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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詩雅]非凡佳偶[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07:41     標題: [詩雅]非凡佳偶[全書完]

非凡佳偶 作者:詩雅

內容簡介:

一票小太妹突然堵住了倒楣的夏采絹

她不得不使用潛藏的超能力保住小命

沒想到一陣強烈閃光

卻好死不死讓正好路過的艾文喪失記憶

瞧他紅發碧眼、一派瀟灑

喜歡的居然是......

OH,NO!

想他也是堂堂「虎幫」的「狂獅」

竟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08:45

楔子

  終於結束了。

  艾文疲累的脫下西裝外套,隨手丟向敞篷車後座,松開領帶,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沒想到那個耀眼如星子的法爾結婚了。

  此刻,他的心情只能以「悵然若失」四個字來形容。

  提起他對法爾的特殊感情,也許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初相識時,他就被法爾那種近乎完美的天才深深感動。感動到願意無條件追隨法爾,願意爲法爾付出一切,甚至是他的生命。

  所以,當他知道無與倫比的天才愛上了平凡的富家千金時,確實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他曾經嘗試去討厭那個嬌弱的千金小姐,可是甜美又溫柔的溫佳芃卻怎麽也讓人恨不起來。

  直到現在,雖然他還是無法對他們說出任何祝福的話語。可是,當他看到如天人佳偶般的他們在神前立下永恆的誓言時,他竟有些感動。

  也許,有一天他會遇上一個可以取代法爾的人吧!

  由於婚禮在台灣舉行,因此對於四年後重回台灣的艾文而言,除了參加好友的婚禮外,還得順便處理一些「家務事」。

  艾文身高一百九十公分,在一般人當中算是相當高的了。中美混血的他有著捲曲的紅發和碧綠的眼珠,長得眉清目秀,帶著一股濃濃的書卷味,有誰想得到這樣一個俊秀的青年,竟曾是紐約一帶令人聞風喪膽的「虎幫」代理幫主呢?

  「叔叔。」

  艾文坐進駕駛座,正打算發動車子,突然有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輕敲他的車窗。

  叔叔?他有那麽老嗎?不過,小男孩也沒說錯。若是他早幾年結婚,那小男孩都可以當他兒子了。

  「有事嗎?」艾文搖下了車窗,以字正腔圓的中文詢問男孩。

  「有一個漂亮的阿姨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小男孩將一張飄著淡淡香水味的紙條交給艾文後,就一溜煙的跑掉了。

  搞什麽?我有那麽可怕嗎?艾文淡淡一笑,輕松的打開紙條。

  親愛的薩哥:

  聽到你回台灣的消息,真讓我又驚又喜。這麽多年了,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也該解決,總不能教我沒名沒分的一直等待下去吧!

  我等你帶來好消息。

  知名不具

  哼!艾文將字條揉成一團,隨手丟進路邊的垃圾桶裏。他早該想到的,字條上的那種香水味,不正是那女人最愛用的香水嗎?

  字條上的「薩哥」是那女人對他的昵稱。其實他除了艾文•克維這名字外,還有一個中文名字叫鍾薩,那是他已去世的母親幫他取的。

  已經好久好久不曾有人這麽叫他了。

  回想起以往在台灣所受的屈辱與欺淩,他就無法喜愛這個姓氏,甚至這個名字。

  是該好好的將事情做個了斷了!艾文發動車子,讓炫麗的紅色跑車奔馳於臺北街頭。

  目的地是「薔薇酒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09:09

第1章(1)

  今天她真是倒黴透頂了。

  夏采絹一邊拼命的奔跑,一邊暗暗的詛咒,好像這一生的厄運都在今天教她全碰上了。

  首先,一大早就在鄰居的恐怖歌聲中醒來,穿上新衣服准備去學校時,卻下起大雨,撐著傘走在路上又被一輛急駛而過的車子濺得一身泥巴。

  嗚!好慘呀!可是她的黴運可還沒結束。最可怕的是路上的一只凶猛惡犬竟凶狠的追著她這唯一的路人。

  原以爲躲進學校就沒事了。可是……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有一個看起來像混混又其貌不揚的男同學向她告白。

  委婉的拒絕他後,心想不會再發生什麽更誇張的事了!結果上完課,一走出校門就被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小太妹給堵上。

  她們竟指控她搶了她們其中一人的男朋友!?

  唉!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她們自己的男人不顧好,在造成她的困擾之後,竟然還有臉指控她。

  想她夏采絹自出生以來的這二十年歲月,可還沒做過什麽壞事。小時候很遵守交通規則,成績又時常名列前茅;長大以後也很遵守校規和國家法律,連垃圾都沒有亂丟過,而現在居然會被一群不良少女追著跑。

  老天!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聽著緊追而來的雜亂腳步聲,夏采絹愈跑愈快。這可是在逃命耶!不跑快點怎麽行。

  「別跑,夏采絹,有種就停下來。」後面傳來了氣喘籲籲的叫囂聲。

  又不是傻瓜,停下來讓她們打嗎?夏采絹飛快的沖過一條馬路。

  說時遲那時快,一輛跑車向她急駛而來。而在這緊要關頭,她卻只能呆愣在當場。一切似乎都太遲了,夏采絹下意識地伸出雙手——

  艾文喜歡開快車,也許是自恃駕駛技術一流吧!他恣意于享受那種奔馳的快感和刺激,但今天似乎不是他的幸運日。

  就在他的車子往無人的郊區開時,突然從樹叢裏蹦出一個人影。

  天哪!不是貓,也不是狗;是個活生生的女孩呀!

  艾文別說是煞車了,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來不及。就在他以爲要撞上女孩時,奇怪的事情卻發生了。

  他看到從女孩的手上發出強烈的閃光,然後車子再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他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聽到「砰」的撞擊聲後,他的頭不曉得撞上了什麽,旋即昏了過去。

  夏采絹目睹死神從自己眼前掠過,她發愣的望著自己的雙手,已經好久不曾使用超能力了,沒想到在生死關頭,它還是自動發揮了作用。

  那群追她的不良少女眼看闖下大禍,早已經落荒而逃,只留下她收拾爛攤子。

  救人要緊!這是夏采絹回過神後的第一個念頭。照理說,她應該要先打電話叫救護車,可是熟知地形的她知道這附近根本找不到公用電話。她想還是先看看那個人的情形再說!

  因爲撞擊力過大,跑車已經變形。她走近車子,祈禱著車裏的人沒事才好,否則她不就成了間接的殺人凶手。那麽她這足以自豪的二十年清白歲月,就要徹徹底底的毀了。「喂!裏面的人沒事吧?」

  過了許久,才從車裏傳出微弱的申吟聲。「唔……痛!痛死了。」

  太好了,有回答就表示裏面的人還活著!至少這樣她就不會成爲殺人凶手了。

  這大概是今天一整天來,唯一值得慶賀的事。

  夏采絹幫助車裏的男人離開車子,發現他因頭部受傷而滿臉鮮血,看起來十分恐怖。

  「你……你還好吧?」夏采絹吞咽了一口口水。蓦然發覺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他都這個樣子了,怎麽能算是「好」。

  「你是誰?」艾文看了她一眼問。

  又有新的血湧出來了。夏采絹急忙從口袋掏出手帕,大致幫他擦一下臉,然後才壓住傷口。

  「你別管我是誰。」夏采絹略過她害他撞車的事,慌張地道:「你必須馬上到醫院治療。」

  「嗯!」艾文只覺得頭痛欲裂。

  但怎麽去?這裏沒車也沒電話。

  正在不知所措時,突然有一輛車子駛來,裏頭坐了一對中年男女。夏采絹還沒開口,他們就停車詢問:「需要幫忙嗎?」

  夏采絹實在太感謝他們的仗義相助了。「可以送我們到最近的醫院嗎?」

  「好啊!上車吧!」駕駛的中年男子道。

  夏采絹將艾文扶上車後,又連連的道謝。現在這個年代,像這麽好心的人是愈來愈少了。

  艾文的運氣還不錯,經過醫生診斷後,他除了頭上的傷外,身體倒是沒什麽大礙,不過仍需住院觀察。

  當醫生要護士替他寫病患資料時,問起艾文的名字。

  「我……我不知道。」艾文的腦中一片空白,什麽也不記得了。

  在一旁的夏采絹緊張的直跺腳,「怎麽可能?你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再仔細想想看。」

  艾文聽話的仔細回想,可是……

  「我真的什麽也想不起來。」艾文抱著頭,表情相當痛苦,又不知所措。

  「什麽嘛!莫非你喪失記憶了?」夏采絹臉色愈來愈蒼白。

  「先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麽證明身分的文件。」醫生建議道。

  艾文找遍全身,就只有一個皮夾。裏面只有一百塊錢左右的美金、信用卡,還有一張金發帥哥的照片。

  唯一能證明他身分的只有那張信用卡,但也只能由背面的簽名知道他叫艾文·克維而已。

  醫生再一次對他們倆建議道:「看情形最好做個徹底的檢查,至于醫藥費方面……」

  「不行,他不能住院。」開什麽玩笑,他忘了自己是誰。而且還是個外國人,沒有健保,她怎麽負擔得起昂貴的醫藥費。「我們走!」她對艾文說道。

  既然艾文全身上下沒什麽大傷,只是記憶出現一點問題,那麽他們繼續留在醫院又有何用,不如先帶回家休養再作打算。

  可是他是個失憶人,哪有「家」可以回呀!沒有辦法,她只好……只好帶他回她住的地方。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艾文疑惑地問。人海茫茫的,他卻只認識身旁這個女孩,因此也只有別無選擇的跟著她。

  夏采絹直視艾文的雙眼,「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夏采絹。現在我要帶你去我住的地方。你最好安分一點,別給我惹事,否則……否則我就把你趕出去,讓你流落街頭。」

  艾文斜睨她一眼,「我都已經失去所有的記憶,也做不出什麽不安分的事。」

  「那可不一定,你是失去記憶,又不是失去行爲能力。搞不好哪一天,你發覺我長得如此美麗、又如此動人,一時獸性大發而侵犯我呢!」夏采絹不曉得是在說哪一出爛肥皂劇的劇情。

  「放心,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艾文直覺地脫口而出。

  其實夏采絹長得滿有個性美的。削薄的短發,鵝蛋臉下鑲嵌著一雙丹鳳眼和挺直小巧的俏鼻,還有一張櫻桃小口。總之,是個標准的東方俏妞。

  「哼!」夏采絹嗤之以鼻:「你都失去記憶了,還知道自己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嗎?那麽,請你告訴我,你心儀的女孩是什麽樣子?」

  艾文閉起眼睛,腦海中浮起一個模糊的影像。他張口說道:「金發、藍眼……」

  此時,夏采絹的腦海中也立刻浮現了一個金發、藍眼的波霸美女。莫非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不知爲什麽,她的心裏開始不平衡了起來。

  「你不覺得我們東方女孩的膚色比較健康嗎?黑發很神秘,性情也比較溫柔。」

  「這是見仁見智的說法,至于東方女孩是否比較溫柔?起碼我在你身上看不到。」

  「人家我……我也有溫柔的一面呀!」夏采絹喊道。心裏暗暗決定這個惡劣的外國人若再嘲笑她,她就不管他的死活,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艾文讓她漲紅臉的可愛表情惹得哈哈大笑。

  「ok,我們別再爭論下去了,否則我會以爲你一直稱贊東方女孩,是爲了促銷自己的一種手段。」

  「你有自戀的傾向嗎?」夏采絹白了他一眼。說真格的,她還是無法狠下心來丟下他不管。「看來你只是喪失記憶,並沒有喪失巧辯的能力。」

  這算是贊美嗎?艾文實在看不出來。

  在一間十坪不到的小房間裏有一張床和一些簡單的家具。這就是夏采絹租賃的房子,也就是她的「閨房」。

  「你睡沙發。」夏采絹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算哪門子的待客之道?」艾文也理所當然的抗議。開什麽玩笑!他的身材那麽高,要怎麽擠在那張小沙發上?

  「難不成你是要睡床,然後叫我睡沙發?」夏采絹聞言,不可思議的尖叫。

  艾文可一點也不感到愧疚:「不同意嗎?莫非你建議我們兩人一起睡床上?哇!我沒想到你那麽開放。」

  「你想得美喔!虧你還是個外國人,難道不懂得要尊重淑女?」

  「我又沒看到淑女。」

  聽到這話,夏采絹氣得差點發飙。她強壓下心中洶湧的怒氣,不斷的安慰自己,誰教她一時善心大發,如今要丟下他已不可能了。更何況禍是她闖的,只能怨自己。

  「總之,你只有兩種選擇——沙發或者是地板。」

  「沒有其他選擇嗎?」

  「沒有。」夏采絹斬釘截鐵地說。

  「好吧!」艾文聳聳肩,以一副可憐兮兮的口吻說:「誰教我是寄人籬下呢!」

  「別以爲這麽說我就會把床讓給你。」夏采絹誓死守護她的地盤——床。

  她緊接著又道:「早點睡吧!我明天還要上課。」

  拿了一條薄被給艾文後,兩人先後經過一番梳洗,夏采絹便迳自上床睡覺去。

  可是,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躺在沙發上的艾文也和她一樣。最後,艾文打破沈默:「你睡著了嗎?」

  「還沒。」夏采絹望向沙發上的人。一個無眠的夜,或許多了一個人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那我們來聊聊天吧!」

  「好啊!要聊什麽?」

  「嗯……談談你的家人如何?你們爲什麽沒住在一起?」

  「我一個人北上求學,所以……」她保留了一些沒說。即使是家人也無法以平常心去和一個擁有可怕超能力的人相處,反正她已經一個人慣了。

  「你家裏有些什麽人?」艾文又問。

  「我家的人口相當簡單,只有父母、我和弟弟。我的雙親是非常典型的父母;而唯一的弟弟正在南部的一所明星高中就讀,成績相當優異,是我父母的驕傲。」

  「你呢?我想你也應該是個值得父母驕傲的女兒吧!」天下父母心,沒有人不認爲自己的子女是最好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09:34

第1章(2)

  夏采絹沈默了下來,一會兒後才說:「別一直談我,也應該談談你。」

  「我?我有什麽好談的,我所知道的自己並不比你知道的多啊!」艾文自我解嘲的說。喪失記憶的他要怎麽去談論自己?

  「對喔!」

  「不過,我想也許我也有一群因爲我沒回去而焦急擔心的家人,而我卻無法聯絡他們。」艾文望向天花板。

  「也許還有個金發藍眼的波霸美女在家裏等著你。」夏采絹故意調侃他。

  「也許吧!」艾文低低的笑著。

  夏采絹支起頭,一本正經的勸艾文說道:

  「別擔心,等我放假的時候,就可以陪你去尋回你的記憶。我想,只要你曾經去過的地方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迹,相信一定有人會記得你。」

  「是嗎?」

  「一定是的,你千萬別灰心。」

  兩人聊著聊著,直到夜深了他們才在不知不覺中沈沈睡去。

  半夜,夏采絹突的被艾文的夢呓聲吵醒。

  他一直從嘴巴重複的吐出一個人名。由于聲音太小,她好奇的走近傾聽。

  「法爾、法爾……」

  「法兒?」夏采絹納悶的複述從艾文嘴裏吐出來的名字。艾文不是失去記憶了嗎?怎麽會一直喚著這個名字?也許這會是一個有利的線索。

  法兒?應該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會是那個金發美女嗎?

  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管這個人是誰,對艾文來說,法兒應該是個非常重要的人。所以他才會在失去記憶的情況下,仍然記得法兒的名字。

  望著艾文的睡顔,夏采絹不是滋味地想著:也許他正在夢中和那個法兒纏綿呢!

