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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赤子心]那時花兒開[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2:48:35     標題: [赤子心]那時花兒開[全書完]

那時花兒開


作者:赤子心



  愛情是沒有眼睛的,愛情是不分場合的,愛情是無所謂世俗的……愛情或許產生于相識刹那間,或許存在于瞻i相處里,或許來源于彼此潛在感覺中……處于學習重壓下的學子,當無法忍受學習的壓榨時,愛情也許就成了他們選擇排解甚至是逃避的一種方式;然而愛情真的能讓他們解脫嗎?愛情真的能給他們帶來幸福嗎?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8-4 17:38 編輯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2:50:41

第一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天格外地熱,沒有一絲風。不厭其煩的知了,扒著樹皮,扯著嗓子,沒完沒了地賣弄著風情——“烤啊,烤啊……”

  心無絲毫不理會天氣的酷熱,滿懷著見到于潔的渴望,箭一般地飛向教室,任汗水小溪似的流淌。一推開門,他就迫不及待的向于潔位子上望去。

  于潔還沒有來,心無頓時感到莫名的失落,很精疲力竭地移到座位上,百無聊賴的坐了一會,腦子里很漲,漲漲得滿是于潔可愛的樣子。

  硬著頭皮支撐了一會,心無實在坐不住了,于是站了起來,走到南面的那扇窗戶下,從哪里可以望到于潔的家。他像只正在搜尋獵物的鷹,極力向路上張望著,那個是她嗎?他厚厚玻璃鏡片下的眼睛無法明確辨認較遠處的形體;近了,近了,不是! 那麼這個呢?還不是!他再次失望了,眼神暗淡了下來。

  預備鈴打響了,心無頹喪地跌坐在位子上,于潔怎麼還不來呢?這時門響了,他迅捷的向門口望去,是“張老頭”。心無徹底的失望了,于潔准是又逃課了。

  “張老頭”迅速地掃描了全班幾分鍾,確信沒有“病毒”後才道:“本周三至周五是全縣第一次大統考,所以從現在起到考試前就不正式上課了,你們要做好准備,一定要考好,對扯後腿的我一定不會……”

  張老頭又說了些什麼,心無已經聽不進去了,他腦子里時不時地縈繞著于潔的歡聲笑語。當他回過神來時,張老頭已經坐了下來,一邊改著剛考過的試卷,一邊掃視著班內的動靜,尋找著可疑分子。

  心無知道這個小老頭的可怕,他能把你訓的死去活來。據說,上屆某老兄被他訓的下跪求饒,他還不肯放過。心無安安靜靜的坐在位子上,他可不想成為小老頭矚目的對象;但他心里卻紛亂極了,好像有數不清的螞蟻在抓撓著。

  心無覺得于潔沒有來是件好事,要不一聽到考試,准又把她嚇懵了;但見不到于潔又感到緊張的慌,到底緊張什麼,也說不出個頭緒來,反正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于潔愜意地躺在浴池里,哼著甜美的歌兒,遠離了學習的煩惱,她美麗的青春氣息就煥發出來了。清涼的水環繞著她柔膩的肢體,像魚兒輕輕的觸著;粉白的肌膚在手指的揉搓下嫩的快湧出蜜來了;紅潤的臉蛋蘋果般地亮著誘人的光彩;瀑布般的秀發濡濕了,恰如兩只可愛的小燕子分立在亭勻的雙肩上……

  于潔細細的審視著自己,仿佛在欣賞開屏了的孔雀那光豔的羽毛,她醉了般地立起身來,將她那美麗的身段毫無保留的展示出來,對面的鏡子里映現出一個美玉似的女孩兒,那是自己嗎?宛如清清湖水里挺出的芙蓉。于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她再次審視著自己,心里湧動著嚼著口香糖般的甜蜜。忽然她想到了心無,要是……

  于潔想著,想著,臉宛如飲了醇酒似的紅燙起來,自己怎麼能……但她又真的希望能將自己的美麗完全展示給心儀的男孩。心無究竟是怎樣吸引住她的,于潔也說不清了,她覺得心無像磁石一樣,有著天然的磁力,使她總會在不知不覺中盯著他出神。

  “于潔,于潔……”于潔聽到老爸在客廳里喊她。

  壞了,老爸回來了!于潔慌里慌張的套上裙子,踢踏著拖鞋走出浴室:“什麼事,爸?”

  “什麼事?!你是不是又逃課了?”于潔看到一臉鐵青的老爸正氣勢洶洶的怒視著自己,頭不由的低垂了下來,剛才的愜意勁也被嚇得逃到爪哇島去了。她現在真恨不得腳下能裂開個洞,把自己陷進去。

  “你這閨女,咋就這麼不爭氣呢?你咋就不向張老師家的芊芊學學呢?你看芊芊那孩子多乖,學習又多好;你看看你,就知道整天的瘋 ……”

  于潔感到老爸的手快敲到頭上了,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

  “你還想躲?!”于潔感到老爸的怒火比今天的太陽還毒,頭上已重重的挨了一下。

  “哎喲……”于潔疼得叫了一聲,淚水不自禁的湧了出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咋就不知道學習呢?”于潔父親無可奈何地看了一眼淚流滿面的女兒,難過的長歎了一口氣,“你啊你……”

  于潔知道老爸是為她好,可她實在不想去學校,一看到那120多人的大教室,她就心里發怵。更何況還有那前仆後繼的試題、鋪天蓋地的資料、接二連三的考試……張牙舞爪地撲來。 她有時候真想大病一場,或許老爸就不逼她學習了。

  ****** ****** ****** ****** ****** ****** ******

  “又是考試,又是考試……”唐皓天回到宿舍就嘟囔起來,“到底是哪個龜孫兒發明的考試?害的老子如此受苦!”

  “就是的,就他娘的想法兒整人,不是周考就是月考,還他娘的搞什麼統考,還讓人喘氣不喘氣呀?” 氣惱的沈譚對著早已慘不忍睹的門狠狠的踹了一腳。

  “哎,小聲點,別讓巡課的狗腿子聽到了。” 葉乾邊說著邊向門口望了望。

  “怕他什麼,老子豁出去了,難道就只許他們放火,就不許老子點燈!?”李龍拍著桌子怒吼,像頭被關在鐵籠里的雄獅,憤懣的想要吞噬一切。

  心無沒有說什麼,他已經麻木了。整天的考來考去,比老美地毯式的轟炸伊拉克還要殘酷,誰還能不麻木呢?

  “心無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就甘心被他們……” 錢逑對心無不發言感到不滿。

  “有什麼好說的 ,說了中什麼用?”心無有些消極的說道。

  “就是的,說了屁用也不中,還是沉默吧。”冼磊隨聲附和道。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去,我們活的好悲哀喲。”寶泉語調低沉的說道。

  “吵什麼吵?還不快睡?”樓道里狗腿子在叫了,宿舍里立即靜了下來。

  心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于潔可愛的樣子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甜甜的笑臉仿佛開在他心里的一朵玉蘭花。我怎麼能這樣呢?我怎麼老是想她呢?心無已經記不清度過多少個不眠之夜了,這怎麼能行呢?我還要學習呀 ……心無腦子里混亂極了,好象千軍萬馬混戰的沙場。葉乾囈囈唔唔的說著夢話,似乎喊著我不上了,我受不了了之類的話;李龍忽忽地磨著牙,聽起來有些嚇人;冼磊打著豬一樣的呼嚕,好像睡的很香……

  心無更是難以入睡了,無奈只得起來,拿了本曆史書,悄悄打開門,向廁所走去。廁所微弱的燈光下矗立著好幾個學生,正默默的看著書。腥臭味瘋狂的撲進鼻子內,但誰也不在乎似的各自忙碌著。心無好不容易擠了個地方,勉強就著暗暗的燈光模糊的看到書上的字。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上眼皮和下眼皮激烈地交戰著,腦子里好像塞滿了棉絮,堵住了任何知識的侵入,心無不得不放棄了繼續學習的念頭,無可奈何地拖著疲乏的身體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亮著微弱的燭光,錢逑已經起來學習了,他半靠在牆壁上專心致志地讀著書。心無看了一下表,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還能睡上半個多小時,于是爬上床,衣服也懶的脫了,和衣迷糊了一會,就聽到此起彼伏的起床的聲音,感覺像是地震了。

  心無再也難以粘在床上了,勉強坐了起來,他還沒有爬下床,下鋪的好友寶泉就沖他嚷道:“你小子是夜貓子啊,熬那麼長的夜,回來還把我吵醒。”

  心無笑道:“你自己睡不著覺,怎麼怪罪到我頭上了?是不是想那個MM想的?”

  “好啊,吵的我睡不好覺,你還有理了。”寶泉笑著在心無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我才沒閑心想呢,不過我可聽到你在夢中叫某某MM的名字了哦。”

  “去你的,別胡扯了。“心無不再理會寶泉,匆匆走出宿舍,于潔現在會不會在教室里呢?走進教室,他驚喜的看到了于潔,心中立即興奮了起來,坐在位子上出神地偷偷看著她。

  心無從不敢主動和于潔說一句話,于潔似乎也沒和他主動說過一句話,他覺得于潔就是周敦頤筆下的蓮花,有著遠觀的聖潔。就是這樣,他已經感到很幸福了,能有機會看到于潔,默默的品味她的美麗,這已經是天大的厚賜了,他怎敢再有更多的奢望呢?

  于潔像是感覺到心無看她似的,驀然回首看了心無一眼,心無頓時感到了心神的粲然一亮,仿佛有兩顆晶瑩的星映入了心里,刹那間鮮活了他所有的思想。她為什麼要回首看我呢?莫非她察覺我偷看她了?難道她對我有意思了?還是她不經意的回首一看呢?……

  于潔扭回了頭,心無忽然間感到悵然若失,她要是能再看我一眼該多好啊。我怎麼能胡思亂想呢?我得學習啊,我不好好學習,怎能對得起含辛茹苦供自己上學的父母呢?心無竭力抑制著自己分散的心神,努力將心神拉到學習上去,但于潔像是烙在了身上、心里似的,縈繞著不肯離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2:52:13

第二章 心有靈犀一點通

  不知道求學路上為什麼總有那麼多無奈,無奈的讓學生無所適從、無法逃避。有些無奈是人為的,雖然是人為的,但卻遠比自然生成的無奈更令學生難以應付。比如考試,它是學生最感無奈的東西,它甚至控制了學生所有的精神和思想。自進入學校起,學生似乎就注定成了考試的奴隸,形形色色的考試變著花樣榨盡學生的青春和活力。到了高中,考試更是肆無忌憚地大逞淫威了,它猶如毒瘤,想方設法的侵入學生的血液里,逼使學生甘于它的摧殘和虐待。

  于潔一直幻想著有那麼一天,國家突然宣布學生的能力不需要再用考試來驗證了,而是有了更先進的方式,這種方式最起碼應能真正地最大程度地挖掘學生的潛質,給學生足夠的展示本身能力的空間和機會,而不是單單憑著一兩次的考試就給學生貼上優或者劣的標簽。她甚至幻想自己當上了國家教育部部長,雷厲風行地把考試制度取消了。

  幻想畢竟是幻想,于潔現在還必須面對她不想面對的考試,她無可奈何地挪進了考場,眼睛忽地一亮,驚喜地看到心無坐在她的前面,陰郁的心情立即晴朗了起來,小嘴微張,飄出甜美的聲音: “心無……”

  心無魂不守舍地正想著于潔是不是來考試時,耳邊突然間響起了于潔風鈴般清脆的聲音。他的心忽忽地跳了起來,迅速地扭過頭,看到于潔燦爛如月季盛開的笑容,淺淺的酒窩像是盈滿了佳釀,使他有些醉醺醺的了,尤其是她那黑寶石亮晶的眼睛正脈脈的看向他,立即激起了他潛伏在心底的那股愛的潮流。湧動的愛的潮流透過他的眼睛迅速的傳向于潔,于是彼此的目光閃電般的相撞了,在心的天空璨然一亮。于潔的兩頰驟然燃起了彩虹一樣的潤紅,與此同時,心無感受到一種永恒的震撼無形地攫取了他的整個身心。

  于潔赧然的低下了頭,但心無那火熱的目光卻亙古不變的融入了她的心中,使她魂牽夢縈、難以忘卻。

  “複習的怎麼樣了,于潔?”

  “我……唉, 甭提了,我一看到學習的書,頭就要炸了,怎麼能複習嘛?”于潔神情里透著些許哀怨。

  “我也是,但不複習又不行啊,考不好又怎麼能行呢?”心無有些黯然的歎了口氣。

  “這次考試你能不能幫幫我嘛?我要是再考不好,老爸准能把我活吃了。”于潔滿含期待的眼睛看著心無,“你不知道我老爸對我要求的有多苛刻!!!”

  “當然可以了。”心無爽快的答應道,“幫助你這麼美麗的女生,那可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

  “哎呀,你怎麼能那樣說嘛?”于潔臉蛋微紅地低下了頭,“你們男生就是會……”

  “心無,你和于潔聊什麼了?聊的那麼熱乎。”李龍走到心無右側的考桌上坐了下來,打斷了于潔欲說又止的話。

  “沒聊什麼啊,隨便說說。”心無不樂意的應道。心想,我和于潔好不容易聊上幾句,你小子干嗎要插上一杠子,真是可惡至極。

  于潔和坐在她後面的雪青閑談了起來,心無更是感到了李龍的可憎,使他失去了和于潔繼續說話的機會。

  “心無,考試,靠你了,你可要幫幫兄弟啊。”李龍沒有發覺心無對他的不滿,嬉笑著對心無說道。

  “靠我,我靠誰啊?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心無煩厭的說道,“我要養養神了。”說著趴在考桌上微微閉上了眼。

  李龍討了個沒趣,將頭轉向寶泉,請求寶泉在考試時向他“通通水”。

  考試試卷發下來了,心無流利地答著題。當他全部答完時,考試時間還剩余30多分鍾,他一邊觀察著監考老師的動靜,一邊思考著如何將答案傳給于潔。

  監考的是“神眼李”,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比衛星還厲害——能覆蓋考場的角角落落,縱使地面上蠕動的螞蟻,他也能瞧的一清二楚。心無惴惴不安地在小紙條上抄著答案,總覺得“神眼李”的目光好像錐子般盯著自己,眼睛便時不時的偷瞧著“神眼李”的舉動。

  “神眼李”早就發覺心無不對勁了,他故意轉了個身,假裝不再看考場,但眼睛卻斜睨著心無。“心無,你干什麼?”當心無正准備將攥在手里的紙條拋給于潔時,“神眼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阻住了心無,如流星般迅捷的趕到心無面前。

  心無沮喪地耷拉著腦袋,但卻能感觸到“神眼李”的眼睛刀子似的利,頭不由自主的低垂的更低了,幾乎能觸到自己的腳。

  “都什麼時候了,還作弊?這是給誰的,說?” “神眼李”的語氣嚴厲的讓心無發抖,但他硬是咬住牙,沒有吭一聲 。

  “你先坐下吧,考完後馬上到教務處。” “神眼李”拿著截獲的戰利品走開了,心無恨恨的看著“神眼張”背著手在過道里踱來踱去,暗暗的詛咒著他。

  “對不起,心無。”考完後,于潔滿懷歉意的對心無說道。

  “沒什麼的,大不了挨次訓。”心無滿不在乎的說道,但心里還是挺怕的,畢竟全校通報是免不了的處分。

  于潔不知道如何安慰心無,她眼睜睜的看著心無一步步走向教務處,感覺心無好像正一步步的走進刑場,淚不由得湧上了雙眼。 她悄悄的尾隨到教務處門口,躲在門旁偷聽。她聽到有幾個老師你一言、我一語地數落著心無,一顆心便全提到嗓子眼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心無從教導處走出,滿臉的愁云慘霧。

  “心無,你沒事吧?”于潔趕緊跟上了心無。

  “啊,于潔!”心無低沉的情緒立時有了好轉,“沒什麼的,”他故做輕松地灑然一笑。

  “走,我請你喝冷飲。”

  “真的?”

  “誰還騙你不成嘛?”于潔攏了攏額前柔軟的發絲笑道。

  “好極了。”心無完全忘卻了剛才的不快,要是這樣,哪怕再挨上幾次訓,也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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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心刨冰店”里柔和的音樂纏綿的讓人心醉,心無和于潔面對面地坐著,彼此似有意又似無意的悄悄瞥上對方一眼,然後不好意思地避開目光的碰撞,讓心中的感覺怦然跳動。

  于潔緩緩低下頭啜吸著草莓味的刨冰,她那微微低首的嬌媚,像一朵水蓮花不勝刨冰的涼爽,心無有種想撫摩于潔嬌媚的沖動,出神的眼睛留戀往返地盯著于潔被刨冰濡濕了的紅潤小嘴,感覺她紅潤的小嘴宛如沾著晨露的石榴花瓣,不覺得看癡了。

  “你喝飲料啊,干嘛老是看我啊,我身上又沒有花。”

  “不,于潔,你本身就是一朵花,一朵美不勝收的花。”

  “去……去你的,別挖苦我了,好不好嘛?就我這樣子……”于潔聽到心無對自己的贊美,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里卻比喝了蜂蜜還要甜美。

  “真的,于潔,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孩,就像我寫的那首詩……

  “什麼詩啊?”于潔打斷了心無的話,迫不及待的問道。

  “是……是……是……”心無發覺自己說漏嘴了,怎麼能把寫她的詩告訴她呢,她要是……

  “是什麼啊?”于潔朦朧感到心無說的那首詩似乎和她有關。

  “還是別說了。”心無飲了口飲料,借以緩和一下內心的窘迫和緊張。

  “不嘛,我要聽,快點說嘛。”于潔有些撒嬌似的催道。

  “我說了,你可別……”

  “什麼別呀別的,快說嘛。”

  “好,那我就說了。”心無豁出去了,隨她聽了怎麼想吧,或許還能從她神情里看出些什麼端倪:

  你從我亙古不變的夢中走來

  披著百合的聖潔

  浴著茉莉的清香

  亮麗如一束火紅的玫瑰

  我如火如荼的青春

  深深的迷醉在

  你純真的美麗里

  ……

  于潔聽著心無飽含真摯情感的詩,心中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洶湧澎湃地撞擊著所有阻礙她不敢去愛的礁石,然後便濺起無數璀璨的花朵,氤氳著愛的芬芳。于潔的臉蛋更加地紅潤了,宛如熟透了的蘋果,有著別樣的美麗:“心無,你在寫誰啊?把她寫的那麼美!”

  “我……于潔,我說了,你可別介意。”

  “我介意什麼呀?快說啊,是誰嘛?”

  “是你!”心無終于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你,哎呀,討厭……”于潔雖然早就猜到是自己,但還是被心無的話震的眩暈,心鹿撞般的狂跳。

  “真的,于潔,我寫的就是你,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注意上你了。”心無啜了口飲料,繼續說道,“你讓我看到了陽光般的燦爛,你讓我感到了月亮般的溫柔……”

  “我有那麼好嗎?”于潔笑道。

  “比我寫的還要好。”心無怔怔地看著于潔。

  于潔不敢迎視心無的目光了,她感到那目光比火還要灼熱,羞赧地低下了頭:“心無,你學習那麼好,你輔導輔導我吧?”她岔開了話題,雖然她很想繼續聽心無的表白,但她總感到有所畏懼,到底畏懼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當然可以了,能幫你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心無歡快的答道。

  “那就說定了,你就是我師父了。”于潔伸出白嫩的右手,“擊掌為誓。”

  “好!”心無爽快的伸出了手。

  心無和于潔從“心心刨冰店”里走了出來,心無感到天格外地藍,藍的讓他覺得于潔渾身都沐浴在藍色的海洋里了,藍色海洋中的于潔像是披著藍色霞帔的仙女,飄然臨風,美麗不可方物。

  “于潔,你今天讓我感到了最大的幸福,這是我自上學以來第一次感到這麼的輕松愉快。”

  “是嗎?”于潔攏了攏隨風飄蕩的秀發,“為什麼呢?”

  “因為和你這麼美麗的女生在這麼幽雅的刨冰店里共飲刨冰,是何等的舒爽愜意啊。”心無靠近了于潔,和她肩並肩地走著,“更何況這個刨冰店的名字別有深意啊。”

  “有什麼深意嘛?”于潔好奇地問道。

  “‘心心’不就是心心相印嗎?”心無指向刨冰店的牌匾,“你說是不是呢?”

  “我……”于潔不由的暈紅了臉,“或許是吧。”

  心無從于潔神情和語氣里讀出了答案,朦朦朧朧地感覺到他和于潔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2:53:39

第三章 衣帶漸寬終不悔

  于潔融進了心無的生活里,宛如在白開水般淡然的生活里加入了糖,使心無的一切都鮮活了起來。

  這天下午的第三節課是自習,教室里亂哄哄的,扇動書本和紙扇的聲音此起彼伏,苦重而炎熱的天氣使同學們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學習。一張張火熱的臉愁苦地渴望著風能從大開著的窗戶里吹進,但風硬是不肯來。

  透過窗戶,心無看到太陽在藍得發暗的天空中火辣辣地照著,林蔭道旁的松柏發出著了火似的青黃,氤氳著熱氣。

  “師傅,你在看什麼嘛?”于潔側過身來,學著心無的樣子望向窗外。窗外的一切像是籠罩在火里,空氣燃著了,凶猛地撲進來,灼燒著她的肌膚:“有什麼好看的嘛,當心燒糊了你,讓我當烤肉吃。”

  心無轉過頭,脈脈的看著嬌羞動人的于潔,于潔現在已經是他的同桌了,他原來的同桌是張芊芊,張芊芊禁不住于潔的軟纏硬磨,最終和于潔換了位。于潔今天穿了一件咖啡色的裙子,似緊非緊、似松非松地裹在她曲線玲瓏的軀體上,隱隱約約地透含著妙齡女孩特有的青春氣息。

  于潔見心無看向她了,便撒嬌地叫道:“師傅,熱死了,熱死了……”說著將精美的紙扇遞到心無的手里,當然又是讓心無給她扇風了。

  心無接過紙扇,一邊給于潔扇著風,一邊笑道:“你熱了我給你扇風,我熱了誰給我扇啊,你看我累的都滿頭大汗了。”

  “于潔,你也給心無扇扇風吧,我都感到過意不去了。” 後桌的鴻雁笑嘻嘻地探過腦袋來。

  “你心疼他啊,那好嘛,你給他扇啊。”于潔激鴻雁道,“你敢嗎?”

  “扇就扇,我有什麼不敢!”鴻雁說著就給心無扇了起來。

  “師傅,愜意嗎?干脆讓鴻雁天天給你扇風得了。”于潔從心無手中奪回她的紙扇,“我不讓你扇了,免得有人又要說我了。”

  心無知道于潔生氣了,低聲求饒道:“好徒弟,我錯了,行了嗎?”

  于潔裝作無動于衷,她知道每當她生氣的時候心無除了討饒外還會答應給她買她最愛吃的雪糕——“霸王花”。

  “好徒弟,我給你買‘霸王花’,好不好?”

  “真的?”于潔把頭扭向心無,甜甜一笑,恰似一朵水蓮花燦爛地開著。

  心無又知道上她當了,無可奈何地歎氣道:“你啊,真是個鬼靈精。”

  “哎喲,疼死我了!”心無忽然聽到寶泉發出一聲驚呼,急忙向他看去,只見寶泉連人帶凳摔倒在地上,皺著眉,一副叫苦連天的樣子,雪青正紅著臉低頭不語。

  “哈哈,寶泉你干什麼好事了,是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李龍絕不會放過任何湊熱鬧的機會。

  “哎呀,雪青,你好狠的心吆,看你把寶泉摔的。”鴻雁當然也不肯錯過這場好戲。其他學子張著無數雙好奇的眼睛像聚焦鏡般都聚焦到這里來了。鴻雁瞥了他們一眼:“去去去,看什麼看,又不是耍猴兒的,有什麼好看的……”

  寶泉尷尬的站了起來,坐回到位子上,雪青壓低了聲音,柔柔的說道:“摔疼了嗎?我不是故意的。你那樣子看我,我喊都喊不應,所以我就推了你一下。”

  “沒,沒什麼。”寶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雪青讓他剛才情不自禁地看癡了,以致渾然忘卻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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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于潔壓低了聲音,嬌羞地說道:“我有道題不會做,你教教我嘛?”

  心無快速地轉向于潔,于潔正緩緩地撩起她右腿上的裙擺,漸漸地一條白的透明的腿和著一道藍色筆跡寫過的幾何題夢一樣落進了他的眼睛,宛如點綴在雪白織錦上的一朵朵美麗的小花。他忽然感到身體像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心房像是被火熱的天氣點燃了,血液不可遏制地沸騰。

  “怎麼樣,師傅?”于潔像是在炫耀她的美麗又像是在問心無會不會做這道幾何題。她瓜子型的臉蛋上燃起了彩霞一樣的暈紅,嫵媚的讓心無怦然心動。

  心無昏昏沉沉地像是說著夢話:“太美了,簡直太美了。”

  “我問你題怎麼樣,你想到哪里去了!”于潔噘著小嘴忽地拉下了裙擺,掩映了心無剛才夢幻般地感覺。

  心無的眼神登時失去了光彩,呆呆地回味著像夢一樣美的情節,好久才喃喃低語道:“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于潔用鋼筆在心無手上紮了一下,嬌羞如花地嗔道:“你看你是在做夢嗎?”

  心無感到隱隱的疼,不由高興的笑道:“原來一切都是真的。”他又看向于潔剛才裸裎在他眼前的右腿,似乎像穿透那層薄薄的裙衣。

  “師傅,你到底會做嘛?”于潔水汪汪地眼睛看著心無,“不准你說不會!”

  “我還沒看清題呢?”心無思維活躍了起來,貪婪地看著于潔的右腿。

  “我不管嘛,你沒看清也得會做。”于潔嘟著嘴兒道,“你自己出的題怎麼不會做嘛?” 她當然知道心無的意圖了,她雖然很想讓心無再次欣賞她的美麗,但女孩天生的矜持使她不敢過于顯露。

  “我保證做出來,行了嗎?”心無在紙上劃了片刻,就做了出來,畢竟是他前天給于潔出的題。他指著題對于潔道,“只要在A、B 之間……”

  “添加輔助線唄,這誰不知道?”于潔打斷了心無的話,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看你,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一點兒也不虛心,然後呢?”

  “這,這……”腦子里像塞了棉絮,思路又打不通了,于潔俏臉漲的通紅,“是我問你題嘛,你不給我解答,怎麼反問起我來了嘛?”

  心無笑道:“就知道耍賴,然後代入橢圓變形公式不就……”

  于潔根本不知道心無說了些什麼,她腦子里早就神游四海了,突然,她拍了拍心無:“師父,我口渴死了,你答應給我買‘霸王花’的,該兌現了!”

  “講完題,我再去。”

  “不嘛,不嘛,我現在就想吃嘛。”于潔近似撒嬌地低嚷道。

  “好,我去,不過,吃了‘霸王花’後可要認真聽題。”

  “行,我一定會的。”于潔甜甜的答道。

  “心無,干什麼去?”鴻雁叫住了他,“是不是又去給潔潔買‘霸王花’,可別忘了咱這一塊喲。”

  “噢,還有哥們這一塊,你可別只愛……不愛友人啊!”李龍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好,好,今天我請客行了吧。”心無摸了摸已快中空的錢袋,“唉,又得從牙縫里摳了。”

  于潔愜意地吃著“霸王花”,故意匝著紅潤的小嘴:“哇,好甜,吃起來好爽,師傅你要不要吃口?”

  心無柔柔地看著于潔,看著于潔吃“霸王花”時那可愛的樣子,心里泛起了甜甜的感覺,笑道:“不吃了,你吃了,不就是我吃了!你吃進心里的感覺不就是我心里的感覺嗎?”

  于潔往心無口中塞了一勺“霸王花”,噘起的嘴里露著掩不住的笑:“去你的,我吃了,怎麼就是你吃了? 分明是嫌我吃的髒了!你不吃也得吃!”

  心無搖頭笑道:“你別曲解人意好不好?我怎麼會嫌你髒呢?唉,空負我如此浪漫的經典表白了!”

  于潔嬌笑道:“我就是曲解你,曲解你,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心無無可奈何地笑道:“我敢把你怎麼樣,你不把我怎麼樣,我就謝天謝地了!”

  “兩位,別說笑了,快放學了!”雪青走到心無和于潔面前,眼睛還看著她手腕上的表,“一、二、三……”

  放學的鈴聲響起了,于潔雀躍地站了起來,拉著雪青的手就往外沖,且不忘囑咐心無道:“快點收拾好書本,我和雪青在羽毛球場等你!”

  心無趕到羽毛球場時,于潔已經和雪青對打了起來,白色的羽毛球在兩個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少女之間像蝴蝶般飄來蕩去。于潔一邊應付雪青擊過來的羽毛球,一邊對心無嬌笑道:“師傅,你等等,看我非把雪青贏得喊我哥不可。”

  心無目不轉睛地看著于潔,羽毛球場上的于潔更加地魅力四射,咖啡色的裙裝將她的曲線勾勒的纖細修長,尤其是隨著她的躍動,裙裝上下起伏飄曳,時不時地將她美麗的雙腿展現了出來,引起心無無限的瑕思。

  于潔終于戰勝了雪青,按照比賽約定,雪青迫不得已喊了于潔哥,于潔得意洋洋地沖心無叫道:“師傅,該你了,你也非輸給我不可,到時我可就是你哥了。”

  心無笑著從雪青手中接過羽毛球拍:“就你?還想贏我,簡直是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

  于潔小嘴一撇道:“到底是誰不自量力比過就知道。”說著就向心無發了球。

  半小時後,于潔敗下陣來,她汗流浹背地走到羽毛球場外。由于剛才劇烈的運動,她光滑玉嫩的肌膚上處處都朧著亮晶晶的汗水,在斜暉脈脈的照耀下閃著粲然的光澤。

  心無遞上冰涼的礦泉水:“徒弟,你輸了,快點喊哥啊!”

  于潔接過礦泉水,笑道:“讓我喊你哥,想得倒美。”

  “雪青,于潔耍賴,該怎麼辦?”。

  雪青笑道:“你撓她的癢,包准她喊你哥。”

  于潔不依地對雪青嗔道:“雪青,你怎麼胳膊往外拐啊,我們可是好姐妹,你怎麼能告訴他我的要害呢?”

  心無裝著要撓于潔癢的樣子,于潔驚慌地躲閃著笑道:“我喊,啊……我喊……”

  “快點喊,快……”心無捉住了于潔的一條胳膊。

  “啊……哥……”于潔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宛如熟透了的板栗。

  雪青在一旁學著于潔叫哥的樣子,羞得于潔追著雪青打,兩個女孩活潑的笑聲穿越了傍晚的天空,燦爛了一天勞累的心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2:54:57

第四章 等閑平地起波瀾

  天越來越熱了,120多人的大教室活象口棺材,沉悶的透不過氣來。于潔嘟囔著叫道:“師父,好熱啊,都快把我蒸成小籠包了!.”

  “是嗎,潔潔?那心無就可以吃免費小籠包嘍。” 鴻雁溜了過來,調侃地說道。。

  “去你的,死鴻雁,淨拿我開刷。”于潔沖著鴻雁笑罵道。

  “別鬧了,還是靜下心來學習吧,心靜自然涼的,”心無看著書道。

  “不嘛,不嘛,師父,我想去洗個澡。”

  “我和你一起去,潔潔。”一旁的麗馨隨聲附和。

  “下了自習再去吧,以免被巡課的爪牙抓到了。”

  “哎呀,你怕什麼呀,心無?我和潔潔逃課又不是第一次了,什麼時候被抓過。” 麗馨得意洋洋地說道。

  “就是嘛,師父,求求你了,讓我們去嘛。”于潔低聲央求著。

  心無無可奈何的同意了,望著于潔和麗馨歡快地離開了教室,心中不自禁的籠上了悵然若失的感覺。他看了看其他的同學,很少有同學在認真學習,耳邊不時的傳來說笑聲。心無實在學不下去了,掏出本武俠小說翻了翻,但好像丟了魂似的讀不進去。

  寶泉吟詩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是誰

  穿越了h少世紀

  烙進我亙古不變的靈魂 ……

  啊,親愛的

  請釋放你所有的熾熱吧

  我願融化在你心里 ……

  李龍叫道:“寶泉你喊那個妹妹親愛的啊,哈哈……”他的眼睛使勁地看著雪青,仿佛想把雪青前前後後都穿透似的。

  雪青紅著臉,偷偷的在寶泉大腿上擰了一下,瞪他道:“你胡謅什麼啊,小點聲不行嗎?”

  “哈哈,有人兔子尾巴自覺了,哈哈……”

  李龍那得意的樣子,氣的雪青很想扇他耳光。

  寶泉重重的在李龍肩上拍了一巴掌:“你懂個球,這是借詩抒情,親愛的是泛指的。”

  “泛指,是嗎?我看是特指吧。”鴻雁曖昧地笑道。

  “是,哈哈,絕對是,哈哈……”李龍和鴻雁你一唱我一和配合的十分默契。

  “你們倒是夫唱婦和啊,了不得啊,好默契啊!”寶泉以牙還牙,展開了反擊。

  這時,李龍的同桌銀萍拿著一道數學題問他,他才安分了下來,津津有味地給銀萍講題:“對這類題,我總結了個常用公式,挺管用的,你把它記下來,然後我再比照著題給你分析……”

  銀萍輕聲地應著,握著筆的手靈活地動著,娟秀的字體宛如她一樣的娟秀:“哇,真的耶,套上公式算的好快哦。”

  李龍笑道:“你再把這幾道類似的題做做,一回生兩回熟,多練練。”

  心無對李龍的數學能力向來佩服的五體投地,像這樣的總結自己怎麼就辦不到呢?李龍是個怪才,他似乎天生就有超常數學能力,無論多難的數學題到了他手里就是小菜一碟,而在其他學科面前他卻寸步難進。

  第一節自習課下課了,李龍出去買雪糕。心無左顧右盼還是看不到于潔的影子,就順便做在李龍位子上和銀萍閑聊。

  “銀萍,你和李龍的關系倒挺密切的哦。”

  “你瞎說什麼呀,我和李龍只是朋友啊。”銀萍有些不高興地橫了心無一眼。

  “是嗎,銀萍?你瞞不住我的……要不要我穿針引線,我和李龍可是一個宿舍的。”

  “別胡扯了,我還得學習呢。”銀萍低下了頭,佯裝看書,但臉火燒似的燙。

  “李龍可是說了的,他和你……”李龍不只一次地在宿舍里宣布他和銀萍關系如何如何地好,一定能把銀萍搞定。

  “他說什麼了?”銀萍忽地抬起頭,語氣中已失了平和。

  “沒……沒說什麼?”心無感到苗頭有些不對,忙刹住了想要說的話。

  這時李龍回來了,心無借機溜開。銀萍滿臉不高興地看了眼李龍,一聲也不吭。

  “怎麼了,銀萍?”李龍關切地問道。

  銀萍又看了眼李龍:“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她抑制不住地趴在課桌上嚶嚶啜泣。

  李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怔怔地站立在銀萍身邊,聽著銀萍的哭泣聲,心亂如麻:這到底怎麼了?!

  第二節自習課的鈴聲打響了,刺耳的鈴聲使李龍更加的煩亂,他很想砸個東西,借以發泄心中的郁悶,忽然他看到了身邊的窗戶,于是他緊攥的拳頭就“嘭”的揮了上去,“啪,哐啷”窗戶上的玻璃掉了下來,摔的粉碎。同學們聽到聲音,立即看了過來。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李龍大聲吼道。

  “李龍,你想干什麼?反了你了,給我出去!”聞聲趕來的巡課爪牙憤怒的沖向了李龍。

  “出去就出去,難道怕你不成?”失了理智的李龍什麼也不怕了。

  銀萍被突然而來的事情嚇住了,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愣愣地看著瘋了似的李龍。心無現在才意識到把玩笑開大了。

  李龍被帶出去了,銀萍心里七上八下地靜不下來,猶猶豫豫地寫了封信。放學了,李龍還沒有來,銀萍的心更是難以平靜。她喊住了就要離開教室的寶泉,“寶泉,你把這封信帶給李龍好不好?”

  “當然可以了。” 寶泉爽快的答道。寶泉接過信,看到銀萍的臉上還掛著淚珠,想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嘴張了張又閉上了。

  ****** ****** ****** ****** ****** ****** ******

  寶泉看到李龍沮喪的回到宿舍,趕緊把銀萍的信遞給他。李龍慌忙展開來看,只見信上寫道:“李龍,很感謝你這些天來在學習上對我的幫助,更為今天發生的事向你表示道歉,我不該聽信心無的話……為了今後不再讓人說閑話,咱們最好不要再交往了……”李龍越看心越涼,滿腹的怒火越來越熾熱了。

  李龍看到心無正坐在床邊,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一把抓住心無的上衣:“你小子,真混蛋,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心無看著滿臉怒氣的李龍,知道東窗事發了:“李龍有話好說,別這樣。”

  “你,你,你都是和銀萍說了什麼,你看她寫的。”

  心無接過信看了一遍道:“對不起,李龍,是我不好,我不該和銀萍開那樣的玩笑。”

  “你開什麼的玩笑啊,你?唉,你可把我害慘了,你小子怎麼那麼欠揍呢,我真恨不得……”李龍的拳頭在心無眼前晃了晃。

  心無自知理虧,深有歉意地說道:“李龍,你要是覺得打我一頓能消消氣,你盡管打。”

  “唉,打你中屁用啊,”李龍無力地垂下了胳膊,一副落湯雞似的沮喪樣。

  “對不起,李龍,我……”

  “唉,算了,也該我倒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愛面子的個性,干嗎開那樣的玩笑?”李龍聲音低沉的說道,“你呀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對不起李龍,真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我會替你解釋的。”

  “解釋個屁啊,越解釋越糟,唉……”

  李龍傷心的樣子,更加讓心無感到愧疚了:“不,李龍別那麼沮喪,如果她真的喜歡你,她不會如此絕情的,你向他道個歉,說幾句好聽的 ,或許她就回心轉意了。”

  “你看我會嗎?”李龍說完氣憤地走了。

  “李龍,李龍你聽我說……”然而心無看到的是李龍木訥的傷感背影。

  第二天上午,銀萍一到教室,李龍便遞給她一張紙條,然後便飛也似的跑出了教室。銀萍忐忑不安的打開一看,那是一首詩:

  你靜靜地離去

  背影漸漸模糊在淚花里

  昨日,月亮飄香,黃鶯彈琴

  卻愈加清晰

  你靜靜地離去

  青絲飄柔

  流淌在和風里

  擦亮發黃的記憶

  晨曦,一顆甜蜜的露珠卻跌成粉碎

  等你,午夜,孤立于仲秋月下

  收拾那段美好的思緒

  朔風輕拂,黃葉流離

  秋風里,惟有寂寞蟋蟀輕啼

  等你,願化作一只粉紅的千紙鶴

  飛翔在你的窗前

  聽你深情眸子的歌唱

  看你笑臉中洋溢著歡愉

  等你,在一個晴朗的雨季

  仰望飛虹,輕輕歎息

  ……

  銀萍深深地感動了,她沒想到看似粗魯的李龍竟能寫出這樣的詩來,她更沒想到李龍對自己竟如此的一往情深,心刹那間沸騰起來,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自己何尚不是那樣呢?李龍在足球場上的龍騰虎躍,給自己講題時的細致入微以及他豪放不羈的個性……不也時時撞擊著自己的心扉嗎?

  李龍好幾天沒來上課了,銀萍心里很矛盾,她知道李龍是因為她才逃課的。心無感到十分的愧疚 ,但他找遍了李龍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找不到他。教導處也派人到處找,但李龍像是忽然從地球上消失了似的,連點可尋痕跡都沒有。

  李龍正在一家網吧里玩游戲,他近似瘋狂地攻擊著敵手。網吧里難聞的氣味彌漫著,煩亂的聲音聒噪著,這更刺激了他壓抑在心底的怨恨,于是他拼命地向虛擬的敵手發泄。他已經在網吧里不吃不喝三天了,他沒感到渴和餓,他只感到心里憋的慌,他需要的是發泄,發泄!!!

  “李龍,你怎麼在這里啊,聽說你的同學和老師在到處找你呢。”

  “哦,嚴穎,是你?!”李龍回過頭來,看到了隔壁班的同學,“最近比較煩,出來散散心。”

  “你還是回學校吧,免得他們擔心。”

  “你怎麼會到這呢?”李龍岔開了話題。

  “我的網友打電話來想和我聊會了。”嚴穎臉上漾著興奮的暖色。

  “你不會是搞網戀吧?”李龍有些擔心的問道。

  “你覺得網戀怎麼樣呢?”

  “哦,我覺得不大好。”李龍看了一眼嚴穎,嚴穎出落的花樣似的美。“為什麼搞這呢?你又不是沒條件!”

  “你不會懂的,好了,我不和你聊了,你快點回學校吧。”嚴穎已打開了機子,迫不及待的登錄上QQ。

  李龍想勸勸嚴穎,但想想自己和她也沒什麼兩樣:一個是現實中的失戀,一個是虛擬中的熱戀,都是和學習八竿子著不到邊際的事。他忽然想起了一位作家說過的話:“人一輩子中所進行的最漫長的旅程是:尋找自己。如果在這一點上失敗了,那麼無論你找到別的什麼,都沒什麼意義了。”我找到自己了嗎?沒有!李龍反複的思量著,又看了看亂糟糟的網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我怎麼會到這里來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2:56:59

下篇:第六章 何事長向別時圓
第五章 不盡長江滾滾來

  “ 嘀鈴鈴,嘀鈴鈴……”鬧鍾不厭其煩地聒噪著,于潔翻了個身,嘴中嘟囔道:“這該死的鬧鍾吵死了。”她剛想關掉它,就聽到老爸在門外喊:“潔潔,起床了,怎麼還睡啊,快點起來。”

  “哦,知道了,這不就起來了嘛。”于潔無奈的睜開都快粘成糨糊的眼,睡意惺忪的穿著衣服,心里埋怨著老爸的不近人情,每天都這麼早叫她起床。半閉著眼梳洗完,就在老爸連聲的催促下走出了家門。

  天還很黑,不知疲乏的星星眨著眼睛,像是滴著眼淚。學校的樓一幢幢的,影影綽綽,高的怕人。于潔勉強爬到第五層的教室里,累的幾乎喘不過氣來。教室里已經點起了蠟燭,于潔看到張芊芊正一個人坐在位子上讀書。

  “早啊,芊芊。”

  “恩。”張芊芊答應了一聲,繼續讀她的書。

  于潔絲毫不介意,她知道張芊芊活的很不容易,她的哥哥考上了北大,姐姐又在清華讀書,張老頭對她這個還沒有考大學的女兒要求的也很高,對外說張芊芊非人大不上,所以張芊芊……張芊芊的頭最近老疼,但她不敢對“張老頭”說,她在班里沒有什麼要好的同學,所以即使她有什麼苦惱,也只能爛到肚子里。

  于潔百無聊賴的坐在位子上,隨意地翻著書,感覺腦子里漲漲的。心無怎麼還不來啊,真煩死了。她又看了看張芊芊,張芊芊厚厚玻璃片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書。

  “芊芊,別學了,休息一會吧。”

  芊芊勉強抬起了頭:“你別沒話找話說好不好,下周三就要考試了。”

  “什麼?!”于潔忽地彈跳了起來,腦U幾乎懵了。于潔天生似乎患有恐考症,她一聽到考試就懵,而且像見到魔鬼似的害怕,哆嗦個不停。

  這時心無走進了教室。于潔像是見到救兵似的喊道:“師父,不好了,大難臨頭了。”

  “什麼不好了,看把你嚇的。”心無說著就走了過來。

  “又要考試了。”

  “真的?”

  “不信,你問芊芊。”于潔把頭扭向了芊芊。

  “是嗎,芊芊?”

  “是的,我爸說的。”芊芊附和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同學們陸續的來到教室,早自習的鈴聲響起了。下周三考試的事情迅速的傳遍了全班,宛如晴天炸了個響雷,震得人人心驚肉跳。抱怨聲,詛咒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怎麼辦嘛,師父?我上次考的那麼差,老爸都快把我教訓死了。”于潔脈脈的雙眼看著心無。

  “別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會有辦法的。”心無邊安慰著于潔邊思考著如何幫于潔。絞盡腦汁的想了好久,心無才想起了一本書上說的辦法,稍加改進後才對于潔介紹了如何運用。

  ****** ****** ****** ****** ****** ****** ******

  這周三的太陽格外的毒,考場里熱的像個大蒸爐。

  于潔可憐巴巴的看著試題,眼花繚亂的,沒有幾個會做的。她不時地用眼睛的余光偷窺監考的,監考的仍然是“神眼張”。真是倒黴透頂了,于潔不敢把准備好的小抄派上用場,只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心無所說的辦法上了。她看了看心無,心無恰好向她看來。

  “吭,吭……”(于潔:可以開始了嗎?)

  “恩,恩……”(心無:可以了。)

  心無用手摸了摸鼻子:第一題,選B;緊接著又按了下耳朵,第二題,選C;然後是亮了下拳頭,選D;…于潔急急忙忙地寫著答案,眼睛不時的留意著“神眼張”的動靜。

  “神眼張”雖然感覺到心無的動作有些怪異,但他沒想到心無還敢再在他眼皮子底下犯案,所以就沒當作一回事。

  終于考完了,于潔長舒了口氣:“師父,你的辦法真靈哦,‘神眼張’的眼可失靈了。”

  “這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哈,哈……”

  “看,把你美的,誇你兩句你就高興成這樣子了嘛。”

  “徒弟誇我,我能不高興嗎?”心無的眼里又籠上了情。

  “好了嘛,師父,今天我們去游泳好不好?”

  “真的?”心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不怕……”

  “怕什麼呀,別人不也在游嗎?你到底去不去嘛?”

  “去,去,當然去了。”心無一連聲地應道。

  “暢想游泳館”內,游泳的人可真不少,穿著各色泳裝的男男女女將身體的健美展現在澄澈的泳池里,池水愛戀地親吻著融入它的血液里的肌體。

  穿了泳裝的于潔讓心無一陣一陣的眩迷:兩條白的透明的腿曲曲彎彎的向上延伸著,延伸到杏黃色的泳褲處,延伸了心無浮想聯翩的夢;掩不住的粉嫩小腹上圓圓的肚劑,宛然是新熟的棗兒,心無有想含在口中的沖動;更是于潔泳罩下的突起,有著無窮無盡的誘惑力,心無覺得自己喝醉了,身體不可抑制的膨脹。

  “師父,你發什麼呆嘛,快跳進水里嘛。”于潔說著推了心無一把。

  “撲通”,心無落進了水里,意識馬上清醒了過來:“好啊,看我不收拾你。”心無使勁地向于潔潑水,清澈的水潑灑在于潔美麗的軀體上,宛然開在于潔美麗軀體上的朵朵梅花,顫顫悠悠的開放著。

  于潔迅速的跳進池水里,像條美人魚似的游動,心無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美麗的夢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2:58:20

第六章 何事長向別時圓

  暑假前夕的夜晚,嫦娥像是剛剛洗了牛奶浴,月亮分外的明。心無和于潔坐在學校花園里的蘑菇亭下,各種各樣的花兒散發著幽幽的清香。

  “師父,給……”

  “什麼?”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嘛?于潔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心無滿懷著好奇,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裝紙:“哇,好精致的影集啊!”

  “送給你的”于潔白嫩的臉蛋里滲出淡淡的潤紅。

  心無翻開封面,秀麗的小字映入眼簾:

  癡癡的

  在孤寂的夜里

  想你,想你

  你走進我青春多彩的夢里

  托起我思念的雙腮

  饋贈我別致的心跳

  我的唇瓣綻放成

  月季的花蕾

  頻頻的鎖住

  我一生的幸福……

  心無看著這深情款款的詩,情不自禁地將于潔擁入懷中。

  于潔小鳥般溫順地依偎在心無的懷中,傾聽著心無強烈的生命鼓點的跳動,陶醉了許久才道:“師父,你真的去梁山縣替別人參加高考嗎?”

  “是的,咱們班有十幾個呢?”

  “這好嗎?”

  “其實我也不想去,但又不敢得罪‘張老頭’,所以只得違心去了。”

  “‘張老頭’還掙這種錢,真不知他的師德是被狗吃了,還是被狼吃了?”于潔有些氣憤地說道。

  “可不是,他就給我們參加考試的每人200元,找他的卻按每生500元給的。”

  “他也太貪了吧!”

  “那又能咋的?干這事的又不是他一個,學校是暗中支持的,否則他也不敢啊!”心無長歎了口氣,“明天我們幾個就去梁山了,看來在暑假開學前,我就見不到你了。”

  “我知道的,所以我才送你影集嘛,這樣你就不大容易忘記我了。”于潔說這話時臉就更加的紅潤了,宛然是熟透的蘋果,飄溢著芳香。

  ****** ****** ****** ****** ****** ****** ******

  心無、寶泉、李龍……坐上了去梁山的大客車,于潔依依不舍地看著車漸漸的消失在視野里,她追趕了幾步,淚水在澄澈的眼里打著滾兒。

  梁山已不是真正的梁山了,再也沒有了水滸好漢的那種氣魄和膽識,蓬松的山頂上也沒有了水滸好漢占山為王時的巍峨和壯觀。看到“黑風洞”時,心無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光禿的石板上用墨筆寫了三個斗大的字,這就是所謂的“黑風洞”,連點縫隙都沒有,更甭提什麼洞了。

  李龍興味索然的說道:“沒見到時,想象的它是多麼美觀;見到他時,現實的它是這樣的蕭條。”

  “有時不見反而是好事,我們就可以少很多遺憾了。”寶泉撫摩著李逵的塑像說道。

  “該見的還是要見的,該做的還是要做的,我們沒有太多的選擇。”總考第一的“三寸釘”無奈的歎了口氣。

  心無越看越失望了,“咱們還是回去吧,免得‘雇主’生氣。他們可是要求咱們複習的。”

  “回去就回去,還不如看本小說呢?”鴻雁嘟著嘴道。

  心無他們下山的時候,太陽就要落山了,撒了滿地的血紅。

  距離考期越來越近了,心無他們被“雇主”壓制的喘不過氣來,雖然吃住的挺好。

  “要是能聽首歌或者看本小說該多好啊。”

  “你別異想天開了,鴻雁!你能有空回憶首歌或小說就不錯了”李龍不滿地說道,“我還想踢踢足球呢?”

  心無獨自坐在書桌旁寫著什麼,看上去像是很認真的複習功課,其實他正在寫思念于潔的詩:

  你的溫柔

  常在我的夢境里

  蕩漾成絢麗的春色

  我滿腔的柔情

  能不能化成

  通靈的青鳥

  飛向你漲潮的心海……

  “哈,寫得真感人啊。”鴻雁不知什麼時候躲在心無身後偷看,“寫的于潔嗎?她好幸福啊。”

  “啊”心無慌忙捂住正在寫的詩,“好哇,你竟偷窺我!”

  “去你的,胡說八道,我這不是想看看你在學什麼嗎”鴻雁粉臉透著微紅。

  終于考完了,心無他們回到學校,學校已經放假了。 心無在學校里轉來轉去,希望能突然看到于潔嬌小的樣子,雖然他知道于潔已經回老家了。最後他失望了,在曾經和于潔游玩過的地方駐足,回味著往昔的美麗。漸漸的,他看到于潔從花園里飄了出來,像蝶一樣翩舞著,旋轉裙擺中的于潔旖旎出美麗的風景,心無臉上情不自禁的浮出欣慰的笑。

  于潔自從和心無分別後,整天的郁郁寡歡,她的腦海里時時刻刻浮現著心無的音容笑貌。“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對情竇初開的于潔來說確實是種無窮的煎熬。師父啊,你在哪里嘛?我好想你,每當在深深的夜里,于潔就更加魂牽夢縈,難以入眠了,將心無送她的錄音放了一遍又一遍,心無那勁的歌聲就在耳際來回的飄蕩。當聽到心無學唱的老狼的《同桌的你》時,她激動的心更是起伏難平:

  你也是無意中說起

  喜歡和我在一起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

  日子總過的太慢

  ……

  師父啊,我何時才能再和你在一起啊,于潔的眼里禁不住滴下思念的淚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00:22

第七章 共話巴山夜雨時

  終于開學了,心無遠遠的看到于潔在學校大門口等他。于潔穿了一件藕荷色的連衣裙,遠看去就像盛開在池塘里的一朵荷花。

  “師父,你終于來了。”于潔興奮的迎了過來,接過心無手中的行囊。

  心無脈脈的看著于潔,本來想了許多話要和于潔說,現在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師父,你吃黃連了?”

  “什麼?!”

  “你啞巴了嘛。”于潔說完“撲哧”的笑了一聲,“你怎麼不說話嘛?”

  “我……我一看到你就醉了,潔潔,你真的好美啊。”

  “哎呀,討厭嘛,”于潔嬌羞的在心無肩上輕打了一下。

  “哎,怪了,校門口怎麼那麼多校衛啊?”

  “你還不知道?!”于潔深感驚訝,“咱隔壁班的嚴穎死了。”

  “什麼?!”心無一震。

  于潔繼續說道:“嚴穎搞什麼網戀,暑假里被騙到鄭州,被……” 于潔的臉紅潤了起來,她不好意思說出口了。心無從于潔的神情里當然能讀出來嚴穎遭遇了什麼,于是就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嚴穎被賣到一個小山村里,最後她不堪折磨,尋機自殺了。”

  心無抬頭看了看天,天有些陰沉沉的,像是n下雨了。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話:當期望把虛擬等同于現實並期待虛擬的現實化時,那些根本不可能變成現實的虛擬世界就注定給沉溺其中的人帶來不幸和災難。

  “嚴穎怎那麼傻呢?”于潔覺得很不可思議,人為什麼對現實的美好,總是不在意的任它流失,而對于虛擬的美麗卻執著的追求,有時甯肯碰的粉身碎骨。

  “或許是學習重壓下的自我舒解,或許是心靈的落寞,也或許是太幼稚了……”心無找不到充分的理由說明到底是因了什麼,他越來越覺得他有很多不能理解的東西了。

  “別說這些事了,我感到挺可怕的,好好的一個同學說沒就沒了。”于潔顯出了少有的憂郁。

  這時下起了小雨,心無感到心里沉甸甸的,雖然嚴穎和他什麼關聯都沒有,但嚴穎不太清晰的影子還是縈繞著不肯離去。

  “我老爸得半個月後回來,現在就我一個人在家,到我家去玩,好不好嘛?”

  于潔眼巴巴的看著心無。

  “好的,不過你可要讓我嘗嘗你的手藝哦。”心無還真沒吃過于潔做的飯。

  “當然了,包你吃的爽歪歪的。”于潔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十分自信的,她要把最拿手的菜——“黃河鯉魚”做給心無吃。

  ****** ****** ****** ****** ****** ****** ******

  走出校園西側的鐵欄門,向北行3米多遠,然後向西拐進一個胡同里,再走上幾步,就到于潔的家了。心無以前只是在胡同口處等于潔給他推車子,他還從未進過于潔的家。

  一架葡萄藤綠郁郁的倒掛在門口,還有幾串晚熟的葡萄零星的倒掛著,紫紅紫紅的;幾株嫋嫋婷婷的花樹,長在窗台旁,有嫋娜的開著的,有含苞待放的,宛然一副姹紫嫣紅的畫。

  “潔潔,這院子是你拾掇的嗎?好美啊。”心無由衷的贊道。

  “當然了,我老爸才沒閑情鼓搗這呢。” 于潔高興的笑道, “你看,這些月季花我可費了很大心思的。”

  月季花開的正豔,撲鼻的幽香沁人心脾。心無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于潔燒了幾道菜,擺在了餐桌上,打開啤酒斟上:“師父,為了我們今天的重逢干杯。”

  “但願我們的情誼能永遠如今。”心無利索的干了一杯。

  于潔幾杯酒喝下去,嬌嫩的臉蛋漲的通紅,如同燦開的紅牡丹,彌漫著芬芳的氣息。心無看著于潔嫵媚的樣子,情不自禁的將兩只手搭在于潔的雙肩上,身子俯了下去,幾乎把臉覆在于潔的臉上了,于潔羞赧地微微閉上眼。就在這時,電話“叮玲玲,叮玲玲……”的響了。

  “師父,不要……”于潔從迷幻中清醒了過來。

  心無像是剛從美麗的夢中醒來,慌忙松開了于潔,臉上火辣辣的熾熱。過了好久,心無才壓抑住膨脹的情緒。

  于潔接了電話,電話是她老爸打來的,警告她要好好學習,否則就懲罰她。于潔無奈的嚷嚷道:“學習學習,就知道讓我學習……”

  “潔潔,你爸是為你好,你也真的該好好學習了,今年就要參加高考了。”

  “我知道,可是就我這基礎,我怎麼有可能考上大學呢?”

  “別怕,我幫你啊!”

  “可我不想總是影響你嘛。”于潔覺得她耽誤心無的時間太多了,自從她們交往以來,心無的成績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優秀了。

  “你考不上,我要是考上了也沒什麼意思,我一定要想方設法的幫你把成績補上去。”心無的眼里閃著堅定的光。

  于潔在刹那間感到陽光般的溫暖,水靈靈的眼睛里燃起了脈脈顫動的火花:“師傅,你真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01:43

第八章 幾家歡樂幾家愁

  暑期開學的第一節課是自習,同學們相互說笑著暑期的趣聞,更多的是談論嚴穎的事。心無聽著雜七雜八的聲音,也靜不下心來學習。

  于潔正和寶泉說鬧,不時地發出清脆的笑聲。忽聽寶泉對于潔道:“我在詩詞句里摳出個字讓你填,你填對了,我請你的客,填不對,你請我。”

  “填就填,我還怕你不成?!”于潔毫不示弱。

  寶泉胸有成竹的寫了詩詞:“()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于潔取過一看,“就這,那還不容易嘛,不就是個‘我’嘛”

  “那這句呢?”寶泉將第二首遞給了于潔:“停車坐()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

  “哎呀,你門縫里瞧人——把人瞧的太扁了吧,”于潔橫了寶泉一眼,“小學生也會啊。”她信手寫上了“愛”字。

  寶泉笑道:“我是想請你客啊,你再填填這句?”

  于潔接過,見是句情詩——“()有靈犀一點通,身()彩鳳雙飛翼。”不由調笑道:“你想和誰雙飛翼,用不用我幫幫忙?”

  心無看著寶泉和于潔說笑,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感到很不舒服。他向班內望了望,同學們個個交頭接耳談笑正濃。張芊芊依然我行我素忘我地學習。

  “啊,你……”心無聽到于潔一聲喊,忙向她看去,只見于潔雙腮通紅,正張著手打寶泉。

  寶泉喊心無道:“心無,快點救我啊,我快被你徒弟打死了,我可幫了你的大忙了。”

  “你幫我什麼大忙了?”心無百思不得其解。

  “看你敢說,我要了你的命。”于潔的臉漲得更紅。

  “潔潔,怎麼了啊?別鬧了。”心無不高興的向于潔瞪了一眼。

  “你看寶泉他嘛?”于潔氣咻咻的坐了下來。

  “心無,給你看,你徒弟都說喜……”

  “你還說,我撕爛你的嘴。”于潔站起來就想搶寶泉遞給心無的紙條,心無手疾眼快接在手中。

  “師父,你不要看嘛?不要……”于潔想從心無手中奪走紙條。

  “心無,當心啊。”雪青及時出言提醒,並把頭湊過去想看看寶泉讓于潔寫了什麼。

  “搶什麼搶啊,我看看,你怕什麼?”心無說著就展了開來,(我)(愛)(心)(無)”,是于潔的字體。

  “心無,我都讓你徒弟說了,你該怎麼感謝我啊,今天請于潔客的事,你應該代勞了吧。”寶泉十分的得意。

  “那是你騙我寫的,不算數的。”于潔氣憤的說道。

  “怎麼不算數,白紙黑字寫的分明。”

  “你們亂什麼亂?!”葉乾煩煩的說道,“還讓人學習不學習?

  “怎麼了,葉乾?你在學習嗎?”心無接口道,“你不是在看小說嗎?”

  “好了嘛,聽葉乾的,不鬧了。”于潔正想擺脫尷尬,于是借台階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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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無他們剛停下打鬧,教室的門就打開了,“張老頭”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抱著厚厚一大螺書的學生。

  心無暗叫好險啊,差點就被掃描到了。于潔向心無吐了吐舌頭,輕聲道:“好幸運哦。”

  出奇的是張老頭並沒有發火,或許是沾了這幾位學生的光吧。張老頭威嚴的掃了一眼教室,教室里馬上靜了下來,落針可聽其音。“同學們,我為大家介紹幾位同學。”張老頭指了指那幾位學生。“他叫粱新,今年考上了煙台大學,但他立志要考北大,所以他到咱們班來就讀,”

  “哇,考上了煙大,還複讀,真有志氣啊。”

  “哎,我說他是不是有病啊,”

  “人家那叫志向,你懂什麼?”

  “去你的吧,那還叫志向,簡直是找罪受,我要是考個專科也上去。”

  “就你,老鼠的眼睛……”

  “靜靜,靜靜……”張老頭鎮住了議論聲,“請聽粱新同學為大家說兩句。”

  粱新很瀟灑的理了下偏分頭,“我很高興能和大家在一起度過高考前的這段歲月,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幫助和幫助大家……”心無看到粱新那自豪的神情,便感到有些不屑,心想:“不就是考上煙大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麗馨怔怔的看著粱新,覺得這個男孩好灑脫。

  粱新終于自我介紹完了,在一片掌聲中,退到了一旁。張老頭向剩下的那幾位看了看,說道:“由于時間的關系,這幾個同學,我就不介紹了,在日後交往中,你們會認識的。”心無見這幾個學生耷拉著頭,像是哭喪似的,猜想這幾個准是落榜生。

  粱新理所當然的被安排在很好的位置,恰好臨近麗馨,麗馨沒來由的一陣高興。其他的幾個,張老頭便將他們分插到最後的幾排里。

  “師父,這些人是不是頭腦發熱啊,還複讀?!打死我,我也不想。”于潔最怕上學了,她真的搞不懂這樣人了。

  “其實,他們包括咱們在內,誰樂意飽受考試的蹂躪?但是為了有個好的前途,不這樣能行嗎?”心無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

  “唉,要是沒有學上該多好啊。”于潔有時真想把發明學校和考試的人揍個半死。

  “來,把這些題做做吧。”心無把剛找到的今年高考題遞給于潔。

  “不做,可以嘛?好師父,這才是第一節顆哦。”

  “必須做的,否則,中午就別想吃飯了。”

  “唉,”于潔極不情願地埋下頭做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03:33

第九章 風景這邊他獨好

  梁新插入心無所在班後,就像是一顆光芒四射的明月,奪去了周圍群星的光彩。

  各科老師提問時,一旦別的學生答不出來, 梁新就理所當然地被叫了起來。當然他的回答是令老師滿意的,老師總會說上句:“你看看人家梁新,再看看你自己,丟人不丟人?”

  曆史老師更是把梁新看成了個寶,因為梁新高考成績,曆史考了136分,那可是超過了省最高記錄的。曆史老師在上課前的第一件事,是先和梁新聊上幾句,直到上課鈴聲響了,曆史老師才戀戀不舍地登上講台。

  張老頭對梁新也大開綠燈,梁新擁有“三個特許”:可以不上操,可以不請假,可以不勞動。也就是說梁新有足夠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這是多少學生夢寐以求的事,但唯有梁新獲得了“山姆大叔”的綠卡。

  心無和其他同學當然是憤憤不平了,但是不平也只能是不平,就是大聲抱怨幾句,又能如何?擁有了高成績,也就擁有了榮耀,擁有了老師的青睞,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心無真希望有那麼一天,衡量人的不是死的成績,而是活的成績。

  “師傅,你看梁新多神氣啊。”于潔指了指梁新。

  “神氣個俅,不就是考上大學沒上隉H”心無不屑地說道,“別理他,咱們還是學習吧。”

  “學習?!不會吧,師傅?現在是下課休息的時間哦。”于潔將手中的筆轉來轉去的轉個不停,從小指到無名指,再從無名指到小指,循環往複,形成了旋轉的圓圈。

  “你就是知道玩!”心無抖手打掉于潔旋轉的筆,“還想不想考大學啊?”心無的壓力越來越大了,壓力究竟來自何處,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但總有個聲音在警戒他:學習,一定要努力學習!!!

  “師傅,你干嘛發那麼大的火嘛?”于潔委屈著說道,明亮的眼睛里已經籠上了蒙蒙的淚水。

  “潔潔,對不起,可你總是不想著學習,我急啊。”心無長歎了口氣道,“我感到有什麼東西壓在我的胸口,憋的慌。”

  于潔看了一眼心無,心無滿臉的愁云慘霧,不由萬分的心疼,甜甜笑道:“不就是學習嘛?我學,我學,你別這樣嘛,師傅。”

  心無看到于潔甜美的笑容,剛才的不快也沖淡了不少,“你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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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心無等人持不同觀點的人就是麗馨了,麗馨每次看到梁新都會有一種別樣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呢?麗馨自己也說不明白。“他也叫新,我也叫馨,這是不是緣呢?成語上不是有 ‘新’‘馨’相印嗎?”麗馨每當想到這兒時,臉上便抹上了一層紅暈,心沒來由的鹿撞般“噗噗”跳。

  “麗馨,給你。”梁新將一張寫滿東西的紙遞給麗馨。

  “什麼啊?”麗馨信口問道。

  “你不是說名著太多太難記嗎,所以我把主要的名著串聯成一篇文章來方便你記憶。”

  “真的。”麗馨急忙接過來看——《基督山伯爵》的故事:

  《一九一八年》的一個《陰暗的早晨》,《包法利夫人》的女兒《安娜卡列尼那娜》被她深愛的《俊友》《基督山伯爵》《毀滅》在《靜靜的頓河》里。她難以瞑目的《死魂靈》《彷徨》在《悲慘世界》的上空。她《呐喊》著我要《複活》,我要《在人間》揭露這個《偽君子》的真正面目。

  《安娜卡列尼那娜》孤獨的靈魂在《熱風》中《動搖》漂浮,她看到《太陽照在桑乾河》邊《萬尼亞舅舅》的《櫻桃園》里,《偽君子》正和《茶花女》《苔絲》上演《人間喜劇》,《被開墾的處女地》如《野花》似《朝花夕拾》,恍如《紅樓夢》隕。

  《安娜卡列尼那娜》大怒,憤憤然取出法寶《羊脂球》拋向《櫻桃園》。頃刻,《暴風驟雨》如《鐵流》般直使得《山鄉巨變》。《基督山伯爵》如喪家犬倉皇逃進《湯姆叔叔的小屋》,可憐的《苔絲》被甩在門外,她美麗的夢《幻滅》了,心絕望如《殘冬》,眼前只有《霧》《雨》《電》;恍惚中,耳邊響起《巴黎聖母院》的鍾聲,如《神曲》般奏起《哀悼基督》的悲歌。

  《吝嗇鬼》《高老頭》得知愛女《苔絲》被騙後,決定聘《堂吉訶德》為律師向《李爾王》狀告《基督山伯爵》。

  《基督山伯爵》以《陰謀與愛情》罪被判絞刑。,他在《絞刑下的報告》中寫道:我是《玩偶之家》,且讓我吃罷《最後的晚餐》,走向我罪惡的深淵。

  文章的後面還綴上了各個名著的詳細資料。麗馨深深的感動了,也被梁新天馬行空的文采吸引了。這得需要多大的精力啊,這得有多強的文學功底啊。

  “謝謝你,梁新。”麗馨感激的看向了梁新。

  “沒什麼的,同學之間互相幫助嗎,你說是嗎?”梁新颯然地理了理他油亮的頭發。

  “當然了,你有哪里需要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麗馨爽朗的笑道。

  梁新為麗馨寫的這篇速記名著的文章,很快在班內傳開了。雖然有不少的同學嫉妒過他,但是這次幾乎所有的同學不得不佩服他了。心無從這篇文章中讀出了梁新的分量,梁新絕不是繡花枕頭一個,心中對他的不屑自然的消了幾分。

  校報很快的將梁新的這篇文章刊登了出來,並將梁新考上煙大不上,非考北大的事,當作一種精神,一個模范來宣傳、來標榜。

  梁新的名氣像雨後春筍般迅速的傳遍校園各處,梁新每走到校園哪里,哪里就有佩服的眼光向他看來,梁新有些陶醉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04:51

第十章 藤纏樹來樹纏藤

  天熱得很,躁動的心愈加的躁動。

  這節是政治課,教政治的是患了嚴重肥症的趙夯軒老師,但由于他講課總是念教材,所以同學們就私下里喊他“照本宣”。“照本宣”的另一大特色就是聲音洪亮,要想在他的課堂上打瞌,“哼,”除非“照本宣”先生嗝屁了。

  “今天主要學聯系的原理,”“照本宣”在黑板上寫下了他的“龍飛鳳舞”,白色的字像枯萎了的玉蘭花瓣。

  “哎喲,我的天,這是字嗎?”雪青小聲嘀咕道。

  “這就叫‘此字只應本宣有,他人那能揮得就’”寶泉信口篡改了個詩句。

  “又買弄你的浪詞了,”心無看向寶泉道。

  “你懂什麼,這是才能,有本事你也來上兩句?”雪青不滿地瞥了心無一眼。

  “噓,不要說話,‘照本宣’盯上你們了,”于潔朝心無打了個手勢。

  果然“照本宣”時不時的向他們濾過來,心無他們不敢言語了。但“照本宣”是不肯放過他們的,“寶泉,你來說說對聯系的理解?”

  寶泉根本就沒聽課,“這個,這個……哦,聯系嗎?聯系就是那個藤纏樹來樹纏藤誰也離不開誰?”

  “哈哈哈……哈哈哈……”同學們轟然大笑起來。

  “這是聯系嗎?簡直是信口雌黃?!” “照本宣”的臉都快變成豬肝了。

  “這怎麼不是呢?”寶泉思維活躍起來,“聯系是普遍的,我這是由個別到一般,藤和樹是聯系的,樹和藤是聯系的,所以……”

  “做下吧,你!” “照本宣”阻止寶泉繼續說下去。

  “讓寶泉說完,讓寶泉說完……”有人囔道。

  “我是老師還是你是老師?”“照本宣”把聲音提高到極度,心無感到耳朵都轟轟作響了。

  “照本宣”又繼續他的“照本宣”,同學們還是我行我素的各忙各的。

  麗馨默默的發呆,腦子里不停地縈繞著梁新的音容笑貌。她總不時的偷偷瞥上梁新幾眼,想看看梁新在干什麼。

  寶泉和雪青下起了五子棋,黑白的棋子交錯相間,宛如開在棋盤上的花朵。

  “這兩個家伙真夠大膽的,在老虎眼皮低下還敢亮肉兒,活的不耐煩了。”心無悄聲對于潔說道。

  “這才叫風度,敢為別人不敢為,師傅,要不咱們也來上一盤,好不好嘛?”

