈與後悔。
衣戀芊氣憤地推開他,抹去唇上他的味道,"你怎麼可以對我亂來?怎麼可以……"說到最後,在他面前強裝平靜的她,竟然哭了。
歐龍濤逃婚時,她連一滴眼淚都沒流下來,但現在竟然會因為他的一個吻而落淚!
"我不是亂來,而是真心的想對你好,這個吻包含了許多的懺悔與心疼,我是一個心胸狹隘的臭男人,竟然因為一場誤會而傷害了你!傷害了你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愚蠢,我以為我會很開心,但是並沒有;相反地,我想念你美麗的笑容、天真的表情,還有吃蛋糕時的甜美模樣,這些想念足以摧毀我的意誌,我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些年以來,其實都一直深愛著你。"歐龍濤懊悔不已,"別把委屈往肚子裏吞,想哭就哭吧,我的懷抱隨時為你敞開……"
聞言,衣戀芊的眼掉得更厲害,她簡直不能控製自己,只能任由淚水淅瀝嘩啦地流下,每一滴都摻雜著苦澀的心情。
"我討厭看到你……你為什麼還要出現?我可以很平靜地面對你的逃婚,但是就是無法面對你再次的溫柔……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現……只會干擾我、我的生活?可惡……我根本不想哭的,可是、可是……"她斷斷續續地抽噎著。
"我明白,我明白你想說什麼,我人就站在這裏,你想打或罵都隨便你,只要你心裏舒坦些,我無所謂的。"歐龍濤一把擁住哽咽的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盡情地大哭。
他知道這陣子委屈她了,否則她不會哭得這麼傷心!
聽到他柔情似水的話,衣戀芊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把這一個月壓抑的情緒全數爆發出來。
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順著她眼角滑下臉龐,沾濕了歐龍濤溫暖的胸膛。
門外風慕天呼朋引伴的結果,是讓眾人全都擠在門板上偷聽歐龍濤與衣戀芊的對話。
原本聽到歐龍濤跑來找衣戀芊,全部的人都極想找他算帳,但是一回到家裏,所有的人卻都變成了偷兒,靜悄悄地貼著門板,專注地聽著他們兩人的談話。
衣戀芊的哭聲漸漸停止,接著就再也沒有任何的談話聲,眾人皆會心一笑地揚起笑容,個個皆作鳥獸散,識相地離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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