  唉!到最後孤獨的只有自己。夏采絹好生羨慕那個法兒,她也希望有個男人能像艾文這般癡情的對她,將她夏采絹的名字刻印在心底深處,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忘記。

  夏采絹一進浴室,就被鏡中所映出的自己嚇了一大跳。好明顯的黑眼圈!唉,失眠真是美容的天敵。至于失眠的原因,那還用得著說嗎?她幹嘛爲了一個無意中闖入她生活的男人失眠?真是莫名其妙!

  「采絹,你去上學的這段時間,我可以去外面逛逛嗎?順便買些衣服。」艾文探頭進來問。他的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如果決定暫時要在這兒住下,的確是需要去買一些換洗的衣物。

  「你不會迷路吧?」夏采絹不顧刷了一半的牙,回頭問他。

  「拜托,你以爲我是小孩子嗎?」艾文受不了的白了她一眼。

  「好吧!」夏采絹也覺得自己問得很愚蠢。艾文只是忘了從前,應該還沒失去生活的能力,「待會兒我們一起出門。」

  「好啊!對了,早餐呢?」艾文昨晚沒吃什麽東西,現在可是餓扁了。

  夏采絹漱口洗臉後,才沒好氣的回答他:「待會兒到外面再吃。」

  他的語氣好像老公在詢問他的黃臉婆似的,令她不由得發起火來。她這兒連廚房都沒有,怎麽准備三餐?而且她幹嘛要爲他准備三餐?

  換了衣服之後,他們就出了門。夏采絹將門鎖上並對艾文說:「下次我再打一副鑰匙給你。」

  他們自覺沒做什麽虧心事,因此當他們一起出門時,完全沒注意到鄰居們異樣的眼光。

  當天下午,夏采絹發覺系上的人都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她。她實在搞不懂,怎麽大家的態度與上午迥然不同;她隨便找了個班上的同學來問,才知道事情不妙。

  「隔壁班的胡美媛說她媽媽看到你和一個外國男子一大早從你的宿舍走出來,其實這也沒什麽。可是她媽媽又說看到那男人拿錢給你,似乎在做什麽交易。」

  簡直是胡說八道!夏采絹氣得快噴火了,她早就知道胡美媛她媽媽最愛顛倒是非,看到的雞蛋都可以說成是恐龍蛋。她也真是不小心,竟然讓那個長舌婦撞見她和艾文一起離開公寓,難怪會被傳得繪聲繪影。

  不過,話說回來,誰教她倒黴的和胡美媛住在同一棟公寓裏,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糟糕的還在後頭。那個和她同校同系的胡美媛完全承襲她媽媽的大嘴巴個性,所以這個莫須有的消息才會在校園裏火速的蔓延開來。

  可是災情似乎遠比夏采絹想像的還要嚴重。因爲流言的關系,下課後,她在校門口被學校裏惡名昭彰的花花公子給擋住了去路。

  「做什麽?」夏采絹以一貫漠然的語氣問著。

  「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想找你出去玩罷了。」花花公子鄭尹生自以爲潇灑的撥了撥頭發。

  「沒興趣。」夏采絹別開頭,繞過他往校門走去。

  鄭尹生不死心的伸手抓住她,壞壞的說道:

  「別裝了,平常看你一副聖女貞德的樣子,碰都不讓人碰一下,還以爲你有多清高,誰知和妓女沒什麽差別,只要用錢就可以買到。」

  「你……」是可忍,孰不可忍。夏采絹甩開他的手,忍不住咬牙道:「不管我是怎樣的人,可以確定的是,我都不會和你有任何的瓜葛。」

  「是嗎?」鄭尹生強托起夏采絹秀麗的臉龐。就是這個倔強、有個性的表情迷煞了他,「你不是要錢嗎?我一定比那個老外更可以滿足你。」

  「放……」

  「放開你的手。」有個聲音比夏采絹更快開口。

  他們同時看向說話的人,夏采絹吃驚的大叫:「艾文!你怎麽來了?」

  此時,艾文挺拔的身影就立于校門口。由于他的身高和外型太突出,因此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我買完東西後,想來接你回去。所以,就照著你給的地址找來了。」

  「艾文。」夏采絹不顧一切的奔向他。他的出現無疑更證實了謠言的真實性,可是她已經不在乎了。別人愛怎麽說,都由他們吧!

  「我們回家吧!」她說。

  「好。」艾文牽著她的手,走向公車站牌。

  「站住!」鄭尹生大概不曉得什麽叫死心,他還有話要說:「你當真要和這個連車子都買不起的人走?我可以每天接你上下學。」

  夏采絹停了下來,回頭道:

  「這些事不用你費心,只要你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就行了。」

  他們愈走愈遠,逐漸將鄭尹生抛在後頭。艾文回頭看了眼鄭尹生沮喪的樣子,有點同情的開口:「我想,他一定很喜歡你。」

  「哼!誰理他。」夏采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談感情問題,更何況她又不喜歡那個鄭尹生。

  「唷!我以爲是誰,原來就是傳聞中的女主角。」

  唔!麻煩來了。夏采絹一看到流言的制造者胡美媛向他們走來,知道一定又免不了一陣嘲諷。

  「胡美媛,看你做的好事。」她抱怨道。

  「我說的又沒錯。」胡美媛說得有夠理直氣壯。

  是喔!經過了扭曲後的「事實」,夏采絹在心裏下了個注解。

  胡美媛淡淡的瞥了一眼夏采絹身旁的男伴。豈知竟讓她瞪直了雙眼,好……帥!

  「我奉勸你早點離開這女人,她現在正和人同居。」胡美媛以英文很「好心」的提醒艾文。

  沒想到艾文卻以中文回答她:「我知道,和她同居的人正是我。」

  「呃!?」胡美媛沒想到艾文會直截了當的承認,她的表情尴尬極了。

  倒是夏采絹終于出了一口怨氣。「這樣可滿意了吧?」

  滿意?她怎麽能滿意。胡美媛氣得握緊了雙拳,自從和她同校的夏采絹搬到她家附近以後,她就倍受壓力。大家總是拿她和夏采絹比較,她總認爲自己比夏采絹來得優秀,可是……爲什麽出色的男人總是圍繞在夏采絹身邊?

  胡美媛說什麽也難以咽下這口氣。

  「公車來了。」

  不理會胡美媛像要射出利刃般的雙眼,夏采絹和艾文就在她的目送下,雙雙搭上公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0:00

第2章(1)

  可惡的胡美媛!

  夏采絹發誓如果再遇上胡美媛那個三八,一定要把她自傲的臉抓花不可。

  她竟然慫恿和她有親戚關系的房東,將夏采絹掃地出門。

  害得她拎著大包小包、還有重得要死的教科書流落街頭,情景好不淒涼。

  「唉!今晚我們要住哪裏?」夏采絹對身旁暫時充當搬運工的艾文抱怨。

  「這還不簡單,住飯店不就好了。」艾文答得既迅速又幹脆。

  聞言,夏采絹不知該責備艾文的天真,還是該佩服他的異想天開。如果飯店那麽容易進去住,那街道上就不會有那麽多流浪漢了。

  「是喔!等到你是飯店老板的時候,再說這種大話也還不遲。」

  夏采絹是徹底的瞧扁了他,但艾文卻是認真的。

  「不相信我嗎?跟我走就知道了。」

  艾文招來了一輛計程車。首先他將大包小包的行李搬上車,再把滿臉納悶的夏采絹推入,然後才對司機說出一家酒店的名稱。「麻煩你,請到薔薇酒店。」

  「薔薇酒店!?」夏采絹一聽到酒店的名稱,嚇得差點昏倒。他是當真的嗎?薔薇酒店雖然是標榜超一流的享受,可它的收費也是超高級的。

  艾文不忍心見到夏采絹突然腦充血暴斃,遂對她解釋道:「今天我出來買衣服的時候,看見薔薇酒店的招牌,心裏不曉得爲什麽竟有一股熟悉感。所以我想,也許我過去曾住過那裏。」

  「是嗎?」夏采絹半信半疑。如果艾文真住過那家酒店,不就表示他是個很會享受的有錢少爺。畢竟那樣豪華的酒店,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只要別找我付錢,我是不反對住那裏啦!」她接口道。

  「當然,你已經幫助我太多了,我怎麽可以再讓你付錢。」艾文還算滿有良心的。

  夏采絹狐疑的看著艾文。他……還有錢嗎?她記得買了衣服後,艾文身上的錢應該已經所剩不多,他哪裏來的金礦銀礦可以在飯店中揮霍。

  她問出心中的疑惑,只見艾文神秘的一笑。「我是沒什麽錢,不過……」

  「客人,薔薇酒店到了。」計程車司機在緊要關頭,打斷了他的話。

  夏采絹搖搖頭,不明白艾文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也許他真的有什麽辦法也說不定。

  「我們真的要進去嗎?」夏采絹望著富麗堂皇的酒店門口,不確定地問。

  「當然。」艾文率先走了進去。

  踏在光可監人的地板上,夏采絹小心翼翼又惴惴不安的走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在這光滑的地板上跌個四腳朝天,那就糗大了。

  艾文向櫃台的訂房小姐,要了兩間單人房。夏采絹聞言,忙不叠的阻止他:「不!我們兩人住一間雙人房就行了。」

  夏采絹見艾文以疑惑的眼神看著她,突然驚覺到自己的話似乎太暧昧了。急忙解釋道:「我……我是爲了要替你省錢,一間房總比兩間房便宜吧!」

  見到夏采絹的俏臉上浮出可愛的淡淡紅暈,艾文忍不住想捉弄她一番。他撫住心口說道:「哎呀!殘忍的女人,你怎麽能在我的心飛向雲端時,再狠狠的將我拉下來,讓我可憐的心碎成一地。喔!我該如何是好。」

  「我……我沒這個意思。」現在,她的臉不僅紅得像蕃茄,而且還滾燙得很!

  「這麽說,你是很渴望和我住在一起啰!早說嘛!」

  艾文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其實,對他而言,一間或二間房都沒什麽影響。就像他之前所說的,夏采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們在一起非常安全。雖然他並不確定自己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

  于是,就在夏采絹的堅持下,他們只訂了一間房。艾文拿出身上的信用卡,預付了一個月的住宿費。

  「呃,原來這就是你有恃無恐的原因呀!」夏采絹總算明白,這種塑膠貨幣還真是方便。不過她不免又未雨綢缪的提醒他,「你就不怕刷爆嗎?」

  「到時候再說啰!」

  哼!到時候沒錢付帳時,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夏采絹心想。

  艾文似乎很熟悉環境似的帶領夏采絹走向電梯。

  這時迎面走來的一個中年男子見到艾文突然驚詫的叫道:「你不是鍾少爺嗎?」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艾文平靜的說著,並示意夏采絹快走。

  夏采絹回頭,聽到那中年男子喃喃說著:「我不可能認錯啊!他明明就是鍾少爺。」

  「也許他真的認識你也不一定。爲什麽不問問他?」走進電梯後,夏采絹問他。

  艾文輕輕的搖頭,「不知怎的,我對他有一種厭惡感,連話都不想跟他講。」

  「那是不是表示你以前認識他,而且對他沒什麽好印象?」夏采絹學著懸疑電影裏的偵探,開始推理起來。

  「也許吧!」

  「好,既然是這樣,那住進這裏就有些用處了。那個中年男子看起來像飯店裏的人,我可以利用課余時間查一查,或許會有什麽蛛絲馬迹也說不定。」夏采絹真以爲自己是偵探哪!

  「那就麻煩你了。」艾文也學著委托人的語氣配合著夏采絹。

  以一個「偵探」來說,夏采絹的效率算是不錯了。第二天晚上她就將那名中年男子的基本資料給調查清楚了。只見她像是在背誦似的念給艾文聽:「曾曉仁,四十五歲,已婚、育有一子一女。現在是薔薇酒店台北分店的經理,靠老婆的關系才能爬到今日的地位,嗯!性好漁色,至于個性是標准的牆頭草,哪邊有利他就靠向哪邊;而且欺善怕惡、好大喜功。總之,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人』。」最後那一句是夏采絹的結論。

  「嗯!好香。」艾文風馬牛不相及地說。夏采絹生怕隔牆有耳,所以剛剛在報告調查資料時,故意在艾文的耳邊說,也因她靠艾文很近,艾文才一直聞到她的發香,害得他有些心不在焉。

  「什麽?」這種突如其來的話誰聽得懂。

  「我說你的頭發很香。」說來奇怪,也許是香味的關系,他突然覺得夏采絹那頭看起來不怎麽樣的黑發,居然變得很有魅力。

  「喔!我剛才洗了頭發。」夏采絹不以爲意的甩甩頭發,更散發出迷人的香氣。「剛剛我們說到哪裏?對了,記得昨天那個曾曉仁叫你鍾少爺嗎?告訴你一件事,這家薔薇酒店的負責人也姓鍾耶!很巧是不是?」

  「鍾?鍾?」艾文抓著頭。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但又模模糊糊的。

  「怎麽了?」夏采絹擔憂的問,黑白分明的雙瞳就近在眼前。

  「沒什麽。」艾文認爲說出來沒用,所以也就沒對她說了。

  只是,當天半夜,夏采絹再次被艾文的夢呓聲吵醒。令她光火的是,艾文這次不是呼喚著法兒,而是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玉绮,玉绮……別這樣,玉绮……」

  「玉绮?」哼!這個花花公子。他到底有幾個女人?一下子是法兒,一下子又是玉绮,搞不好下次又會有什麽瑪麗、珍娜的跑出來。

  夏采絹的心頭突然泛上一陣莫名的酸澀,她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情緒産生?因爲超能力的關系,她對人總是冷冷的,只有艾文……她怎麽會讓艾文走進她的生命中?

  她心裏有好多好多的煩惱,想想……也許像艾文那樣喪失記憶也是一種幸福吧!

  「你們說艾文失蹤了是什麽意思?」法爾對著電話咆哮。

  事實上,他正在一座小島度蜜月,享受恩愛的新婚生活。然而他的手下好像不怎麽願意讓他清閑幾天。

  「他那麽大個人怎麽會不見!?動員全部的人,務必找到他。」

  挂上電話,法爾猶是一臉不悅。

  「是誰打來的電話?我好像聽見你說艾文怎麽了?」溫佳芃走向他問道。

  「剛才虎幫的人打電話來,說艾文三天前失去了聯絡,無論他們怎麽找都找不到。」法爾說著,不禁皺起了漂亮的眉。

  「你們也用不著如此緊張,也許艾文他只是想獨自靜一靜。」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都沒有聯絡,不太像艾文一貫的作風。」法爾是怕艾文碰到了不能對外聯系的狀況。

  溫佳芃想到了三天前不就是……

  「三天前不就是我們的婚禮之後嗎?」這中間是否有什麽關聯?「也許艾文人還在台灣。」

  「沒錯!」法爾附合愛妻的話:「我已經調查過了,台灣方面並沒有艾文的出境資料,表示艾文應該還停留在那裏。不過,真正令我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  」

  「什麽事?」

  「美國的黑火黨唯恐虎幫日漸壯大而瓜分了他們的勢力,因此已派出殺手,打算暗殺艾文。」

  「爲什麽艾文的行情那麽好?」溫佳芃沒有忘記,法爾才是虎幫的靈魂人物。

  照理說要暗殺的話,對象也應該是法爾才對。當然啦!她並不是希望有人來暗殺她的丈夫,而是以常理來判斷,應該是如此。

  一提起這事,法爾就一臉苦笑。「因爲他們認爲艾文比較容易對付。」

  「他是嗎?」在她的印象中,艾文是個冷靜、深藏不露的男子。她從來未看過他展現真正的實力。

  「他是一只沈睡中的獅子。如果他們以他的外表來判斷他的能力,那麽難保不會被反咬一口。」吵醒一頭睡獅是很危險的,就連法爾都不敢輕易去嘗試。

  法爾對艾文的評價相當高哩!溫佳芃笑靥如花,永遠都不吝于稱贊她那完美的丈夫:「但你是那只獅子最崇拜的人呢!」

  「而你卻收服了那只獅子最崇拜的人。」法爾發誓,自己會永遠守護這笑容。

  「一定也會有個收服獅子的女人出現。」

  「嗯!」法爾自從遇上了溫佳芃後,從不懷疑這一點。

  然而法爾沒告訴他深愛的妻子,他還擔心另一件事——關于艾文不爲人知的身世。

  哈——啾——

  夏采絹無緣無故的打了一個噴嚏。莫非有人在說她的壞話?嗯!非常有可能。

  假日的清晨,他們可沒有虛度。夏采絹和艾文一大早就決定租車四處走走,看能不能喚起艾文的記憶。

  可是他們看到的,只是到處的塞車以及洶湧的人潮。再加上時值盛夏,夏采絹頻頻擦拭著額上冒出的汗水。嘴裏直喊著——熱死了。她看著在這大熱天還能不冒出一滴汗的艾文,心裏真是羨慕得要命。爲何他總是這麽氣定神閑?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艾文問。

  「到處都是人,有沒有什麽地方是比較安靜的?」夏采絹抱怨道。

  「對不起,害你跟著我出來奔波。我看這樣吧!我先送你回酒店休息,我再自己出來找就行了。」

  「反正已經出來了,而且兩個人一起也比較有伴。」

  其實她抱怨歸抱怨,心裏也滿喜歡這樣和艾文出來「約會」的感覺。她已經有點公私不分了,但誰能怪她呢?相處得愈久,她就愈覺得艾文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想到這,她又偷偷望了一眼艾文俊逸的側面。

  「如果我能恢複記憶,我一定會好好的答謝你的收留。」艾文非常認真地說道。

  你不恢複記憶也沒關系!夏采絹在心裏默默的補充。幾天的相處下來,她已經習慣了有他陪伴的日子。而她實在不願去回想,以前孤獨的自己是怎麽活下來的,她不想再回到以前一人的孤單世界。

  說她自私也好,罵她差勁也罷。她真希望艾文永遠也不要恢複記憶。

  像是要懲罰她有此惡劣想法似的,艾文猛然煞住車子。害她的頭差點撞上前面的擋風玻璃。

  「爲什麽突然停下來?」夏采絹沒好氣地問。難道他不曉得這樣很危險嗎?