  于潔說著就去掏棋。

  “還是算了吧,學習要緊。”

  “好掃興啊,你?”于潔噘起了小嘴。

  “哈,我贏了。”雪青忘乎所以喊出聲來。“照本宣”馬上察覺了,流星大步迅速躍到雪青面前。

  “好啊,你們……” “照本宣”氣的身子抖的像發羊顛風,“嘩”地將棋盤一掀,無數棋子散落滿地,毫無章法的亂滾,“你們給我到辦公室去。”

  雪青和寶泉耷拉著腦袋一步一搖的向辦公室挺進了,心無當然知道這兩位將吃上什麼樣的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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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青呆呆的等著寶泉,寶泉怎麼還不來呢?都快上課了啊。她在家里特意做了寶泉愛吃的“糖醋里脊”以彌補挨批的損失。說好的中午帶來給他,心無看著雪青癡癡的神情,就找了寶泉寫的詩在雪青面前讀了起來:

  哦,望夫石!悠悠云霧中

  你望穿的秋水,滲出熱望的血紅

  你飄逸的青絲,明亮了誰焦渴的希望

  哦,望夫石!忠貞聖女的化身

  一顆紅豆似的心兒,呼喚著遲遲不歸的戀人

  大海再次托起了朝陽,

  嶄新的光亮能否, 慰藉你落寞的心靈?……

  “你念什麼念啊,煩人不煩人啊?”雪青沒好氣的橫了心無一眼,“比哭喪的還難聽。”

  “不是我念的不好,是有人啊那個……”心無神秘的一笑,“這可是寶泉寫的,要不寶泉來了讓他念念。”

  “去你的,我才沒工夫理你呢?”

  “當然了,你的工夫都用在……”心無又神秘的笑笑,“糖醋里脊,讓我吃點行嗎?”

  “你?屎殼郎戴花,你臭美吧你?”雪青趕緊把“糖醋里脊”放進桌洞里,生怕心無搶了去。

  寶泉終于來了,雪青臉上現出春花燦爛的笑。“你怎麼來這麼晚啊,‘糖醋里脊’都快涼了?”

  “哦,哦,我剛才收到《中學時代》給我的稿酬彙款單,所以我去取款了。寶泉擦了擦滿臉的汗水。

  “你又發表作品了,你好棒耶!!”雪青比自己發表了作品還高興,“快點趁熱把‘糖醋里脊’吃了。”

  心無看著寶泉津津有味的吃著“糖醋里脊”,真想搶過來吃,學校食堂里的飯菜簡直是喂豬的,真不知那幫狠心的家伙宰人宰的是那麼坦然從容。雖然于潔不斷的給他開小灶,但看到寶泉狼吞虎咽的吃相,還是禁不住的口生甜津。

  “真好吃,真好吃……”寶泉贊不絕口,滿嘴油乎乎的。

  “這是我自己做的,”雪青得到寶泉的贊賞,臉上的笑更加的燦爛了,“慢慢吃,我下次再給你做。”

  寶泉吃完了,雪青急忙遞上餐紙,“擦擦嘴,看你吃的……”

  “你做的太好吃了啊,所以……”寶泉不失時機的拍上一拍。

  “于潔怎麼還不來,” 心無看著寶泉和雪青快樂的樣子,不由更加想見于潔了。

  “明天正好該星期了,我們去烈士陵園玩,好不好?”雪青對寶泉說道。

  “好啊,我早就想去了。”寶泉會心的一笑,“心無,你和于潔去不去?”

  “去哪里啊?”于潔一走進教室,就聽到了寶泉這句話,急忙接上了。

  “去烈士陵園,”雪青答道。

  “好啊,好啊……我們當然去了。”于潔轉頭對心無道,“是不是嘛,師傅?”

  “是,是,是……”心無一連聲的說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42:27

第十一章 冷水泡茶慢慢濃

  烈士陵園位于縣城的東郊,在這個枯燥乏味的縣城,烈士陵園也算是一道絕美的風景了。青翠欲滴的松柏傲然的挺立著,錯落有致地點綴在陵園的四面八方;五顏六色的花草星羅棋布于松柏下,彌漫著清幽的芬芳,便有蝶兒繚繞著翩翩起舞;凱然屹立的座座墓碑儼然是烈士忠肝義膽、威武不屈的精神寫照,他們的熱血造就了今天人們的幸福和安甯……

  心無拉著于潔的手興奮地穿越在叢松眾柏之間,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感覺著輕柔微風的愛撫……遠離了學校的壓抑,擯棄了學習的逼迫,忘記了考試的恐怖……心情像是飲了醇酒,聽了悅耳的歌聲 ,嗅到馨香的花朵。

  寶泉和雪青面對面坐在軟綿綿的草坪上,感觸著青草柔膩的親吻,傾聽著樹上鳥兒清脆的叫聲,彼此似有意又似無意的看向對方,心中便像是在碧清的湖里投了粒石子,激起層層的漣漪。

  寶泉看著雪青美麗的臉蛋像百合一樣的聖潔,心中有著想去觸摸的感覺,想觸摸她的圓潤,觸摸她的膩滑,觸摸她的美妙……;雪青看著寶泉脈脈的眼睛像是啟明星一樣的晶瑩,心中有著想去采擷的感覺,采擷他的靈秀,采擷他的光彩,采擷他的熾熱……誰都沒有說話,彼此用眼睛、用心、用第六感撲捉著潛藏在心底的愛與情。

  “啊,你好壞嘛,不要嘛,師傅……”于潔的聲音傳了過來,“寶泉、雪青救救我嘛,”

  只見心無手中捏著個像蟲子一樣的東西,追趕著于潔道,“哈哈,你跑不掉了……”

  “心無,你怎麼拿蟲子欺負于潔啊?”雪青邊說邊站了起來,寶泉也跟著站了起來。

  “誰叫她說話不算話了?她猜不對我的謎語,還不讓我……”心無忽地住口不說了。

  “不讓你怎麼啊,心無?”寶泉插嘴道。

  “看你敢說……”于潔猛地停下不跑了,雙眼瞪著心無,俏臉燃起了火樣的紅。

  “我不是沒說嗎。”心無有些理屈似的說話都沒底氣了。

  “什麼謎語啊?我猜猜。”雪青好奇的問道。

  “二硫碘化鉀,打個英語單詞。”

  “二硫碘化鉀,二硫碘化鉀……”雪青皺著眉,想了又想。

  “別猜了,雪青,心無坑于潔的。”寶泉當然知道謎底了,“甭理他們,我們去那邊玩去,怎麼樣?”寶泉指了指較遠處的花壇。

  “好啊,好啊……”雪青高興的歡呼道,她也不想和心無、于潔在一起玩樂,這里應該有她和寶泉兩人的世界,讓彼此的心走的更近、更貼。

  寶泉將手遞了過去,雪青輕輕的握住了,像是握住了熱望許久的緣。透過手的感覺,寶泉感觸到雪青為自己默默湧動的情潮。雪青隨風飄舞的秀發拂攏在寶泉的臉上,癢酥酥的,像是誰輕輕彈動了琴弦後的余韻。

  “師傅,你看寶泉他們跑到那兒去了。”

  “他們離咱們遠了,你剛才欠我的應該……”

  “不嘛,不嘛……”于潔的臉更加紅燙了。

  “你可是答應我的哦,怎麼說話不算數呢?”心無說著就向于潔靠攏了過來。

  “你出的那是謎語啊,分明是故意……”

  “哈哈,現在知道已經晚了,反正我贏了。”心無眼看著就要抓住于潔了,于潔急忙向後退,不料後面是座墓碑。

  “哈,老天都幫我的哦,”心無將于潔拉在懷里。

  “不嘛,不嘛……”于潔小聲的抗議著,但眼睛已微微的閉攏了。心無再次審視這張令他魂牽夢縈的臉,此時像朵盛開的紅玫瑰豔豔的濃烈,輕柔的鼻息宛如輕輕響起的小曲,彎彎的眉毛下似閉未攏的美麗雙眼像是小憩時蝴蝶兒的翅,紅嫩欲滴的兩瓣唇像是含苞欲放的月季花蕾……一切的一切是那樣的令他著迷,心無禁不住的輕輕的在月季般的花瓣上深深的啜吸了一下,整個身心便忽地醉了。于潔的身子猛地一抖,就勢展開了月季般的花瓣……

  寶泉和雪青遠遠的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好幸福啊。”雪青不經意的滿是羨慕的說道。

  “這或許是幸福,也或許不是。”

  “你不贊成嗎?”雪青的臉上像是失望又像是迷茫。

  “愛情是沒有眼睛的,誰能保證今天的緣就是明天的緣呢?”

  “那你覺得咱們怎麼樣呢?”

  “這個,這個……”寶泉沒想到雪青會這麼直接的問他,不由的頓住了。

  “這個什麼啊,你說啊?”雪青怔怔的看著寶泉。

  “我覺得咱們挺不錯的。”

  “挺不錯是什麼意思啊,你說明白些好嗎?”雪青的神情里燃著熱望。

  寶泉知道回避不了了,撓撓頭皮道:“自從和你同桌後我漸漸的對你有好感了,我不知道好感是不是等于愛,但我知道我看不到你時,我的心里就亂騰騰的,總是縈繞著你我相處時的歡聲笑語……”

  雪青聽著寶泉這像是表白又不像是表白的話,心里像是被熨斗熨了數次似的,說不盡的舒爽。

  心無終于將唇從于潔臉上移開,于潔嬌羞的一把推開心無:“你好討厭嘛!”

  “是嗎?我真的討你愛憐、百看不厭嗎,徒弟?”

  “你……哼,我不理你了。”于潔故做生氣的跺了下腳。

  “哈哈,心無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啊。”寶泉說著,已經和雪青走了過來。

  “你也不錯啊,哦,雪青你別把手抽走啊。”

  “去你的!”雪青不好意思的瞪了心無一眼。

  “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寶泉看了眼天色

  “好的,”于潔應道。

  落日的余霞給大地披上了一件紅衣,于潔和雪青唱起了歌:

  帶走一盞漁火

  讓他溫暖我的雙眼

  留下一段真情

  讓它停泊在楓橋邊

  ……

  婉轉動聽的歌聲飄蕩在向晚中,釋放著青春的活力和激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44:07

第十二章 風刀霜劍嚴相逼

  于潔和心無在烈士陵園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周末,晚上她在日記里寫道:當師傅的唇輕輕地覆在我的唇上時,我的心刹那間完全醉了;雖然我覺得那是不對的,但那種澀澀的感覺真的讓我失去了應有的矜持和拒絕的勇氣……我是不是錯了,我該不該將自己的初吻過早地獻給我心儀的男孩呢?有人說:早戀是美麗的花朵,但結出的卻是苦澀的果,是不是這樣呢?我好困惑,誰能告訴我?… 于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思索,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對還是錯,忽然又想到老爸對她的嚴厲,這要是被老爸知道了……于潔越想越是難以入眠。迷糊中,于潔聽到老爸喊她起床了,她含糊地答應著爬了起來。

  這才五點啊,于潔很是不滿老爸的苛刻,在時間上卡的那麼死,但是她知道任何申辯都是無濟于事,勉強閉著眼梳洗了一下,就踏著夜色走向教室。

  教室里已經亮起了燈。是誰這麼早啊,簡直是學習狂,于潔邊想著邊推開了教室的門,又是張芊芊!于潔感到張芊芊活的很悲哀,除了學習外,張芊芊簡直就是行尸走肉,似乎沒有任何思想和愛好。

  張芊芊看到于潔後很出她意料之外地說了句話:“于潔快看看書吧,我爸說這周各科進行突擊考試,今天上午考語文和政治。”

  “什麼?我的天啊。”于潔感到頭皮都炸了,“這不是明白著整人嗎?”

  “據我爸說,這次考試關系到排位呢。”張芊芊像是想發泄心中的郁悶,平時一句話都不肯說的她,竟然多說了好幾句。

  于潔更是害怕了,看來和心無同桌的現實性已經等于零了,真是可惡,什麼都和成績掛鉤,于潔恨不得將考試吞吃掉,使它再也不能興風作怪,坑害她了。

  無論于潔是多麼的厭煩考試,但考試還是邁著悠閑的步子得意洋洋地來了,考試看著無數學生屈服在它的淫威下,更是將它丑惡的猙獰面目暴露的淋漓盡致。

  語文題出的太偏了,于潔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那個龜孫叫“白石道人”,更甭提三十六計的第三計是什麼計了。她求助的眼睛瞥向心無,看到心無的眉頭皺成了疙瘩,臉上濕淋淋的汗水止不住地流淌。于潔徹底失望了,頹喪地趴在桌上,藕似的胳膊將卷子濡濕了一大片,心中恨不得將卷子撕的粉碎。

  心無搜腸刮肚尋思“國仇未報身先死, ----------。”該填那句呢? 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再看看下面的題,依然是迷迷茫茫的。他感到自己仿佛是在爬高山,忽地踏空了,身子便懸在半空中晃悠,使他心驚膽跳、耳暈目眩,環顧了一下其他同學,好像都在哭喪,滿是死氣沉沉的臉。

  政治題更難了,好像知道你記住了什麼似的,你認為是重點反複記憶的東西,反而不考;你不認為是重點的,反而大搖大擺的呈現在你的眼前。于潔感到快要崩潰了,這怎麼能行呢?我要是考的太差,老爸是不會放過我的,而且更甭想和師傅同桌了,于潔更加的氣惱了,淚水朦朧了雙眼。

  今天終于考完了,人人像是患了一場大病,有氣無力地頹坐在位子上,懶的動。出奇的是沒有人大喊著抱怨了,教室里靜的讓人感到可怕,就是愛玩愛動的于潔也沉默了,趴在課桌上像只溫順的小貓。縱使如此,誰也沒有忘記明天的考試,強打精神複習著功課,希望能押對寶、猜到題,考好下一場。

  ****** ****** ****** ****** ****** ****** ******

  晚自習後,身心疲憊的學生回到宿舍仍是不肯休息,依舊抱著書啃,好像書內真有顏如玉和黃金屋似的。

  熄燈了,就聽到樓道內有人埋怨燈關的太早,還有什麼東西沒有看完。心無蜷縮在床上打著小手電看書,腦子里已是漲漲的了;寶泉在床欄杆上點了支蠟燭,但用紙板遮掩著外射的光,惟恐被查宿舍的逮住;錢逑到廁所里擠光線去了;李龍不知道上哪里背書了,他習慣在考試前的晚上在宿舍外找地方學習;葉乾准是留在教室里了,每次考試前他都這樣……雖然知道考試前要休息好,但在考試前誰又不想多磨會槍呢?似乎不多學這麼一會兒就會損失很多。

  心無覺得自己還沒有睡著,樓道內就傳來洗刷的聲音。迷糊中看了下表,已經是五點多了。于是,勉強睜開成了糨糊的眼,睡意惺忪的起了床。

  走進教室,心無看到同學們幾乎全到了,爭分奪秒的拼勁讓你意識到時間就是效率、時間就是成績。

  于潔等到心無坐下後,就將特意煮的雞蛋遞給心無:“累壞了吧,給你增加點營養。”

  心無感激的看了于潔一眼:“潔潔,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于潔嬌媚的笑了笑:“知道就好,快趁熱吃吧,然後好背書。”

  心無幸福地吃著雞蛋,所有的疲乏都在雞蛋特有的美味中稀釋的無影無蹤。

  數學題更是難得讓人掉淚,數學考試次次考第一的李龍,在考完後顯現出一副蔫兒吧唧的樣子,宛然是霜打了的黃瓜。

  最後一門考試是英語,雪青充分發揮了她在英語方面的特長,當別人還在愁眉苦臉時,她已經下筆若有神了。雪青趁著監考老師不注意,偷偷扔給了于潔一份答案。于潔在絕望之際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甭提多高興了。

  終于都考完了,人人像泄了氣的皮球,軟巴巴的趴在課桌上昏昏欲睡。

  心無和于潔悄悄的溜出教室,走出了教學樓。今天的太陽不是很毒,絲絲的涼風迎面撲來,像是情人在臉上輕柔的撫摩。柳蔭道兩旁的月季排成長長的隊,有含苞待放的,有嬌豔欲滴的,有吐蕊噴芳的……在綠蔥蔥的葉子中散發著幽幽的清香。

  心無看了看左右,見沒有人,拉著于潔溫潤的手,跳進學校的花園里。花園里假山上面鑲嵌著一個噴泉,此時噴泉洶湧的噴著,噴起的水柱往上拋,形成燦爛盛開的白蓮花;四下飛濺的水從嶙峋突兀的石上傾瀉下來,像嫦娥飛舞的的銀帶。

  心無和于潔藏身在深深的花叢里,于潔將身子傾斜在心無懷里,一邊傾聽著心無為她跳躍的生命鼓點,一邊幸福地欣賞著眼前的美景:“師傅,我真想能永遠和你在一起。”

  “潔潔,我也是。”心無輕柔地撫摸著于潔秀美的發絲,“我們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了。”

  “師傅,我給你唱首歌吧。”

  “好啊,我特別喜歡聽你唱歌!”

  于潔紅潤的嘴唇里開始飄溢出動聽的歌聲:

  讓你擁抱我入懷,在你溫暖的懷抱里,傾聽你愛的心跳

  讓你擁抱我入夢,在你溫柔的撫摩里,感觸你愛的熱烈

  也許,也許,明天要別離

  我依然無怨無悔愛著你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47:43

第十三章 雨打芭蕉風折花

  突擊考試後上的第一節課是張老頭的語文課。張老頭在講台上自我感覺良好地講,同學們在講台下無精打采地聽。天太熱了,硬打著精神聽課的同學使勁地抹上風油精,辣辣感覺中幾絲清涼勉強使他們睜著澀澀的眼。

  張芊芊滿滿一瓶的風油精已經用光了,她轉向心無悄聲道:“心無,你的風油精給我用用行嗎?”

  心無正全神貫注地寫著什麼:“哦,給你……”心無頭沒抬就將風油精遞去。

  “哎呀,師傅你干嗎摸張芊芊的臉嘛?”于潔有些不高興的在心無耳邊嚷道。

  “什麼?”心無這才抬起頭來,自己的手幾乎觸到張芊芊的臉了,張芊芊正向後仰著前身,臉已經羞得像桃花一樣紅潤,幾乎忘記了接心無遞遞給她的風油精。

  “師傅,你在寫什麼啊?寫的都想揩張芊芊的油了,”于潔的聲音壓的很低,但還是被張芊芊聽去了,張芊芊的臉更加地紅了,慌忙接過風油精,竭力穩下心來聽講。

  “沒……沒寫什麼。”

  “你拿來吧,你?”寶泉猛地從側方伸手奪了過去。

  張老頭在講台上看到了,皺了下眉頭想發火,但還是忍住了,瞪了寶泉一眼,寶泉假裝很認真聽課的樣子。張老頭歎了口氣,又繼續講他的課。

  寶泉偷偷瞥了張老頭一眼,覺得張老頭不再注意他了,就將心無寫的東西打開來看:

  心不在高,有你就行

  情不在深,相愛則靈

  斯是情途,唯吾得馨

  才思來的快,下筆若有神

  琢磨寫情書,回味飄香唇

  可以打瞌睡,夢你影

  無師長之聒噪,無考試之煩惱

  談笑林蔭道,勝似並蒂蓮

  心里云:有愛真好!

  篡改的《陋室銘》下面注著送給我親愛的潔潔,寶泉興致勃勃地看得出神,心中情不自禁的叫道:“好一首《陋愛銘》。”

  “寶泉,你在看什麼?”張老頭神鬼不覺地出現在寶泉課桌前,將《陋愛銘》拽了過去,大致的看了一下,臉忽地籠上了霜:“這是誰寫的?”冷冷的眼睛掃描著班內。

  “心無,是不是你?”張老頭剛才注意到寶泉是從心無手中奪去的,“我早就注意你們了,越是給你們臉,你們越是不肯要了?!看看這是寫的什麼東西!!!”

  張老頭讀了起來,“心不在高,有你就行;情不在深,相愛則靈;斯是情途……

  “哈哈……哈哈哈……”同學們轟然大笑起來。

  于潔的臉像熟透了的西紅柿一樣地嫣紅,心中恨恨的抱怨道:“該死的師傅,該死的師傅,你怎麼能寫這呢?”

  “這簡直是胡寫八道……”張老頭的聲音已經提高到最大分貝,“你們兩個給我到教導處去,把你們犯的事如實告訴殷主任。”

  心無和寶泉垂頭喪氣地挪出了教室。

  “都怪你,不搶了吧,不看了吧。”心無氣惱地瞪了寶泉一眼,“這次潔潔准生我的氣了。”

  “哎呀,你抱怨我也無濟于事啊,還是想想怎麼應付‘飲血獸’吧。”寶泉一想到“飲血獸”就頭皮發麻。

  “飲血獸”實際上叫殷邪狩,因為他在學生眼里,簡直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他不僅總能想出各種伎倆從學生身上摳錢,而且他還有無數手段讓學生溫順老實,所以學生私下里給他起了“飲血獸”的綽號。但是他在決策者眼里卻是頭等功臣,不僅管制學生有獨特的一套,而且他所帶的畢業班升學率最高,因而他是唯一年年穩坐畢業班年級組主任交椅的人。

  ****** ****** ****** ****** ****** ****** ******

  “你都干了些什麼?說!!!” “飲血獸”嚴厲的目光比刀子還利,語氣更是讓心無猛地打了個哆嗦。

  “我……我……”心無低垂著頭,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你什麼,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飲血獸”仔細的看了遍《陋愛銘》,“誰是潔潔?”

  “我……我胡寫的,根本就……就沒這個人。”心無絕對是不會說出于潔的。

  “你說?!” “飲血獸”把目光轉向了寶泉。

  寶泉竭力遏制住內心的恐慌,不敢迎視“飲血獸”的目光:“我……我不知道。”

  殷主任其實已經猜出是誰了,在心無班里只有于潔最後一個字是“潔”,于潔是教育局于副局長的女兒,他不敢太過張揚,只能私下里將情況彙報給于副局長,請于副局長自己來處理這件事情。“你們回去吧,都高三了還胡思亂想,成何樣子,每人寫五千字檢討,明天交給我,”

  心無和寶泉如獲大赦般匆忙逃出教導處,這樣輕的處罰是他們做夢也求之不得的。

  已經放學好久了,寶泉和心無走出教學樓就分開了,寶泉經過辦公樓時就遠遠看到雪青在假山前焦灼地等他。

  “沒事吧,寶泉?”雪青迎了過來,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的,”寶泉瀟灑的順了順頭上的黑發。

  “走吧,我請你吃飯去。”雪青清秀的臉上寫意著純真的笑。

  “看來,我今天又要大快朵頤了,”寶泉高興的拉住雪青的手,“走!”

  于潔悶悶不樂的回到家,暴跳如雷的老爸氣咻咻地將她叫進房間。

  “你和心無到底做了些什麼?你們殷主任剛剛和我打了電話……”老爸滿臉的怒容。

  “這個該死的‘飲血獸’,學舌倒挺快的。”于潔恨恨的罵道。

  “你這麼小,怎麼能……”老爸氣的快說不下去了,“今後不許你和心無來往,聽到了嗎?”

  于潔沒有吭聲。

  “你聽到了沒有?”老爸的語氣愈加的重了。

  “聽到了。”于潔無可奈何的應道。

  “記住了嗎?”

  “記住了。”于潔在老爸威嚴的目光下不得不做出違心的承諾。

  “那就好。”于潔老爸終于松了口氣,“你不能再呆在十二班了,我讓你們殷主任把你調到四班。”

  “不,我不……”于潔小聲抗議道。

  “不行也得行,有你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我……唉……”于潔老爸無奈地歎口氣,“你啊你,你什麼時候知道學習啊!!”

  心無從教室里看到于潔滿臉郁悶地走進了教學樓,急忙迎了下去,在三樓的台階上迎到了于潔:“潔潔,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就是生你的氣,就是生你的氣……”于潔控制不住的哭泣了起來,“你為什麼寫那啊,嗚,嗚……”

  “是我不好,潔潔,你別哭了好不好嗎?”心無陪著笑臉,“潔潔,我保證以後……”

  “沒有以後了,嗚,嗚……”于潔擦了一下淚水,“我老爸讓我調到四班里去。”

  “什麼?”心無幾乎跳了起來,“潔潔,你別嚇我。”

  “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于潔哽咽著,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落下。

  心無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為什麼寫那東西啊,我不是找著不刺激嗎?他後悔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潔潔,你打我吧。”

  于潔見心無使勁的打他自己,顧不得哭了,急忙拉住他的手:“師傅,你不要這樣嘛,我不怪你了。”

  于潔最終無可奈何的調到了四班,心無默默的看著于潔離開,眼睛里籠上了霧一樣的惆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49:19

第十四章 此情無計可消除

  沒有離別,不知道思念的苦痛,只有處于離別中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思念到底是什麼樣的滋味,心無現在是體會到了,他無論是坐在教室里,還是躺在床上,甚至是在走路時、在吃飯時、在說笑時……腦子里滿是于潔的音容笑貌,縱使想把她從記憶中抹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他根本不想忘記于潔呢?

  心無理解于潔,但他還是不能接受于潔離開他的事實。于潔明顯的和他生疏多了,僅僅相隔幾步之遙的教室就將兩顆心隔離開來,雖然彼此都知道彼此依然愛著對方,但是距離所隱含的生疏總會使彼此感到不如從前。

  于潔是十分無奈的,她很想接近心無,但是她不敢了,老爸已經讓人監督她了。老爸明確地告訴她,如果再和心無來往,他就迫心無轉學,這是她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現在雖然彼此不能直接的交往,但是還能有機會見面、有機會將思念的眼光交接、有機會將思念的書信傳遞……

  窗外,嬌豔的月季花逐漸凋零了,碧翠的葉子漸漸枯黃了,于潔每天都怔怔的望著月季,心也漸漸地枯萎了。師傅在干什麼呢?他在想我嗎?他會不會像我一樣呢?……雖然僅僅幾步的距離,但是卻像隔了座高不可攀的山,無法的逾越。

  心無計算著日子,計算著每月星期一次的日子。終于到了,心無憂愁的臉上展開了久違的笑,原來他和于潔約好到樊林相會。

  天還沒有亮,于潔就匆匆洗梳完畢了。她對老爸說去教室上自習,老爸才批准她離開了家。

  樊林是樊家的墳地,隱隱綽綽的到處都是墳墓;又有郁郁蒼蒼的松柏陪襯著,更加顯得陰森可怖。

  于潔膽怯的走進樊林內,環顧了一下四周,不遠處像是有個模糊的人影,她輕輕的喊了聲師傅,對方沒有回答。于潔覺得那人影向她移來了,心禁不住的“噗噗”地跳,她想往會退,但腿卻不聽使喚的哆嗦著不動。忽然她的腰被從後面抱住了,于潔頓時嚇得臉都煞白了,想喊,但又喊不出,渾身遏制不住的顫抖。

  “哈……潔潔是我。”心無松開于潔的腰,笑著轉到于潔的面前。

  “你……你好壞,好壞嘛……”于潔從恐懼中恢複過來,撒嬌地用手捶打著心無的胸膛,“我不依嘛,我不依嘛,你得補償我嘛。”

  “好,我補償你,”心無說著就把于潔攬在懷里,將嘴唇向于潔的臉上吻去。

  “你……”于潔幾乎被氣暈了,“我不要,我不要嘛。”但是心無已經緊緊的靠攏上了,于潔漸漸的將唇瓣綻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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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的樊林里兩顆跳動的心燃燒著思念的火焰,彼此將多日的思念透過熱烈的吻盡情的宣泄著。

  “潔潔,你知道這些天來我是多麼的思念你啊,我每次走在樓道里、走在校園里、走在大街上……都希望能看到你,有時我偷偷的跟著你,看著你漸漸的消失在我的視野里,我的心……”心無愛戀地撫摩著于潔柔柔的秀發。

  “我知道,我也是……”于潔在心無懷里動了一下,“可是我老爸他……”

  “我明白,但我就是想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我真想讓你把我帶離開學校,到不需要學習的地方去。”于潔攏了攏額前有些紛亂的發絲,幽幽的說道。

  這時,朝陽緩緩的升起來了,絢爛的光彩滲透到樊林里。

  “師傅,你看,多美的朝霞啊,要是能把朝霞做成衣服穿在身上該多麼漂亮啊。”

  “潔潔,你會穿上朝霞做的衣服的”心無說著就用有些顫抖的手去解于潔的衣扣。

  “師傅,你干嗎嘛?”于潔躲閃著,臉上滿是朝陽一樣的紅潤。

  “潔潔,我給你穿上朝霞做的衣服啊。”心無終于解開了,解開了他憧憬了許久的夢。在那一刻,心無的眼睛像放大鏡一樣放大了數倍。

  “潔潔,我現在終于明白了青春女孩為什麼是耐讀的詩了。潔潔你能不能讓我徹底的讀懂你的詩呢?”心無熱切的看著于潔。

  于潔羞澀的搖搖頭,“不,師傅,詩你一旦讀懂了,你就沒有了朦朧的感覺,就沒有了向往的激情,就沒有了探索的興趣……我的詩要給你永遠的熱望的感覺……”

  “潔潔,那我可以觸摸你的詩所蘊涵的質感嗎?”

  于潔嬌羞的點了一下頭,調整了一下坐姿,讓朝霞絢爛的光彩完全彌漫在她聳挺的胸部上。

  心無輕柔的觸摸著于潔美麗的兩個優點,像兩只潔白的玉兔似的,紅亮的眼睛顫悠地動著。心無細細的讀著,他想讀出這首詩的內涵,這首詩的韻味,這首詩的獨特……

  “師傅,行了嗎?”

  “不,潔潔,我還想繼續往下讀,好不好?”心無又向下讀了,他讀到了圓潤的肚臍,他覺得這是于潔為他敞開的愛情之窗。

  “不,師傅,”于潔輕輕的推開了心無,“你不能讀的太透徹了,太透徹了,我怕你失去了矜持……”于潔系上了衣扣,將青春女孩內在的美麗深深的遮掩了,心無突然感到了失落。

  “師傅,你不要因了我總是分心啊,今年就要高考了,你要認真的學習啊。”于潔不希望心無為了她而磨滅了上進的斗志。

  “我會的,潔潔,可是你要是考不上,我一個人考上了,又有什麼意思呢?”

  “不,師傅,你一定要努力考上,縱使我上不了大學,我也會等你的。”于潔臉上露出堅定的神色。

  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明媚的光柔和的照著,樊林里有不知名的鳥兒歡快的叫著,心無拉著于潔的手輕輕的漫步著,彼此說笑著,兩顆心貼的更緊,更近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50:42

第十五章 人生自是有情癡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師傅為什麼沒反應呢?于潔悶悶不樂地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他是不是和鴻雁好了,他不是說鴻雁向他暗示過嗎?于潔氣惱地將腳下的石塊踢飛了很遠。這都是下午了啊,師傅是不是把我的生日忘了呢?于潔思緒紛亂地走進了教室,忽然瞥見在自己的課桌上放著一束玫瑰,心中不由的一陣狂喜,師傅並沒有忘記啊。

  于潔飛快地跑到自己的位子上,美麗的玫瑰花散發著幽幽的清香。她輕輕的將玫瑰捧在手里,輕輕的低下頭,細細地嗅著。一十八朵玫瑰正好象征著她今天十八歲的生日,于潔高興地哼起了歌兒。突地,一葉紙從玫瑰花中飄落出來,于潔手疾眼快接住了,匆匆的打了開,從字跡上看這不是師傅寫的,于潔興奮的心情有些失落,難道又是那個“一生守候”寫的嗎?于潔細細的看信的內容:

  于潔:又是你的生日了,一十八朵玫瑰,朵朵都是我對你殷切的渴望,朵朵都是我誠摯的祝福。雖然我知道你已經和心無……但我依然堅定不移地守侯著你,生生世世地永遠守候著你!!!

  一生守候

  十一月二十三日

  于潔被深深地感動了,她已記不清這是“一生守候”的第幾封信了,她感到自己非常的幸福,自己竟然被這樣癡情地守候著,但他是誰呢?在原來的班能收到他的信,怎麼到了四班還能收到呢?難道他不是我原來班的同學?那他究竟是誰呢?于潔反複地過濾著,腦中閃現著平時對她比較好的人,是錢逑嗎?不可能啊,他學習那麼認真,怎麼舍得浪費時間呢?是葉乾嗎?也不可能啊A他那麼內向,怎麼敢給自己寫信呢?是童生嗎?他的最後一個字是“生”啊…… “唉”到底是誰呢?

  于潔到了晚上還沒有收到心無的禮物,心中更加的煩亂了,難道他真的和鴻雁好了?難道他真的忘了我的生日?難道他真的不理我了?于潔坐在位子上,胡思亂想著,什麼也學不進去。

  晚自習終于結束了,于潔急匆匆的走出教室,她潛意識中認為心無會在某個角落等她。可是她已經走出學校西柵欄門了,還是沒有心無的蹤影,于潔徹底的失望了,這個該死的師傅,這個該死的師傅……于潔恨恨地踢著腳下的柏油路。

  忽然有人從背後蒙住了她的眼睛,于潔從那人身上散發出的熟悉的氣味,一下子就猜出是心無了。她猛地抓住心無的手,拉到嘴邊,恨恨地咬住心無的手背。

  “哎喲,潔潔,別咬了,疼啊!”

  “我就咬嘛,我就咬嘛,誰叫你一天都沒有音信,是不是忘了我的生日了。”于潔撒著嬌,硬是咬住不放。

  “冤枉啊,潔潔,我這一天光忙著為你准備生日禮物了啊。”

  “真的,”于潔這才松開了口,睜圓了眼睛看著心無。

  “當然了,不信你看,”心無將精心准備的生日禮物遞給了于潔。

  于潔滿懷著期待和好奇,興奮地將包裝紙掀開,一層,二層,三層……“哇,”于潔驚喜地歡呼了一聲,就著明亮的路燈,映入眼簾的是幅絢爛多彩的字畫:每個字都是運用繽紛的色彩並輔以畫的形式繪寫而成的,看上去就像是開在素白絹紙上朵朵溢芳流彩的郁金香。于潔將字串聯起來讀:

  誠心恒如五岳山,祝願深似桃花潭。

  于飛雙燕惹人羨,潔似百合討人戀。

  生死相守情意堅,日夜相思容顏慘。

  快馬逐月疑似卿,樂看潔卿嬌羞面。

  于潔愛不釋手的讀了又讀:“師傅這是我有生以來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我不會辜負你對我的這番情意的。”

  心無愛戀地撫摸著于潔秀美的發絲,“你喜歡就好,我一直擔心你埋怨我舍不得出血呢?送你這麼分文不值的東西。”

  “師傅,我怎麼會呢?凡是你送我的東西,我都覺得那是世上最珍貴的東西,我都像寶貝似的好好地保存著。”

  “你看出這幅字畫詩的玄妙了嗎?” 心無眉飛色舞地指著字畫詩,心中說不出的興奮。

  “這還有什麼玄妙嗎?”于潔好奇地又將字畫詩反複的讀,“哦,我明白了,這是藏頭詩嘛,”于潔將每句詩的第一個字串起來讀:誠祝于潔生日快樂。“師傅,我太高興了,”于潔情不自禁地在心無唇上輕吻了一下,“師傅,你陪我回家吧,我老爸出差了,就我一個人了。”

  “真的,”心無高興地還了一吻。

  “師傅,我走累了,”于潔偎依在心無懷里,“你背背我嘛。”

  “好,好,好,我今晚就豬八戒背媳婦了哦。”心無說著就微弓下腰。

  “那個是你媳婦啊,戴花的屎殼郎——你臭美吧!”于潔笑著摟住心無的脖子。

  心無順勢托起于潔的兩條腿:”哇,我的潔潔還挺重的哦,”

  “去你的,我一百斤還不到嘛,”于潔笑著故意使勁往下墜。

  “你想累死我啊,”

  “就是想累死你嘛,”

  兩人說笑著,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于潔的家門口。

  ****** ****** ****** ****** ****** ****** ******

  于潔掏出鑰匙打開防盜門,剛推開門,就聽到房內“突突 ”的怪響,頓時嚇得她轉身緊緊抱住心無的腰,忍不住地打哆嗦。

  “別怕,別怕,沒什麼的,” 心無愛戀地撫摩著于潔滿頭的秀發,“燈在哪里,我去打開。”

  “在……在那……”

  心無擁抱著于潔走近了幾步,勉強夠到了開關。

  燈亮了,房內的怪響戛然而止,心無看到幾只老鼠正倉皇的逃遁,刹那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別怕了,別怕了,不就是幾只老鼠和你開玩笑嗎。”于潔這才側過臉,睜開了眼睛,果然沒有什麼。

  “師傅,你今晚別回去了嘛,我好害怕嘛,”于潔心有余悸地仰著臉,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心無。

  心無心中不由的一陣狂跳,在柔和的燈光下,于潔的臉像芍藥盛開的花朵有著別樣的美麗,微微開攏的紅唇像極了含苞欲放的郁金香的花瓣,彌漫著幽幽的芬芳。心無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輕柔地吸吮著醇酒似的清香。良久,心無才戀戀不舍的移開。

  “潔潔,你真的好美啊,”

  “你騙誰啊,再美也沒有鴻雁美啊,”

  “她怎麼能和我的潔潔相比呢,”心無溫柔地撫弄著于潔紅潤的臉蛋,“我眼中、心里的潔潔是最美的。”

  “哄我開心是嘛,說不定那一天你又會對另一個女孩說這樣的話呢。”

  “怎麼會呢,我愛你就像愛我的生命一樣,你永遠是我的至愛。”

  “那你愛我什麼呢?”于潔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心無,“快點說嘛。”

  “凡是你的我都愛,愛你的秀發,它是你牽系我情感的線,使我半刻不能沒有你;愛你的眼睛,它是你淨化我情感的湖,使我心中時時只有你;愛你的嘴唇, 它是你感應我情感的月,使我夜夜凝望你……”心無親吻著于潔的秀發、眼睛、嘴唇……

  “哎呀,師傅你干嗎嘛?”于潔嬌羞地躲閃著。

  “我告訴你愛你什麼呀,我在用實例說明哦,”心無已經解開了于潔的紐扣,如玉的肌膚透明地亮,掀去杏黃色的胸衣,忽地飛出兩只小乳鴿來, “啊,潔潔,”心無發出夢幻般的聲音,“我愛你的……”

  “哎呀,師傅,你不要這樣子嘛!”

  “潔潔,你就讓我看個夠吧,你不知道你有多麼的美,我多想用我的情愛之唇去感觸你啊。”心無俯下頭,垂在于潔的胸間。

  “不嘛,不嘛,你壞嘛,”于潔半拉著衣襟,不讓心無繼續下去,“啊,師傅,你……”

  “潔潔,你能不能讓我欣賞你全部的美麗啊?”

  “可是,師傅……”

  “潔潔,我保證我不會失去矜持的,”心無知道如何欣賞美麗,更知道如何將美麗發揮的更加美麗,他慢慢的一層一層地欣賞,在每一層于潔都有她獨特的美麗,心無忽然間靈感噴湧,萌發了一首詩:

  躺在天上,你就是云朵了;

  躺在湖中,你就是芙蓉了;

  躺在山上,你就是峰巒了……

  那麼,請你躺下吧!

  躺成一串串的音符,

  讓我深深地吹響你美麗的樂章……

  過了好久,心無才依依不舍地替于潔整理好衣服,“潔潔,我真想永遠醉倒在你懷里。”

  “師傅啊,你不要總是這樣子啊,你的成績都下降了啊,以前文淵、寶泉不如你,可是現在……”于潔半是埋怨半是責怪地說道。

  “我知道,潔潔!可是我一看到你,我就情不自禁的想……”

  “師傅,我考學是沒有多大希望了,可我不想誤了你啊,以後別這樣了好嗎?你考上學後,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嘛。”于潔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呢?但她潛意識中認為心無的成績下降和此有關。

  “好的,潔潔,我們都好好學習吧,你不用擔心你的成績,只要我們在一個學校,我就會想方設法的幫助你,你想想你要是考不上,我考上了又有什麼意思呢?”心無將于潔攔在懷里,撫摸著她秀麗的發絲。

  “師傅,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好幸福哦!”

  “又說傻話了,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呢?”心無在于潔蔥樣秀美的鼻翼上輕刮了一下,“我永遠都會對你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52:15

第十六章 笑漸不聞聲漸悄

  元旦晚會在全校學生罷狴靮瞻U,校方才被迫允許舉行。

  心無所在班偷偷地准備了一個下午 ,女生用各色花紙折疊了無數的千紙鶴,並用絲線穿了起來;男生購買了許多扯花、氣球,所有這些都被錯落有致地懸掛在教室里。整個教室就像是春天盛開的百花園,姹紫嫣紅,琳琅滿目。

  晚會在同學們殷切的期盼中終于到來了,主持人鵬勇和鴻雁致了開幕詞後,同學們就在熱烈的掌聲里開始了表演。

  第一個表演節目的是沈譚,他唱的是《同桌的你》,優美的旋律和他動聽的嗓音迎來了同學們一次又一次的掌聲。

  緊接著是雪青和其他幾個女生彙編的舞蹈《采菊東籬下》,雖然是冬季了,她們還是穿上了菊黃色的裙裝,旋轉裙擺中,她們像蝴蝶一樣地跳動著,渲染著青春的激情,宣泄著對自由的熱望。

  于潔怎麼還不來呢?馬上就輪到我的節目了,心無焦灼地看著門口,于潔是本班原來的同學,作為特別嘉賓被邀請了的。

  “下面是心無和寶泉同學為大家帶來的相聲《亂侃》”,主持人鴻雁悅耳的聲音飄蕩在心無耳際,“心無同學向來能說會道,今晚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看一看心無同學將為我們侃些什麼……”

  心無感到了鴻雁向自己瞥過來的眼光的熱度,但他無暇領會了,他又向門口望了一眼,于潔還是沒有來。

  心無和寶泉在掌聲中登上了用講台改做的舞台,再次向門口張望了一眼,于潔恰好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她沖心無會心的一笑,心無頓時來了精神,說起話來口若懸河、插科打諢,既幽默又詼諧;寶泉也在雪青含情脈脈的注視下妙語如珠、出口成章,即活潑又生動。如雷的掌聲此起彼落,使得心無和寶泉猶如神助,表演的更是精彩絕倫。

  晚會在歡聲笑語中進行著,該于潔表演節目了。于潔先說了幾句想念本班同學的話,然後就唱起了她最喜歡的那首歌——《我的眼中只有你》,婉轉歌聲中深情的告白,打動了在場的每個同學的心,誰不渴望擁有如此執著的愛呢?心無癡癡地看著唱歌的于潔,漸漸的,他感到于潔像是欲要飛升的嫦娥有種抓摸不到的失落。

  將晚會帶向高潮的是葉乾改唱的鄭智化的《游戲人間》:

  女孩太煩瑣,不分少和多

  像我這樣的丑八怪,誰會在乎我

  長的帥當王子,長的丑難過活

  就算是看不慣,我又能如何

  女孩討厭我,不知為什麼

  寂寞無聊的時候,我學會看小說

  每次都入迷,可從來不哭泣

  虛假故事里,歲月空蹉跎

  笑容太苦,淚水太咸

  山盟海誓到了最後難免要變

  于潔聽著葉乾有些哀傷的歌聲,看著他憂傷的神情,忽然對他升起了幾絲的憐憫,葉乾在班里幾乎沒有一個女生願意和他交往,他給人的感覺是冷冷的,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葉乾像是感知了于潔心中所想似的,邊唱著邊向她看來:

  女孩太多,心情太煩

  絕望背後藏的是深深哀怨

  情途怎麼樣,要不要說說

  熱血好男兒,無侶怕什麼

  漫漫求學路上,終究靠奮斗

  我有我的夢,你有你的路

  堅定志向的時候,你不要哄我

  也許有一天,風流最數我

  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才是英雄

  同學們的反應愈來愈激烈了,喝彩聲接連不斷,難能可貴地是葉乾能和上《游戲人間》的節拍,這可不是僅僅改了歌詞就能辦到的,而且唱出了部分同學的心聲,有個女生將一束鮮花送給了他,葉乾唱的更加有滋有味了:

  女孩太多,心情太煩

  坎坷情途上有的是一路艱難

  美夢太多,實現太難

  可人的一生又怎能平平淡淡

  ……

  葉乾唱完了,同學們毫不吝惜自己的巴掌,盡情地鼓著。 “謝謝,謝謝……” 葉乾緩緩走下舞台,迎著同學們熱熱的目光,他感到自己忽地飄了起來,看到了向往已久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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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方在強令停止晚會結束無效後,便斷了電。同學們燃起了蠟燭,雖然沒有了音響,但同學們還是激情高漲,盡情地表演著自己的節目。

  時間像是專門和學生做對似的走的飛快,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在校方爪牙的接連催促下,晚會在同學們埋怨聲中曲終人散。

  心無和寶泉等回到了宿舍,由于晚會上激起了興奮,現在都睡不著了,于是就索性慷慨地將時間再揮霍些,躺在床上開起了“窩談會”。

  寶泉首先打開了話匣子:“你們覺得今晚那個女生表演的最出色?”

  “那還用說嘛,當然是雪青了。”心無笑道:“要不是雪青,恐怕你要縫我的嘴了。”

  葉乾道:“我覺得還是于潔最好,她唱的太感人了。”

  “她唱的再好,又不是給你唱的,”沈譚信口接道。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管她給誰唱的呢?”心無覺得葉乾言不由衷,語氣里分明有些悵然。

  “你們怎麼總是談論這些無聊的東西,那個女生出色不出色和咱們有什麼關系啊。”錢逑很不樂意“窩談會”談女生,他每天掛在口上的是如何學習,如何實現他的志向。他寫了首詩貼在床頭上,以此激勵自己的心志:

  志向恒定意志堅,敢叫日月換新天。

  燕雀焉有鴻鵠志,蟾宮折桂攬嬋娟。

  心無腦子里翻滾著他和于潔的事情,他很想說說他和于潔的事情,他想把他美麗的故事拿出來和舍友分享。于是他想了個字謎:“我讓大家猜個字謎吧,猜對了,我請客,猜不對的請我的客,誰來猜?”

  “你先說出謎語啊,我們才好決定猜不猜啊。”冼磊說道。

  “你們猜猜女生的‘那’是個什麼字?”心無說出了字謎。

  “又是女生,無恥又下流,心無,我看你是毀了,” 錢逑有些氣惱地說道,“我不猜,我睡覺。”

  “我又沒見過,怎麼猜啊。”冼磊也棄權了。

  “是個‘呂’字吧。” 沈譚嘗試著打了一字。

  “為什麼是‘呂’字呢?” 冼磊問道。

  “‘那’不就是由上面的一個小口和下面的一個較大的口合成的嗎?”

  “我覺得不是,倒像是個‘合’字。”寶泉繼續說道:“只所以認為是這個字,你們想想,女生的‘那’外形上有點像‘人’,而在‘人’里又包含著個‘口’,那一‘橫’,恰好能表示‘人’字結構的下處。”

  “你是不是見過?說的那麼詳細。” 沈譚叫道。

  “唉,我倒是想見,可咱沒那福氣。”寶泉故意歎了口氣。

  “你猜的八九不離十了,給你打九十分吧。”心無比較滿意寶泉的回答,“不過,還差一點,其實應是個‘谷’字。”

  “為什麼呢?你可得解釋通才行啊。”寶泉想為難一下心無。

  “你們有沒有仔細觀察過性教育書上所繪的圖啊,那不就是大‘人’字型包裹著小‘人字型’,小‘人’字型又掩映著個‘口’字型嗎?”

  “性教育書上所繪的圖簡直是蒙了黑紗的美女,根本看不清的,你准是見過了。”寶泉質問心無道。

  心無正想說出他見過于潔的了,就聽到李龍拍著床板大叫:“誰的狗嘴里再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了。”心無知道李龍一直對他存有敵意,便不再言語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53:25

第十七章 寒窗苦讀為那般

  張芊芊從不參加任何與學習無關的活動,所以元旦晚會她不參加,同學們也不感到詫異。如果她參加了,那倒是讓人覺得她忽然神經質了呢。

  心無起的比較早,啟明星還亮的耀眼。心無在教學樓下就看到本班教室里有微弱的燈光透出,准是張芊芊吧,心無再也想不出誰會比張芊芊起得早。

  心無推開教室的門,慘淡燭光下,張芊芊正埋頭苦讀。心無經過她的時候,看見她白嫩的臉蛋因為過度疲累而變的蠟黃。心無心中忽然湧起了些許對她的痛惜,他記得初中時張芊芊能歌善舞、落落大方,可如今她怎麼變成這樣子了呢?難道高考真的能將她逼迫到這種境地嗎?常人的快樂她沒有,常人沒有的痛苦她卻加倍地擁有。女孩大多是愛美的,她卻吝嗇地從不肯裝飾自己,整天穿著那身黑藍色的衣服,頭也不肯精心梳理,只用根紅繩子松亂地紮了起來。心無很想了解一下她究竟想的什麼,很想知道她除了高考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理想,也想知道她是否像其他女生一樣有個夢中的白馬王子。

  “芊芊,昨晚的晚會可精彩了,你不參加可真是個損失哦。”心無想和芊芊聊一聊。

  “噢,心無,是你?”張芊芊o才發現了心無,“是嗎?我不覺得是什麼損失,都這個時候了那還有心情娛樂。”

  “學習和休息要有效結合啊,一味地死學是難以奏效的。”

  “那你奏效了嗎?我倒覺得你的成績下降了。”張芊芊微微抬了下頭,看了心無一眼。

  心無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張芊芊說到了他的痛處。心無也想將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學習上,可是于潔就像是附身的盅,讓他時時刻刻地魂牽夢縈著她,況且他信誓旦旦地說過要幫于潔學習的。

  “芊芊,你的人生目標是什麼呢?”

  “考大學唄,”張芊芊長籲了一口氣,“不考大學,我能行嗎?”

  “那要是萬一考不上呢?”

  “考不上,考不上……”張芊芊反複地低語了幾句,“我沒想過。”

  心無很高興張芊芊能不吝嗇她的時間,慷慨地將她擠壓出來的時間用在和他閑聊上。這時,教室里來電了,心無看的張芊芊更加清楚了。張芊芊神情頹廢,發絲有些枯黃,原來那頭黑油油的秀發已經被無情地剝蝕了。

  “芊芊,我建議你注意勞逸結合,別把身體累垮了。”心無真想馬上將她拉離開教室,讓她去呼吸一下外面清新的空氣。

  “恩,”張芊芊應和了一聲, “這個題怎麼做?我做了好長時間了,都做不出來。”

  心無微低下頭,見是到幾何高考題。題出的很別扭,心無費盡心思地想,拿著筆畫了又畫,轉了二九一十八道彎,好不容易才理出頭緒來。心無很是佩服中國的考試出題專家,原本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題,人家就是能給千繞百轉地搞得複雜無比,這似乎是無可厚非的,不複雜些,人人都會做,我這出題專家豈不是很沒面子?但這種出題方式真的能選拔出優秀人才嗎???……

  心無耐心地給張芊芊講題的時候,同學們陸續地來到了教室。講完題,早自習鈴聲已經響了,心無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開始讀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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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上午的第一節課是幾何,穿著質樸的曹老師精神抖擻地走進了教室。曹老師在同學們中的口碑極好,幾乎沒有學生不愛戴他。他作為教師不僅兢兢業業、嘔心瀝血,而且他能設身處地為學生著想,想學生之所想,急學生之所急,幫學生之所困……心無雖然對不少教師深惡痛絕,但他對曹老師除了尊敬還是尊敬。曹老師從不會強迫學生做大量的題,他將課堂發揮的淋漓盡致,能完全調動每個學生學習的積極性,充分挖掘了課堂本身所隱含的知識量。這樣的老師誰不喜歡呢?誰不愛戴呢?

  曹老師生動地講著課,不時的穿插些饒有風趣的幾何方面的典故,這些典故能引起同學們的好奇,使他們更加聚精會神地聽講。曹老師講課的最大特色是不拘泥于教材,他能將枯燥的教材像魔術師一樣變幻的引人入勝。寶泉曾經在他發表在《中學時代》雜志的文章中寫道:如果所有的老師都像我們的曹銘老師那樣,恐怕就再也沒有學生厭學了……

  曹老師在黑板上寫了幾道題:“現在我請幾個同學到黑板上來做,其余的同學在低下做。”

  張芊芊也被叫了上去,她微皺著眉頭走上了講台。心無看到張芊芊的臉色很不好看,曹老師似乎也看出來了:“芊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換個同學?”

  “不用了。”張芊芊拿起粉筆看著黑板上的題,她感到眼前的題白的刺眼,自己的頭有些眩暈,勉強閉了下眼睛再睜開,題活像個刺猬,讓她無從下手。

  其他的同學已經做完下去了,張芊芊還呆呆地站著一動沒動,她感到自己的頭好痛。

  “芊芊,你下去吧。”曹老師柔和地說道,沒有絲毫的不滿。

  張芊芊像是沒有聽到曹老師的話似的,還是木木地站著。

  “芊芊,你怎麼了?”曹老師忽然注意到張芊芊蠟黃色的臉上滲出涔涔的汗珠,身體像是突然遭遇狂風的花草顫抖了起來。

  突地,張芊芊整個身子弓了下去,呻吟道:“我的頭好痛,”曹老師疾步走上講台,攙扶住張芊芊:“別怕,老師送你去醫院。”此時張芊芊已經軟癱在曹老師懷里,痛的說不出話來。班長鵬勇和幾何課代表云飛跑上去幫忙。曹老師背起張芊芊以超常的速度向醫院飛奔去,張芊芊已經半昏迷了,她迷蒙中感到自己的頭不屬于自己了,像是被誰用刀子割去了。

  張芊芊患的是綜合神經性官能症,醫生說主要是由用腦過度、身心疲累所引起的,需要住院治療;否則可能導致神經方面更為嚴重的疾病。

  張芊芊在昏迷中斷斷續續地囈語著:“我怎麼那麼笨,我怎麼就學不好呢,我怎麼才能讓爸爸滿意呢……”當她神智清醒時,她不顧醫生的勸阻,嚷著要看書,“張老頭”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收繳了她的書。

  “張老頭”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意識到他種下的惡果了,在他的家教理念中,就是要他的子女不惜一切代價考上好的大學,他的兒子、大女兒也確實很為他爭光,都考上了全國一流的大學,如今就剩下這個小女兒,他更是嚴加要求,力圖使他的家庭錦上添花、光宗耀祖。可是張芊芊的成績很是不能讓他滿意,所以他就讓張芊芊在時間上擠成績。如今他看到躺在病床上幾乎面無血色的女兒,不由的落下淚來,我這樣做錯了嗎?“張老頭”反複地追問著自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55:04

第十八章 怎一個憂字了得

  困在校園的蝴蝶

  苦苦尋覓花草的芬芳

  灌鉛的蝶翼丈量著校園的跨度

  巴掌大的地方

  牢牢封鎖了自由飛舞的方向

  困在校園的蝴蝶

  失血的翅膀撐不開騰飛的熱望

  深深園牆的上空

  籠罩著層層密不可破的絲網

  哦,困在校園的蝴蝶

  何時才能無拘無屬的飛翔

  寶泉全神貫注地寫著詩的時候,“張老頭”在講台上宣布了期末考試的具體安排。考試對學生的癡情程度是無與倫比的,它絕不會舍的離開學生半刻;無論學生怎樣地虐待它,它依然無怨無悔、心平氣和地奉獻上它自以為是的美麗。

  幾乎沒有同學抱怨了,頻繁的考試已經使他們變的麻木不仁,就像當初國人在帝國主義鐵蹄下的苟延殘喘,造就了那個時代民族的悲哀;那麼現在學生的麻木算不算是這個時代民族的又一悲哀呢?“考,考,考,老師的法寶。”考試真的能成為老師的法寶嗎?麻木的學生在紛至遝來的考試中能真正富有激情嗎?

  “張老頭”在教室里幾乎沒有停留,他說了些班級事務後就匆匆去了醫院。張芊芊的病反而愈加嚴重了,她在醫院里拒絕接受治療,采用絕食的辦法要求學習。“張老頭”無可奈何,他覺得自己的女兒神經有些不正常,但他又無能為力;他很希望張芊芊能和他交流一下思想,但是他發覺自己的女兒已經自我封鎖了,似乎忘記了需要和別人交流。

  “張老頭”離開教室後,教室里的氣氛活躍起來。很少有人為期末考試的事情發愁,當然成績較好的學生為了爭名次,還是不惜一切代價努力的拼上一拼。

  考就考吧,反正就那樣了,這是大多數成績老是上不去的學生的想法。當一個學生甘于破罐子破摔,而又沒有人及時矯正,那麼什麼樣的苦果都有可能出現。

  不知是誰折疊了紙飛機,在教室里放了起來,飛機飛落的地方,就會有人揀起來再放了出去。紙飛機越來越多了,滿教室里飛。吵鬧說笑聲不絕于耳,熱中于學習的學生皺起了眉頭。

  “突地”一架飛機飛到了心無的位子上,心無拿了起來,飛機上竟然寫著字:飛機是我的信使,飛到你那里,你就是我前生的約定,今生的緣分。心無苦笑不得,從字跡上看就知道是班長鵬勇的。鵬勇從來不學習,他家里有的是票子,他之所以能當上班長全靠他老爸票子的魔力,當班長的好處有很多,比如有機會被評上省優秀學生三好干部,高考時就有可能加分,可惜他不爭氣,成績總是倒數第一,據說他老爸數落他時,他還理直氣壯地說我起碼也是拿了個第一啊。

  心無向鵬勇看了一眼,鵬勇正指手畫腳地示意他把飛機朝銀萍所在的位置放飛。心無知道鵬勇追求銀萍已經有五六年的曆史了,據說鵬勇在初一時就給銀萍寫了封情書,銀萍拿著那封情書找上了他家門,害得他被老爸狠狠的修理了一回。鵬勇吸取了教訓,不敢明目張膽的追求銀萍了,總是私下里搞些小動作。心無無可奈何地依照鵬勇的意思做了,試問有誰敢得罪這個學校里的小霸王呢?就是“飲血獸”主任也不敢輕易開罪他,何況他們這些無權無勢無錢的的小老百姓呢?

  李龍向心無狠狠的瞪了一眼,顯然很不滿心無的所為。銀萍把飛機撕的粉碎,抖手仍到窗外,頭也沒回地繼續學習。心無羞慚地低下頭,集中精力為于潔整理期末考試的筆記。

  “心無,我剛寫了首詩,你看看……” 寶泉將他剛寫成的《困在校園的蝴蝶》遞給心無看。

  “什麼破詩啊,我沒時間看,我忙著呢?”心無頭也沒抬一下,“你還是讓雪青欣賞吧,她最懂你的詩了。”

  寶泉討了個沒趣,就轉向了雪青。雪青正笑吟吟地看著寶泉,見寶泉轉向她了,雪青臉上的笑更加地燦爛:“又寫了什麼詩啊,我欣賞欣賞。”

  雪青讀完了寶泉的詩,她忽然感到沉重起來,我們不就是一群被困在校園里的蝴蝶嗎,雖然寫的並不是多麼成熟,但句句都是學生心聲的流露。“寶泉,你寫的太好了,你真棒!”雪青向寶泉翹起了大拇指。

  寶泉被雪青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如果發表了,我請你的客。”

  “好的,那我一定得保佑你發表了!”雪青調皮地沖寶泉眨了下眼睛,寶泉忽然感到自己離雪青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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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無,放學後你能不能陪我到火車站去一趟?”鴻雁近乎央求地說道。

  “上火車站干嗎?”心無微微抬起頭,看了看鴻雁,鴻雁恰好正看著他。兩人的目光相遇了,雖然僅僅是一瞬,但鴻雁的臉卻像染上了一抹胭脂似的紅潤。

  “我表姐讓我替她買一張去北京的車票,車站太亂了,所以我想…… ”鴻雁說這些的話的時候,水靈靈的眼睛像星星一樣閃爍著。

  “那好吧。”心無對鴻雁的印象挺好,鴻雁不僅溫文爾雅,而且學習刻苦,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心無有時想如果不是和于潔先好了,他或許會接受鴻雁。

  火車站確實很亂,心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從擁擠不堪的售票點買到了票。鴻雁感激地接過車票,連聲說著謝謝。

  “說謝豈不是見外了,同學嘛,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難道我們僅是同學嗎?”鴻雁語氣里有些淡淡的哀怨,“我們不可以是朋友嗎?”

  “當然可以了,其實我早就把你當作朋友了。”心無懊悔自己剛才定義錯位,

  幾乎讓鴻雁感到了自己對她的生分。

  “真的嗎?”鴻雁馬上臉色轉暖了,她眼睛熱熱地看著心無。

  “真的,騙你是小狗。”

  “我甯願信你是真的,也不想讓你當小狗哦,”鴻雁咯咯地笑了起來,心無覺得有一串風鈴正在風中清脆地響起。

  “咱們回去吧。”

  “離上課的時間還早呢,咱們到車站那邊轉轉吧?”鴻雁說著就走了過去。

  心無雖然不想在這麼嘈雜的地方多呆,但他又不想拂了鴻雁的意,只好跟在鴻雁身後。

  鴻雁沿著鐵軌緩緩的走,歡快的笑著,興奮的像個孩子。她不時的旁敲側擊地問心無和于潔的事情,心無只好含糊其辭、避重就輕的回答,心無覺得他不應該讓鴻雁感到自己太愛于潔。

  漸漸的周圍比較清靜了,鴻雁說走累了,心無就陪著她坐在距離鐵軌較遠的小石柱上。鴻雁指著遠方說:“你看這條車道長的看不到盡頭,可不管它有多長,總會有一個終點,所以在它上面行駛的火車總有最終的站點,那個站點就是火車渴盼的家;對于我來說,我希望你就是那個一直等我回家的終點站。”

  心無當然明白鴻雁話里的意思了,他不敢順著鴻雁的話說,而是逃避似的說道:“你看到那兩個並行的鐵軌了嗎?”鴻雁笑著點了點頭。

  “我想他們一定在永不停息地追尋交點,你覺得他們如果真正相交了,會怎麼樣呢?”

  “他們可能會漸漸疏遠吧,”鴻雁若有所思的說道。

  “是啊,也許不相交反而是美好的,他們現在不是有種平行的美嗎?”

  “你怎麼看你和于潔的關系啊。”

  “我和于潔,”心無想了想,“現在是很好的,但誰能保證以後會怎麼樣呢?”或許正如你剛才所說的會漸漸疏遠吧。”

  “你是對你自己沒信心還是對于潔沒信心?”

  “我對自己和于潔都沒信心,”心無長歎了口氣,“雖然彼此海誓山盟,但海誓山盟能真正經的過時間的考驗嗎?有句話說的好:‘戀愛它不是東西,總喜歡與時間賽跑,總愛跑在時間前面。’跑在時間前面的愛情能永久美麗嗎?”

  “你說的我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你知道這些道理,怎麼還陷入里面呢?”鴻雁看著心無,覺得心無在刹那間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就是戀愛的魔力啊,一旦陷入里面,再想拔出來簡直比自殺都難,”心無望著空中漸漸聚攏的云,“戀愛其實是難以名狀的痛,是啞巴吃黃連的苦,是揮不去的魂牽夢縈,是剪不斷的刻骨銘心。它讓你即使是痛,你也心甘情願;即使是苦,你也毫無怨言;更何況它還不時的開出美麗的花、結出甜蜜的果呢?”

  鴻雁輕笑了一聲:“叫你這麼一說,我應該慶幸沒有戀愛了。”

  心無看了下手表:“咱們該回了吧,時間不早了。”

  “好的,今天聽你一席話,我獲益非淺哦。”

  心無未置可否地應和了一聲,望了一眼天,天有些陰,像是要下雪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56:52

第十九章 蠟燭有淚尚惜別

  距離春節還有五天,學校無可奈何的宣布畢業班學生放寒假,但又下了死命令,初五前必須返校。

  于潔在放假的當天,一大早就站在“恒運橋”上等心無,這是心無回家的必經之地。于潔本想在放假前找心無的,但老爸盯的她太緊,她沒有絲毫機會單獨和心無見面。就是今天,她也是好不容易撇開老爸的耳目,溜出來的。

  “恒運橋”是座曆史悠久的橋了,全橋傷痕累累,刻滿了歲月的滄桑。站在這樣的橋上等心無,就如同這座橋一樣,讓于潔的心在焦灼的渴盼中變的蒼老。怎麼還不來呢?于潔的眼睛不時地望向前方,陸續的有不少學生騎著車子從她身邊經過,給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哎呀,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沒他的影子啊,于潔煩躁地來回徘徊。

  天陰的厲害,特別地冷。刺骨的寒風好像知道于潔身上那里單薄似的,專找她單薄的地方鑽。于潔禁不住地打了個寒戰,身體盡量地收縮,搓了搓凍的冰涼發麻的手,再次向前方望去,還是沒有她熟悉的影子。于潔失望了,難道他有事情今天不回家了嗎?她眼睛里幾乎滴出淚水了,這可怎麼辦啊?如果今天等不到他,那得好長時間才能再相見啊!

  于潔想離開又不舍的離開,她已經等了三個多小時了。這時天開始下起雪來,于潔覺得老天爺是瞎子,他總選擇學生星期或者放假的時候哭喪,使得學生過不上好假期。于潔實在凍的受不了,她紅潤的臉蛋有些發紫,感不到半點的熱度。

  于潔等心無的時候,心無也在等于潔,心無在于潔回家必經的路上翹首盼望著于潔的出現。不巧的是于潔先于心無早了兩分鍾,所以他們錯過了。心無在盼望中失望,在失望中盼望,潔潔啊,你在哪里啊,你知道我在等你嗎?心無看著紛飛的雪花,真希望出現個奇跡,于潔變成了白雪公主像他飄飛了過來。心無用掌心接了瓣雪花,潔潔是你嗎?雪花融化在手掌里,心無刹那間感到了絕望。

  忽然,心無看到于潔的老爸打著把傘東張西望的走了過來,他趕緊躲在一根電線杆後。但于潔的老爸還是看到他了,冷冷的問道:“你見到于潔了嗎?”

  “沒……沒有……”心無驚慌失措的答道。

  “你以後最好不要再和于潔交往!”于潔的老爸扔下這句話後就走了,心無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于潔既然沒在家,那她會到那里去呢?心無想著于潔有可能去的地方,猛地他腦子里有個念頭一閃,她會不會像上次一樣在“恒運橋”上等我呢?心無越來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大了,于是他匆忙騎上車子,飛速地向“恒運橋”趕去。

  距離“恒運橋”愈來愈近時,心無遠遠地就看到有個瘦小的人影正眼巴巴地向他這里望來。是,于潔!心無幾乎歡呼起來了,他騎的更快了:“潔潔……”

  于潔也看到了心無,她飛快地迎了上來:“師傅……”忽地她腳下一滑,摔到在僵硬的柏油路上。她掙紮著想站起來,但是地面太滑,她的鞋底又是皮做的,幾次都沒有成功。

  “潔潔,”心無一邊喊著,一邊飛快的下了車,把車子一扔,就跑到于潔摔到的地方,將于潔攙扶了起來。

  “你怎麼才來啊?”于潔撲在心無懷里啜泣道,“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長時間了嗎?”心無看到于潔眼睛里蘊含著幾滴淚水,她的身體不知是因為過于寒冷還是過于激動,激烈地顫抖個不停。

  “潔潔,你好傻,”心無愛戀地撫摸著于潔凍的冰涼的臉,于潔的臉比冰塊還涼。

  “我怕在春節前見不到你嘛。”于潔將臉深深的埋在心無胸膛里,“都快凍死人家了,你好狠的心嘛。”

  “潔潔,其實我也在你回家的路上等你啊,我碰到你老爸在找你,我才猜想到你可能在這里等我。”

  “真的嗎?”于潔歡欣地仰起了臉,“那我就不怪你了。”

  “我還是有錯的,我應該早點猜想到你在這里等我的。”心無將于潔抱了起來,“咱們到橋底下說話吧。”

  于潔嬌柔地點了點,躺在心無結實的懷抱里,所有的憂慮都煙消云散了。

  雪下的更猛,風刮的更烈了。心無在橋下擁抱著于潔說笑著,橋下時不時的飛出于潔銀鈴似的笑聲,這笑聲隨著飄舞的雪花在空中盤繞成一個美麗的世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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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天分開後,于潔一直在等心無的電話,雖然她知道心無可能不敢打電話,但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無怨無悔地等。

  于潔不顧老爸的反對,白天就守在電話旁一刻不肯離開,她惟恐心無在她離開的刹那打來電話;晚上就把電話放在她的床上,將電話緊緊地樓在懷里,電話成了她精神的依托,她需要那個日思夜想的聲音,讓她在孤寂的黑夜,不再落淚……心無家里要是有個電話該多好啊,于潔多麼渴望能和心無在電話里說上幾句話,哪怕一句也好!!!

  心無幾次三番都想和于潔打電話,但一想到于潔老爸冷森的眼神,他就猶豫了。心無不怕別的,他擔心自己的電話會招致于潔的災禍和自己的轉學甚至被逼迫退學。

  心無在打與不打的彷徨中等來了除夕。心無猜想于潔老爸大年初一可能出去拜年,所以初一天剛蒙蒙亮,心無估計于潔老爸差不多已經出門了,就急忙跑到三奶奶家打電話。心無拿起電話的時候,心“噗噗”地跳個不停,要是于潔老爸在家豈不壞事了?要是于潔不在怎麼辦?心無勉強遏制住狂跳的心,手顫抖地撥了那個在他心中翻騰了無數遍的號碼。

  電話接通了,電話那斷傳來了心無日思夜念的聲音:“師傅,是你嗎?”

  “是我,潔潔!”

  “師傅,這是真的嗎?”于潔的聲音里滿是驚喜,“我不是在做夢嗎?”

  “潔潔,是真的,我早就想給你打電話了,可是……”

  “我知道,師傅,我不怪你的。”于潔善解人意的說道。

  “潔潔,我真的好想你,”心無覺得自己有很多話要對于潔說,但此時此刻千言萬語就彙成了這麼一句話。

  “我也是,師傅我給你唱首歌吧,你就知道我有多想你了。”

  “好啊,”心無高興地答應道。

  于潔在電話里唱了起來:

  我一直問自己

  為什麼不能忘記你

  淚水把你濡濕在日記里

  原來你融進了我心里

  忘記你等于丟失了我自己

  ……

  心無聽著于潔纏綿悱惻的歌聲,眼睛蒙上了一層薄霧,腦海里縈繞著于潔歌唱的樣子,淚水終于控制不住地溢了出來,他怎能不被于潔的深情所感動呢?

  “壞了,我老爸回來了,”于潔驚慌地叫了一聲,電話就突地掛斷了,心無失望地放下電話,悵然地回到了家,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回想著和于潔度過的快樂時光,借以慰藉思念的苦痛。

  “爸,咱家能不能安個電話啊?”吃中午飯的時候,心無向父親要求道。

  “安電話干什麼?咱家哪有錢安電話?”心無父親無可奈何地搖了下頭。

  “我就是不明白,人家當中學校長的,要車有車,要房有房,票子有的是,而你呢?當了幾年校長,你為咱家弄什麼了啊?”心無憤憤不平地埋怨著父親,“你看看,咱家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彩電呢?沒有!洗衣機呢?沒有!電話呢?沒有!!!你說你當校長當的值不值啊?”

  “咋不值?難道貪汙受賄就值了?”心無父親看著心愛的兒子,他覺得兒子受到壞風氣的嚴重毒害了,想教育教育兒子,但是心無又將他頂回去了。

  “你以為你很清啊,你清,別人就會說你清了,現在哪個當官的不朝腰包里弄錢?”

  “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想呢?”心無父親長歎了口氣,“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掙來的,花著能安心嗎?用著能舒心嗎?孩子!”

  “我不管,反正咱家得安電話,我不能總是到三奶奶家去打電話吧?”

  “你那有那麼多電話要打啊,不好好學你的習,打電話干什麼?”心無父親覺得這樣說,兒子可能不高興,又許諾道:“如果你考上大學,咱家一定安電話。”

  “那好吧,”心無感到自己剛才和父親說話語氣太重了,也就順著父親的話說了,“我一定會考上大學的。”

  心無母親終于找到插話的機會了:“兒子,你考上大學,媽一定會讓你爸安電話的。”

  心無知道父母對自己考大學的熱切期望,事實上那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考上大學呢?但是又有多少孩子能真正明白父母的這份苦心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3 23:58:12

第二十章 花招疊出多伎倆

  寒假開學的第一天,“飲血獸”主任把畢業班的學生召集到階梯教室開會。“飲血獸”在會上做了“重要講話”,“重要講話”中引起學生激烈反應的是新任校長所燒的第一把火,那就是畢業班學生要進行優化組合;也就是說通過正月十八九號的考試,學習成績好的學生選入 “種子班”,學習成績差的學生淪入“普通班”。

  “種子班”和“普通班”的區別是“種子班”將集中全校最強的師資力量,實質上是學校將重點抓“種子班”,而對“普通班”則采取較為寬容的政策。

  現在擺在每個畢業班學生面前的是必須竭力考好正月十八九號的篩選考試,以致于能幸運地進入“種子班”,所以誰也沒有時間站起來反對,事實上反對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心無原打算開學後和于潔好好聚聚,但在殘酷的挑戰面前他不得不放棄了他的幻夢。他找了個機會,匆匆的和于潔說了幾句話,就吝嗇的踏入了教室。時間的寶貴性顯現的淋漓盡致,魯迅說時間是海綿里的水,只要去擠,就能擠的出來,但心無總覺得自己什麼都擠不出來。他覺得自己什麼都沒看,考試就已經逼近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號,學校在十四號很慷慨的宣布允許畢業班學生回家過十五,但誰舍得浪費寶貴的時間呢?俗話說分秒必爭,何況是一天的時間呢?

  心無起得很早,但他發覺自己是宿舍里起的最晚的一個。他懊惱的扇了自己一耳光,怎麼那麼貪睡呢?宿舍外像是活化後的骨灰,黑的恐怖,啟明星不知躺在夜空的哪個角落里睡懶覺。心無揉了揉迷蒙的眼,為了擠時間,他幾乎沒有梳洗過了,身心無疑更加的疲乏。

  所有畢業班教室里都燈火通明,學校雖然一再強迫學生學習,但是每天早晨送電的時間總是很晚,無可奈何的學生只好求助于蠟燭,哪怕讓自己的眼睛再加深度數。

  心無走進教室,教室里幾乎滿員。對考試已經麻木的學生不再麻木了,拼命地勒緊了腰帶,企圖憑借幾天的努力,光榮的打進“種子班”。誰都明白進不了“種子班”,不僅是恥辱,而且是與大學無望的象征。出乎心無意料的是他看到了張芊芊,張芊芊不是還沒有康複嗎?但此時心無已經無暇理會了,他匆忙坐下來學習,迫使他已經裝滿東西的大腦再擠進空間來容納新的東西。

  這次考試對畢業班的學生來說,簡直是一塊巨石突然從天而降,降臨的太快了,以致于他們覺得還沒有做准備,就無可奈何的被逼進了考場。

  兩個監考老師各抱著一大摞考卷進來,不用說題量絕對大,每個考生如果沒有八九張卷子,怎麼能對得起辛辛苦苦教他們的老師呢?發卷的哨子吹響了,監考老師非常嫻熟地發著卷子,但他們的眼睛絕不會因為發卷子而放過任何可疑的地方。雪青藏在口袋里的小抄最終沒有逃過監考老師的法眼,可憐她辛苦整理的小抄 “出師未捷身先死”,而且偷雞不成蝕把米,該科將被扣掉十分。

  考題的難度之大是不容置疑的,似乎考題越難就越能檢測出學生的能力,就越能選拔出優秀的學生。考完最後一門課後,雪青傷心地趴在課桌上哭泣起來。心無想安慰安慰她,但又不知如何說起,這次考試太重要了,如果考砸了,安慰能真正的起到作用嗎?何況自己都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寶泉在勸說雪青,雪青本來就成績不好,如今又要被扣掉十分,淪入“普通班”幾乎已經成了定局。雪青幾乎哭成淚人了,寶泉的安慰反而導致她哭的更傷心。

  心無看了看其他同學,人人仿佛遭遇了重大災難似的,滿臉的紫黑色。

  等結果日子真是難熬,心無他們是掐著手指頭計算日子的,好像患了絕症的人,既盼望著早點結束病魔的折磨,又不想過早的走進死亡的墳墓。有人說結果並不重要,只要奮斗的過程是美麗的、精彩的、無悔的,但是不看重結果能行嗎?

  結果終于出來了,讓心無振奮的是他和于潔都幸運地進入了“種子班”。心無知道于潔能進入“種子班”是靠她老爸的腰杆子,正如鵬勇進入“種子班”靠的是他老爸的錢包子。心無很為于潔老爸的深明大義而感動,最終為了于潔的前途,于潔老爸放棄了強迫于潔和自己分班上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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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青在得知自己被打入“普通班”的瞬間,暈倒了。寶泉攙扶起雪青的時候,她哀戚的眼睛里淚如泉湧。寶泉急切的呼喚著她的名字,雪青像是沉睡了數個世紀的木乃伊,沒有絲毫的反應。

  過了好久,雪青從沉痛的打擊中清醒了過來:“寶泉,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夕陽宛如吸食了誰的血,淒慘的紅映照在雪青的身上,她默默不樂地走在“唐塔路”上。寶泉不緊不慢地跟在雪青的身後,他幾次都想說話,但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原本思維活躍的他如今卻像被誰卡住了舌頭,舌頭翻騰了半天,就是翻騰不出一句話來。

  “寶泉,你說我還有希望嗎?”雪青悵然地看著搖搖欲墜的夕陽,“我可能就要像夕陽一樣落入無盡的黑暗里了。”

  寶泉也看著夕陽,他想了一會,說道:“你怎麼會沒有希望呢?夕陽之所以落下去,是為了使明天的朝陽更加的明媚 ,你不幸被打入了‘普通班’,這未必是件壞事。”

  “你這是變相安慰我吧,難道這還會是好事嗎?”

  “雪青,你想想,如果你把這當作一種恥辱,但你如果不甘于恥辱,你就會將恥辱轉化為壓力,在壓力下你如果不願墮落,你就會轉化成動力,你有了動力,你就有了努力拼搏的干勁……”

  “你說的,我不明白了。”雪青長歎了口氣,“我想我是完了。”

  “雪青,你千萬不要自我放棄啊,你更應該爭取考上好的大學,讓他們明白你是優秀的,他們的做法是大錯特錯的。”

  “可是,你知道我的成績……”

  “成績是學出來的,沒有人天生就成績好,你只要肯學,你就能取得好的成績。”寶泉搜腸刮肚地尋找能勸慰雪青的話,“以後,我會幫你的。”

  “真的嗎?”雪青心中一暖,清亮的眼睛看著寶泉。

  “真的,我保證!”

  夕陽已經完全的落下去了,街燈亮了起來。街燈伸出了手,招呼著他們;街燈燃起了眼,引領著他們。

  寶泉指著街燈對雪青說道:“有燈的地方就一定有路,就一定有希望;現在你我前面處處有燈,所以你我都有希望。”

  雪青看著街燈,一排排的街燈閃爍著伸向了遠方,將她前面的路照的通明。她突然間湧出了激情,我應該努力在失望中找到希望。

  “寶泉,謝謝你,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

  “讓我們共同努力吧,我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屈服于命運的安排。”

  “我明白,即使累死,我也要爭這口氣。”

  寶泉看到雪青的眼睛里閃著堅定的光,知道雪青想開了,不由的長舒了一口氣:“剛才可讓你嚇壞我了。”

  “你真的那麼關心我嗎?”

  “你說呢?”

  “我不知道。”

  “除了你,我覺得沒有別的女生能讓我牽腸掛肚了。”

  雪青激動了起來,寶泉的話像是熨斗熨過了她的心,使她在溫暖中幸福的麻醉:“寶泉,雖然我今天很痛苦,但是我今天更幸福。”

  “只要你幸福就好,你幸福了,我也就幸福了。”寶泉溫柔地看著雪青,雪青是他永遠看不夠的詞,美麗中透著雋永的味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08:06:15

第二十一章 少年不識愁滋味

  情人節就要到了,送于潔玫瑰花是不是太沒有新意了,送什麼樣的東西才能最能體現我深愛她呢?心無絞盡腦汁地想了好幾天了,但就是想不出什麼最合適。

  心無看了眼寶泉,寶泉正忙碌著將幾根顏色迥異的線環繞在他左手的四個手指上 ,右手熟練地扯住一根線,就見這根線靈活地穿繞過其他幾根線,然後寶泉將線往下一扯,在他手指間就形成了一個好看的結。

  “寶泉,你小子,弄這干什麼啊?”心無走到寶泉的身邊,好奇地問道。

  “我在給雪青准備情人節的禮物。”寶泉一邊認真地編織著,一邊繼續說道,“她被打入‘普通班’,心情不好,我這次要給她個突然驚喜,我決定正式追求她了。”

  “哦,就這玩意兒,能行嗎?”

  “你是頭豬啊,連這都不知道,這是情人結。”寶泉指著手中正在編織的線,“用這些線,不僅能編織成美麗的首飾,而且還能編織出各種各樣的花紋。”

  “是嗎?”

  “等我編出來後,你就知道是不是了。”寶泉點著了蠟燭,將線頭燒了一下,取出小如黃豆的鈴鐺,穿進線里。

  心無仔細的看著,寶泉泉神貫注地編著。好久,寶泉終于編成了,一顆帶著玫瑰花紋的“心型結”燦爛的呈現在心無的面前。

  “哇,挺不錯的啊!”

  “當然了,我為了學編它,耗費了我許多精力的哦。”寶泉不放心似的又將“心型結”泉面的完善了一下,“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哦,千萬保佑我馬到成功。”寶泉雖然覺得雪青似乎喜歡他,但是當他真的想追求雪青時,他對自己的感覺產生疑問了,萬一感覺失靈,豈不槽糕透頂?

  “寶泉,你教教哥們怎麼樣?”

  “教你?就你笨手笨腳的,能行嗎?”

  “為了潔潔,我不行也得行。”

  “哈,還挺癡情的哦,就憑這一點,我也得教你。”

  心無耐心的學著,他要給于潔編一對“手鐲結”。寶泉在旁告訴他:“編結時,要將心編進去, 只有將心編進去,愛才會在結里生根發芽;結才會將深愛的人緊緊的結在結里。”

  心無編了三天,勉強編出了“手鐲結”的雛形。又經過幾天的辛勞,他終于編出了一對精致而玲瓏的“手鐲結”。

  情人節的夜晚像個害羞的姑娘,籠著天然的紅暈,彌漫著清幽的芬芳。在縣城新落成的公園里,一叢濃密的萬年青樹下,于潔幸福地偎依在心無溫暖的懷抱里:“師傅,你送我的‘手鐲結’好好哦,我好喜歡!”

  “真的嗎?那你怎麼回贈我呢?”心無的手有些不安分了。

  “師傅,你不要這樣子嘛。”

  “那要我什麼樣子呢?”心無的臉覆蓋向于潔紅潤的臉蛋。

  “哎呀,師傅,你……”

  月亮柔和的光透過枝葉映照在于潔赧然的臉上,于潔仿佛剛飲了杯酒,顯現出楓葉似的暗紅。心無看著,看著,又有了想品嘗的沖動。

  “師傅,在班里我不答理你,你不怪我吧。”

  “我怎麼會呢?”心無愛戀地撫摸著于潔秀美的背脊。

  “我老爸說,如果他得知你再和我交往,他就把你弄到‘普通班’里去,上次要不是我拼死反對,你現在恐怕就在‘普通班’了。”

  “潔潔,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心無情不自禁的又吻了下于潔,“我們以後私下里交往就行了,我們只要彼此明白彼此的心就好了,是嗎,潔潔?”

  “恩!”于潔點了下頭,換成了躺在心無懷里的姿勢,仰著臉脈脈地看著心無,“師傅,我今天又收到了那個‘一生守候’的信和花,你說他可能是誰呢?”

  “管他是誰呢?鬼鬼祟祟的,太缺少光明正大了。”心無對這個潛在的情敵存在著排斥,“你以後將他給你的信和花交給我。”

  “為什麼?”于潔不解的問道。

  “我不想讓你擁有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個男孩的東西。”

  “哈,師傅,你吃醋了?”于潔調皮的笑道,“你吃那門子的醋嘛,我又不喜歡他。”

  “不喜歡也不行啊,我見不的別的男孩和你交往。”心無歎了口氣,“這或許就是愛情的自私吧。”

  “好吧,我都給你,行了嗎,師傅?”

  “這才是我的乖徒弟。”心無又親了下于潔嬌嫩欲滴的紅唇,“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了。”

  “師傅,我不想回嘛。”于潔不情願地站起身來,“時間怎麼過的那麼快嘛。”

  “我也不想啊,但我們左右不了時間的速度啊,現在已經到晚自習下課時間了,你如果還不回去,恐怕你老爸要懷疑了。”

  “唉,回就回嘛。”于潔無奈的跺了下腳。

  “潔潔,高考越來越近了,我們一定要努力學習啊。”在回去的路上,心無攬著于潔的細腰說道。

  “恩!”于潔溫順地點了一下頭,“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一定會努力的。”

  ****** ****** ****** ****** ****** ****** ******

  心無和于潔在公園里相會的時候,寶泉和雪青也在公園里一個僻靜的地方相會。公園里婆娑的樹影在柔和的月光下更加婆娑迷離,飄散的花香迷醉了相愛的人幸福的心。

  寶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將“心型結”遞給雪青,他感覺雪青是喜歡他的,但是萬一感覺失靈了,豈不糟糕透頂?雪青興奮的將“心型結”捧在手心里,好精致啊,雪青仔細的欣賞著“心型結”的精致,精致的“心型結”里一定有寶泉為她跳動的心吧,她仔細的搜尋著,看多麼玲瓏剔透的心,多麼富有情意的心啊!雪青幸福的將“心型結”緊緊的貼在心口上,多少個日夜了,她秋水望穿的等。今晚她終于等到了,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雪青不敢相信似的咬了下自己的舌頭,疼,是真的!

  “雪青,你怎麼不說話了啊?”寶泉不知所措的看著雪青。

  “寶泉,我太高興了,我太幸福了。”雪青滿臉洋溢著幸福的暖色。

  “雪青,你戴上它吧,戴上它,你就戴上我的心了,我的心結在里面了。”

  “不,我讓你給我戴,你親自戴,你的心才能永遠戴在我的脖頸上、戴在我的心尖上。”雪青嬌羞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

  寶泉接過“心型結”,靠近了血清 。他距離雪青更近了,近的可以感覺到雪青幾縷清幽的氣息拂撩著他的臉龐,近的可以感覺到雪青幾絲慌亂的心跳撞擊著他的心扉;近的使他觸手就能撫摩雪青美麗的臉蛋,近的使他伸手就能環抱雪青細軟的腰肢;近的讓他抑制不住的浮想聯翩。

  雪青感覺著寶泉目光里燃燒著愛她的火花,她的心被引燃了,瞬間燃燒了她的眼睛,她脈脈的眼睛脈脈的看著寶泉。

  寶泉顫抖的手環繞過雪青的頭,雪青微微低下頭,“心型結”就掛在她的脖頸上了,垂在她翹然突起的胸間。

  “泉,我愛你。”雪青情不自禁的偎依到寶泉懷里。

  她叫我泉了,寶泉幾乎歡呼出聲了,她叫我泉了,多麼親昵的稱呼啊。寶泉緊緊的擁住雪青:“青,我也愛你!”

  誰也不說話了,彼此緊緊的依偎著。彼此感覺著彼此的心跳,彼此的心跳將彼此的感覺加深了,加深了的感覺將彼此的心牢牢的拴系在一起。

  過了好久,好久,雪青在寶泉懷里說道:“泉,明天該星期了,我們去放風箏,好嗎?”

  “好極了。”寶泉高興的答道。

  第二天一大早,寶泉和雪青就趕到了郊外的田野里,田野里到處是綠色的生命,綠色的生命在明媚的陽光下更加的綠了,綠的活潑、綠的耀眼、綠的心都鮮活了。

  雪青拿著蝴蝶風箏的提線,寶泉將風箏線拉長約十公尺,面向逆風,雙手姆指和食指輕扶著風箏後面的骨架:“青,我准備好了,你拉吧。” 于是,雪青邊小跑著邊緩緩放線,直到蝴蝶風箏升起了相當的高度,她才前後輕抖著線:“泉,我們一起放吧。”

  寶泉走了過來,輕握住雪青的手,然後兩人就倒退著跑。蝴蝶風箏飛的越來越高了,它在湛藍的天空中搖曳多姿,像凌空飛升的嫦娥的繡帶。

  “泉,我多想是你手中的風箏啊。”雪青不無感慨的說道,“那樣你的心就會牢牢的牽系我了。”

  “青,你就是我的風箏啊。”寶泉抖動著手中的線,遙控著蝴蝶風箏,“看,你在空中飛的多幽雅啊,使我半刻也舍不得移開視線。”

  忽然, 一群鳥兒飛過,擾亂了寶泉和雪青的視線。鳥兒飛過了,蝴蝶風箏看不見了。只有細長的線延伸到遠方蒼茫的樹林里。

  “ 風箏呢? 它哪兒去了?哪兒去了?”雪青焦灼地說道。

  寶泉忙收回線,飛快的繞著,繞著。雪青心里默默地祈禱著,風箏啊,你千萬別不見了啊,你可是我啊。

  寶泉覺得手中的線一緊,就聽 “嘣”的一聲,線 斷了。雪青心里一涼,怎麼會那麼巧呢?我剛說了是他的風箏,風箏就斷線了,這是不是冥冥中有注定啊。

  寶泉和雪青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蝴蝶風箏。寶泉心灰意冷的說道:“找不到就算了吧,我們再去買。”

  “不,你必須找到的,那只風箏可是我啊。難道我不見了,你就不找我嗎?”

  “你是你啊,風箏是風箏啊,兩者怎麼可以相提並論啊。”

  “不,你剛才說了,我就是那只蝴蝶風箏,所以你必須找到。” 雪青固執的說道。

  “好,我找!”

  寶泉鑽進樹林里找了,終于他看到那只蝴蝶風箏高高的掛在一棵樹的枝杈上,他試著搖動那棵樹,但是風箏就是掉不下來。

  “泉,怎麼辦啊?”

  “你別急,我爬上去夠下來。”寶泉整理了下衣服,環抱住樹往上爬。

  “泉,小心啊。”當寶泉沿著細如拇指的枝子去夠蝴蝶風箏時,雪青的心緊張的“噗噗”直跳。

  “啪!”樹枝斷了。

  “泉……”

  寶泉像塊巨石從樹上掉了下來。

  “撲騰!”寶泉狠狠的摔在地上,臉上被樹枝劃破了好幾道傷口,滲著血。

  “泉……”雪青哭泣著撲了過去,攙扶著寶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寶泉擦拭著雪青臉上的淚水:“沒什麼的,我再爬上去把風箏夠下來。”

  “不,我不要風箏了,我只要你。”

  “傻瓜,我摔不壞的。”寶泉溫柔的捏了下雪青的鼻翼,“既然蝴蝶風箏是你,我就一定要夠下來。”

  寶泉強忍著滿身的傷痛,又爬上了樹。他顫巍巍的輕踩住腳下細小的樹枝,左手扳住一根較粗的樹枝,右手去夠蝴蝶風箏。終于夠到了,寶泉將風箏扔給了雪青,他看到雪青幸福的笑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08:08:24

第二十二章 道是無晴卻有晴

  麗馨靜靜的望著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花,這是梁新在情人節的晚上送給她的。麗馨清楚地記得,梁新把玫瑰遞到自己手中的瞬間,自己的心像是即將沸騰的水,“咕嘟 ,咕嘟”的冒著熱氣。在梁新燃燒的眼睛里,如果她肯不顧矜持的和梁新相互對視,她知道自己一定能被燃燒成滾燙的開水。但是她赧然的低下了頭,她害怕自己會在梁新灼熱的眼睛里全部蒸發了,蒸發了自己,也就迷失了自己,她能迷失了自己嗎?

  花瓶里的玫瑰花透著清幽的芬芳,麗馨每天都精心的呵護著它們,麗馨希望它們能長久的開放,就像她希望梁新永遠開在她心里一樣。麗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拒絕了梁新,自己在接過他的玫瑰花的同時,卻鬼使神差的說了句,我不想在高中談戀愛。自己是真的不想談戀愛嗎?自己還是在堅守對冼磊的允諾呢?麗馨感到自己心里亂騰騰的,梁新在聽到她說的那句話時的黯然神情,像烙鐵在她心里烙上了印,讓她時時刻刻不能忘記。

  梁新今天約她到“廖兒窪”游玩,自己去還是不去呢?如果不去,梁新就會白等了,那他一定很傷心。梁新說的話一直縈繞在麗馨的耳際:“不管你來不來,我一定在哪里等你,等到你來為止。”麗馨是想去的,但她又不敢去,想到父母對她在這方面的苛刻要求,她就不寒而栗,平時交個男性朋友都不行,更別說越雷池半步了。

  去還是不去?麗馨看了下表,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也就是說梁新可能已經等了自己二個小時了。麗馨又看了眼花瓶里的玫瑰花,火紅的玫瑰花似乎在對她說話,你怎麼可以辜負一顆為你熱烈燃燒的心呢?麗馨忽然間有了想去的沖動,是的,我不應該辜負他,我應該去啊。

  麗馨坐在梳妝台旁,她描了眉毛,使原本彎曲的眉毛更加彎曲,像兩彎新月;她塗了唇膏,使原本紅潤的嘴唇更加紅潤,像兩瓣鮮花;她換了緊身裝,使原本苗條的身材更加的苗條,像一株翠柳……麗馨從來沒有這麼精心打扮過自己,當她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時,她豁然發覺自己原來是挺漂亮的。

  “你干什麼去?”麗馨剛走出自己的房間,就被母親阻住了,“怎麼不呆在房間里學習?”

  “我……我……”麗馨沒向母親撒過慌,一時愣住了。

  “沒什麼事就回你房間學習去。”麗馨母親語氣里有著無比的嚴厲。

  “媽,于潔和雪青邀我去百貨大樓買東西,我答應她們了。”麗馨覺得自己的臉發燙,心跳個不停。

  “好吧,不過要早點回來。”麗馨母親望了一眼女兒,“都快高考了,還不知道珍惜時間。”

  麗馨如獲大赦,匆忙到車庫里推出了車子,從她家到“廖兒窪”騎車子一般需要三十多分鍾。她擔心梁新等的失望了,等的傷了梁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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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兒窪”終于在望了,麗馨氣喘籲籲的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天還有些冷,但她額頭上卻滲出了涔涔汗珠。麗馨匆匆的存了車子,匆匆步進通向“廖兒窪”的走廊 ,就看到梁新正斜依在“碧玉亭”的圓柱子上,目光癡癡的眺望著遠方,那正是她來時的方向。麗馨忽然湧出了感動,感動的她很想將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告訴梁新。

  麗馨悄悄走了過去,梁新依然神色黯然的眺望,他像是入定了的禪師,只有眼睛不肯眨動地眺望著他最想眺望到的那道風景。麗馨在梁新的眼中就是一道絕美的風景,讓他為之傾心,使他為之醉心。

  “嗨!”麗馨悄悄的站在梁新的身後,輕柔的打了聲招呼。

  “啊!”梁新迅速的轉過身,滿臉是失望已久後忽然看到希望的驚喜,“麗馨,你終于來了。”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麗馨微微錯開梁新射過來的眼光,那眼光讓她無法保持心態的平靜。

  “只要你肯來,無論等多久,我都會等。”梁新說的話斬釘截鐵。

  “如果我真的不來,你真的會一直等到我肯來為止嗎?”

  “是的,你一天不來,我就等一天;你兩天不來,我就等兩天;你 三天不來,我就等三天……”

  “可是你這樣等下去,你想過會影響你的學習嗎?”麗馨覺得自己應該引導梁新分散了的心再回到學習上去。

  “這……”梁新一時語塞。

  “我們都還小,我們都還面臨著即將到來的高考,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分清輕重呢?”麗馨看著“廖兒窪”內清澈的水,“你看這里的水是多麼的清澈,清澈的幾乎沒有一絲雜質,你不覺得我們的學習生活也應該像水這樣清澈的了無雜質嗎?”

  梁新看著麗馨,麗馨的話觸動了他的心:“你說的很對,可是我……”

  “請你不要說了,我明白。”麗馨急忙打斷梁新的話,她怕梁新說出來,自己難以遏制情感暗潮的沖擊,“你是胸懷遠大的好男孩,你怎麼能因此耽誤了你美好的前途呢?”

  “如果有一天,我考上了大學,你會不會答應我?”

  “如果你到那時仍不改初衷,我會給你一個令你滿意的答複。”麗馨盡量使自己的回答既不傷梁新的心又不過于直白。

  “謝謝你,麗馨!”梁新脈脈的看著麗馨,“你今天能不能陪我在這里游玩呢?就今天一天,我保證以後我全心用在學習上。”

  麗馨看著梁新近乎哀求的神情,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拒絕:“好吧。”

  梁新租了只雙人游船,他和麗馨坐在船里,兩人協調著蹬動轉漿,相互配合的是那樣的協調,像是心和心之間有著極大的默契。游船分開碧水,蕩漾的水波一如麗馨湧動的心。

  心無和冼磊走進了“廖兒窪”,心無一眼看到了游船上的麗馨和梁新:“冼磊,那不是麗馨和梁新嗎?”

  冼磊順聲看去,他看到了,雀躍的心刹那間冷卻,他從高一上學期就開始追麗馨,麗馨都以學生應該以學習為重婉言拒絕了他。

  梁新和麗馨也看到了心無和冼磊,梁新向他們打招呼:“你們下來,玩不玩?”

  冼磊沒有吭聲,心無知道冼磊追麗馨未果的事,理解他此時的心情,于是說:“不了,我們正想回呢?”

  麗馨在看到冼磊的瞬間,就知道她傷了冼磊的心了,雖然自己並沒有答應梁新,但這種誤會是無法解釋清楚的。她無奈的低下頭,不敢看冼磊。

  冼磊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廖兒窪”。心無默默的跟在他身後,他真後悔,為什麼拉冼磊到“廖兒窪”來呢?

  “心無,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冼磊語氣里有說不盡的低調。

  “冼磊,咱們還是一起回吧。”

  “不了,你自己回吧。”

  心無知道是勸不動冼磊的:“那好吧,我先回了,你千萬要想開,我想他們可能只是出來游玩而已,並沒有發展到……”

  “行了,你不要說了!” 冼磊不耐煩地打斷心無的話。

  心無看著冼磊落寞的身影,冼磊落寞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他的視野里。

  起風了,風依然帶有殘冬的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08:10:03

第二十三章 擬把疏狂圖一醉

  冼磊無精打采地行走在陌生的馬路上,腦子里漲滿了麗馨和梁新在游船上玩樂的情景。他原以為此情可待,可如今……,為什麼失望總是在他夢想美好的時候到來。

  馬路旁邊有個小餐館,冼磊機械的走了進去。捉襟見肘的他只要了酒,有酒就足夠了,冼磊現在需要的就是酒所給他的麻醉。他毫不停歇的喝了一杯又一杯,不擅飲酒的他感到渾身的漲熱,眼睛有些朦朧的黏糊,他再也喝不下去了,于是起身結了帳。

  冼磊醉醺醺的搖晃著走出餐館,一陣風吹來,他不自禁的打了個嗝,壓抑不住的酒氣從胃里翻騰著上竄。終于洶湧的酒氣迫使他張開了嘴,“哇,”地噴吐了出來,他感到胃里緊縮的疼。

  冼磊擦了擦嘴,看了下路,蹣跚著向學校里走去。一輛汽車尖嘯著迎面向他駛來,冼磊下意識的想躲開,不料麻醉的身體失去了靈活,在汽車緊急刹車中,他被撞到在地上。司機見肇事了,急忙向後倒車,然後迅速的逃遁了。冼磊躺在血泊里,血遏制不住的流出,渾身的刺痛。冼磊掙紮著想攔輛車,但車像避瘟疫一樣的避開了他。行人匆匆的從他身邊經過,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偶爾有人投來憐憫的目光,讓他感到深深冷漠的一絲溫暖。冼磊支持不住了,他感到一陣一陣的眩暈,難道我真的就要這樣死去嗎?眼前的東西模糊了,模糊了,漸漸的意識沒有了,沒有了……

  冼磊迷糊中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聲音是那樣的熟悉,是他出生以來就一直聽不夠的聲音。他努力睜開眼,淚流滿面的母親正聲聲殷切的呼喚著他:“磊兒,醒醒,磊兒,醒醒……”

  “娘,” 冼磊有氣無力的喊出了聲。

  “啊,磊兒,你終于醒了。” 冼磊母親悲戚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你可把娘嚇壞了。”

  “冼磊,我……”麗馨站在了冼磊的病床旁,欲言又止。

  冼磊這才看到了麗馨: “麗馨,你什麼都不要說了,謝謝你來看我。”

  冼磊母親不明真相的說道:“磊兒,你這個同學可好了,自你住院後,她就一直守在你這里。”

  “我給你削個蘋果吧。”麗馨拿了個蘋果,用水果刀細細的削著。

  冼磊感激的看了一眼麗馨:“你還是回學校吧,免得影響學習。”

  麗馨正想說什麼時,門開了,心無、寶泉、雪青、于潔、葉乾等走了進來。

  “冼磊怎麼樣了?”于潔關切的問麗馨。

  “已經醒了。”

  “太好了,謝天謝地。”雪青說道。

  冼磊看著前來探視自己的同學,他真實的感受到了同學間的那種不攙有任何雜質的純潔情誼,眼睛里禁不住湧上了淚水。

  “冼磊,你好好養傷,什麼都不要想。”心無安慰著冼磊,冼磊點了點頭。

  麗馨削好了蘋果,想自己拿著讓冼磊吃,又覺得不好意思,就道:“寶泉,你別傻愣在一旁了,你喂冼磊吃蘋果吧。”

  冼磊母親想接過蘋果:“讓我來吧。”

  就聽寶泉叫道:“麗馨,你怎麼能讓大娘喂冼磊吃蘋果呢?你自己削的,就應該自己喂啊。”

  “我不想吃。” 冼磊聲音微弱的說道。

  “不吃怎麼行呢?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麗馨說著就將蘋果遞到了冼磊嘴邊,“你還是吃吧。”

  冼磊張開嘴,咬了一口:“謝謝你,麗馨。”他輕輕的嚼著蘋果,蘋果格外的香甜;一股暖流自心田溢出,冼磊感動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 ****** ****** ****** ****** ****** ******

  從醫院里一出來,心無對雪青、寶泉、葉乾等說道:“我和于潔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們先回吧。”

  寶泉笑著調侃道:“辦什麼事啊?要不要我幫忙啊?倒是挺懂得利用時間的哦,當心我去告狀。”

  葉乾莫名其妙的對于潔說了句:“ 于潔,好自為之啊。”

  于潔隨意的應了一聲,她不知道葉乾為什麼說這樣的話,我有什麼需要好自為之的嘛。

  于潔和心無沿著“康複路”邊走邊聊:“師傅,你覺得葉乾怪不怪,他說的那句話好沒道理嗎?”

  “管他說什麼呢,你就不要想了。”心無對葉乾說的那句話深感不滿。

  “哦。”于潔溫順的點了下頭,“師傅,你覺得麗馨會不會喜歡冼磊呢?”

  “不會的,我看她十有八九喜歡梁新。”

  “可我聽說她拒絕了梁新啊。”

  “我覺得她只是不想現在談而已,”心無悄悄拉住于潔的手,“要不她為什麼接受梁新送她的玫瑰花呢?”

  “師傅,有人看到了。”于潔掙脫心無的手,向前跑了幾步。

  心無追了上去:“離上課還有一個多小時,咱們去爬唐塔吧。”

  “好的,不過你可不要……”于潔臉上燃起了一抹紅暈。

  “我以你師傅的名義鄭重聲明絕不越雷池半步。”心無拍著胸脯打了保票。

  于潔被心無的神情逗樂了,笑道:“你的話,我姑且信你一半。”

  據說唐塔共有十四層,被活佛濟公移走了七層,如今只殘余下七層了。于潔爬了三層,就不想自個兒爬了:“師傅,別爬了,我爬不動了。”

  心無在她鼻翼上輕刮了一下:“小笨蛋,是不是想讓師傅背了。”

  于潔嬌羞的笑道:“那個叫你背了,反正我是不往上爬了。”

  心無故意不理她,踏上通往四層的樓梯,走了沒幾層,就聽于潔撒嬌似的喊道:“師傅……”

  心無回頭看她,于潔噘著小嘴,裝做一副生氣的樣子。

  “哈哈……”心無得意的走到于潔身邊弓下身,“背不背啊?”

  于潔攥起小拳頭,在心無背上擂了幾下:“我今天非累死你不可。”說著就狠狠的爬在心無的背上。

  心無背起于潔,背脊感受著于潔豐腴的胸部所傳遞的溫暖,耳邊感受著于潔輕微的蘭息所散發的清芬,心有些醉的感覺。

  終于爬到最高層了,于潔從心無背上下來,嬌笑著說道:“這次便宜你了,下次再惹我,我讓你背一天。”

  “那真是太好了,別說一天,就是一輩子都行。”

  “真的?好,停一會你把我背下去。”

  “啊!”心無擦著滿臉的汗水。

  “怎麼?不願意!我就知道你淨會說甜言蜜語哄我開心。”于潔臉上顯出幾絲不高興。

  “誰說我不願意了!”心無扳正于潔的身子,使她面對面的對著他:“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說我的眼睛里有什麼?”

  心無的眼睛里燃燒著對她濃濃的愛意,于潔感到自己就像一塊雪糕,在他熱熱的注視下一點一滴的融化了,她不敢迎視心無的目光了,微微的閉上了眼睛:“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好,我告訴你。”心無的唇吻上了于潔的眼睛。

  “啊,你……”于潔的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心無封住了,“哦,恩……”

  “你不是保證不……“于潔假裝氣惱的鼓起了小嘴。

  “是啊,我是以你師傅的名義保證的啊,”心無又在于潔唇上吻了一下,“可我現在不是你師傅了,我是你男朋友啊。”

  “你……”于潔為之氣結,“你強詞奪理。”

  心無攬住于潔的腰:“好了,潔潔,是我不好,等會就罰我背你下去吧。”

  唐塔里的可用之物早被“有識之士”洗劫一空,只殘余幾尊破舊不堪的神像和一些腐爛了的朽木。心無漫不經心的掃了幾 眼,了無興趣,就對于潔說道:“潔潔,咱們回吧。”

  于潔從背後摟住心無的脖子:“背我下去。”

  “你是不是想把我累死啊?”

  “你說要背我一輩子的嘛。”于潔已經將兩條腿盤在心無大腿處,“快點走嘛。”

  心無背著于潔到了唐塔低層,于潔這才下來,給心無擦了擦汗:“還說碧我一輩子不?”

  “就是要背你一輩子,來,我再背你。”

  于潔那還敢讓他背,四處都可看見人了,慌忙跑了開,但嘴上不肯服軟:“這次就饒了你吧,下次再罰你。”

  臨近學校時,心無和于潔分了開。于潔走進學校了,心無才慢騰騰的向學校走去,心無無奈的歎口氣:“唉,要是沒有人干涉我和于潔該多好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08:12:12

第二十四章 為他人做嫁衣裳

  愚人節的夜晚彌漫著夢中桃色的興奮,郁悶的教室里時不時的響起壓抑不住的笑聲,笑聲像是會傳染似的此起彼伏 。

  心無蹙著眉,無視頻頻傳來的笑聲,專心致志地從各種資料上精選好題,然後騰抄在筆記本上,並且詳細注明各題的解法以及遇到了此類題應該如何思考。他不能和于潔正面接觸了,但為了幫助于潔,他不得不采用這種比較浪費時間和精力的辦法。

  忽然寶泉傳給心無一張紙條,他打開看,是于潔寫的:“我今晚十點將在學校花園里的假山附近等你,不見不散。”

  心無悄悄的瞥向于潔,于潔正笑吟吟的看著他。在銀亮的日光燈照射下,于潔微微綻露貝齒的笑猶如春花一樣的燦爛。于潔見心無看向自己了,赧然地微微低下頭,將手中的筆像風車似的旋轉個不停。隨即又偷偷的將頭側向心無,盈盈的一笑,心無頓覺神醉魂馳了。

  “張老頭”走進教室里了,同學們立即靜止下來。他匆匆巡視了一下班內,就徑直走到寶泉的面前,拍了拍寶泉的課桌說道:“寶泉,你出來一下。”

  寶泉跟著“張老頭”走出教室後,教室里就有同學議論開了,當然是揣測寶泉的吉凶了。心無很為寶泉擔憂,被“張老頭”叫出去還能有什麼好事呢?莫不是他和雪青的事“東窗事發”了?學校要處罰他們了。

  十幾分鍾後,寶泉面帶氣憤的回來了,心無正想問寶泉發生了什麼事情時,寶泉卻對他道:“心無,‘張老頭’叫我喊你出去。”

  心無忐忑不安的走出教室,臨出門時,看了一眼于潔,于潔正扭著頭關切地目送他離開教室,心無心里情不自禁的一暖。

  “張老頭”叼著一只香煙,嘴里噴著繚繞的煙霧。心無特別厭煩煙的味道,于是選了個離“張老頭”較遠的位置站好,問道:“張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張老頭”輕細了一口煙,吐著煙氣道:“有人想找你替他參加五月份的成人高考,你願不願意去呢?”

  心無沒有吭聲,他不明白為什麼“張老頭”會變的這麼惟利是圖,難道他經濟上很拮據嗎?縱使經濟拮據,他為人師表的也不能這樣做啊。

  “張老頭”猛細了一口煙:“對方說給你三百元。”

  “不去可以嗎?”心無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你最好還是去吧,我已經將你的照片給那人了。”“張老頭”在心無肩上像是安撫似的拍了一下,“高考報名費正好是三百元,有了這些錢你就可以不必向父母要高考報名的錢了,這得減輕你父母多大的負擔啊……”

  心無被“張老頭”的話說的活絡了,能為父母減輕一些負擔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呢?“好吧。”心無昧著良心答應了。

  “那你回去吧,順便把雪青喊出來。”

  心無答應了一聲,急忙向教室里走去,他已經被“張老頭”散發的濃濃煙味熏的透不過氣來了。

  于潔張望著門口,終于看到心無回來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心無沖于潔笑了笑,于潔會心的回了一笑,然後赧然的低下了頭。

  ****** ****** ****** ****** ****** ******

  晚自習放學後,心無他們回到宿舍,氣惱至極的錢逑大囔道:“他奶奶的,這種事情‘張老頭’也能做的出來?”

  “高考找人替考的事,他都敢干,他還有什麼不敢干的!!!”冼磊說道。

  “反正我不去。”寶泉態度堅決的說道,“做這種違背良心的事情,我心里難安。”

  “你不去,你作的了主嗎?” 冼磊無可奈何的說道,“胳膊扭不過大腿,不聽他的,准給你穿小鞋。”

  “就是的,上次銀萍沒聽他的替別人參加高考,他就將銀萍踢到‘普通班’里了。”李龍一直認為銀萍被打進“普通班”是“張老頭”公報私仇。

  “不可能吧,他不至于這樣吧。”寶泉覺得“張老頭”不會如此心胸狹窄。

  “銀萍平時成績又不差,我不信她考不進‘精華班’。”李龍冷哼了一聲,“總有一天我會找他算帳。”

  “咱們還是去吧,咱們不去,別人會去,放著現成的錢,不賺白不賺?”心無勸道, “去了咱們也沒什麼損失,犯不著因此得罪他。”

  “賤骨頭!軟蛋!好男兒豈能屈膝折腰!”錢逑大義凜然的說道,“我就是回絕了他,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心無看了一下表,于潔約他見面的時間差不多了:“ 你們繼續發牢騷吧,我有點事出去了。”

  寶泉叫道:“心無,是不是于潔約你啊,當心她耍你,別忘了今天是愚人節。”

  “潔潔才不會耍我呢?”心無打開門沖了出去。

  夜風習習,校園里的路燈透著迷幻。心無輕輕跨進花園里,悄悄來到假山旁,環顧了一下四周,于潔還沒有來。陣陣花香撲入鼻內,他深吸了幾口,好香啊,猶如潔潔天然的體香。

  已經十點半了,于潔還沒有來。心無有些失望了,莫非她愚弄我,不可能啊,潔潔從來沒有這樣做過啊。心無焦灼的走來走去,又是十幾分鍾過去了,于潔還是沒有來。准是被她愚弄了,看我不找個機會好好的修理她。

  心無悻悻不樂的悵然看了眼于潔到這里來的路,鬼影也沒一個。他無奈的歎口氣,轉身正想走出花園,忽聽“撲哧”一聲笑,于潔從一株月季花樹的暗影下走了出來。

  “啊,潔潔!”心無驚喜地幾步跨到于潔面前,“我還以為你愚弄我了呢?”

  “你啊,真傻嘛,我就是和你開玩笑的嘛。”于潔嬌羞的在心無肩上捶了一拳。

  “那你怎麼又來了?”心無攬住于潔的腰道。

  “我不是怕你真的來嘛,誰知你還真的來了。”于潔往心無懷里靠了靠,“我是偷溜出來的,我不能停的。”

  “不!”心無摟緊了于潔,惟恐她飛了似的。

  “不行的,要是老爸發覺我不在家,我就慘兮兮的了。”

  “走也行,不過……”心無不懷好意的在于潔臉上輕捏了一把,“你得主動親我一下。”

  “我不嘛,你就是會欺負我。”于潔將頭深埋進心無懷里。

  心無輕柔的揉搓著于潔亭勻的背,然後又將手繞到于潔的前胸:“你不答應,我可就……”

  于潔嬌軀不自禁的抖動:“師傅,不要嘛,你放我回去嘛。”

  “那你就快點付諸行動啊。”心無的手已經探入了于潔的衣服里,輕揉她的豐滿。

  “啊……好了,我答應你還不行嘛。”于潔將頭輕輕抬起,臉已經羞得紅燙如火。心無微微低下頭,于潔已經微微閉合了美麗的雙眼,只是將嘴唇輕輕送了過來。像是春風拂過荷花一般,輕輕的一閃,柔膩的唇就迅速的離開心無的臉了,心無急忙撲捉住,展轉了良久,才將香喘籲籲的于潔松開:“這就是你愚弄我的代價哦。”

  于潔嬌嗔的推了心無一把:“你簡直壞死了。”

  “我哪里壞了?”

  “你……”于潔實在對這個師傅一點辦法都沒有,“好了嘛,我得回去了。”

  “好吧,我送你回去。”心無將于潔送到接近她家門口的地方就返回了。夜空中星星亮的晶瑩,心無翻過宿舍園牆,悄悄走進宿舍,和衣躺在床上,回味著于潔嬌羞動人的模樣,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8-4 08:13 編輯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08:15:38

第二十五章 別有幽愁暗恨生

  銀萍自從進入“普通班”以後,原本比較憂郁的她更加的憂郁了。她一直憂郁自己的前途,憂郁著如何才能考上好的大學,父親的話縈繞著她的思想:“今年你要是考不上,就別上了,反正我有權,給你在縣里安排個工作就行了。”但銀萍不甘心窩在這個縣城里,她想飛出去,飛出父親的籠罩,做她喜歡的事情。 父親處處為她鋪路,但她走在父親鋪的路上感到很累,很累。可如今她被“張老頭”無情的捅了一刀子,所有的希望就要變成泡影了。她從來沒有向學校里透露過自己的真實家庭背景,否則借給“張老頭”十個膽,也不敢動她一下。

  銀萍知道父親根本就不關心她的學業,因為父親認為他能給她安排好的工作,可是父親為什麼就不考慮一下她的想法呢?她有時候將想法對母親說了,母親笑她傻,能有好工作就行了,干嗎要費那麼大的力氣非上大學呢?上大學不也是為了找個好工作嗎?你爸能給你安排好工作,你又何必遭那個罪?父母不理解她,銀萍很是苦悶。

  銀萍在“普通班“里努力用優異的成績來證明自己的優秀。她始終使自己的成績保持在班內第一名,她要爭這口氣,她絕不能因為“張老頭”捅了她一刀子,就甘于在流血中死亡,她要直面淋漓的鮮血,勇往直前!

  班主任孫老師讓她替別人參加成人高考,她拒絕了。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她絕不低頭,她要堅持自己的信念。

  教室內的喧鬧聲刺耳的難受,銀萍無奈的望著窗外,窗外彌漫著綠的氣息。可是在層層疊疊的明亮和溫暖的綠色中,在一片又一片葉子微微的顫栗中間,卻似乎隱隱約約地傳送著憂郁,正如她的內心時不時的浮現著若有若無的憂郁。還是學習吧,銀萍收回了凌亂的思緒,盡量將心思放在學習上。

  趙軍的眼睛里發著光亮,偷偷的盯著側翼的銀萍,銀萍的冷豔透著臘梅酷傲的美。他很想追求銀萍,但他的老大鵬勇已經告誡他不許動這個念頭,而且還讓他嚴密監視“普通班“的男生,是否有人對銀萍圖謀不軌。

  趙軍成績一塌糊塗,但他酷愛畫畫,所畫的畫獲了不少獎項,只可惜學校只重視成績,他也只能徒呼奈何了。老大鵬勇交代他一定要畫張銀萍的畫交給他,畫好了有獎,畫不好,當然是吃不了兜著走。

  趙軍已經畫了好幾張了,但都讓他撕掉了,他覺得銀萍的美是他所畫不出來的,他或許能較好的畫出她的形,但卻畫不出她的氣質和神韻。可是不畫是不行的,唉,龜孫子鵬勇有膽量明著追啊,鬼鬼祟祟的害我受苦。

  趙軍仔細的打量著銀萍,手中的畫筆靈巧的動著。銀萍的兩瓣嘴唇微微的合攏成圓月型,透著天然的紅潤;美麗的大眼睛深邃如清澈的湖,像是有兩顆星倒影在里面了;一頭烏黑長發垂柳般婆娑在亭勻的雙肩上;胸部則因為微俯在課桌上的身體,而顯得更加地突兀,仿佛有什麼東西立刻要從里面跳出來似的……

  下課的時候,趙軍終于將銀萍畫了出來,對于這幅畫,他覺得還比較滿意。他踏著下課的鈴聲向“精華班”走去,這次他足可以向鵬勇邀功請賞了。

  鵬勇認真地欣賞著趙軍畫的銀萍:銀萍半躺在綠茵茵的草坪上,烏黑長發拂落在綠色草叢中,眼睛微張著望向湛藍的天空,嘴唇微啟著露出白玉似的貝齒;趙軍又發揮了充分的想象力,讓銀萍穿著透明的裙裝,豐滿的胸部突兀處畫了兩顆花生米大小的紅寶石;銀萍的兩腿是微微分開著的,在兩腿之間,趙軍畫了一朵紅色的玫瑰,掩映銀萍蔓延向下的無限的美麗。

  “恩,好,你小子不虧是跟我混的。” 鵬勇滿意的打了一把趙軍,“下午放學後,我請你到亞世大酒店好好的撮一頓,怎麼樣?”

  “好,老大就是老大。”趙軍不失時機的拍拍鵬勇的馬屁,再說了亞世大酒店是縣城最好的酒店,在哪里撮頓豈不是前生修來的福氣,

  “要不要叫上幾個妞,老大?”

  “你把胡煒和云飛叫上吧。”

  “勇哥,聽說你把云飛吊上了。”趙軍涎著臉問道。

  “吊她這種女孩子簡直比吐痰都容易,關鍵是銀萍,懂不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09:47:47

第二十六章 有錢能使磨推鬼

  銀萍差點受辱的事情,幾乎使銀萍父親氣得噴血,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動他警察局長的女兒,這還了得?他立即嚴令刑警隊三天內務必破案。

  刑警隊隊長何師廖親自帶領得力干警調查此案,他首先盤問了胡偉,因為胡偉是報信的人。胡偉在何師廖義正詞嚴的訓導下很快就招出了鵬勇。

  “什麼,鵬勇?!” 何師廖驚出了一身冷汗,鵬勇怎麼會干這種事情呢?鵬勇可是我瑪迉~甥啊,這可怎麼辦?

  何師廖眼光冷曆的瞪了一眼胡偉:“此事事關重大,你可不能信口胡說?”

  胡偉心驚膽戰地哆嗦著說道:“云飛和趙軍也可以作證,當時我們……”

  “行了,不要說了。” 何師廖不耐煩的打斷了胡偉的話,“此事在沒有查清之前,不許你亂說,明白嗎?”

  “哦,”胡偉納悶的看了一眼何師廖。

  何師廖盤問完胡偉,急忙駕駛著他的專用警車,一路上鳴著警笛,像一只下山的瘋虎驚開行人,徑直開到鵬勇家。

  一走進客廳,何師廖就對他姐夫嚷開了:“你看你教的是什麼孩子,鵬勇呢,讓他給我滾出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鵬勇父親滿臉的納悶。

  “怎麼了?!都是你兒子干的好事?”

  “二弟,你有話好好說,鵬勇到底干什麼事了,讓你生那麼大的氣。”鵬勇母親端給何師廖一杯飲料,“喝口飲料,消消火。”

  “我消的了火嗎?怎麼鵬勇還沒出來。”

  “他說他頭疼,這不今天學也沒去上。”鵬勇母親為兒子辯護道。

  “他還敢去上學嗎?” 何師廖氣惱的將飲料一口喝干,“砰”地將飲料杯扔到鵬勇房間的門上,“你還不給我滾出來!”

  鵬勇早就聽到二舅來了,他當然知道二舅是來干什麼的,他生平最怕的就是二舅了,那還敢出來見他,何況這次惹的禍又很大。

  “二弟,到底鵬勇闖什麼禍了,你快說啊。”鵬勇父親急的直撓頭。

  “唉,” 何師廖無奈的歎口氣,“完了,完了,我也救不了他。”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鵬勇母親焦急的問道。

  “鵬勇他竟然強奸警察局長的女兒,你們說這還好的了嗎?”

  “什麼?!”鵬勇母親和父親同時發出了驚呼。

  “幸好他被人及時阻住,但畢竟是犯了案啊,而且他還用刀子捅傷了人。”

  “啊……”鵬勇父親頓時火冒三丈,憤然踢開鵬勇房間的門,像猛虎一樣將龜縮在床上的鵬勇提了起來,扔在地上,“都是你干的好事。”說著就是拳打腳踢。

  鵬勇在地上翻滾著硬是不敢吭聲,他從小就是在父親拳腳下長大的,知道父親的脾氣,如果他哀求討饒,父親會打的他更狠,如果他硬挺,父親打他一陣就完事了。

  “哎呀,你打他那麼狠干嗎?”鵬勇母親趕緊扯住丈夫,“你想打死他啊,你打他也無濟于事啊。”

  “我不打他,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鵬勇父親仍然用腳揣著,手中揮著鞭子在鵬勇身上抽來抽去。

  “二弟,你快來拉拉你姐夫啊。”

  “該打,打死他活該。” 何師廖在旁添油加醋。

  鵬勇母親一下子撲在兒子身上,哭道:“要打,就連我一塊打吧。”

  “都是你慣的他。”鵬勇父親眼珠通紅的咆哮道,“你再攔,我連你一起打。”

  何師廖一看姐姐也要挨打了,不行了我得勸勸:“姐夫,現在關鍵是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咱們總不至于讓鵬勇進監獄吧。”

  “是啊,對。”鵬勇父親放下鞭子,“等會在收拾你。”

  鵬勇母親抱著遍體鱗傷的兒子,痛哭失聲,“兒啊,你怎麼那麼傻啊……”

  “二弟,你看怎麼辦?”鵬勇父親頹喪的坐在高檔沙發上。

  “只好用錢塞了,幸好我平時和他有些私下交易,或許會給我個面子。”

  “可是這次是他女兒啊。”

  “我遭難就難在此處啊,他一向對這個女兒愛如掌上明珠,他怎會善罷甘休呢?”

  “反正咱有的是錢,只要鵬勇不進監獄,多少錢都沒問題。”

  “好,有姐夫這句話,我一定盡力而為,今天晚上咱們就在‘靚妹歌舞廳’宴請他。”

  ****** ****** ****** ****** ****** ******

  “靚妹歌舞廳”坐落在縣城的香港街上,每到晚上“靚妹歌舞廳”的大門旁就排滿了各色高檔轎車,到這里消費的不是款爺就是官爺,平常老百姓只能是望洋興歎了。

  此時“靚妹歌舞廳”內為貴賓特設的舞廳里,淫靡的樂聲中三個身穿透明紗衣的妙齡舞女正扭股擺腰地翩翩起舞。鵬勇父親、銀萍父親以及何師廖正津津有味的欣賞著。

  忽地,樂聲拔高,三個舞女變戲法似的將紗衣隱去不見了,雪白的肌膚在時明時暗的霓虹燈下動人魂魄。

  “好,妙!”銀萍父親率先喝彩。

  “好,好……”鵬勇父親和何師廖隨聲附和。

  表演越來越富有挑逗性了,三舞女迅速的將粉黃色的比丘褲拉下拉上,美麗處若隱若現,還不時的向台下拋來飛吻,刺激的何師廖他們火燒火燎。

  舞跳完了,豐盛的酒席擺上了桌,珍稀動物的血肉成了直腸中的垃圾,三舞女一人攬住一個劃拳賭酒,痛快酣暢地玩樂,縱情舒爽地吃喝。

  時候差不多了,何師廖向鵬勇父親使了個眼神,鵬勇父親會意的笑了笑道:“銀局長,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不知……”

  “自家兄弟的事情還談什麼請不請的,只要用的上我的,盡管開口。”已經喝的醉熏熏的銀萍父親撫摸著懷中的舞女。

  “小兒鵬勇最近惹了點麻煩。”

  “這還不是小事一樁,我給你壓下去就行了。”

  “可是……”

  “可是什麼啊,別婆婆媽媽的,壞了興致。”舞女飲了口酒度進了銀萍父親的口中。

  “銀局長,是這樣的,我那外甥鵬勇一時糊塗竟劫住了銀萍……”

  “什麼?!”銀萍父親一把推開坐b懷里的舞女,截斷何師廖的話,“是鵬勇干的!”

  “銀局長,你大人有大量,你就放小兒一馬吧。”鵬勇父親將一張信用卡遞了過去,“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何師廖將嘴巴附到銀萍父親的耳邊道:“這是十萬,你看怎麼樣呢?”

  “哈哈,自家孩子鬧著玩嘛,沒什麼。”銀萍父親接過信用卡,放了起來。

  “好,銀局長,我敬你一杯。”銀萍父親舉起了酒杯,“祝願我們以後有更多的合作。”

  “好,干!”銀萍父親和鵬勇父親迅速的碰了一下杯,“你是商人,我是官,當然有更多的合作機會了。”

  “哈哈……”

  “銀局長,今晚咱們是回局里還是……” 何師廖小心翼翼的問道。

  “回局里干嗎,在這里不是很好嗎?”

  “是,聽銀局長的。”鵬勇父親附和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09:49:37

第二十七章 為誰辛苦為誰甜

  心無胳膊上的傷開始痊愈的時候,成人高考姍姍的到來了。五月份第一周的周五,心無跟著找他替考的那位科長老兄來到了荷澤。

  找他替考的是縣工商銀行信貸科的科長,吃喝的肥胖胖的活像豬八戒第二。他一再向心無表示如果以後有用到他的地方盡管找他,心無當然知道他的意圖是想讓自己給他考好。

  周五晚上心無和科長老兄閑聊,彼此身份懸殊太大,當然沒什麼可聊的。心無看出了科長老兄的不耐,當然科長老兄是有身份的人,怎麼會願意和他這無名小卒聊呢?心無氣惱的想,反正你正在用我,你越不想和我聊,我就越和你聊。

  “你都當科長了,為什麼還參加成人高考呢?”心無喝著不花自己錢的飲料,疑惑的問道。

  “裝裝門面啊。”科長老兄抽著阿詩瑪,悠閑漲R出一圈煙霧,“花幾個錢換個本科文憑,值的很啊!”

  “哦!”心無覺得科長老兄如意算盤打的太好了,既不用寒窗苦讀,又不用親身應考,只須從腰包里掏出那麼一點點票子,一張大學本科文憑就到手了,能不值嗎?

  “你好好考,我不會虧待你的。”科長老兄邊看報紙邊說道,“你如果考上了,我再給你三百元錢。”

  “我不敢保證給你考上,考試的事情很難說。”心無為自己鋪了後路。

  “考不上,考不上……”科長老兄摸著頭發來回的揉搓,“張老師可是說你一定能考上的。”

  “哦,是嗎?”心無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那你給了他多少錢?”

  “張老師說,找一定考上的,價格是八百;找不一定考上的,價格是五百。”

  “啊!”心無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這“張老頭”也太黑了吧,“那你給了他八百!”

  “是啊,我又不在乎這點錢。”科長老兄抖手掏出了錢包,“我現在就多給你三百,你一定要給我考上。”

  “這……”心無沒敢接這些錢,雖然他覺得宰他多少錢都應該。

  “你放心,即使你考不過,我也不會為難你的。”科長老兄把錢塞到心無手里,“只要你好好考就行了。”

  “好吧,我會盡力考好的。”

  “你自己先休息吧,我出去玩玩。”科長老兄在心無肩上親昵的打了一下,“我今晚不回來了,你把門反鎖上吧。”

  天一亮,科長老兄把心無喊了起來,讓心無飽餐一頓後,叫了輛出租車,向考點開去。

  科長老兄的考點是位于牡丹區的市十七中學,心無到達那里後,看到很多學生的面孔,幾乎在每個學生的身後都跟著位打扮入時的人,一看就知道這些學生和自己一樣是來替考的。

  允許考生進入考點了,心無終于可以把這個煩人的尾巴甩掉了,一路上被他跟的難受。心無隨著熙熙攘攘的考生群走進市十七中學,不疾不慢地欣賞著市十七中學校園的美化和建築,綠樹紅花,相映成趣,樓房鱗次櫛比,錯落有致,總體校園設計美侖美奐,別出心裁。

  “心無,你也來了。”一個黃鶯鳴翠柳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心無轉過身來:“啊,慧鵑!”慧鵑是心無初中的同學,考高中時,她考上了縣二中,心無則考上了縣一中。從那以後,兩人再也沒見過面了,今天在這里巧遇真是出乎心無意料之外。

  “莫非你也是……”慧鵑笑盈盈的問道。

  “哈哈,‘同是天涯淪落人’。”心無問慧鵑道,“你們班出動了多少學生?”

  “凡是能來的都來了。” 慧鵑莞爾一笑,“我們學校還專門把文科生的星期放在這一周呢。”

  “一樣,都一樣。”心無戲謔的補了句,“成人高考是咱們文科生高考前的大練兵哦。”

  “我真不知道成人高考是考咱們還是考他們,分明都是咱們學生嗎?” 慧鵑抱怨道,“我不想來,可是頂不住各方面的關系啊。”

  “誰來制止就好了。”心無歎氣道,“這簡直是明著‘犯法’,怎麼就沒人管呢?”

  “管,哼!” 慧鵑笑容全無了,“有錢塞著呢,管了,怎麼撈油水呢?”

  這時,播音員開始讀考場規則了,考生開始陸續進入各自的考場,心無和慧鵑說了聲再見,兩人就分開了。

  考題非常的簡單,畢竟是針對“成人”出的題。心無毫無阻擋的做完了試卷,稍微檢查了一遍,交了卷子走出了考場。

  科長老兄看見心無出來了,急忙迎了上去,遞給心無一瓶雪碧:“考的怎麼樣?”

  “沒問題,如果以下幾場考題都這麼容易,保證能考過。”心無拉開了雪碧上面戒指樣的拉環,“滋,滋……”冒出了薄荷的氣味。

  接下來的幾場,心無感到考的很順利。考完最後一場後,科長老兄對心無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說考完後帶你去牡丹園看牡丹,可我現在有急事需要處理,所以我們必須馬上回去。”

  心無沒有說什麼,現在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人有的是,又非科長老兄一人,所以是可以理解的。

  ****** ****** ****** ****** ****** ******

  科長老兄和心無在縣城車站下車後,科長老兄給心無要了輛“木的”,讓“木的”把心無推到學校,然後自個兒打的走了。

  心無來到學校門口,下了“木的”,恰好看到玉雪風塵仆仆的從一輛“木的”上下來。

  “玉雪,”心無叫道。

  玉雪走了過來:“心無,你也剛回來。”

  “是啊,”心無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副玉鐲子,“玉雪,你現在去于潔家把這個送給于潔,行不行嗎?”

  “我正想去于潔家洗個澡呢?順便給你帶去吧。”玉雪接了過去,“哇,大出血啊,買這麼好的鐲子。”

  “你快點去啊,我還想早點讓于潔高興呢。”

  “好,好……我這就去。”

  于潔愜意的泡在浴缸里,舒服地搓揉著滑潤的身體。忽然門鈴響起了,會是誰呢?老爸已經回家了,不可能有人到家里來啊。

  于潔裹了件粉白色的浴巾,踢踏著拖鞋,走出了浴室。她透過貓兒眼往外看,見是玉雪,就把門打了開來。

  玉雪走了進來,看到于潔水淋淋的近乎裸裎的樣子,笑道:“你旗杆上綁雞毛——好大的膽子,敢這樣來開門。”

  “我不是先看看是誰了嗎?”于潔毫不示弱的說道, “我還怕你看不成。”

  “好了,這是心無給你的。”

  “哈,我就知道師傅忘不了我。”于潔興奮的叫了起來。

  “看把你樂的,當心樂極生悲。”玉雪指著于潔的身體道,“別只顧端詳玉鐲子了,浴巾都掉下來了。”

  “掉就掉唄,我又不怕你偷窺。”

  “哼,一點也不害臊。”玉雪道,“我是來洗澡的。”

  “好,咱們一起洗,我正愁沒人給我搓背呢。”

  于潔和玉雪走進浴室,于潔將浴室的門反鎖了,玉雪很快的脫下了衣服,躺進浴缸里。

  “呵,讓你捷足先登了。”于潔取下了淋浴的噴頭,站著往雪白的肌膚上噴水。

  “你都泡那麼長時間了,當然是我泡在浴缸里了。”玉雪愛戀地搓著她美麗的身體。

  “看在你給我送來禮物的份上,就讓給你了。”于潔在手心里放了些沐浴液,輕輕的搓出泡沫來,然後塗到身上搓揉。

  “潔潔,你覺得冼磊怎麼樣?“雪青往自己豐腴的突起上撩著水,頭卻扭向了于潔。

  于潔怔了一下,歪著頭想了想:“不怎麼樣,沒感覺。”

  雪青笑道:“你除了對心無有感覺外,你還能對誰有感覺啊。”

  “呵呵……”于潔看向雪青,曖昧地笑道:“你為什麼問我,莫不是你對冼磊來電了?”

  “去你的,胡說八道。”玉雪的臉上飛起了兩朵紅云。

  “哈,臉都紅了,還不快點招供。”于潔撲向浴缸的玉雪,“再不說,我可要撓你的癢了。”

  “哎呀,不要……”玉雪躲閃著,不讓于潔撓到胳肢窩。

  “說不說?”

  “說什麼啊?”玉雪明知故問。

  “看來,不真撓你,你是不說了。”于潔趴到玉雪的身上,將玉雪壓在浴缸里,“我看你說不說。”

  “咯咯……咯咯……我說,我說……”玉雪被撓的實在受不了,“你先放開我啊。”

  于潔這才松開了玉雪:“快說。”

  “我覺得冼磊挺不錯的。”

  “挺不錯的是什麼意思嘛?”于潔非讓玉雪說的一針見血,“是不是你喜歡上冼磊了?”

  “或許是吧……”玉雪在浴缸里換了一個姿勢,羞紅的臉側向里面,這樣于潔就看不到她的臉了,“潔潔,愛一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感覺呢?”

  于潔梳理著濕淋淋的秀發,頭微微仰起:“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離不開他,就好像丟了魂魄似的,不知道如何活了。”

  “你有沒有見不到他,就感到什麼都沒意思呢?”

  “有啊,我一天見不他,就覺得干什麼事情都沒勁。”

  “我也有你這樣的感覺。”玉雪從浴缸里走出來,“好啦,不說這些事了,我洗完了,到你床上歇會,今天快累死了。”

  “好吧,不過要交睡費的哦。”于潔關上了水龍頭。

  “費你個頭!”玉雪用浴巾擦著身子,擦干後穿上了衣服。

  于潔去做晚飯了,玉雪慵懶地躺在于潔的床上,打開錄音機,聽著《讓我一次愛個夠》,腦海里浮現出冼磊的音容笑貌,他會不會喜歡我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09:51:42

第二十八章 檻菊愁煙蘭泣露

  進入五月下旬後,天氣是一天比一天的熱,燦開在校園里的花朵兀自招展著自己的美麗,但很少有學生肯駐足欣賞,外熱和內熱使得他們火燒火燎的難受。

  心無急匆匆的走向教學樓,中午的太陽灑落下無數的針,紮的皮膚鑽心的痛,頭發像是著了火,蒸騰著熱氣。這才是五月啊,天就這麼熱,到了七月,還不把人熱死,真是鬼天氣!

  走上教學樓三層的樓梯,心無恰巧發現,在三層與四層之間,樓梯角的窗台上,坐著玉雪。 怪了,玉雪怎麼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好像有滿腹的心事。不過,她的坐姿也太懶散了,兩條腿隨意地交疊在一起,搭在窗台的一側,秀美的背靠在另一側,極像一個漂亮的“L”;微風悄悄地把她的裙擺吹拂起來,隨即又翩然落下,像孔雀開了又合的屏,在開合的瞬間將美麗定格成一張雋永的圖畫。

  噫,玉雪怎麼哭了?心無看到玉雪水靈靈的眼睛里不時滴出亮晶晶的淚珠兒,簌簌地滾下來,像兩道清亮的小溪。 他趕緊幾步跳了過去,拍了拍玉雪的肩膀:“怎麼了,玉雪?”

  玉雪猛地一驚,側過身來,見是心無,急忙跳了下來,神色慌亂地把手藏到身後。

  “你手里拿的是什麼,讓我看看!”心無忽然看到玉雪手里攥著紙樣的東西。

  “沒,沒……沒拿什麼。”玉雪的神情更加慌亂了。

  “不給,我可要搶了。”心無說著,向玉雪背後繞去。

  “心無,求求你了,別鬧了,我都快煩死了,你讓我靜一下,好不好?”玉雪淚眼兮兮看著心無。

  “哎,玉雪,你看誰來了?”就在玉雪一分神的當兒,心無手疾眼快地把玉雪手中紙樣的東西搶了過來,那是一封已經揉皺了的信。

  “心無,求求你,給我吧,你別看!”心無看了看玉雪傷心的樣子,心中已猜出了幾分,玉雪想追冼磊的事,于潔告訴他了,他私下問過冼磊對雪青的意思,冼磊說不想因為戀愛影響了學習。

  心無把信還給了玉雪:“玉雪,別難過了,凡是都不要太勉強,你要想開些,得不到的,我們可以站在一個欣賞的角度去欣賞他的美好……”

  玉雪沒有說什麼,惟有淚溢出她的雙眼,止不住的流。手中的信被她撕的粉碎,朝窗外一揚,無數的紙片打著旋兒,在蒼茫的天空中飄悠悠地上升著,遠看去像開在空中的朵朵梅花,微雨似地紛落著,玉雪熾熱的心碎了,她美麗的夢像肥皂泡般破裂了。

  “心無,你別把這件事情和別人說,好不好?”玉雪擦了擦腮上的淚珠,“你替我請個假,我回宿舍了。”玉雪移動了她的身子,每一步都仿佛灌了鉛般沉重。

  “玉雪,當心!”

  然而為時已晚,玉雪一腳踏空,整個身子陡地摔倒,滾了下去,一階、二階、三階……血跡濺灑在台階上。心無快速地跟著而下,他抓不住也攔不住,眼睜睜地看著玉雪落在了地板上,玉雪呻吟著、掙紮著想爬起來,她的頭上滴著殷紅的血,手上、腿上血糊糊的。心無趕緊抱起了玉雪,飛快地奔向醫院。

  冼磊坐在教室里正全神貫注的寫著他寫了無數遍的格言:我要,我一定要!我能,我一定能!!記住,一切從心開始!!!

  冼磊個性極強,雖然他對頻繁的考試有著無窮無盡的怨恨,但他每次考試都想取得優異的成績,最近兩次的考試他感到很不理想,雖然他已考進了前六名。他想考第一名,也想被老師看成北大或清華的苗子。每當看到那個每次都考第一的“三寸釘”被老師寵得像國寶熊貓似的,他心里就覺得很不舒服。

  “我要,我一定要!我能,我一定能!!記住,一切從心開始!!!”他狠狠的念道, 好像只有這樣他才能平空增添無窮的力量似的。

  “冼磊,你怎麼還坐在教室里啊,你怎麼還沒去看玉雪呢?”李龍滿頭大汗的走進教室。

  “她……她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玉雪剛才從三層的台階上滾了下去,心無已經送她去醫院了。”

  “什麼?” 冼磊猛的站了起來,心不由的一緊。他對自己拒絕玉雪,一直滿懷歉意。玉雪是個好女孩,如果不是學習,他會毫不猶豫的接受她。一個女孩放棄了天生的矜持向他表白,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冼磊走進學校附近的鮮花精品店,年輕的女老板微笑著迎了過來:“歡迎光臨,你需要些什麼呢?”

  冼磊望著琳琅滿目的各類各型的精品和姹紫嫣紅的各種各樣的花朵,眼睛都花了,他這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年輕的女老板笑了:“要不要我給你推薦一下?”

  冼磊雙目注視著鮮花叢:“我想買一些鮮花。”

  “是送給女孩子的吧。”年揪漱k老板笑吟吟指著鮮花叢,“送紅玫瑰怎麼樣呢?”

  “不……不行的。” 冼磊知道紅玫瑰象征忠貞的愛情。他看到幾束百合花聖潔地開在鮮花叢里,于是俯下身摸了摸。

  “送百合花吧。”年輕的女老板見機行事。

  “百合花有什麼象征意義嗎?”

  女老板笑道:“百合,百合,百年好合啊。”

  “那……那不行!” 冼磊搖了搖頭,“你能不能給我推薦不代表愛情的花啊?”

  “那你想送代表那一類意義的花呢?”

  “我一個女同學住院了,我想送給她。”

  “哦,那你送康乃馨,行不行?”

  “康乃馨不是送給母親的嗎?”

  “呵呵……”年輕的女老板笑了起來,“不同顏色的康乃馨有著不同的意義,比如說桃紅色的代表熱愛著你,雜色的代表拒絕你的愛,紅色的代表侮蔑,紅色的代表祝你健康……”

  “那就給我來幾束紅色的吧。” 冼磊真不知道花還有這麼多的學問,真虧那些人能想的出來。

  冼磊悄悄來到玉雪的病房,房內正飄揚著老狼的《戀戀風塵》:

  當愛已成歌

  唱歌的人已變成了風景

  美麗的往事飄零

  誰能把一支戀歌

  唱的依然動聽

  相愛的人在黃昏

  像童話一樣別離

  ……

  憂傷的歌聲宛如利劍一樣紮著冼磊的心,他輕輕的走到玉雪的病床旁:“玉雪,好些了嗎?心無呢?”