  艾文根本沒聽她講,早已下了車。然而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間白色的教堂。

  「我曾經來過這裏。」艾文笃定的說:「而且還有新娘,許多人……」

  「教堂?新娘?」夏采絹心裏酸溜溜地說道:「喂!你該不會剛好是新娘旁邊的那個新郎吧?」

  一提到教堂和新娘,任誰都會想到婚禮。艾文已經結婚了嗎?非常有可能。

  過分,太過分了!夏采絹承認她被這突來的失望深深刺傷,除了法兒、玉绮外,他竟然還有一個新娘。那麽她夏采絹又算什麽?忍不住眼眶就熱熱的。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生氣,但她就是忍不住嘛!

  「不!新郎另有其人。是……」任艾文再怎麽想,也想不出新郎的長相。

  但這也不表示艾文是單身的,也許他早已經結婚,有一大堆小孩了。夏采絹往牛角尖裏鑽,愈想愈悶,愈想愈氣。

  「想不出新郎是誰嗎?大概新娘是你的法兒或玉绮,所以你不願想起?」

  艾文根本不知道她在氣什麽。而且對于她所說的話,他也是聽得「霧煞煞」。

  「誰是法兒?誰又是玉绮?」

  「我怎麽知道,你在夢中一直喊著那兩個人的名字。或許是你的紅粉知己!」夏采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口氣,說有多酸就有多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0:49

第2章(2)

  「可是,現在我的記憶裏卻只有你的名字呀!」

  艾文似乎有些明白夏采絹何以會如此生氣,口氣又爲何會如此酸澀。姑且不論她夢中叫的是誰的名字,但在清醒的時候,他的眼中可只有她。

  雖然他老愛說夏采絹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然而,就現在的她看來,她的黑色秀發是那麽柔細,原本平淡無奇的黑眼珠也變得明亮有神,而不太挺的鼻子現在看來倒也是小巧精致,尤其是她那櫻桃小嘴好像正在誘惑著他吻上去似的。

  怎麽回事?他怎麽一直沒發現這個東方女孩竟是如此的吸引人。

  「你幹嘛一直瞧著我?」夏采絹不自在的問。他的綠眸好像有一股魔力,會將人吸進去似的。她覺得若繼續被凝視下去,她會變得不再是自己。

  「你真美。」

  「呃!」

  相處至今,艾文從沒有這麽大方的贊美過她。但從他認真的眼神看來,又不像開玩笑。夏采絹不禁懷疑,艾文他是怎麽了?

  不待夏采絹反應過來,艾文說完話後,便毫無預警的俯身吻住了她。

  那不是輕碰的淺吻,而是充滿挑逗的吻。夏采絹的呼吸爲之一窒,一雙手不由自主的攬上艾文的腰。

  微風輕拂著這對初識情滋味的男女,他們幾乎吻得忘我——艾文忘了他的身世之謎,而夏采絹則忘了艾文在夢中叫著的其他女子。

  當這綿長而甜蜜的一吻結束後,兩人都尴尬的瞪著對方。直到夏采絹漲紅著臉開口說道:「太過分了,這是我的初吻耶!」

  「我知道。」艾文微微一愣,馬上又恢複戲谑輕松的口吻,輕點夏采絹的唇道:「你的反應太生澀了。」

  「哼!」這個男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夏采絹氣自己那麽輕易就讓他奪走了初吻。

  「忘了告訴你,這也是我的初吻。」艾文突然語出驚人。

  「什麽?騙人。」

  打死夏采絹也不相信,至少從剛剛的那一吻她可以感覺得出來,艾文縱使稱不上吻技高超,也算得上相當熟練的,那怎麽可能是他的初吻。

  只見艾文不慌不忙,一臉無辜的說:「我沒騙你,現在我的記憶裏,就只有這一個吻而已。」

  聽起來好像有那麽一點道理,也不能指責他胡說八道。因爲艾文確實已喪失了以前的記憶呀!這教夏采絹是氣也不是、哭也不是、笑更不是。最終,她只能無奈地搖頭道:「唉!從我認識你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有一張善辯的嘴。」

  艾文全然同意夏采絹的恭維,不過他又暗示性地在她耳畔低語:

  「我還有一張很會接吻的嘴,你以後會愈來愈清楚。」

  艾文居然提到以後!?夏采絹的心情好複雜,喜歡上這個沒有過去的男人,他們還會有「以後」嗎?

  「在想什麽?」艾文自身後抱住她,展現難得的柔情。

  「我……」

  「危險!」

  艾文突的見到一輛車子直直朝他們急駛而來。他身手俐落的推開夏采絹,然後翻個身,習慣性的想從口袋裏掏出某樣東西。

  咦?艾文愣住了。因爲口袋裏根本沒有任何東西,這似乎只是他的反射動作而已。

  然而從企圖撞他們的車裏卻出來了兩個戴著墨鏡的人,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朝艾文開槍。

  眼看艾文有危險,夏采絹想也沒想,幾乎是出于本能的使用超能力。只見自她手指發出一道道光迎向子彈,而那些子彈來不及射中目標即在中途爆開了。

  「可惡,這是什麽妖法?」其中一名戴墨鏡男子操著英語大叫。他們即使沒嚇得屁滾尿流,也足夠教他們恐懼的了。

  不一會兒那些凶神惡煞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逃離他們的視線。

  而艾文則因爲所受到的震驚而直盯著她。

  「你到底是誰?」

  「我還是你所認識的夏采絹呀!」

  她好擔心艾文看到她的超能力後,會像她的家人一樣害怕。可是艾文並沒有,他除了有些驚訝外,並沒有任何懼怕或嫌惡的表情。

  「是嗎?」艾文沒有繼續再問下去。他無動于衷的走向汽車駕駛座,才又回頭對她說:「我們該回去了。」

  呃!?艾文的反應出乎夏采絹的意料之外,她不解的追上去。

  「難道你一點都不會感到好奇嗎?那些光芒是什麽?而那些子彈又爲什麽會在中途就爆炸?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嗎?」

  艾文淡淡地朝她一笑,「我很好奇,也很想知道真相,但前提是不會傷害到你。每個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我不想爲了挖出那些隱私而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和諧。」

  「你怎麽知道說出真相會傷害到我。」夏采絹有著被猜中了心事的難堪。

  「是你的表情告訴我的。」

  「我的表情?」

  「是的,如果你照鏡子就會知道。你的表情似乎在求救,你在求我別再問下去吧?」

  我的確是在求救!長久以來,我一直等待著某人來拯救我。夏采絹掩著面,無力的蹲了下來。

  「我擁有超能力,比你想像的還可怕。」夏采絹坦白招認。

  她記得以前自己還不曉得這份能力的可怕時,因爲好玩而常常使用,結果闖下好幾次無法彌補的大禍,傷害了許多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于是開始壓抑自己的超能力,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使用過。

  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和常人無異了,沒想到,那只是自己的想法,而且她的超能力能量似乎比以前來得更加強大。到頭來,她竟成了人見人怕的怪物,一個連父母都會害怕的怪物。

  艾文移到她身前,伸出手扶起夏采絹說道:

  「全世界的人口那麽多,一定還有其他擁有超能力的人,所以你用不著覺得自己是異類。更何況我相信你不會故意利用超能力去危害別人,不是嗎?」

  「艾文……」她知道自己可以跟這個人心意相通,霎時有股熱流緩緩的流通全身。

  這種感覺很窩心,就像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嫌棄她,也有個人願意成爲她的夥伴。

  「回去吧!」

  「嗯。」

  夏采絹從沒這麽輕松過,心中的陰霾在艾文的安慰裏消失殆盡。

  就這樣,黃昏也變得可愛多了。

  艾文縱使口頭上說不在意,可他的心裏一定不是這樣想。莫怪夏采絹會如此懷疑,因爲自從艾文那天聽她說出真相後,就似有若無的避著她。

  難道,那天的交心只是她的幻想嗎?

  其實,夏采絹不知道,艾文的心裏也同樣不好受。他並不是因爲她的超能力而避著她,而是……那些戴墨鏡的殺手。

  他失去了以前的記憶,而那些殺手卻讓他對以前的種種更加不安。那些人爲什麽要殺他?也許他是個逃犯,也許他幹盡了一切壞事,更也許他才是想毀滅世界的人。

  總之,他也許根本配不上夏采絹。

  所以,他決定了。除非是恢複了記憶,否則他絕不碰夏采絹。

  「很無聊的夜晚,是不是?」既然艾文不說話,夏采絹只好先開口。否則這種沈寂的空氣真會令人發瘋。

  艾文原本隨手翻閱一本賽車雜志,聽到夏采絹所說的話後,他擡頭說道:

  「是啊!你可以找些朋友出去玩。一般的大學生不都是這樣嗎?」

  「那你呢?」夏采絹覺得好嘔。她不出去玩,還不是怕他一個人無聊;還有萬一那群神秘的墨鏡男子又來找他麻煩,該如何是好?他真以爲她行情那麽差啊!

  「我?我是無所謂。」艾文聳聳肩,滿不在乎地道:「這樣自己待在這兒看看書也不錯。」

  哼!是嫌我打擾了你啰!「好吧!那我就出去逛逛,不打擾你了。」

  夏采絹氣憤的打開門,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沖出去,結果卻撞上了一個人。還沒看清楚來人是誰,就先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香水味。

  「啊!對不起。」那人被她撞得後退一步。夏采絹自知理虧,先出口道歉。

  「沒關系,請問鍾薩先生是不是住這兒?」

  「你找誰?」

  夏采絹沒聽清楚。她擡起頭看向來人,不覺驚豔的睜大眼睛,多……多麽美麗的人啊!

  眼前的女人就像一尊精雕細琢的雕像,美豔絕倫。

  那美女沒理會夏采絹,眼神卻直視著房裏的艾文;然後她推開夏采絹,直奔向艾文。

  「薩哥,我可找到你了。」

  「你……請問,我認識你嗎?」艾文被這突如其來的訪客搞得莫名其妙。

  「才幾年不見,你就忘了你的未婚妻嗎?薩哥,我是玉绮呀!」何玉绮的眼角閃著欲滴的淚珠,那畫面說有多美就有多美。

  「玉绮?」有反應的人是夏采絹。她不會忘了這名字——艾文夢中曾經叫過的名字。沒想到竟是這麽美的一個人。

  自己與她比起來,簡直……相形見绌,夏采絹不覺低下了頭。

  何玉绮透著興奮的神情,繼續說道:「曾經理說他見到你住進酒店,我本來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我總算是見到你了。」

  艾文不曉得此刻自己該說什麽?他無法像眼前這個自稱玉绮的女子般興奮,也不能都沒什麽表示,所以只好采取簡短的話訴說自己目前的情況。

  「抱歉!因爲某種原因,我喪失了記憶,不記得以前的人事物了。」總括一句話,他忘記她了。

  「喪失記憶?」何玉绮聞言,不憂反喜。當然她只是在心裏面竊喜,表面上還是裝出替他擔心的模樣。「那真是糟糕。」

  「的確。」艾文簡短的回答。雖然這女子表現得相當誠懇,但他總覺得她的話相當言不由衷。

  何玉绮千嬌百媚的靠向他,「不過沒關系。有我這個『未婚妻』陪著你,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一切,畢竟你的過去我最清楚不過了。」

  她故意強調「未婚妻」三字,並且挑釁的看一眼夏采絹。

  哼!未婚妻又如何?也還不是名正言順的妻子!夏采絹心裏不是滋味的想著。

  艾文完全不知兩個女人間的暗潮洶湧,他只想知道自己是誰。

  「先告訴我,爲什麽你叫我薩哥,我的名字不是叫艾文嗎?」

  何玉绮沒有立刻回答,她又看了看夏采絹才道:「告訴你也無所謂。不過,現在有『外人』在呢!」所謂的「外人」當然是指夏采絹。

  哼!竟然說她是外人,夏采絹忿忿不平的握緊雙拳。可是,旋即她又自嘲地想著:夏采絹啊!夏采絹,你不想當外人,難道還想當「內人」不成?