  “啊,冼磊!”玉雪驚喜地喊道,“心無上住院部登記去了。”

  冼磊將手中紅色的康乃馨插在花瓶里:“對不起,玉雪,我……我……”

  “冼磊,你什麼也不要說了,我明白。”玉雪阻止冼磊說下去,說了對誰都是一種尷尬。

  “你好好養傷吧,我就不見心無了,我先回了。” 冼磊說著就准備離開,他覺得他實在沒有什麼話說,感到十分窘迫。

  “你不坐會嗎?” 玉雪眼神里流露出熱望。

  “不了,本月底的第五次全縣大模擬考,我還沒准備好,想抓緊時間複習應考。” 冼磊走到了門口,回頭道,“希望你快點好起來,還有一個多月就高考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恩,我知道。”玉雪看著冼磊離開了病房,淚水又蒙上了雙眼。

  ****** ****** ****** ****** ****** ******

  自一月份以來,縣里在考試政策上對全縣畢業班的學生做了一些調整:規定畢業班的學生每月底都要進行一次全縣大模擬考,也就是說每月底都要讓畢業班的學生體會身臨戰場的感覺。而且每次考試都劃分出模擬錄取分數線,成績按名次公布。這種做法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學生的應考能力,但也導致了部分學生在頻繁的模擬考中喪失了信心,從而自暴自棄、混天了日。

  張芊芊對自己越來越沒有信心了,她前幾次考的都不好,按縣里劃的分數線,她已經落了好幾次榜了。她不明白自己如此刻苦,為什麼就考不出優異的成績?她的頭總是不受控制的痛,而且頭痛的時候,好像突然間就沒了什麼知覺,痛的她不知所措,痛的她天昏地暗,痛的她神經錯亂……

  大模擬考前的夜晚,張芊芊熬了一個通宵。天還沒亮,張芊芊踏著星光來到了教室。她點燃了一只蠟燭,淡淡的燭光忽明忽暗,仿佛墳塋里晃動的鬼火;她蒼白的臉色映襯在黑沉沉的牆壁上,空洞的眼神茫然的撒向四周的黑暗;她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幽冥,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頭又開始痛了,張芊芊狠狠的將頭磕在課桌上,一下,兩下,三下……

  冼磊走進了教室,看到張芊芊痛得撞頭,想勸勸她,但又不知道說什麼,他知道無論說什麼,張芊芊都不會理會他。冼磊聽著張芊芊“碰碰”的撞擊課桌的聲音,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憐憫,是什麼使她變成這樣子了呢?

  頭總算好些了,張芊芊長籲了一口氣,然後像是沒發生什麼事情似的,繼續讀她的書。冼磊竭力壓抑住分散的思緒,點燃了蠟燭,背書,背了一遍又一遍的書。書不僅要背,而且要全背,對文科生來說,誰背的全,誰背的廣,就意味著誰最有可能在角逐中取勝。

  雪青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她雖然還沒有完全康複,但為了參加考試A她昨天提前出院了:“早啊,冼磊。”

  冼磊抬起頭,看了一眼雪青,很想對雪青說幾句暖心的話,但又怕雪青對他不死心,于是不冷不熱的說了句:“哦,雪青,你出院了。”

  雪青感覺出冼磊的冷淡,鼻內莫名其妙的一酸,幾乎滴下眼淚來,含糊的應和了冼磊一句,就從冼磊身邊經過,坐到自己位子上。伸手在桌洞內摸了幾摸,愣是沒摸出蠟燭來,她回頭望了望冼磊,想向他借根蠟燭,但一想到他剛才的冷淡,嘴張了張,又閉上了。

  冼磊見雪青坐在位子上不點蠟燭,猜想她可能沒有蠟燭了。心中不忍,于是將自己的蠟燭折成兩斷,點燃了,起身送到雪青桌前。

  雪青感激的看了冼磊一眼,正猶豫著是否對冼磊說謝謝時,冼磊卻轉身離開了,雪青“噗”地將蠟燭吹滅,瘸著腿,送了回去:“我不用你的蠟燭。”

  冼磊看著淚水盈眶的雪青,接了蠟燭,低下頭,默默的背書,但思緒卻是鋪天蓋地的亂。

  于潔踏進教室的時候,正好看到雪青默不吭聲的站在冼磊面前,而冼磊則沮喪地垂著頭,頭不敢抬一下。

  “怎麼了,雪青?”于潔走到雪青面前,“走,咱們到外面聊聊。”

  “不了,馬上就考試了。”

  “那我扶你回位子上吧。”于潔說著就攙扶住雪青。雪青氣惱的瞥了冼磊一眼,極不情願地被雪青扶了回去。

  “是不是又和冼磊慪氣了?”

  “我才懶的和他慪氣呢。”雪青心口不一的說道。

  “沒有就好,你成績那麼好,千萬別毀在自己的心情上。”

  “你別勸我了,還是勸勸自己吧。”

  “我怎麼了?”于潔嫣然一笑道,“你想豬八戒倒打我一耙啊。”

  “你想過沒有,你可能會毀了心無。”

  “哈哈,雪青,你和于潔在說我什麼壞話?快說!”心無像是從地縫里鑽出來似的,突然出現在她倆面前。

  “那個說你壞話了。”于潔白了心無一眼,“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晚?”

  “哎呀,我昨天熬了半個通宵,快累死了。”

  “你叫什麼叫嘛,誰不是這樣子嘛。”于潔從包里取出煮熟的雞蛋,“給你!”

  “哈,徒弟真乖,就知道疼師傅。”心無接過了雞蛋,趁機在于潔小手上摸了一把。

  雪青看著心無和于潔親密的樣子,不由哀怨的望了眼冼磊,冼磊似乎渾然不覺的低沉著頭。

  “快回到你們各自位子上去吧,一會兒于潔老爸安插的眼線發現了你們,看你們怎麼辦。”雪青提醒道。

  于潔在心無肩上推了一下:“還不快回到你位子上嘛。”

  “好,好……”心無做了個鬼臉,回到位子上,又做了個滑稽的動作,逗得于潔笑的合不攏嘴。

  同學們陸續到齊了,有人開始出聲背了起開,漸漸的越來越多,琅琅背書的聲音傳出教室,整個學校里都是背書的聲音了。考試前的臨陣磨槍,能不能換來優異的成績呢?

  開考了,監考老師是從其他高中調過來的,目的是防止本校教師監本校學生的考。因為本校教師監本校學生的考,有可能為了考出比其他學校好的成績而對本校學生放水。

  縣里耍的這一招是很靈驗的,從監考老師的眼睛里就可以看的分明。他們敏銳如鷹的眼睛巡視著考場,任何作弊者休想逃過他們的掌控。

  張芊芊的動作引起了監考老師的懷疑,她時不時的扭動她的頭,她的頭像是陀螺一樣旋轉個不停,給監考老師的印象是她想借旋轉頭之際剽竊別人的答案。

  主考給穿職業裙裝的女副監考使了個顏色,女副監考會意的走近張芊芊,張芊芊依然旁若無人的旋轉她的頭,她的頭太痛了。

  “同學,你好好考,不要總扭頭!”女副監考發出了警戒。

  張芊芊沒有吭聲,她臉上豆大的汗珠像雨一樣的滴落,臉色蒼白的嚇人。女副監考注意到了,驚慌的問道:“你是不是病了?”

  張芊芊無力的抬起頭,看了女副監考一眼:“我沒事。”

  這場終于考完了,心無趕緊走到張芊芊考桌前,張芊芊已經痛的趴在桌上了,渾身像是從水里剛撈出來似的。

  “芊芊,你別堅持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張芊芊猛地抬起頭,堅定地說,“我一定要考完。”

  “可是你……”心無欲言又止。

  “我活著就是要考試的。”張芊芊說的話讓心無禁不住的一哆嗦。

  “芊芊,你可以下次再考啊。”

  “不!”張芊芊搖了一下頭,“我不會放棄這麼好的練兵機會。”

  心無知道勸不動張芊芊了:“那你先休息一下吧。”

  數學快考完的時候,張芊芊的頭已經痛的失去了控制,她從文具盒里掏出了針,在監考老師沒來的及阻止的情況下,她狠狠的紮進自己的頭里,然後拔了出來,又猛地插了進去。

  “啊……”監考老師驚慌失措的跑到張芊芊的身邊,拽住她的手:“同學,你怎麼了?”

  考場的同學聞聲看了過來,但見張芊芊掙脫著監考老師的手,她手里的針滴著血,刺眼的鮮紅。

  心無坐不住了,急忙走了過來:“芊芊,不要這樣!”他奪過張芊芊手里的針。

  “我的頭好痛,好痛……”張芊芊聲音嘶啞的哭喊道。

  “老師,我可以先把她帶出去嗎?”心無對監考老師說道。

  “好,好……”驚出一身冷汗的監考老師連聲答應著。

  張芊芊溫順地跟著心無走出了考場,然後走出了教學樓。

  “芊芊,好些了嗎?”

  “恩!”張芊芊點了下頭,忽然叫道,“心無,我的眼前怎麼都是題呢?”

  “不是的,芊芊,你看,在你的眼前是美麗的月季花啊。”

  “不是,就是題,你看它們一道一道的。”張芊芊指了指眼前。

  “芊芊,你現在不想它們,你眼前就沒有它們了,你看,這朵紅色的花開的多熱烈。”

  心無不得不拉住張芊芊的手,讓她捏住那朵花:“你低下頭,好好嗅一嗅,它多麼的香啊。”

  張芊芊果真低下了頭,在花上嗅了嗅:“啊,還真香呢。”

  “芊芊,你每天都想著嗅嗅花,你的頭就不痛了。”心無趁機勸道。

  “可是,我沒有時間啊。”張芊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心無,你還是回去吧,你還要准備下場考試呢。”

  “忙也不忙在這一時,我陪你走走。”

  “我的頭已經不大痛了,我要回去准備了。”張芊芊說著折轉身。

  “芊芊,你還是走走吧,看看咱們學校的風景。”

  “不!”張芊芊執拗的說道,“謝謝你,可我的時間很寶貴。”

  心無看著張芊芊轉身欲走的背影,無可奈何的道:“好吧,不過千萬不要用針刺自己的頭了。”

  張芊芊回頭看了心無一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刺自己的頭,但是我刺頭時,我感到我頭里面就不那麼痛了。”

  “那是你的錯覺,千萬不要那樣子了,頭痛時就跑出來看看花,好不好?”

  “好的,我聽你的,”張芊芊忽地笑了起來,“不知怎麼的,我特別愛聽你說的話。”

  心無是第一次在高中看到張芊芊的笑,他發覺張芊芊笑起來,挺好看的,就像剛才看到的那朵紅色的月季花,可惜她為什麼就不願意經常笑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09:53:21

第二十九章 玩物焉能不喪志

  第五次縣大模擬考終于考完了,寶泉急匆匆的走出考場。雖然快下午五點了,太陽依然毒辣辣的照射著,大地宛如烤紅了的烙鐵,塑膠鞋底似乎被烙化了,腳粘乎乎的痛。

  從考場到宿舍只不過二三百米,寶泉卻感覺好像走了漫長的一個世紀,好不容易走進了宿舍樓,宿舍樓里悶熱的像是個不透氣的罐子,還攙雜著腥騷的氣味。

  寶泉走進三一七宿舍,迅速的脫了衣服,拿了盆子和毛巾,迅速的沖到洗刷間,將水管開關擰的最大,洶湧的水噴瀉而出,濺到身上的水珠帶給他幾絲的涼感。

  盆子還沒有接滿,寶泉已迫不及待的端起了盆子,高舉過頭,然後傾倒下來,“嘩”地一聲,水從頭上一直灌注到腳下,清涼的感覺將考試所積壓的躁熱消退了許多。

  洗刷間漸漸的擠滿了人,考試後洗個澡,或許真的能將心中的炎熱驅趕,縱使不能驅趕,能有半刻的涼爽也好。

  心無走進了洗刷間,看到寶泉,叫道:“熱死我了,快給我騰個地方。”

  寶泉將一盆水倒在身上,笑道:“給你騰地方,有什麼報酬嗎?”

  心無擠到寶泉身邊,打了他一把:“你不給我騰地方,你可別後悔啊。”

  “哈,我有什麼後悔的,本來想給你騰的,現在不給你騰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心無把盆子撂到寶泉盆子上面,一字一頓的說道:“在我的床上放了一封雪青寫的信,信是……”

  寶泉沒等心無說完,人便飛也似的擠出了洗刷間。心無嘟囔了句,這小子聽到雪青比聽到聖旨還管用。

  寶泉興奮地打開雪青給他的信,原來雪青約他今晚出去玩。將近一個月沒有見到雪青了,雪青主動約他出去,寶泉高興的對著信親了又親,考試所帶來的一切煩躁都煙消云散了。

  夜幕降臨了,熱氣繚繞的夜色在閃爍的路燈下,愈發顯得像是燃著的火。寶泉輕輕拉著雪青的手,感觸著雪青手的膩滑和溫燙,心中浮起了若有若無的感覺。

  “全,天真熱啊。”

  “是的,青,好像要下雨了。”

  “全,咱們到那家冷飲店里喝點冷飲吧。”雪青指著路旁的一家冷飲店。

  “好啊。”

  寶泉和雪青選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要了兩杯“情人梅”,聽著冷飲店里播放的柔婉的音樂,心中洋溢著溫馨浪漫的感覺。

  “全,”雪青啜了一口飲料,“你說我們的愛能長久嗎?”

  “怎麼不能長久呢?”寶泉脈脈的雙眼看著雪青,“只要我們彼此真心相愛。”

  “我知道,”雪青點了下頭,“可是,我今年是考不上了,這幾次縣大模擬考,我沒有一次達到縣里劃的模擬錄取分數線,而你卻次次都超出了許多。”

  “青,”寶泉柔聲說道,“縣里的分數線並不一定代表你高考的真正實力,你千萬不要灰心啊。”

  “我不會的,可是萬一你考上了,我考不上,那該怎麼辦啊?”雪青一臉憂郁地望著寶泉。

  “青,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等你,等你最終成為我的新娘。”寶泉輕輕的將雪青拉到他的懷里,“我愛你,青!”

  “全,我覺得我好幸福。”雪青溫順的麂怞b寶泉懷里,“我真想永遠躺在你的懷抱里。”

  寶泉擁緊了雪青,飲料店里已經沒有別的顧客了,服務生懶洋洋的坐在門口。

  “青,你喝口飲料吧。”寶泉端起了飲料杯,送到雪青紅亮的唇邊。

  雪青微微低下頭,輕輕的飲了一口,被寶泉喂著喝的感覺伴隨著飲料融進口中的滋味,引燃起她幸福的麻醉。

  飲料店要打烊了,寶泉和雪青走了出來。已經是午夜十分了,天不像以前那樣的躁熱了,但好像陰沉了許多,偶爾在遠處閃爍幾絲光亮,緊接著就響起了雷聲。

  “青,我回不了學校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我也不回家了,我要陪著你。”雪青依偎在寶泉懷里。

  “不行,馬上就要下雨了。”寶泉拉著雪青往雪青家的方向走。

  “不!”雪青執拗的站著不動,“就是下冰雹,我也要陪著你。”

  忽然在頭頂上方的夜空里閃起一道火龍,幾乎燃亮了整個夜色。寶泉趕緊捂住了雪青的耳朵,一聲可怕的、震耳欲聾的雷像是要把天空炸碎了似的,寶泉感到雪青身體的顫抖,雪青的雙手死死的抱緊了他的腰。

  “青,別怕,別怕……“寶泉盡量的安慰著雪青。但是火龍越來越多了,同樣猛烈可怕的雷聲接連不斷的滾過天空,發出一聲聲惡毒而又斷續的“咳拉拉!”,豆大的雨點迅疾地傾盆而下,寶泉竭力護住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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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我們找個地方避避雨吧。”雪青微微離開寶泉的懷抱,暴雨立即擊打到她的頭上了,“啊!”

  寶泉急忙把雪青掩蓋在懷里:“青,我抱著你去找,你將臉貼在我胸前。”雪青嬌羞地將臉靠緊寶泉的胸膛,任憑寶泉將她攬腰抱起。

  寶泉抱著雪青,在沒膝的水里艱難的走著,雪青聽著寶泉沉重的呼吸,心中不舍:“全,你讓我自己走吧。”

  “不行!”寶泉氣喘籲籲的說道,“這麼大的雨,你怎麼能受的了。”

  雪青知道無論自己如何要求,寶泉都不會答應的,她憐惜的擦著寶泉的臉,“全,你真好。”

  寶泉終于看到有處快要建成的樓房,還沒有裝上門,于是他抱著雪青走進較難被人發現的一間,將雪青放了下來,大口喘著氣。

  雷聲漸漸的遠去了,雨還在下,但不如剛才的那麼猛了。雪青被雨水淋透的裙子濕粘粘的貼在身上,將她美麗的曲線凸現出來,寶泉禁不住的望向雪青的突起,雪青的突起像要翹出衣服似的,玲瓏剔透的美。

  “阿嚏。”雪青單薄的身體熬不住冰涼,控制不住的打著寒戰。

  “青,你沒事吧。”寶泉將手摸向雪青的額頭,有些燙,“啊!青,你感冒了,”寶泉急忙把濕粘的上衣脫掉,然後一把將雪青擁緊在懷里,用他身體的熱度溫暖雪青。

  雪青感觸著寶泉裸裎上身的溫熱,身心頓時覺得無與倫比的暖和,她的臉依偎在寶泉的胸間,柔膩的手輕輕的撫摩著寶泉發達的胸肌,幸福的潮流洶湧的奔騰:“全,”她微微仰起頭,“你真好!”

  寶泉感觸著雪青胸前豐滿的柔軟,看著雪青微微仰起的臉上兩瓣紅潤的唇,聽著雪青輕柔的低語,他再也控制不住了,嘴唇像雨點一樣落在雪青的臉上。漸漸的他噙住了雪青的唇,感受著彼此真情的流露。雪青情不自禁的將雙手環繞住寶泉的脖子,臉仰起的更高,迎接著寶泉一次又一次的熱烈。

  寶泉的手漸漸的侵襲上雪青的豐滿,輕柔的摩挲,像是感觸她的真實。

  “全!”雪青一聲蕩魂動魄的囈語,刺激的寶泉一陣莫名的興奮,手像是靈巧的蛇鑽了進去。握在手中的豐滿仿佛握著剛出籠的饅頭,燙熱的軟膩。

  過了許久,當寶泉意亂神迷的想要往下探索雪青的奧秘時,雪青輕柔的阻住了他:“全,不要!”

  寶泉溫柔地撫摸著雪青的臉:“青,你好美。”

  “去你的,想騙我是不是?”

  “我說的是真的。”寶泉又情不自禁的在雪青唇上吻了一下,“我騙你就變成陳世美。”

  “好啊,”雪青嬌笑道:“你竟然想當陳世美啊,幸虧我沒有……”

  “不是的,我是說……”寶泉急急的解釋道,“陳世美不是讓老包鍘了嗎,我要是騙你也讓老包鍘了。”

  雪青更是裝作不依他了:“你這也叫發誓啊,早就沒有老包了,他怎麼來鍘你,你哄三歲小孩啊。”

  “不是的,青!”寶泉急了,“你怎麼曲解我的意思呢。”

  雪青看寶泉急的面紅耳赤,“噗嗤”笑了起來,“我和你鬧著玩呢。”

  “好啊,你……”寶泉狠狠地用他的胡須紮撩雪青的臉,“看你還……”

  “哎呀,別鬧了。”雪青被寶泉的胡須紮的酥癢,臉直往寶泉懷里鑽,“我求饒了,還不行嗎。”

  寶泉停了下來,將雪青攬在懷里:“青,這是我有生一來最快樂的時光。”

  “全,我也是,我會永遠記住的。”雪青忽然閃起了個念頭,“全,你來世想做什麼呢?”

  “那你想做什麼呢?”寶泉撫摩著雪青濕粘的秀發。

  “我……”雪青想了想,“我想做一只自由飛翔的小鳥。”

  “為什麼呢?”

  “因為我就可以不受羈絆了,就可以不學習了。”

  寶泉在雪青鼻翼上輕刮了一下:“誰說小鳥就可以不學習了,它也要學飛啊,學覓食啊,學給大自然做斗爭啊……”

  “我不管,反正做小鳥比做人快樂。”雪青噘起了小嘴,“你來世到底想做什麼呢?”

  寶泉捧起雪青的臉,對她笑道:“我就做藍天吧,這樣你就永遠飛在我心里了。”

  雪青嬌柔的將頭枕在寶泉的肩上:“但願我們的來世能想我們所說的那樣。”

  “青,來世是虛無縹緲的,我只想今世能和你永遠在一起。”

  “全,我們一定能在一起的,無論發生了什麼,我們都要在一起。”

  “好,我們一言而定。”

  雨已經停了,天也快亮了,東方已經亮起了光,寶泉和雪青行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彼此依偎的那麼近,似乎沒有什麼力量能夠將他們分開,愛情真的有這麼大的魅力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09:55:46

第三十章 任爾東西南北風

  進入六月,天氣更加的炎熱。高考的火藥味嗆的畢業班的學生死去活來,他們很想緩口氣,呼吸一下教室外清新的空氣,欣賞一下校園內嬌豔的花朵,但是他們可以嗎?他們能夠那樣做嗎?如果有選擇,如果高考不再是決定他們美好前途的唯一方式,他們或許不會選擇高考。

  各科老師展開了激烈的發複習材料比賽,曆史老師發了三十張,政治老師就發上四十張;語文老師發了十套模擬題,英語老師就發上二十套……

  政治老師說:“政治多背背,拿高分是很容易的。現在有些同學不懂的合理分配時間,整天拿著一些題摳來摳去,光摳那些題,不學政治,你能考上大學嗎?”

  同學們當然知道政治老師說的那些題指的是數學題了,但是數學題不做能行嗎?代數老師不是說:“數學題一天不做,解題能力就會下降,每天都應堅持做些數學題,不要總是背啊背的,數學成績上不去,想考上大學,豈不是白日里做夢嗎?!”

  心無面對著一天比一天增多的複習材料,煩躁的不知道如何處理。課桌里里外外都擠滿了複習材料,已經是放不了了,他又沒有能力將它們都做完,將它們付諸一炬吧,于心不忍;將它戔韝妍盂敓a,于心不安。

  教室里飛起了形形色色的紙玩具,又是那些不學習同學的傑作。他們將一張一張的複習材料折疊成各種各樣的紙玩具,在教室里放個沒完沒了。可憐老師們的一片心血被他們糟蹋的一干二淨,當然他們是無所謂的,因為他們根本就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吊兒郎當的樣子,只等著高考結束,拍拍屁股走人。

  他們中的代表人物首推鵬勇,鵬勇自上次犯事而被老爸的票子買了平安後,更加地猖狂。他深刻地認識到金錢的力量,所以他現在的目標就是高中畢業後到老爸的公司拼命掙錢。既然這樣,他當然不想學習了,所以他就在班里想方設法的搞些“新創意”,企圖吸引同學們對他的眾目睽睽。有些感到高考無望的同學也跟在他的屁股後面混了起來,其實這些同學實力還是比較強的,只是在“種子班”眾多高手的映襯下顯得成績不好,再加上全縣大模擬考的雪上加霜,所以他們徹底的喪失了信心。

  忽然,一只紙飛機落到李龍的頭上,李龍抓了起來,撕的粉碎。鵬勇忽地躥到李龍的身邊,一把拽起李龍:“他媽的,活膩歪了,敢撕老子的飛機。”

  李龍抖手一拳打在鵬勇的嘴上:“你嘴巴放乾淨點。”

  鵬勇立即還手,兩人扭打了起來。同學們敢怒不敢言,有的同學冷眼旁觀,有的同學若無其事的學習,離的近的同學悄悄躲在了一旁……

  心無知道鵬勇是借機生事,自從他和李龍破壞了鵬勇對銀萍的侵犯後,鵬勇時不時的尋他和李龍的麻煩。心無跑了過去,想分開鵬勇和李龍。

  “心無,你有種你就上,我連你一塊修理。” 鵬勇抓扯住李龍的頭發,已經有一縷被他扯了下來。

  “鵬勇,同學之間,你何必這樣?”心無抓住鵬勇的手,李龍趁機占據了上風,一肘搗在鵬勇的腹部,鵬勇“哎呀”一聲倒在地上,李龍跨身騎在鵬勇的身上,揮拳就打:“仗勢欺人的東西,是我活膩歪了,還是你活膩歪了。”

  “李龍,不要!”心無趕緊拉住李龍,李龍拳拳都打在鵬勇的致命之處。

  “心無,你不要拉我,我們放過他,他絕不會放過我們。”李龍仍然想擺脫心無的阻攔,繼續毆打鵬勇,心無發覺李龍雙眼通紅的恐怖,仿佛失去了理智。

  鵬勇已經沒有氣力掙紮了,這時有同學意識到事態不妙,過來勸阻李龍。李龍終于被拉開了,有同學攙扶起鵬勇,鵬勇像是發懵了似的看著李龍,仿佛感到李龍是外星人,難以認識了。過了好久,他才吐出一句話:“你有種,咱們等著瞧。”

  “等就等,別人怕你,我就不怕你,大不了命一條。”李龍想再度撲向鵬勇,“有種的和我單挑。”

  鵬勇狼狽不堪的走出教室,寶泉猜想他可能去校外喊他的狐朋狗友了:“李龍、心無你們兩個還是先避一避吧。”

  “避什麼避,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初五,我和他拼了。”李龍余怒未消。

  于潔眼睜睜的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幕,看著心無一籌莫展的神情,很想現在去安慰心無,但老爸的眼線暗地里瞅著她,使她無可奈何,只能向心無送去關懷的目光。

  寶泉悄悄的給于潔使了個眼色,示意于潔到教室外面。于潔料想寶泉可能有什麼主意,急忙走出了教室。寶泉等于潔走出教室後,稍停片刻就跟了出去。

  “寶泉,你可有什麼辦法啊,馬上高考了,心無他……”于潔焦急的看著寶泉。

  “于潔,你現在最好去找銀萍,只有通過銀萍父親才能擺平這件事。”

  “哦,我怎麼忘了銀萍了。”于潔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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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萍聽完于潔敘述後,心中不由的萬分氣惱,這鵬勇也欺人太甚,我都沒和他計較,他竟然還咬著尾巴不肯放松,想方設法的尋李龍和心無的晦氣,不行,這次我一定要讓父親好好的為我出口氣。

  “于潔,你放心,咱們沒必要怕他。”銀萍從她粉紅色小包里掏出手機,“我這就給我爸打電話。”自銀萍那次險些被鵬勇奸辱後,銀萍父親就給銀萍買了手機以備不時之需。

  電話接通了,銀萍帶著哭腔斷斷續續的說道:“爸,你快點到學校里來啊,鵬勇又帶人找我麻煩了,他還毆打了李龍。”

  “什麼?”銀萍父親心都快氣炸了,這還了得,他急忙安慰女兒道:“乖,平平,爸馬上去,看他小子敢把你們怎麼樣。”

  教學樓外響起摩托車尖嘯的聲音,于潔向樓外望去,鵬勇率領一群騎摩托的人沖到了教學樓門口,校警跟在身後但不敢動手攔截。

  “怎麼辦,銀萍?他們已經來了。”

  “于潔,不要怕,我去攔住他們。”銀萍說著走下樓梯。

  鵬勇氣沖沖的帶著人跑上教學樓,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校領導出來阻攔,校警也只是虛張聲勢,一點作用都沒有。

  “鵬勇,你究竟想怎麼樣?”

  鵬勇見銀萍堵在了他的前面,眉頭一皺:“不關你的事情,你給我滾開。”

  “只要你找李龍和心無的麻煩,就關我的事情。”

  “勇哥,和這丫頭片子羅嗦什麼,一腳把她踢開了事。” 鵬勇身後一個戴著墨鏡的家伙急不可耐的想要動手。

  “你懂什麼?退到後面去。” 鵬勇將那家伙擋了回去,“銀萍,你別以為我不敢把你怎樣,惹火了我,我照樣……”

  “你有本事你就使,你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別人就都該怕你。”銀萍毫不示弱的說道,但心里還是比較害怕的,爸怎麼還不來呢,真是急死人了。

  “李龍,你不要去。”心無攔截不住李龍,李龍拿著一條板凳,像是發瘋一般從教室里沖了出來,心無趕緊跟了出來,寶泉、于潔以及其他一些同學也跟了出來。

  “銀萍,你閃開,不關你的事情。”李龍避開銀萍,劈頭往鵬勇一凳子砸了下去,鵬勇沒料到李龍氣勢那麼猛,猝不及防,眼看躲閃不開,于是伸出胳膊攔住致命的一擊。

  “嘭!”凳子結結實實砸在鵬勇的胳膊上,鵬勇捂著胳膊大叫道:“給我打死他,打死他……”

  鵬勇帶來的人從身上掏出了三節棍,心無急忙折轉身到教室里取了條凳子,准備拼打。銀萍緊緊的擋在李龍的前面,不讓那些人傷及李龍。

  鵬勇的胳膊險些被李龍打斷,惡向膽邊生:“臭婊子,仗著你老爸是公安局長,你以為老子就不敢碰你了嗎?”

  李龍帶來的人一聽銀萍的父親是公安局長,沒有人敢往前逼近一步,只是看著鵬勇。

  “動手啊,傻愣著干什麼,老子花給你們的錢別花了。”

  “勇哥,算了吧。”

  “什麼?算了!” 鵬勇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我難道白挨了不成。”

  “不白挨,你還想咋地?”銀萍父親帶著何師廖和一名女刑警走了過來。

  鵬勇帶來的人知趣的閃開道,想溜是不可能的了,耷拉著腦袋等著處理。

  何師廖一步跨到鵬勇的面前,劈臉就是反正兩巴掌:“你這個惹禍的東西,給我滾到一邊去。”一腳將鵬勇踢倒地上,裝模作樣的打著鵬勇。

  “算了,何隊長,現在不是教訓他的時候。”銀萍父親威嚴的掃視了一下鵬勇帶來的人,“把這些人都給我登記下來,看誰以後敢找我女兒的麻煩。”

  何師廖馬上和女刑警登記那些人的名字。銀萍父親目瞪著鵬勇,告誡他道:“看在何隊長的面子上,我今天再放你一次,如果以後李龍、心無他們出了什麼事,都著落在你身上。”

  這時校主要領導都來了,對銀萍父親陪著笑臉。銀萍父親安慰了幾句銀萍,就被校領導拉到酒店款待,鵬勇也被他舅舅何師廖帶走了,一場大風波就這樣被平息了,但留給我們的是什麼樣的思索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5:43:22

第三十一章 面壁十年圖破壁

  高考說來就來了,快的讓人感到還沒有做什麼准備,它就殘酷無情地將你驅趕到七月六號的晚上了。七月六號的晚上出奇的熱,仿佛有無數的火炕熊熊地燃燒著,將一切熏烤的喪失了活力。

  心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汗水把床流成了河,蚊子時不時的在耳邊聒噪,腦子里像是千軍萬馬厮殺了起來,漲滿了各種各樣的奇思亂想:潔潔,現在怎麼樣了?她要是考不是怎麼辦?明天會出什麼樣的題呢?我還要不要看看書呢?我能不能考上呢?……

  宿舍里此起彼伏地響著翻身的動作,雖然沒有人熬夜了,但是似乎誰都難以入眠,不知道是誰下了床,跑到宿舍外面去了,忽然又聽到有人拿盆子的聲音,可能是想洗澡去吧。上鋪的冼磊忽然拍了一巴掌,嘴中嘀咕著像是罵蚊子……

  心無不知道自己是否睡著了沒有,迷糊中寶泉就將他喊了起來。匆匆洗刷了一下,到食堂里將就著吃了點飯,心無就和寶泉匆匆向考點趕去。

  文科生的考點都安排在縣城師范學校里,心無和寶泉趕到哪里時,于潔和雪青已經在學校門口等他們了。

  于潔手里提著個大包,她看到心無過來了,高興的迎了上去:“師傅,你可來了,再不來,這可就要涼了。”

  “什麼涼了啊?”心無瞥見了于潔手里的大包,“是不是又給我做好吃的了?”

  “當然了,”于潔將手里的大包打開,里面是個電飯煲‘“我給你褒了只雞,快趁熱吃了。”

  “潔潔,我……”心無感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情不自禁的撫摩了一下于潔滑嫩的臉蛋,于潔嬌羞的嗔道:“哎呀,不要這樣子嘛,別人會說咱們的。”

  雪青給寶泉帶來了他喜歡吃的“紅燒鯉魚”,她脈脈地看著寶泉津津有味地吃著她親自做的“紅燒鯉魚”,感覺幸福極了,仿佛寶泉吃的不是“紅燒鯉魚”,而是她熾熱的心。寶泉一口一口的吃著,雪青的心也隨著一顫一抖的跳動。

  考試時間到了,考生們陸續進入了考場。考場內主考神情嚴肅地念著考生守則,副監考轉悠著對考生的照片。心無發覺左側倒數第二位的小子神色怪異,一看就知道是心懷鬼胎。副監考對那小子的照片時,那小子有些驚慌失措,副監考意味深長的看了那小子一眼,就轉悠到別處去了,其實就是發覺是替考的,監考老師一般是不敢抓的,誰知道替考者的身後是什麼樣的背景呢?

  開考後心無努力保持心境的平和,語文是他的強項,所以他做起題來感到得心應手,寫完作文的時候,還剩余二十多分鍾。他環顧了一下周圍,大部分考生都在走筆如飛。雪青和他在一個考場里,此時雪青正皺著眉頭,不知道她正在對著那道題發呆。

  主考瞪了心無一眼,告戒他不要左顧右看。心無忙低下頭裝作檢查試卷,心中實際上想著于潔:潔潔,你現在做完了嗎?你千萬要考好啊。

  心無實在感到坐等交卷沒意思,于是提前交了卷子。于潔在隔壁的考場,心無趁路過之際,透過窗戶,向里面掃了一眼,但非常的失望,他沒能瞥到于潔。

  心無靠在車篷前的欄杆上等于潔,等于潔的心情簡直無法用不筆墨來形容。太陽像是從天上掉了下來,滾動在他的四周,一波又一波的熱浪幾乎把他烤成水蒸氣了。潔潔准渴壞了吧,我何不先給她買瓶冰鎮飲料呢?

  心無滿頭大汗地買回飲料時,考完的鈴聲響起了。心無密切注意著于潔所在考場的門口,第一個走出的是位清清瘦瘦的女生,穿著乳白色的連衣裙,宛如一朵出水的芙蓉;第二個是位男生,戴著的大眼鏡遮住了他的神采;第三個是位矮個子,活象武大郎……于潔終于出來了,臉上開著燦爛的笑,心無放心了,潔潔一定考的不錯。

  “潔潔!”心無迎到于潔面前,“渴壞了吧,快把飲料喝了。”

  于潔接過飲料,輕輕的呷了一口,一股沁涼的含有絲絲縷縷辛辣味的感覺,使舌尖被幸福地麻痹了,隨後而來的膩甜融著師傅的愛一起湧入了心底:“師傅,你也喝口吧。

  “好!”心無飲了一口,感覺飲料瓶的入口尚余有于潔的唇香

  “師傅,咱們全部考完後到哪里玩?

  “你說呢?”心無脈脈地看著于潔的雙眼,“師傅一切聽徒弟的安排。”

  “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夠了,在哪里都是無所謂的。”于潔柔柔地說道。

  心無輕柔的拂了一下于潔的秀發:“潔潔,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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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是數學考試,這是令大多數考生談之色變的一門考試。于潔在心無反複鼓勵下勉強走進了考場, 考場里安靜的氣氛使她感到走進了火葬場,窒息的難以存活。

  心無看著一道道的考試題,頭都快炸了。怎麼這麼難啊,看著像是會做但做下去卻得不出什麼結果。汗水涔涔的流淌,濡濕了試卷。忽然他聽到鄰座女生小聲的呻吟,更是難以全神貫注做題了,扭過頭想低聲阻止她的干擾,卻發現她雙手捂著腹部,半邊頭發濕透,臉腮赤紅,大汗淋漓,像是剛洗了澡。

  女副監考發現了她的異常,走了過來,小聲問她道:“你是不是來了?”

  心無感到十分的納悶,鄰座女生分明坐在考場里,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鄰座女生臉色更加的通紅,點了點頭,聲音如蚊:“這……這……本不該來的。”

  女副監考匆匆跑到主考面前低語了幾聲,然後折回到鄰座女生身邊:“你跟我出去吧。”

  十幾分鍾後,鄰座女生神色赧然地回到了考場,心無看了她一眼,她低垂著頭,像是犯了滔天大錯似的。

  心無竭力收攏分散的心神,努力思考著最後兩道大題。監考老師已經宣布還有半個小時了,心無更加的慌亂,握筆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要完了,為什麼打不開思路呢?“啊!”時間到了,鈴聲響起了,心無始終沒有完全做出最後兩道題,心中感到難言的酸楚。

  走出考場,于潔笑吟吟的迎了過來:“師傅,考的怎麼樣?”

  心無不想讓于潔陪著自己不高興,故作瀟灑的揮了揮手:“管它呢,考完了,就別想它了。”

  “好啊,不想就不想嘛。”于潔莞爾一笑,“我們去添肚子吧,准備迎接下午的考試。”

  在考點五百米處有一排小吃店,心無和于潔選了一家看似比較清潔的小吃店,里面幾乎坐滿了考生。飯菜還沒有端上來,心無眉飛色舞地給于潔講數學考試時鄰座女生的事情,于潔聽著竟然臉紅了起來,心無不由好奇的問道:“潔潔,你怎麼臉紅了?”

  于潔臉更加的紅潤了,嬌羞的嗔道:“你不好好考試,關心那麼多閑事干嗎嘛!”

  心無越發感到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了,追問道:“潔潔,她為什麼那樣啊?”

  “去,去……小孩子家,不懂別亂打聽。”這時飯菜上了,于潔借故不理心無的茬,“我餓了,我要吃飯嘍。”

  吃完飯,心無和于潔坐在較僻靜的台階上休息,等著下午的考試。于潔斜躺在心無的大腿上,任憑心無拂撩著她秀麗的發絲。

  “潔潔,你還沒有告訴我呢?”心無咬著剛才的問題不放。

  “哎呀,你就那麼想知道啊。”于潔用頭使勁砸了下心無的大腿,“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對她那麼敢興趣。”

  心無環顧了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這里,猛地在于潔唇上吻了一口:“看你說不說?!”

  于潔驚慌地嘟囔道:“哎呀,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

  心無在于潔眼前抖動著手,低聲道:“你不說,我的膽子比剛才更大了哦。”說著手就向于潔胸前的衣服摸去。

  “啊……我說。”于潔躲閃著心無興風作浪的手,“她不就是壞事了嘛。”

  “什麼壞事了啊?”心無更加的不懂了。

  “討厭,問那麼清楚干嗎嘛。”于潔俏臉如燃著火,紅的可愛。

  “好潔潔,你告訴我嗎?”心無晃動著于潔,軟語哀求。

  “好,好……”于潔禁不住心無的軟纏硬磨,聲音低低的說道,“就是女孩子每月的例行公事。”

  “啊,原來如此!”心無叫道。

  于潔立起身,忽然看到不遠處的李龍和銀萍,銀萍像是溫順的小綿羊,偎依在李龍的懷里,靜靜的聽李龍說著什麼。

  心無也看到了,在于潔耳邊輕聲說道:“想不到我們的校花終于被李龍征服了。”

  “好啊,你竟然說銀萍是校花,那我是什麼啊?”于潔不依的捶打著心無。

  “你也是,行了嗎?”

  “說的言不由衷,不行!”于潔繼續撒嬌地捶打心無。

  “這麼喜歡吃醋啊,等考完,我把你放到醋缸里去。”

  “放就放,我正想在醋缸里洗澡呢。”

  “誰想在醋缸里洗澡啊,這麼沒出息。”寶泉和雪青走了過來,“快開考了,走吧,別卿卿我我了。”

  心無站起身來,“你們兩個上哪里鬼混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們只不過在那邊的大樹下休息而已。”雪青橫了心無一眼。

  “好了,別鬧了,快走吧。”寶泉催促道。

  下午的曆史考試說不上難也說不上容易,感覺都會做,但又不那麼肯定。考試結束後,心無和于潔匆匆說了幾句話,就趕著回去應付明天最後一場的考試——英語,他想抓緊時間背幾篇作文,記一些單詞,碰碰運氣。

  令心無遺憾的是他並沒有押對寶,高考英語考試的題並不像平時考試那樣,總能蒙到幾個原題。心無看著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宛如一群群的螞蟻,心好像是被他們抓撓著,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心無隱隱感到高考並不是像他想象的那麼輕松,他的基礎並不紮實,他的能力並不夠強,他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學習。

  收考卷的鈴聲響起了,心無勉強做完了考題,等監考老師收了他的試卷後,他急匆匆的走出考場,在考場里他感到非常的壓抑,仿佛心里揣著塊大石頭。

  心無站在車蓬旁等著于潔,不一會兒,于潔出現在川流不息的考生群中,她看到了心無,興奮地喊道:“師傅!”

  心無從車蓬里推出車子,于潔坐了上去:“師傅,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啊?”心無推著于潔,向考點外走去。

  “我老爸出差了。”

  “啊,太好了!”心無高興的叫道,“我又可以吃你做的飯了。”

  “哼,想的美,還得看我樂意不樂意呢?”于潔摟住心無的腰,“快騎上車子啊,我們快點回家嘛,路上這麼曬。”

  心無縱身跨上車子:“潔潔,咱們約寶泉和雪青一起在你家吃中午飯吧。”

  “好吧。”于潔將臉貼在心無的後背上,“你是師傅,你想怎樣就怎樣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5:45:01

第三十二章 不銷魂怎地不消魂

  心無和寶泉坐在客廳里看著電視,于潔和雪青在廚房里忙著做飯。過不多久,于潔和雪青將飯菜擺滿了桌,心無笑道:“想不到兩位小姐動作挺快的。”

  于潔撇著小嘴嗔道:“兩個懶豬,還不過來吃飯嘛。”

  寶泉邊走向飯桌邊說道:“你師傅是懶豬,那你是什麼啊,不會是高老莊的高小姐吧?”

  雪青輕柔地把寶泉拉到她身邊的凳子上:“你少說兩句吧,當心于潔不管你飯吃。”

  寶泉夾了一筷子菜,仰著頭慢慢的放在口中:“我吃,她又奈我何。”

  于潔伸手要奪寶泉的筷子,心無抓住她的手,笑道:“你還真不想讓寶泉吃啊。”

  于潔撒嬌地低嚷道:“就是不讓他吃,就是不讓他吃……”

  雪青開了一瓶啤酒,斟滿四個酒杯:“別鬧了,咱們先干一杯,祝願咱們都心想事成。”

  “好!”

  四個酒杯碰在了一起,濺出了情誼的酒花,“滋”地融入了口中,酒的醇香和情誼的濃香久久彌度,在心中烙下了無窮無盡的回味。

  “天這麼熱,吃完飯後咱們一起去游泳,好不好?”于潔提議道。

  “好啊,好啊,百貨大樓附近剛開了一家夢欣游泳館,據說里面有情侶游泳包間。”雪青高興地應和道。

  夢欣游泳館建設的豪華氣派,除了常規游泳池外,還分設了許多不同檔次的游泳包間,如貴賓游泳包間、情侶游泳包間、特別服務游泳包間。

  情侶游泳包間價格是每間每小時50元,心無被駭的想打退堂鼓,但于潔毫不猶豫的定了兩小時,雪青的父母都是醫生,當然雪青不在乎這點錢,她也定了兩小時。心無和寶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囊中羞澀實在是直不起腰來。

  走進情侶游泳包間,里面設計的富麗堂皇,擺放著各種游泳所需的物品。游泳池大概是三米長、兩米寬,池內的水清澈透明,有幾只金魚游來游去襯托的游泳池充滿了生機。心無感慨萬千,錢確實是個好東西,沒錢怎麼能到如此佳境游泳,由此推想貴賓游泳包間、特別服務游泳包間不知道要比這里還要好上多少。

  于潔脫了裙裝,露出了淡黃色的泳衣,泳衣質地彈性極佳,緊繃在她嬌小的身軀上,烘托出她曼妙的曲線;她聳起的胸部上突兀著兩個小巧的圓點,宛如熟透了的葡萄;泳衣的邊緣隱隱透出掩映不住的豐滿,亮白的像是開著的雪蓮……

  于潔見心無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不由嬌羞的橫了心無一眼:“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游泳的嘛?”

  心無笑道:“如果你叫我選擇,我當然是選擇欣賞你了。”他說著又往下欣賞于潔的美麗:粉嫩光滑的大腿如美玉一樣沒有絲毫瑕疵,修長勻稱的小腿如秀竹一樣筆直尖挺,玲瓏剔透的腳趾上塗著蔻丹,眶o出粉紅色的光澤……

  “你到底游泳不游泳嘛?”于潔噘著小嘴,“你再看,我就穿上衣服了。”

  “好,好,好,游泳。”心無忽地走到于潔身後,扳住于潔的雙肩,“你給我下去吧。”

  于潔撲通跌進泳池里,水立即浸遍了她的全身,使她優美的曲線更加的浮凸有致。心無換了泳裝跳進了泳池里,游到于潔的身邊,將于潔攬在懷里,撫弄著她濕答答的秀發,柔聲道:“潔潔,你好美啊。”說著在她前額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于潔情不自禁的軟依在心無胸前,微微仰起了紅潤的臉,水汪汪的雙眼隱隱透著幾分羞澀,閃動著晶瑩的光彩,又似乎含有挑逗的氣息,融合著純潔和性感的氣質。心無把持不住地吻上了這雙美麗的眼睛,于潔微微的閉上了眼睛,溫順的像只乖巧的小貓咪……

  時間過的真快,心無和于潔感到才剛開始游,管理人員就在外面催促他們了。

  “師傅,你過來。”于潔在更衣室里喊道。

  心無匆忙穿上外衣,答應著走到更衣室門口問道: “有事嗎,潔潔?”

  “你進來嘛。”于潔的聲音忽然減低了許多。

  “做什麼?”心無疑惑的問道。

  “你進來不就知道了嘛。”于潔撒嬌的嗔道。

  “哦!”心無推開門走了進去,于潔正提拉著裙子。

  “這件裙裝我夠不到後面的拉鎖,你給我拉上。”于潔說著就背過身去。幾乎全部裸露的背部展現在心無面前。

  心無情不自禁地在滑嫩的背部上撫摩,于潔嬌軀抖動了一下:“師傅,你給我拉上嘛,管理人員在催咱們呢。”

  “那……那好吧!”心無依依不舍的為于潔拉上了拉鎖。

  走出情侶游泳包間,寶泉和雪青已經在大廳里等他們了,心無看到雪青雙腮紅紅的,想必寶泉也未放過身邊的天鵝肉。

  “心無你們打算再去哪里玩啊?”雪青問道。

  “我和潔潔還沒商量呢。”心無看著于潔說道。

  “我和寶泉打算繞著縣城轉轉。”雪青莞爾一笑,“長這麼大,還沒全部轉過縣城呢。”

  “那你們去吧,我和潔潔隨便遛遛。”心無不想和寶泉、雪青雜在一起了,他想把握機會和于潔單獨地生活在兩人的世界里。

  ****** ****** ****** ****** ****** ******

  夢欣游泳館外,熾熱的太陽如同正在發射的火箭,樹葉的顏色越發的深沉,好像被烤成了灰燼;極熱的光像是無數燙紅的針尖,刺著于潔的頭、肩、背,和一切遮掩不住的地方,火燒火燎的痛。

  “師傅,天太熱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好的!我要回去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覺得。”

  于潔和心無悄悄的溜進于潔的家, 于潔把外面的門從里面鎖上了。

  “你就不怕我對你圖謀不軌?”心無擁著于潔走進房內。

  于潔撇了撇嘴:“你敢?!”

  心無猛地握住于潔的聳挺:“看我敢不敢!”

  “好了,師傅,你敢,還不行嘛。”于潔實在是拿心無沒有辦法,“你不是想睡覺嗎?”

  “當然是要睡一覺了,這幾天都累壞了,不過……”心無曖昧的笑了笑。

  “不過什麼啊?”于潔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要在你床上睡,而且你必須陪著我睡。”

  “啊……”于潔大吃一驚,“這怎麼能行啊?”

  心無把于潔往懷里一拉:“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哦,別忘了你已經引狼入室了。”

  “你不是成心難為人家嘛。” 于潔鼓囔著小嘴,無可奈何地把心無帶到她的房間。心無一頭紮在于潔的床上,床上彌漫著淡淡的清香,若有若無的飄進鼻內:“來,潔潔。”

  于潔羞澀的上了床,心無輕輕的將于潔抱住,柔軟的感覺從于潔的胸部傳來,溫熱熱地貼著他結實的胸膛。心無情不自禁的撫摩,感觸她的軟綿和豐盈,于潔嬌嗔地拿掉心無的手:“你再不老實,我就下去了。”

  “好潔潔,你讓我摸著睡,好不好嗎?”心無涎著臉央求道。

  “你羞不羞嘛?”于潔刮了下心無的臉,“我都替你臉紅了。”

  心無猛地噙住于潔的嘴唇:“看我羞還是你羞?”

  于潔用小手捶著心無的前胸:“不嘛,不嘛,你使壞。”

  心無和于潔打鬧著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中,一覺醒來,房內已經很黑了,于潔猶自在他懷中酣睡。心無起身打開了燈,透過柔和的燈光,他默默的欣賞著酣睡中的于潔。于潔優美的嬌軀上緊裹著淺蘭色的裙裝,襯托出她胸脯的豐挺;修長亭勻的腿延伸到裙裝內,掩映著無限的美麗;再看看她的臉,白嫩中透著潤紅,微微閉合的唇勾畫出小巧的圓,微微合攏的雙眼合攏了她所有的靈氣……

  心無有種想撲上去的沖動,他勉強壓抑住自己, 走到陽台上,一切都浮動在夜色深沉中,望著遠處馬路上閃爍著的路燈,陷入了沉思。

  一股幽幽的香氣從身後傳來,感覺到腰間被滑嫩的手臂緊緊地抱住,軟綿的感覺襲上背部:“怎麼不叫醒我?!”

  心無轉過身,輕柔地捧起于潔的臉:“我想讓你多睡會。”

  “你餓壞了吧,我給你做飯去。”于潔柔柔的說道。

  “看你都看飽了,我怎麼會餓呢?”心無脈脈的凝視著于潔的雙眼。

  “又哄我了,是不是?你們男孩子都這樣。”于潔像是總結出什麼經驗似的,“那個女孩在你們身邊,你們就對誰說好聽的。”

  心無笑道:“你還聽過那個男孩對你說過好聽的,快說!”

  于潔跺著腳道:“不許你胡說,要不,我不理你了。”

  “好,好,我不說了。”心無吻住于潔,“行動最能表明一切。”

  于潔掙脫心無:“我去做飯了,我可不信你剛才的鬼話。”

  于潔做完飯,擺上桌後,心無才懶洋洋的坐到飯桌上,嘴中說道:“潔潔,今天你簡直成了我的家庭主婦了。”

  “去你的吧,咒我老啊,我才不當你的家庭主婦呢。”

  心無和于潔吃完飯後,于潔坐在心無大腿上看電視,她將電視台調過來調過去,感到沒什麼好節目:“師傅,沒什麼好看的,咱們干些什麼好呢?”

  心無一時也想不出干什麼,撫摩著懷里的于潔道:“咱們隨便聊聊吧,後天我就回家了,算算又不知隔多少天才能相見。”

  于潔忽然啜泣了起來:“師傅,我不想和你分開。”

  心無輕輕吻著于潔溢出的眼淚:“潔潔,我也不想!”

  “師傅,咱們怎麼樣才不會分開呢?”于潔有些傻傻的問道。

  “從目前形勢看,咱們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師傅,咱們不如出走吧,那就沒人干涉咱們了。”

  “啊……”心無被于潔的想法唬了一跳,“不行啊,潔潔!咱們這樣做會傷透父母的心,父母養咱們不容易啊。”

  電話忽然響了,于潔拿起了電話,電話那端傳來“張老頭”急促的聲音:“于潔,你知道芊芊去哪了嗎?”

  “沒有啊。”于潔漫不經心的問了句,“芊芊考完後沒回家嗎?”

  “麗馨說芊芊考英語時暈倒在考場了,芊芊醒來後就哭著跑了。”“張老頭“語氣里充滿了焦灼,“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芊芊,你能不能幫我找找她?”

  “好吧,我這就去。”于潔掛了電話,“師傅,芊芊可能出事了,‘張老頭’讓我去找她。”

  “我也去,芊芊太可憐了。”心無站起了身,“走,希望芊芊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5:46:34

第三十三章 紅消香斷有誰憐

  張芊芊漫無目標地走著,她不知道自己該走向何處,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從考場里出來,她就喪失了一切希望,一切憧憬,一切向往。她想避開所有的人和物,只想靜靜的走,走,走……

  灼熱好像沉重的石磙從頭頂上碾過,恰是一把尖刀猛地貫插了進去,張芊芊頭痛的幾乎喪失了思考。日光暴曬,她感到自己已無處躲藏。空氣越來越凝重了,她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的鼻腔,讓她窒息。

  汽車疾駛著從身邊劃過,發出的聲音變成尖細的鋼錐有力地刺穿她的耳膜,絕望在胸口一浪一浪的洶湧澎湃,忽然之間沖潰她所有對生的留戀,活著還有意義嗎?活著還有必要嗎?活著能有幸福嗎?活著能擺脫考試的苦痛嗎?……張芊芊腦子里被可怕的念頭縈繞著,像是鬼魂附了體,讓她想著結束絕望的最快方式。

  天黑了,星星眨著哭腫的眼兀自滴著晶瑩的淚;路燈像鬼火一樣閃爍著,撲朔迷離中透著恐怖;行人漸漸稀少了,拼命賺錢的出租車,間歇地在黑暗中閃現又消失。張芊芊還在走著,她似乎不知道什麼是疲累,她的思想是一片滴血的虛空。夜色更加深了,街道上愈加的淒清,24小時營業的酒吧、網吧、影視廳、大酒店……,孤獨而沉寂地亮著絕望中的希望,偶爾飄進耳中的旋律在空曠的縣城里彌漫著憂傷,漸漸的又被夜色凝固成濃濃的黑暗。

  壩橋若隱若現著它的輪廓,張芊芊像幽靈一般爬上了壩橋上面的欄杆,她留戀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四周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她徹底的絕望了。壩橋下面的水嗚咽著流淌,別了,我的親人,別了,心無,別了,我的大學夢,別了,別了……張芊芊忽地跳了下去,“撲通”的落水聲刺破了黑暗的沉寂。

  “不好了,有人跳河了,快去救啊。”幾個下班很晚的民工正好從壩橋上經過,他們匆匆的下到橋低,有人迅速的跳進河里,朝即將被淹沒的張芊芊游去。

  第二天一大早,于潔家的電話急劇的響了起來,于潔勉強掙脫心無緊摟著她的腰的手,睜著惺忪的睡眼,跑到客廳里接電話。昨晚心無硬是要和她睡在一起,雖然約法了三章,但還是被心無折騰的疲憊不堪,誰這麼早打電話啊,真是煩死了。

  “于潔,你能不能盡快聯系到心無,芊芊想見心無。”“張老頭聲音嘶啞的說道,“芊芊快不行了。”

  “什麼?”于潔唬的出了一身汗,意識立馬清醒了,“芊芊現在在哪里?”

  “縣醫院,四一八病房。”“張老頭”已經痛哭失聲了。

  于潔放下了電話,心情沉重的跑回房間,在心無身上打了幾下,心無才從酣睡中醒了過來:“潔潔,你喊我起這麼早干嗎?哎呀,潔潔你怎麼哭了?”

  “師傅,‘張老頭’說芊芊快不行了,芊芊想見你。”

  心無猛地坐了起來,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呢?

  心無和于潔推開了病房門,“張老頭”迎了過來,輕聲哽咽著對心無說道:“心無,芊芊已經不行了,她一直在等著你,你快去看看她吧。” 心無疾步走到張芊芊的病床旁,俯下身,看著奄奄一息的張芊芊,淚水控制不住的朦朧了雙眼:“芊芊……”

  張芊芊聽到心無的聲音,微微張開了眼,無神的眼睛里閃動出幾絲驚喜的光,虛弱的張開嘴,想說什麼,卻艱難的什麼也沒說出。

  “芊芊,你想給我說什麼?”心無將耳朵貼近張芊芊的嘴。

  張芊芊臉上浮現了笑,微微抽動的嘴唇哆嗦了幾下,話還沒有說出口,心無忽地感到她的頭一偏:“芊芊……”心無大叫一聲,抑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張老頭”身子晃了晃,昏了過去。

  于潔淚水如河地流淌,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怎麼能相信這是真的呢?昨天,張芊芊還鮮活地生存在她的身邊,今天看到的卻是張芊芊秋葉一樣的枯亡,如此年輕的生命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這能怨誰呢?怨“張老頭”嗎?怨高考嗎?還是怨張芊芊呢?

  張芊芊走了,心無不知道張芊芊想給他說什麼,她只知道從今以後再也見不到張芊芊了。他留戀地看著護士輕輕的拉攏了白色的布,白色的布漸漸的遮住了張芊芊,遮住了張芊芊所有的絕望和希望,遮住了張芊芊所有的痛苦和煩惱。

  心無第一次感到死亡距離他竟然這麼近,近在咫尺的死亡,他伸手就可以觸摸到的死亡,為什麼呢?為什麼人這麼容易死亡?為什麼人活的那麼脆弱、那麼悲觀?為什麼人不能堅強、不能樂觀?

  ****** ****** ****** ****** ****** ******

  天太熱了,張芊芊的尸體很快被火化了,當張芊芊的母親聞訊從鄉下趕來時,她看到的只是女兒的骨灰,方方正正的盒子里盛放的是她的女兒嗎?她哭泣著撲了上去,緊緊摟住女兒的骨灰盒,不住的親著,仿佛在親著女兒的臉蛋。

  為張芊芊舉行葬禮的那天,不可思議的是自發的來了許多學生,他們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哀悼張芊芊,有的獻上了精美的花圈,有的唱起了傷感的歌曲,有的捧上了哀思的花束……

  哀悼者默默的站在張芊芊的墳前,新起的墳孤零零的矗在田地里,矗在哀悼者悲戚的心里。原本晴朗的天空漸漸聚攏了陰云,下雨了,雨不像是滴在身上,倒像是滴在心里。寶泉代表全班同學在張芊芊墳前傷感地念著悼詞:

  春來秋往幾暑寒,學來習往幾月年。

  日熬夜煎不畏苦,志恒意堅不懼難。

  風刀霜劍嚴相逼,慘容愁貌苦相伴。

  欲想輕笑蕩秋千,又恐飛高不勝險。

  花開飄香紅滿園,未有閑情駐足觀。

  鴛鴦成雙並蒂蓮,不羨鴛鴦不羨蓮。

  寸心鎖定蟾宮桂,欲要攀折織桂冠。

  殊料積勞惹病患,壯志難酬悲蒼天。

  含恨帶怨倉促去,香消玉殞今猶憐。

  陰陽相隔難相見,墳前愁煞心萬千。

  君若泉下能有感,化作火鳥飛永遠 。

  參加完張芊芊的葬禮,心無和于潔回到于潔家,于潔還沒有從傷感中擺脫出來,淚水依然控制不住的潸然而下。張芊芊的死讓她感到了生命的脆弱,生命的無常,生命的無奈。

  “師傅,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呢?”于潔撲在心無的懷里,“我好怕,我怕有一天像芊芊一樣說死就死了。”

  心無輕柔的拍著于潔的背:“潔潔,別胡思亂想了,我們都應活的堅強。”]

  “我知道!”于潔仰著臉,“可是芊芊她怎麼就想到死呢?她難道不堅強嗎?”

  “芊芊只是想得到永久的解脫,可是她太傻了,她並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她這樣難道還沒有解脫嗎?”于潔越發的不能明白了。

  “潔潔……”心無愛戀地撫摩著于潔的臉,“張芊芊這樣做是自私的,或許人生對她有許多的不公平,有很多的無奈,有很多的傷痛……但是她不應該只為了她自己解脫而解脫,她難道不該考慮一下她的父母嗎?父母難道就真的讓她一無所戀嗎?……”

  “師傅,我不想聽了。”于潔將心無摟的更緊,“你抱緊我吧,我怕在松手的刹那,你就不在我身邊了。”

  心無知道于潔難以從張芊芊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于是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柔柔的說道:“潔潔,我不會不在你身邊的,我會永遠的陪著你,永遠的和你在一起,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

  “可是,你不是說我們還要分開嗎?”于潔不解的看著心無,“你明天就回家了,我們不就分開了嗎?”

  心無在于潔鼻翼上輕捏了一下:“我們分開的只是身體,但我們的心卻永遠不能被分開,只要我們的心能永遠在一起,身體上一時的分開又有什麼呢?”

  “哦!”于潔像是明白了又像是沒有明白,“我身體上也不想和你分開,我見不到你,就害怕永遠見不到你了。”

  心無把于潔摟的更緊:“我也是,但我們有很多的無奈,潔潔,也許我們暫時身體上的分開是為了讓我們心靈上永遠的不分開。”

  “師傅,你狠狠的咬我一口吧。”于潔嬌羞的微微閉合了雙眼,“我想在我身上留下你永遠的痕跡。”

  心無輕輕的吻著于潔:“潔潔,我要印在你心里,不想印在你身上,印在你身上,你會痛的。”

  “師傅,我不怕痛,我身上、心里都要印上你。”于潔引導著心無的嘴,“你咬我手心吧,這樣我隨時就可以看見了。”

  心無溫柔的捧起于潔素白的手,輕柔的吻著, 他實在不忍心毀壞這只手天然的美麗,他不舍的咬了一下。

  “師傅,你用點力嘛!”

  心無狠下心,猛咬了一口,血隨著嘴的離開溢了出來。

  “師傅,我愛你。“于潔不讓心無為她包紮傷口,而是送上了她的香唇,輾轉地流露著她的純情。張芊芊的死讓她知道她應該珍惜身邊的一切,珍惜她一切的擁有,也許有一天,她真的就失去了,失去了一切的一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5:48:02

第三十四章 金風玉露一相逢

  于潔靜靜地立在窗前,拉了一半的白紗窗簾被含著熱氣的晨風輕輕吹拂,時而掃在她憂郁的臉上;美麗的眼睛懸著一顆欲滴未滴的淚珠,亮晶著傷感的心事;蓬松的長發沒有心思梳理,兀自慵散著惜別的愁緒。 師傅今天就要走了,她怎麼舍得他走呢?她轉過身看向床上的師傅,師傅還在甜甜的睡著,她輕輕走了過去,輕柔地撫摸著師傅的臉,心里漲滿濃濃的柔情。

  太陽出來了,透過拉開的窗簾照在床上,照在心無的臉上,為心無的臉鍍上一層燦爛的光澤。于潔微微低下頭,輕輕吻住令她心動的臉,微閉的眼里溢出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

  心無朦朧中感到臉上的濕潤和軟膩,一股淡淡的香甜沁入心際,他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于潔脈脈的柔情:“潔潔……”

  于潔見心無醒了,臉腮不由紅暈了起來,燃成兩片熟透的楓葉 。心無高興地一把將她緊緊的摟住,使她幾乎完全地壓在他的身上,她更加的羞澀了,掙紮著想要避開身體的正面接觸。心無強有力的手使她一切的努力歸于徒勞,心無狂烈的吻使她純真的羞澀歸于茫然。

  狂吻了良久,于潔嬌喘著說道:“師傅,你餓了吧,我給你做飯去。”

  “是有些餓了。”

  “師傅,你想吃什麼呢?我一定給你做的。”于潔柔柔的說道。

  “我只想吃饅頭。”

  于潔嫣然笑道:“饅頭有什麼好吃的啊,我給你做雞蛋茶吧。”

  “不!”心無將于潔緊緊摟住,溫柔地說道,“饅頭最好吃了。”

  “好,好,好,給你吃饅頭,行了吧。”于潔輕笑著想掙開心無,“你松開我嘛,你抱著我,我怎麼給你拿饅頭啊。”

  “你這里不就有嗎?”心無說著將于潔壓倒在床上,“你可是答應我的,不許你反悔哦。”

  “師傅,你干嗎嘛?”于潔嬌羞地抗議著心無的侵犯。

  “我要吃饅頭啊。”心無撩起了于潔的T恤,亮潔的肌膚柔嫩的要滲出水來了,橘黃色的胸罩罩住了令他曾經留戀往返的聳挺:“潔潔,摘下來吧。”

  于潔現在才明白心無所說的饅頭是什麼了,既喜又惱自己上了他的當,微微閉上眼,任憑心無的手恣意侵擾她的聳挺。

  裸裎出來了,裸裎出來了,心無激動的手指緩緩的在于潔聳挺上滑過再滑過,陽光灑在上面了,心無揉搓著上面的陽光,柔柔的說道:“潔潔,你看,你看,陽光在你上面跳舞呢!”

  于潔赧然的抬頭看,看心無揉搓著的陽光的跳動,羞澀的說道:“哪兒啊,陽光怎麼會跳舞呢?分明是你的手在跳嘛。”

  心無輕吻向于潔羞紅的唇:“是嗎,我的手跳的好看嗎?”

  于潔更加羞了:“我不知道。”

  心無笑道:“你不知道,我可要加倍的吃了。”說著就輕輕含住了聳挺上面的突起,澀澀的香陶醉了所有的感覺。

  “師傅……”于潔柔軟的手臂環住心無的脖子,身體情不自禁的動,像是荷塘里的芙蓉被微風拂過。

  “潔潔,我今天就要走了,你能不能讓我看一看你的……”心無的手滑向于潔光滑的小腹,滑向……。

  “師傅……”于潔輕柔的叫了一聲,“你真的就要走嗎?”

  “是的,潔潔,我再不走,父母要擔心我了。”

  “師傅,我舍不得你走。”于潔緊緊摟住心無,“我好害怕和你分開。”

  心無緩緩褪下于潔最後的一層屏障,于潔全部的美麗毫不保留的奉獻給他的視野了,視野下是使他壓抑不住的情潮洶湧。

  “潔潔……”心無夢幻般發出一聲輕柔的低呼,顫抖的手撫摸向于潔隱蔽著的美麗。

  于潔修長的雙腿本能地夾在一起,嬌軀開始微微地扭動起來,低呼道:“師傅,不要!”

  美麗的花朵怒放了,綻開的花瓣溢著露珠的晶瑩,亙古的美麗紅嫩欲燃,燃亮了心無的眼睛,燃亮了心無的心田,燃亮了心無的熱望。

  “師傅……”于潔柔膩的聲音像風一樣助燃了心無的火勢,他沿著于潔的耳朵往下親吻,親吻著于潔的形體,親吻著于潔的靈魂,親吻著于潔的聖潔。

  “師傅,不可以的。”于潔感觸到心無身體的膨脹,感觸到心無情感的勃發,感觸到心無抑制的熱烈。

  “潔潔,我想……”心無褪出了自己。

  “啊,師傅……”于潔驚恐地繃緊了身體,“不要,師傅。”

  “潔潔,給我吧,潔潔……”心無抵住了,抵住了他魂牽夢縈的地方。

  于潔的抵抗越來越無力了,她感到像是一葉扁舟在波浪洶湧的大海上顛簸游離,巨浪一次又一次的襲來,將她拋上了浪尖然後又拋到浪底;漸漸的她又像是飄向了云端,彌望著絢爛的天宇,心靈澄澈而空明。

  ****** ****** ****** ****** ****** ******

  “潔潔,你回吧,不要再送了。”心無想勸于潔回去,于潔已經送了他三里多地了。

  “不,師傅,我再送你一段路。”于潔固執地率先走在前頭。

  心無趕上去,拉住于潔的手:“潔潔,你不能在送了,我心會痛的。”

  “你心痛,你才能記我更深啊,所以我要讓你痛。”于潔停下來,深情的看著心無,“師傅,你願意為我痛嗎?”

  “潔潔,我願意為你痛,能為你痛是我的幸福,是我的榮幸。”心無輕輕扳住于潔的肩,“潔潔 ,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一切你想讓我為你做的事情。”

  于潔甜甜的笑了:“真的嗎?師傅我有一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

  “什麼問題啊?”

  “如果我和伯母同時掉進了河里,你會先救誰呢?”于潔調皮的眨了眨眼,“必須馬上回答。”

  “潔潔,我的答案很明了,我會先救我母親。”心無溫柔地攬住于潔的腰,“如果你不幸遇難了,我一定隨你而去。”

  “我不要你隨我而去,我要你好好的活。”于潔尖細的手指在心無背上滑動,“愛我,你就應該好好的活,你好好的活,我才幸福。”

  心無輕打了于潔一下:“不要說這麼喪氣的話了,好像成真的了似的。”

  “師傅,我怕,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于潔眼睛里籠上了淚水。

  “潔潔,怎麼會呢,高考成績出來時,我們就又能見面了。”心無柔聲安慰道。

  已是傍晚了,太陽沒有了中午的狂熱,但熱氣仍然席卷著天地。于潔從中午開始送心無,一直送到現在。落日的余輝映紅了于潔的臉,映紅了于潔滿腹的離愁。

  “潔潔,你回吧,要不我又該回送你了。”心無依依不舍的催促著于潔。

  “師傅……”于潔緊緊環住心無的脖子,潸然淚水湧落中紅潤的唇情不自禁地吻著心無的臉。

  心無輕輕吻去于潔臉上的淚珠:“潔潔,別哭,我們一定會相聚的。”

  夕陽完全的落下山了,心無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里,于潔的淚又不自禁的湧了來:“師傅……”

  心無回到家時已經黑透了,心無母親看到兒子,高興的迎了出來:“兒啊,你終于回來了,我和你爸光擔心你了。”

  心無感到很對不起父母,但又不能照實說,悔疚地說道:“幾個要好的同學考完了聚了聚。”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心無母親接過兒子的行囊,“快到屋里扇扇,看把你熱的。”

  心無走進了屋,父親已經為他擺好了碗筷:“還沒吃飯吧,先吃點墊墊,我叫你媽再給你吵份菜。”

  “不用了,爸。”心無激動的看了父親一眼,父親明顯的蒼老的多了,“爸,你最近工作怎麼樣?”

  “怎麼樣?還能怎麼樣?”心無父親長歎一口氣,“我已經內退了。”

  “內退?”心無吃了一驚。

  “都怪你爸,我勸他給新上任的教育局局長送禮,他硬是不去,結果被人家搞下來了吧。”心無母親嘟囔著坐到心無身邊,“你爸這人看不透事兒,這倒好現在工資也領不下來了。”

  心無不能說父親什麼,父親這樣做錯了嗎?也許是錯了,他認為父親應該隨波逐流,這樣父親或許能保住他的地位,但隨波逐流真的可以嗎?當官的講究糊塗學問,父親怎麼就不能糊塗糊塗呢?

  “你考的怎麼樣?”心無父親滿含著期望。

  “爸,我一點底都沒有,你就別問了。”心無和郁結纏綿後殘余的興奮頓時化為烏有了,他不得不直面考試問題了。

  “哦……”心無父親喝了點水,“只要努力學了,考不好也沒什麼,今年考不好,明年再考啊,我一定供你考大學的。”

  心無不敢看父親了,他好好學了嗎?他對得起父親這番苦心嗎?為什麼在感情和學習面前,他總迷失在感情里而不能自拔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5:49:33

第三十五章 有誰知我此時情

  七月二十二號的晚上,心無幾乎一夜都沒有入睡,明天早晨高考成績就可以通過電話查詢了,他既興奮又惴惴不安,我能考上嗎?我要是考不上呢?潔潔能考上嗎? ……

  天剛透出亮的端倪,心無就迫不及待的叫開三奶奶家的門。三奶奶打著哈欠,伸著懶腰道:“大清早的,你起那麼早干什麼啊?”

  “三奶奶,今天高考成績能用電話查了,我查查。”心無說著N疾步走進屋內。他拿起了電話,心控制不住的哆嗦,手不聽使喚的顫抖,高考成績查詢信息台終于接通了,按照提示,他輸入了考號,這時他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了, 神經高度的緊張。514分,完了,考上本科的希望化為泡影了,他的心頃刻燃成灰燼,身子晃了晃,幾乎暈倒。

  “娃,考的怎麼樣?”三奶奶關心的問道。

  “哦!”心無勉強保持鎮靜,“也算考上了吧。”

  三奶奶瞧出了心無神情的不對勁,她感到心無可能考的不好,但她沒敢說什麼,她怕說不好加重心無的負擔。

  心無查了于潔的成績,于潔考了489分,專科線都夠不上,這樣的成績對于潔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他沒有為于潔感到失望,可是他自己怎麼考的那麼差呢?

  心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心無母親想問問兒子考的怎麼樣,但被心無父親制止了,心無父親從兒子表情上讀出了兒子的失望。

  心無躺在床上,雖然他睡不著,但是他只想躺著,永遠躺著,不想見任何人和物,甯願一輩子將自己封鎖在這間巴掌大的斗室里,他真正明白了張芊芊為什麼會選擇死亡,當一個人徹底絕望時原來是這樣的無奈和沮喪,原來是這樣的想逃避和渴望擺脫。淚水像是開了閘的河洶湧著流個不停,他感到心被鋒利的刀剁成肉醬,然後又被神奇的複合,再剁成肉醬,再複合……

  心無和寶泉說好,七月二十三號學校見,可他現在還有勇氣去學校嗎? 他沒有了,他只有傷心的失望和盡可能的逃避。

  “兒啊,乖,起來吃點東西吧。”心無母親為心無端來了他喜歡吃的“辣子雞”。

  “我不想吃。”心無推開母親遞過來的碗筷,“你讓我靜靜好不好。”

  心無母親心疼的看了兒子一眼,無可奈何的走開了。心無父親沒有勸兒子什麼,他要讓兒子學會自己舔舐傷口,學會堅強,從而敢于直面一切的不幸和挫折,畢竟兒子的路還要有他自己走,做父母的又能幫的了他幾時呢?

  今天的天似乎格外的長,心無渴望天快些黑了下來,他想在黑的夜里尋找迷失的自我,他究竟迷失在哪里了呢?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于潔現在怎麼樣了呢?她父親會不會懲罰她呢?我是不是不該想她呢?是她影響我學習了嗎?我是不是應該到學校里去一趟呢?如果她去了,見不到我,她一定很傷心,我怎麼能讓她傷心呢……

  心無腦子里漲漲的,他覺得腦子不屬于自己了,混亂地交戰,根本不聽自己的指揮。夜終于來臨了,他悄悄推了車子, 意識告訴他,他應該去學校。

  到了學校,心無在學校花園里找到了寶泉和雪青。寶泉生氣的打了心無一拳:“你怎麼才來啊,于潔找了你一天了。”

  “是嗎?”心無頹喪的歎口氣,“我沒考好,你呢?”

  “超本科線20多分,但距離我考清華大學的理想差遠了。”寶泉笑道,“我不打算複讀,我已經和雪青說好了。”

  “真的?!”心無怔怔的看著寶泉,“是為了雪青,還是為了自己的理想?”

  “兩者都有吧。”寶泉摟住站在一旁的雪青,“我怎麼忍心獨自先飛呢。”

  雪青赧然地偎依在寶泉懷里,嬌嗔道:“你分明是為了考理想大學,說為了我,鬼才信你!”

  寶泉笑道:“不信我,你還跟我。”

  雪青故意無可奈何地聳聳肩:“上了你的賊船,下不去了啊。”

  心無沒有心思聽他們說鬧:“行了,你們!我現在可煩的很啊。”

  寶泉瞧這心無一臉的沮喪,勸慰他道:“考不上再考嗎,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輸的起才對啊。”

  “就是啊,我一個女孩都不在乎,你不會比我還沒有抵抗打擊的能力吧。”雪青激將心無。

  “我只是感到我不該考那麼差了而已。”心無勉強振作了一下精神,“哎,你不是說于潔找我嗎?她現在去哪里了?”

  “她被她父親帶走了,噢,對了,這是于潔讓我交給你的信。”寶泉將信遞給了心無。

  “心無,于潔沒有找到你,就哭著給你寫了這封信,我們問她發生什麼事了,她也不說,只是囑托我們一定要把信交給你。”雪青深表同情的說道,“後來,于潔父親找到了她,硬帶著她走了。”

  ****** ****** ****** ****** ****** ******

  心無急忙打開信,信上滿是風干了的淚痕:師傅啊師傅,師傅……你怎麼還不來啊,還不來啊……我恨你,我恨你……我今晚就要去黑龍江了,我不想去啊,師傅,我不想去黑龍江上學,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師傅,可我拗不過老爸啊……你怎麼這麼狠心啊,不讓我看你最後一眼,你難道不想見我了嗎,師傅?……我知道你考的不好,我影響你學習了,好對不起你啊,師傅!……師傅你千萬不能因為生活中1%的失敗而輸掉另外的99%,你一定要挺住,我相信我的師傅是堅強的,明年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學……師傅,我走了,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的愛惜自己,無論我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會祝福你,我都會依然愛著你,師傅,我走了,我走了,我走了……

  “潔潔……”心無感到一陣眩暈,心宛如被無數的蛇吞噬著,他想哭卻又哭不出來,“潔潔……”終于他壓抑不住的情感宣泄了出來,痛哭失聲。

  “怎麼了,心無?”寶泉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心無,“于潔,她怎麼了?”

  “她……她今晚要去黑龍江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心無,你先別急,到黑龍江的火車是晚上八點半的,現在才七點五十左右,你快點去火車站。”雪青催促道,“或許你還能趕上,見見于潔啊。”

  心無像是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的跨上車子,心急火燎地向火車站趕去。

  “心無,你當心。”寶泉望著心無不顧一切地騎著車子往前沖,高喊著讓他注意安全。

  “泉,咱們還是騎車子跟上吧,我擔心心無這樣子會出事。”

  “好的,我和你的想法一樣。”寶泉推起放在一旁的車子,“快上來,心無已經騎的很遠了。”

  黑暗仿佛黑色的怪獸將火車站吞噬在黑黑的腹中,亮著的幾盞燈在黑暗中恰如怪獸的眼增加了黑暗的恐怖。心無盼望能出現奇跡,使通向黑龍江的火車無法運行,但有可能嗎?他走進火車站內,火車站的喇叭正聒噪著喊著檢到黑龍江的票。

  心無更加的慌亂了,他向檢票的人群望去, 檢完票的人群都快速的湧向站台,好像搶食吃的雞鴨一樣。他擠進人群希望能蒙混進站台,他趁著檢票員檢別人的票之際,猛的闖了過去,在檢票員的喊斥中迅速的混進人群里。沒有人追過來,他放心的喘了口氣,趕緊在人群中尋覓于潔的蹤跡。

  心無竭力睜大近視的眼,竭力盯著人群中女孩的臉撲捉于潔的信息,忽然,他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個女孩正甩著一個男人的胳膊,不時的向後張望,像極了于潔。他以超常的速度趕了過去,他失望了,她只是留了和于潔一樣的發式而已。

  心無到火車身邊了,趕車的人都在往火車上擠。火車已經快開了,他挨著一個又一個的車窗找于潔,瘋了一樣。

  不知找了幾節車廂了,心無渾身像是水洗了似的。火車開動了,他徹底的失望了 ,怔怔的看著火車從身邊一節一節的駛過,淚水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心無……”于潔從一節車廂里探出頭來,哭著喊道,“心無,你終于來了。”

  “潔潔……”心無飛快的跟著火車跑,他向著于潔探出頭的車廂追。

  “心無……”于潔努力的向車窗外探出頭,她想再仔細的看上心無一眼。

  于潔父親一把將于潔拉進車廂里:“給我坐好。”

  “不……”于潔固執的掙脫老爸的束縛,“ 我死也要看心無。”

  心無被火車落下的越來越遠了,于潔漸漸的看不到心無了,傷心的淚水洶湧著奔淌。

  心無頹喪的望著載著于潔的火車無情的離去,心也像是被帶走了,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走了,走了,潔潔走了,我見不到她了。

  “心無,回去吧。”寶泉和雪青終于找到了失魂落魄的心無。

  “不!我在這里要等潔潔回來。”

  寶泉將心無拖住,拽著他往回走,于潔在旁幫忙。心無像是喪失了知覺,一點都沒有反抗,惟有雙眼一直望著火車消失的地方。寶泉和雪青好不容易把心無帶出了火車站,心無忽然大哭了起來,雪青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過了好久,心無才斷斷續續的止住了哭聲:“寶泉你們兩個陪我喝酒,好嗎?”

  寶泉和雪青知道心無想用酒精麻醉自己,雖然不想讓他這樣做,但是如果不陪他去,又擔心他一個出事,所以只好同意了。

  心無不要命地喝著酒,無論寶泉和雪青怎樣勸說,他都不肯放下酒瓶。酒店里放著劉德華的《天意》:

  如果說一切都是天意

  一切都是命運

  終究已注定

  是否能多愛一天

  能再多看一眼

  傷會少一點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5:51:13

第三十六章 金錢也能跳龍門

  寶泉和雪青將酩酊大醉的心無從酒店里攙扶出來的時候,天剛剛破曉,空氣中氤氳著潮熱的濕腥味,仿佛誰曾經哭過一樣。

  “泉,我們把心無帶到那里去啊,你看他都醉成這樣子了。”雪青看著醉的毫無知覺的心無不知所措。

  “李龍昨天在學校附近租了間房子,我們把心無帶到那里吧。”

  “好的。”雪青當了輛出租車。

  寶泉和雪青把心無帶到李龍租的房子,李龍大吃一驚,關心的問道:“心無怎麼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寶泉簡單的將情況敘說了一遍,李龍非常了解心無的心情,他幫著寶泉和雪青把心無放在床上,讓心無躺好。心無斷斷續續地囈語著于潔的名字,滴血的聲音嘶啞的像是風中的沙礫,濃白的臉色憂愁的像是霜打的冬瓜。

  難道分別真的那麼痛苦嗎?雪青發覺心無一夜間憔悴了許多,昔日的神韻和光彩像是被什麼吞噬了似的,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泡濕了毛巾,搭在心無的眉頭上,希望濕涼的毛巾能夠使心無舒服一些 。

  “李龍,你的高考分數昨天賣了嗎?”寶泉疲憊的坐在床沿上,想起了李龍昨天給他說的賣高考分數的事情,于是問道。

  “差不多了。”李龍也坐了下來,“今天中午在‘望月酒樓’進行交易,你和我一起去吧。”

  “誰給你牽的頭啊,這麼快!“寶泉有些不信,昨天成績剛出來, 李龍就找到買主了,動作快的太不可思議了,“我也想把我的成績賣掉,你能不能幫我聯系一下?”

  “你不知道有個專門從事這事情的地下交易市場嗎?我就是在那里聯系的。”

  “什麼?!這也有市場?”寶泉感到自己實在是孤陋寡聞了。

  “是啊,就在咱們學校附近的‘桃李電器維修部’里,有個退休的李教師專門負責此事。”李龍轉過身,正面對著寶泉,“你的成績都超過本科線了,為什麼要賣呢?”

  寶泉脈脈的看向正在照顧心無的雪青:“我覺得考的不大理想。”

  “哦!”李龍感到寶泉說的話言不由衷,“既然你想賣,我們現在就去,這種事情動作越快越好。”

  “好的。”寶泉站起了身,輕柔的撫了一下雪青的肩,“青,你留下來照顧心無吧。”

  雪青溫順的點了下頭:“祝你馬到成功。”

  來到“桃李電器維修部”門口,寶泉幾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桃李電器維修部”的生意火暴,顧客來來往往的持續不斷。

  “寶泉、李龍 ,你們也來了。”沈潭滿頭大汗地從“桃李電器維修部”擠了出來。

  “是啊,寶泉想處理他的高考成績,讓我陪他來了。”李龍回答道,“你辦的怎麼樣了?”

  “剛登記完,麗馨和梁新還在里面等著登記呢。”

  “梁新不是超重點線了麼?”寶泉問道。

  “梁新是陪麗馨來的。你們快進去吧,晚了可能會喪失商機。”

  寶泉和李龍擠了進去,好不容易輪到他們了,寶泉靠近了辦公桌,辦公的人戴著一副墨鏡,臉像是化了裝,掩飾了本來的面目。 他不厭其煩地登記著信息,用來登記的本子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信息,厚厚的本子已經快用完了,看來買賣高考分數的真是不少。

  “考了多少分?”“墨鏡”問寶泉道。

  “554分。”

  “什麼?!” “墨鏡”不信似的看了寶泉一眼,“真的賣嗎?”

  “是的。”

  “想賣多少?”

  “一萬五。”

  “太貴了。”

  “聯系到買主,再談價格行嗎?”

  “可以,不過我們要提20%。” “墨鏡”輕描淡寫的說道。

  “是不是太多了?”

  “不同意,你可以走了。” “墨鏡”語氣里包含著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

  “寶泉,同意吧,都是這樣的。”李龍在旁邊說道,“過了今天再想賣分就不容易了,要添志願了。”

  “好吧。”寶泉勉為其難的同意了。

  全部登記完後,寶泉和李龍從“桃李電器維修部”擠了出來,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太陽灑下無數洶湧的火,像要把人烤化了似的。

  “李龍,你怎麼看待買賣高考分數這類事情?”寶泉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辛辛苦苦考來的成績真的就值這麼一點錢嗎?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呢?

  “還怎麼看,反正就這樣,有人願意買,有人願意賣,各取所需,不很天經地義嗎?”

  “你不覺得咱們太冤了,考了大學讓別人上。”

  “冤,冤又怎麼樣?咱們不想上,又想複讀,賣了成績弄點錢,總比張嘴向父母要錢好的多。”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我覺得不妥。”

  “別想那麼多了,咱們家庭條件都不是多好,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李龍歎口氣道,“又有幾個學生真的願意賣自己的成績呢?”

  “為什麼會這樣呢?”寶泉像是問李龍,又像是問自己。

  “走吧,看看心無怎麼樣了,也快該去‘望月酒樓了。”李龍不想和寶泉談論此事了,他感到心虛的很。

  “泉,心無回家了,我勸不住他。他說高考志願讓你代他添。”雪青遞給寶泉一瓶可樂,“心無還說,他不想看到學校,看到學校,他會更傷心,所以他最近不到學校來了。”

  “哦。”寶泉接過可樂汩汩的喝了幾口後遞給了李龍,“你說心無會不會出事呢?”

  “我想心無能看的開的。”李龍覺得心無為人處事比較豁達爽朗,“等咱們的事處理完了,咱們去找心無,邀他一起複讀。”

  “好啊,咱們幾個複讀也要在一快,這樣咱們就不會太郁悶了。”雪青高興的拍手贊成。

  “走,咱們該去‘望月酒樓’了。”李龍率先從房內走出。

  ****** ****** ****** ****** ****** ******

  快到“望月酒樓”了,李龍一眼看到幫他聯系買主的李老師正焦急的站在酒樓門口東張西望。

  “李龍,你怎麼才來啊?”李老師看到了他,“買主已經在里面等了很久了。”

  “我領他到你哪里登記信息了。”李龍指了指寶泉,“我可是又為你介紹了一個大賣主哦。”

  “太好了。”李老師眼睛里發出了高老頭見到金子似的光芒,“我一定幫你聯系到好的買主。”

  “先謝謝你了。”寶泉應和了李老師一句,這樣的人也配當老師麼?!為什麼因了一點錢就變的如此猥瑣、卑賤了呢?

  “泉,你看他那滿臉的皺紋,准是被錢累的。”雪青小聲的湊在寶泉耳邊說道。

  寶泉會意的對雪青一笑:“錢真的能把人累的蒼老嗎?”

  “寶泉,你和雪青別竊竊私語了,我們該進去了。”李龍催促道。

  跟在李老師的身後,李龍、寶泉和雪青走進了213豪華包間。包間內精美的餐桌旁坐著兩個衣著講究的人,想必就是買主了。

  “好,你們來了,快請坐。”一人站了起來招呼李龍他們,“李老師,我已經點好酒菜了,現在要不要上呢?”

  “上吧,時間也不早了。”李老師摸了摸他滾圓的肚子,“這里已經中空了哦。”

  酒菜逐漸上滿了桌,李老師狼吞虎咽著吃的煞是凶猛,寶泉鄙夷的看著李老師的吃相,自己幾乎沒了胃口。

  “泉,給你塊雞腿。”雪青絲毫不在意在場的其他人,給寶泉夾了塊雞腿。

  “都吃喝的差不多了吧,該談正事了。”李老師擦著油烘烘的嘴,“李龍,你具體想怎麼賣?”

  “用不用我幫著起戶口?”李龍對買主說道。

  “不用。”其中一人說道,“你只要確定賣就行了,其余的都不需要麻煩你。”

  “我能不能知道是誰買的呢?”

  “李龍,這是要保密的。”李老師夾了塊肉塞進了嘴里,“你不要壞了我這行的規矩。”

  “哦,那好吧,一萬元,我就賣了。”

  “你登記時不是說賣八千嗎?”李老師問道。

  “本科線不是下調了三分嗎,我的成績正好夠到本科了。”李龍看著李老師道,“難道我不該提高價錢嗎?”

  “這……不行!”李老師大聲說道,“做生意的講究的是一諾千金,你怎麼能出爾反爾?”

  “李老師,難道我們做的是生意嗎?”寶泉插口道,“有生意這樣做的嗎?”

  “想買就買,不買就罷。”李龍說著站了起來,“寶泉、雪青咱們走。”

  “有話好好說,兄弟你坐下,咱們好好談。”買主拉住了李龍,“我們只帶了九千,你看怎麼樣?”

  李龍想了想,錯過了今天想賣就不是很容易了,反正自己又不去上,九千就九千吧:“好吧,我賣了。”

  交易結束了,李龍、寶泉和雪青從213包間走了出來,迎面撞見了鵬勇和云飛。李龍側身從鵬勇身邊擦了過去,寶泉和鵬勇沒什麼過節,于是和鵬勇打了招呼。

  “寶泉,你和雪青到這里來找樂子了?” 鵬勇笑的別有意味。

  “胡說什麼啊,我們是陪李龍來辦正事的。”雪青橫了鵬勇一眼,“你和云飛才是呢。”

  “寶泉、雪青瞎磨蹭什麼,快點走啊。”李龍轉身催道。

  “鵬勇,那我和雪青先過去了。”寶泉說著拉了雪青就走。

  “好吧,明天晚上七點在‘亞世大酒店’我請客,有空去嗎?” 鵬勇對寶泉說道。

  “到時在說吧。”寶泉漫不經心的答道。

  “泉,你看鵬勇和云飛走進213包間了,莫非是他買的李龍的成績?”雪青提出了質疑。

  “也有可能。”寶泉看向213包間的房門口,“怎麼這麼巧呢?”

  “寶泉,我和銀萍說成績賣成功了就請她的客,我現在去找她,你們打算干什麼去?”

  “雪青說帶我去認認她的家,所以我可能到雪青就家里去。”

  “那好吧,咱們各忙各的吧。”李龍要了輛木的,坐了上去,“祝你們玩的開心。”

  李龍走後,寶泉騎上車子,雪青坐在後面,雙手幸福地摟著寶泉的腰,將整個豐滿的胸部貼在寶泉厚實的背上,感受著寶泉騎車子時所引發的顫動,顫動的她的心也跟著顫動了起來。

  “泉,我真想永遠坐在你的車子上。”

  “青,我的車子是專門來載你的。”

  “你還會不會載別的女孩呢?”雪青將臉靠在寶泉的背上,幸福的微閉著眼。

  “你說呢?”寶泉伸出一只手,向後摸到雪青的臉腮,“我真愛的車只會為你而開。”

  “泉,往左拐,進入那片家屬樓,就到我家了。”

  “伯父、伯母不會在家吧?”

  “不會的,我爸出差還沒有回呢,我媽得五點多鍾才下班呢。”

  “那就好。”

  “好什麼好啊,難道我爸媽會吃了你啊?”

  “即使不吃我,我還是怕的要命哦。”

  “到了,到了。”雪青從車子上跳了下來,“泉,把車子給我,我放到車房里,你在這里等我一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5:52:33

第三十七章 花落有意水有情

  雪青拉著寶泉的手沿著樓梯爬上了三樓,三樓左邊銀白色的防盜門鎖住了寶泉一個未知的世界,雪青的家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家呢?雪青掏出鑰匙開防盜門的動作,驀然給寶泉一種熟稔的感覺,仿佛雪青前生就是他的愛人,他正和雪青走進彼此用愛築起的小巢。

  門開了,雪青領著寶泉走進了房內,這是三室一廳的房子 ,右邊的一間是雪青的臥室,雪青徑直帶寶泉走進了她的臥室。雪青的臥室布置的典雅清新,窗台上放了一盆竹葉青,青青的枝葉煥發著生命的激情。

  寶泉忽然升起了無限的柔情,輕輕地環抱住雪青的腰,輕輕地將雪青放倒在床上,輕輕地俯在雪青的身上,輕輕地撫摩雪青的臉蛋。

  “泉……”雪青柔膩的一聲輕呼,喚起了寶泉潛在的渴望,情不自禁地吻住雪青嬌嫩欲滴的紅唇,輾轉探索著幸福的極致。雪青微微顫動,微微顫動著的雪青像是飄蕩在河里的一葉扁舟,顫動著寶泉幸福的眩暈。

  “青,心無說女孩是一首即深奧又美麗的詩,你能不能讓我讀一讀你這首詩呢?”寶泉溫柔地觸摸著雪青的豐滿,“青,我真的好想讀。”

  “泉,你讀我的詩,我是有條件的。”雪青說這話的時候,臉蛋像是熟透了的西紅柿,不捏就能溢出紅暈的水。

  “青,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寶泉輕輕地撩起雪青海藍色的T恤,露出雪青白嫩如玉樣精致的肌膚。

  “你讀過的地方,你必須為我寫詩,這樣我才是真正的詩了。”雪青微微仰起了上身,讓寶泉把她的T恤脫了下來,映入寶泉眼簾的是帶著淺黃花邊的桃紅色乳罩,罩住了他曾經撫摩和想象了無數次的豐滿。

  “青,我寫詩寫在你上面好嗎?”寶泉輕輕地掀起了,掀起了,一點一點地露出來的豐滿的美麗,像是集合了天地間所有的誘惑,攫取了寶泉所有的思想和靈動,只是癡癡的定格成一副欣賞美麗的畫面。

  “泉,你怎麼了,你想好了麼?”雪青嬌柔的聲音燃起了寶泉思想的跳動。

  “青,我要寫了,我來寫你來讀,行嗎?”寶泉輕輕持著的筆落在雪青的豐滿處,雪青感覺著飽含深情的字的滾動,一字一句的讀了出來:

  透過你的豐滿

  我看到了

  起伏的波浪和

  生長的源泉

  恍然的前生

  我似乎就是因了你的滋養

  才跨躍了生死輪回的法則

  透過你的豐滿

  你迷失了我所有的思想

  我堅定不移的執著

  能不能激發我夢想的甜美

  透過你的豐滿

  你潺動著我所有的渴望

  我鍥而不舍的追求

  能不能欽定我一生的愛戀

  ……

  “青,我已經寫到你圓潤的肚臍下了,再往下寫就會弄髒你的裙褲了。”

  “泉,如果你保證繼續寫下去,不會失去理智,我願意讓你寫我下半部分的詩句。”

  “青,我答應你,現在的你我只能欣賞,請讓我欣賞你的深奧美和意境美吧。”寶泉說著就用顫抖的手緩緩褪下雪青的裙褲,雪青的下半部分帶著別致的雋永和美麗吸引了寶泉熱望的眼睛。他盡情的欣賞著,欣賞著……漸漸的思維升華了,澎湃的詩句湧上了筆端:

  我看到你最美麗的地方

  拉著粉紅色的簾幕

  將我向往的神秘緊緊隱藏

  請允許我熱望的雙手將簾幕拉開吧

  讓我熱切的目光洞穿生命的真諦

  啊, 在你層層掩映著的美麗里

  我似乎看到了我自己

  難道生命果真是你美麗的締造

  ……

  “青,你的詩太美了,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詩句來描寫你的詩了。”

  “泉,你寫的已經很好了,我真的好幸福。”雪青溫柔的吻了下寶泉的唇,“你覺得我的詩那里最美麗呢?”

  “青,你的詩都是最美麗的,我讀出了你青春詩行中‘句號’和‘括號’的意境和雋永,我幾乎把持不住的想將我強烈的‘歎號’以插入式的手法融進你青春詩行中的‘句號’與‘括號’之內,然後和你一起體會相互融合的美麗意境。”

  “泉,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融進我青春詩行之內的。”雪青輕輕的將寶泉推了開,“但不是現在,我們還沒有駕禦我們愛情的能力。”

  “青,我明白,你去洗個澡吧,看你身上都是字了。”

  “那還不是你的傑作。”雪青笑著打了寶泉一下,“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能寫,要是再讓你寫下去,我都不知道讓你寫到我哪里了。”

  雪青去洗澡了,寶泉躺在雪青的床上回味著剛才夢幻般的一幕幕,臉上浮起陶醉的笑容。

  ****** ****** ****** ****** ****** ******

  臥室的門被雪青輕輕地推開,寶泉假裝睡熟了,微微閉著眼。雪青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伴著她如蘭的呼吸,一股淡淡的剛剛沐浴過的清香飄入寶泉的鼻內,寶泉攸地睜開眼睛,將雪青抱住,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泉,你壞死了!”雪青不由嗔道,同時一陣粉拳砸來,“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寶泉抓住雪青捶打他的手,高舉過她的頭頂,使得雪青絲毫不能反抗:“你說我壞,我就壞給你看。”說著就微微低下頭,輕輕地在雪青紅潤的嘴唇上面蜻蜓點水般地吻著。

  “壞蛋!大壞蛋!你就是壞死了。”雪青嬌羞的叫道,神情卻出奇的嫵媚動人。

  寶泉輕輕地撫摸著雪青的背脊,感受著雪青對他的嬌癡,滿足與幸福使他格外的快樂。

  “泉,你讓我起來吧,我怕我們……”雪青竭力想掙脫寶泉的禁錮和自己意志的束縛。

  “青,你真的好美,我真不舍的放開你。”寶泉讓雪青起來,但手還是撫摩著雪青。

  “泉,我們能長久嗎?”雪青臉上忽然浮現了一層憂郁,“你看心無和郁結說分開就分開了,我看到心無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就感到後怕。”

  “青,未來的事情我們無法預料,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我們最大的努力使我們永遠在一起,也許我們做不到,但只要我們盡力了,我們就不會感到遺憾和悔恨。”

  “泉,說句真心話,我舍不的你今年就去上大學,但我又不想讓你留下來陪我複讀,你畢竟考上本科了,而且碰巧還能上個一般本科中的好本科。”雪青將頭緊緊的靠在寶泉結實的胸膛上,“我真的好矛盾,即想讓你和我在一起又不想讓你因為我而不去上大學。”

  “青,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我留下來複讀不僅僅是因為你,我想考我理想的大學。”

  “泉,文科生複讀一年不一定就能考的更好,梁新複讀了一年不還是夠不到北大的錄取線嗎?”雪青不知道她現在是想說服寶泉去上大學還是在探測寶泉留下來複讀的決心。

  “青,如果我真的賣不掉,我再考慮是不是去上。”寶泉溫柔地撫摸著雪青滑膩的臉蛋,“無論怎樣,你都是我的最愛,即使你我分開了,你永遠都在我的心里。”

  “泉,我知道。”雪青柔順的點了下頭,細小的手指滑動著寶泉的背脊。

  “青,伯母快下班了,我該走了。”寶泉看了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雪青戀戀不舍的將寶泉送出了家門,為什麼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那麼短暫,總是過的那麼飛快呢?

  寶泉走到學校附近的台球場時,看到了文淵和錢逑在打台球。“嗨,兩位這麼悠閑啊。”他走了過去。

  “寶泉,你來打幾局吧,錢逑這小子打台球就像他學習一樣凶猛,沒得治。” 文淵將球杆遞給了寶泉。

  寶泉接了過來,笑道:“真的嗎,雖然錢逑能考個全市文科狀元,但打台球,我可不一定輸給他喲。”

  錢逑抖著手中的球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誰輸了誰請今天晚上的飯。”

  “好!”寶泉點開了球,“我這一杆叫一杆定乾坤,我嬴定了。”

  寶泉和錢逑鏖戰了起來,文淵在旁為寶泉加油,想讓寶泉擊潰錢逑的斗志。

  “寶泉,張芊芊真是可惜了,我看到她的高考分數了,竟然超過了重點線十幾分。” 錢逑瞄准一個球,瀟灑的捅了過去,球在球台上翻滾著掉進了球洞里。

  “真的?”寶泉不信錢逑的話,錢逑一向不關注女生的事情,怎麼會想著看張芊芊的成績呢?而且張芊芊英語考試時不是發病暈倒了嗎?

  “是真的。” 文淵證實道,“張芊芊就英語考了103分外,其余的都在116分以上。”

  “哦。”寶泉停止了打球,“怎麼會這樣呢?”

  “命運總是愛和人開玩笑,如果張芊芊不選擇死亡,現在的她應該是多麼的高興啊。” 文淵指著台球道,“也許命運就像是這台球,有時你認為一杆准能進球時,反而沒有進;有時你認為你絕對進不了球,它卻出奇的進了。”

  “錢逑,我沒心思打台球了,算我輸了吧,晚上我請你吃飯。”寶泉放下了球杆。

  “你是不是又有靈感了,想寫詩了?” 錢逑笑問道。

  “我想寫,但我卻不知道如何寫,張芊芊給我帶來的可能不是靈感吧,而是其他我思索不透的東西。”

  “我的大詩人,你就別為張芊芊發什麼感慨了,你還是為我發發感慨吧,我可是一個勇敢者,失戀而不失志,最終考上了……”

  “去你的吧。”寶泉打斷文淵的話,“你不失志怎麼鑽到汽車底下去了。”

  “那是汽車找我麻煩啊。” 文淵自從出了那次車禍後,不僅性格變的豁達,而且學習更加的刻苦,他的高考成績上重點大學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好了,你們兩個,我肚子開始叫了,該去吃飯了,有什麼話吃飯時聊,最好說說明天添什麼志願。”錢逑撫著肚子,像是餓的難以忍受。

  “吃的都成胖豬了,還嚷餓!”文淵笑罵道。

  “民以食為天,不吃怎麼行。”錢逑當先走出台球場,走向一家小吃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5:54:58

第三十八章 進退維谷左右難

  根據高考成績添志願就像賭博一樣帶有很大的未知性,運氣好了,可能如願以償;但如果運氣差了,即使考了高成績也不一定能上好的大學。上屆有個叫沈曉云的女生,她第一志願添了北大,第二志願添的是清華。不幸運的是:她的高考分數不夠北大錄取分數線,但卻超過了清華錄取分數線,按說清華應該錄取她,但她卻被武漢一所非重點本科大學錄取了。曆屆以來,像她這種因為第一志願未錄取而被調劑的學生不勝凡舉。難道第二志願、第三志願……都是形同虛設?難道學生選擇大學的權利竟然是一文不紙?為什麼學生辛苦考來的成績竟不能考取相應的大學?……

  學生添志願的時間共有三天 ,前兩天主要是考上本科的學生添志願。寶泉最終沒有賣掉他的高考成績,雖然有人願意出一萬五購買,他一直問自己:難道用心血換來的成績真的能和金錢劃上等號嗎?難道為了錢真的就可以什麼都不顧了嗎?

  寶泉坐在添志願的教室里翻著添志願參考書,希望能正確的選取符合自己成績的大學。周圍的同學將參考書翻的嘩嘩的響,仿佛努力尋覓著顏如玉和黃金屋。

  “寶泉,你覺得我第一志願添山大怎麼樣?”鴻雁把握不定,添志願簡直就是第二次高考,搞不好夢想有可能化為泡影。

  鴻雁考的成績按山大往年錄取分數線來說是沒有問題,但誰敢保證山大今年的錄取分數線不比往年的高呢?寶泉仔細地研究著山大最近幾年的錄取分數線走勢圖,從圖上顯示來看,鴻雁報考山大是大有希望被錄取的,于是說道:”你不妨試試吧,我覺得是可以的,要不你再問問其他同學。”

  錢逑已經添完走了過來,他向來對自己充滿信心,他毫不猶豫的添了北大,而且他在不服從調劑欄上劃了勾,因為除了北大外任何大學他都不會上。

  “錢逑,你過來的正好,你覺得鴻雁添山大怎麼樣?”寶泉將山大錄取分數線走勢圖指給錢逑看。

  錢逑沒有看,反而對鴻雁道:“你難道對自己沒有信心嗎?凡事得自己拿主意,即要相信自己又敢于堅定自己。”

  鴻雁笑道:“這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萬一添錯了,豈不……”

  “添錯了,不能如願以償,就複讀,直到夢想成真。”錢逑斬釘截鐵的說道,“為自己理想的大學和理想的一切而奮斗不是很愜意的嗎?縱使失敗了,敗的也是有聲有色。”

  “你小子,又耍你的豪氣了,別忘了鴻雁是女孩子。”寶泉笑道。

  “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就不能為自己的理想而奮斗嗎?”錢逑情緒激動地反問寶泉。

  “話題越扯越遠了,我不和你爭了。”寶泉笑道,”剛才我還猶豫第一志願是不是添煙台大學呢?現在叫你小子這麼一說,我不添也得添了。”

  鴻雁沖錢逑笑道:“我就學學你,敢于決斷,充滿自信。”

  “哈哈,學他,你准能學成自大狂。”文淵笑著走了過來,“鴻雁,你千萬別被這家伙的表面現象所蒙蔽了哦。”

  “我什麼地方開罪你老兄了,雞膽清里挑骨頭,專找我的岔!”錢逑說著在文淵肩上打了一拳,“當心,我把你砸扁了。”

  “好疼啊,你不知道你的拳頭集中了你豬身上全部的能量嗎?”文淵呲牙裂嘴,好像真的很疼。

  “你們兩個不要鬧了,我還沒添完志願呢?”寶泉叫道。

  “你慢慢添,我和文淵先走了。”錢逑拉著文淵,“到教室外再和你算帳。”

  “真想不到他們兩個變化這麼大。”鴻雁看著文淵和錢逑離去的背影說道。

  “或許是他們都得到某種解脫吧。”寶泉若有所思的說道。

  “寶泉,心無現在怎麼樣了?”鴻雁一直都掛念著心無,她知道心無心中只有于潔,所以她從不敢向心無表白,竭力抑制她對心無的情,但心無卻像生長在她心上的瘤子,雖然使她非常的苦痛,但她卻似乎甘于品嘗這種苦痛的滋味。 “估計他沒多大問題,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寶泉半開玩笑地說道,“怎麼想起心無來了?是不是想趁虛而入啊?”

  鴻雁笑著嗔道:“我趁什麼虛而入啊,誰不知道心無心里只有于潔。”

  “我添完志願了,咱們邊走邊聊吧。”寶泉收拾好東西,“走吧,我請你吃午飯。”

  “呵,真的?我怕雪青看見喝我的醋。”

  “要是能讓她喝你的醋,我真是三生有幸了。”

  “什麼意思啊?”鴻雁聽不懂寶泉話中的意思。

  “意思的意思,沒有意思的意思。”

  “你……搞什麼玄妙?”鴻雁為之氣結。

  ****** ****** ****** ****** ****** ******

  寶泉和鴻雁說笑著走出教學樓,穿過辦公樓,來到學校內的花園附近。“到花園內的荷花池邊上坐坐,怎麼樣?”鴻雁說著就跨越過花園周圍的護欄。

  寶泉不置可否的跟了過去,鴻雁在荷花池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看著滿池隨風搖曳的荷花,心想:要是心無陪我在這里欣賞荷花該多好啊。

  “想什麼了?想的臉都紅了。”寶泉選了塊和鴻雁保持適當距離的石頭坐了下來。

  “寶泉, 你說如果我追心無會不會有希望呢?”鴻雁微低著頭,撫弄著她乳白色的裙擺。

  “你覺得你有希望嗎?為什麼非要追心無呢?”寶泉不解的說道,“難道其他男生就不能入你的眼嗎?”

  “那你為什麼偏偏喜歡雪青呢?你為什麼不正眼看一下別的女生呢?”鴻雁反問道。

  “這個……”寶泉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我沒有想過。”

  “感情或許就是這樣的吧,當初為了考大學,我沒有追,如今我已經考上大學了,如果再不追,我終生都會感到遺憾。”

  “你有追的權利,也有追的自由,我祝願你能成功。”寶泉雖然不贊同鴻雁追心無,但他知道鴻雁已經堅定了她的想法,所以勸阻是沒有用。既然沒有用,又何必相勸呢?

  “心無來不來添志願?”鴻雁朝荷花池里扔了塊石子,激濺的水花擴散開來,一圈圈的漣漪恰如她浮動的心。

  “不來了,心無讓我代他添。”

  “噢!”鴻雁感到有些失望,“添完志願後你能不能領我去找心無?”

  “什麼?”寶泉吃了一驚,“也好,現在心無確實需要有個女生慰藉他。”

  鴻雁看了下表,已經是十一點多了,于是站起身來,笑道:“午飯我請你吧,不過以後要多多關照。”

  “想收買我啊。”寶泉笑道,“可沒那麼容易哦。”

  “你渾身上下不值一文錢,收買你干嗎?”鴻雁笑的燦爛,“或許只有雪青把你看成寶了。”

  兩人來到校門口,正好遇到麗馨,麗馨語氣低沉:“你們兩個見到梁新了嗎?”

  “梁新添完志願就離開教室了。”寶泉看到麗馨臉上像有未擦干的淚水,“怎麼了,麗馨?”

  “沒……沒什麼?”麗馨失魂落魄地向學校里張望了一下,“如果你們見到梁新就說我在唐塔等他。”

  麗馨走後,鴻雁半是自語的說道:“麗馨好像出什麼事情,看她樣子好像剛剛哭過。”

  “她這麼急著找梁新,可能和梁新有關。”

  “麗馨母親走過來了。”鴻雁到麗馨家去過,因此認得麗馨母親。

  寶泉看去,只見一位穿著職業裙裝的中年婦女向他們這里走來,還沒有走到他們身邊,就向鴻雁問道:“鴻雁,你看到麗馨了嗎?”

  “麗馨剛離開這里,她好像哭了。”鴻雁關心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伯母?”

  “唉,別提了,這孩子怪不得沒考上大學,她竟……唉……”麗馨母親愁容滿面,“你知道她到那里去了嗎?”

  鴻雁正想說麗馨去了唐塔,寶泉悄悄示意她不要說,于是她搖了搖頭。

  “我去找她,唉,這孩子。”麗馨母親傷感地離開了,留給寶泉和鴻雁一個大大的問號。

  “到那里去吃飯,雪青的寶?”鴻雁笑著調侃道。

  “就到一中酒家吧,心無未來的寶。”寶泉以牙還牙,“和我斗嘴,簡直是拿著雞蛋碰石頭哦。”

  鴻雁俏臉微紅,嗔道:“沒點男子漢的風度。”

  一中酒家生意比較火暴,來添志願的學生關系好的大多聚在這里撮上一頓,全當是喝離別酒吧,等錄取通知書一到,都各奔東西了,再想聚聚,就沒那麼容易了。

  “寶泉,你怎麼才來啊,我和錢逑都已經酒足飯飽了。”文淵酒氣熏天的叫道,“哦,還有美女作陪啊,怪不得不和我們一起來呢。”

  鴻雁橫了文淵一眼:“喝了點黃湯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啊。”

  “你說這話,當心群起而攻之。”文淵向四周環顧了一下,“喝的可不是我一人哦。”

  錢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拉寶泉坐下:“來,喝兩杯。”

  鴻雁點了酒菜後坐了下來,忽然想起麗馨找梁新的事情,呷了口茶水,潤了潤干渴的嗓子:“你們兩個見過梁新嗎?”

  “梁新,在包間里呢。”錢逑答道,“找他干什麼,你不知道他是我文淵老兄的情敵嗎?”

  “情你個頭。”文淵打了錢逑一拳,“他也配當我的情敵。”

  鴻雁在包間里找到了梁新,把大體情況和他一說,梁新聽了大吃一驚,酒醒了大半,連招呼也沒來得及和酒友打,就匆匆的走出一中酒家。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5:58:27

第三十八章 進退維谷左右難

  根據高考成績添志願就像賭博一樣帶有很大的未知性,運氣好了,可能如願以償;但如果運氣差了,即使考了高成績也不一定能上好的大學。上屆有個叫沈曉云的女生,她第一志願添了北大,第二志願添的是清華。不幸運的是:她的高考分數不夠北大錄取分數線,但卻超過了清華錄取分數線,按說清華應該錄取她,但她卻被武漢一所非重點本科大學錄取了。曆屆以來,像她這種因為第一志願未錄取而被調劑的學生不勝凡舉。難道第二志願、第三志願……都是形同虛設?難道學生選擇大學的權利竟然是一文不紙?為什麼學生辛苦考來的成績竟不能考取相應的大學?……

  學生添志願的時間共有三天 ,前兩天主要是考上本科的學生添志願。寶泉最終沒有賣掉他的高考成績,雖然有人願意出一萬五購買,他一直問自己:難道用心血換來的成績真的能和金錢劃上等號嗎?難道為了錢真的就可以什麼都不顧了嗎?

  寶泉坐在添志願的教室里翻著添志願參考書,希望能正確的選取符合自己成績的大學。周圍的同學將參考書翻的嘩嘩的響,仿佛努力尋覓著顏如玉和黃金屋。

  “寶泉,你覺得我第一志願添山大怎麼樣?”鴻雁把握不定,添志願簡直就是第二次高考,搞不好夢想有可能化為泡影。

  鴻雁考的成績按山大往年錄取分數線來說是沒有問題,但誰敢保證山大今年的錄取分數線不比往年的高呢?寶泉仔細地研究著山大最近幾年的錄取分數線走勢圖,從圖上顯示來看,鴻雁報考山大是大有希望被錄取的,于是說道:”你不妨試試吧,我覺得是可以的,要不你再問問其他同學。”

  錢逑已經添完走了過來,他向來對自己充滿信心,他毫不猶豫的添了北大,而且他在不服從調劑欄上劃了勾,因為除了北大外任何大學他都不會上。

  “錢逑,你過來的正好,你覺得鴻雁添山大怎麼樣?”寶泉將山大錄取分數線走勢圖指給錢逑看。

  錢逑沒有看,反而對鴻雁道:“你難道對自己沒有信心嗎?凡事得自己拿主意,即要相信自己又敢于堅定自己。”

  鴻雁笑道:“這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萬一添錯了,豈不……”

  “添錯了,不能如願以償,就複讀,直到夢想成真。”錢逑斬釘截鐵的說道,“為自己理想的大學和理想的一切而奮斗不是很愜意的嗎?縱使失敗了,敗的也是有聲有色。”

  “你小子,又耍你的豪氣了,別忘了鴻雁是女孩子。”寶泉笑道。

  “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就不能為自己的理想而奮斗嗎?”錢逑情緒激動地反問寶泉。

  “話題越扯越遠了,我不和你爭了。”寶泉笑道,”剛才我還猶豫第一志願是不是添煙台大學呢?現在叫你小子這麼一說,我不添也得添了。”

  鴻雁沖錢逑笑道:“我就學學你,敢于決斷,充滿自信。”

  “哈哈,學他,你准能學成自大狂。”文淵笑著走了過來,“鴻雁,你千萬別被這家伙的表面現象所蒙蔽了哦。”

  “我什麼地方開罪你老兄了,雞膽清里挑骨頭,專找我的岔!”錢逑說著在文淵肩上打了一拳,“當心,我把你砸扁了。”

  “好疼啊,你不知道你的拳頭集中了你豬身上全部的能量嗎?”文淵呲牙裂嘴,好像真的很疼。

  “你們兩個不要鬧了,我還沒添完志願呢?”寶泉叫道。

  “你慢慢添,我和文淵先走了。”錢逑拉著文淵,“到教室外再和你算帳。”

  “真想不到他們兩個變化這麼大。”鴻雁看著文淵和錢逑離去的背影說道。

  “或許是他們都得到某種解脫吧。”寶泉若有所思的說道。

  “寶泉,心無現在怎麼樣了?”鴻雁一直都掛念著心無,她知道心無心中只有于潔,所以她從不敢向心無表白,竭力抑制她對心無的情,但心無卻像生長在她心上的瘤子,雖然使她非常的苦痛,但她卻似乎甘于品嘗這種苦痛的滋味。 “估計他沒多大問題,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寶泉半開玩笑地說道,“怎麼想起心無來了?是不是想趁虛而入啊?”

  鴻雁笑著嗔道:“我趁什麼虛而入啊,誰不知道心無心里只有于潔。”

  “我添完志願了,咱們邊走邊聊吧。”寶泉收拾好東西,“走吧,我請你吃午飯。”

  “呵,真的?我怕雪青看見喝我的醋。”

  “要是能讓她喝你的醋,我真是三生有幸了。”

  “什麼意思啊?”鴻雁聽不懂寶泉話中的意思。

  “意思的意思,沒有意思的意思。”

  “你……搞什麼玄妙?”鴻雁為之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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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泉和鴻雁說笑著走出教學樓,穿過辦公樓,來到學校內的花園附近。“到花園內的荷花池邊上坐坐,怎麼樣?”鴻雁說著就跨越過花園周圍的護欄。

  寶泉不置可否的跟了過去,鴻雁在荷花池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看著滿池隨風搖曳的荷花,心想:要是心無陪我在這里欣賞荷花該多好啊。

  “想什麼了?想的臉都紅了。”寶泉選了塊和鴻雁保持適當距離的石頭坐了下來。

  “寶泉, 你說如果我追心無會不會有希望呢?”鴻雁微低著頭,撫弄著她乳白色的裙擺。

  “你覺得你有希望嗎?為什麼非要追心無呢?”寶泉不解的說道,“難道其他男生就不能入你的眼嗎?”

  “那你為什麼偏偏喜歡雪青呢?你為什麼不正眼看一下別的女生呢?”鴻雁反問道。

  “這個……”寶泉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我沒有想過。”

  “感情或許就是這樣的吧,當初為了考大學,我沒有追,如今我已經考上大學了,如果再不追,我終生都會感到遺憾。”

  “你有追的權利,也有追的自由,我祝願你能成功。”寶泉雖然不贊同鴻雁追心無,但他知道鴻雁已經堅定了她的想法,所以勸阻是沒有用。既然沒有用,又何必相勸呢?

  “心無來不來添志願?”鴻雁朝荷花池里扔了塊石子,激濺的水花擴散開來,一圈圈的漣漪恰如她浮動的心。

  “不來了,心無讓我代他添。”

  “噢!”鴻雁感到有些失望,“添完志願後你能不能領我去找心無?”

  “什麼?”寶泉吃了一驚,“也好,現在心無確實需要有個女生慰藉他。”

  鴻雁看了下表,已經是十一點多了,于是站起身來,笑道:“午飯我請你吧,不過以後要多多關照。”

  “想收買我啊。”寶泉笑道,“可沒那麼容易哦。”

  “你渾身上下不值一文錢,收買你干嗎?”鴻雁笑的燦爛,“或許只有雪青把你看成寶了。”

  兩人來到校門口,正好遇到麗馨,麗馨語氣低沉:“你們兩個見到梁新了嗎?”

  “梁新添完志願就離開教室了。”寶泉看到麗馨臉上像有未擦干的淚水,“怎麼了,麗馨?”

  “沒……沒什麼?”麗馨失魂落魄地向學校里張望了一下,“如果你們見到梁新就說我在唐塔等他。”

  麗馨走後,鴻雁半是自語的說道:“麗馨好像出什麼事情,看她樣子好像剛剛哭過。”

  “她這麼急著找梁新,可能和梁新有關。”

  “麗馨母親走過來了。”鴻雁到麗馨家去過,因此認得麗馨母親。

  寶泉看去,只見一位穿著職業裙裝的中年婦女向他們這里走來,還沒有走到他們身邊,就向鴻雁問道:“鴻雁,你看到麗馨了嗎?”

  “麗馨剛離開這里,她好像哭了。”鴻雁關心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伯母?”

  “唉,別提了,這孩子怪不得沒考上大學,她竟……唉……”麗馨母親愁容滿面,“你知道她到那里去了嗎?”

  鴻雁正想說麗馨去了唐塔,寶泉悄悄示意她不要說,于是她搖了搖頭。

  “我去找她,唉,這孩子。”麗馨母親傷感地離開了,留給寶泉和鴻雁一個大大的問號。

  “到那里去吃飯,雪青的寶?”鴻雁笑著調侃道。

  “就到一中酒家吧,心無未來的寶。”寶泉以牙還牙,“和我斗嘴,簡直是拿著雞蛋碰石頭哦。”

  鴻雁俏臉微紅,嗔道:“沒點男子漢的風度。”

  一中酒家生意比較火暴,來添志願的學生關系好的大多聚在這里撮上一頓,全當是喝離別酒吧,等錄取通知書一到,都各奔東西了,再想聚聚,就沒那麼容易了。

  “寶泉,你怎麼才來啊,我和錢逑都已經酒足飯飽了。”文淵酒氣熏天的叫道,“哦,還有美女作陪啊,怪不得不和我們一起來呢。”

  鴻雁橫了文淵一眼:“喝了點黃湯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啊。”

  “你說這話,當心群起而攻之。”文淵向四周環顧了一下,“喝的可不是我一人哦。”

  錢逑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拉寶泉坐下:“來,喝兩杯。”

  鴻雁點了酒菜後坐了下來,忽然想起麗馨找梁新的事情,呷了口茶水,潤了潤干渴的嗓子:“你們兩個見過梁新嗎?”

  “梁新,在包間里呢。”錢逑答道,“找他干什麼,你不知道他是我文淵老兄的情敵嗎?”

  “情你個頭。”文淵打了錢逑一拳,“他也配當我的情敵。”

  鴻雁在包間里找到了梁新,把大體情況和他一說,梁新聽了大吃一驚,酒醒了大半,連招呼也沒來得及和酒友打,就匆匆的走出一中酒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00:40

第四十章 無情反被有情惱

  麗馨憂傷地依靠在唐塔周遭的漢白石護欄上,潸然滴落的淚水里包含著她太多的無奈和悲戚。中午的太陽將空氣燃燒了,麗馨感到肌膚被灼燙的痛。她頻頻向唐塔路上望去,希望梁新突然間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現在太需要梁新的慰藉了。

  梁新你在哪里?你知道我為你受的萬般苦嗎?麗馨的淚更加的洶湧了,她又回想起了剛才發生在家中的事情,對她來說那簡直是場噩夢。

  “麗馨,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不許對我說謊!”麗馨母親滿面怒容地沖向正在客廳里看電視的麗馨,“啪”地將電視關掉,“連本科都考不上,你還有心看電視!”

  “我沒……沒有。”麗馨驚慌失措的說道,心髒像火山即將爆發般劇烈湧動。

  “沒有?!這是什麼?!”麗馨母親將從麗馨抽屜里翻出來的日記甩到麗馨腳下,“你看看你日記里寫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唉……”

  “你怎麼能偷看我的日記?!”麗馨紅著臉說道,“你沒有權利的。”氣惱的淚水奪眶而出。

  “我是你母親,怎麼沒有權利,說:梁新是誰!”麗馨母親聲色俱曆。

  麗馨什麼也不說了,只是哭泣,她怨恨母親看她的日記,可是她又能如何呢?她俯下身子,撿起了她的日記,這記載著她青春心事的日記已經被母親蹂躪的慘不忍睹了,滾滾淚水叭叭的滴落在日記上,濡濕了上面藍色的字體,也濡濕了她青春的心。

  僵持了許久,麗馨母親終究心疼女兒,想到剛才的話說的太過于激烈,生怕女兒受不了,于是語氣轉和緩:“麗馨,你爸正忙著給你買本科,已經談妥了,你可要對得起你爸和我的苦心啊。”

  “媽,我真的沒有談戀愛,我雖然喜歡梁新,但我只和他交了朋友。”麗馨為自己辯護,她渴望母親能理解她,難道她就不能對異性心生愛戀嗎?難道她就不能交異性朋友嗎?

  “孩子……”麗馨母親想盡可能的說服麗馨,“考不上大學,怎麼能交異性朋友呢?這很容易使你迷失方向。而且你現在的感覺不會長久的,總有一天你會感到你現在的感覺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不,媽,如果我連個異性朋友都沒有,我簡直白長這麼大了。”麗馨小聲的反駁道。

  “什麼?!”麗馨母親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聲音倏地升高,“難道我拉扯你這麼大,還不如你所謂的異性朋友?不管怎樣,如果你要你的異性朋友,你就別要我這個母親。”

  “媽,你講點理好不好?”麗馨哭的更加傷心了,“我根本沒那個意思。”

  麗馨父親高興地走進了家,腋下的公文包里夾著為女兒買來的本科成績,聽到母女兩人的爭吵,原本高興的心情倏地冷卻,皺了皺眉頭,便要發作:“大中午的吵什麼吵,也不怕人家笑話。”

  麗馨看到父親,更加惴惴不安,趁父親還沒有關門之際猛地從父親身邊擦了過去。

  “快,攔住她。”麗馨母親對丈夫喊道。

  “到底怎麼了?”麗馨父親沒有攔住麗馨,納悶地問道。

  “唉,別提了,等我把麗馨追回來再說,可別出了什麼意外。”麗馨母親心急火燎地追了出去。

  唐塔上空無數的云燕盤旋著飛繞,歡叫著挑戰火毒的太陽,它們這群沒有腿的精靈不知疲倦的飛翔,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擋它們飛翔的自由。我要是一只云燕就好了,想飛到什麼地方就飛到什麼地方。麗馨勉強睜開淚蒙蒙的眼望著歡快飛翔的云燕,仿佛她就是其中的一只了。

  我和梁新算談戀愛嗎?麗馨一直都不認為她和梁新在談戀愛,雖然她和梁新經常一起到處游玩,梁新不止一次的向她表白,她都婉言拒絕了,雖然她心里有一萬個想同意。母親啊母親,我難道做的還不夠好嗎?雪青、于潔她們都談的死去活來,她們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甚至交個異性朋友都不行!

  麗馨擦了下哭濕的臉龐,委屈的淚水就像出汗一樣涔涔的流淌。她記起了昨天梁新陪同她賣完高考成績後說的話: 我明天上午十點在學校花園里等你,如果你不來,就說明你不接受我,那麼我將放棄,雖然放棄是非常的苦痛,但得不到你的愛,更加讓我苦痛。她沒有敢去,她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以消解心中的忐忑和苦悶,誰知母親卻翻出了她的日記,難道不該發生的真的要發生嗎?我一直努力不傷父母的心,為什麼偏偏又要讓我傷父母的心呢?梁新要是真的來了,我又能給他說些什麼呢?

  ****** ****** ****** ****** ****** ******

  梁新興奮地走近了唐塔,他看到麗馨依靠在護欄上發呆,于是悄悄從麗馨後面掩了過去,用手蒙上了麗馨的雙眼,觸手感到麗馨眼睛的濡濕,慌忙抽回了手,關切的問道:“麗馨,你怎麼哭了?”

  麗馨轉過身來,沉郁的眼睛上掛著欲滴未滴的淚珠,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奔湧的情感了,猛地撲倒在梁新的肩膀上大哭了起來。

  梁新尷尬地半擁住他做夢都想擁住的腰,輕輕拍著麗馨的香肩,他雖然不知道麗馨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致使她失去了矜持,但他知道麗馨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麗馨,別哭,麗馨。”他不知道怎樣勸解麗馨,只是機械地反複地說著這兩句話。

  “你讓我哭吧,我從來就沒想過這樣努力的哭。”麗馨哽咽著說完又大哭起來。

  梁新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麗馨的秀發,不再勸她。心想麗馨哭出來,或許會更好受一些,但看著心愛女孩傷心欲絕地痛哭,他心里實在是受不了了,眼睛里不自禁的湧出淚水。

  麗馨感到有濕潤的水珠滴在她的脖頸上,急忙抬起頭來,看到梁新眼睛里正在落淚,她詫異的問道:“你為什麼也哭了?”

  “看著你哭的那麼傷心,我就控制不住的想哭了。”梁新擦掉淚水,“替我心愛的女孩分擔一些淚水,難道不可以嗎?”

  麗馨不說話,怔怔的望著梁新,像是想把梁新讀透似的,半天後才幽幽的說道:“我不哭了,你也別哭了,好嗎?”

  梁新忽然擁緊了麗馨,麗馨沒有反抗,溫順地依偎在他結實的懷里。也許她現在真的需要梁新結實的胸膛為她遮蔽一切不幸和苦痛。

  “告訴我,麗馨,你為什麼哭呢?”梁新柔聲問道。

  “還不是因為你。”麗馨平靜了一下心中紛亂的思緒,“為什麼偏偏讓我遇上你?”

  “我真的能讓你為我這麼哭嗎?”梁新激動了起來,“你能為我這麼哭,你一定愛我。”

  “愛你又怎麼樣,我母親堅決反對我和你交往。”麗馨又禁不住落下淚來,“也許這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什麼?”梁新幾乎跳了起來,“麗馨,不能這樣啊,我不能沒有你啊。”

  “我又何嘗不是呢?你看這是我寫的日記,都是寫的你。”麗馨將引發她和母親爭吵的日記遞給梁新,“我離開後你再看吧,我送給你了,全當是個留念吧。”

  “麗馨,難道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嗎?”梁新抓緊了麗馨的雙手,“不能這樣啊,我剛知道了你愛我,你就要和我分手,這太殘酷了,麗馨!”

  “梁新,我難道能以為愛你,而不要母親嗎?我辦不到。”麗馨哭著叫道,“我快受不了,母親逼我,你也逼我!”

  “對不起,麗馨。”梁新摟緊了麗馨,摟住了他今生恐怕再也沒有機會摟住的心愛女孩,“我們還有希望嗎?”

  “梁新,你還是忘了我吧,你已經考上大學了,大學里比我好的女孩有的是,你會找到你的真愛的。”麗馨哭道。

  “不,麗馨!你才是我的真愛,不管有無希望,我都會等你,等你成為我的新娘。”梁新堅決的說道。

  “你這是何苦呢?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值不值得,不是由你說了算,是我。”梁新激動的說道,“我說你值得就值得,我就是等你。”

  麗馨脈脈的看了梁新一眼:“如果你真的等,我們就讓時間來見證一切吧,也許時間真的能使我們走到一起。”

  “時間一定會讓我們在一起的。”梁新深情的說道,“時間永遠

  隔不斷我對你的愛。”

  “梁新,我現在想聽你唱那首你為我編的歌。”麗馨擔心她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聽了,她和梁新的未來會是怎麼樣,誰能說得定呢?

  梁新清了清嗓子,輕輕的哼了幾個音符,然後輕聲地唱了起來:

  麗馨馨香,馨我梁新,前程多輝煌

  脈脈雙眼,縷縷柔情,縈我入夢鄉

  欲撫雪肌,更思麗容,莫道我情狂

  今日相思,明日相思,相思斷我腸

  ……

  梁新飽含深情地唱完,麗馨覺得心中爽快了許多,所有的傷悲,所有的情愛,都在梁新的歌聲中升華了,升華了彼此間相知相愛的信心。

  “梁新,我該回去了!”麗馨離開梁新的懷抱,“我怕母親會擔心。”

  “你真的要走了嗎?”梁新忽然感到了失落,“我們以後還能見面嗎?”

  “我不知道,就交給時間決定吧。”麗馨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唐塔,離開了梁新,想到自己剛才失常的舉動,臉上禁不住的火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01:59

第四十一章 情到深處無怨尤

  寶泉在添專科志願的教室里替心無填著志願,他知道心無決不會上專科的,既然不上,就不如填幾所容易出手的專科大學,這樣心無還有可能賣些錢用來複讀。他想了想,第一志願填了嘉興師專。嘉興師專雖然至多能賣四千左右,但被錄取的機會比較大,一般上了專科線就差不多了,而且嘉興師專最容易出手,往往是供不應求。

  “寶泉,我那天邀你去喝酒,你怎麼沒去?”鵬勇在寶泉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不賞哥們臉嗎?!”

  寶泉抬起頭,看到鵬勇半擁著云飛站在他身邊,云飛手里拿著兩張填志願的表。

  “怎麼會呢?我那天確實有急事。”寶泉笑道。

  “有什麼急事,是不是急雪青了?”鵬勇哈哈笑了起來,“我也來填志願了,咱考不上,不一樣能上大學。”

  寶泉剛剛還納悶為什麼鵬勇和云飛落榜了,怎麼還跑到這里來呢?聽他這麼一說,有些明白了,半是嘲弄的笑道:“你真是神通廣大,不知你通到那所大學里了?”

  “哈哈……”鵬勇得意的笑道,“我和云飛都上公安專科,我舅已經給我們辦妥了,只需填上志願等它錄取就行了。”

  寶泉看了一眼云飛,他不知道云飛為什麼跟上鵬勇,難道是因為錢嗎?云飛已不是很久以前的云飛了,除了鵬勇外,她好像對什麼都熟視無睹,難道鵬勇真的成了她的依靠?唐皓天玩弄了她,鵬勇替她出了氣,所以她靠上了鵬勇,但明眼人都知道,鵬勇又何嘗不是玩弄她呢?

  云飛微微低下頭,她知道寶泉和其他的同學都鄙視她的作為,跟著他們所謂的校霸混,誰還會看得起她?但她不認為鵬勇是校霸,鵬勇也有他的優點,也有他的良善,也有他的光亮……鵬勇給她買了大學,這難道不是對她的愛嗎?

  “寶泉,你替我們檢查一下,看我們填錯了沒有?”鵬勇讓云飛把志願表遞給寶泉。

  寶泉接過來仔細的看了一遍,沒有發現錯誤,但卻發現填的名字是李龍的,果然鵬勇買的是李龍的成績。更令他驚奇的是云飛用的竟然是玉雪的名字,玉雪也將成績賣了?鴻雁不是說玉雪打算上嗎?

  “怎麼樣?沒出錯吧。”鵬勇似乎絲毫不介意寶泉知道他們買的是誰的成績,“沒想到買的竟然是冤家對頭的成績,真是陰差陽錯,哈哈……”

  “應該沒出錯吧。”寶泉將志願表還給鵬勇,“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說也沒什麼。”鵬勇滿不在乎的說道,“這種事情就像舞女穿的半透明裙子,觀眾像是看見了,又像是沒看見。”

  寶泉笑道:“說看見了卻當沒看見,說沒看見心里卻又看見了。”

  云飛拉了鵬勇一下,輕聲道:“咱們走吧,我不想呆在這里。”

  寶泉等鵬勇和云飛走後,他才將填好的志願表交給了負責收表的老師,然後匆匆走出了教室,疾步走向學校的花園,雪青和鴻雁在那里一定等他等的不耐煩了。

  “你怎麼才來?!”鴻雁叫道,“都快十一點了,怎麼到心無家去啊,莫非你還想去趕心無家的飯碗?”

  雪青將一瓶百事可樂遞到寶泉手里,溫柔地笑道:“你再不來,鴻雁就要沖到教室里把你楸出來了。”

  “是嗎?想見心無想的這麼急啊。”寶泉笑著喝了口可樂,“走,趕心無家的飯碗去,讓某某心疼。”

  鴻雁紅飛雙腮,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欠扁。”說著打向寶泉。

  “你敢打我,當心雪青不依你哦。”寶泉笑著對雪青喊道,“快點啊,青,救救我啊。”

  雪青笑道:“打死你活該,誰讓你欺負鴻雁了。”

  “青,她打死我,你可要守那個……”

  “鴻雁狠狠的打,看他還趕胡說八道不。”雪青從後面抱住寶泉,“他動不了了,打啊。”

  三人打鬧了一會,畢竟天太熱,鴻雁和雪青已經渾身濕透,斜倚在假山上氣喘籲籲地休息。寶泉不肯放過雪青 ,半摟著雪青呵她的癢,雪青笑著討饒。鴻雁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心中更是充滿了對愛的渴望,也更堅定了她追心無的決心。即使不能天長地久,只要能轟轟烈烈的愛上一回,哪怕瞬間我也要追求。

  ****** ****** ****** ****** ****** ******

  寶泉、雪青和鴻雁頂著炎炎烈日來到心無家,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心無已經離開家好幾天了。心無母親得知心無並沒有回學校,立即緊張起來,聲音抖的幾乎成絲:“這孩子能上哪……已經好幾天了……”

  寶泉急忙安慰心無母親:“大娘,你放心,心無肯定沒事,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

  鴻雁更是心急如焚,憂心忡忡地說道:“寶泉,咱們快點去找心無吧。”

  “你們吃完飯再走吧,我給你們做飯去。”心無母親竭力克制著懸著的心,無論怎樣,她也不能怠慢了心無的朋友。

  “大娘,你就不用客氣了,我們已經吃過了。”雪青笑道,“找到心無後,我們再好好吃你做的飯。”

  心無母親很是擔憂心無的安危,實在沒有心情做飯,也就沒有強留,將寶泉他們送出了家門,囑咐他們找到心無後一定要讓心無回家。

  “咱們分頭去找吧,無論找到與否,下午六點咱們在學校花園里會合。”寶泉沒有了笑容,一臉的凝重。

  “好的。”鴻雁邊答應著邊飛快地騎車出發,心無你在哪里?你可別出什麼事,我還有許多話想和你說,你千萬要讓我找到你啊。

  午後的太陽在灰蒙蒙的天空中變成了白色輪廓,雖然感受不到陽光,但卻從四面八方襲來了層層疊疊的熱氣,鴻雁渾身粘乎乎的,汗死活不肯脫離她的身體,粘的她頭昏腦漲。她已經馬不停蹄地找了一個多小時了,但找到心無的希望卻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如果上蒼能讓我找到心無,那就說明我和心無一定有緣分,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心無。

  火車站就在眼前了,鴻雁想起了她和心無曾經在火車道上邊走邊聊天的情形,那是她感到最快樂的一天,心無給了她很多啟示,給了她一個失落但又渴望的夢。心無會不會到這里來呢?她的心突然跳了起來,像是有即將見到心無的興奮。

  鴻雁站在火車道旁看到了她曾經坐過的那個石柱,當時心無就坐在她的右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心無心髒的跳動。鴻雁平靜了一下浮想聯翩的思緒,長舒了一口氣,穿過兩個火車道,靠近了從縣城到黑龍江必須經過的火車道。如果心無想等于潔歸來,他可能會到這里來的。但誰都知道于潔歸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心無會不會渴望不可能為可能呢?

  那不是心無嗎?鴻雁幾乎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喊了出來,雖然隔了三個火車道,但她敢肯定沒有看錯,于是滿懷驚喜地向她尋覓了許久的夢的真實跑了過去

  一輛火車鳴著長笛疾駛向心無,心無像是麻木了,舉起酒瓶往口中激烈地灌著酒,這是第幾瓶酒了,他已記不清了,他只知道喝酒能讓他痛苦的歡暢,憂愁的興奮,甚至思念的麻醉。來吧,你終于來了,他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向他駛來的火車,是你這個可惡的東西帶走了我的潔潔,我要和你決斗,我要……是的,我要……他踉踉蹌蹌地向火車迎去。

  “心無,快跑啊。”鴻雁幾乎嚇呆了,眼看著火車就要將心無吞噬了,她想也沒想,以超出本能的速度沖了上去,使勁拉著心無跳出火車道,就在那一刻,火車從他們身邊迅疾的擦了過去,火車旋起來的疾風使他們不由自主地向前跌撞。

  鴻雁腳下站立不穩,仰面倒了下去,心無還沒有反應過來,被鴻雁的手一帶,不由跟著倒下,無巧不巧地砸向了鴻雁。他渾身的重量宛如山似的擊在鴻雁嬌弱的身體上,鴻雁禁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感覺身下的碎石塊好像擠進了背脊里,咯得她隱隱地痛。

  壓在鴻雁軟綿嬌軀上,心無恍惚間似乎回到了他和于潔纏綿的時刻,潔潔是你嗎?你回來了是嗎?他喃喃低語地撫摸著鴻雁滑潤的臉蛋,鴻雁被心無撲鼻的酒氣熏得昏昏欲醉,有個聲音對她說推開他,他愛的不是你,另一個聲音卻對她說隨他吧,他太需要慰藉了。忽然心無激烈地吻上了她,潔潔,我不是在做夢嗎?我終于又撫摩到你了,我終于又吻到你了。疾雨似的吻洶湧著襲向鴻雁,鴻雁委屈的淚水潸然流淌,他吻的不是我啊,為什麼他吻的不是我呢?

  “心無,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潔潔,我不是!”鴻雁終于大哭著叫了起來,“我是鴻雁!我是鴻雁……”她掙紮著推開心無:“為什麼你只有于潔,為什麼?為什麼?……”

  心無失神地站在鴻雁的身邊,她不是潔潔,是的她不是,我剛才做了什麼?他狠狠地捶打著疼痛欲裂的腦袋,我做了什麼?我究竟做了什麼?!

  鴻雁驚恐地抓住心無的手,哭道:“你干什麼啊,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鴻雁看到心無現在的樣子,既疼又怨,疼的是心無把自己折磨的憔悴不堪,怨的是心無對于潔用情太深。他要是能對我有對于潔的一半,我也不枉這番相思苦楚了。

  心無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鴻雁,像是明白過來了:“對……對不起,鴻……鴻雁。”一陣風吹來,他忽然感到胃內有東西翻騰著上湧,壓抑不住的噴吐了出來。

  鴻雁掏出紙巾,輕柔地擦拭著心無的嘴,哀怨地說道:“干嗎喝那麼多酒,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你自己啊?”她情不自禁地靠在心無的胸膛上,仰著臉充滿渴望地柔聲道:“心無,讓我來撫平你的憂傷吧!?我願意做第二個潔潔。”

  心無雙手輕輕地撫摸著鴻雁仰起的嬌臉,搖了搖頭:“鴻雁我……我……”

  “為什麼?!于潔能為你做的我也能為你做。”鴻雁焦急地道,“難道…難道你認為我不可以嗎?”

  心無緩緩地推開鴻雁,長歎一口氣道:“感情是不能替代的,你是個好女孩,我不能委屈了你。”

  “心無,你能不能試著愛我呢?我不求你能愛我多少,只要你有我就夠了。”鴻雁睜著滿是希翼的眼睛,“難道你不肯給我一次也是給你一次嘗試的機會嗎”

  “鴻雁,你這是何苦呢?你這樣會很累的。”

  “為你累,我心甘情願。”鴻雁嬌羞地將頭埋在心無的懷里,“以前,于潔在你身邊,我沒有機會,明明愛你,我卻始終不敢追求,如今于潔走了,我應該給我一個追的理由。”

  ”于潔雖然走了,但她依然留在我的心里,你可知道?”心無愛憐地拍著鴻雁瘦小的肩膀,“我不值得你為我那樣做。”

  “心無,我現在只知道我應該追求我的愛,否則我終生都會遺憾的,咱們試著相愛好嗎?”

  心無實在不知道如何拒絕鴻雁了,她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他又怎忍心傷害她呢?他想了想,長舒一口氣道:“這對你太不公平了!世界上比我優秀的男孩子多得是!你要考慮清楚啊!”