  「采絹不是外人,我的事情她知道也無妨。」艾文看向夏采絹的眼光非常溫柔。

  何玉绮看在眼底,心裏卻懊悔自己出現得太遲。

  「你確定?」

  「十分確定。」艾文答道,就像他確定自己漸漸被夏采絹吸引一般。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1:01

第3章(1)

  原來艾文正是這家薔薇酒店的總裁。也是全球飯店業钜子鍾震天之外孫,是個不折不扣的富家少爺。

  可是,艾文並沒有享受到身爲富豪世家子弟的好處。原因就出在他那頭火紅的頭發以及碧綠的眼眸。

  說到這事就必須提到艾文雙親的戀情。艾文的母親鍾蕊欣在美國留學期間,遇上艾文的父親,兩人一見鍾情,很快便墜入愛河,私定了終身。

  原以爲從此以後,可以恩愛一生。然而,鍾家是何等的名門世家,怎容許這種私定終身的事發生,更何況艾文的父親還是當時美國黑社會的一份子。于是鍾震天利用傲人的財勢硬是拆散那對愛侶,將已身懷六甲的鍾蕊欣帶回台灣,並不許她再踏入美國一步。

  也許是自認爲對鍾蕊欣母子有所虧欠,鍾震天非常想去疼愛艾文這個唯一的外孫。可是,艾文卻有著鍾震天最恨的紅發和碧眼,完完全全承襲了他那「不中用」父親的外貌。

  所以鍾震天對艾文的感情是矛盾的,一方面將艾文留在身邊,一方面又無視艾文的存在;經常在其他孫子面前稱贊艾文的聰明敏捷,但另一方面又在艾文面前責備他的愛出鋒頭。

  其他的鍾家人也因艾文外型明顯的和他們不同,而明裏或暗裏的欺負他,生怕艾文這個「外人」會多分了他們的財産。總之,艾文的童年非常的不快樂。

  艾文原想不顧一切離開鍾家,可是又抛不下母親只好作罷。因此當他的母親抑郁而終時,他便獨自一人前往美國尋找親生父親。

  就這樣整整經過了四年,他才又踏上了這塊從小生長的土地。

  「雖然我們是因彼此家族的利害關系才訂下婚約,但彼此卻是真心相愛的,所以我一直都在等著薩哥你的歸來。」何玉绮再三強調。

  對自己的過去雖有了初步的了解,但艾文並未全盤相信她的話。他敏銳的感覺告訴他,何玉绮好像還隱瞞了一些事沒有說出來。

  「總之,我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們之間還談什麽感不感謝的,未免太見外了。」何玉绮說得極暧昧,眼中又盈滿愛意。「對了,長久住在飯店也不是辦法,你要不要回去鍾宅住?」

  「回去鍾宅?你不是說外公他討厭我嗎?」

  「只是表面上發發牢騷而已啦!其實他心裏很盼望你回來呢!」

  「是嗎?」艾文浮起一抹苦笑。照理說,鍾震天應是他現今最親的人,不知怎的,他卻對那個人沒有絲毫的感覺。

  何玉绮怕艾文不答應,又道:「其實你根本用不著擔心到時會遇見你外公,因爲最近這幾年他身體不好,一直都在瑞士休養,已經很久沒回來台灣了。」

  「是嗎?」艾文還是同樣的一句話。

  他是什麽意思?何玉绮漸漸的失去了耐性。

  此時,一直保持沈默的夏采絹卻突然開口:「你最好還是回去看看,畢竟那是你小時候生長的地方,也許能令你想起一些事。」

  「你這麽認爲嗎?」艾文轉頭望向夏采絹。

  事實上,夏采絹話才說出口就後悔了。她幹嘛替艾文和那個美豔的何玉绮制造機會?哎呀!真是失算。

  可是已經說出口的話,她也收不回來了。只好萬分悔恨地說:「對啦!」

  「好吧!既然你都勸我回去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住幾天。不過,你也要跟著我去。」

  「什麽!?她也要去?」何玉绮再也忍不住的大叫。

  原先她聽到艾文要回鍾宅時,高興的想歡呼。可是艾文卻說要帶一個毫不相幹的女孩回去,身爲未婚妻的她怎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

  艾文堅定的說:「采絹當然要去,你有什麽意見嗎?」

  「沒……沒有。」何玉绮沒敢多說什麽。出門前,她的父母就再三叮咛她要在艾文面前表現得溫柔一點,這是唯一能確保何家和鍾家同享富貴的方法。所以現在她不能太急躁。

  不過何玉绮還是充滿憤恨的瞪了夏采絹一眼。她不明白,實在不明白,怎麽看夏采絹都是個平凡至極的女孩,艾文爲什麽會對她特別在意?

  夏采絹完全感受到了何玉绮的恨意,而且似乎以不許她奪走艾文的殺人般眼神警告著她。可她才不在意呢!光是艾文說要帶她一起去鍾家這點,就夠令她心花怒放了。

  「艾文,我們哪時候要去鍾宅呢?早點告訴我好收拾行李。」

  其實她根本沒什麽行李好收拾的。她只是故意氣氣何玉绮,順便看看那個何大小姐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罷了!

  位于高級住宅區的鍾宅,是一座仿中國古代的建築院落。

  在這樣的一座大宅邸裏,卻只住了兩個人。一個是鍾嘯,另一個是鍾佑。他們同樣是鍾震天的孫子,艾文的表兄弟。兩人都和艾文一樣出色,然而個性卻是非常迥異。

  鍾嘯約二十八歲,爲人沈穩內歛,有時一整天也說不上一句話;而鍾佑則比鍾嘯年輕兩歲,是個相當健談活潑的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1:56

  第X章

  這是一個充滿花香的夜晚。大概是因爲心境上的不同吧!夏采絹竟聞得到隔壁蘭館裏的花香味,淡淡的蘭花香激起了許多的遐思。

  因此,當敲門聲驟然響起時,夏采絹不自禁的心跳加速,這樣的深夜會有誰找她?除了……他之外……

  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艾文英挺的身影。「這麽晚了,有事嗎?」

  艾文也不知怎麽了,他就是很想看看夏采絹。「我睡不著,你也還沒睡嗎?」

  「嗯。」夏采絹只是淡淡的笑著說道:「外面的花很香,讓人舍不得睡。」

  「那麽,想到外面走走嗎?」艾文提議。

  「有何不可。」自從知道艾文對她的感情後,夏采絹整個心境都不一樣了。就好像是整顆心都漲滿了幸福一樣,她從來都不曉得原來幸福是這種感覺。

  艾文是否也和她有著同樣的感覺?

  「我們就坐在這兒一邊賞蘭,一邊聊天好嗎?」艾文帶她來到蘭館的庭園裏。

  夏采絹看了看四周,不太放心地說:「艾文,蘭館不是鍾嘯住的地方嗎?我們沒有告知一聲就闖進來,這樣好嗎?」

  「沒什麽不好。」艾文答得理所當然,「蘭館這麽大,我們兩人進來沒有人會發現的啦!更何況這蘭館的蘭花只有讓鍾嘯那種人欣賞不是太可惜了嗎?所以你只管安心的坐下來,一切後果自有我來承擔。」

  「對了,今天你外公找你做什麽?」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他那種個性就是不准旁人拂逆他,一定要我照著他安排的路走,而我根本就辦不到。唉!總之我們爺兒倆又鬧得很不愉快就是了。」

  聞言,夏采絹輕輕的一笑。

  艾文納悶地問:「有什麽好笑的嗎?」

  「我覺得你呀!雖然外表看起來斯文有禮,可是內心裏卻頑固得要命。說不定和你那外公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大概是遺傳吧!」

  「啧!我會像那老頑固?」艾文不以爲然的說:「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我的確是很了解你。因爲這些日子以來,我常常看著你,你的事我都比自己的更關心,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艾文摟著她,「怎麽會不夠,我何其有幸遇上了你。采絹,你不曉得我有多麽慶幸自己喪失了記憶,否則我恐怕也不會遇上你。」

  我也是呀!夏采絹在心裏附和。她也很慶幸艾文失去了記憶,可是她同時也知道那只是暫時的。艾文總有一天會恢複記憶,到那時……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艾文,我聽說失去記憶的人,一旦恢複記憶就會將失去記憶那段時間發生的事忘得一幹二淨,是不是有這回事?」

  「我也聽說過,但……」艾文想說他即使恢複了記憶也絕對不會忘了她。

  然而,她卻更快的以手捂住他的嘴,並且投入他的懷抱。

  「我不要你忘了我。」

  「傻瓜,我怎麽可能忘了你。」

  雖然他這麽說,但夏采絹的心卻仍無法放松,這種事即使保證了也沒有用,就像是艾文不得不忘了法兒與何玉绮一樣。總有一天他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忘了她這個人,而她知道這種恐懼將會持續下去。

  「如果你會忘了我,當初就不該相遇。」

  艾文無奈的歎息。女人都是這麽多愁善感的嗎?以他的個性來說,應該會很厭惡女人的無病申吟,可他卻認爲夏采絹和別人不一樣。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永遠是多久?沒有人可以給她答案,夏采絹不禁緊咬著下唇。

  「該回去睡覺了,走吧!」

  艾文送夏采絹回房,一路上兩人沒再說什麽。看著夏采絹走進臥房,艾文轉身欲走,夏采絹卻喚住了他。

  「艾文,你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她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說出口。

  艾文遲疑了一會兒後說道:「真是傷腦筋呀!」

  「對……對不起,我也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麽。現在你是鍾家的少爺,根本沒必要像以前一樣和我擠在小房間裏。」

  艾文將夏采絹的局促不安盡收眼底,他撫摸著她頰上的柔細肌膚道:

  「不是的,我並不是拒絕你,只是……采絹,我也是個正常男人啊!」

  「我……我……」夏采絹更加不知所措了。她明白艾文的意思,就是因爲明白才讓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因爲她只是單純的想重溫舊夢,並沒有「那個」意思。

  知道夏采絹還沒准備好,艾文只好妥協的歎口氣。「算了,我曾發過誓,在還沒搞清楚自己是誰之前絕不碰你,就讓你欠到那時候吧!」

  艾文依照慣例又要睡在沙發上,夏采絹卻叫住了他:「艾文,我怎麽好意思再讓你睡沙發。這張床很大,我並不介意讓出一半給你。」

  「你不怕我突然侵犯你?」艾文懷疑她是否故意在考驗他的自制力。

  「你保證過了。不是嗎?」夏采絹向他伸出了手。

  艾文伸手握住了她。唉!他已經開始後悔了,他……到底向她保證了什麽?

  這是個充滿花香的夜晚,也是個失眠的夜晚。

  然而當天晚上,就在何玉绮要去「偷襲」艾文時,她便看見艾文和夏采絹相偕走出竹館。于是她偷偷跟在他們後面,因此,她聽到了艾文和夏采絹的月下情話;也看見了他們雙雙走進夏采絹的臥室,之後就沒有出來了。

  或許他們正沈浸在兩人世界裏,根本就沒發現她的存在。

  何玉绮銳利的眼眸不斷地噴出火焰,緊咬著牙,拳頭更是緊緊握住。她不斷詛咒著夏采絹,再這樣下去,她的薩哥一定會被那個賤女人搶走。不!她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倏地,一個狠毒的念頭湧上了何玉绮的腦海中,她原本漂亮的眼眸在一瞬間閃出邪惡的光芒。夏采絹,是你先招惹我的,別怪我心狠手辣!

  夏采絹才一走出校門口,就被一群人架上一輛黑色房車。當她從震驚中回過神時,已經來不及呼救。那些人以下過迷藥的手帕蒙住了她的口鼻,之後她便昏迷不醒。

  當夏采絹清醒時,人已身在不知名的地方,而且手腳都被繩子綁著。

  夏采絹環顧四周的環境,看出這是一座廢棄的倉庫,且還有一群戴墨鏡的男子圍繞著她。

  「你們……」夏采絹想起了她和艾文在教堂前遭到戴墨鏡男子的攻擊。他們和現在的這一群人是同一夥人嗎?

  「夏采絹小姐,你應該對我們不陌生吧!」

  「果然是你們,你們綁我來這裏有何目的?」夏采絹對他們竟然知道她的名字感到很驚訝。

  「哈哈哈!要怪就怪艾文·克維吧!他是我們的死對頭,我們一直想將他除之而後快,可是上一次你卻破壞了我們的好事。沒想到我們正愁著失去艾文的蹤迹時,卻有人重金聘請我們強暴你。」

  「什麽?到底是誰?」夏采絹臉色倏地刷白。這可不是在開玩笑的呀!

  那男子走向夏采絹,輕輕托起她嚇得慘白的臉蛋,邪惡的笑道:「是誰並不重要,我早就想嘗嘗艾文的女人是什麽滋味了。我先上了你,然後再以你當誘餌,引艾文自投羅網。」

  說著,那人的祿山之爪就要伸向夏采絹。她只感到一陣惡心,不覺出言恫嚇:「喂!你別再過來,否則我就要……」

  「嘿!你要再變出什麽魔術嗎?我的那些手下會被你迷惑,誤以爲那些光芒是什麽妖法,我可不會。」

  那男子不信邪的拉扯著夏采絹衣服的襟口。她的上衣應聲撕裂,露出一片雪膚。

  「不——」夏采絹真的不願再以超能力傷人,可在危急之際,隱藏在體內的強大力量卻在本能的呼喚下不斷的釋放。

  瞬間,一道令人睜不開眼的光芒閃現,慘叫聲亦隨之響起。

  今天何玉绮沒來煩他,因此艾文才能優閑的在竹館裏看報紙。

  虎企業總裁法爾·紐頓偕同新婚妻子莅臨台灣

  艾文的目光被報紙的標題吸引住,眼光由「虎企業」移向「法爾·紐頓」,他的內心不禁有些激動,然後目光落在法爾·紐頓和新婚妻子的照片上。直覺告訴他,他曾經見過這個男人。

  對了!他皮夾照片上的那個金發帥哥不就是法爾·紐頓,他果然識得這人。

  也許找到這位法爾·紐頓,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問題是要怎麽找到他?

  一通電話突然打斷了艾文的沈思,他一接起話筒就聽到那頭傳來刻意裝出的低沈假音:「夏采絹在我手上,想見她的話就到我所說的地址來……」

  采絹被抓走了?正當艾文還在質疑這個消息的可靠性時,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一秒鍾也不願浪費,迅速的說出了一個地址。

  「喂!喂——」艾文抄下地址後,發現對方已將電話挂斷。瞪著寫下地址的紙條,時間急迫,根本容不得考慮其他問題或對方的目的,他決定要照著地址過去瞧瞧。

  當艾文火速趕至目的地時,遠遠的就看見從廢棄的倉庫裏射出藍色的強光,他不假思索的沖了進去。

  他看見的是人間煉獄嗎?那些光就像是鋒利的刀片一樣,光所照射到的人身上都劃成一道道的傷口,所有的人身上都有數十道傷口,處處都可聽到哀號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2:40

第3章(2)

  「住手!采絹,你想殺了所有的人嗎?」

  艾文沖向前,想阻止夏采絹的發怒。奈何她早已失去了理智,見到人就想傷害。她那恐怖的藍光也一視同仁的向艾文射去,一瞬間艾文身上多了十幾道傷口。

  「采絹,你醒醒,看看我是誰。我是艾文呀!永遠永遠都不會舍棄你的艾文。」

  艾文?霎時,光芒漸漸的消失了。當夏采絹恢複意識後,在她面前的艾文竟是滿身傷痕。天哪!她怎麽會連最心愛的艾文都傷害了。

  「我很可怕,是不是?」夏采絹雙手抓著肩痛哭失聲。像她這種怪物……

  「不!可怕的是那些抓你的人。」望著現在全都奄奄一息的那群人。他不自覺的想擁緊她,卻明顯的被她拒絕。

  「可是,我傷害了你。」這一點,夏采絹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采絹……」

  夏采絹倏地拿起歹徒掉落在地的槍,直往自己的太陽穴指。

  「采絹,你幹什麽?」艾文飛撲過去搶奪那把槍。就在一片混亂之際,不曉得誰扣下了扳機,子彈從艾文的左頰擦了過去。艾文只覺突然的一暈,便跌跪在地。

  「艾文——」

  夏采絹扶著艾文,突然聽到一聲淒厲的哭喊聲。

  「噢!薩哥,我可憐的薩哥。」何玉绮飛奔到艾文身畔,推開夏采絹這個「障礙物」,接著抛了幾記白眼給夏采絹。「是你,都是你的錯,是你害死了薩哥!」

  夏采絹很想提醒何玉绮,艾文可還沒死,但現在根本沒時間同她爭辯。最重要的是先將他送醫才是!

  夏采絹站起來想找電話,可是艾文卻拉住她的手,眼神渙散的叫著:「別走!采絹。」

  他是怕她自殺嗎?傻艾文!即使她要死,她也會先確定他沒事後才死。

  夏采絹拿起艾文身上的行動電話,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等到她冷靜下來後,才突然想到,何玉绮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狐疑的看著何玉绮,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串問號。難道……

  何玉绮在病房外恨恨的咬牙,她的計劃竟然失敗了。

  她原本計劃雇用那些人強暴夏采絹,再通知艾文趕去,讓他親眼目睹夏采絹受盡欺淩的慘狀。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夏采絹竟擁有可怕的超能力,那種能力至今她想起來還會忍不住的發抖。不過這也讓她找到了夏采絹的弱點,只要掌握住這個不爲人知的秘密,將使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在這場感情爭奪戰中獲得最後的勝利。

  嘿!她可得好好的利用這張王牌。

  「請問艾文他現在怎麽了?」夏采絹擔心的問。

  因爲一到醫院何玉绮和聞訊趕到的鍾震天就將她拒于門外,她根本就不曉得艾文目前的情況。所以,她只能在病房外幹著急。

  由于何玉绮只將對自己有利的事告訴鍾家的人,他們全以爲是夏采絹害艾文受傷的,因此他們會對夏采絹不諒解也是理所當然的。

  「哼!你還有臉問,你害得薩哥還不夠慘嗎?不准你再接近我的薩哥。」

  「好吧!我答應你離開艾文。」夏采絹爽快地道。即使何玉绮不說,她也早已決定要離開艾文,像她這種不祥的怪物只會害了自己心愛的人。「但至少在離開之前,讓我見見艾文。」

  「沒有必要。」

  何玉绮吐出這短短、無情的話後,旋即走進病房,並重重地關上房門。

  雖然她和艾文只隔著一道薄薄的門牆,但她覺得橫亘在眼前的彷佛是一座難以越過的高山,她似乎永遠也到不了艾文的身邊了。

  夏采絹依然在病房外守候,滴水未進。

  蓦地,病房的門打開,鍾嘯走了出來。他走到夏采絹身旁,雙手抱于胸前,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艾文已經沒事了。」

  夏采絹驚訝的擡頭看向他。她幾乎不敢相信,剛才是鍾嘯在和她說話嗎?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開口說話。其實他的聲音很好聽,她實在搞不懂他爲什麽那樣吝于開口。

  鍾嘯見夏采絹遲遲未有反應,以不解的眼神望著她。

  「啊!抱歉,我是太驚訝了。沒想到你會說話……不,我的意思是以前從沒聽你說過話,我以爲你是啞巴……不對、不對!我是想說謝謝你告訴我艾文沒事。」

  夏采絹語無倫次的說了一大堆。

  也許鍾嘯並不像他外表給人的感覺那樣冷淡。

  鍾嘯再將視線移向前方,歎了口氣說道:「薩他並沒怪你害他受傷,你別太自責了。我也曾傷害過自己最深愛的女人,所以你的痛苦我能體會得出來。」

  「謝謝你。」夏采絹又道。

  鍾嘯搔了搔頭,有絲不自在。「你這樣一直向我道謝,讓我怪不自在的。」

  「鍾嘯哥,你真是個好人。」夏采絹真心地說。

  鍾嘯聞言,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這還要強調嗎?他本來就是個新好男人,只是鮮少人知道而已。

  「我要見采絹!」艾文執拗地說。

  「來,薩哥,你先把藥吃了。」何玉绮軟言相勸。

  「我要見采絹!」他還是同樣的話。

  「那我們不要吃藥,先吃蘋果好了。」何玉绮從袋子裏拿出蘋果,姿勢非常優雅地削起果皮。

  「我要見采絹!」

  何玉绮的火氣不禁升了上來。艾文清醒後,他開口閉口講的就只有這句話。不管她對他說什麽,他一概不理會。

  「薩哥,別任性了。鍾爺爺在這裏呢!」

  「我要見采絹!」

  結果,先受不了的是鍾震天。他拿著拐杖指向艾文問何玉绮:「你有沒有叫醫生檢查這小子的腦袋,怎麽反反覆覆都是這一句?」

  「我……」何玉绮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要見采絹!」

  鍾震天投降了。一方面是聽厭了這句話,另一方面是心疼孫子,他擺擺手道:「去、去、去,叫姓夏的那丫頭進來讓這小子瞧瞧。」

  「可是,鍾爺爺……」

  「我叫你去你就去,沒聽到嗎?」鍾震天慣于發號施令,措辭也不覺嚴厲起來。

  「是。」何玉绮自討沒趣,她還能說什麽?畢竟不惹惱鍾震天才是重點。

  何玉绮鐵著一張臉走到病房外叫喚夏采絹。

  知道可以見到艾文,夏采絹高興的站起身正想走進病房。

  「別忘了你說過,見到了薩哥後你就會離開他。」進入病房前,何玉绮慎重的提醒夏采絹曾經答應過的事。如果可能,她真不想讓夏采絹再看到艾文,誰知道他們一見面又會有什麽變數。

  「嗯。」夏采絹淡淡的點頭。不用何玉绮提醒,其實她也想和平常人一樣追求一份平凡的愛情,可是她現在才了解,她根本要不起。

  夏采絹一走進病房,見到艾文全身上下包紮著繃帶,淚水不禁又在眼眶中打滾。

  「艾文。」

  艾文轉頭對鍾震天道:「外公,我想和采絹單獨談談。」

  鍾震天也不是個不識趣的人,小倆口在這兒情話綿綿,根本就沒有他介入的余地。他站了起來,不忘警告夏采絹說:

  「丫頭,我孫子暫時交給你了,如果他再有什麽閃失,我唯你是問。」

  鍾震天走後,艾文才對夏采絹說:「我一直很擔心你。」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該擔心的是你自己吧!」

  「你現在傷口痛不痛?」

  「當然痛啰!不過我的心更痛。」艾文笑嘻嘻的,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夏采絹無奈的搖了搖頭。「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

  「我可不是說笑,當你舉槍瞄准自己時,我生平第一次嘗到了心痛的滋味。

  我痛心你不懂得愛惜自己,更痛心你不顧我們的感情。」

  「我……我沒想那麽多。」她當時的確沒想那麽多。但是……等等,她覺得艾文的話怪怪的,可是她又說不上來怪在哪裏。

  「下次不能再這樣,知道嗎?」艾文正色道。

  「知道。」

  「還有,不准你離開我。」她非常有可能這麽做,他必須先和她約法三章。

  「這……」夏采絹不想說謊,但她答應了何玉绮要離開艾文,她也決心要這麽做。可是這一刻她卻猶豫了,離開就表示再也見不到艾文,她怎能舍得不見他。

  「別婆婆媽媽了,難道你想讓我的傷勢加重?」艾文一點都不介意利用自己的傷勢來留住佳人。

  「好吧!你養傷的這段期間,我會在你身邊照顧著,至于其他的以後再說。」

  艾文皺了皺眉,「嗯!雖然不滿意,但勉強還能接受。」

  最好別太逼她,否則到時候她把心一橫,來個避不見面,這可就弄巧成拙了。

  「對了!采絹,你知道抓走你的那些人有什麽目的嗎?」哼!敢動他的女人。雖然他們已自食惡果,但他深信幕後一定有人教唆,而他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

  夏采絹搖搖頭,「我只知道他們就是上次在教堂襲擊你的那些人,而且他們還說是有人拿錢叫他們這麽做。至于其他的……對了,有件事我不曉得重不重要。」

  「什麽事?」

  「那些壞人也被送進了這家醫院,不過沒多久就有人來辦理轉院,把他們全都轉走了,顯然是有人怕我們去問口供。」

  「會是誰呢?」艾文努力的回想,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某人。

  「如果你記得以前的事,也許就會知道。」

  「我還是想不起來。」

  「別想了,那個人如果非殺你不可的話,他肯定還會出現。」夏采絹點醒他。

  艾文也知道這個道理,只不過……

  「消極的等待敵人一向不是我的作風,最好是能主動出擊。」

  「好奇怪。」夏采絹側著頭。原先那個怪異的感覺又來了,這次似乎更清晰了。她總覺得現在的艾文好像不是她之前所認識的那個艾文,怎麽說呢?原本艾文斯文俊逸的臉上,如今看來竟多了幾分殘酷,難道是她看錯了嗎?

  「你又發現什麽線索了嗎?」艾文認真地問。

  「不是。」夏采絹指著艾文,「是你的事,艾文,你變得有點奇怪。」

  「我一直都是這樣。」艾文淡淡的帶過,對這個問題並不想多說。

  一直……都是這樣?夏采絹迷惑了,可她心裏卻有個謎團已成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3:07

第4章(1)

  夏采絹和艾文約好了,等她回鍾宅收拾衣物,就到醫院去照顧受傷的他。

  然而何玉绮一見夏采絹匆忙的收拾著衣物,高興地問:「你要走了嗎?」

  雖然她並不想讓受傷的艾文見到夏采絹,但只要夏采絹願意搬走;對她而言,其他的事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告訴我,你要離開薩哥了。是不是?」何玉绮又問了夏采絹一次。

  「我暫時不走了。等艾文痊愈後,我一定……」

  「什麽!?你不走了?你這個騙子!」何玉绮只聽到前面一句話就開始發飙,「夏采絹,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別以爲你從此就可以和薩哥長相厮守。」

  「誰是騙子?」夏采絹不服氣的反駁何玉绮的指控,「當初我要求你時,你爲什麽不爽快的答應,非要鍾老爺子命令你才肯讓我見艾文。現在,要不要離開艾文由我自己來決定。」

  「口說無憑,現在你當然可以這麽說。但我要是你的話,我就會乖乖的離開。」何玉绮雙手環胸,陰森地笑道。

  「你憑什麽……」夏采絹不喜歡何玉绮威脅的口吻。

  「就憑這個!」何玉绮將一卷錄影帶放進錄放影機裏,按了play鍵後,螢幕上出現了夏采絹使用超能力的畫面——

  「你……你怎麽可能……」何玉绮怎麽會有這卷錄影帶?

  看著夏采絹臉上的疑惑,何玉绮輕聲一笑,眸中盡是掩不住的得意。「如何?我拍得很不錯吧!不知情的人說不定還會誤以爲這是哪部電影的特效。可是這卷錄影帶要是落入專業人士之手,你的超能力似乎就無所遁形了。很有趣是不是?」

  「原來是你!」就在這一瞬間,夏采絹全明白了。能夠全程拍下她被綁架時所發生的事,除了共犯以外不會有別人。原來教唆那群人抓走她的竟是何玉绮!「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我和你無怨無仇。」

  既然真相已被夏采絹拆穿,何玉绮也不打算隱瞞。她毫不避諱地說:「無怨無仇?怎麽會無怨無仇?你搶走了我的薩哥呀!原本我是計劃讓薩哥親眼看到你被淩辱後的慘狀。沒想到事情完全脫離了我的掌握,不過幸好我爲了以防萬一錄下了這卷帶子,否則怎能錄到這麽有趣的畫面。」

  夏采絹沒想到這個女人竟如此恨她。

  「你瘋了!」

  「隨便你怎麽說,假如你不希望我公開這卷錄影帶的話,非常簡單,我只要你永遠的離開薩哥,永遠不要再見他。」

  何玉绮的目的夏采絹早已猜到了。「你以爲我離開,艾文就會愛上你嗎?」

  何玉绮倨傲的擡高下巴,「只要你不在他身邊,我確定薩哥會愛我的。」

  應該說她不允許艾文愛上她以外的其他女人。

  「何玉绮,跟你說話真是浪費時間。」夏采絹被她的無知與惡毒惹惱了。「老實告訴你吧!我不受威脅,你若是清楚超能力的話,應該明了,我可以輕而易舉的殺了你再奪走錄影帶,別逼我使出最後的手段對付你。」

  「你以爲我會沒有防備嗎?這錄影帶有二卷,一卷在我這裏,另一卷我托朋友保管。倘若我不幸發生意外死了,那麽我的朋友就會立刻公布他手裏的帶子。」

  夏采絹雖沒看過狡猾的狐狸,但她知道狐狸一定就像何玉绮這樣。難道她真得這樣任人宰割嗎?不!她一定要反擊。

  「我並不在乎秘密被公開。」

  「喔!你最好在乎。」何玉绮吃吃的笑道:「因爲你的家人一定會在乎的,還有你的弟弟,他一定不願意有個怪物姊姊的事情被人知道吧!」

  何玉绮在威脅她之前,早已將夏采絹的家庭調查清楚了。

  聽了何玉绮的話,夏采絹無力地跌坐在床。何玉绮說對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不在乎世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她,然而她卻無法不爲父母及唯一的弟弟著想。

  「好好想想吧!」何玉绮又道。

  答案不是很明顯了嗎?夏采絹已經別無選擇。

  何玉绮放聲大笑的踩著優勝者的步伐離開。

  那笑聲令夏采絹的心情更加煩亂。半晌,她擡起頭,訝然地看見鍾嘯正以同情的眼光看著自己。

  「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請別向任何人提起。」夏采絹失神地說。

  鍾嘯點點頭,他原本就不是個大嘴巴,但是……「你當真要離開嗎?」

  「鍾嘯哥,我實在沒有辦法。」夏采絹掩著面哭泣,「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介入何玉绮與艾文之間,是我太自不量力了。」

  「他們之間哪會有什麽感情。」鍾嘯撇撇唇,相當不屑的說。

  聞言,夏采絹苦澀的想著:無論如何,自己只是個第三者,即使何玉绮不是艾文的真愛,她也沒忘了還有個法兒……

  彷佛看透了夏采絹心裏所想的,鍾嘯更進一步的說:「我看得出來,薩他很愛你。」

  「那是因爲他喪失了記憶,總有一天我還是必須離開的。」

  「傻瓜,你以爲自己走得掉嗎?」鍾嘯太清楚鍾薩的個性了,他一定會終其一生去尋找她的。

  「不試試看,怎麽會知道。」

  「那麽告訴我,你打算去哪裏?」他不喜歡說話並不表示他對什麽事都不關心。

  事實上,他早就知道夏采絹在住進鍾家之前,便已無家可歸。

  「這個你用不著擔心。」

  即使露宿街頭也無所謂,夏采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個可以容身之處。

  「我只是想基于朋友的情誼提供一些幫助。」鍾嘯假裝沒看到夏采絹的淡漠。

  「朋友?」夏采絹的心裏突的掠過一絲暖意。

  「除非你不將我當朋友。」鍾嘯很難得的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有個朋友的別墅可以借你住,待會兒我就帶你過去。」

  「既然是朋友,那我好像也沒有理由拒絕了!」夏采絹的心情終于稍稍好轉。

  但是鍾嘯爲什麽要幫助自己呢?真的只是基于朋友的情誼嗎?

  鍾嘯朋友的那間別墅真的非常幽靜,一般生活上所需要的東西應有盡有,甚至連女孩子的衣服也都有。

  夏采絹很納悶,像鍾嘯那種不苟言笑的個性,哪來那麽要好的朋友,連這麽華麗的別墅都可以隨便任他使用。不過這是人家的隱私,她也不好意思多問什麽。

  鍾嘯走後,夏采絹先將帶來的衣服整理好,然後早早的就上床睡覺。

  就在她剛入睡之際,她卻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輕喚——

  「采絹。」

  夏采絹雖然想睜開眼睛,奈何眼皮實在太沈重。

  「采絹,你醒醒呀!」

  聲音又再度響起,甚至她還感覺到有人正無比輕柔的搖晃著她,這是夢嗎?

  可是那感覺又太真實了些。

  她努力了好久,終于睜開了眼睛。由于月光的關系,她隱隱約約的看到個黑影站在她床邊。而那雙眼睛像會發光似的,透著幾許詭異。

  「哇!鬼呀!」夏采絹毛骨悚然地尖叫。

  「看清楚一點,我像是鬼嗎?」黑影受不了地歎道。

  咦?聽這聲音滿熟悉的,夏采絹定眼一看。

  「哇!木乃伊呀!」

  也難怪夏采絹會這麽說了,因爲夏采絹看見的那黑影全身都包著繃帶,當然她會誤認是木乃伊啰!

  黑影歎著氣,以唇堵住了夏采絹的叫聲。也許是那一吻太熟悉了!夏采絹頓時醒悟過來,黑影不是鬼,更不是木乃伊,而是……

  「艾文!?」

  「答對了,可惜沒什麽獎賞。」

  夏采絹迅速打開床頭燈,看到艾文本人就站在她眼前,她還本以爲無法再見面了。

  ……她又驚又喜的道:「你不是在醫院裏嗎?難道你……」

  「沒錯,我是從醫院裏逃出來的。由于太匆忙了,連繃帶都來不及拆。」艾文故作輕松的答。

  「你的傷要不要緊?」夏采絹蹙緊秀眉。艾文實在是太任性了,都沒有考慮到後果,萬一他的傷勢再惡化怎麽辦?