  “我早就想好了!”鴻雁嬌顏燃起了火紅,“心無,我真的好喜歡你。”

  心無情不自禁地湧起感動,右手輕輕地撫摸著鴻雁的背脊:“咱們就嘗試吧,也許我和于潔真的沒了緣分。”

  鴻雁高興地摟住心無的脖子,也許她真的能摟住她的真愛。但是心無在鴻雁摟住他脖子的瞬間,腦海里卻浮現著于潔的音容笑貌,潔潔啊,潔潔,你在那里好嗎?你現在想我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04:32

第四十一章 情到深處無怨尤

  寶泉在添專科志願的教室里替心無填著志願,他知道心無決不會上專科的,既然不上,就不如填幾所容易出手的專科大學,這樣心無還有可能賣些錢用來複讀。他想了想,第一志願填了嘉興師專。嘉興師專雖然至多能賣四千左右,但被錄取的機會比較大,一般上了專科線就差不多了,而且嘉興師專最容易出手,往往是供不應求。

  “寶泉,我那天邀你去喝酒,你怎麼沒去?”鵬勇在寶泉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不賞哥們臉嗎?!”

  寶泉抬起頭,看到鵬勇半擁著云飛站在他身邊,云飛手里拿著兩張填志願的表。

  “怎麼會呢?我那天確實有急事。”寶泉笑道。

  “有什麼急事,是不是急雪青了?”鵬勇哈哈笑了起來,“我也來填志願了,咱考不上,不一樣能上大學。”

  寶泉剛剛還納悶為什麼鵬勇和云飛落榜了,怎麼還跑到這里來呢?聽他這麼一說,有些明白了,半是嘲弄的笑道:“你真是神通廣大,不知你通到那所大學里了?”

  “哈哈……”鵬勇得意的笑道,“我和云飛都上公安專科,我舅已經給我們辦妥了,只需填上志願等它錄取就行了。”

  寶泉看了一眼云飛,他不知道云飛為什麼跟上鵬勇,難道是因為錢嗎?云飛已不是很久以前的云飛了,除了鵬勇外,她好像對什麼都熟視無睹,難道鵬勇真的成了她的依靠?唐皓天玩弄了她,鵬勇替她出了氣,所以她靠上了鵬勇,但明眼人都知道,鵬勇又何嘗不是玩弄她呢?

  云飛微微低下頭,她知道寶泉和其他的同學都鄙視她的作為,跟著他們所謂的校霸混,誰還會看得起她?但她不認為鵬勇是校霸,鵬勇也有他的優點,也有他的良善,也有他的光亮……鵬勇給她買了大學,這難道不是對她的愛嗎?

  “寶泉,你替我們檢查一下,看我們填錯了沒有?”鵬勇讓云飛把志願表遞給寶泉。

  寶泉接過來仔細的看了一遍,沒有發現錯誤,但卻發現填的名字是李龍的,果然鵬勇買的是李龍的成績。更令他驚奇的是云飛用的竟然是玉雪的名字,玉雪也將成績賣了?鴻雁不是說玉雪打算上嗎?

  “怎麼樣?沒出錯吧。”鵬勇似乎絲毫不介意寶泉知道他們買的是誰的成績,“沒想到買的竟然是冤家對頭的成績,真是陰差陽錯,哈哈……”

  “應該沒出錯吧。”寶泉將志願表還給鵬勇,“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說也沒什麼。”鵬勇滿不在乎的說道,“這種事情就像舞女穿的半透明裙子,觀眾像是看見了,又像是沒看見。”

  寶泉笑道:“說看見了卻當沒看見,說沒看見心里卻又看見了。”

  云飛拉了鵬勇一下,輕聲道:“咱們走吧,我不想呆在這里。”

  寶泉等鵬勇和云飛走後,他才將填好的志願表交給了負責收表的老師,然後匆匆走出了教室,疾步走向學校的花園,雪青和鴻雁在那里一定等他等的不耐煩了。

  “你怎麼才來?!”鴻雁叫道,“都快十一點了,怎麼到心無家去啊,莫非你還想去趕心無家的飯碗?”

  雪青將一瓶百事可樂遞到寶泉手里,溫柔地笑道:“你再不來,鴻雁就要沖到教室里把你楸出來了。”

  “是嗎?想見心無想的這麼急啊。”寶泉笑著喝了口可樂,“走,趕心無家的飯碗去,讓某某心疼。”

  鴻雁紅飛雙腮,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欠扁。”說著打向寶泉。

  “你敢打我,當心雪青不依你哦。”寶泉笑著對雪青喊道,“快點啊,青,救救我啊。”

  雪青笑道:“打死你活該,誰讓你欺負鴻雁了。”

  “青,她打死我,你可要守那個……”

  “鴻雁狠狠的打,看他還趕胡說八道不。”雪青從後面抱住寶泉,“他動不了了,打啊。”

  三人打鬧了一會,畢竟天太熱,鴻雁和雪青已經渾身濕透,斜倚在假山上氣喘籲籲地休息。寶泉不肯放過雪青 ,半摟著雪青呵她的癢,雪青笑著討饒。鴻雁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心中更是充滿了對愛的渴望,也更堅定了她追心無的決心。即使不能天長地久,只要能轟轟烈烈的愛上一回,哪怕瞬間我也要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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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泉、雪青和鴻雁頂著炎炎烈日來到心無家,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心無已經離開家好幾天了。心無母親得知心無並沒有回學校,立即緊張起來,聲音抖的幾乎成絲:“這孩子能上哪……已經好幾天了……”

  寶泉急忙安慰心無母親:“大娘,你放心,心無肯定沒事,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

  鴻雁更是心急如焚,憂心忡忡地說道:“寶泉,咱們快點去找心無吧。”

  “你們吃完飯再走吧,我給你們做飯去。”心無母親竭力克制著懸著的心,無論怎樣,她也不能怠慢了心無的朋友。

  “大娘,你就不用客氣了,我們已經吃過了。”雪青笑道,“找到心無後,我們再好好吃你做的飯。”

  心無母親很是擔憂心無的安危,實在沒有心情做飯,也就沒有強留,將寶泉他們送出了家門,囑咐他們找到心無後一定要讓心無回家。

  “咱們分頭去找吧,無論找到與否,下午六點咱們在學校花園里會合。”寶泉沒有了笑容,一臉的凝重。

  “好的。”鴻雁邊答應著邊飛快地騎車出發,心無你在哪里?你可別出什麼事,我還有許多話想和你說,你千萬要讓我找到你啊。

  午後的太陽在灰蒙蒙的天空中變成了白色輪廓,雖然感受不到陽光,但卻從四面八方襲來了層層疊疊的熱氣,鴻雁渾身粘乎乎的,汗死活不肯脫離她的身體,粘的她頭昏腦漲。她已經馬不停蹄地找了一個多小時了,但找到心無的希望卻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如果上蒼能讓我找到心無,那就說明我和心無一定有緣分,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心無。

  火車站就在眼前了,鴻雁想起了她和心無曾經在火車道上邊走邊聊天的情形,那是她感到最快樂的一天,心無給了她很多啟示,給了她一個失落但又渴望的夢。心無會不會到這里來呢?她的心突然跳了起來,像是有即將見到心無的興奮。

  鴻雁站在火車道旁看到了她曾經坐過的那個石柱,當時心無就坐在她的右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心無心髒的跳動。鴻雁平靜了一下浮想聯翩的思緒,長舒了一口氣,穿過兩個火車道,靠近了從縣城到黑龍江必須經過的火車道。如果心無想等于潔歸來,他可能會到這里來的。但誰都知道于潔歸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心無會不會渴望不可能為可能呢?

  那不是心無嗎?鴻雁幾乎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喊了出來,雖然隔了三個火車道,但她敢肯定沒有看錯,于是滿懷驚喜地向她尋覓了許久的夢的真實跑了過去

  一輛火車鳴著長笛疾駛向心無,心無像是麻木了,舉起酒瓶往口中激烈地灌著酒,這是第幾瓶酒了,他已記不清了,他只知道喝酒能讓他痛苦的歡暢,憂愁的興奮,甚至思念的麻醉。來吧,你終于來了,他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向他駛來的火車,是你這個可惡的東西帶走了我的潔潔,我要和你決斗,我要……是的,我要……他踉踉蹌蹌地向火車迎去。

  “心無,快跑啊。”鴻雁幾乎嚇呆了,眼看著火車就要將心無吞噬了,她想也沒想,以超出本能的速度沖了上去,使勁拉著心無跳出火車道,就在那一刻,火車從他們身邊迅疾的擦了過去,火車旋起來的疾風使他們不由自主地向前跌撞。

  鴻雁腳下站立不穩,仰面倒了下去,心無還沒有反應過來,被鴻雁的手一帶,不由跟著倒下,無巧不巧地砸向了鴻雁。他渾身的重量宛如山似的擊在鴻雁嬌弱的身體上,鴻雁禁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感覺身下的碎石塊好像擠進了背脊里,咯得她隱隱地痛。

  壓在鴻雁軟綿嬌軀上,心無恍惚間似乎回到了他和于潔纏綿的時刻,潔潔是你嗎?你回來了是嗎?他喃喃低語地撫摸著鴻雁滑潤的臉蛋,鴻雁被心無撲鼻的酒氣熏得昏昏欲醉,有個聲音對她說推開他,他愛的不是你,另一個聲音卻對她說隨他吧,他太需要慰藉了。忽然心無激烈地吻上了她,潔潔,我不是在做夢嗎?我終于又撫摩到你了,我終于又吻到你了。疾雨似的吻洶湧著襲向鴻雁,鴻雁委屈的淚水潸然流淌,他吻的不是我啊,為什麼他吻的不是我呢?

  “心無,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潔潔,我不是!”鴻雁終于大哭著叫了起來,“我是鴻雁!我是鴻雁……”她掙紮著推開心無:“為什麼你只有于潔,為什麼?為什麼?……”

  心無失神地站在鴻雁的身邊,她不是潔潔,是的她不是,我剛才做了什麼?他狠狠地捶打著疼痛欲裂的腦袋,我做了什麼?我究竟做了什麼?!

  鴻雁驚恐地抓住心無的手,哭道:“你干什麼啊,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鴻雁看到心無現在的樣子,既疼又怨,疼的是心無把自己折磨的憔悴不堪,怨的是心無對于潔用情太深。他要是能對我有對于潔的一半,我也不枉這番相思苦楚了。

  心無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鴻雁,像是明白過來了:“對……對不起,鴻……鴻雁。”一陣風吹來,他忽然感到胃內有東西翻騰著上湧,壓抑不住的噴吐了出來。

  鴻雁掏出紙巾,輕柔地擦拭著心無的嘴,哀怨地說道:“干嗎喝那麼多酒,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你自己啊?”她情不自禁地靠在心無的胸膛上,仰著臉充滿渴望地柔聲道:“心無,讓我來撫平你的憂傷吧!?我願意做第二個潔潔。”

  心無雙手輕輕地撫摸著鴻雁仰起的嬌臉,搖了搖頭:“鴻雁我……我……”

  “為什麼?!于潔能為你做的我也能為你做。”鴻雁焦急地道,“難道…難道你認為我不可以嗎?”

  心無緩緩地推開鴻雁,長歎一口氣道:“感情是不能替代的,你是個好女孩,我不能委屈了你。”

  “心無,你能不能試著愛我呢?我不求你能愛我多少,只要你有我就夠了。”鴻雁睜著滿是希翼的眼睛,“難道你不肯給我一次也是給你一次嘗試的機會嗎”

  “鴻雁,你這是何苦呢?你這樣會很累的。”

  “為你累,我心甘情願。”鴻雁嬌羞地將頭埋在心無的懷里,“以前,于潔在你身邊,我沒有機會,明明愛你,我卻始終不敢追求,如今于潔走了,我應該給我一個追的理由。”

  ”于潔雖然走了,但她依然留在我的心里,你可知道?”心無愛憐地拍著鴻雁瘦小的肩膀,“我不值得你為我那樣做。”

  “心無,我現在只知道我應該追求我的愛,否則我終生都會遺憾的,咱們試著相愛好嗎?”

  心無實在不知道如何拒絕鴻雁了,她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他又怎忍心傷害她呢?他想了想,長舒一口氣道:“這對你太不公平了!世界上比我優秀的男孩子多得是!你要考慮清楚啊!”

  “我早就想好了!”鴻雁嬌顏燃起了火紅,“心無,我真的好喜歡你。”

  心無情不自禁地湧起感動,右手輕輕地撫摸著鴻雁的背脊:“咱們就嘗試吧,也許我和于潔真的沒了緣分。”

  鴻雁高興地摟住心無的脖子,也許她真的能摟住她的真愛。但是心無在鴻雁摟住他脖子的瞬間,腦海里卻浮現著于潔的音容笑貌,潔潔啊,潔潔,你在那里好嗎?你現在想我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06:15

第四十二章 心似黃連口難言

  夜幕漸漸地籠罩了龍江三中,在龍江三中的女生公寓三零四宿舍里,又多了一重濃濃的化不開的暗黑。窗外刮著劇烈地風,隆隆雷聲中傾盆大雨從窗口斜射了進來。于潔倚窗而立,任憑密集的雨箭擊打在她憂郁的蒼白面頰上。 我死了能羽化成通靈的蝴蝶嗎?她反複地追問著自己,如果能,即使大雨滂沱,我也要馬上飛到你的身邊。她靜靜的孑立著,慘白的燈光層層纏繞著她瘦弱的思緒,她感到了自己的無助與無奈,我還有機會見到你嗎,我心愛的心無?你是否像我思念你一樣思念著我?于潔下意識地轉回頭,望向床頭上放大了的心無的照片,那棱角分明的面容像火一樣燃燒著她的回憶,她蒼白的臉上漾起了幸福的笑,突然一道閃電凶猛地向她撲來,仿佛炸裂了天地的雷聲使她從幸福的頂點跌落到恐懼的現實中。透過陽台上的門玻璃,于潔看到了自己如同黃花一樣的身子,在這風雨交加的夜晚愈加地蕭瑟。她用手拂了拂滴著水的凌亂秀發,懊惱地捧住臉,痛苦地蹲在地板上,又感到腹部微微的顫動,天那?我該怎麼辦?神啊!救救我吧!她用手撫摩著自己的小腹,這里跳動著一個鮮活的生命。我要留下他,這是我們倆的,是我們愛情的見證,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可我真的能留下他嗎?我的學業怎麼辦?老爸能寬恕我嗎?別人會怎麼看待我呢?……于潔回到桌邊,抽出一張信紙,順著筆寫:“心無,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該怎樣使我們的結晶不受傷害?心無,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敢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心無,請你原諒我,我不得不這樣做。”她想了一下,望了望窗外的黑暗和風雨,繼續寫道:“再見了,心無!當我羽化成蝶的靈魂殷切地尋覓你的時候,請把你的心窗兒打開,讓我融入到你的身心里,讓我們生生世世再也不分離……”

  于潔把頭仆在桌上,極度傷感中氣塞喉堵,肝腸斷成絲、斷成寸。她和著洶湧淚水又取了張信紙:“心無,我去了,別罵我懦弱,別責備我拋下你一人受苦,在這個世界上,你給了我幸福,給了我夢想,給了我想擁有的一切,如今,我帶著你給我的一切,一切,走了!……別為我傷心,別為我難過,希望你忘記我,希望你在以後的歲月里找到你另外的快樂和幸福……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能和你再次轟轟烈烈地續我們的緣!心無,我們能有來生嗎?……再見了,心無!我——愛——你!”

  于潔疊放好寫的信,留戀地逐個看了下已經進入了夢鄉的舍友,在心無的照片上又停留了許久,然後關了燈,拿起事先准備好的安眠藥,摸著黑緩緩地走進了衛生間……雷電瘋狂地襲擊著天地間的一切,似乎想要摧毀一切有生命的肌體。

  我就這樣走了嗎?難道我就這樣扼殺了我漱@切嗎?我死了後真的能羽化成蝶嗎?如果不能,心無,我該怎樣才能見到你?!”于潔仿佛聽到心無在她耳邊為她唱歌:

  你也是無意中說起

  喜歡和我在一起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

  日子總過的太慢

  ……

  心無,心無……她急切地呼喊著思念了不知多少次的人兒,意識逐漸迷糊起來。她感到自己正走進一個美麗的世界,天是水紅的,地也是水紅的,天地間的一切都是水紅水紅的,沒有了考試的濃黑,沒有了懷孕的恐懼,沒有了煢煢孑立的孤獨……她洋溢在水紅里,水紅仿佛羽化成了她美麗的翅膀,啊,我羽化成蝶了!她覺得自己就要飛了起來,在水紅的一端,她看到心無正向她招手……

  也許她的生命不該如此地短暫,也許她的人生不應因此而結束,在于潔即將喪失知覺之際,她朦朧中感到好像有舍友走進了衛生間,驚呼著叫醒了其他舍友,然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在哪里?我是在地獄里嗎?我羽化成蝶了嗎?于潔恍若昏睡了無數個世紀,又忽然間恢複了意識,勉強睜開灌了鉛似的眼睛,恍恍惚惚的看到一張模糊的面孔,正半俯在她的耳邊,殷切地呼喚著她:“于潔!于潔!于潔……”是心無嗎?是心無在呼喚我嗎?不!心無怎麼會喊我于潔呢?!是金老師,對,是他!

  “好了,金老師,放心吧,你的學生已經脫離危險了。”

  “太謝謝您了,大夫。”金老師那低沉的富有磁性的聲音飄進了于潔的靈魂里。

  “金老師,你要好好勸勸她,別刺激她,讓她多休息。”

  ****** ****** ****** ****** ****** ******

  于潔又昏睡了過去,她美麗的睫毛下面滲透出傷感的淚珠,在蒼白的臉上流淌成兩條憂傷的小溪。金簫默默地坐在于潔的病床前,凝視著她,凝視著這個插入他所代的畢業班的學生,凝視著這個一直以來就充滿了憂郁和傷感的讓他心疼的女生。于潔,多麼潔白的美麗,讓他怦然心動的美麗,此刻卻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像是一只枯了的蝴蝶,消盡了靈動的美麗。他深深地感到懊悔,懊悔他作為班主任竟然沒有察覺自己學生的異常,以至幾乎釀成了無法彌補的事。他情不自禁地憐愛地輕輕地撫摩著于潔的臉,希望能撫摩出她生命的力量和生存的勇氣。

  是心無在撫摩我的臉嗎?是你嗎,心無?于潔竭力睜開了眼,苦思苦想的心無呢?他去了哪里呢?他不是剛剛還在撫摩我的臉麼?

  “于潔!”金簫半俯下身,低聲勸慰她道,“你怎麼這麼傻呢?有什麼困難和老師說,老師都會幫你解決的。” 他動情地抓住了于潔的手,雙眼里透出脈脈的關切。

  “我……”于潔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微微閉上眼睛,淚水沿著眼角溢了出來,她把頭轉向里面,淚水很快地濡濕了枕巾。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金簫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注視著于潔,“你想逃避,你逃避的了嗎?”即使你能逃避了,你又怎麼對得起你的父母、你的心無和所有關愛你的人呢?”他有些激動了,言辭變的激烈了起來:“你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別管發生了什麼,你都沒有逃避的理由,因為你活著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

  “金老師,我該怎麼辦啊?”于潔泣不成聲,“我好害怕!我很想幸福地活著,可是我不能……”

  “是因為你懷孕了嗎?不用怕!”金簫輕聲安慰于潔道,“老師會幫你的,你想怎麼辦?是留下還是……”

  “金老師……”于潔赧然地低聲道:“我不想扼殺我和他的結晶,我能留下嗎?我怎麼能留下呢?”

  金簫雖然不贊成于潔的想法,但是她的神情透出了甯折不彎的堅決,他不想再讓她心痛,想了想道:“你願意搬到老師家里住嗎?我給你請個長期病假,既遮掩了別人的耳目,也方便我幫你補習功課。”

  “金老師……”于潔感動地看著這個三十出頭的班主任,滿臉都是對她的關愛,使她沒有理由不相信他,“我該怎麼報答你呢?我怎麼值得你為我這麼做呢?”

  “你是我的學生,幫助你是我的責任。”金簫義正詞嚴地說道,“你什麼也不用想了,只要你相信老師,老師就一定能幫你度過難關。”他輕輕地為于潔拭淨眼角的淚水,痛惜地勸道:“于潔,你是大自然氤氳出來的美麗傑作,你怎麼能輕易地放棄大自然所賦予你的美麗呢?你不要無視它,不要毀滅它,你要珍惜屬于你只有一次的寶貴生命!”

  “金老師,謝謝你,我不會那麼傻了!”于潔感動地說道,“我會好好地活下去的,在東北我幾乎沒有任何親人,你就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了。”

  護士送來了一杯牛奶,金簫接過來,輕輕地勸于潔:“既然你把我當作你最親最親的親人,那麼你最親最親的親人請你喝一杯牛奶,你不會拒絕吧?”

  于潔笑了笑,雖然她沒有絲毫的食欲,但她仍然對金老師點了點頭。她的胃雖然“入睡”著,但是為了更好地活,為了不辜負金老師對她的厚愛,她必須吃。

  金簫用小勺盛了牛奶,送到于潔的嘴邊,于潔的嘴唇微微張開,潔白、溫甜的汁液流進她的口中,她嚅動著嘴,咽了下去,一股暖流緩緩地注入她的體內,像春水滋潤著解凍的土壤。她咽下了最後一口奶汁,舔了舔嘴唇,那嘴唇浮起了紅潤,微微閃動著的長長睫毛,向金老師報以一個感激的微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08:02

第四十三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

  金老師上班還沒有回來,空寂的房子里到處彌漫著孤獨的氣息,于潔默默地望著窗子外面,微微地蹙著眉,她害怕孤獨,害怕孤獨的心在孤獨的煎熬中枯萎的了無生機,眼角不自禁地滾出孤獨的淚珠,于是在她憔悴的臉腮上時不時地懸著兩滴欲垂未垂的淚珠,誰又能真的知道淚珠里蘊涵著她多少思念的苦痛呢?她又思念心無了,心無現在干什麼呢?他去複讀了嗎?他也在思念我嗎?他知道我懷了我們的孩子嗎?他如果知道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他樂意我留下我們的孩子嗎?他如果知道我和金老師住在一起,他會怎麼想呢?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他這一切呢?

  窗外的陽光有些明媚,明媚的使于潔孤獨的心情有些燦爛。她取了兩袋瓜子,一顆一顆地嗑著,將一個一個的瓜仁嗑在一張印滿心型的包裝紙上,也不知嗑了多長時間,瓜子終于嗑完了,她感到嘴唇生硬的麻木,隱隱的有些干澀的痛。她慢慢地將爪仁包好,像是包進了她的心,包進了她所有對心無的思念。心無,你能收到我用心為你嗑的瓜仁嗎?你可知道這每顆瓜仁都是我送給你的思念的吻和淚嗎?在你吃著它們的時候,你能感受到我思念的熾熱和苦痛嗎?

  于潔坐在寫字台旁和著淚寫信,淚珠一滴一滴地滴在信紙上,濡透了一切別後的相思:

  師傅,你想我了嗎?我可想死你了,你的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記憶猶深,我不知道愛你有多深,但我的心中只有你。師傅,我不知道你對我的愛究竟有多深,你是否還在愛我,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一切,你是我的全部!師傅,我用心為你嗑了兩袋瓜子,它們就是我想你、愛你的最好見證!……

  師傅,你知道嗎?我懷了我們的孩子,我想留下我們的孩子,你高興嗎?別為我擔心,我和金老師住在一起,他是個很好的老師,他無私的幫助我,為我遮擋一切風雨……

  師傅,我們雖然失敗了,但我們的心一定不要敗!師傅,你是勇往直前的,對嗎?任何艱難困苦你都能從容應付,不是嗎?師傅,你一定要努力複讀,爭取考上你理想的大學……

  師傅,你能收到我的信嗎?你收到我的信後一定要馬上給我回信啊!我好想你,師傅!……

  金簫悄悄地走到于潔的身後,他一下班就迫不及待地趕回家,好像家中有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寶藏似的,一刻看不到她就惴惴不安。他知道他已經愛上了自己的學生于潔,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愛上她,這種愛雖然有讓他作繭自縛的感覺,但他卻像撲火的飛蛾,情不自禁的一往無前。

  于潔全神貫注地寫著信,絲毫沒有察覺金簫來到她的身後。金簫看到于潔寫的飽含深情的信,心中泛起了酸溜溜的滋味,他真的想撲上去將信撕的粉碎,他更想從于潔的心中將心無徹底根除,讓于潔能將她對心無的愛轉移給他。他故意吭了一聲,于潔這才察覺了金簫,驚慌失措地將信遮掩了起來,羞澀著臉蛋低聲道:“金老師,你下班了?”

  金簫未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掏出一支煙,撚亮了打火機,就著打火機冒出的火焰,點燃了煙,猛吸了一口後,噴出濃濃的煙霧。

  于潔睜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金老師,感覺到他神情的異常,忐忑不安地問道:“怎麼了,金老師?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嗎?”

  “沒有!”金簫語氣冰冷,“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于潔站了起來,呆呆的看著金老師。金簫從于潔淚漣漣的眼神中突地感到自己不應該這樣對她,于是故做輕松的笑了笑,解釋道:“今天上課時被幾個調皮的學生鼓搗的心煩意亂,所以……”

  于潔當然不相信金老師的解釋,但她也沒必要追根究低,在這孤獨的異鄉,有人甘願這樣幫助她,她夫複何求呢?

  “你寫了信,要不要我幫你去寄?”金簫當然不會為于潔寄這縫信的,他自有他的如意算盤。

  “你能不能帶著我去寄呢?我想自己用我的心寄這封信,希望這樣能感動神靈,讓他能收到我的信。”

  金簫又猛地吸了口煙,吐出來的煙霧又急又快:“好吧!”

  萬能的神靈啊,你千萬要保佑心無能收到我的信啊,我求求您了!于潔將信緩緩地放i郵箱里,直到信全部落進郵箱里看不見了,她才依依不舍的跟著金老師離開,心中虔誠地祈禱著:師傅啊,你一定要到縣一中複讀啊,那里可是你我相識相愛的地方啊,師傅,你一定要去啊,我拜托你了!

  ****** ****** ****** ****** ****** ******

  心無的分數在縣一中複讀還需要交三百元複讀費,他實在向父母張不開口,于是就去了縣實驗十五中。縣實驗十五中為了招收優秀的複讀生,對高考成績達到專科線以上的複讀生給予政策上的優惠,主要是物質上的獎勵,心無的高考成績可以使他無償取得五百元的生活費以及免除一切學雜費,當然前提條件是必須以這個學校的名義參加高考。

  在縣實驗十五中里,心無感到了形單影只的孤獨,寶泉和雪青留在了一中複讀,李龍和沈譚一同去了巨野複讀,玉雪則去了新疆,至于其他的同學則幾乎音信全無了。

  九月初的天氣已經不是那麼熾熱了,宛如經過熾熱戀愛後的情侶逐漸走向了冷卻。心無漠然地看著矗在眼前的複讀生專用樓,感到它有些冷酷的恐怖,尤其大開著的樓門仿佛是噬人的巨獸張裂的血盆大口,使他望而卻步,使他毛骨聳然。他竭力使自己勇敢起來,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昂然踏進了樓門,徑直爬上了樓梯。

  到了三樓的文科複讀十六班教室門口,心無猶猶豫豫的不想走進去,他害怕見到教室里那些生疏的面孔,使他找不到一點快樂的感覺。他站在樓道里向樓下望,這一望卻望出了他的興奮來,他興奮地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了他的眼簾。“鴻雁……”他興奮地向樓下喊道。

  鴻雁聞聲抬頭看,看到了她魂牽夢縈的心無正站在三樓樓道里向她招手,她高興地沖心無喊道:“心無……”,然後飛快地沖進樓梯,心無也飛快地迎向鴻雁,于是兩顆心兒飛快地融成了一體。

  鴻雁小鳥似的偎依在心無的懷里,感覺著心無為她跳躍的心,雖然她不知道心無跳躍的心是否真的為她跳躍,但她甯肯相信心無的心是為她跳躍,就像是做著一個美麗的夢,只想永遠做著,而不想從夢境中走出來。

  心無的手輕輕地在鴻雁烏亮的秀發上來回的流動,感觸著鴻雁飄溢著的芬芳,朦朧中他像是進入了一個奇幻的夢境,于潔突然在他懷里蠕動著她的溫柔。

  “心無,明天我必須動身去山大報到了,我是來給你告別的。”鴻雁柔柔的聲音里充滿了離別的酸楚,“我真的不想離開你,留下你在這里飽受孤獨。”

  心無勉強集中了心神,輕輕的推開鴻雁:“文淵和錢逑也來向我告別了,我很感動也很興奮你們沒有忘記我。”

  “心無,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愛戀。”鴻雁再次撲倒在心無的懷里,“難道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愛嗎?”

  “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可是愛情的諾言到底能有多大的可信度呢?于潔也說過永遠不會忘記我,可是她為什麼不和我聯系呢?”心無傷感的看了眼鴻雁,“你還是到大學里尋找愛你的愛情吧,我不適合你,因為我的心里迄今為止始終都是于潔。”

  “為什麼,心無?你為什麼這樣對待我?!”鴻雁哭泣的叫道,“我不是于潔,于潔也不是我,難道我真的不能在你心中存有一點位置嗎?

  “鴻雁,我愛你,但不是那種男女之愛,我已經理清你我的感情了,如果我不向你說清楚,我就太自私了,我不能讓你成為于潔的影子,你明白嗎?”心無扳正鴻雁的身子,讓她的雙眼迎視著他的眼光,“你做我的妹妹好嗎?我一定會做你一個成功的哥哥。”

  “不!”鴻雁痛哭道,“你不是答應嘗試接受我嗎?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鴻雁,我不想在我想著于潔的時候對你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也許到我能忘掉于潔的時候,我再說愛你,我才不會感到羞慚!”心無緊緊扳住鴻雁的雙肩,“答應我,在大學里不要因為我而錯過了真正屬于你的愛。”

  “你還是不肯接受我,是嗎?”鴻雁絕望的臉上流滿了淚水,“我恨你,我更恨我自己。”說著就轉身飛跑著離開。

  “鴻雁,鴻雁……”心無跟著飛跑了幾步,但他又停了下來,我追上她又能說些什麼呢?我還能說些什麼呢?淚水潸然中鴻雁嬌小的身影愈來愈小,漸漸的全然不見了,我失去了她了嗎?我這樣做錯了嗎?為什麼我的心突然如此劇烈的痛呢?他惆悵的看了眼鴻雁消失的地方,一切像是發生過又像是沒有發生,難道剛才僅僅是做了個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10:04

第四十四章 緣有緣無緣非圓

  鴻雁懷揣著受傷的心離開了縣實驗十五中,離開了讓她傷心欲絕的心無,離開了讓她憧憬的夢破碎的地方。她茫然地行走在暗黑色的柏油路上,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該做些什麼。憂傷的淚水滑過心的天空,像流星雨似的紛落著,我愛心無難道是真的錯了嗎?愛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我會愛上心無呢?

  午後的街道有些淒清,太陽像發了黴,透著死氣沉沉的灰色。從一家咖啡廳里飄出來的《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更是使鴻雁在狂烈的搖滾聲中苦痛萬分。她推開了這家咖啡廳暗黃色的玻璃門,里面沒有顧客,但她還是尋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

  “來杯不加糖的咖啡。”鴻雁憂傷的聲音里透著冷漠,宛如寒霜覆蓋著的黃瓜。年輕的服務生習慣性地端上煮好的熱咖啡,正想轉身離開。

  “可以換首歌嗎?”鴻雁語氣里有些霜化了的柔和。

  “可以!”服務生走進服務台里換了首歌。

  多少柔情多少淚

  往事如煙去不回

  想起過去多少歡樂如今已隨流水

  多少柔情多少淚

  良辰美景去不回

  ……

  鴻雁微微抬起頭,用手輕輕地拂開臉上的秀發,然後L微托起半月型的下巴,一副深陷歌聲中的神情。隨著歌聲的流淌,她和心無相處的一幕幕像放電影似的曆曆在目。漸漸的,她那張美麗的蒼白的臉上愈來愈籠上了濃濃的哀愁。

  多少柔情多少淚

  淚流干 心已碎

  長夜漫漫 往事如煙

  如今已是沉醉

  ……

  纏綿悱惻的音樂起伏中,鴻雁的眼睛里愈來愈湧出血樣傷感的淚水,她擦了擦,但總是擦不盡,好像泄洪的水奔騰不息。

  喝完了苦澀的咖啡,像是將心中所有的苦澀都喝進了腸胃似的,鴻雁感到心情有些好轉。她起身結了帳,徑直走向縣一中,她覺得有必要向保全和雪青告別。

  到了縣一中,正好下第一節課,鴻雁叫出了保全和雪青。保全笑道:“什麼風把山大的高才生吹來了?怎麼有空來看我了,心無可是要吃醋的哦。”

  雪青心細,看出了鴻雁的不高興,扯了下保全,微笑道:“鴻雁是來向咱們告別的,心無怎麼會吃醋!”

  “請你們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鴻雁的臉色突然又憂傷了起來。

  “怎麼了,鴻雁?”保全和雪青同時吃驚的問道。

  “我們到花園里聊聊,好嗎?”鴻雁率先向花園里走去。花園里大多的花凋零的凋零,枯萎的枯萎,已經沒了先前開的熱烈。鴻雁靠在假山上望著花園里的枯黃,感到枯黃刺傷了她的眼睛:“心無和我分手了。”她盡量以淡淡的語氣說道。

  “什麼?!”保全和雪青大吃一驚,“你們不是相處的挺好的嗎?”

  “是嗎?可是他忘不了于潔,他剛才已經明確告訴我了。”鴻雁摘了一朵已枯了的月季,把它揉碎了,讓枯了的花瓣從指縫里零落,“就像這月季的花瓣,該零落時,誰又能改變的了呢?”

  “鴻雁,”雪青安慰她道,“不屬于你的,你就不要再勉強了,人人都有自己的緣,你和心無的緣是無法吻合的圓,所以果斷的分手是明智的選擇。”

  “是啊,鴻雁!于潔宛如心無心細胞的組成部分,沒有了于潔,心無就沒有了心,沒有了心的心無又怎麼可能給予你真愛呢?既然沒有真愛,這樣的愛情你又何必留戀呢?”

  “可我不甘心。”鴻雁咬了咬紅潤的嘴唇,“為什麼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他卻一點也不感動。”

  “感動並不等于愛,當初心無可能就是因為感動才接受了你,如今他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雪青想用她微薄的愛情理論說服鴻雁。

  “鴻雁,你勇敢地退出來吧,心無和于潔的愛情圓還沒有出現真正的斷點,于潔已經給心無來信了,我和雪青打算放學後給他送去。”

  “真的?!”鴻雁驟然間感到了心的刺痛,頭有種眩暈的感覺。

  “是的,鴻雁!”雪青證實了保全的話。

  “我原因為心無能真的愛上你,所以我支持你們談,現在我明白我想錯了。”保全歎口氣道,“真愛無論分離多遠多久,它依然是真愛,如果因為分離,愛就蕩然無存,那麼這還是愛嗎?”

  “謝謝你們開導我,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鴻雁看著眼前盛開的那壇菊花,傲然立于枯了的百花之間,像是啟迪著和啟迪了她什麼。過了好久,她滿懷歉意地對寶泉和雪青道,“耽誤你們學習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寶泉和雪青把鴻雁送出學校大門時,太陽已經燃的血紅,血紅的太陽正如鴻雁傷感的滴血的心一點一點的下沉!鴻雁強抑制住欲哭無淚的感覺,盡量以平緩的語氣與寶泉和雪青道了別,將憂傷的背影留給了寶泉和雪青,留給了天和地之間的萬物!

  “泉,鴻雁真的好可憐哦。”雪青目視著離去的鴻雁突然聯想到了自己,“你後天就去上大學了,你會不會像心無對待鴻雁那樣對待我呢?”

  “青,你怎麼能這樣想呢?你是我的初戀,你是我最值得珍惜和擁有的女孩,正如于潔是心無心中永遠的愛一樣,你是我永遠的愛。”寶泉溫柔地撫摩了下雪青的秀發,“走,咱們現在該給心無送信去了,要不心無准會賞我爆栗吃。”

  ****** ****** ****** ****** ****** ******

  心無從寶泉手里接過于潔的來信,信卻拿不住似的掉在了地上,像是有千斤重。他怔怔的看著落在地上的信,激動的心指揮不了顫抖的手,他揀了幾次都沒有揀在手中。雪青幫心無揀了起來,遞到他手里。

  心無攥緊了信,像是攥緊了他所有對于潔的希望,淚水不自禁的滾了出來,這是真的嗎?潔潔真的給我來信了?怎麼有可能呢?

  “心無,快打開看看于潔都是寫了些什麼!”雪青好奇地催道,她更想知道于潔對心無的感情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一往情深。

  心無讀著于潔滿懷深情的信,激動的淚水滴落在信箋上,心一陣一陣地抽搐:潔潔,依然是那樣地愛著我,依然對我情有獨鍾,潔潔竟然懷了我的孩子,我該怎麼辦呢?我怎麼能讓潔潔寄人籬下呢?我該怎麼辦啊?潔潔,我該怎麼分擔你的憂和愁、苦和痛呢?……

  “心無,于潔寫什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那樣地凝重和蒼白?”寶泉關心的問道。

  “沒……沒什麼……”心無不想讓寶泉和雪青知道內情,更想一個人靜靜的讀于潔的來信,于是不好意思的說道,“寶泉、雪青,你們回去吧,我今天就不請你們吃飯了,下次再請,中不中?”

  寶泉和雪青理解心無此時的心情,就告別了心無,徑直返回了縣一中。

  心無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里讀著不知讀了多少遍的信,只覺得心里燃起了火,燃起了他對于潔所有思念和愛戀的火,這火越燃越猛,燃得

  他肝腸寸斷、淚竭血枯。潔潔,我有愧于你啊,我不該懷疑你對我的感情,潔潔,你為我付出了那麼多,可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我無能啊,潔潔……心無心中湧起了千言萬語,急欲向潔潔傾訴。

  心無飛快地跑進教室里,教室里只有姒娉在學習。姒娉向飛跑進教室的心無看了看,小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又不好意思的合攏了嘴,畢竟認識的還不太久,況且男女生之間的那道無形的界線總是若有若無地存在著。

  心無沒有注意到姒娉的神情,他迫不及待的坐了下來給于潔寫信。心無每寫一字,他都感到心被思念撕裂的疼,每寫一句,他都感到心被悔疚煎熬的痛。他覺得所有的語言都是那樣的貧乏,貧乏的不能抒發他的感情。于是,他撕了又寫,寫了又撕,“哧哧‘的撕紙聲和他”嗒嗒“的寫字聲此起彼伏。

  姒娉禁不住好奇,她看向心無,竟看到心無臉上流動著淚珠,她愈加地感到不可思議了:心無這樣的男生怎麼可能流淚呢? 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嗎?莫非他有什麼難言的悲傷?! 我是不是應該安慰一下他呢? 姒娉想了片刻,終于抑制不住地對心無說道:“心無,你怎麼了?沒事吧?凡事都要想開些。”她不知道心無因了什麼,所以只能以這種沒有針對性的方式來安慰心無。

  心無抬了抬頭,似乎沒有聽清姒娉說了什麼,漫不經心的看了姒娉一眼,繼續寫他的信。

  姒娉自嘲的笑了笑道:“對不起,打擾你了。”她強忍著心中的酸楚,飛快的跑出了教室,心無對她說的話竟然不理不睬,實在是有傷她的自尊。

  心無沒有感覺到姒娉負氣離開,他只知道寫、寫、寫……寫到晚自習上課了,寫到晚自習放學了,寫到熄燈的鈴聲響起了,心無還是在不停地寫、寫、寫……他要將他所有的感情寫出來,寫給他魂牽夢繞的潔潔!

  天還沒有亮,心無就趕到了郵局門口,郵局還沒有到營業的時間,心無心急火燎地看著表,怎麼還不到郵局營業的時間呢?我早一點把信寄給潔潔,潔潔就早點知道我的心意,就早點知道我愛她的心不變,就早點兒高興……可是怎麼還不營業呢?我還要取潔潔給我郵寄的瓜子呢?

  終于,到郵局營業的時間了,心無迫不及待的沖進剛剛打開的郵局大門。郵了滿滿的一包信,取了潔潔郵過來的瓜子,心無興奮地走了出來。

  8點來鍾的陽光格外的明媚,空氣里透著清新的芬芳,縣城街道兩旁的綠化樹上還不時的傳來幾聲鳥鳴。心無不慌不慢地走在回學校的路上,一粒一粒的細細地品嘗著潔潔用心、用愛嗑的瓜子,潔潔的一切都浮現在他的眼前。于是,那和著潔潔滿口清香的瓜子就像蜜一樣融進了心無的心里,久久彌度著潔潔的深情。

  (如果你不大清楚下一章為什麼那樣寫,請仔細閱讀本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11:36

第四十五章 多情自古傷離別

  雪青和保全給信物送信回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鍾了,兩人沒有去上晚自習,對于保全來說上晚自習已經沒有多大必要了,他已經答應雪青去上煙大。明天就是煙大開學報道的最後期限,所以他明天就必須離開雪青,他們又怎肯將這離別前的寶貴時光斷送在枯燥的學習手里呢?

  雪青讓保全從宿舍里取了行李後,就讓保全擁著她緩緩地行走在燈光迷離的縣城街道上,尋找著往昔的感覺。她的香肩緊緊地靠著保全,溫潤的小手緊緊地攥著保全,似乎害怕保全在突然的刹那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知道走了多久,彼此誰也沒有說話,彼此都感受著彼此無聲的愛。轉向英才路沒走多遠,“藍夢影視廳”映入了保全和雪青的眼簾,保全脈脈地看著雪青道:“青,咱們去開個情侶包間吧。”

  雪青微微點點頭,任有保全擁著她走進“藍夢影視廳”。肥豬一樣的老板眉笑眼開地接過保全遞給他的鈔票,臃腫地拖著蠢笨的身子領著兩人來到了情侶包間六號。

  肥豬老板知趣地走開後,保全反鎖了門。他再也抑制不住洶湧的情感,愛戀地托起雪青的臉,頻頻地吻著。雪青的雙手緊緊地圈住保全的脖頸熱烈地回應著保全的吻,她想用她的吻吻牢保全的心,她想用她所有的愛牽牢保全所有的情。

  保全溫柔地抱起雪青,輕輕地將她放在軟綿的沙發上,半躺在沙發上的雪青宛如一只溫馴的玉兔,任憑保全剝開她一層又一層的美麗。雪青一層又一層的美麗宛如曇花在開放的時刻一層又一層的的美麗,讓保全目眩神醉。

  “泉,我不還是那樣子嗎?你怎麼還那樣的看我。”雪青嬌羞的聲音穿透保全的心神,使他在沉醉的夢幻中清醒了過來。

  “青,我每次看你,都有不同的感覺,你宛如萬花筒里的花總能展示給我不同的美麗。”保全把臉埋在雪青豐挺的胸間,感受著雪青別樣的美麗。

  “是嗎,泉?”雪青嬌羞地動了下美麗的嬌軀,微微香喘道,“大學里美麗的女孩多的是,況且她們都各有不同的美麗,你會不會愛上別的女孩呢?”

  “青,你說我會嗎?我愛的永遠都是你,你才是我亙古不變的美麗。”保全信誓旦旦地說道,“也許我會欣賞別的女孩的美麗,而你的美麗卻是我永遠愛不夠的美麗。”

  “泉……”雪青激動地摟緊保全,仿佛想讓保全完全地融入她的美麗。

  “青,你的美麗太深了,我很長時間都愛不到盡頭,我想我會酩酊大醉的。”

  “泉,你想醉就醉吧,我的美麗能讓心愛的你醉倒,我真的很幸福。”

  “青,你說在你美麗的最深處會是怎樣的美麗呢?”保全像一個好奇的孩子竭力地用自己所有想象出的方式探索著雪青最深處的美麗。

  “泉,我想我最深處的美麗應該是融合了你我所有的愛的美麗。”雪青感受著保全一次又一次的融入,她也湧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醉了的感覺。

  保全已經醉了,他醉倒在雪青軟綿的嬌軀上,醉倒在雪青最深處的美麗里。

  雪青溫柔地愛撫著保全的頭,像是慈祥的母親愛撫著至愛的兒子。她感覺著保全的心跳,幸福地閉上了美麗的眼睛,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她朦朦朧朧中進入了夢鄉。

  ****** ****** ****** ****** ****** ******

  “泉,你真的要走了嗎?……”

  “青,我真的要走了,我不得不走啊,青……”

  “泉,不要走!請你不要走!……”雪青大聲地哭求著。她夢中流出的淚水濡濕了保全緊貼著她的臉,驚醒了睡夢中的保全。

  保全感動地吻著雪青從微微閉合的眼睛里流出的淚水,輕輕地愛撫著雪青因驚悸而變的傷感的臉。

  雪青還在夢中囈語:“泉,求求你不要走……不要拋下我一個人,泉,我好怕……泉……”

  “青……你醒醒,醒醒……”保全輕輕的呼喚著雪青。

  雪青在朦朧中聽到心愛的保全呼喚她的聲音,竭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睛,迷糊地看到保全正俯在她的耳邊,脈脈地看著她。

  “泉,真的是你嗎?”雪青興奮地抱住保全,“你不是走了嗎?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青,你剛才只O做了個夢而已。”保全溫柔地擦拭著雪青不住流淌的淚,“我怎麼會不要你呢?你是我的愛,我怎麼會不要我的愛呢?”

  “泉,我好怕……”

  “青,不要怕,要不,我就不去上了。”

  雪青猛地抬起頭,看著寶泉含情脈脈的雙眼,堅定地說道:“泉,你一定要去上的,我怎麼能讓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呢?”她拉著寶泉的手緊緊地貼在她嬌嫩的臉蛋上:“我哭是因為我愛你,我怕是因為我舍不得你,但這並不表示我不讓你離開我。”

  “可是青……”寶泉輕輕撫摩著雪青的臉蛋,“我真的不想離開你,我怎麼舍得讓你一個人忍受孤獨而枯燥的複讀生涯呢?”

  “泉,如果因為愛我,你就放棄了今年上大學的機會,我是百罪難贖啊;如果你愛我,你就去上大學吧!就讓你我的愛情接受時間和距離的考驗吧。”

  寶泉愛戀地輕吻了下雪青的秀發:“青,我聽你的,我對你的愛絕對能經受住一切的考驗。”

  “泉,我相信你對我的愛。”雪青看了下表,無可奈何地說道,“我們該去火車站了,再遲些,恐怕就趕不上了。”保全複又緊緊的吻住雪青,彼此好久才依依不舍的分了開。

  從“藍夢影視廳“出來,雪青當了輛出租車,出租車載著她和寶泉向火車站開去。沿途的景物擦眼而過,瞬間就消失的了無蹤影。愛情是不是也是這樣呢?雪青的心情異常的沉重,心中禁不住流淌著滴血的淚,但臉上卻浮著燦爛的笑容,她不想讓自己的哀愁影響寶泉的心情。

  火車站到了,雪青陪著寶泉走進了候車室。6點23分的火車容不得寶泉和雪青多說幾句話,剪票就開始了。雪青買了站台票,順著蜂擁的人流將寶泉送上了火車。

  找到寶泉的車座,放好寶泉的行李,雪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淚水連連的她摟抱住寶泉,縱情地親吻著寶泉,任憑車廂里的人指指點點。

  寶泉激動地回應著,雙手愛撫著雪青瘦小的香肩,品嘗著雪青所有的愛和情。

  “青,列車要開了,你該下去了。”寶泉輕輕地推開雪青,“我永遠愛你!”

  雪青戀戀不舍的吻了寶泉最後一下:“泉,我永遠屬于你……到了學校你一定要給我寫信,記住一定要給我寫信!”

  雪青剛下了火車,火車就緩緩開動了,寶泉從窗口里探出頭來,他要多看一眼雪青。雪青跟著火車走,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探出窗外的寶泉,直到火車快速的飛馳起來,將寶泉載走的了無蹤影了,她才失落地微閉上眼,眼里複又溢出傷別的淚珠。

  “等你等你等你,一生一世等你,我真地真地不願舍棄……”雪青反複地吟唱著這首歌,一步一步地走在回學校的路上,淚水順著眼角流下。寶泉的一切縈繞著她的思想、她的靈魂,使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他,雖然他僅僅是剛剛離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39:07

第四十六章 千里有緣一線牽

  告讀友:因接受讀友斧正,本章和下章將有較大改動,敬請見諒!

  火車到達煙台站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鍾了,寶泉扛著行李從火車上擠了下來,順著蜂擁的人群向出站口走去。走在他前面的那個女孩突然放下了行李箱,停了下來,用手揉著她的胳膊。

  “需要我幫忙嗎?”寶泉友善地問道。

  女孩先是猶疑地看了寶泉一會兒,從他的學生裝上證實了他是可以信任的,隨即燦爛的笑道:“太好了,謝謝你!”

  寶泉提起了女孩的行李箱繼續向出站口走去,女孩幾乎和他肩靠肩走著,寶泉能夠嗅到從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縷縷體香。

  “你是上那個大學?”女孩甜甜地笑著問道。

  “煙大。”

  “啊!”女孩興奮地叫道,“這麼巧。”

  “是嗎?你也是上煙大的?”寶泉換了另一只手提女孩的行李箱,女孩的行李箱可不輕。

  女孩點了點頭:“恩,我是煙大中文系的。”

  “哈!”寶泉禁不住喊出聲來,“真是太巧了,咱們都是一個系的。”

  “你不是哄我吧?”女孩笑的更加甜了,“我還擔心找不到學校呢,這下好了,有你,我就放心了。”

  寶泉半開玩笑的說道:“你不怕我是人販子,把你騙賣了。”

  “你想當人販子還不夠格呢?”女孩笑著看了寶泉一眼,“瞧你那一臉的學生樣。”

  寶泉和女孩說笑著擠出了出站口,站外車水馬龍中人來人往。寶泉招過來一輛出租車,很禮貌的打開車門請女孩上了車。

  寶泉也鑽進了車,身體幾乎和女孩靠在了一起,尤其是出租車突地一顛時,女孩的身體就控制不住的向他壓迫過來,讓他真真實實的感受到除了雪青以外的另一個女孩身體的軟綿溫燙。

  出租車沒有打開窗,車內有些悶熱,女孩解開了襯衫上面的兩粒扣子,用小手扇著風:“好熱啊!”

  “是啊,”寶泉隨聲附和道,目光卻不經意的瞥向了女孩敞開的領口內有些突起的白色內衣。他覺得他不應該這麼的齷齪,他這樣做對不起雪青,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對他確確實實是個誘惑。

  女孩覺察到寶泉投向她的熱烈目光,頓時發覺到自己在不經意間暴露了自己,忙把領口捂好,臉蛋騰地燃上了一層紅暈,嗔道:“你們男孩子就是好……”畢竟是女孩子,她實在說不出口,噘起嘴來有些氣鼓鼓橫了寶泉一眼。

  寶泉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偷瞥女孩了,反唇相譏道:“你們女孩子就是好……”

  “好什麼啊?”女孩嘴噘得更高。

  “好多心啊。”寶泉理直氣壯地說道,“總以為男孩子對你們那樣那樣。”

  女孩默然不語了,只是用眼睛的余光仔細地打量著寶泉,像是想證實他說的話含有多大的水分。

  寶泉也開始仔細地打量起身旁的女孩,但見女孩未脫稚氣的漂亮臉蛋上鑲嵌著一對黑寶石般亮晶的眼睛,如新剝嫩蔥一樣的鼻子小巧而玲瓏,微微向上翹起的嘴唇則宛如月季微微合攏的花瓣格外的紅潤……女孩的身材勻稱,雖然還未完全發育成熟,但卻有另一種別致的風韻。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寶泉和女孩終于到了煙大的校門口。在這期間,寶泉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叫陳欣彤,知道了女孩是家中唯一的掌上明珠,知道了女孩的父母都是政府里混飯吃的,知道了女孩從小都在呵護中長大,什麼事情都是父母一手包辦,這次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顯示她獨立能力的機會,她說什麼也不讓家里送。

  “終于到了。”女孩歡呼地沖進了學校里,她沉重的行李箱留給了身後的寶泉。

  “咱們到了,這就是咱們的學校!接下來該你自己去到迎新處辦理手續了吧,陳欣彤女士!” 寶泉指著迎新處說道,那里扯著各院系的條幅。

  “你不和我一起去嗎,寶泉先生?”陳欣彤的語氣中透著幽怨。

  寶泉笑道:“你不是要鍛煉你的獨立能力嗎?我怎麼敢剝奪你的權利!”

  陳欣彤橫了寶泉一眼,嗔道:“有你這麼風度的先生,我還需要鍛煉獨立能力嗎?”

  寶泉故作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看來我這苦力還沒當到頭啊!”

  陳欣彤“撲哧”笑出聲來:“等著吧,和我在一個系,有你出力的時候。”

  報到的人真多,手續也特別的煩瑣,交通知書、交錢、領臥具、領飯卡……等一切辦妥後寶泉累的幾乎虛脫,剛想躺在宿舍里休息一下,樓下就傳來了陳欣彤叫他的聲音。

  原來陳欣彤為了表示寶泉對他的幫助,特來請他去吃飯。寶泉竭力的推辭,這很令陳欣彤感到不悅,她氣惱地噘著小嘴道:“擺什麼臭架子,本姑娘主動請男孩子吃飯還是頭一次呢?哼,不去就不去。”說著轉過身去,眼睛里卻泛起了淚水。

  寶泉急忙見風使舵:“誰說我不去了,我只是想試試你的誠意到底有多些而已。”

  陳欣彤轉怒為喜:“這還差不多,敢薄本姑娘的面子,今後准有你吃不了的果子。”

  寶泉暗呼遭遇河東獅吼了,唉,怎麼偏偏又和她分到了一個班里。

  ****** ****** ****** ****** ****** ******

  報到後的第三天,新生軍訓就開始了。寶泉滿希望能在軍訓中經曆一下真槍實彈,可惜的是他連橄欖綠都沒有穿上,更甭提什麼槍彈之類的了。穿著校服軍訓真沒勁,雄赳赳、氣昂昂的感覺怎麼也找不到,倒是思念雪青的感覺與日俱增,越來越強烈了,他往雪青家里打了不知道多少次電話了,但是電話那端總是“嘟嘟嘟”的聲音,真是快把他急死了。

  到了周六,軍訓放了下午半天假,寶泉興沖沖的跑回宿舍,開始給雪青寫信,訴說著他對雪青的思念,以及希望雪青好好學習,但他感到這樣寫就像是喝了涼水般沒有什麼味道,表達不出自己對雪青的那濃濃思念。于是撕了重寫,寫了還沒有一半,就聽到樓下“河東獅”吼他的聲音。壞了,“河東獅”又來了,寶泉無可奈何的走到陽台上向下看,看到陳欣彤站在宿舍樓下仰著臉,吼的正猛。

  “什麼事啊?我正忙著呢。”寶泉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陳欣彤望到了陽台上的寶泉,心中一喜,但還是噘著嘴嗔道:“我喊你這麼長時間,怎麼才探出你的豬頭來?”

  “啊,是嗎?我沒有聽到。”

  “耳朵里塞驢毛了啊,我用那麼高的聲音。”陳欣彤跺了下小腳,“你怎麼還不下來啊?!”

  寶泉只好答應著向樓下走去,剛踏出樓門,陳欣彤就賞他了一個暴栗:“下次再讓我叫這麼長時間,小心你的頭。”

  “小姐,文雅些,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哦。”

  “文你的頭!”陳欣彤複又舉起了拳頭。

  寶泉機警的躲了開:“我怕你了還不成?有什麼事,快說。”

  “沒事難道就不能叫你嗎!”陳欣彤不悅的橫了寶泉一眼,“陪我去逛街!”

  “啊!”寶泉大驚失色,悲苦地說道:“不去可以嗎?你男朋友陪你去才對啊。”

  陳欣彤粉臉羞得通紅,“砰“的給了寶泉胸前一拳:“誰說逛街就一定要男朋友陪了,你不去也得去。”

  寶泉慢騰騰地跟在陳欣彤身後,活脫脫的像是她養的一條哈巴狗。“快點,你和我拉那麼大的距離干嗎?我又吃不了你。”陳欣彤回過頭來咬牙切齒地招呼他道。

  “還有獅子不吃人的?”寶泉緊走了幾步,但還是保持了一點距離。陳欣彤身上散發的氣息以及她那別致的風韻都會讓他的心中泛起一圈圈的漣漪,而這種感覺簡直是對雪青的背叛。

  真正陪女孩子在繁華的城市里逛街,寶泉還真是大姑娘做花轎頭一次,有了這一次他絕不會想第二次。陳欣彤開始在一個個飾品店、服裝店、大商場里逛來逛去,摸摸那個,試試這個。

  寶泉已累得雙眼泛白,雙腳酸疼,真想找個地方躺下來美美的睡一覺,陳欣彤卻依然興趣盎然,優游樂哉的到處逛。

  寶泉終于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想干什麼啊?”

  “逛街啊!”陳欣彤橫了寶泉一眼,“難道你不樂意陪我逛街?!”

  “我真是太樂意了!”寶泉全身虛脫的靠在一家商店的牆壁上,“要逛你就自己逛吧,我走不動了。”

  陳欣彤一把拽起寶泉:“我還沒買東西的,你想偷懶想的倒挺美。”

  寶泉趕緊掙脫陳欣彤溫潤的小手:“男女授受不親的。”

  “你……”陳欣彤睜圓了眼睛,仿佛想把寶泉一口吞進肚里似的,然後嘟著嘴自顧自的鑽進一家服裝城。

  寶泉忙跟在身後陪著笑臉道:“你大人有大量,你就宰相肚里撐撐船,放俺一馬。”

  陳欣彤回過首,纖指在寶泉頭上戳了一下:“下次再惹我,當心我戳爛你的頭。”

  服裝城里的衣服讓寶泉眼花繚亂,陳欣彤卻饒有興趣的試來試去,試衣是不用付費的,不試白不試:“哎,你瞧這件衣服好看嗎。”這是陳欣彤問的第多少件衣服寶泉已經記不清楚了。他也只能例行公事似的說: “好看。”

  “那好,我要換上試試。”陳欣彤拿著衣服走進了試衣間。

  “天呐,還試!”寶泉無可奈何的在試衣間外面徘徊著等待陳欣彤出來。

  “哎,你進來。”陳欣彤從試衣間里探出半個頭來,低聲叫他。

  “你試衣呢,我怎麼能進去。”寶泉站著不肯動。

  “進來啊!”陳欣彤耍起了小姐脾氣,就差點沒有“獅吼”了。

  “哦!”寶泉磨蹭著走進試衣間,“怎麼了?”

  “這件衣服後面的拉鎖,我拉不到,你幫我一下。”陳欣彤插上試衣間的門,背過身去,她近乎裸露的背部展現在寶泉的眼前。

  寶泉的眼珠子幾乎從眼眶里崩出來,陳欣彤那近乎裸露的背部亮晶如雪般白皙,氤氳著白色的誘惑。

  “快點啊,你怎麼還不幫我拉上,你發什麼呆啊,你?”陳欣彤回過頭來沖寶泉吼道 。

  “哦,哦……”寶泉從失神中恢複了過來,顫抖的雙手向陳欣彤衣服後面的拉鎖伸去。這拉練不知道為什麼那麼難拉,寶泉拉了幾次都沒拉上,反而在不經意間會觸到陳欣彤的背肌,引起心中更加地慌亂。

  好不容易拉上了,寶泉大汗淋漓地完成了光榮的任務。陳欣彤反過身來,一該往常蠻橫的態度,雙眼脈脈的說道,“你願不願意做我的男朋友?我覺得我有點喜歡你。”

  “啊!”寶泉做夢也沒有想到陳欣彤會向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一下子愣住了,這該認識幾天啊,她竟然說喜歡他。

  “怎麼了?你覺得我太不自重了,是嗎?”陳欣彤幽幽的說道,“我不欺騙我的感情,我覺得我喜歡上你,我就對你說,難道這不對嗎?”

  “不……不是……”寶泉一向認為自己能言善辯,可現在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我……我有女……女朋友了。”

  陳欣彤的眼神倏地一暗,聲調低沉地說道:“哦,原來你早就羅曼蒂克了,不簡單啊,看來我是太落後了。”然後故作輕松的笑了笑:“剛才就算我什麼也沒說,不過今天的晚飯你得請了。”

  寶泉如釋重負地笑道:“沒問題。”

  在“桃李源餐館”吃罷飯,寶泉和陳欣彤走了出來,外面已經是燈火通明,各種各樣的車輛呼嘯著從馬路上擦過,卻將難聞的尾氣拋了下來,熏得整個城市都皺起了眉頭。

  陳欣彤微微掩住了鼻子,剛才猛灌進腹中的酒開始洶湧起來,讓這窒息的尾氣熏來熏去,使她幾乎吐了出來。寶泉默不吭聲地走在她的左側,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知道陳欣彤的不快樂都是他造成的,可是他又能怎麼樣呢?

  忽然一輛車像醉漢一樣搖搖擺擺地橫沖直撞了過來。陳欣彤被這突如其來的危險嚇得不知所措,傻傻的呆在當地一動不動。寶泉情急之下猛地拉住陳欣彤的左臂,並順勢將她向前一推。就在陳欣彤發出驚天動地的嬌呼聲中,那輛車已從躲閃不及的寶泉右腿上軋了過去,寶泉仆地倒了下去,疼痛讓他瞬間便失去了知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40:38

第四十七章 此情深深深幾許

  寶泉走了半個多月了,雪青還沒有收到他的信。雪青的心中就像是揣著個吊桶——七上八下的,攪得她無法靜下心來學習:泉怎麼還不給我來信啊?莫非他出了什麼意外?真是讓人憂心死了!雪青無論是課上還是課下,無論身在何處,她的腦海里都是寶泉。

  這天晚上是幾何自習課,教幾何的曹老師饒有風趣的講解著幾何題,但雪青卻一點兒也聽不進去,她的心早就飛到了煙大,飛到了寶泉的身邊。

  曹老師已經注意到雪青,他對雪青這樣的複讀生向來是深感惋惜的,皺著眉頭叫道: “雪青,你上來做做這道題!”

  雪青根本就沒有聽到曹老師叫她,腦子里還在縈繞著她對寶泉的思念。

  曹老師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雪青的同桌悄悄的搗了她一下,低聲道:“老師叫你呢。”

  雪青茫然的站了起來,心不在焉的說道:“老師,你叫我?”

  曹老師氣惱的瞪了雪青一眼“我叫你上來做題!”

  雪青機械地走向講台,耳邊傳來同學吃吃的竊笑聲。

  黑板上的題白花花的讓雪青眼花繚亂,什麼X、Y、Z……啦,尤其那幅立體圖,這里一橫,那里一豎的,讓她理不清頭緒。

 @“下去吧!”曹老師極其不滿的說道,“都複讀了,怎麼還不吸取教訓,怎麼還不知道學習!你這樣做對得起誰……”

  雪青在曹老師一連串的說教中尷尬而沮喪的走下講台,眼睛里充溢著淚水:要是泉在就好了,我就不會分心了,他也就會教我做這道題了。

  晚自習放學後,雪青急匆匆的回到了家,一頭紮進她的臥室里,就著柔和的台燈,半躺在床上翻看著影集,影集里有她和寶泉的合影,也有寶泉的單身照。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寶泉的照片看的入神,精神恍惚中,照片里的寶泉微笑著向她走來,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身邊,走到她的心里。一滴滴的淚珠滾落了下來,落在了寶泉英俊的臉上,打濕了寶泉的照片。

  雪青母親悄悄地走進女兒的臥室,她要告訴女兒一個好消息,她已經打通了各種各樣的關系,為女兒到新疆複讀和參加高考大開了綠燈。

  雪青沒有注意到母親走進她的房間,她依然全神貫注在寶泉的照片上,她將寶泉的照片貼在臉蛋上,仿佛寶泉又吻到她的臉了。

  “青兒……”雪青母親輕喚了聲女兒,“你在做什麼?”

  雪青驀地察覺到母親已經走到她的身邊,慌忙把影集藏到身後,聲音低低地答道:“沒……沒做什麼。”

  雪青母親最近就感到女兒行為有些反常,覺得女兒有什麼事瞞著她。她很想問問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知道女兒不想告訴她的事就是問了也白問。她慈愛地看了看淚跡未干的女兒,道:“青兒,媽已經給你聯系好上新疆參加高考的事情了,後天你就可以去新疆‘烏木高中’複讀了。”

  “啊!”雪青大吃一驚,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幾乎震懵了,這可怎麼辦,我怎麼能去呢?我若去了,寶泉給我來了信怎麼辦,一時間,她的思緒紛亂如麻。

  “怎麼了,青兒?”雪青母親滿以為女兒聽到這個消息會非常的高興,但她從女兒的表情上看不出女兒有半絲的高興。

  “媽,不去可以嗎?”

  “你怎麼能不去呢?新疆的高考分數線那麼低,去年樓下王老板的女兒在新疆考了個名牌大學,媽費了好大勁才給你買通了路子,你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呢?”雪青母親真搞不懂女兒在想什麼,別人家的孩子想去還去不成,自己的女兒怎麼就不想去呢。

  “媽,我……”雪青知道母親的苦心,知道母親為自己上學的事花費了很多錢,也陪了無數的笑臉。可是我如果去了,我怎麼再能見到泉呢?我怎麼再能和泉聯系呢?我該怎麼辦啊,泉,你能不能告訴

  我嗎?

  “青兒,你好好准備准備吧,明天把你該辦的事情都辦了,咱們後天就動身去新疆。”雪青母親無奈地看了眼女兒,長歎了口氣,悄悄走出了女兒的房間。

  母親走後,雪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無論如何說她是應該去新疆的,以自己的成績在本地考上大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她又打開影集,細細地看著照片里的寶泉。

  夜已經很深了,雪青不知不覺中摟抱著影集,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中:她夢到自己去了煙大,寶泉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熱情的擁抱她,而是冷冷的說要和她分手,她拉著他的手哀求他,他卻恨恨的打掉她的手,頭也不回地摟著身邊一個美麗的女孩走了……

  “泉……不要……泉……”雪青哭求著,雙手虛空地抓著,淚水濡濕了枕巾,也濡濕了她的夢。

  “青兒,你怎麼了?沒什麼事吧……”雪青母親聽到女兒悲痛欲絕的哭聲,慌里慌張地跑進女兒的臥室,看到女兒正處在夢魘的恐怖中掙紮,急忙輕輕拍著女兒,柔聲地呼喚著女兒。

  雪青朦朧中聽到有人呼喚她的名字,是泉嗎?他不是不愛我了嗎?

  “青兒……”

  雪青聽清楚了是母親的聲音,她竭力地睜開眼,模糊地看到母親正半俯在自己的面前。

  “媽……”雪青撲在母親的懷里哭了起來。

  “青兒,別怕,媽在你身邊呢。”雪青母親柔柔地輕拍著女兒的後背,“夢到底都是假的,夢成不了真的……”雪青母親不知道如何來安慰女兒,只能說著粗顯的道理。

  雪青漸漸的從夢魘中清醒了過來,離開母親的懷抱,擦了擦眼淚道“媽,我沒事了,你回去睡吧。”

  雪青母親看看女兒,欲言又止,難道女兒真的不想去新疆參加高考嗎?那女兒為什麼不想去呢?她再看了看了女兒,看到女兒希望她離開的神情,她只好疑慮重重地轉身離開了女兒的房間。

  臥室里就雪青一個人了,她的淚水又不自禁的湧了來:泉,我後天就要新疆了,你為什麼還不讓我收到你的信啊?泉,難道你真的不愛我了嗎?難道你忘記了你對我的海誓山盟了嗎?泉,你讓我明天收到你的信吧,要不,我們再也難以聯系了,泉,你快點給我來信啊,泉,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 ****** ****** ****** ****** ******

  天還沒有亮,雪青就騎上車子趕往縣實驗十五中,當她趕到縣實驗十五中時,晨讀已經開始了。

  雪青匆匆的來到心無所在教室的一扇窗戶前,看到心無趴在課桌上睡的正香。她喊了幾聲,但晨讀的聲音太大了,以致于心無根本就聽不到雪青在喊他。

  姒娉拿著份早點,從雪青身邊擦過,走向教室。雪青急忙喊住了她:“同學,請幫我叫一下心無,好嗎?”

  姒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雪青,雪青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複又笑著說道:“同學,麻煩你了,請幫我叫一下心無。”

  姒娉含糊的應了聲,心里有種酸酸的感覺,原本興奮的心情陡然低落了下來,她怏怏不樂的走進教室里,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然後才扭回頭拍醒心無。

  心無微微抬起頭,半睜開睡意惺忪的眼,不耐煩地說道:“別鬧了,我正困著呢。”說著又趴了下去。

  姒娉氣惱的又拍了下心無,嘟著小嘴道:“外面有個漂亮的女生叫你呢。”

  “真的!”心無立馬鮮活了起來,扭著頭向教室外望,一眼就望到了在窗外的雪青正向他招著手。他興奮地趕緊跑了出去,雪青准是來給我送潔潔的信了。

  姒娉在心無背後嘟囔了一句:“色狼,聽到漂亮女生找就這麼精神。”

  “雪青你是不是來給我送信的,信呢?快給我……”沒等雪青開口,心無就像機關槍似的射出密集的子彈。

  “我那有信給你啊,我是來向你告別的。”雪青神情低沉地說道。

  心無興奮的心突地沮喪了起來,他喃喃地說道:“你沒有騙我吧?”

  “我那還有閑工夫和你開玩笑啊。”雪青長歎了口氣,“我明天就要去新疆了。”

  “什麼?”心無吃驚的看了下雪青,這實在是太突然了。

  “泉和你聯系了嗎?”雪青眼巴巴的望著心無,她真希望心無能告訴她一個令她興奮的消息。

  “別提那小子了,上大學走了那麼長時間了,連張紙條也不給我寫。”心無看著神情黯淡的雪青道,“難道他也沒給你寫嗎?”

  “沒有……”雪青禁不住想哭了,殘存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淚水蒙上了雙眼。

  “你明天真的去新疆?”

  “是的。”雪青幽幽地說道,“我不得不去,可是我還沒有泉的聯系方式,這可怎麼辦啊?!”

  “你放心,只要寶泉給我聯系了,我會想法告知你。” 心無安慰雪青道。

  “我先謝謝你了,心無。”雪青仿佛是垂死的人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把希望寄托在心無身上了。

  “謝什麼呀,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心無有些黯然的說道。

  “于潔,不是已經和你聯系了嗎?”

  “可是我給他寫了好幾封信了,卻怎麼也見不到她的回信。”心無憂心忡忡的道,“你說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啊?”

  “這誰說的准呢,就比如泉,他的信也該來了,可我卻什麼都沒有收到。”雪青淒然地撩了下額前的發絲,勉勉強強的擠出幾絲笑來,“我該回去了,明天就要走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辦。”

  心無將雪青送出學校大門口,雪青又不放心地叮囑他一定要想法搞到寶泉的聯系方式,她會向他寫信索要的。

  心無悶悶不樂的回到教室,雪青並沒有給他帶來潔潔的信,潔潔怎麼不給我寫信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我寫的信潔潔沒有收到嗎?……

  “怎麼滿臉的不高興了,是不是那個漂亮女生跟你bye-bye了.”姒娉打亂了心無的思緒,他正想發作,卻發現姒娉遞過來的早點,“你每天都不吃早點,這怎麼能行,所以我給你帶來了,我本來想讓你趁熱吃的,沒想到你大早晨還挺忙的……”

  心無沒有心思聽姒娉說話,他接過姒娉遞過來的早點,說了聲謝謝,就不再理會她了,姒娉氣的跺了下腳,小嘴噘的老高:“不理我,誰稀罕你啊,哼!”

  心無知道姒娉對他不是一般的好,可是現在的他心里只有潔潔,潔潔是他日思夜念的精靈,這個精靈似乎牢牢的控制了他的身心。潔潔啊潔潔,你收到我的信了嗎?你怎麼還不給我來信呢?潔潔,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麼的想你嗎?潔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42:09

第四十八章 橫刀奪愛枝節生

  告讀友:本章做了很大的改動!本書正在改動中,給您閱讀帶來的不便,請見諒!