  只見艾文滿不在乎的邊拆下身上的繃帶邊說:「放心,死不了的。誰教你瞞著我偷跑,若不是鍾嘯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永遠不再見我了?」

  夏采絹本來還懷疑艾文怎麽會知道她在這裏,現在總算知道,原來是鍾嘯泄的密,他一方面送她來這兒,一方面又跑去告訴艾文她的去處。

  「他怎麽可以這樣,他答應過我不說的。」

  「他當然得告訴我。你實在太傻了!玉绮這麽威脅你,你應該找我商量的。」

  「艾文,我留下來只會害了你。」夏采絹擡手輕撫著艾文臉頰上的傷。她不安的說:「這就是證明。」

  艾文抓住她的手,輕吻著她的每一根手指。

  「是的,這個傷就是證明我會永遠愛你。如果你再胡思亂想的話,我就把你綁回美國,關在我自己的地盤上每天愛你,讓你不再有離開我的機會。」

  「你在說什麽嘛!」夏采絹被他這麽大膽的話逗得面紅耳赤。但是靈光一閃,艾文所說的「回美國」是什麽意思?她抓著艾文的手臂,激動地問:「你恢複記憶了?」

  艾文揚著嘴角點點頭。

  「你沒有忘記我!?」夏采絹心情快樂得簡直快飛起來了。然而艾文恢複記憶不就表示他也記起了法兒?一想到此,她馬上歛色道:「好過分,你哪時恢複記憶的?竟然瞞著我。」

  「抱歉。」艾文爬了爬頭發說:「我在廢棄倉庫受到猛烈沖擊時,就已恢複記憶了。我並不是有意瞞著你,實在是我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夏采絹疑惑地看著他。

  「其實我這次之所以會回台灣除了參加朋友的婚禮外,另一方面也是爲了何玉绮。總之,我現在還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已恢複記憶的事。」

  「他們」指的是鍾家的人與何玉绮,所以當時在醫院他才會連帶的也隱瞞了夏采絹。

  「爲了何玉绮?」聽到這話,夏采絹的心都涼了。

  知道夏采絹誤會他的意思,艾文連忙解釋道:「別想歪了,現在我就告訴你,關于我和何玉绮的事。你想不想聽?」

  「我當然想聽。」夏采絹急忙說道。

  原來鍾震天打算在鍾嘯、鍾薩、鍾佑三個孫子中選擇一個當繼承人。爲了測試他們的能力,因此各自給了一家飯店讓他們經營。言明一年後誰管理的飯店業績最好,那一個人便是繼承人。

  艾文覺得這個遊戲太無聊,加上他對管理飯店的興致不大,因此根本不將此事放在心上。誰知一向癡戀他的何玉绮,卻自以爲是的想幫他奪得繼承人的寶座。首先她無所不用其極的對鍾嘯的飯店放出一些不利的風聲,致使他的飯店業績一落千丈;接著她又勾引鍾佑,使他對她神魂顛倒而放任飯店的業務不管。

  這些卑鄙的計謀,大家以爲出自艾文的主意,因此對他頗不諒解。

  于是,艾文只好黯然的離開台灣。

  「何玉绮好可怕。」沒想到艾文也是她陰謀下的受害者。夏采絹又道:「可是這和你隱瞞大家恢複記憶有什麽關聯?」

  「我這次回台灣除了參加朋友的婚禮外,就是爲了解決何玉绮的事。她這幾年在台灣放出風聲,說是我的未婚妻。還藉此胡作非爲,嚴重的影響到虎企業的信譽,我已經忍無可忍了。」艾文繼續替她解開迷津。

  「虎企業?」夏采绮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一提起虎企業,艾文眼睛和嘴角都噙著得意的笑。

  「虎企業是我和朋友共同創立的,爲的是實現我們的夢想。你到美國後我會帶你去看看,還有我還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艾文,我不跟你到美國去。」夏采絹不想潑他冷水,可她還是這麽說了。

  「爲什麽?」

  「我不能丟下家人不管。」

  「我沒有要你丟下家人,而且去美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行的。」艾文因夏采絹的拒絕而感到不快。

  「但是何玉绮……」她怕何玉绮知道她還和艾文在一起後,會做出更瘋狂的事。

  「何玉绮的事交給我解決,好嗎?」艾文憐愛地看著她。

  「嗯!」夏采絹乖順的點頭。如果她真能跟艾文遠走高飛,什麽都不管就好了。

  「現在,你再躺回床上睡覺。至于我嘛!我要先打通重要的電話。」

  艾文噙著溫柔的笑意在夏采絹的鼻尖上輕輕地一吻,旋即退了出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3:29

第4章(2)

  艾文要打電話給誰?夏采絹毫無睡意,于是便跟在艾文後面走出房間。

  只見艾文撥了電話後,以愉悅的聲音說:「我找法爾。」

  法兒!?夏采絹一聽到這名字,心都涼了半截。艾文才剛恢複記憶就迫不及待的要找那女人,可見那個法兒對他是多麽的重要。

  夏采絹根本沒心情偷聽他們的綿綿情話,她獨自走進房裏舔舐受傷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艾文興匆匆的走進房內對她說:「我出去一下。」

  他一定是要去見那女人。久別重逢的情侶,見面一定會先來個熱情的擁抱、親吻,然後……

  醋意使得夏采絹胡思亂想了起來。

  難道艾文就那麽等不及要見她嗎?現在才早上六點耶!

  夏采絹原想睡回籠覺,可是再怎麽也睡不著了,腦海中想的盡是艾文和那個法兒現在不知在做什麽。

  電話鈴聲蓦地響起,夏采絹嚇了一大跳。可她心裏兀自納悶,因爲她房裏根本沒電話呀!正在狐疑之際,她才發現原來是艾文的行動電話在響,顯然是他忘了帶走。看了手表,已經八點了。原來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了那麽久呀!夏采絹怕有什麽重要的事,便接起了電話「喂」了一聲。

  「你果然和薩哥在一起,夏采絹。」電話那頭傳來何玉绮充滿恨意的聲音,夏采絹尚來不及回話,何玉绮已經把電話挂斷。

  哼!莫名其妙,夏采絹咕哝著。

  沒多久,她就將那通電話的事忘了,心裏只想著艾文怎麽去了那麽久,是不是正和法兒難分難舍……

  艾文一面啜飲著溫佳芃泡的茶,一面向法爾報告這段日子發生的一切。

  「事情就是這樣了。」艾文對法爾絕對不會隱瞞半句。不管鍾家的、何玉绮的、或者是夏采絹的事,他全都坦白說了。

  法爾很替艾文高興。

  「原來你這段日子是喪失了記憶,更沒想到你因而尋得了情人,實在太好了。」

  「是啊!」溫佳芃倚在法爾身邊附和。

  只要看著這對夫妻就能感受到什麽叫幸福,艾文輕輕的歎了口氣。以前的自己看了眼前這一幕一定會覺得很不是滋味,可是現在他只是羨慕,一心希望自己與夏采絹之間也能擁有這份幸福。

  「什麽時候也能讓我們瞧瞧那位幸運的女孩?」老實說,法爾對那女孩十分好奇。

  「隨時都可以。」艾文爽快地說:「只不過采絹對自己擁有超能力有一種自卑的心理。你千萬別提起,以免她胡思亂想。」

  「這麽寶貝她?唉!我可是要吃醋了喔!不久前我還是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怎麽才一陣子不見,你就移情別戀了。」法爾十足是開玩笑的口吻。

  艾文笑了笑,「現在你依然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艾文知道,如果不是喪失記憶時遇上了夏采絹,那麽他至今可能還陷在感情的迷障中,對法爾的迷戀永遠也無法覺醒。也許真的是冥冥之中什麽都注定好了!

  法爾心有戚戚焉的拍拍艾文的肩。

  「兄弟,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黑火黨的事也要算我一份喲!何況原本他們要對付的就是我,如果我不顯示一下威力,豈不是辱沒了白虎之名。」

  「那就糟糕了!」艾文促狹的笑道:「我看那些人也不用你出馬了,只要搬出你的名號就夠他們嚇得滾回老家。」

  「那怎麽成!他們居然敢偷襲你,不給他們點顔色瞧瞧就太說不過去了。」

  「我知道,咱們虎幫的幫規之一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當然,我之所以會丟下島上優閑的日子,可完全是爲了你。你絕不能讓我空手而回……」

  兩個好哥兒們就在那兒談論著要怎麽大開殺戒。由于內容太過于血腥暴力,使得唯一的淑女不禁開口抗議:「喂!別講這些可怕的事好嗎?孩子會嚇到的。」

  「孩子?」艾文頓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道:「對了,預産期是什麽時候?」

  「還早得很!」溫佳芃摸了摸肚子,現在似乎還看不出來她懷有身孕。

  「真令人羨慕。」艾文靠向椅背歎道。

  法爾聞言,摟住溫佳芃一臉得意的說:「羨慕的話,你也可以自己生一個呀!反正對象都有了。」

  「好啊、好啊!咱們的孩子若能一同長大,那就太好了。」溫佳芃拍手大樂。

  艾文白了他們夫妻倆一眼。「虧你們都快爲人父母了,還這麽天真,生孩子哪是那麽容易的,又不是說生就能生。」

  「他都是這麽無趣嗎?」溫佳芃轉頭問法爾。

  「也許是年紀大了吧!」法爾聳了聳肩,「話說回來,我們到底何時才能會一會你未來孩子的母親?」

  「對呀!」溫佳芃又拍手附和。

  看來,她絕對是個快樂的母親。

  「我看擇期不如撞日吧!」法爾擅自替艾文做了決定。

  「我還能有其他意見嗎?希望不會嚇到她才好。」這下艾文可擔心了。

  「放心,以我的魅力來說,應該不至于嚇壞你的小情人。」法爾眨了眨他那迷人的藍眼。事實上,無論是對男人或女人,他都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幾乎是立刻的,艾文說:「千萬別施展你的魅力,拜托!」

  一聽到他的話,法爾和溫佳芃不由得噗哧地笑了出來。

  一見到艾文回來,夏采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有點歡喜,又有點擔心。

  「你到哪兒去了?」艾文才剛進門,夏采絹就急著問。天哪!他出去那麽久,可以做好多的事呢!她不覺地又胡思亂想了起來。

  「抱歉,我去找朋友,因爲聊得太高興就忘了時間。」

  看艾文一臉歉意,她還能說什麽呢?夏采絹試探地問:

  「你那個朋友是不是早上你聯絡的那位?」

  「是啊!你知道他?那就好辦了,他一直說要見你,所以我就帶他來了。」

  法兒來了?夏采絹被這個突來的消息轟得說不出話來。艾文是什麽意思?他怎麽可以若無其事的將法兒介紹給她,或是將她介紹給法兒?

  正當夏采絹猶自陷入混亂的思緒時,她看見了艾文的後頭站了一位非常美麗的女子。法兒長得真美!她有些自慚形穢。

  「你好,我是……」溫佳芃上前一步想自我介紹。不料卻被前頭的凸起物給絆了下,所幸艾文及時扶住她。

  「小心點!別忘了你現在懷有身孕,若你和孩子有什麽萬一,我就慘了。」

  沒錯,溫佳芃若在他的地盤有什麽閃失,他不被法爾打死才怪。

  艾文的這番話,聽在夏采絹的耳裏卻完全走樣。她覺得自己的心在淌血,原來他們連孩子都有了!難道她夏采絹連個競爭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艾文,你跟我來一下。」

  夏采絹也顧不得什麽待客之道,拉著艾文直往二樓的起居室。

  「你老實告訴我,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夏采絹指著樓下的溫佳芃問著艾文。

  「當然不是!」艾文不知夏采絹爲何會突然這樣問他,但這話可不能讓法爾聽見,他的醋勁可是很大的。

  「那你再老實告訴我,我和那個法兒到底誰比較重要。」夏采絹又問。

  「你是說法爾?」艾文搞不懂夏采絹怎麽淨問些奇怪的問題。不過,既然她要聽實話,那麽他就老實告訴她。「這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你們對我來說同樣重要。」

  一個是情人,一個是兄弟嘛!更何況他還曾對法爾有過超乎朋友的感情。

  然而,夏采絹怎麽可能接受如此含糊的答案。她不滿意地跺著腳道:

  「怎麽可能同樣重要?艾文,你今天要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要她還是要我?」

  「采絹,別無理取鬧了行不行?我們的客人都還在樓下。」艾文有些頭疼。

  哼!竟然說我無理取鬧,那我就無理取鬧給你看。

  夏采絹推開艾文吼著:「她是你的寶貝客人,和我才沒關系呢!如果你不喜歡我在場的話,那我走好了。」

  「喂!采絹,你要去哪裏?」

  夏采絹忿忿的沖下樓,可是她才一下樓就愣住了,因爲樓下除了那個「法兒」外,還有個令人一見就無法忘懷的金發藍眼帥哥。咦?她記得自己好像見過他。

  「啊!對了,在艾文皮夾裏的那個……」

  她看到的帥哥當然就是法爾。法爾因爲去停車,所以比較慢進來。

  「你好,我是法爾·紐頓。很高興認識你。」法爾不吝于給初次見面的夏采絹一個迷人的笑靥。

  可是這一來就有人不太高興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追著夏采絹下樓的艾文。方才他還在心裏數落法爾的醋勁,原來他的醋勁也不小啊!

  「法爾……法……兒!?」夏采絹大叫一聲,把其他三個人嚇了一大跳。法爾更是有點受寵若驚,心想他的名號應該不至于響亮到連夏采絹都知道吧!

  「你叫法爾?」夏采絹怕自己聽錯,再問一次確定清楚。

  「我就是法爾,有什麽不對嗎?」法爾說的是中文。拜溫佳芃之賜,再加上他天賦異禀,如此一口標准的中國話,夏采絹應該不至于聽不懂才是。

  「那她是……」夏采絹指著溫佳芃問。

  溫佳芃想到剛剛的自我介紹被打斷,因而挽著法爾的手臂,重新介紹道:

  「我叫溫佳芃,是法爾的妻子。」

  所以,溫佳芃肚裏的孩子自然是法爾的;所以「法兒」應該是那個叫「法爾」的男人。

  哦!原來如此。夏采絹完全明白了,心裏如鼓的心跳正怦怦響著。

  「采絹,你怎麽了?」艾文擔憂的問。她的反應實在太奇怪了。

  「我沒什麽,我很好。」夏采絹一面笑一面說,還差點笑岔了氣。

  實在……實在太可笑了,她竟然嫉妒一個男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3:47

第5章(1)

  「你說你把法爾當成了女人……」

  當夏采絹稍後把這件糗事說給艾文、法爾和溫佳芃聽時,引起了一陣哄堂大笑。

  不過,她提到艾文在睡夢中叫著法爾的名字倒是令艾文有點尴尬。抛開這件事不說,夏采絹和溫佳芃可說是一見如故,話談得相當投機。

  當天晚上,艾文邀請法爾夫婦在別墅住了下來。

  爲了這事,夏采絹私下問艾文:

  「這樣好嗎?別墅是鍾嘯哥朋友的,咱們沒說一聲就住下已經很不禮貌了,現在居然還私下邀請別人住下,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鍾嘯是這麽跟你說的嗎?他朋友的?」艾文好笑地說:「別墅原本是爺爺給我的,我離開後就換成了在鍾嘯的名下,所以這幢別墅是鍾嘯的。」

  「那他爲什麽要騙我說是朋友的?」夏采絹對于鍾嘯欺騙她的事相當不滿。而且一想到屋裏的那些女性衣物不禁令她疑心大起。難不成這裏是鍾嘯金屋藏嬌的地方,所以他才不好意思說。嗯!愈想愈有可能。

  「喂!你又在想什麽了?」艾文敲了一下夏采絹的腦袋。

  夏采絹撫著腦袋說出心裏的想法:

  「我只是在想,鍾嘯哥有沒有女朋友?這裏該不會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吧!」

  「我從來就沒聽過鍾嘯有女朋友,還有……你幹嘛那麽關心他?」艾文有點吃味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好人。」

  危險!實在太危險了,艾文的腦中倏地亮起警燈。也許鍾嘯才是個危險分子,可是他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又怎麽吸引得了夏采絹呢?