  自從于潔給心無寄了信後,金簫就希望心無收不到于潔的信,但天不從他願,當心無的信以快件寄來的時候,幾乎令他措不及防。他像作賊似的將心無寄給于潔的信從校傳達室里以于潔的名義領了出來,然後反鎖上辦公室的門,長籲了口氣,偷偷地拆開信,細細地讀著。

  當他看完心無寫給于銂漕漲r字含情、句句是愛的信後,他更加地惱恨心無這個情敵了,他惱恨心無在于潔心中的地位竟然是那樣的堅定不可動搖,如果沒有心無,他認為他現在足可以贏得于潔的青睞了,他在于潔身上幾乎用盡了所有能讓女孩動心動情的方式,但于潔似乎對他所做的這一切都熟視無睹。每當他聽到于潔在夢中呼喚著心無的名字時,他更加地妒火中燒。他真恨不得將這封信撕得粉碎,但他猶豫了一下,似乎感到有些不妥,于是打開抽地,將信藏了進去。

  于潔怔怔地站在陽台上遙望著遠方,遠方有她日思夜念的心無,有她魂牽夢縈的愛戀。師傅啊,你收到我的信了嗎?你為什麼還不給我回信呢?你難道不愛我了嗎?我可懷了你的孩子啊,師傅……酸楚的淚水順著她美麗的雙腮一顆顆的滾落,視野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了心無正飛快地從遠方向她跑來。

  打開防盜門的聲音驚動了胡思亂想的于潔,她迅速的扭回頭,看到了神色不悅的金老師正走進室內,她趕緊擦淨臉上的淚水,強作笑容地迎了上去:“金老師,你回來了,有我的信嗎?”她滿懷希望地問道。

  金簫神色更加不悅地看了眼于潔,微蹙著眉,默然不語。他幾乎忍受不了于潔每次等他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有沒有她的信,他都快要壓制不住地動怒了,他的嘴抖動了幾下,勉強控制住從腳底一直上湧到頭頂的怒火。

  于潔惴惴不安地低下頭,不敢直視金老師的目光,金老師的目光有著讓她不寒而栗的感覺,但她還是竭力地笑著,不死心地重複問道:“金老師,有我的信嗎?”

  金簫仍然沉默著,但于潔分明感到金老師呼吸的加重,像是竭力壓制著什麼。她奇怪地偷偷的瞥了眼金老師,覺得有點不大對頭:“金老師,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你不說話?”

  金簫拿出一支煙,撚亮了打火機,顫動的火焰燃著了煙,他猛吸了一口,滿腔的怒火順著吐出的煙霧舒散了些許。

  于潔驚恐的眼睛里溢滿了淚水,她膽戰心驚地扭著衣角,哀婉的聲音里透出惶恐:“金老師,我是不是那里做錯了?”

  金簫看著驚恐萬分的于潔,有些心中不忍,況且他現在還需要放長線,釣上于潔並不是太容易的事情,他需要耐心的等待和忍受太多的妒嫉。他盡量的壓制著心中的妒火,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勉強擠出幾絲笑來:“沒有什麼事。”又看了看于潔道,“沒有你的信,我想他准是把你忘了。”

  “不!”于潔大聲地叫道,“心無,不會忘了我的,他說過他永遠愛我的。”她的臉上再也浮不出絲毫的笑容,等待心無回信的希望又一次的落空使得她更加的憂愁哀怨。

  “你就那麼相信他嗎?你們的愛情真的能經得住考驗嗎?我敢說他是不會給你回信的。”

  “不!”于潔哭出聲來,“心無會給我回信的,他一定會的。”

  金簫看著淚流滿面的于潔,語氣轉的和緩了些:“也許會吧,你也別太憂心了,當心身體。”

  于潔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對不起,金老師,剛才我太不理智了!”

  “我是你的老師,還有什麼不能諒解你的呢?”金簫從背包里取出給于潔買的奶粉遞給她道,“你那袋已經喝完了吧,我又給你買了袋。”

  “謝謝你,金老師。”于潔感激的看了眼金老師,她不知道她該怎樣來報答金老師為她所做的一切。金老師為她所做的一切已經超過了一個老師的職責,倒好象是一個丈夫對妻子的關心和愛護。

  “怎麼說謝呢?我是你的老師啊,幫我的學生是應該的。”金簫親切的拍了拍于潔的肩膀,“你去躺會吧,我去做飯。”

  于潔看著緩緩走進廚房的金老師,覺得他有些無奈的沮喪,朦朦朧朧地感覺到金老師似乎愛上自己了。但她又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金老師怎麼會愛上自己呢?他是老師啊,老師怎麼會對她動那樣的念頭呢?

  金簫做好飯端給于潔後就喝起悶酒來,幾杯酒下了肚,他的臉像豬肝一樣的紫紅。于潔小聲的勸阻道:“金老師,你喝得太多了,你別喝了。”說著就拿起桌上的酒瓶。

  金簫粗暴地一把奪了過來,噴著滿嘴的酒氣道:“我喝我的,管你啥事!”

  于潔膽怯地退縮到一旁,眼睛里噙著淚水泣聲道:“金……金老師,我……我怕你喝壞了身子。”

  金簫睜著醉醺醺的眼看著于潔,冷笑了幾聲道:“你還會關心我嗎?你的心里不是只有心無嗎?”他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向于潔走了過來。

  于潔望著眼睛血紅的金老師像餓獸般向自己撲來,感到有些猙獰可怖,驚慌地後退了幾步,身後的寫字台擋住了她的退路。

  金簫看著眼前因驚慌而發抖的于潔,宛如受驚的鳥兒楚楚可憐,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使勁的捶打了幾下頭,竭力地穩住升騰的酒勁停了下來。

  于潔抖動著嘴說了句:“金老師,你少喝點吧。”然後慌忙跑到臥室里鎖上了門,一顆心兀自狂跳個不停。她無助地趴在床上小聲地哭泣著,心中呼喚著心無的名字,渴望心無能給她驚恐的心靈以慰藉。

  金簫望著像避瘟疫一樣逃離開他的于潔,心中不由得一陣陣疼痛,于是舉起酒瓶,將一斤“北京二鍋頭”全倒進了嘴里。本不善喝酒的他漸漸的被酒燒的神智錯亂,頭暈沉沉的難受,蹣跚地想走進睡房里,不料腳下被凳子一絆,“噗”地摔在地板上,手中的酒瓶也甩了出去,發出“桄榔”的破碎聲音。

  于潔聽鴘蚴~的聲音,擔心金老師出了什麼事情,急忙擦了擦眼淚,開門走了出來,看到金老師正躺在地板上掙紮著欲要起來。

  于潔仗著膽子靠近金老師,用手托起他的後背,努力的將他攙扶了起來。金簫後背接觸到于潔柔軟的手掌,鼻中又嗅到于潔身上散發的若有若無的香氣,不由得更加的醉了。他一把抱住于潔,幾乎哀求地說道:“于潔,我真的很喜歡你,你答應我愛你吧,我會比他更加的愛你……”

  “金老師,你放開我,求求你,金老師……”于潔奮力地想掙脫金簫緊緊摟住他的手。

  “于潔,你就答應我吧,我真的很愛你。”金簫強行吻上了于潔的嘴,洶湧的酒氣刺激的于潔頭昏腦漲。

  “不,金老師……”于潔的眼睛里流淌著傷心的淚水,但她剛一張嘴,金簫的舌頭就卷進了她的口中,她潛意識的自我保護下猛咬了一口。

  “啊……”金簫大叫了一聲,松開了于潔,舌頭上忽忽地淌著血,酒也醒了大半。

  于潔絲毫不敢停留,像一只被獵狗嚇壞了的兔子飛快地躲進了臥室。金老師的話和行為像針一樣紮著她的心,她感到了心在一滴滴的流血:我該怎麼辦呢?師傅啊,我該怎麼辦呢?你快來幫幫我吧,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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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欣彤半趴在床沿上,脈脈地看著病床上的寶泉,已經四天了,他還沒有完全醒過來,雖然醫生說他沒有太大的危險,可他為什麼還不醒來呢?她美麗的眼睛里時不時充滿淚水,朦朧著眼前那張雖然蒼白但仍俊挺的臉。

  “青……青……”

  他又開始在夢中喚青了,陳欣彤嬌靨上盡是淡淡的哀愁,那個叫青的女生究竟有什麼魅力呢?讓他如此不能忘懷!如果我是青的化身就好了,不,我要是我自己,我在他身邊,難道還爭不過一個遠離他的青嗎?由于幾天幾夜都沒有正兒八經的睡過覺了,困倦像迷香吹進了鼻腔一樣,瞬間迷糊了大腦。

  寶泉渾身抖顫,腦袋很沉很沉,仿佛被灌了滿腦的漿糊,粘住了他所有的思想和記憶。他想睜開眼睛,但眼睛好像被萬能膠水膠合了似的,費了好大勁,他依然處于黑暗的世界里。無邊的麻木從四肢百骸緩緩傳來,他想動動肢體,但他感覺肢體似乎不屬于自己了,一點兒也不聽自己的指揮了。他萌生了莫名的驚駭和恐懼,突然想奮力地大喊起來,但是他發覺自己的嘴也不聽使喚了,怎麼會這樣?他奮力地挪動他的腿,腿終于動了一下,鑽心的疼痛使他“啊”的叫了一聲。

  陳欣彤便輕易地被寶泉驚醒了,她驚慌失措地叫了起來:“寶泉,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你感到好一點了嗎?”

  寶泉終于睜開了眼,陳欣彤花容失色的神情落入了他朦朧的眼睛里,他竭力的笑了笑,想出聲安慰她不要太擔心他,但是他還是說不出話來。

  “你還笑,都快把我嚇死了!” 陳欣彤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寶泉,她那深深的眸子里濃濃的情意,仿佛燃燒起來的的火,要讓寶泉完全融化在她里面似的。她極小心地幫寶泉回複到舒適的躺姿,柔聲道:“你身體還很虛,不要亂動,輔導員和你的舍友來過了,我讓他們走了……你想吃點什麼嗎?我給你准備很多好吃的。”

  寶泉有些感動地看著陳欣彤,她原本水靈有神的眼神此刻卻有些灰暗,似乎喪失了生氣,就像是兩張黑色底片似的,缺乏了生動的色彩;她原來美麗的臉蛋仿佛被霜打了一樣,泛著枯黃色。寶泉的心便猛地揪了一下,那憐香惜玉的疼痛幾乎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來。

  陳欣彤緩緩俯下身去,情不自禁地將寶泉的頭摟入她的懷中,讓寶泉的頭輕輕地靠在她微微聳挺的酥胸之上。然後她取過一袋酸奶,用牙撕了個小口子,輕輕的湊近寶泉的嘴,緩緩的滴進他的口中。寶泉哆著嘴盡量將乳白色的汁液吸進腹中,在陳欣彤的懷抱里他感到了久違的溫暖,身體里也漸漸的煥發了生機,恢複了力量。

  “謝謝……”寶泉努力的吐出了兩個字。

  “說謝的應該是我啊,要不是你,我恐怕連命都沒有了。” 陳欣彤心有余悸的想起車禍發生的一幕,淚水複又溢出了眼睛,“我好怕……”她擦了擦淚水,柔聲道:“總算都過去了,醫生說你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只需好好的將養身體就行了。”

  護士來給寶泉換藥了,換完藥,護士告訴陳欣彤:“盡量讓病人多休息,病人的身體還很虛弱。” 陳欣彤答應著替寶泉掩好被單,換藥折騰了一陣子,寶泉感到非常疲倦,他已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陳欣彤只手托著尖挺的下巴,粉頭低垂著凝視熟睡的寶泉,朦朧中寶泉像是和她說話了,和她說那纏綿的話兒了。

  “青,你在那里啊……青……”寶泉在夢中又呼喚起雪青的名字,但陳欣彤沒有被驚醒,她實在是困極了,她已支不住下沉的頭而趴伏在床上。

  夜色籠罩了病房,又一個黑夜降臨了,明天,明天是否是一個晴朗明媚的天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43:40

第四十九章 拼卻青春賭明天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于潔在日複一日等待心無的回信中失望了又失望,而金老師自從那天喝醉酒向她表白後更加地發動了愛的攻勢。她不知道該怎樣來應付金老師,金老師為她付出的足可以讓她用自己的一生來回報,可是她能用自己的一生來回報嗎?師傅呢?我怎麼能辜負師傅對我的愛呢?可師傅他還愛我嗎?

  金簫又收到了心無寫給于潔的信,這已經是第十一封信了,他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沒有讓信封發生破損,這個信封是他徹底擊敗心無的最佳幫手。他看著心無信中對于潔濃濃的愛,情不自禁的發出幾聲冷哼:潔潔寫給你的信全扣在我這里了,哈哈,你這個傻瓜……你的潔潔很快就是我的了,哈哈……他已感覺到于潔對他漸漸的發生了改變,似乎對他有了愛意。征服于潔似乎只差那麼一點點火候。如今助火的關鍵時刻已經到來了,他相信經過這幾個月模仿心無筆跡的苦練,足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他得意洋洋的拿起筆唰唰地寫了起來。

  窗外下起了紛紛揚揚的雪,北風呼嘯地刮著,于潔望著窗外飄舞著的雪,似乎又回想到了和心無在雪中相擁相吻的那一幕幕,師傅,你還記得我嗎?你怎麼還不給我回信呢?我已經給你寫了那麼多的信了,難道你一封都沒有收到嗎?二個多月了,你怎麼還不給我聯系啊,師傅……金老師該下班了,他這次能不能給我帶來師傅的信呢?

  金簫一打開防盜門,就沖于潔喊道:“于潔,你的信,可能是他寫給你。”

  “真的!”于潔興奮地飛跑著迎向金老師,一把從金老師手中搶過信來, “果然是師傅寫的信。”她高興的幾乎哭出聲來,捧著信吻了又吻,然後迫不及待的拆信,但顫抖的手拆拆了幾次都沒有拆開。

  金簫冷眼看著于潔的舉動,心中滑出一連串的冷笑,他在等待著于潔徹底失望的時刻。

  于潔終于拆開了信:

  于潔,對不起,我們分手吧……我希望你能找一個更好的男孩。我更希望你能把你腹中的孩子打掉,你現在已經沒必要保留它了,因為我們的愛情已經走到了盡頭……

  “不……”于潔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吼叫,只覺得一陣眩暈,搖搖晃晃地幾乎倒了下去。金簫急忙攙扶住她,假裝關心的問道:“怎麼了,于潔?他寫了什麼?你怎麼這麼傷心?”

  “哇……”于潔痛哭失聲地趴在了金簫的肩膀上,“為什麼啊,為什麼他不要我了,為什麼他不愛我了……”

  金簫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于潔果然在過度悲傷中沒有細察信的真偽,他一邊輕拍著于潔的後背,一邊接住從于潔手中掉落的信,揉碎了裝在口袋里。

  “于潔,不要哭,身體要緊,當心腹中的孩子,那可是你和他的結晶啊。”金簫的話無疑又加重了于潔的痛處,他分明是火上澆油,讓于潔徹底的痛。

  “孩子……哈哈,孩子……”于潔大笑了起來,眼睛里兀自流淌著洶湧的淚水,“我還要它干什麼,他都不要我了,我還要它干什麼……”複又大哭了起來。

  金簫惟恐過度的刺激會讓于潔受不了,不敢再刺激她。金簫知道女孩在失戀後最佳的安慰方式是有人來填補她的失落感,于是柔聲道:“他不要你了,我要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真的,你愛我!”于潔抬起頭來,雙眼呆呆地看著金老師,“你不嫌棄我嗎?他都嫌棄我了。”

  我怎麼會呢?自從你進了我帶的班里後我就愛上你了,真的。”金簫捧起于潔的臉蛋,脈脈的看著她道,“潔潔,你答應我吧,我會永遠愛你的。”

  于潔茫然的點了點頭,她似乎沒有了任何的思想,任憑金簫的嘴在她流淚的臉上吻個不停。

  過了許久,金簫的嘴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于潔的臉,他知道要適可而止,操之過急可能會引起于潔的反感。

  “金老師,你想個辦法把我腹中的孩子打掉吧。”于潔說出的話又冷又冰,好象說的是與她無關的事情。

  “你真的要打掉嗎?”金簫有些不相信的問道,心中禁不住湧起一陣陣的狂喜。

  于潔麻木地點了下頭,像是低語又像是自語:“一切都是夢,夢過去了,我也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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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實驗十五中里飄起了入冬以來第一場雪,心無望了望教室外白皚皚的世界,長長地籲了口氣。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他輕輕的低吟了幾句,于潔那雪樣的嬌容又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北國現在想必已是天寒地凍了,潔潔,你在那里還好嗎?他拿起鋼筆來,在紙上反複地寫著于潔的名字。

  “心無,你在寫什麼呀?寫的那麼出神!”姒娉低下頭去看,粉嫩的臉蛋幾乎湊到心無的臉上了,她剛從收發室里取來信,有一封是寄給心無的,所以她先給心無送了過來。她本想借機敲詐一下,可是當她看到心無寫的滿紙密密麻麻的一個女孩的名字時,心情瞬間低落了下來,怏怏不樂的說了句:“給你的信!”

  “信……”心無條件反射性地站了起來,四處望了望,“信呢?在那里?”

  姒娉氣惱的橫了心無一眼,賭氣地說道:“當然是在我手里了,但是我不給你。”她高高的舉起信向心無晃了晃,又很快地藏在了身後。

  “快……快給我……”心無聲音都有些發抖了,“是……是那里來的……”

  姒娉看著信封一語一頓地念道:“東……北……黑……”

  還沒等姒娉念完,心無就飛快地從她手中搶過信,激動萬分地囁嚅著:“潔潔,你真的給我來信了嗎?潔潔,我不是在做夢嗎?……”他顫抖的手撫摩著信封,眼中里竟然充盈了淚水。

  姒娉吃驚地看著心無的神情,感覺十分的不可思議:這是誰給心無寫的信?怎麼能讓他激動成這個樣子?

  心無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信,信很長,很長: “心無,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密密麻麻的“我恨你”像一顆顆密集的子彈穿透了他的胸膛,穿透了他的心髒,穿透了他所有的神經,但最讓他肝膽俱裂的是在一連串“我恨你”後的最末一句話,“我要結婚了,嫁給一個真正愛我的人……”心無直愣愣地看著信,眼睛瞪的很大,幾乎迸出鮮血來了,“為什麼……為什麼……他突然竭斯底里的狂吼起來,像只受了重傷的狼。在姒娉還沒有對這突然的變故反應過來時,心無已經頹然倒地,昏厥了過去。

  教室里的其他同學聞聲望了過來,班長志華迅速地跑到了心無身邊,此時姒娉已經俯下身,半托起心無的頭,輕柔而微帶哭泣的聲音焦急地呼喚著:“心無……心無……心無……”

  志華看到仰倒在地上的心無臉色蒼白,冷汗淋漓,又摸了摸心無的身體,只覺得心無的手腳冰涼而且有輕微的抽搐,沉思了片刻道:“姒娉,我看心無可能是急怒攻心之下導致的突發性休克,送醫院已經來不及了,現在最好能給他做人工呼吸,可是誰願意做呢?再遲上一兩分鍾,心無恐怕……”

  “我做!”姒娉果斷地說道,美麗的臉蛋上燃起了朝陽一樣的紅暈,一顆心隨著吐出的話語而嘭嘭的跳個不停。雖然她知道她在心無心中幾乎沒有任何地位,甚至心無根本就沒正眼看過她一次,但是她怎麼能忍心看著心無就這樣下去呢?縱使自己對他沒有什麼感覺,她覺得自己也應該做。

  志華欽佩地看了一眼姒娉,在這麼多同學面前心甘情願地為一個男同學做人工呼吸,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和決心啊!也許只有姒娉才有這樣的魄力和果敢。他從姒娉手中接過心無,將一只胳膊墊在心無的頸後部,盡量讓心無的頭後仰。

  姒娉站在心無頭部的一側,在眾目睽睽之下,火熱的臉幾乎能融化掉北國寒凍,她深吸一口氣,用一只小巧的手輕輕捏住心無的鼻子,然後她紅潤的嘴在稍微猶豫了一下後堅定地吻住了心無的嘴,緩緩地將氣吹入了心無的口中,當心無的胸壁擴張後,她才移開了紅潤的小嘴,又深吸了一口氣,待心無胸壁自行收縮呼出空氣後複又吻上了心無的嘴。

  教室里靜悄悄的,所有的同學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緊張而刺激的一幕。

  迷蒙中,恍若隔了數個世紀,心無感到唇間有溫熱的東西在蠕動,而且不絕如縷地帶著股桂花香味道的氣息正緩緩地度入他的口中。這是什麼啊,好象是……對,潔潔的唇……他竭力地睜開了沉重的眼,視野模糊中他看到了一張火紅的臉幾乎和他的臉融在一起了。

  “啊……”姒娉驀地發現剛剛蘇醒過來的心無,發出一聲驚呼,在同學一片熱烈的掌聲中飛快地逃出了教室,鑽進了雪花飄飄的純潔世界里。

  心無的意識漸漸恢複了過來,志華激動地向他講述了姒娉為他剛才所做的一切。他感動了,他能不感動嗎?姒娉對他的好突然間全湧了來,他記起了姒娉每天給他帶的早點,記起了姒娉給他唱的《潮濕的心》,記起了當他沉迷于小說中時姒娉給他寫的紙條:心無,我看你在學習上太松散了,像你這樣的一個好學生,松散下去若耽誤了學業,真是很可惜,說句實在話我真的很在乎你……(原文摘錄),記起了……他在志華的攙扶下掙紮著站了起來,踉蹌著尚未複元的身體走出了教室外,循著姒娉印在雪地上的足跡尋找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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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東區的操場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就在北側靠牆的籃球架下,姒娉秀美的身影孤獨地靜立在如梅花瓣一樣飄落的雪中,她那纖細的腰肢挺得如松一樣的筆直,遠望去,恰似一尊維納斯的雕塑,散發著聖潔的光輝。“我那樣做對嗎?”姒娉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她少女最寶貴的初吻就那樣間接地送給了他,而他似乎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心無悄悄走了過去,姒娉在沉思中沒有感覺到身後踏雪的聲音,她雙目望著對面的牆呆呆地出神,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有淚想從眼睛里滴落似的,但她似乎又沒有淚。她有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憂傷,那憂傷已滲透了她整個靈魂。

  “姒娉……”心無輕輕地走到姒娉的身後,聲音柔柔的喊道。

  姒娉聞聲轉過身來,看到了臉色仍然還有些蒼白的心無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倏地又想起了剛才……原本凍的發紫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再也不敢看心無,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灰沉沉的天空,微微抖顫的聲音像雪一樣飄進了心無的耳際:“你快點回去吧,你剛複元,這里風大雪寒。”

  心無靠近了幾步,輕聲道:“咱們一起回去,好嗎?”

  “不!”姒娉紅潤的臉上籠罩著一層聖潔的光芒,目光中流露出無奈的決意,不知何時,淚水已滾落到她美麗的雙腮,“我……我怕……”

  心無當然知道姒娉怕什麼了,她一個女孩子在那麼多同學面前給他做人工呼吸,怎麼能不怕呢?他感激地看著姒娉,突然之間就做出了一個決定:于潔不是要結婚了嗎?她不是不愛我了嗎?那我還為什麼要為她守侯呢?姒娉為我無怨無悔的付出,難道我就不該為她做些什麼嗎?是的,我應該給她我的愛。

  心無將手伸向姒娉的臉,姒娉猶豫著是否閃開的時候,心無的手已經撫上了她的臉,輕柔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珠。

  姒娉整個靈魂倏地顫悠了一下,她感到心無撫摩她的手好輕柔、好輕柔,像是小時候父親愛撫她似的,可惜父親在她六歲時就不在了,丟下了她,讓她再也感受不到父愛了。如今心無讓她感受到了,如果不是女孩子天生的矜持,她真想撲到心無的懷里,哭出心中所有的委屈!

  心無看著楚楚可憐的姒娉,突然感覺到平時對他歡聲笑語的姒娉竟是那麼的柔弱,那麼的憂傷,她是那樣的需要呵護,需要堅強的倚靠。

  心無心頭泛起了複雜的感情,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于潔給他的打擊太大了,他能迅速地忘掉于潔而去愛上眼前的姒娉嗎?他不能!雖然他很感激姒娉,但感激等于愛嗎?他脫下了外衣,輕輕地披在姒娉的肩上。既然姒娉不想回去,他當然應該義無旁貸的陪著她。

  “這樣你會感冒的。”姒娉取下披在她身上的心無的外衣,“你還是快點穿上回去吧。”

  心無固執地重新將外衣披在了姒娉的肩上,默默的看著她道:“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姒娉看著一片片從眼前飄落的雪花,心頭蕩漾著憂傷和喜悅的曲調,心無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怎麼能不讓她高興呢?但心無或許僅僅是出于對她的感激,這又使她有些莫名的憂傷,到底憂傷什麼呢?她也說不清楚。

  “咱們回去吧。”姒娉無奈的長籲了口氣,她又怎麼能忍心讓心無陪她在冰天雪地里忍受苦寒呢!雖然她曾經幻想過有個男孩陪她靜靜的賞雪,但心無是她幻想的那個男孩嗎?如果不是,自己為什麼總會情不自禁的甘願為他付出呢?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在返回學校西區的路上,心無有了想向姒娉訴說的沖動。

  姒娉點了點頭,心無肯向她訴說他的個人隱私,這表明心無已經把她當作朋友了,臉上不禁浮出幾絲笑容。

  于是,心無就開始了他漫長的訴說,訴說著他和于潔的過去,一點一滴地訴說。姒娉看到心無的眼睛里充滿了淚水,隨時都有爆溢出來的可能。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說恨我,而且不容我辯解!”心無突然又失控地大吼了起來,“她就要結婚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姒娉驚恐地抓住發狂地想要捶打自己頭的心無,哭著道:“心無,你冷靜啊,你可別嚇我……”

  心無忽然倒在了姒娉的懷里,放聲的哭了起來,姒娉一下子懵住了,一個在她看來非常堅強的男孩竟然會在自己的懷里哭成這樣,若非是傷心至極,又怎麼能這麼失態呢?本想推開他的手變成了溫柔的撫摩他厚實的背脊。

  雪越來越大,在縣實驗十五中橫跨東西兩校區的天橋上出現了一道美麗的風景,在漫天飛舞的雪花里,姒娉靜靜地佇立著一動不動,倒在她懷里的心無在縱情的痛哭後竟然安穩的睡去,似乎已經忘卻了一切的悲痛和憂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44:52

第五十章 愛源何處情暗生

  姒娉翻來覆去地做著一場夢,無數黑色的怪物張牙舞爪地向她撲來,她掙紮著、驚叫著在黑漆的世界里奔逃……忽然她跌進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方,身體就在失重的狀態下飄飄蕩蕩地下墜……

  “姒娉,你怎麼了?姒娉……”好友蕊煥被姒娉夢魘中的囈語驚醒,透過從窗外斜射進來的晨曦,她看到躺在床上的姒娉冷汗直流,身體抖顫,用手一摸姒娉的額頭,她不禁唬了一跳,這麼燙。

  姒娉緩緩醒了來,感到頭昏腦漲、口干舌燥,勉勉強強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有氣無力地對蕊煥說道:“我感到好不舒服,我是不是感冒了?”

  “不感冒才怪呢?”蕊煥嗔怪的看了眼姒娉,“你樓著他在雪里凍了那麼長時間,怎麼那麼傻呢?”

  姒娉發燙的臉更加紅燙,想起了心無在自己懷里像小孩子一樣的哭泣,臉上不由得浮出幾絲笑:“你……你不懂的。”

  “你還笑,燒糊塗了吧。”蕊煥攙扶住搖搖晃晃幾欲摔倒的姒娉,“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掛上掉瓶後,姒娉漸漸地進入了迷迷糊糊中的狀態,她覺得她那顆虛弱的心髒慌亂地抖動,抖動著、抖動著就好象要停了下來,流動 的血液似乎被冰凍上了,把血管淤塞了,她就感到呼吸越來越艱難了……

  班長志華靜靜的坐在病床的一側,他聞訊後就趕來了,他知道姒娉從小就失去了父愛,這樣的女孩特別需要男性的關愛,他覺得他應該關心愛護她,就像關心愛護自己的親妹妹那樣。

  姒娉蒼白的臉上滲出涔涔的冷汗,身體抖動著,口中囈語著,她又夢魘了。

  “姒娉!姒娉……”

  姒娉處于半昏迷中,40度的高燒燒的她有些神智不清了,好象知道自己在那里又好象不知道,她掙紮著想睜開眼,但眼睛好象不屬于自己了,是誰在喊我呢?是父親嗎?聲音好象離自己很近又好象離自己很遠……

  心無踉蹌地奔進了姒娉的病房里,滿身的酒氣熏的志華皺了下眉頭,他真想把心無趕出去,如果沒有心無,姒娉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心無昨晚提著一瓶酒,漫游在烈士陵園、樊林、縣一中的花園……尋找著他和于潔曾經的故事。他忘不了于潔,也忘不掉過去,所以他很傷心、很難過,所以他想麻醉自己,但他能麻醉了自己嗎?早晨蜷縮在天橋上的他被蕊煥找到了,他才知道姒娉病了。

  “姒娉,姒娉……”心無撲到姒娉的病床上,手顫抖著握住姒娉幾乎沒了血色的手,就是這個女孩傻傻的在漫天飛舞的雪中摟著他,任他哭訴,任他酣然睡去。

  姒娉感到周圍的世界都是黑黑的,黑的讓她恐怖,她想移動雙腿,但腿好象陷進沼澤里了,無論怎麼拔都拔不出來,她伸出手,想抓住什麼東西,但她什麼也抓不到……正在她驚恐萬分的時候,忽然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她……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朦朦朧朧的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是心無!

  “姒娉,你醒來了!”

  是班長志華的聲音,姒娉循著聲音扭動了一下頭,就看到了志華充滿關切的目光。

  “姒娉!”心無的淚水滴在姒娉的臉上,他俯下身,貼在她的耳旁,“你好些嗎?”

  姒娉嚅動著嘴唇,聲音嘶啞地說道:“我沒什麼,你怎麼又喝酒了?喝多了會傷身體的,你別再喝了好嗎?”

  心無點了下頭,他感動地撫摩著姒娉的臉,這張昨天還生動美麗的臉如今竟如同失了水分的花有些打蔫了。

  蕊煥送來了一杯豆漿,心無接了過來:“讓我來吧。”

  蕊煥和志華悄悄走了出去,也許現在姒娉最需要的是心無,姒娉愛不愛心無,他們不確定,但姒娉既然肯為心無付出那麼多,那心無在她心中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心無用小勺盛了豆漿,送到姒娉的嘴邊,她那干燥的嘴唇微微張了開,溫暖而甘甜的汁液流進了她的口中,一股股的暖流就緩緩地融入了她的體內。

  姒娉咽下了最後一口豆漿,心無替她擦淨了嘴唇,她感動的想和心無說幾句話,但困倦又來了,迷糊著就又睡了過去。

  心無輕輕的為姒娉掩好被角,脈脈的看著她,那一刻,他似乎忘記了于潔,眼中、心里只掛牽著身邊的這個女孩。

  ****** ****** ****** ****** ****** ******

  天越來越冷了,陳欣彤專門給寶泉買了件高檔的羽絨服。此時寶泉正披著這件暖和的羽絨服半躺在病床上聽她講學校里的趣聞逸事。

  麻煩事又來了,寶泉漲紅了臉,尷尬地蹙起了眉頭,神情因為上湧的尿意而憋的有些希奇古怪。事實上他已經康複的差不多了,但是那被軋傷了的右腿就是不能下地走動,害得他不僅吃喝需要陳欣彤服侍,就是連大小便也得靠她料理。

  陳欣彤看出了寶泉的異樣,她已經不是一次見到他這樣子了,羞紅著臉笑道:“還不好意思啊,我都幫你n次了。”說著幫寶泉側過身子,然後彎下腰從床底下取出便桶,塞進寶泉的被單里。

  寶泉終于在竭力不制造出聲響的排泄中排泄完了,他的臉漲的比害了羞的陳欣彤的臉都紅。陳欣彤不敢看寶泉,只是伸過手取了便桶,端出去倒了。

  “你想吃蘋果嗎?我給你削一個。” 陳欣彤洗罷手拿了個蘋果,半坐在寶泉的身側,以滴著出水的眼睛看著寶泉。

  寶泉被陳欣彤那柔情萬種的眼神看得心海洶湧奔騰,他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陳欣彤這份深情厚意,如果沒有雪青,他會毫不猶豫的接受,可是他怎麼能忘卻雪青呢?他和雪青的海誓山盟時時刻刻都在耳邊縈繞。

  陳欣彤細致地削著蘋果,蘋果皮拉成了一條連綿延續的線:“這線千萬不能斷的。”她小聲的說道,像是自語又像是對寶泉說。

  “為什麼呢?”寶泉好奇的問道。

  “你不知道嗎?” 陳欣彤反問了一句,接著解說道,“女孩子在削蘋果的時候常常都許著自己的願,常常將這線當作自己的情緣,如果這線斷了,情緣也就斷了,許的願也就不能實現了。”

  “是嗎?”寶泉掩映不住的笑了笑,“那你許沒許自己的願呢?”

  “我許的願,它能實現嗎?” 陳欣彤微帶傷感地看了寶泉一眼,“如果這線不斷,你說我的願能不能實現呢?”

  “這……”寶泉沉吟了片刻,他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了,就是不斷,他能給她的願注上生動的色彩嗎?

  “這……什麼呢?” 陳欣彤熱切地眼睛注視著寶泉,“你快說啊?!”

  寶泉忽地心中一軟,囁嚅道:“或許它應該能實現吧。”

  蘋果終于削完了,陳欣彤懸著的心倏地放松了,蘋果皮連成的線已經垂到了地上,據說線連的越長,希望就越大,她將線輕輕的托了起來,像是托起了她一生的希望。

  寶泉吃著香甜的蘋果,陳欣彤雙手托腮幸福地看著寶泉吃蘋果的樣子,仿佛就像自己吃了一樣的香甜。

  “你要不要吃一口?”寶泉將啃的遍體鱗傷的蘋果向陳欣彤晃了晃。

  “哼,小氣鬼,都快啃光了才讓我吃。” 陳欣彤嘟著嘴,一副生氣的神情。

  “想吃我還不給呢。”寶泉笑著又啃了一口。

  “誰說我不吃了!” 陳欣彤伸手去搶蘋果。

  寶泉往床里側身藏蘋果,陳欣彤撲上床去拉他拿著蘋果的手,打鬧中一不小心觸到了寶泉的傷腿。

  “啊!”寶泉痛的不自禁的叫了一聲。陳欣彤這才意識到闖禍了,慌的用手撫摩著寶泉的傷腿,關心地問道:“是不是很痛?都怪我。”

  “不,不痛,我裝的!”說著故做輕松的咬了口蘋果,“看,我又多吃了口。”

  陳欣彤再不敢去搶了,松了口氣道:“你好壞,害得人家空擔心了一番。”

  “我壞嗎?你怎麼敢跟壞人在一起呢?”寶泉笑道。

  “我樂意,你管的著嗎?” 陳欣彤笑著看了寶泉一眼,這一眼簡直讓寶泉醉倒,那潺潺湧動的情意盡在不言中。

  陳欣彤開始織起了毛衣,一針一線地織著她對寶泉滿腔真摯的愛戀。寶泉勸她不要織了,與其費那麼大心血織還不如花錢買一件。陳欣彤嗔他道:“你怎麼這麼不懂人情世故呢?”

  寶泉搞不明白這和人情世故怎麼能掛上鉤,不過陳欣彤自己知道她所謂的“人情世故”指的是“你怎麼不明白人家的心思呢?”

  陳欣彤專注地織著毛衣,寶泉漸漸的入睡了,他恍惚地進入了夢境:他飄向了云層中,在掩映的云層中俏立著一位美麗的女孩,微風吹動著她如柳絲的長發……

  青……青……”他失聲的喊道,“是你嗎?”

  女孩無語,只是注視著他的眼神變得熱烈起來。

  “青?!真的是你!”他的心歡喜地似要發狂,忽然女孩轉身要走。

  “青,不要走!”他狂喊道。

  女孩垂下頭低低的一聲歎息道:“泉,你已不愛我了,我怎麼還能留在你身邊呢!”

  “不,我愛你青!”他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伸開雙臂想攔腰抱住正向云層下飄落的青。

  他抱住了,緊緊的抱住了!

  “寶泉,你松手啊,你松手!”懷中的女孩掙紮著叫道。

  寶泉在女孩奮力掙紮中醒了過來,發覺懷中抱著的卻是陳欣彤,慌忙松了開。

  陳欣彤喘息著道:“我聽到你在夢中喊叫,我過來看時,你卻……”

  寶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低聲道:“對不起,我做夢,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早把你的臉摑爛了。” 陳欣彤紅著臉替寶泉掩好被單,“繼續睡你的吧。”

  寶泉卻再也難以入眠了,雪青像附進靈魂中了,縈繞著他所有的思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50:32

第五十一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雪青來到新疆北部H市後,就被“學生販子”安排在一個偏遠山區的學校里。和她一起被販來參加高考的有十幾個學生,這些學生也如她一樣都付出了昂貴的代價。但她們誰也不知道這所所謂的希望學校是否真的能她們帶來希望?

  他們完全被封鎖在學校里,“學生販子”不許她們寄信,不許她們打電話,不許她們走出學校一步。像是被關進牢房的囚犯,她們喪失了自由。

  一個多月過去了,雪青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她想寶泉,想得徹夜難眠,她曾偷偷的寫了信,但學校的信箱被嚴格控制了起來,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寄出去;她也想打電話,但是學校里唯一的一部電話放在校長室里,想溜進去打電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雪青想和寶泉取得聯系只能是夢想了,這是她不得不直面的事實。

  夜又黑了下來,雪青孤寂地躺在床上,任憑淚水濡濕了眼睛。雖然宿舍里有不少“難姐難妹”,但她依然感到非常的孤寂。

  從皮箱里取出影集,就著微弱的燈光,雪青輕輕地撫摩著照片上寶泉的臉,然後將照片緊緊地貼在胸口上,讓照片中的寶泉感受她為他激烈跳動的心,晶瑩的淚珠簌簌的滾落下來。

  不知道是誰放起了磁帶,阿杜淒涼而深情的歌聲縈繞在雪青的耳旁:

  風若停了,云要怎麼飛

  你若走了,我要怎麼睡

  心若破了,你要怎麼賠

  若非你只是貪玩的蝴蝶

  天都黑了,你在想著誰

  情都滅了,我要怎麼追

  花都謝了,你要怎麼退

  原來你只會讓我流眼淚

  整個世界突然一起天黑

  愛在眼前無聲崩潰,摔成粉碎

  我閉上眼睛就是天黑

  一種撕裂的感覺

  “泉……”雪青將頭深深地埋進枕巾里,情不自禁地發出嚶嚶的啜泣聲,淚水朦朧中,泉離開自己的那個晚上,如同電視劇一樣浮現在眼前:

  泉溫柔地將自己放在軟綿的沙發上,溫柔地剝開自己一層又一層的美麗。

  “泉,我不還是那樣子嗎?你怎麼還那樣的看我。”自己嬌羞的對泉說道。

  青,我每次看你,都有不同的感覺,你宛如萬花筒里的花總能展示給我不同的美麗。”

  “是嗎,泉?”自己一邊竭力向泉展示自己的美麗,一邊嬌羞地問泉道,“大學里美麗的女孩多的是,況且她們都各有不同的美麗,你會不會愛上別的女孩呢?”

  “青,你說我會嗎?我愛的永遠都是你,你才是我亙古不變的美麗。”泉信誓旦旦地對自己說道,“也許我會欣賞別的女孩的美麗,而你的美麗卻是我永遠愛不夠的美麗。”

  “泉……”自己激動地摟緊他,想讓他完完全全地融進自己的美麗里。

  “青,你的美麗太深了,我很長時間都愛不到盡頭,我想我會酩酊大醉的。”

  “泉,你想醉就醉吧,我的美麗能讓心愛的你醉倒,我真的很幸福。”

  “青,你說在你美麗的最深處會是怎樣的美麗呢?”泉像一個好奇的孩子竭力地用他所能想象出的方式探索著自己最深處的美麗。

  “泉,我想我最深處的美麗應該是融合了你我所有的愛的美麗。”自己感受著泉一次又一次的融入,也湧起了一次又一次醉了的感覺。

  最後泉醉了,醉倒在自己軟綿的嬌軀上,醉倒在自己最深處的美麗里……

  “泉……”雪青快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了,她很想趴在泉的懷里放聲痛哭,傾訴自己對他的思念,可是泉呢?泉在千里之外啊!泉還愛自己嗎?

  雪青披上衣走出宿舍,宿舍外黑黢黢的,她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心被撕裂的感覺,壓抑不住的哭聲漸漸的越開越大,劃破了蒼茫夜色,穿越了遙遙距離,泉,你聽到了嗎?你聽到我思念你的哭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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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病初愈的姒娉嬌慵地半躺在床上,幾縷散亂的發絲披撒在她稍微還有些蒼白的臉上,但已經掩飾不住她的嬌美了。她拿過放在床頭上的熊娃娃,那是心無送給她的,她太喜歡這個熊娃娃了,幾乎夜夜都抱著它入眠。

  此時,熊娃娃正睜著烏溜溜的黑眼珠,非常專注地盯著她看,姒娉不禁一樂,這黑眼珠像極了心無的雙眼,她忽地又想起心無來,兩酡潮紅如胭脂般抹在了她臉上,渲染著她浪漫生動的心事。我下午該去上課了,一個人呆在宿舍里太沒勁了,心無現在怎麼樣了?他從痛苦中擺脫了嗎?……

  原本靜悄悄的宿舍樓里響起了說笑打鬧聲,姒娉看了下表,原來已經放學了。

  “姒娉!”蕊煥風風火火的闖進了宿舍,她手上捏著一封信,還有一朵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姒娉微微一愣,看著蕊煥手中的紅玫瑰,芳心中忽然湧動起來,嘴角抽動了下,有些激動的道:“誰送你的玫瑰啊?”

  “送我?!”蕊煥大叫了一聲,“我才沒那福氣呢,不過這對你也不一定是福氣。”她將信和紅玫瑰塞到姒娉的手里:“這是心無給你的。”

  “什麼?!”姒娉芳心倏地一顫,他竟然給我送花了,忙迫不及待地打開信:“也許我在失戀後不該再企求渴望得到愛,但我真的渴望愛……你能給我你的愛嗎?請不要拒絕我的玫瑰,我一顆受傷的心正渴望著你來撫慰……下午三點我在樊林等你!”

  龍飛鳳舞的草書寫得相當瀟灑,相當有吸引力!姒娉看得妙目微微發亮,腦海中再度浮現心無那哀傷欲絕的神情,是的,我應該給他愛,他是不能在受到傷害了。

  “姒娉,你接受他嗎?”蕊煥關心的問道。

  姒娉有些羞澀的點點頭:“他受的傷害太深了,我是不應該拒絕他的。”

  “可是,他是有過曆史的,你能保證他是真的愛你嗎?”蕊煥急切的勸道,“那個于潔,他能真的忘掉嗎?姒娉,你好好想想!”

  “我不想傷害他,他那顆受傷的心是不能在承受傷害了,縱使他以後辜負了我,我也不願意現在去傷害他。”姒娉長長的籲了口氣,又自我安穩的說道:“也許他不會辜負我的。”

  下午的陽光透著雪後的明媚,氤氳著暖春的氣息。姒娉匆匆來到樊林時,心無已經坐在了一方墓碑上,她清晰地看到心無陰郁的臉上寫滿了憂傷,芳心倏地一痛,柔聲叫道:“心無……”

  心無回過頭,看到了正走近他的姒娉,臉上浮現了久違的笑容:“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你送我的玫瑰那麼香,我怎麼能不來呢?”姒娉燦爛的笑道,她想用自己的笑來感染心無,心無那憂傷的樣子讓她心疼。

  心無舒展了下臂,站了起來:“謝謝你,沒有拒絕我。”

  “誰說我沒有拒絕你呢?”姒娉莞爾一笑,“你還在考驗期呢。”

  心無被姒娉逗樂了,發自內心的笑了笑:“那我就接受黨的考驗了哦。”他指了指樊林深處的那個高大的石龜道:“我們去許個願吧,據說這個石龜很靈驗的。”

  姒娉輕輕地點了點頭,粉臉上籠著一層幸福的紅暈,很溫柔地瞟了心無一眼,將秀美的發絲隨意的向肩後一甩,青春女孩的嬌媚便凸現的淋漓盡致,只看得心無好一陣莫名的心跳,聚攏在臉上的愁云慘霧特越來越少了。

  姒娉面對著石龜,虔誠地在心中將自己的一生許給了心無,可是心無許了個什麼願呢?她想問問心無,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問了就能問出真正的答案嗎?她看著自己還未曾了解的心無,陷入了迷茫,為什麼我未曾了解他,就稀里糊塗的喜歡上他了呢?這是不是愛呢?難道這就是愛嗎?

  心無看著一米多高的石龜:“你想不想上去?”

  姒娉有些膽怯地說道:“這麼高,又那麼滑,我怎麼能上去呢?”

  “我抱你上去。”心無不假思索地說道。

  姒娉俏臉騰地著火似的紅燙,扭捏道:“這……這怎麼行?”

  心無看著霞燃雙腮的姒娉,更感到她的嬌羞,心情更加舒暢,半開玩笑地說道:“人工呼吸你都做了,這還怕什麼?”

  “你……”姒娉嬌嗔的伸手去打心無,心無趁機拉住她的手往懷里一帶,姒娉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心無的懷里。

  “你……好壞……好討厭……”姒娉小手如擂鼓般捶打著心無結實的胸膛,任由心無將她抱了起來,抱上那高大的石龜。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心無和姒娉肩並肩地行走在回去的路上,彼此感覺著彼此的心跳,彼此的距離似乎更近了,更近了,幾乎沒有了距離,但真的沒有距離了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51:49

第五十二章 狼皮羊皮終是狼

  聖誕節的晚上,補文班的教室里只有幾個學生在大學夢的驅使下刻苦地上著自習,心無學了一會兒就學不下去了,他望著教室外火樹銀花的縣城,想起了去年和潔潔在聖誕節晚上逛街的樂趣,心中浮起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惆悵,拿起鋼筆就隨意的寫了起來。

  “這道題怎麼做,心無?”姒娉回過頭,幸福地看著心無,心無宛如一幅神奇的畫,總能讓姒娉產生怦然心動的感覺。

  “哦……什麼?”心無正埋頭寫著詩,沒有聽清姒娉說什麼,頭也沒抬的應和了一句。

  姒娉低下頭,湊近一看,心無寫的詩便映現在她的眼前了:

  距離是一顆定時的炸彈

  它在一定時間後將炸碎彼此的愛

  為什麼彼此的愛

  竟如此的不堪一擊

  在時間和距離中

  如冥紙一樣化成灰燼

  道一聲別了,我的愛

  淚水洶湧著黃河的波濤

  道一聲別了,我的愛

  心底奔突著岩漿的凶猛

  道一聲別了,我的愛

  ……

  “你是不是又想起她了?”姒娉心中湧起一陣酸楚。

  “對……對不起,姒娉。”心無一把將寫的詩撕的粉碎,“我只是隨意舒解一下心中的情感而已,她已經是我的過去,你才是我的現在,我要珍惜的是你,請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誰說我沒有給你時間了?你心中只要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姒娉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暖色,心無的話宛如一顆定心丸,讓她刹那間感到她真正擁有他了。“你給我講講這道題吧,我做了好長時間都沒有做出來。”姒娉將題放到心無的課桌上,看看心無的同位還沒有來,干脆就坐到了心無的身側。

  心無用眼掃了一下題,心情突地激動了起來,曾幾何時潔潔也問過他這道題,當初潔潔也是這樣坐在他的身側的,可如今……

  “你的手怎麼了?”姒娉看到心無握筆的手抖動起來,關心的問道,“是不是手冷啊?我給你織得手套呢?”

  “我……”心無平靜了下心情,籲了口氣道:“我忘戴了。”

  “手都冷成這樣了,怎麼能忘戴呢?”姒娉握住心無的手,“我給你暖暖,還冷嗎?”

  心無感覺著姒娉小手的溫暖,心中一熱,情不自禁的柔聲說道:“娉兒,你真好。”

  “誰個讓你喊娉兒了。”姒娉小臉透著朝陽初升的紅潤,“你就會甜言蜜語的哄我。”

  “那我就喊……”心無將嘴湊到姒娉的耳旁輕聲說了句話。

  “你……”姒娉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小手擂向心無結實的胸膛。

  心無躲閃著輕聲道:“有同學在看你呢?”

  “看就看唄,反正我已經被他們笑話夠了。”

  “姒娉,你還真舍得打啊?”蕊煥笑著走了過來,“已經十點多了,你回不回宿舍?”

  “我停會兒回,你先回吧。”姒娉笑著看了眼心無,“他剛欺負我了,我罰他送我回宿舍。”

  蕊煥笑了笑,轉身走出了教室,心無笑道:“是喊你娉兒呢,還是……”

  心無還沒有說完,嘴巴就被姒娉溫潤的小手給捂上了:“看你還胡說八道不?”

  心無舌頭蠕動著在姒娉捂著他嘴的手上吻舔了下,唬得姒娉趕忙將手撤了回來,嬌嗔道:“你……你怎麼能這樣!”

  “這可是你主動送給我的哦,我怎麼能不這樣呢?”心無得意的笑道。

  “你……”姒娉為之氣結,臉蛋如同向晚的云霞,格外的紅。

  “好了,乖娉兒,我送你回宿舍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姒娉嬌羞地看了眼心無道:“只准你在沒有別人的時候喊。”

  “是,娉兒長官。”心無刷地敬了個軍禮。

  姒娉不由莞爾一笑:“你這也叫軍禮,比投降還投降呢?”

  “我的心向你投降了,所以肢體不自覺的也向你投降了。”

  “又哄我了,是不是?不過……”姒娉赧然的笑了笑,“我還是當真的。”說話間,她已經收拾好了課桌:“走吧,送我回宿舍!”

  “是!”心無答應著和姒娉一起走出了教室,教室外比較黑,心無便摟住了姒娉的細腰,笑道:“送你回宿舍,應該有點獎勵吧。”姒娉稍微掙紮了幾下,就任由心無半摟菮馱k生宿舍走去。

  心無將姒娉送回宿舍後就回到了男生宿舍,男生宿舍已經熄了燈,他摸索著上了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想著,于潔就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于潔現在怎麼樣了?她現在生活的好嗎?她真的結婚了嗎?……

  ****** ****** ****** ****** ****** ******

  送走了所有來客,金簫醉醺醺地走向新房,于潔今晚將成為他的新娘,他可以擁有她了,在這個聖誕節的晚上。

  于潔靜靜的坐在新床上,柔和的燈光照著她憂郁的臉,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嫁給金老師,難道僅僅是因為感激,或者是對心無拋棄自己的報複。淚水充溢在她的眼睛里,在她的心中泛起了一陣陣莫名的哀傷。

  金簫踉蹌地撲進新房里,他喝的酒太多了,所以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在熏天酒氣撲鼻而來的刹那,于潔被金簫向老鷹抓小雞一樣的拉進懷里,然後就感到金簫如山般將她壓倒在床上,滿是酒味的嘴蠻橫地吻上她柔嫩的唇,雙手像狼爪一樣撕扯著她的衣服。

  “金老師……不……不要……”于潔發出無助的哀求,她不明白一向溫文爾雅的金老師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粗野。

  “不要!由不得你!”金簫猩紅的眼睛里發出駭人的光芒,“你這個破爛貨,難道我還要體貼你嗎?哈哈……”

  “什麼……”于潔頓時懵了,這就是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金老師嗎?淚水刷地湧了出來,“你怎麼能這樣待我,你不是說要好好的愛我嗎?”

  “好好的愛你?!哈哈……”金簫將剝的精光的于潔凶狠地按在身下,“我這不是好好的愛你嗎?哈哈……”

  于潔掙紮著叫道:“你不愛我,你是騙我的。”

  “我愛的是處女,你是嗎?不許哭!”金簫猛地在于潔粉嫩的臉上扇了一把掌,“今天可是老子的大喜日子,別掃了老子的興。”

  于潔放棄了掙紮,她的心徹底的崩潰了,她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惟有淚水如決了堤的黃河水滔滔不絕。

  “啪” 金簫又狠狠的扇了于潔一巴掌,“給老子挺尸啊,給我動!”

  于潔麻木地動著,任憑金簫在她身上宣泄著。當金簫在她身上打著鼾入睡後,她才輕輕地推開他,悄悄的下了床,走到窗邊,凝視著窗外的月光,月光像是哭了,有著濕淋淋的感覺。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我今後該怎麼辦啊?父親因為自己要嫁給金簫而聲稱和自己斷絕關系,如今我家也不能回了,我還能去那里呢?難道我就這樣和他過下去嗎?他不愛我,他只是……于潔感到心在滴著血,滴的她幾乎沒有了生的氣息。

  金簫凍醒了,發覺床上沒了于潔,焦躁的吼道:“于潔,你滾那里去了,敢讓老子一個人睡空床。”

  于潔似乎沒有聽到金簫的吼叫,她的胳膊支在了窗台上,用手托住了下巴,望著朦朧的月亮沉思,恍恍惚惚中,她想起了心無給她寫的一闋詞:

  恨君不似頭上月,南北東西,東西南北,相隨相依無別離!

  恨君恰似頭上月,滿虧圓缺,圓缺滿虧,圓圓滿滿有幾時!

  “哎喲!”于潔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豐臀上已重重地挨了金簫一腳:“想凍死老子啊,敢把老子一個人撇在床上。”金簫一把拽過于潔,抱了起來,狠狠的將她摔在了床上,然後像餓狼一樣撲上了于潔。

  “求求你……不要……”于潔竭力地反抗著,企圖能維護到自己一點點的尊嚴。

  “不要……哈哈……”金簫猖狂地冷笑著,“難道我還要留給你的師傅嗎?哈哈……”

  “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我永遠都是你的人了。”于潔哭道。

  “你因為老子不知道你想的是誰嗎?”金簫惡狠狠地蹂躪著身下的獵物,“你每天夢里都在喊著他的名字,老子早就聽夠了。”

  “可是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

  “哈哈……我只娶了你的軀殼,你怎麼會是我的人呢?”金簫冷笑著重創了下于潔,“你早就給了他,我怎麼會要破鞋!哈哈……”

  “那你為什麼還要娶我?”

  “不娶你,我怎麼能將你拘為已有,不娶你,豈不是便宜了那小子,哈哈……”金簫得意地說著,“你以為他會舍得放棄你嗎?要不是我……”他突然意識到說漏了嘴。

  于潔當然也聽出來了,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急切的問道:“要不是你什麼,你究竟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哈哈……”金簫將于潔翻了個姿勢,“乖乖的配合老子,讓老子高興了,老子就告訴你。”

  于潔順從了,屈辱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金簫舔舐著于潔的淚水,體味著征服于潔身心的快感。

  凶猛的暴風雨終于結束了,于潔渾渾噩噩的像是做了場惡夢。

  “看在你如此聽話的份上,老子就讓你知道真象吧。”金簫走下床,打開封鎖的壁櫥,從里面取出心無給于潔寫的一封封熱烈的信:“好好看看吧,看看那個傻子是多麼的愛你,哈哈……”

  于潔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一封信,信中滿是心無對她思念和愛是表白,打開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封封都是對她思念和愛的表白。

  “老子只用了個掉包計,你就信了,哈哈……”

  “你騙我……”于潔哭喊著瘋了樣撲向金簫又是抓又是咬。

  金簫抬起腳,一腳揣在于潔的小腹上,于潔摔倒在地上,但她還是掙紮著爬向金簫:“你騙我,我和你拼了。”于潔萬念懼灰,只想和欺騙她的金簫拼個魚死網破。

 @金簫躲閃不及,被于潔抱住了左腿,她立即狠狠的咬了上去,“啊……”金簫痛的叫了起拉來,也更加激發了他的怒火,他抬起右腳,一下下的揣在于潔的後腰上。

  于潔只是咬著不放,任憑後腰上傳來的陣陣劇痛。在金簫又一次的重揣下,身心交悴的她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金簫將奄奄一息的于潔抱放在床上,然後提起一瓶白酒狂飲了起來。

  “師傅,你來救我了嗎,師傅!”于潔發出了痛苦的夢吟,“師傅,我被騙了,師傅,我對不起你……”

  金簫猛地將酒瓶擲在了窗戶上,玻璃碎裂的聲音,驚醒了于潔,她惶恐地睜開眼,看到金簫像發怒的獅子般向她壓來,“我叫你叫師傅,我叫你叫師傅……”

  于潔抵死反抗著,但瘦弱的她怎麼能敵得過凶猛的東北漢子,再一次她在金簫的毒打和折磨下昏了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53:07

第五十三章 情到深處無怨尤

  凜冽北風中,雪花在“梅香亭”外漫天飛舞,“小蟲詩社”所有成員都聚集在亭內舉行活動。

  社長是位眉目清秀的女孩,她笑著對眾人道:“我們今天就以亭外的梅花為題,曆代詩詞名家寫了不少詠梅絕唱,看看我們誰能青出名家之筆?”她頓了頓道:“我先起一句,一夜雪花緊。”

  這是寶泉康複後第一次參加“小蟲詩社”的活動,他聽完社長出題後,眼睛便望向亭外,亭外數株梅花正在皚皚白雪中開得爛漫。

  “催放數支梅。”一名長得還算差強人意的男生得意地接道。

  “梅香寒可禁。”陳欣彤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美麗的眼睛款款地看著寶泉。

  寶泉明白陳欣彤是想讓他接下句,于是信口接道:“沁醉數顆心。”

  陳欣彤興奮地叫道:“好,這句對的好。”

  有女孩道:“一句一句的對沒意思,我寫了首詩,請大家欣賞。”說著,女孩就吟了出來:

  雪狂風驟奈我何?我自凌寒綻花萼。

  遍留清芳滿乾坤,遙送暗香沁魂魄。

  寶泉心想這首詩雖然韻沒壓好,但一個女孩子能吟出如此有氣勢的詩,實在是難能可貴,不由向女孩望了一眼。

  社長笑道:“夢梅,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陽剛氣了?”

  那叫夢梅的女孩笑道:“我可沒有犧牲女孩子的嬌柔哦,不過我受這梅花的影響罷了。”

  陳欣彤不服氣的瞥了眼夢梅,剛才寶泉的神情都落入了她的眼底,有什麼了不起的,本姑娘定要勝你,因此她看著寶泉,張著紅唇吟道:

  百花畏寒絕,唯我凌寒開。

  沁香味可嚼,潔心誰能覺。

  風雪不敢虐,任我朝天闋。

  縱使不堪虐,我意猶堅決。

  眾人齊贊道:“好!又是個巾幗不讓須眉。”

  陳欣彤扯著寶泉衣袖,低聲道:“我比那個夢梅怎麼樣?”

  寶泉笑道:“都很好,平分秋色!”

  陳欣彤不依道:“不行!你得說我比她好。”

  寶泉看著陳欣彤薄嗔淺顰的神情笑道:“你比她好,行了吧,我的大小姐。”

  陳欣彤粲然一笑:“這還差不多,否則敲扁你的頭。”

  “小蟲詩社”活動結束後,陳欣彤硬是要寶泉陪她去跳舞,寶泉雖然不想和她交往太密,但是他實在不忍心拒絕她,更不想傷害她那顆為自己燃燒的心。可是,他又感到對不起雪青,這使得他的心情非常矛盾。

  學校附近的“跳吧舞廳”也很趕形式,在總舞廳外又開了數間情侶舞廳,專門為情侶提供服務。寶泉原打算在總舞廳里陪陳欣彤跳跳就行了,但陳欣彤堅決不同意,看著她可憐楚楚的樣子,寶泉真的無法拒絕。

  一走進情侶舞廳,陳欣彤展臂歡呼起來,笑著道:“好久沒有跳過了,今天我一定要跳個爽。”

  寶泉不知可否的笑了笑:“我可沒學過舞,你自己跳吧。”

  “這怎麼行?”陳欣彤大叫道:“讓你來就是陪我跳的,你休想不跳。”

  寶泉無奈地搖搖頭:“我不是在陪你跳嗎?你跳我欣賞。”

  “不行!” 陳欣彤堅決地否定道:“你必須和我一起跳。”

  陳欣彤放起了舞曲,將呆頭鵝一樣的寶泉拉進舞圈內,寶泉按照她的指揮,笨拙地做著動作。

  半個小時過去了,寶泉拿捏的渾身是汗,總算能跟上節奏了,跳的也有些像模像樣了。

  隨著舞曲的節奏,陳欣彤幸福地環繞著寶泉的腰輕盈地跳著,她似有意又似無意地將嬌軀靠進寶泉的懷中,寶泉分明能感受到她那豐挺的聳起,尤其她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幽幽香氣,一陣陣的讓他心蕩魂弛。

  “寶泉,我長的美嗎?” 陳欣彤仰起頭脈脈地看著他。

  “美,當然美了。”寶泉微微偏了下頭,他怕自己的嘴一不小心觸到她的唇。

  “真的嗎?”陳欣彤掩映不住興奮地笑道,“那你能不能試著愛我?”說完,陳欣彤就嬌羞地低下頭,將臉埋進寶泉的懷里。

  “啊……”寶泉大吃一驚,放在陳欣彤肩上的手刷地滑了下來,“這……這不行啊?”

  “難道我就真的沒有值得你愛的地方嗎?”陳欣彤眼睛里湧出了淚水,“我那點沒有她好?”

  “不是的,欣彤,你有很多值得我愛的地方,如果沒有雪青,我早就追你了。”寶泉輕輕擦著陳欣彤臉上的淚珠。

  “你說的是真心話?” 陳欣彤抬起頭,“如果她不再愛你,你就會愛我,是嗎?”

  寶泉看著陳欣彤兀自蒙著淚花的眼,心中像是被什麼楸住了似的痛,“也許,我和雪青的緣分已經到頭了,無論我怎麼聯系她,她都像是被蒸發了的水蒸氣一樣杳無音信。”

  “那我們試著相愛好嗎?如果雪青還在愛你,到時我在退出,好嗎?”

  寶泉還能說什麼O?一個女孩子甘願為他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他還能找到拒絕的理由嗎?

  ******* ****** ******* ****** 期末考試終于考完了,姒娉長舒了口氣,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嬌媚地向心無笑道:“無,考的怎麼樣?”其實,她知道問這句話是多余的,心無每次考試都能穩占熬頭。

  “考完了想它做什麼?”心無笑著對姒娉道,“走,我帶你出去玩。”

  走出學校,下午五點多鍾的太陽顫巍巍地照著,畢竟是冬天,姒娉禁不住瑟縮地抖了

  下身體:“到那里玩啊?這麼冷。”

  心無一把環住姒娉的腰道:“我樓著你,你還冷嗎?”

  姒娉打了下心無的手:“你啊你,老實點,讓人看見了。”

  心無不僅不縮回手,反而得寸進尺摟的更緊:“管它呢?”

  姒娉紅著臉放棄了掙紮,嗔道:“你啊你,沒點學生樣,天生壞相。”

  一路說笑著,倆人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唐塔公園前,姒娉興高采烈地叫道:“好漂亮哦,我們進去玩,好嗎?”

  心無笑著在姒娉鼻翼上刮了下:“是,唯娉兒之命是從。”

  逛完唐塔公園,夜幕已經拉了起來,銀白的月亮發出柔媚的光,像是愛人多情的眼睛彌漫著愛的光亮。清澈的夜晚宛如黑絲絨衣服裹著唐塔公園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瓦。樹枝上的葉子已經稀疏,望上去就像羽毛,在流動的月色中顫悠起伏。

  “娉兒,你累了嗎?要不要坐下來歇歇?”心無指著一棵大松樹下的長椅道。

  “我早就累壞了!”姒娉說著就坐了下來,用粉拳捶著小腿肚。

  “娉兒,你先歇著,我去買吃的。”

  姒娉看著心無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了莫名的感動,心無對她是越來越體貼了。

  心無買了姒娉愛吃的皮家燒雞,姒娉津津有味地吃著心無扯給她的兩只雞腿,但還沒有忘了警告他以後不要如此奢侈。

  大快朵頤完了,姒娉擦淨嘴道:“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時間不早了。”

  “後天我們就放假了,不如在這兒多玩會呢?”心無將姒娉摟在懷里,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姒娉被勾起了即將離別的傷感,溫順地偎在心無懷中,傾聽他跳動的心聲,她不知道這顆心是否真的為她跳動,但她喜歡聽它的跳動。

  心無緩緩地低下頭,柔聲道:“娉兒,我可以吻吻你嗎?”

  “啊……”姒娉如同觸了電,猛地掙脫心無的懷抱,“不……”

  “好娉兒,你不是都吻過我了嗎?”心無複又摟住姒娉,“我可是被動被你什麼的哦。”

  姒娉大羞道:“那是情非得以,哼,還拿這來羞我,看我還理你不?”說著將臉扭到心無看不到的一側。

  “好娉兒,我給你說著玩的,乖,讓我看看。”心無扳過姒娉的頭,捧起她的臉,“哇,都羞成紅香蕉蘋果了。”

  姒娉還沒有來得及多想,心無又柔聲道:“好娉兒,我嘗嘗香蕉蘋果好不好?”

  姒娉心里還在掙紮,心無的嘴唇就已經蜻蜓點水一樣的在她臉上香了一下,然後就全部地貼了上去,她能感受到心無臉的溫熱和嘴唇的溫度,情不自禁地徹底躺倒在心無寬闊的胸膛上,身子開始輕微的發顫起來。

  姒娉柔軟的嘴唇有著濡濕的清香,散出的氣息含著晨露的清新。心無在一陣長吻後依依不舍的移了開。此時姒娉害羞的臉更加紅潤,促使我再次禁不住誘惑吻了上去。

  “嗯……啊……” 姒娉的聲音愈來愈細,美麗的眼睛閉上了,長長的睫毛垂起她一次又一次的夢想。

  心無的手慢慢的探向姒娉的衣內,姒娉卻敏感地抓住了他作惡的手:“不……”她執拗地脫離心無的懷抱,“對不起,我只能做到這樣了,我不能……”

  心無有些失望,他知道自己那樣做不對,可是自從和于潔有了親密的接觸後,他的思想就被那美妙的物事侵蝕了,宛如毒瘤侵蝕了他還幼稚的身心。

  姒娉讀出了心無的失望,她心中一陣絞痛,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是不是該給他:呢?我既然愛他,我還保留什麼呢?可是……思想激烈的斗爭著,忽地她拉起心無的手放在她突起的胸部:“你想怎麼就怎麼吧。”

  心無將手拉了回來,輕輕地將姒娉擁入懷中:“娉兒,是我不好,我不該心存此念,我應該愛護你純潔的心靈。”

  “無……”姒娉激動的幾乎哭了出來,“等我們結婚的那天,我什麼都給你。”

  心無歎了口氣,他有可能娶姒娉嗎?有時,他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愛姒娉?如果不愛,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齷齪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54:30

第五十四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終于考完最後一門課了,他可以回家了,寶泉興奮至極的仰天歡呼,他渴望見到雪青的心宛如充著氣的球日益膨脹起來。他迅速地沖進宿舍,將早就准備好的行李往肩上一扛,飛也似的沖了下來。

  陳欣彤正好氣喘籲籲的趕到男生公寓樓下,她一看到寶泉交卷子,也就迫不及待的交了,雖然她還有題沒有做完。

  “就這樣走了麼?”陳欣彤泫然欲滴,“你就真的那麼想見到她嗎?”

  “對……對不起,欣彤。”寶泉不好意思的站到陳欣彤面前,“我本想送你的,可是我……”

  “你什麼不用說了,我明白。”陳欣彤阻斷寶泉的話,“好吧,我送你!”兩顆晶瑩的淚珠滴了出來,她背過身去,擦了擦,她不想讓寶泉看到她的柔弱。

  寶泉看到陳欣彤轉過來的臉上仍有些須淚痕,心中忍不住的一陣愧疚,囁嚅道:“這次回去,我一定把我和雪青的事情處理完,我現在不能給你的,也許我今後就能了。”

  陳欣彤勉強的笑了笑:“我不渴望你能給我什麼,只要你的心中有我就行了。”

  寶泉輕握住陳欣彤的手:“我心中絕對有你的,只是我現在還有雪青,我非常的矛盾,我愛上雪青後竟然又愛上了你。”

  陳欣彤莞爾一笑,剛才的不快舒散了不少:“不敢耽誤你寶貴的時間了,快點去車站吧。”

  火車一聲長笛,緩緩啟動了。寶泉從車廂里探出頭向陳欣彤揮揮手,陳欣彤跟跑著,使勁的揮手。

  火車漸漸地消失在視野中,眼睛怎麼又濕潤了,陳欣彤氣惱地打掉滾出的淚水,真是太不爭氣了!抬頭望望天,天上聚攏了烏云,像是要下雪了。

  下了火車,寶泉徑直打的來到縣一中。啊,我回來了!他振奮地沖進校園內,青,我來看你了,你高興呢?他想著雪青突然見到自己的興奮神情,臉上浮起若隱若現的笑。

  奔到補文十二班門口,寶泉竭力地向教室里望去,透過密密麻麻的頭和層層疊疊的書,搜尋著熟悉的面容。他失望了,青呢?怎麼看不到她呢?心中燃起了焦慮的火,怎麼還不下課呢?他看了下表,還需十幾分鍾,焦慮的火燒的更旺盛了。

  時間比蝸牛爬行都慢,寶泉焦慮的望了又望。終于下課了,他立即迎上走出門來的一個女孩,急切的說道:“同學,麻煩你喊一下雪青。”

  “什麼?雪青!”女孩頓了頓,像是在想什麼,“噢,我想起來了,不過,她已經轉學了,據說去了新疆。”

  “啊!”寶泉如遭雷擊,頓時懵住了,這怎麼可能!魂不守舍的走出縣一中,他辨認了下去縣實驗十五中的方向,但願心無能知道雪青的情況。

  快到縣實驗十五中時,寶泉看到心無正和一個打扮入時的女孩站在實驗十五中的天橋上,那女孩原來是鴻雁。

  “心無……鴻雁……”寶泉招著手上了天橋。

  心無聞聲迎了上去,照著寶泉胸膛上就是一拳:“你小子,還記得我啊,真不是個玩意兒,也不給我寫封信。”

  鴻雁笑道:“我不是也沒給你寫信嗎?你怎麼也不賞我一拳。”

  心無也笑道:“你和他不一樣,這小子天生欠扁。”說著又搗了寶泉一下,“你小子不和我聯系也罷,你怎麼也不和雪青聯系,你知道她有多傷心嗎?”

  寶泉自知理虧,心甘情願的挨了幾下道:“心無,你快告訴我,雪青呢?她是不是真的去了新疆?”

  “這里有些冷,我們找家酒吧,再聊好不好?”鴻雁提議道。

  “好!”心無應聲道,“就罰這小子請客。”

  ******* ****** ******* ****** ****** ****** *****

  “學友酒吧”里面飄蕩著令人心曠神怡的輕音樂,三人入座點了東西後,寶泉迫不及待的問起雪青的情況。

  “雪青的確去新疆參加高考了,她說到了就給我來信,誰知她一封信也沒有來。”心無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和你一樣,一走就了無音信了。”

  “造化弄人啊!”寶泉憂郁著臉,“我入學沒幾天就出了車禍……”

  “什麼?”鴻雁幾乎將手中的茶杯弄翻,“怎麼這麼不小心?”