  「我們別再談論他了,好嗎?」艾文不悅地說。

  「好吧!既然法爾和佳芃姊要留下來,你打算讓他們睡哪裏?」

  「主臥室啰!」畢竟法爾還是他的老大,當然是讓老大住最好的房間。

  「那你呢?」夏采絹還以爲艾文要睡主臥室呢!

  「我同你住一間。」

  「隨便你。」夏采絹不甚在意地道。因爲她早已習慣了和艾文同睡一房,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可是,事情就是這麽大大的不對!

  艾文賴在夏采絹的房內不走還不打緊,他還藉機摟住她的腰,這可就有點不對了。好吧!就算他摟住她的腰也沒關系,可是他的唇也不能就這樣印在她的唇上呀!

  罷了!就算他親吻她她也認了,可他也不該順勢將她壓向床鋪,手還向她胸前探去。

  「艾文,你這樣有點超過哦!」夏采絹覺得心跳得好快。以前艾文都只是說說而已,從來沒有……從來沒有真正付諸行動,所以事到臨頭,她還是有點怕怕的。

  「什麽超過?」艾文啃吻著夏采絹白皙的頸子,「你忘了我曾說過的話嗎?」

  「什……什麽話?」

  天哪!艾文的手好燙。不!也許是她的身體在發燙。夏采絹的大腦已陷入一片混亂,什麽也無法思考。

  「我說等我恢複記憶後,你就是我的獎賞。」艾文的手忙著解開夏采絹胸前的扣子,且他的手所到之處吻也跟著落下。

  逃不掉了!要命的是,她根本不想逃。她想讓艾文就這麽愛著,想讓艾文就這麽將她捧在手心裏寶貝著。

  兩人的衣物在親吻和愛撫中盡褪。艾文激情地道:「法爾提議讓兩家的孩子一塊長大,我覺得這提議倒也不錯。采絹,你說好不好?」

  孩子!?夏采絹猶如當頭棒喝般,瞬間凍結了她所有的熱情。她怎麽沒想到這麽做會有孩子,而且這幾天還是她的危險日呢!

  「艾文,等一等!」夏采絹用盡一切力量推開艾文。

  原本懷艾文的小孩也不錯,而且她也希望能替心愛的人生兒育女。可是,萬一孩子遺傳了她那可怕的超能力怎麽辦?她不要她的孩子也和她一樣,一輩子都活在自卑與害怕秘密被揭穿的恐懼中。

  已經欲火焚身的艾文哪能明白深藏在她心裏的恐懼,他著急地說:

  「都這種時候了,我怎麽可能停得下來。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瘋狂的想要你,采絹!」

  耳朵裏聽著艾文的抗議,夏采絹真想就這麽跟他沈淪下去。可一想到那可恨的超能力,她便堅決地喊道:「不行!」

  艾文困惑的喘著氣,眼中滿是震驚與不解。他生氣地問:「爲什麽?」

  「我……我……」夏采絹以被單包裹住自己,連忙下床。「我不能!」

  「別開玩笑了,快過來!」艾文朝她伸出手,身體因爲欲望無法發泄而隱隱作痛。

  她咬緊牙直搖頭,「不行,今天不行。」

  「所以我才問你爲什麽呀!剛才不是還好好的?你也挺樂在其中的呀!」

  她知道艾文在生氣,而且她若說出了實情,艾文可能也不會諒解她。可是,她還是得說。

  「我不想要孩子。艾文,我愛你。可是我不能要孩子,你了解嗎?」

  艾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那力道好像要把她纖細的臂膀捏斷似的。

  「我不了解。你的意思是你愛我,卻不想要我的孩子。那麽你是否也不需要婚姻呢?」

  其實這種想法也沒什麽。但是艾文在乎她,他希望和她共組家庭。如果他身邊的女人不是夏采絹,那麽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爲什麽要結婚?我們就這樣當一輩子的情人,不好嗎?」

  很好,艾文自我解嘲的輕笑。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麽想要和一個女人定下來。

  然而看看他得到了什麽?夏采絹根本不要他給她名分。

  放開了她的手,他轉身走進浴室。

  「艾文,你聽我說。」她不能任由裂痕擴大。她失措的想叫住他,可是艾文卻兀自將浴室的門用力地甩上,然後就聽見浴室裏傳來淋浴的水流聲。

  任由冷水當頭淋下,艾文努力地想平複心中的激動。他需要好好的冷靜一下,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上。

  艾文待會兒出來的時候,她一定要好好向他解釋,希望他能了解她心中的恐懼。

  夏采絹一面穿上衣服一面在心裏想著,然而艾文的行動電話卻在此時響起,她有氣無力的拿起電話道:「喂!如果你要找艾文,他現在沒空。」

  「太好了,你本人接電話最好,我也省得麻煩。」電話那頭傳來了何玉绮陰郁的聲音。

  「何玉绮,你到底想幹什麽?告訴你,我現在心情非常不好,沒空理你。」

  「那我就讓你心情變好吧!聽聽這是誰的聲音。」

  正當她不曉得何玉绮在玩什麽把戲時,忽然聽到了一個夾雜著恐懼的男聲。

  「姊姊,你快來救我。」

  這是……

  「小勳!?」天哪!竟然是她弟弟!?他怎麽會和何玉绮在一起?

  「怎樣,心情有沒有變好?」霎時,電話那頭又換成了何玉绮的聲音。

  「何玉绮,你在搞什麽鬼?你綁架小勳嗎?」夏采絹真的想殺人。她發誓,如果何玉绮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她絕對會當場殺了她。

  「綁架?怎麽說得那麽難聽,我們只是請他來做研究。他的姊姊擁有超能力,或許他也有不爲人知的力量。不過做這研究很危險,你的寶貝弟弟若出了什麽事,可別怪我們。」

  「你們?」夏采絹眯起了眼睛,何玉绮還有共犯?

  何玉绮提高了音量:「廢話少說,夏采絹。萬一你弟弟出了什麽事,都是你的錯。誰教你不幹脆的離開薩哥,還一再的欺騙我。」

  「我沒欺騙你。好吧!這次我一定離開艾文,請你別爲難小勳。」

  「這次不行,我不再相信你了。」

  「那你到底想怎麽樣?」夏采絹吼道。

  「你先來鍾宅,我再告訴你該怎麽做。」何玉绮顯然都計劃好了。

  「好,我馬上去。」

  挂斷了電話,望向還在洗澡的艾文,夏采絹拿起皮包便奔了出去。

  冷靜了之後,艾文已明白他的情人在害怕什麽了,他決定再和夏采絹溝通看看。

  艾文在腰上圍了一條浴巾走了出來,然而卻不見夏采絹的人影。

  「她跑哪兒去了?」艾文喃喃自語。

  艾文四處找了一圈,幾乎把整個別墅都翻遍了,可就是沒見到夏采絹。

  突地,他想到她會不會又意猶未盡的跑去找溫佳芃聊天或訴苦。他燃起一絲希望的跑去敲主臥室的門,來開門的是法爾,但夏采絹並不在裏面。

  「你其他地方都找過了嗎?」法爾關心地問:「她會不會只是想要出去走走。」

  艾文蹙緊眉,「我不知道。」

  「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溫佳芃直盯著艾文作賊心虛的雙眼。

  艾文吃了一驚,「不……沒什麽事。」他求歡遭拒這麽丟臉的事,又怎能說得出口……

  「現在先別急,或許她很快就會回來。如果真有什麽事,她也應該會打電話才是。」

  法爾的話讓艾文稍稍放下心,但他仍想不通采絹爲何會突然不見蹤影。

  「我要薩哥恨你。」

  在鍾宅的客廳內,何玉绮提出了她的目的。很簡單,她就是要艾文憎恨夏采絹,這是一勞永逸的方法。

  「你要艾文恨我?無緣無故的,他爲什麽要恨我?」

  「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只要讓他以爲你背叛了他,那麽他絕對會恨你一輩子。」何玉绮雙手抱胸,肯定地說道。她太了解鍾薩的個性了,她就是因爲犯了一個錯,使得艾文至今都不原諒她。

  「背叛艾文?」夏采絹不解。

  「沒錯,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薩哥誤會你愛上了別人;最好是讓他親眼目睹你的奸情,那他今生就絕對不會再理你了。」

  「我不可能那麽做。」夏采絹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她絕對不做背叛艾文的事。

  「那麽你是不管你弟弟的死活啰!唉,我是無所謂啦!只可憐他有這麽無情的姊姊。」

  一提起弟弟,夏采絹就徹底投降了。「如果我弟弟少了一根寒毛,我一定唯你是問。」她狠狠瞪了何玉绮一眼。

  「放心,我保證他毫發無傷。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我立刻放人。我只要薩哥成爲我的人,至于你的家人我沒什麽興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4:16

第5章(2)

  「說吧!你要我怎麽做?」夏采絹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首先,你先打電話給薩哥。告訴他,你已經有一個喜歡的人了。說你要和那個人在一起。」何玉绮將電話拿給夏采絹。

  沒有辦法,夏采絹逼于無奈只好打了那通電話。電話才響了一聲,對方就立刻接了起來。

  「喂!」艾文的聲音顯得很急切。

  「艾文,是我。」他在替她擔心嗎?夏采絹一陣感動,卻也升起了一股無奈。

  「采絹?你在哪裏,快點回來。不!已經很晚了,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艾文,別對我太好。夏采絹忍不住哽咽,遲遲說不出話來。可是在接收到何玉绮的警告眼神後,她咬著牙、狠下心說道:

  「艾文,對不起。你不用來接我,因爲今天我要住在朋友家,你來會不方便。」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淌血!

  「爲什麽?你那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艾文心頭湧起不安。

  「是男的,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停頓了半晌,艾文才道:「可惡!采絹,如果你是要我嫉妒的話,那麽你達到目的了,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不行,我不能告訴你,你會找他的麻煩。我愛他,不能讓你這麽做。」因爲根本沒有這個人,夏采絹看見了何玉绮的笑容。

  艾文簡直不敢相信!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夏采絹前一刻還在他的懷裏,怎麽現在說變就變?

  「我不相信!是不是何玉绮又拿什麽威脅你,你爲什麽就學不會信任我?我們可以一起想法子啊!」

  「不是的,其實……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我愛的是別人。」夏采絹的心有如刀割。

  「我不相信,除非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是……不說不行了,夏采絹的腦海裏飛快的閃過幾個人名。要艾文相信,那只有……「是鍾嘯哥,我愛的人就是他。」

  「鍾嘯?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艾文的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事情有點不對勁。

  「你受傷那時候,鍾嘯哥對我很好,我就……我就愛上他了。」

  似乎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夏采絹和鍾嘯才有所交集,艾文因此相信了七成。

  「這麽說來,你之後全都是在騙我?還有鍾嘯……他還表現得一副……這個僞君子!」想到同時被深愛的人還有親兄弟背叛,艾文氣得握緊話筒。

  夏采絹苦不堪言。雖然這麽說對不起鍾嘯哥,也可能會害得他們兄弟倆失和,可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因爲我們覺得很好玩嘛!」

  這句話的確有效果,夏采絹聽到艾文摔上電話的聲音。她默默挂上電話,轉頭問何玉绮:「這樣可以了吧?」

  「噢!當然還不行。」何玉绮狡猾的笑著,「薩哥的心裏一定還有些懷疑,所謂眼見爲憑,你一定要做得讓薩哥深信不疑才行。」

  「我一定會照著你的話做,但請你讓我見見小勳。」夏采絹懇求道。

  「那怎麽行,你有一身可怕的超能力。要是讓你們姊弟見面,我還能奈何得了你嗎?」何玉绮並不笨,時時都要提防可能的危機。

  夏采絹聽了她的話後,苦澀的想:她空有天生的超能力,卻還陷入悲慘的地步。

  艾文憤怒的摔上電話後,如果還看不出來他在生氣的人可能是瞎子。

  「她戲弄了我。」他只簡短的吐出這幾個字。

  「這其中也許有什麽誤會也說不定,采絹看起來不像是那麽惡劣的人。」溫佳芃大概可以猜出艾文在氣什麽。然而,夏采絹給她的第一印象太好了,她實在不相信夏采絹會玩弄艾文的感情。

  法爾也同意他老婆的話,「這件事有點奇怪。」

  沈著穩健一直是艾文所自豪的。可是一趟台灣行,已使得艾文和「沈著穩健」四個字沾不上邊了。瞧瞧他此刻簡直就像一頭狂怒的獅子。

  「你是說……」艾文試圖靜下來將法爾的話聽清楚。

  「你親眼看見采絹和別人在一起了嗎?你親眼看見她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嗎?事情還沒弄清楚前,可別太早下定論,免得將來後悔莫及。」

  艾文想想法爾說得也對,自己是太急躁了一點。

  「我懂了,我會親自去調查事情的真相。不過若是讓我查出采絹確實背叛我,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們。算了,爲了這事折騰了那麽久,你們也累了吧?」

  「還好啦!」溫佳芃搖搖頭。

  「我的精神好得很,若你不困的話,咱們再聊聊。」法爾怕艾文一時想不開跑去找夏采絹和鍾嘯的麻煩。話說回來,如果換作是他聽見佳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一定也不會太冷靜,說不定早就斃了那個男的了。

  「你們還是去休息吧!尤其是孕婦更需要充足的睡眠。」艾文看向溫佳芃。

  「你真的不需要我們陪你?」法爾和溫佳芃異口同聲地問。

  「不用了。」艾文心想只要他一個人難過就行了,何必大夥兒陪著他難受。「我也要去睡了,晚安。」他假意打了個呵欠,轉身走回房。

  夏采絹提心吊膽的走進鍾嘯蘭館裏的書房。事實上,她是來道歉的。爲了無端將他卷入艾文、何玉绮和自己的三角紛爭中而內疚。

  此刻,鍾嘯正在翻閱一本當期的財經雜志。當他聽見開門聲擡起頭一看是夏采絹時,臉上閃過一絲訝異。

  「你不是在別墅嗎?」

  「鍾嘯哥,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麽做。」夏采絹本已想好該如何解釋,心想就算被他責怪也也無話可說。可是一見到鍾嘯,她還是緊張的語無倫次。

  鍾嘯當然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不過他似乎也猜出不對勁。他放下手中的雜志,起身問:「先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于是,夏采絹將何玉绮的威脅告訴了鍾嘯。

  「當時艾文一直逼我說出是誰,我實在想不出該說誰,便脫口說出了你的名字。我想艾文現在一定恨死你了!」

  她以爲鍾嘯會面露不悅,然而她錯了。

  鍾嘯竟面無表情地說道:「這無所謂,反正我和他的感情本來就不好。」

  「啊?」夏采絹實在搞不懂這對表兄弟。他們平常雖然不常說話,可是鍾嘯曾經幫助過她。她一直以爲他是看在艾文的份上,難道不是嗎?