  寶泉就將他“英雄救美”的故事說了一遍。

  心無調笑道:“是不是還獲得美人芳心了?”

  “是的。”寶泉點了點頭,“她現在正追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辦。”

  “哈哈……寶泉你豔福不淺啊!”鴻雁橫了寶泉一眼,“你怎麼對雪青交代!”

  “對啊,你怎麼對雪青交代,你可別找扁。”心無亮了亮拳頭,“你若辜負了雪青,我可不饒你。”

  “你不是也有新歡了嗎?你還好意思說寶泉!”鴻雁也橫了心無一眼,“你們男生都一樣的花心大蘿蔔。”

  “我和寶泉不一樣。”心無申辯道,“是于潔要和我分手的。”

  寶泉驚愕的看著心無:“不會吧,于潔怎麼有可能要和你分手?”

  心無無奈的歎氣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來封信,莫名其妙的說恨我,還說要結婚了,估計現在她已經是別人的新娘了。”

  “啊……”鴻雁和寶泉同時大吃一驚,鴻雁茶杯里的水濺濕了她的衣袖。

  酒菜上來了,三人都沒有多大的食欲,只是一味的喝酒。

  “鴻雁,你怎麼樣?”寶泉瞪著赤紅的眼,“處男朋友了嗎?”

  “曾經滄海難為水!”鴻雁瞥了眼心無,“也許我在大學里不會有男朋友。”

  沒有談好啊?陷進去真的好痛苦。“寶泉又猛灌了杯酒,“我和雪青可能沒戲了。”

  “怎麼?”心無看著寶泉道,“你打算和雪青分手?”

  “我答應過欣彤的,如果我再不能和雪青取得聯系,我就和她談。”寶泉翻著醉醺醺的眼,“愛情中有許多無奈的,就比如你和于潔,這些無奈是我們無法逃避的。”

  “愛情就像是魔杖,總能變幻出令人猜測不到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往往是愛情的障礙。”鴻雁若有感觸地飲了口酒,“這也是我不談的原因,我想我們應該珍惜時間,多用在學習上,尤其是你心無。”鴻雁狠挖了心無一眼,“你太花心了,你也太不求上進了,你大學還沒考上,你怎麼能總是那樣!”

  “我……我……”心無羞慚的低下頭,鴻雁的話醍醐灌頂,幾乎讓他無地自容。

  “心無,你也快放假了吧?”寶泉問道。

  “前天剛考完期末考,明天就放了。”

  “看來,今天來找你是找對了。”鴻雁笑道,“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只可惜少了些人。”心無傷感地喝光了杯中的酒,“謝謝你,鴻雁,你還想著來看我。”

  “有些人、有些事,也許是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鴻雁脈脈的看著心無,“難道這就是夙緣?”

  心無不敢迎視鴻雁的眼睛,他對鴻雁有太多的愧疚。

  “好了,我們不提不愉快的事情了,來,讓我們一醉方休。”寶泉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好!一醉方休!”心無將滿滿的一杯酒灌進口中。

  鴻雁和寶泉走了,心無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也許只有在教室里自己才能找到心靈的慰藉。由于明天就放假了,別的學生都忙著准備回家的行囊了,教室里惟有姒娉在焦灼不安地等著心無,她相信心無會到教室里來找她的,雖然這種相信只是她一相情願的想法。

  心無終于搖搖晃晃的走進了教室,姒娉興奮地迎了上去,關切地道:“心無,你怎麼了?啊,怎麼喝那麼多酒啊。”

  心無看到姒娉,仿佛失蹤了的孩子見到了親人,猛地環住姒娉的腰,噴著滿嘴的酒氣:“娉兒,你真的愛我嗎?你不會和潔潔一樣離開我吧?讓我抱緊你,緊緊的抱著你,讓你永生永世都不能離開我……”

  姒娉知道心無醉了,而且醉的不輕,她想掙脫心無的手,但心無那深情的話感動的她遺忘了羞澀 ,輕輕的將頭靠在心無結實的胸膛上,感受著心無的心跳,雖然這顆心並沒有完完全全為她跳動,但她已經很滿足了,畢竟她擁有著心無實實在在的實體。

  心無將姒娉摟的更緊了:“娉兒,你答應我,永遠不離開我好嗎?”

  “心無哥,我不會離開你,真的!”姒娉也用手抱緊心無的腰,“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我永遠都是你的娉兒。”

  時間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夜色開始籠罩天地了,在蒼茫的教室里心無和姒娉依然相互擁抱著,擁抱著彼此的感覺,擁抱著彼此的愛戀,擁抱著彼此的幸福。

  心無在酒精的作用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姒娉輕輕地擁著心無坐了下來,緩緩地將心無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覺得心無能睡的比較舒坦了,方才半趴在課桌上打盹。

  “潔潔,是你嗎?我真的又擁有你了嗎?……潔潔,你不要走,你不要離開我啊,潔潔……”

  姒娉被心無的囈語聲驚醒,耳中依然時斷時續的傳來心無呼喚潔潔的聲音,她輕輕用手撫摩著心無的臉龐,心中黯然道:“心無哥,你什麼時候才能全心全意的愛我呢?心無哥,你知道嗎?我好羨慕那個叫于潔的女孩子,我好想象她一樣能占據你的心,走進你的夢中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6:55:48

第五十五章 作惡多端必自毖

  師傅,你還好嗎?你知道我有多懊悔嗎?我怎麼就不能信任你對我的愛呢?為什麼我會那麼傻,相信那個大騙子呢?……于潔流著淚寫著無法郵寄的信,盡情地傾訴著哀怨的心聲。金簫將她封鎖在家里,就連家中的電話也掐斷了,她就像是一只金絲鳥被困在鐵籠子里的, 也許她還不如金絲鳥,金絲鳥還能在鐵籠子里飛來飛去,而她呢?身心還得飽受著苦痛的折磨。

  開防盜門的聲音傳來,于潔趕緊收起了正在寫的信,驚慌地躺倒在床上,微微閉合上眼睛,但兀自有淚水流出。

  “嘭”的一聲巨響,臥室的的門被金簫重重地踢開,于潔的心猛的一陣抽搐,身子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金簫一步跨到床前,一手提住于潔的胸衣,吼道:“大中午的,給老子挺什麼尸,快點伺候伺候老子,老子還沒有盡興!”說著,“嘶”的一聲,扯破了于潔的衣服,頓時露出欺霜塞雪的肌膚來。

  “不要……求求你,不要……”于潔聲淚懼下地哀求。

  “別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惹火了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金簫像野獸一樣惡狠狠的瞪著于潔,“你不愛老子是嗎?老子那點不比心無那臭小子強。”L奮力將不停掙紮的于潔按在身下,“老子得不到你的心,但老子能得到你的身,哈哈……”

  于潔流著屈辱的淚,一動不動,任憑金簫在她身上百般的施為。師傅,我對不住你,師傅,我想死,但我不能死啊,師傅,我想見你,哪怕只有一面,我就是死了也心甘了,可是師傅,我還能見到你嗎?我還有臉見你嗎?……

  “他媽的,挺尸啊,給老子動!”金簫狠狠的拍打著于潔白嫩的肌膚,血紅的手指印赫然在目。師傅,我反抗不了這個惡魔,但我絕不屈服它,師傅,我永遠是你的,雖然我的身體被糟蹋了,但我的心永遠是屬于你的啊,師傅……于潔強忍著一下狠似一下的毆打,硬是一動不動。

  “咚、咚、咚……”傳來一陣急劇的敲門聲。

  “真他媽的掃興!”金簫罵罵咧咧的披上衣服,“給老子穿上衣服,別在這里光溜溜的發丟人現眼。”

  于潔如獲大赦,快速的穿上被金簫撕的破爛不堪的衣裳,瑟縮的躲在一旁。

  “誰啊?來啦……”金簫打開門,頓時驚住了,龍江市公安局刑警一隊鄭隊長和他的兩名助手威嚴地站在門外。“噢,是警察同志啊,你們……你們這是……”金簫下意識的向屋內退。

  “你是金簫吧,你涉嫌強奸罪,這是逮捕證,請跟我們走一趟。”鄭隊長手一揮,金簫還沒來得及逃,助手小李已飛快地將手銬銬在了金簫的手上。

  “哎……啊……警察同志,你們搞錯了吧,我可是龍江一中的模范老師啊,我是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啊……”

  “你有什麼冤屈,請到法庭上訴說吧,我們只是秉公辦事。”

  于潔在臥室里聽的一清二楚,她興奮地哭喊著沖出臥室:“警察叔叔,救我,警察叔叔,救我……”

  鄭隊長聞聲看到一個女孩兒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地哭著跑了過來。

  于潔撲向金簫撕打著哭叫道:“你這個禽獸,你這個魔鬼……終于遭到報應了……”

  金簫狠狠的瞪著于潔,恨聲道:“你要是敢胡說八道,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老實點!” 鄭隊長在金簫腿上踢了一腳,“像你這種人,竟然還能當老師,簡直是老師們的恥辱。”

  “哈哈,你們抓我,可有什麼證據,別忘了,她可是我合法的妻子,哈哈……”

  金簫猖狂地大笑道,“你們能治我什麼罪,哈哈……”

  “治你什麼罪,到法庭上你就清楚了,帶走!” 鄭隊長一聲令下。金簫立即被押了出去。“你是于潔吧,也請跟我們走吧。” 鄭隊長和藹的對于潔說道。

  對金簫的審判開始了,原告是曾遭受金簫強奸的女生。拒偵查,金簫自1986年以來,在從教小學升到教高中的過程中,利用教師的身份先後誘奸了多名女生,其中最小的僅僅9歲,最大的只有17歲。而于潔只不過是他借婚姻的合法外衣想長期霸占而已。

  首先告發金簫的是海棠,海棠被金簫強奸時僅11歲,雖然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但是那恐怖可怕的一幕幕讓她終生都難以忘記,成了她心中永遠無法驅除的陰影。她當時不知道告發,當她知道告發時,又苦于沒有證據,所以,她認命了,可是她沒有想到金簫這個禽獸又將她妹妹給糟蹋了。

  海棠的妹妹叫海蘭,在金簫班里當語文課代表。上周一晚自習放學時,金簫讓海蘭將作業送到他辦公室里去。當海蘭走進辦公室後,金簫微笑著遞給海蘭一杯茶。海蘭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到來,她謝過老師後就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

  “金老師,我怎麼有點頭暈?”海蘭的眼神變的朦朧起來,朦朧中金老師向她走近。

  “是嗎?那老師幫你揉揉好嗎?”金簫一把將海蘭拉入懷中,右手襲向海蘭的胸部揉搓。

  “老師,你……”海蘭掙紮著反抗,但四肢軟綿綿的沒有力氣,而且頭越來越暈沉了。

  “乖,老師的好學生,聽話……”金簫擁抱著漸漸昏迷的海蘭進入了內室。

  海蘭醒來時,發覺自己已經失去了女孩寶貴的貞潔。

  “記住了,如果你敢將這事說出去,我不僅要殺了你全家,而且,還將你的裸照散發出去,看你還有什麼臉見人。”金簫惡恨恨的威脅道。

  “老師,我不會說的,求求你,放我回家吧。”海蘭哀聲求告。

  “這才是老師的乖學生,只要老師需要你時,你就來,老師是不會為難你的哦。”金簫讓海蘭回了家。

  “怎麼這麼晚才回家?都快十二點了。”海棠斥責海蘭道,“我不是說讓你放學後就回家嗎?”

  “姐,我……我有……有事……耽誤了……”海蘭閃爍其辭。

  “哎,你身上怎麼回事?你好象哭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海棠發覺了妹妹的不對勁。

  “姐……你別問了,沒……沒什麼的。”海蘭跑進自己臥室里鎖上門,一頭趴在床上痛哭起來。

  “海蘭,海蘭,你快開門,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快告訴姐姐,你不要嚇姐姐,爸媽走的早,姐姐要是照顧不好你,怎麼對得起爸媽啊。”海棠焦急地敲著門,從海蘭身上痕跡、面部表情來看,海棠潛意識覺得海蘭可能被強奸了。

  “姐姐,求求你,不要問了,你讓我靜靜好不好?”

  “海蘭,你聽姐姐說,你是不是被侮辱了?你不要怕,有姐姐呢。”

  “姐姐,沒用的,我們對付不了他的。”金簫的話讓海蘭恐懼萬分。

  “海蘭,你不要怕,我們對付不了他,警察能對付他,姐姐領你去告他。”

  “不,姐姐,他會殺了我們的,而且他還拍了我很多照片,我好怕,姐!”海蘭絕望的哭道,“姐,謝謝你把我養這麼大,妹妹對不起你了,姐,你的養育之恩,妹妹來世再報答了。”海蘭取過桌上的水果刀。

  “海蘭,好妹妹,你千萬別做傻事啊,好妹妹,你開開門,快開門啊。”

  “姐……”海蘭淒婉的喊了一聲,手中的水果刀劃向了胳膊上的動脈。

  海棠也不知道那里來的力氣,猛地撞開了門,這時,海蘭恰恰劃破了胳膊,殷紅的血液流淌出來。

  “海蘭,海蘭,你怎麼這麼傻啊……”海棠急忙用手巾把緊海蘭的傷口,但血液還是抑制不住的流。

  “姐,妹妹對不起你,妹妹走了,妹妹要找爸媽去了。”海蘭微弱地躺在姐姐懷里。

  “不……”海棠抱起了海蘭,瘋似的沖向醫院。

  由于搶救及時,海蘭沒有生命危險,當海蘭在病房里將一切經過告訴了海棠後,海棠趕緊報了案。

  金簫終于得到了應有的報應,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但是教師道德的淪喪難道僅僅是金簫一人嗎?師德建設是不是應該提到日程上來了呢?

  ******* ****** ******* ****** ****** ****** *****(待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7:14:02

第五十六章 緣來緣往緣有否

  高考終于考完了,我終于可以離開這個窩憋的山區城市了,我終于可以回家了,我終于可以去見我心愛的泉了,泉,你還在等著我嗎?你還記得我嗎?……雪青興奮的踏上了歸家的火車,漫長的路程在思念寶泉中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媽……”雪青走出火車站,一眼便看到擠在人群里來接她的母親,她飛速的擠到媽媽的面前,甩下行李,雙手緊緊的抱住母親的脖子,高興的哭了起來。

  “媽的好女兒,媽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媽回家後好好的補償你。”雪青母親愛憐的撫摩著女兒的脊背。

  “媽,我先不回家了,我想到實驗十五中找我的同學去。”

  “這怎麼行呢?你都累了一路了,先回家歇歇,明天再去也不遲。”

  “不,媽,我怕去的遲了,他就回家了。”

  “那好吧,快去快回。”

  雪青匆匆的向實驗十五中趕去,心中默默祈禱:“心無,你可千萬不要回家啊,你一定要讓我找到你啊,找到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泉的消息啊,你可千萬別不知道啊……”

  悶熱的天下著火,燒的雪青身心都著了,流出來的汗瞬間便被蒸發干了。轉過丹東路,實驗十五中依稀可見,雪青漱葑﹞浀荈V發的緊張了。

  “那不是泉和心無嗎?咦,那個女孩是誰?她怎麼挽著泉的胳膊呢?莫非……不……”雪青心忽地一涼,竟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哭了。

  陳欣彤幸福地挽著寶泉的胳膊,靜靜的聽著寶泉和心無聊天。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寶泉天天念不絕口的心無,心無和于潔的故事,她都聽寶泉說了,感動的她幾夜都沒睡好覺。

  雪青靠近了,心也越發的涼了,她直視著陳欣彤,眼睛里透射出敵意的光芒。女孩的第六感覺是非常靈敏的,陳欣彤潛意識的感覺到了,她扭過頭,便看到了一雙閃著敵意光芒的眼睛,那眼睛似乎真的像武俠小說中描寫的一樣能刺穿她的肉體,她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挽著寶泉的胳膊挽的更緊了。

  心無看到雪青了,頓時驚住了,怎麼這麼巧呢?

  “怎麼了,心無?你在看什麼?怎麼不說話了?”寶泉順著心無的眼光望去,“啊……青……”

  陳欣彤聽到寶泉一聲情真意切的呼喊,明白了為什麼那雙眼睛能射出讓她不寒而栗的光芒了,可怕的情敵出現了,她愈加的挽緊寶泉了,寶泉現在是屬于她的,她絕不能讓任何人將寶泉從她手中搶走。

  雪青木然的站在當地,淚水流淌了出來,這就是我苦苦守侯的愛嗎?這就是海誓山盟的情嗎?這就是我魂牽夢縈的泉嗎?……我還站在這里干什麼呢?雪青猛的車轉身,飛快的跑了起來。

  “青……你不要跑,你聽我說……”寶泉使勁掙脫欣彤的手,焦急的追著雪青。

  “泉,你回來,你不是說你忘了她嗎?泉,你回來!”陳欣彤有些失望的喊著寶泉,她希望把寶泉喚回到自己的身邊,切切實實的感受到寶泉還屬于自己。

  “你就讓他去吧,欣彤,他們應該好好談談了,這是早晚免不了的事……”心無勸慰道。

  “可是……”

  “你放心,寶泉既然已經決定和你戀愛了,那麼他就絕對不會再重新和雪青相愛,但他需要時間,你明白嗎?”

  “我知道,其實 我一直都在給他時間,我並不要求他一定忘記雪青,我只渴望他能把雪青馨香在記憶里,而把我鮮活在現實里。”

  “他會的,你要相信他。”心無頓了頓了道,“愛情往往出乎意料,似乎總是開著這樣那樣的玩笑。”

  “如果是玩笑就好了。”陳欣彤悵然的看了下天,天上懸著浮云,似乎要下雨了。是天要下雨了,還是我的心要下雨了呢?

  姒娉滿頭大汗的跑了來:“心無哥,我給你們買了幾塊雪糕,耶,怎麼寶泉不見了?”

  “他追雪青去了。”心無接過雪糕遞給陳欣彤。

  “你們吃吧,我吃不下,我到那邊走走。”陳欣彤說著走進了實驗十五中的操場。

  “雪青怎麼這時候來了?”姒娉趴到心無耳朵旁小聲的問道。

  “這就是無巧不成書啊,找她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不想找她的時候,她反而奇跡般的出現了。”心無感慨的說道。

  “心無哥,你說寶泉會不會重新和雪青相愛呢?”

  “不好說啊,誰知道寶泉對陳欣彤到底有多少感情呢?從寶泉剛才的表情來看,似乎他更傾向于雪青。”

  “那你對我和于潔呢?萬一有一天,于潔重新出現在你面前,你會不會……”姒娉試探的問道。

  心無將沒有吃完的半快雪糕塞進姒娉嘴里,笑道:“再胡說八道,我可就不客氣了哦。”

  姒娉嬌笑道:“喂我吃雪糕,就能封住我的嘴麼?”

  “雪糕封不住,那我可用嘴了哦。”心無作勢欲抱住姒娉接吻。

  “啊……啊……不……你這個小壞蛋。”姒娉笑著跑,“我去看看欣彤姐姐,你自己和雪糕親吧,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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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泉沒有追上雪青,與其說是沒有追上,倒不如說是他不想追上,剛看到雪青跑著離開的刹那,他很想追上雪青,但追著追著,他又不想追上雪青了,即使追上雪青,又能做什麼呢?既然已經選擇了欣彤,那麼背棄雪青就成了不爭的事實,既然不能再和雪青重敘前緣了,那麼任何解釋都是多余的,雖然心中最愛的依舊是雪青。

  “寶泉,你回來了,雪青呢?”心無關心地問道。

  “我沒有追上她!”寶泉頹喪地蹲在地上。

  “寶泉,你吃塊冰糕吧,都快化了。”姒娉將雪糕遞向寶泉。

  “我不想吃,你還是自己吃吧。”寶泉站了起來,“欣彤呢?”

  “她到操場上去了。”

  “哦,那我去操場上找她!”

  “不用了,泉!”陳欣彤神奇般地閃現在三人面前,“泉,我陪你走走吧。”

  “好吧。”寶泉長籲了一口氣,“心無 ,你和姒娉去忙你們的吧,我和欣彤就回了。”

  心無重重地在寶泉肩上打了一拳:“我相信你能處理好的,我就不多說了,無論你選擇了誰,我都會祝福你!”

  “心無,我也祝福你, 但我有句話要說的就是珍惜眼前人,也許我們錯了,但既然錯了,就不能再錯了,如果我們傷害過或者被傷害過,但我們就不能再傷害或者被傷害。”

  雪青淚流滿面地跑回了家,一頭紮進自己的臥室里,撲倒在床上放聲大哭起來。她本以為寶泉會追上她,但是她想錯了,她回身看寶泉時,竟看到寶泉轉身回去了,她想喊住他,但是喊住他又能如何?他分明是不再愛我了,如果他還愛我,他就不會不追上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雪青頭昏腦脹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抽噎著打開抽屜,翻出寶泉給她寫的信和照片,一張一張地撕著:“寶泉,我恨你!我恨你!……”撕著撕著,她又放聲大哭起來,將碎片捧在掌心里呆呆地看。

  寶泉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陳欣彤默默地跟在寶泉的身後,她知道寶泉需要獨自思考的空間。

  天色暗了下來,寶泉扭轉頭道:“欣彤,陪我去喝點酒吧。”

  “好的。”陳欣彤笑著應道。雖然她不想讓寶泉現在去喝酒,喝酒買醉,醉了就能忘卻了嗎?

  “龍鳳酒吧”里激蕩著地動山搖的音樂,閃爍著絢麗色彩的燈光將舞池中一對對的男女照得格外地癲狂,跳啊,顫動著青春的美麗,炫耀著青春的資本,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他們麻醉。

  寶泉將一杯杯的酒灌進肚里,陳欣彤默默地為寶泉倒著酒。

  “欣彤,來,你也喝一杯。”寶泉晃著手中的酒杯遞向陳欣彤,酒失控似的灑了出來,濡濕了陳欣彤胸前的衣襟。

  陳欣彤聽話地接過酒,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帶著強烈的刺激使她不自禁地咳了幾聲,她沒喝過酒,原來酒竟然這麼難以如口:“泉,不要再喝了,好嗎?”

  “欣彤,你別管我了,我是個忘情負義的人,你跟著我不會有好結果的,哈哈……”

  “泉,你不要這樣子,如果你還愛雪青,你去找她還不遲。”陳欣彤的眼里閃動著壓抑不住的淚花,寶泉愛的依然是雪青,自己只不過是趁機而入而已,但自己只是入了寶泉的心外,而雪青則是入了寶泉的心內。

  “真的不遲嗎?但我又怎麼對你交代啊,不,欣彤,我不能對不起你。”寶泉又灌了一杯酒,“我會忘記她的,然後好好的愛你。”

  “泉,就讓時間和空間來解決這一切吧,縱使你最後選擇了雪青,我也不會怪你、怨你,更不會恨你。”

  “欣彤……”寶泉激動地將陳欣彤拉到自己懷里,“你真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7:15:20

第五十七章 未有閑暇不思君

  西安站終于到了,于潔和兩個女孩兒跟著到龍江一中招自考生的王鍵下了火車。王鍵笑著對她們道:“三位小姐一路辛苦了,出了車站,就有專車接你們到學校,請緊跟著我,到處都有人拉學生,你們要當心,別上當受騙了!”

  其中一個女孩兒接道:“我們又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們呢?”

  “呵呵,逸斐小姐,我也是龍江人,我騙誰也不至于騙我老鄉啊。”王鍵尷尬地笑了笑,“我頂多是靠招你們來,掙點招生費而已。”

  “不是一點吧?我聽說招一個學生提一千多元呢。”另一個女孩兒嫣然笑道,“你能不能給我們優惠點?”

  王鍵在招生期間就和這倆女孩兒混熟了,便開玩笑道:“夢婷,如果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可以考慮一下。”

  女孩兒夢婷嬌嗔道:“你土包子想娶我天仙女,甭想!”

  于潔只是緊跟在他們身後,腦海里時不時地浮現心無的音容笑貌,對她來說,唯一的快樂就是回憶和心無曾經擁有過的美麗。其他的只是屬于別人,而不是屬于自己。自從離開了龍江市,她仿佛從一個可怕的惡夢中醒了來,在驚悸中試探著尋找希望,希望還會有嗎?西安是全國高校最多的地方,師父會不會考到西安來呢?

  出站口外,擠滿了高舉著學校招牌的人,有的還寫著接某某新生。不遠處,各個學校長長的橫幅高掛著以吸引不諳內幕的學生的注意。

  王鍵神情有些緊張,每年都有因搶奪學生而打架斗毆的事情發生。逸斐和夢婷緊張地分別靠在王鍵的兩側,生怕被擠散了。一位高大的男生擋在了于潔的面前:“來,我給你提行李吧,我們西大是全國重點大學,師資強,收費低……”

  “不用了,謝謝,我上西北政法學院。”于潔默然地掃了那男生一眼,斜身想從那男生身邊繞過。

  那男生身子一移,又阻住了于潔的去路:“西北政法是不入流的學校,你怎麼能上那呢?上自考就得上名牌。”

  “同學,這是我招的學生,請你讓她跟我走好不好?”王鍵客氣地說道。

  “小子,頭皮癢了是不是?敢管老子的閑事!”那男生沖王鍵亮了一下拳頭,“滾開!”

  “請你讓開!”于潔大聲說道,“我是他招來的,我當然要跟他走。”

  那男生狠狠的橫了一眼于潔,最終無可奈何地側身讓開了路。

  “謝謝你,于潔!”王鍵擦了下臉上的汗,要不是于潔解圍,一場架就在所難免了。

  “沒什麼,要不是你招我來,我還不知道到哪里去呢?”于潔黯然地籲了口氣,散不盡的憂愁聚攏在她俏臉上,宛如葬花的黛玉總有難以言表的悲苦。

  王鍵看了看于潔那憂愁的俏臉,心中隱隱感到一陣酸楚,為什麼這麼美麗的女孩會有那麼濃濃的悲苦呢?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難以釋懷!

  “好漂亮的學校啊!”夢婷一踏進西北政法學院的大門,就被眼前美麗的校園景致吸引住了。

  “耶,那個手托天平的女雕塑是什麼意思?”逸斐饒有興趣地問道。

  “她表示法平如水,看!那激蕩噴湧的泉水正時時噴洗著她美麗的玉體,就是為了讓她不沾纖塵、永保純潔無暇。”王鍵對逸斐笑道,“你要不要去里面洗上一洗,當一次法律女神?”

  “那豈不是便宜了你這個登徒子了?!”夢婷笑道。

  “我可沒本錢當登徒子,要登也得登上你!”王鍵和夢婷一路上說鬧慣了,總忘不了口舌上占便宜。

  于潔耐著性子聽他們說鬧,對眼前美麗的景致絲毫感覺不到美麗,仿佛一切都籠著一層淚霧。

  在王鍵的帶領下,入校手續很快就辦完了,于潔她們被安排在女生公寓4號摟302室。這是四人間的宿舍,除了她們三人外還有一位來自四川的女孩,名叫蘭朵,長得很秀氣,宛如一朵蘭花。夢婷、逸斐和蘭朵很快就聊得不亦樂乎了,你一言,我一語地侃個不停。

  于潔收拾好行李,悄悄走出宿舍,一步步地走下樓梯,像是正一步步地走出心靈的桎梏。出了公寓的大門,熱浪便撲面而來,九月底的西安還是炎熱無比,到處都彌漫著被燒糊了的味道。

  于潔沿著條路匆匆地走著,她左顧右盼希望能找到一荌噱鱆漲a方,讓她能靜靜的思索,靜靜地回憶她和心無美麗的過去。轉過一個小山坡,前方出現了一大片橫生繁茂的草叢,于潔穿過草叢,找到一塊光滑的石頭坐了下來。遠離了一切喧囂,于潔方感到心靈上有了那麼一絲絲的靜謐。她現在可以靜靜地回憶了,心無的音容笑貌迅速地浮現在眼前。師父,你現在在哪里?你過的還好嗎?你還記得我嗎?師傅,是我對不住你……淚水和著汗水濡濕著于潔俏麗的臉蛋,然後就順著她光潔的脖子流淌在她胸前,濡濕了她的胸腔中那顆悔恨的心。

  夕陽漫過草叢,斜射在于潔俏麗的身子上,她輕輕地站了起來,抬頭看著圓紅色的夕陽吐著將熄未滅的火焰,為什麼夜總是來的這麼早,于潔害怕夜,害怕夜里那濃濃的猶如魅影的黑色。

  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于潔匆匆趕回了宿舍,宿舍里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在自己的桌上有一張紙條:“于潔,久侯你不到,我和逸斐只好應約而去——夢婷。”于潔剛才只顧沉浸在回憶中了,這才響起王鍵今晚請她們吃飯的事來,這也好,反正自己又不想去。于潔也不想吃飯,從行李箱里取出信和影集,爬到床上,擰亮床頭燈,看信、看照片,心無就更加鮮活在她的眼前、心中。

  心無躺在湖北農業大學的男生宿舍里想著姒娉,不知不覺間,姒娉的影子就幻化成于潔的影子了,而且愈來愈強烈,直至姒娉完完全全地淡了去,于潔毫不留間隙地侵入他的心間。這已經不止是第一次了,自從他和姒娉戀愛時起,于潔在他的心間就沒有放棄過和姒娉爭斗,而姒娉最終以失敗而告終。心無便惱恨自己對姒娉的不忠,竭力地想將于潔從自己的心間驅除出去,但事與願違,于潔反而更加強有力地霸占了自己的心間。

  恍恍惚惚中,心無看到于潔來到了他床前,脈脈地凝視著他,他張開手想抓住她,再也不讓她離開自己,但他抓不到她,只覺得自己的手穿過了于潔的身體,但就是抓不到絲毫實體。“師父,我對不住你,我們來生再見吧!”于潔憔悴如花謝的臉上淚如泉湧。“不,潔潔,我們說好的要終生私守,你怎能說話不算話呢?潔潔,你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心無望著于潔轉身飄去,急忙立起身來,大叫著不讓于潔離開。

  “啊!”腦部一陣刺骨的疼使心無清醒過來,發覺自己竟然從床上摔了下來,舍友們也被驚醒了,有人打開了燈,看到心無後腦部滲出了血。

  “心無,你沒事吧?”舍長李強趕緊爬下床,拿了塊毛巾捂住心無受傷處,“快,我送你去校醫院。”

  心無雖然摔得不是很嚴重,但醫生讓他多休息、少活動,並給他批了個不能參加軍訓的條子。舍友們都說他因禍得福,不用在炎炎烈日下接受最殘酷的訓練,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啊。

  不參加軍訓,心無有了更多思念的時間和空間,姒娉和于潔更是你爭我奪地激烈鏖戰。心無的心間難得半刻的閑暇,他感到好累,但這種累又帶著絲絲的甜蜜,讓他不舍得放棄。

  累得滿頭大汗的李強沖進宿舍的時候,心無正在寫詩:

  如果記憶是一條長河

  怨恨是漣漪,思念是波浪

  在波浪席卷過的漣漪聲里

  是你嗎?隱隱在上游叫我

  歸去,歸去……

  可你明明知道

  我已無力倒游

  為何

  還讓我在記憶中苦苦跋涉

  ……

  “好小子,挺舒服啊,寫什麼呢?”李強沖到心無面前,一把搶過來,“哈,還寫詩呢?真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還有這方面的文采。”

  心無思路被李強打斷了,真想賞他一個爆栗,但畢竟剛認識不久,只好忍氣吞聲了。

  “噢,對了,你的信。”李強從軍裝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一看就是小妹妹寫的,給你是給你,可得如實交代哦。”李強讓心無看了下信封上的字,那是姒娉的字,心無伸手便想奪過信來。

  這時,其他舍友也回來了,李強叫嚷著將信傳給道軍,心無向道軍撲過去時,道軍又將信傳給了春明。

  “心無,你還是如實交代了吧,否則,你休想得到信哦!”李強得意地搖頭晃腦。

  “真的沒什麼,只是異性朋友而已,快,給我吧!”

  “沒什麼,我可就要拆開看了。”春明拿著信的一角作勢要拆。

  心無皺了下眉頭:“春明,請把信給我!”

  道軍看出了心無的不快,對春明道:“心無都急壞了,就給他吧,讓他請我們吃頓水果就行了。”

  “心無,請不請?”春明笑道,“一手交信,一手交錢。”

  心無只得認宰,剛從腰包里掏出錢,就被李強搶了去:“我去買水果了呵。”

  春明把信往心無手里一塞,追著李強:“李強,你小子別想獨吞,這可有我和道軍的功勞呢。”

  道軍也追了出去,宿舍里安靜了下來,心無拆開信,姒娉那娟秀的字體就如同行云流水般脈脈湧動出來,長長九張紙,一字一句都是姒娉對他傾不盡、訴不完的濃濃思念。心無讀著姒娉的信,他就感到很內疚,自己真的喜歡過這個可愛而又善良的女孩嗎?如果喜歡,為什麼她不能鮮活在自己的意識里?如果不喜歡,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難道僅僅是為了添補心靈上的空白?心無不敢承認自己有這麼齷齪,因為他和姒娉在一起的時候,他確確實實地付出了真情感,只是,當姒娉不在身邊時,那壓抑在心底的對于潔的思念就像火山底下奔突著的岩漿不可遏制地爆o了,直至將姒娉燒成灰燼,讓他再也無法將對姒娉的思念聚攏成一個真實的形體。

  心無讀姒娉來信的時候,姒娉正坐在海邊的沙灘上望著大海出神,一艘客輪行駛在海面上,姒娉就想著心無正乘著這艘客輪來看她,于是雙眼竭力地想穿透客輪去捕捉心無的影子,但客輪漸漸地消逝了,一股淡淡的哀愁就籠上了她的心頭。

  姒娉信手拿起一塊沙石,低垂著頭在沙灘上寫心無的名字,寫完心無的名字就對著名字發呆,發會兒呆後就擦了心無的名字重寫,重寫後又看著發呆。忽然,一聲清脆的鳥鳴從海上傳來,姒娉抬起頭,正好看到一只羽毛鮮亮的青色小鳥,在海面上輕輕一點,倏地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沖上蒼穹,鳴叫著向海天一色處飛去。這小鳥能不能將我的思念帶給心無呢?也許,心無就在海天一色處正等著這只小鳥帶給他我的思念,無,你收到我的思念了嗎?你在想我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7:19:55

第五十八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西京政法大學的統招生已經開始轟轟烈烈的軍訓了,生活在這個校園里的另一個龐大群體自考生卻被排斥在軍訓之外,不僅如此,他們還遭受其他方面的歧視,比如在圖書館門口橫放著一個牌子:自考生不得入內。

  “這是什麼世道,我們什麼錢都交了,為什麼就不讓我們參加軍訓。”夢婷在宿舍里跺著腳抱怨道,“不讓我們參加軍訓,干嗎還讓我們買軍訓服裝?”

  “A抱怨中個鳥用,還是現實一點吧,好好排練一下咱們的舞蹈,別到舞台上丟人現眼。”逸斐笑道,“下周自考生迎新晚會,咱們可要好好的露上一手。”

  “嗨,就咱們大姐那美麗的身姿,只要往台上一站,就是不排練,也能技壓群芳,說不定迷得那位帥哥當場就送鮮花呢。”蘭朵看著于潔,“你說是不是,大姐?”在宿舍里,根據年齡于潔當了老大,夢婷和逸斐分別是老二和老三,蘭朵最小,只好屈居老四了。

  于潔默不吭聲地練著舞蹈動作,對于迎新晚會她是絲毫不感興趣,但終拗不過她們三人的再三要求。

  迎新晚會在廣大自考生的熱切期待中來臨了,不到晚上7點,自考生禮堂里已經坐滿了人,畢竟這是自考生的第一次大聚會,很多自考生早早的吃完飯就趕來了。

  雪青靜靜地坐在靠窗的一角,她無暇理會喧囂的禮堂,她的眼睛透過窗外,看著那輪即將消失在視野里的夕陽,宛如她的心搖搖欲墜地下沉。自從考入西京政法大學以來,她的心神就沒有安甯過,要不是麗馨拉著她來看自考生的迎新晚會,她甯肯窩在宿舍的床上。

  麗馨坐在雪青的身側,她是去年考到西京政法大學的,當她從新生名單中找到雪青這個名字時,她還不敢相信雪青就是她高中時的同學。直到她找到了雪青的宿舍,見到了雪青。雪青看到麗馨,她孤寂的心終于找到了幾絲的慰藉,像止不住的黃河水,她向麗馨傾訴著自己的失戀。為了讓雪青能盡快地從傷感中走出來,麗馨就想法設法地帶著雪青找樂子。

  所有的燈光忽然都熄滅了,禮堂里一陣黑暗,就在眾人為之嘩然之際,突然從舞台正上方亮起一束七彩燈光,圓形的光柱移動下,著裝得體的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緩步走到了舞台中央。

  主持人響亮的聲音飄蕩在禮堂里,雪青似乎沒有聽到,她的眼睛還是投向窗外,窗外已是燈光斑斕,夜色給眼前的景物披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若有若無的飄渺。

  台上的節目一個接一個地表演著,麗馨也感到沒什麼味道,正想拉著雪青走時,突然燈光全都暗了下來,緊接著激蕩的音樂響起,隨著舞台上的彩燈緩緩增亮,但見絢爛搖曳的光線下,四個身穿銀白色緊身裙裝的女生宛如四條飛舞著的彩帶,輕飄飄的似乎升騰起來,又如同四條矯捷的小蛇,那輕柔的動作讓觀者情不自禁地陷入陶醉的夢境中。

  麗馨目不轉睛地望著舞台,她不僅僅是在欣賞舞蹈的美妙,而是其中有一個身影,雖然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她的面容,但隱隱感到那就是于潔。

  “雪青,雪青,你看看台上的那個是不是于潔?”麗馨拍著正在發呆的雪青叫道。

  “什麼,于潔?你開什麼玩笑,麗馨?”雪青雖然不信,但還是禁不住往台上看了看,“啊……還真的很像,這怎麼可能?”

  “走,我們去後台看看,說不定還真是于潔呢?”麗馨拉起雪青,當她們繞到後台時,舞蹈已經結束了,于潔她們正在換裝。

  “于潔,真的是你!”麗馨情不自禁地抓住于潔的一只胳膊,“呵呵,這真是太巧了。”

  于潔先是一愣,等看清是麗馨時,抑郁的心情豁然開朗了許多,“真的……真的嗎?我能……能在這里見到你……”淚水竟從她眼角流了出來,自從去了東北後,她不僅失去了心無,還失去了許多同學,如今突然有個老同學出現在她的面前,這種感覺也只有她本人才能體會到什麼樣的感覺。

  “你看我身後還有誰?”麗馨笑著指了指身後。

  于潔向麗馨的身後看去,她看到了雪青那清瘦的面容和雪青見到自己所顯現出來的喜悅,但這種喜悅又似乎被濃濃的傷感掩映住了。

  “于潔……”

  “雪青……”

  兩人互喊著對方的名字,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

  “千里香酒吧”里,田震的那首《水姻緣》飄來蕩去,在于潔、雪青和麗馨聽來各自有著不同的感觸。

  “潔潔,你怎麼會來上自考呢?”雪青給于潔滿了一杯酒。

  “唉,我……”于潔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是處于無奈啊。”

  “潔潔,你不是在東北參加的高考嗎?按說你應能考個好大學啊?”麗馨不明就理,插口道。

  “我……”于潔聽到麗馨提起東北,臉上的憂郁更加濃了,“對不起,麗馨,我不想提起我在東北的經曆,那對我來說,是一個可怕的夢魘。”

  “哦……”麗馨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氣氛變得有些沉悶了。

  “潔潔,我暑假里見心無了。”

  “真的,雪青?他……他現在還好嗎?”于潔的眼神里蛇出興奮的光彩,也許只有心無才是她唯一的興奮劑。

  “可以說好,也可以說不好,他身邊有個叫姒娉的女孩兒,似乎沒什麼不好,但我總覺得他有些抑郁。”

  “噢……”于潔輕輕啜了一口酒,有些酸辣辣的感覺。

  “潔潔,我有心無在湖北的聯系電話,你要不要?”麗馨是在昨晚打電話質問寶泉為什麼要拋棄雪青時,從寶泉那里得知心無的情況的,“心無考上了湖北農業大學,學的是財會電算化。”

  “我……我沒有臉和他聯系了。”于潔痛苦地低下了頭,“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他的事,我……”

  “潔潔,不聯系就不聯系吧,男生沒一個好東西,就說寶泉吧,愛我愛得那麼狂,我什麼都給他了,可我換來了什麼?哈哈……”雪青猛地灌F一杯酒,嗆得她直咳嗽,喝進去的酒又被她咳出了大半。

  “雪青,你不要喝那麼多酒了,什麼事都要想開些。”麗馨拍著雪青的後背,“沒有過不去的檻。”

  于潔這才知道雪青和寶泉分手了,同情地看了雪青一眼:“怎麼會呢?這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我親眼看到的,還有什麼誤會?如果是誤會,他為什麼不給我解釋。”雪青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麗馨從寶泉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但寶泉不讓她替他解釋,正如寶泉說的雖然他依然深愛著雪青,但他既然不能再回到雪青的身邊,那麼任何解釋也都是多余的。

  “為什麼傷害我的那個人總是你,為什麼傷害我的那個人總讓我不能忘記,哦……哦……”一個留著披肩發的女孩在流光溢彩的歌台上唱起了這首不知名的歌。

  雪青和于潔你一杯我一杯相互灌著對方酒,麗馨勸也勸不住,她沒有失過戀,所以她無法體會失戀的真正滋味。不過,有時她也在想梁新,那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到永遠、永遠等著自己的他現在在哪里呢?他還愛著自己嗎?

  夜深了,酒吧要打烊了,雪青和于潔已經喝得爛嘴如泥,麗馨一邊攙著一個,勉勉強強地出了酒吧。路上的車輛和行人不多了,麗馨攙扶著雪青和于潔一步一步地向學院挪去,看著這兩個被愛折磨的如此淒慘的同學,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路燈將她們的影子拉的很長,不知怎的,麗馨有種孤寂的感覺,雖然是她們三個,但她感覺就像是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影子相互依偎了。

  麗馨好不容易才將雪青和于潔攙扶進了學校大門內,她實在走不動了,看到路旁的長椅,她便攙扶著雪青和于潔坐到了上面。雪青和于潔立即軟縮在她的懷里,刺鼻的酒氣從她倆身上散發出來,熏得她都要醉了,一陣陣困意襲來,麗馨不自覺地合上了眼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7:21:38

第五十九章 疑似緣盡緣又生(全)

  軍訓結束的當天,湖北農業大學的新生像是脫了缰的野馬縱情地馳騁于校內外各游樂場所了,心無孤零零地呆在宿舍里,他沒有心情出去游玩,快樂只屬于沒有心事的人,而他卻有著滿腹的心事,所以他想快樂都無法快樂。都是晚上十點多了,舍友都沒有回來,想必他們又是看通宵錄像了,通宵錄像大都是放些不堪入目的黃片子,把原本美麗的事物演繹成肮髒的物事,有什麼好看的。“唉!”心無長籲了口氣,拿起上次還沒有看完的小說繼續翻著看。小說里講了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淒美的讓心無想起了和于潔的愛情,簡直都是同樣地淒美。

  已是夜里12點多了,心無正打算睡覺。就在這時電話響了,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不知道是哪個瘋子。心無懶洋洋地拿起了電話:“喂,找那位?”

  “找你啊,狗頭!”

  “啊,是你?麗馨!”

  “哎喲,還能聽出來我是誰啊,我還以為你被湖北農業大學的美女迷得忘記我這個老同學了呢。”

  “哪里,哪里,忘了誰也忘不了你啊。”

  “呵,小嘴什麼時候學得這麼甜了,忘了誰也忘不了我,那于潔呢?你把她悀F嗎?”

  “什麼?潔潔?”心無的心咯噔跳了一下,麗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的,莫非她有于潔的消息,“快,快告訴我,你是不是有潔潔的消息?”

  “呵,看把你急的,你不是又談了個女朋友嗎?還關心于潔干什麼呀?”麗馨趕緊把電話聲筒放在于潔的耳朵上。于潔幾乎摒住了所有的氣息,一顆心緊張地都快要蹦出來了。

  “我雖然談了女朋友,可是我愛的依然是潔潔,我怎麼能不關心她呢?快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潔潔的消息?”聽著心無如此熟悉的聲音,聽著心無如此不加掩飾地告白,于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在夢中日日夜夜都夢著心無對她說的話,如今竟如此真實地飄蕩在自己的耳際,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憂傷自己,于潔情不自禁地抽噎起來。

  “麗馨,麗馨!你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了。”心無焦急地一聲又一聲地喊道,“快告訴我啊,你究竟有沒有潔潔的消息啊?真是急死我了,哎,不對,麗馨你好像哭了。”

  “潔潔,你快說話啊,你看心無都急壞了。”麗馨在旁催促道,“也許你們還能和好如初呢!”

  “師……父……”于潔斷斷續續地哭出聲來,淚水宛如泉水噴湧一樣紛紛滾落。

  “什麼?!”心無簡直蒙了,這怎麼可能?電話那端分明傳來的是潔潔的聲音,那熟悉的喊師父的聲音是他永遠都無法忘記的。他牢牢抓緊了電話,惟恐電話突然被誰搶走了似的,“是潔潔嗎?你真的是潔潔嗎?潔潔,我不是在做夢嗎?”

  “師……父……我……是……潔潔……”

  “潔潔,你別哭,好不好?”心無強壓抑住激動萬分的心情,“潔潔,你快告訴我,你生活的好不好?你過的快樂不快樂?”

  麗馨識趣地走了出去,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應該是于潔和心無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師父,我……我對不起你……你……你能原諒我嗎?”于潔又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潔潔,無論你做了什麼,師父都會原諒你!”

  “師……父,你……你還愛……愛我嗎?”

  “潔潔,只要你還要師父,師父馬上就趕到你身邊去。潔潔,你知道嗎?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潔潔,你還要師父嗎?”

  “師……父,可我已經……”

  “潔潔,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那畢竟已是過去,我們不能活在過去里,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潔潔,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真的嗎?師父,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可是師父你不是又談了女朋友了嗎?”

  “潔潔,我會向她解釋清楚的,都是當初我的錯,因為失去了你,我傷心欲絕,要不是她,我恐怕就精神崩潰了。”

  “師父,都是我的錯,是我害的你那樣啊。”于潔擦了擦濕透的臉龐,“師父,你還是不要和她分手了,只要我知道你還愛我,我就滿足了,她對你那麼好,你要是辜負了她,豈不是我又害你忘情負義啊!”

  “潔潔,可是我不能沒有你啊,如果沒有你,縱使我身邊有再多的女孩子,我也無法真正快樂起來。”

  “師……父……我不值得你這樣啊,師……父……”于潔更是感動地淚流不止,“師父,我願意和她一起擁有你,只要她願意,我什麼都可以舍棄。”

  “潔潔,不!這樣對你對她都是不公平的,我想她終究會明白,與其跟著一個不愛她的人,倒不如去找一個真正愛她的人,只有真正愛她的人才會真正地疼惜她。也許我和她分手會暫時讓她痛苦,但當她明白了我並不是真正愛她的人,她漸漸就會懂得,我不值得她傷心,因為值得讓她這樣做的人是不會讓她傷心的。”

  “師父你說什麼我都依你,我要把我對你的虧欠全部補償你。”于潔臉上浮出真正的笑,這久違的笑終于來了,“師父,我現在在這里上自考,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潔潔,你等著我,國慶節我去看你。”

  “真的嗎,師父?”于潔興奮地幾乎大叫了起來,“可是,湖北離西安這麼遠。”

  “潔潔,再遠的地方,只要有你在,對我來說就是最近的,仿佛就在我的身邊。”

  掛了電話,于潔高興地站在窗前往外看,天開始亮了起來,窗外的花草沐浴在晨曦里仿佛都在向她微笑,似乎都在向她訴說著它們做了一夜的好夢。

  *************************

  長安南路兩旁的路燈閃爍著迷離的光,一輛輛汽車不知疲憊地來來往往,排出來的尾氣熏得路燈更加地迷離。雪青機械地走向長安南路199號的“紅玫瑰學子夜總會”。激蕩的音樂從“紅玫瑰學子夜總會”里飄蕩出來,激蕩著無窮無盡的誘惑。

  迎賓小姐打開了兩扇暗紅色的玻璃門,雪青走了進去,搖曳的霓虹燈晃動著她瘦小的身軀,映著她模糊的臉蛋,隱隱的透著綿綿悠長的愁。

  單經理迎了上來,“雪青,你來了,還是老樣子嗎?”

  雪青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徑直走到她經常坐的位子上。服務員端上來了酒,她開始喝了起來。幾杯酒下肚後,她的臉蛋便像紅玫瑰一樣燃燒著生動的美麗。喝完酒後,雪青走到後台,換上了紅玫瑰一樣的裙裝。頓時,她的漂亮便顯現的淋漓盡致,比在學校時多了幾許性感,多了幾許嫵媚,多了幾許妖嬈。

  西京政法大學軍訓結束後沒幾天,雪青宿舍的王曦過生日,生活在集體里就得跟著集體走,雖然雪青對一切都已漠然。她送了生日禮物給王曦,也不得不到 “紅玫瑰學子夜總會”去參加王曦的生日宴會。

  王曦是某市市委書記的女兒,她似乎有用不完的錢,出手大方的很。她要了一套豪華包間,還包下了大廳里專供歌手唱歌的歌台。酒足飯飽之後,除了雪青外,十幾個參加王曦生日宴會的男男女女都跑到歌台上又是唱又是跳,完全是一群脫了疆的野馬。

  “雪青,你也上去啊?”系文藝委員江皓天跑下來想把雪青拉到歌台上去。雪青厭煩地掃了眼這個在其他女生看來很英俊的男生,不耐煩地說了句,“我自己會上去,請挪開你的貴手。”

  江皓天被莫名地搶白了一句,尷尬地松開了手,這女孩都幾十年代了,還這麼老土。剛才的興致頃刻間蕩然無寸,他退到座位上,點起了一支煙。

  雪青也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太好,自從寶泉和她分手後,她對男生似乎有種排斥感,男生一碰她,她就感到像是被抽血針紮進了血管里,把自己的血液一點一點地榨盡。她歉意地看了看正在抽煙的江皓天,慢慢地踏上就要被青春男女們那狂烈的氣息沖潰精神防線的舞台。

  王曦扭動著她青春的曲線,將麥克風遞給了雪青。雪青握緊了麥克風,緩緩張開的紅唇里吐出了淒美的歌聲:

  我要告訴你一個故事,

  這故事說的就是我自己。

  多年以前我愛上了一個男孩子,

  他不見得有多麼帥氣。

  只因他才華橫溢,

  我就迷失了我自己。

  我們曾做過許多游戲,

  我的肌膚上寫過他的文字,

  激情的文字就融化了我處子的意志……

  雪青唱著自己編的歌,淚水湧動著霓虹燈的光彩,瘋狂跳動的男女不再跳動,原本喧嘩的夜總會變得沉悶的靜寂。

  他考進了夢想大學里

  帶走了陽光留下了苦雨。

  我只有在深夜里擁吻相思。

  有一天他忽然攜來了妻子

  將我拋棄在記憶的垃圾簍里

  任憑我肝腸寸斷地哭泣……

  終于唱完了,雪青踉蹌地走下了歌台,向服務員要了杯酒,“汩汩”灌進了嘴里。江皓天看著雪青,猛吸了口煙,噴出濃濃的煙霧。

  “同學,你歌唱得太棒了。”“紅玫瑰學子夜總會”的單經理走到雪青面前,“我和你商量件事情怎麼樣?”

  “什麼事?”雪青皺了下眉頭。

  “我們這里正好缺一個歌手,你看你有沒有興趣……”單經理如意算盤打的叭叭響,他這是專門為學子開的夜總會,當然只有唱學子喜歡的歌才能招攬更多的生意,他一眼就看出了雪青是個可造之材,假以時日,這准是一棵搖錢樹。

  “可以,不過我只唱我自己編的歌,也許在別人看來這根本就不是歌。”

  “沒關系,像你剛才唱的這首歌,如果有人願意包裝你,你准一炮走紅。”

  “我不想什麼紅不紅的,我只想唱我自己想唱的,我也不要什麼報酬,只給我些酒喝就行了。”

  “行,一言為定。”單經理高興得眼角都裂開縫了,這麼便宜的事情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從“紅玫瑰學子夜總會”出來,被夜風一吹,喝得醉熏熏的雪青搖搖欲倒。江皓天想攙扶住她,被她推了個趔趄:“不用你管,男生沒一個好東西。”

  江皓天也失過戀,他理解雪青的心情,所以他還是扶住了將要倒地的雪青:“雪青,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沒有人值得你為他流淚,如果有人值得你為他流淚,那麼那個人是不會讓你為他流淚的。”

  雪青懵懵懂懂地看了眼江皓天,噴著滿嘴的酒氣:“你走開,我的事,不用你管!”

  江皓天無奈地拿開攙扶雪青的手,雪青宛如軟泥一樣地倒在了地上,嚶嚶哭了起來。

  江皓天蹲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如梨花帶雨般的雪青,他一直不明白女孩到底是一本怎樣的書,他沒有讀懂女友那本書,所以女友和他分了手;如今他對雪青這本書有了興趣,但他不知道雪青是怎樣的一本書,所以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讀這本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7:23:21

第六十章 有情千里來相會(大結局)

  火車站出站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一大早,于潔就站在出站口前高舉著接心無的大牌子,焦灼而又急切地等待著心無的到來。她不敢眨一眨眼睛,惟恐在眨眼的刹那,心無就從她的身邊錯過。十月的太陽還很毒,熱辣辣地照在她的身上,身上像是燃著火,于潔渾身都濕透了,仿佛剛從河里打撈上來一般。

  心無順著人流走出了出站口,他厚厚鏡片下的眼睛竭力地張望著出站口的前面。于潔和他說好的,在出站口前面接他。

  “師父!”于潔看到了,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師父,她想迎上去,但她感到自己的腿卻不聽使喚了,像篩糠一樣的顫抖;她想喊出聲來,但她發覺自己的嗓子卻啞了,嘴像是被雙面膠粘住了不能張開。淚水唰地湧了出來,心中千百遍地喊著師父向她這邊看來。

  心無首先看到了那個高舉著一動不動的接他的大牌子,然後他看到了大牌子下那張時時刻刻都縈繞在腦海里的臉:“潔潔!”所有的疲勞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竭力地擠過密密麻麻的一道道人牆,向著他渴盼已久的人兒前進。到了,到了,終于到了,兩雙眼睛定格在一起,彼此脈脈地看著對方,仿佛想要說的千言萬語就在這汩汩流動的眼神里湧了出來,把所有的隔閡一掃而淨,留下的只有那心與心的默契與融合。

  “潔潔……”心無翕動著的嘴唇喊出了他夢中不知道喊了多少遍的名字,雙手緊緊地擁抱住了夢中不知道摟了多少次的身體。這次不是夢了,再也不是虛無縹緲的了,他激動的淚水如同兩條小河流淌在于潔緊靠在他面腮上的臉蛋。

  “師父,這是真的嗎?”于潔緊緊地抱住心無的腰,惟恐自己一松手,心無就不見了似的。

  “潔潔,是真的!”心無柔柔地撫摩著于潔的秀發,他又嗅到了于潔秀發里散發出來的幽幽馨香。

  時間像是靜止了,身邊的一切都似乎不存在了,雖然時不時的有人會推搡一下這對擁抱著的戀人。但是他們似乎沒有知覺,他們只是那樣緊密地擁抱著,擁抱著尋找那往昔的感覺和幸福。

  “師父,我們去家里吧,麗馨和雪青還在家里等著呢。”于潔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拿起了心無的行李,于潔特意租了一套房子,把房子布置的像是新房,她要把對心無所有的虧欠只要能補償的,她就要補償。

  “哈,心無,你怎麼感謝我啊?”一走進于潔租的房子里,麗馨就笑著遞給心無一瓶雪碧。

  “你想讓我怎麼感謝你啊?只要我能辦到的,我絕對滿足你的需求。”

  “哈,這可是你說的哦。”麗馨笑著喊雪青,“雪青,你來作證,免得他到時候反悔。”

  雪青提著一瓶酒,走了過來,灌了一口道:“好,如果心無反悔,我讓他喝盡所有的酒。”

  “我說兩位,怎麼合伙欺負我師父起來了,你看我師父剛下了火車,你們讓他休息一下嘛。”

  “哈哈,雪青,咱們還沒怎麼呢,就有人心疼了,唉,真是見了戀人就不要同甘共苦的朋友了。”

  “別瞎說了,麗馨,快過來幫我做飯啊,我師父都餓了一路子了。”

  “好,好,好,都是你師父最重要了,看你師父晚上不整慘你,到時候別找我們求救哦。”

  “好你個麗馨,看我不扁你。”于潔舉著菜勺追著麗馨打。

  “雪青,你看看,有人閑咱倆礙眼了,要把咱倆趕出去了。”

  心無看著如穿花蝴蝶一樣嬉笑打鬧的于潔和麗馨,心里湧動著幸福的暖流。雪青又半躺在沙發上繼續喝著酒,她有些羨慕于潔又有些嫉妒于潔,心中那難言的滋味只能靠手中的酒來麻醉。

  雪青明顯地比以前瘦小多了,也顯得十分憔悴,臉蛋雖然在酒精的刺激下有幾絲的潮紅,但潮紅卻淹不住慘白。多好的女孩子竟在失戀中摧殘著自己青春的美麗,把自己摧殘的宛如秋風中無奈搖曳著歎息著墜落的花朵。心無心中一疼,抓住雪青罐向口中的酒瓶:“雪青,別喝了,過去的終究過去了,別再這樣折磨自己,好不好?”

  雪青不知可否地看了一眼心無,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早就忘記過去了,我活在現實中,你不覺得喝酒也是一種享受嗎?”她執拗地將酒灌進了口中,“看,多清醇的滋味,呵,飄飄欲仙的感覺!”

  飯菜做好了,于潔拿出了她最好的手藝,做了心無最愛吃的飯菜。

  “心無,為你和于潔的破鏡重圓,來干一杯!”麗馨率先端起了酒杯。

  “好,謝謝你,麗馨,如果沒有你,就不會有我和潔潔的今天。”心無和麗馨碰了酒杯,雖然他不善飲酒,還是利索地一干為淨。

  雪青埋頭喝了會酒,忽然站起身來說:“你們吃吧,我到臥室里躺會兒。”說著走進了臥室,一頭撲鴞b床上哭了起來。

  耳聽著雪青傳來的嚶嚶哭聲,麗馨、心無和于潔也沒有了說鬧的興致,他們知道勸說也是無濟于事的,心靈的創傷只能用心靈來醫治,而醫治心靈創傷的最好的藥就是制造心靈創傷的人。

  送走了麗馨和雪青,夜色就拉開了帷幕,于潔幸福地偎依在心無的懷里,站在陽台上看陽台外的景色。路燈像星星亮著,星星像路燈閃著,給朦朧的夜朦朧的光,讓夜像披著面紗的蒙娜麗莎一樣的美麗。

  于潔感到了心無胸膛的結實,結實得讓她重新找到了安全的感覺。傾聽著心無那“嗵,嗵,嗵”的心跳,她把心無摟得更緊了:“師父,你真的不怪我嗎?我被那個畜生……”

  心無輕輕地低下頭,在于潔腮上柔柔地吻了一下:“潔潔,我怎麼能怪你呢?不要想過去了好不好?我們只要擁有現在和將來就行了。”

  “師父,可我……”于潔的淚又來了,她總覺得自己被糟蹋了,不配再和心無在一起。

  心無輕輕擦著于潔流出來的淚水:“好潔潔,別哭了,今天可是咱們破鏡重圓的好日子啊,來給師父笑一個。”

  “師父……”于潔忽然動情地吻住了心無的嘴唇,將她柔膩的舌探進了心無的口中。心無感觸著于潔的火熱,輕輕地將于潔抱了起來,含吻著于潔進了臥室,輕輕地將于潔放在了床上,輕輕地煺下了于潔的裙裝。

  “師父……”于潔嬌羞地躺著,美麗的眼睛微微閉合著,她那美妙的玉體漸漸地裸裎在心無的眼前。

  “潔潔……”心無發出夢囈一樣的聲音,他又看到了于潔那荷花一樣純潔的玉體,又聞到了于潔玉體散發出的那玫瑰一樣的清香。時空像是凝滯了,心無木木地愣著,似乎忘記了本該有的動作。

  于潔羞赧地睜開眼,見心無雙眼呆滯地望著自己,她更加羞赧了,輕輕拉了下心無的手,“師父,你怎麼了?”

  心無仿佛是剛從瑤池仙境里夢游回來,囁嚅著:“潔潔,你比以前更美麗了,更豐腴了,我想……”

  “師父,你想怎麼就怎麼吧,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于潔顫動著身體的美麗,宛如緩緩展羽的孔雀,將自己的美麗舒展的淋漓盡致。

  心無緩緩地俯在了于潔的身體上,感觸著于潔身體的火熱,肌膚的滑潤和那曲線的玲瓏。手開始不安分地游動,探索著于潔身體的奧妙,唇開始不自禁地蠕動,親吻著于潔身體的全部。在于潔一陣陣嬌喘聲中,“亞當”和“夏娃”終于親密地結合在了一起,彼此感受著這久違了的感覺,都情不自禁地沉醉在愛的潮流中。

  “師父……”于潔躺在心無的懷里,剛才那幸福的眩暈還讓她的臉蛋紅如沾露的玫瑰。

  心無柔柔地撫摩著于潔光滑的肌膚:“潔潔,我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師父,我也是!”于潔一只手調皮地摸著心無下巴上的胡須,另一只手摩挲著心無的脊背。

  “潔潔,我不想上湖北農業大學了,我打算和你一起在西京政法大學上自考。”

  “什麼?”于潔驚慌地抬起頭來,“不要,師父,你不能這樣做。”

  “不,潔潔,我受不了那重重的對你的思念,我自從知道你了這里後,我在那里簡直是度日如年,我幾次都想輟學來看你。”

  “師父,我也是,整天想著和你在一起,可是,你不能為了我放棄學業啊。”于潔激動地哭了起來,“那我不又害了你嗎?當初你要不是為了我,你不早就考上好的大學了嗎?如今你又要為了我而放棄學業,師父,我實在承受不起你這濃濃愛啊!”

  “潔潔,你別哭,乖,我在湖北農業大學也學不到什麼東西,與其在那里浪費歲月,還不如在這里與你厮守,這樣我們還能相互激勵著學習。”

  “不,師父,自考太難了,很多學生都半途而廢了。”

  “潔潔,不就是自考嗎?你要相信我,我保證能堅持下來。”

  “不,師父,如果你執意來這里上自考,我就會離開,讓你永遠都找不到我。”于潔果斷地說道,她不能再讓心無為她付出了,哪怕一絲一毫也不行,該付出的應是自己。

  “潔潔,我再去複讀行嗎?我考到西安來。”心無在于潔紅潤的唇瓣上輕吻了一下,“我相信我一定能考進西京政法大學的,因為這里有我心愛的潔潔。”

  “師父,不行啊,我不能讓你為我那樣做啊。”于潔激動地回吻著心無,溢出的淚水濡濕了心無的臉。

  “潔潔,你就讓我去複讀吧,好不好?我要緊緊抓住每一分每一秒能和你相聚的時刻,我考到西安來,我們就多了相聚的機會。”

  “可是……”

  “潔潔,你就聽我的吧,我回到湖北農業大學就辦退學手續,然後我就去複讀。”心無堅決地說道。

  “好吧,師父,我陪你去複讀。”

  “潔潔,你太好了!”心無激動地將于潔分了開,情不自禁地動了起來。

  ********************************

  “紅玫瑰學子夜總會”的歌台上,雪青穿著紅玫瑰一樣亮麗的裙裝唱著她淒美的愛情故事。江皓天坐在台下脈脈地看著台上的雪青,欣賞雪青每晚的歌表演成了他必修的課程。他希望自己的執著有一天能打動雪青,雖然雪青一再告訴他,她今生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男孩。

  雪青唱到動情處又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淚眼朦朧地看著台下一對對的情侶嬉戲打鬧,她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楸了起來隱隱的痛。忽然,她感到一}眩暈,眼前一黑,身子失控了似的倒了下去。

  “不好!”江皓暗呼一聲,一個箭步踏上了歌台,托起雪青的後背,急切道:“雪青,雪青,你怎麼了?”

  雪青已經無力說話,她美麗的眼睛微微閉合。

  寶泉站在宿舍的陽台上一動不動,陽台外的樹在秋風中紛紛地落著葉子,這生動了綠了一夏的葉子說凋零就凋零了,落得到處都是,鋪得滿地枯黃。

  宿舍里的電話響了,寶泉走進宿舍拿起了電話。

  “喂,您好,請找一下寶泉。”

  “我就是,你是?”

  “我是麗馨,寶泉,你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趕到西安來。”

  “發生什麼事了,麗馨?快告訴我,是不是雪青出事了?”寶泉握著電話的手控制不住地抖。

  “你先別問那麼多,記住,今天一定要趕來。”麗馨說完就掛了電話,寶泉手中的電話啪地掉在了地上,即使麗馨不說,他也猜道雪青准是出什麼事了。

  雪青已經昏迷了一夜了,雪青母親聞訊趕來,趴在女兒的病床上,撫著女兒的臉,輕輕地喚著女兒。

  麗馨在飛機場焦灼地等著寶泉,唉,這該死的寶泉怎麼還沒有來啊,真是急死了。醫生說雪青患了胃癌,已是晚期,如果想喚醒她的意志,最好能有人讓她煥發出求生的意志。

  雪青的心電圖忽高忽地,忽悠的江皓天心憔神瘁。這時,門開了,麗馨和寶泉飛快地走了進來。

  “青……”寶泉踉蹌地撲向雪青的病床,雪青母親閃開了位置,任憑寶泉顫抖的手觸摸著她女兒的臉。

  “青,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啊,青……你醒醒,你醒醒啊……”豆大的淚珠涔涔地落在雪青的臉上,“青,你知道嗎?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啊,青,我原以為你能忘了我,我現在才知道我錯了,青,你醒來好嗎?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雪青的眼角里滲出了一滴淚水,寶泉感觸到雪青臉部肌肉的輕微蠕動。

  “快,你繼續刺激她,她似乎能感應到你。”主治醫生看到雪青滲出的淚水,“你最好用在她的大腦里留下的最深的記憶刺激她,這樣效果會更明顯些。”

  寶泉猶豫地抬頭看了眼雪青的母親,雪青母親擦著眼角的淚水:“孩子,你只要能喚醒青兒,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青,你還記得那個下雨的晚上嗎?你依偎在我的懷里,我輕輕地愛撫著你,我輕輕地吻著你的臉……”寶泉說著,抖動的嘴唇緩緩地吻向雪青的臉,然後吻住了雪青的嘴。

  迷迷蒙蒙中,雪青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感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是誰呢?是泉嗎?是泉回到我的身邊來了嗎?她想睜開眼看一看,但眼睛像是被粘住了,無論她怎樣的努力都無濟于事;她想伸手去摸一摸,但手像是被捆住了,無論她怎樣的掙紮都無法動彈。

  “青,你醒醒啊,你說過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你不能撇下我一個人啊?青,你醒來吧,我再也不離開你了。”寶泉淒慘的哭聲感動的在場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

  雪青聽清楚了,是泉,是她日思夜想的泉,她忽然有了力氣,眼竭力地睜開,模糊地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主治醫生將雪青的母親叫了出去,不無同情地說道,“這孩子雖然醒了過來,但根據孩子的病情,恐怕……”

  “撲通”,雪青的母親跪了下來,哭著求道,“大夫,求求你,你想法救救我的孩子吧,只要能救活我的孩子,花多少錢都行。”

  主治醫生拉起了雪青母親;“我們已經盡力了,但孩子的病情已惡化,尤其是大量酒精的沉澱使孩子……你還是讓孩子好好地度過余下的時間,幫孩子實現她未了的心願吧。”

  “你……不是……不愛……我……我……了……嗎……你……你還……來……干……什……麼……“雪青流者淚,發出微弱的聲音。

  “青,我愛你,你看,我每天都寫想你的日記,我寫了厚厚的好幾本了。”寶泉從行李包里取出日記,拿著讓雪青看,“青,求求你原諒我,讓咱們重新開始好嗎?你現在好好的接受治療好嗎?”

  雪青輕輕點了點頭,從寶泉那厚厚的日記本里她找到了希望。

  雪青母親問出了女兒最大的心願是想成為寶泉的新娘,于是寶泉匆忙飛回了學校,他除了辦休學外,他還得和陳欣彤做個了斷。

  “欣彤,我不敢乞求你能原諒我,但……”

  “泉,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理解你,換了是我,我也會這樣做的。”陳欣彤捏著一枚枯黃了的葉子,她知道她和寶泉的愛情就像這葉子已經枯黃了,枯黃了葉子還能返青呢?

  “欣彤,謝謝你,如果有來生,我一定用我的整個身心來愛你。”

  “泉,我不想活在對來生愛情的期待中,我還是活在對今生愛情的等待中,我等待你,直到你和雪青的愛情走到了盡頭。”

  “欣彤,你這又是何苦呢?這對你太不公平了。”

  “泉,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的愛情就可能有這樣的結局,但我不後悔,所以我還是要等待你。”陳欣彤扔掉手中那枯黃了的葉子,從挎包里取出一個音樂盒,“這是我給你和雪青買的結婚禮物,提前祝福你們吧。”說完陳欣彤扭頭就跑了起來,淚水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寶泉怔怔地看著漸漸遠去的陳欣彤,淚水不知何時爬滿了雙腮,他緩緩打開了音樂盒,音樂盒里飄出纏綿悱惻的歌聲:

  因為愛著你的愛,因為夢著你的夢,所以悲傷著你的悲傷,幸福著你的幸福。

  因為路過你的路,因為苦過你的苦,所以快樂著你的快樂,追逐著你的追逐。

  因為誓言不敢聽,因為承諾不敢信,所以放心著你的沉默,去說服明天的命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4 17:38:05

尾聲

  經過大半年艱苦的複讀,在于潔的陪伴下心無如願考上了西京政法大學,他和于潔終于能厮守了,但誰又能知道這種厮守能否長遠呢?也許,說不定那一天又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寶泉和雪青結婚後,雪青的病情有了好轉,也許雪青不會那麼快走到生命的盡頭,但病魔是無情的,當它凶猛來侵犯時,雪青還能扛的住嗎?陳欣彤還在等待著寶泉,也許,她可能只許再等待一小時,一天,也許,她還需要等待一個月,一年甚至更久,但既然等待了,或許就有了她等待的意義,相信愛情對她應是公平的。

  作為作者,我當然希望主人公有個好的結局,所以我勾勒了上述情節,但事實上是心無雖然為了于潔重新考取了大學,也終于考到了于潔所在的城市,但是于潔已非當時的于潔了,于潔又有了新的戀人。直到那時心無才明白他是傻的多麼可愛,他翻然醒悟,悔恨自己不該因為于潔而和姒娉分手,當他想重新修築和姒娉的愛情時,姒娉已經成了別人的妻。

  寶泉和雪青始終沒有走到一起,他和陳欣彤的愛情也在大學畢業後由于各自所在的城市不同,彼此禁不住寂寞的誘惑而最終分手。愛情在幻想中總是美好的,但一走到現實中來,又似乎多了些許殘酷,悲乎?慘乎?嗚呼唉哉!!!!

  至于麗馨、李龍等人的愛情有了開頭,但還沒有結局,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結局。學生愛情本來就是一場鬧劇,既然是鬧劇,也就請讀者當鬧劇欣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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