  「沒別的事了嗎?」鍾嘯淡淡地問。

  夏采絹感覺到鍾嘯的冷淡,但因他平常就是一副不搭理人的調調,所以她也不甚在意。只是接下來的事還需要鍾嘯幫忙,她只好硬著頭皮開口:「是……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麽事?」鍾嘯稍微揚了揚眉。

  「我想請鍾嘯哥假冒我的男友,讓艾文徹底對我死心。」夏采絹其實對這事並不抱任何希望。也許鍾嘯的拒絕才會讓她松一口氣,可是……

  「你確定要這麽做?」鍾嘯不答應也不拒絕,一雙眼睛直望進夏采絹的雙眸裏。

  「何玉绮拿我弟弟的性命作威脅,我能怎麽辦?唯有這樣才能救得了小勳。」夏采絹想說服的是自己,因爲是她一次又一次的背棄艾文。

  鍾嘯面色凝重地再問一次:「告訴我,你會不會後悔?」

  「我不後悔。」夏采絹倏地吼出。

  「我答應你。」鍾嘯簡潔地道。

  「咦?」夏采絹張口結舌。剛剛鍾嘯說了什麽?她不確定地問:「你是說你願意假扮我的情人?」

  鍾嘯看一眼夏采絹,淡淡地點頭。

  「但是爲什麽?」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鍾嘯又是一個如此冷淡的人,他爲什麽要一再地幫助自己?

  「別問我爲什麽,否則我就不幫你了。」

  「好,我不問。」她急忙點頭。

  最棘手的問題總算解決了,可是夏采絹一點也不高興,一點也不!

    『12』第6章(1)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失眠,艾文相信夏采絹絕對不會背叛他。因此第二天他心情大好地一面吃著早餐;一面等著夏采絹回來告訴他,昨晚的事只是一場惡作劇。

  沒想到夏采絹的確回來了,而且後面還跟了一個惹人厭的家夥。

  「鍾嘯,你來幹嘛?」

  「是我叫他來的,別忘了這裏是他的別墅。」她勾著鍾嘯的手臂,替他回答。

  艾文不想生氣,可是看到夏采絹替鍾嘯說話,心裏不禁冒出一把無明火。

  「那你今天是特地來趕我走的嗎?」

  「當然不是。我是回來拿我的東西。」夏采絹說完,迳自往樓上走去。

  「等一下!」艾文叫住了她,「你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有。」夏采絹緊握著樓梯的欄杆,不讓自己流露一絲一毫的感情。「這句話我昨天就說過了,現在我再說一遍。我要和鍾嘯哥住在一起,請你別再打擾我。」

  「你以爲我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嗎?」艾文嘴硬地說。

  「那最好不過了,這樣對我們都好。」

  夏采絹沖進房裏收拾衣物,而艾文將視線調回「情敵」鍾嘯的身上。

  「采絹她真的愛你嗎?」艾文仍然不相信。

  鍾嘯不理會他的詢問,沈默的將腳步移往樓上。

  「慢著,回答我再走。」鍾嘯的態度在艾文眼中看來是不可饒恕的高傲。

  「想知道答案就去問她本人。」鍾嘯一如往常,維持著不承認與不否認的態度。

  「可惡!你很得意是不是?」

  他氣得一拳向鍾嘯揮去,鍾嘯一個不留神向後倒去。

  艾文不想那麽做的,他最討厭利用暴力來使人屈服,在虎幫他和法爾一向都以智謀服人。可是今天……

  他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嫉妒心原來是那麽強烈。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扶起鍾嘯,但一聽到夏采絹的尖叫後,他便慌忙地收回了手。

  「鍾嘯哥!」夏采絹拿著行李奔下樓扶起鍾嘯,轉頭與艾文怒目相向。「我不准你傷害他。」

  「是他活該。」即使艾文心中有一絲絲歉疚,在這一刻也消失殆盡了。她袒護他,她竟然如此心疼他,艾文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如果你生氣的話,打我好了。我是罪有應得,但鍾嘯哥是無辜的。」

  「夏——采——絹。」她愈是護著鍾嘯,他就愈生氣。「你滾!」

  「艾文,我……」

  夏采絹見到艾文痛苦的表情,一時心軟,沖動的想向他解釋一切。然而她一想起弟弟便蓦地住了口,拉著鍾嘯道:「鍾嘯哥,我們走。」

  望著夏采絹和鍾嘯臨走前的背影,艾文好生詫異。她到底想要說什麽?

  「剛才是怎麽回事?」法爾走向艾文問道。他是聽到了吵鬧聲才醒來的。

  「沒事,早餐在桌上,我先出去了。」

  法爾還想說些什麽,可是艾文早已跑了出去。等他追出去時只來得及看到艾文開著車子揚塵而去。

  溫佳芃在法爾身後問:「艾文是怎麽了?」

  「我們可能來得不是時候吧!他大概沒空理我們了。」法爾無奈的聳肩。

  「不過,艾文這樣太可憐了。要幫他嗎?」溫佳芃的心裏是很想幫助他的,只是力有未逮。若是法爾的話,也許……

  「這種事,咱們局外人是插不上手的。」法爾摟著愛妻,「現在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把早餐吃光。」

  在蘭館的陽台上,夏采絹苦著一張臉來回踱步。

  「我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你可以把小勳還我了吧?」她實在不想再傷害艾文了。

  何玉绮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啜飲咖啡。只見她先喝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說:「我以爲你急著找我來,是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呢!原來……好吧!我也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只要你再做一件事,我就立刻放了令弟。」

  「什麽事?」

  凝睇著何玉绮詭谲的笑臉,夏采絹渾身打了一陣冷顫。她又有什麽陰謀?

  何玉绮放下咖啡,站起身走向夏采絹。「今晚我會引薩哥前來,你就……」

  夏采絹愈聽愈震驚,愈聽愈覺得何玉绮的可怕,她……一定是瘋了。

  艾文在校門口攔住了夏采絹。

  「我有話想對你說,走!」在衆目睽睽之下艾文強行拉走她。

  她奮力甩開艾文的手,「我們之間沒有什麽話好說的。」

  「哦!夏采絹小姐,我看咱們要說的可還多著呢!你是要我抱著你上車,還是要自己上車?」

  夏采絹很識時務的坐進艾文的車裏,以免到時候艾文真的攔腰抱起她反而引來更多驚詫的目光。

  艾文開車載她到之前他們曾經去過的教堂。

  夏采絹走下車,假裝一臉不快地說:「你載我來這兒做什麽?」

  「這裏是法爾和溫佳芃結婚的地方,我希望你在這裏發誓你會離開鍾嘯,而且從此以後不再見他。那麽我也發誓我會永遠愛你!」艾文走到她身邊道。

  「我爲什麽要發這種誓言,實在太可笑了。」夏采絹表面上幹笑了兩聲,心裏卻激動萬分。在她一次次的傷害艾文後,爲什麽他還能寬宏大量的愛她。

  「拜托。采絹,發誓吧!」

  夏采絹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的眼前只有艾文急切的臉,當她發現他原本俊朗的臉被一抹痛苦所取代時,她看得好心疼,好心疼。

  「我知道你一定有什麽苦衷,采絹,你要學會信賴我,相信我。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聽好!是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艾文……」這的確是最後的機會,把事情都告訴艾文,相信他一定可以救出小勳。可是萬一……對呀!她不容許有任何的萬一發生。何玉绮已經瘋了,若不照著她的話做,難保她不會做出什麽恐怖的事來。頓了頓,她道:「我沒有什麽苦衷。」

  「當真……」艾文怅然若失的盯著夏采絹。他期待著她給他不一樣的答案。

  「艾文,就當作我們從來不認識吧!」

  默默地,艾文走回了車旁,回頭咬牙切齒地說:

  「好,很好。夏采絹,我們就當作從來不曾認識。我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

  「砰」的一聲,艾文關上了車門,發動了車子。然而就在車子揚塵而去的同時,夏采絹的淚水也悄悄的流下。

  何玉绮在一家pub裏找到痛苦獨飲的艾文,她噙著笑意走向他。

  「薩哥,怎麽獨自在這兒喝悶酒?」她左手搭在艾文肩上,自以爲風情萬種。

  艾文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自顧自的又喝了一口酒,才看著空空的酒杯道:

  「既然知道我喝悶酒就別來煩我。」

  嗯!火氣很大。何玉绮不在意地迳自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又問:

  「介意我坐在這兒嗎?」

  艾文又點了一杯酒,嘲諷地瞅她一眼。「你都已經坐下,還用得著問我嗎?」

  何玉绮笑了笑,不以爲忤地也點了杯酒,轉頭對艾文說:「我聽說夏采絹和鍾嘯的事了,他們真是過分,瞞著你幹下這種勾當,你一定很生氣吧!」

  「我不想談他們,所以你最好也別在我面前提到他們。」何玉绮是故意和他作對嗎?哪壺不開她偏提哪壺。

  何玉绮歎了一口氣道:「唉!我也不想談他們,可是他們實在是太囂張了。你都不知道夏采絹和鍾嘯現在是多麽的恩愛,整天關在房裏足不出戶的,連吃東西都要傭人送進去……」

  「住口!」雖然才剛被夏采絹拒絕,也曾想過會有這種情形。可是從何玉绮嘴裏說出來的話,還是使他痛苦萬分。「我不相信采絹她會這樣對我。我們一起度過了那麽多的快樂時光,她又怎麽可能會移情別戀,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何玉绮挑了挑眉,將一把鑰匙放在桌上。「何不自己去看看『真相』。」

  「這是……」艾文看著鑰匙。

  「這是我向蘭館傭人拿的鑰匙。」

  艾文看著鑰匙,卻沒有勇氣去拿。想不到一向行事果決的他,也有猶豫不決的時候。他是害怕,害怕真相揭開的那一刻。

  何玉绮見他遲遲不行動,再加把勁的以言語激他:

  「與其在這裏喝悶酒,倒不如親自去揭開真相。或者你根本就害怕看到事實?早說嘛!原來你心裏早已認定夏采絹背叛了你,只是口頭上不願承認罷了。」

  「好,我去。」他一口氣喝掉杯中的酒,伸手拿起鑰匙。

  嘻!中計了,何玉绮浮起了奸計得逞的笑容。

  何玉绮堅持要載艾文回到鍾宅,因爲這也是她的計謀之一。

  艾文下車後聽到何玉绮按喇叭的聲音,他疑心的回頭。「幹嘛按喇叭?」

  「抱歉,我不小心壓到了。」何玉绮急忙道。她可不能說,這是她和夏采絹約定好的暗號。「你是要自己進去,還是我陪你進去?」

  「我自己進去。」

  艾文說完,即筆直的走向蘭館。他一邊走一邊想,這樣偷偷摸摸的進去,實在不像他的作風。可是……當他轉動門把時,發現門沒有關,而且從屋裏傳來了一陣男女的笑鬧聲。

  這聲音是……艾文臉色大變的沖進屋裏。當他來到臥房前,發現門沒關,他毫不費力的就看到令他永生難以忘懷的一幕。夏采絹和鍾嘯……他們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嬉戲。

  這樣還不夠明白嗎?還不夠他徹底死心嗎?

  默默地,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離開。經過大門時,何玉绮追了上來。

  「薩哥,怎樣?有沒有看到什麽精采的東西?」她嘴裏雖然如此問,可她的神情卻像是早已認定艾文看到「精采」的畫面了。

  艾文沒有理會她,眼神空洞的走著,何玉绮自身後抱住了他。

  「薩哥,別管夏采絹了好嗎?我絕對不會背叛你,從前我之所以會犯錯,都是因爲太愛你了。所以,只有我絕對絕對不會背叛你。」

  艾文任由何玉绮抱著,面無表情地說:

  「女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

  「薩哥,你別那麽悲觀嘛!我是不一樣的。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任何事……」何玉绮深情款款的說。

  艾文微微的揚起嘴角,似笑非笑的。「也許你才是那個和我最相像的人。」

  「薩哥……」何玉绮喜出望外。艾文的意思是不是已接受她了?

  當何玉绮再度來到蘭館時,她的心情只能用興高采烈來形容。所以,當夏采絹要求她放小勳時,她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我本來就和你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一切全都是爲了薩哥,現在薩哥回心轉意了,我當然也不會再留著你弟弟。不過……」

  「不過什麽?」夏采絹緊張的問。

  「不過你最好不要再和薩哥藕斷絲連,否則我依舊會對你的家人不利。還有,你別想跟我鬥,因爲我還有幫手。」何玉绮當然要先把話說清楚。

  夏采絹神情黯淡了下來。

  「你根本不用擔心,在這麽徹底傷了艾文之後,他再也不會理我了。」

  「我想也是。」夏采絹的痛苦就是她的快樂。「我不會讓薩哥有時間想起你們的事,而且我一定會在下個月薔薇酒店舉行五十周年慶時讓薩哥當衆向我求婚。」

  「你是在癡心妄想。」一直坐在夏采絹身旁的鍾嘯聞言後不禁冷哼一聲。

  何玉绮站了起來,俯視著鍾嘯道:「是不是癡心妄想,咱們走著瞧。」

  「我們當然可以走著瞧。還有,我的蘭館從此以後不歡迎你。你走吧!」

  「你以爲我喜歡待在這裏嗎?哼!再過不久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搬進竹館了,那裏可比這兒富麗堂皇多了。」

  當初興建鍾宅的四館時,鍾震天就對要給艾文的竹館特別用心。無論是建材、設計與家具都是最高級的,可以想見他對這位外孫是多偏愛了。

  抛下了滿是挑釁意味的話,何玉绮離開了蘭館。

  夏采絹目送著她離去,無奈地說:「我很慶幸以後不用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唉!所謂的蛇蠍美人,大概就是像她這樣吧!

  「就這麽算了嗎?」鍾嘯雖然是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但他卻看不慣何玉绮那囂張跋扈的樣子。

  雖然夏采絹很高興沈默寡言的鍾嘯替她打抱不平,可是她已經沒有精力去和何玉绮鬥。「艾文他永遠也不會原諒我了,而何玉绮……我又能對她怎樣?殺了她嗎?是啊!我是可以很容易的殺了她,可是如果我這麽做,跟她又有何分別。」

  鍾嘯握住她的手,「別太早放棄,試著去向薩解釋。」

  「我還有機會解釋嗎?」此刻的她還能奢望艾文的原諒嗎?

  「機會是要靠人去爭取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4:41

第6章(2)

  一個月後

  夏采絹很沮喪、非常非常的沮喪,原因就出在鍾嘯所告訴她的事。

  「這一個月來,薩與何玉绮可以說是形影不離,聽說他們已經論及婚嫁了。」

  聞言,夏采絹都不曉得鍾嘯是在鼓勵她還是在打擊她。

  這段期間,她也曾聽鍾嘯的勸,試著去向艾文解釋一切。可艾文總是避不見面,她又能怎麽辦?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鍾嘯將一張薔薇酒店五十周年慶祝酒會的邀請函遞給夏采絹。「據我所知,他們要在酒會上發表結婚宣言。」

  夏采絹的心倏地揪緊了起來,該來的總是會來。她失神的盯著寫上她名字的邀請函問:「你怎麽會有這個?」

  「別忘了,我也是鍾家的一份子。要弄個邀請函什麽的,一點也不是難事。」

  面對夏采絹,鍾嘯的話愈來愈多了。他們的關系像是朋友,又像是兄妹。

  夏采絹拿住邀請函,忍不住說:「鍾嘯哥,你爲何要這樣不求回報的幫助我?」

  她知道這絕對不是因爲感情,從鍾嘯看她的眼神,根本看不出男女之間的情愫。

  「大概是因爲我閑著沒事做吧!」鍾嘯咧咧嘴笑了。

  算了,爲什麽一定要去尋找理由呢?有很多事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薔薇酒店五十周年慶祝酒會當天,賓客冠蓋雲集,許多政經兩界知名的人士都來了。何玉绮驕傲的站在艾文身邊,彷佛已把自己當成了這場酒會的女主人。

  她非常得意,因爲她認定了這場酒會將會公布兩件事。

  第一,鍾震天將會公布繼承人,而由鍾震天對她的薩哥偏愛的程度來看,這繼承人的寶座當然非她的薩哥莫屬了。

  第二,這場酒會將會宣布她和鍾薩的婚事,這是鍾薩親口答應她的。

  一想到他們這一個月來度過的甜蜜時光,何玉绮不禁嘴角含笑。她深信鍾薩已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因爲他看都不看夏采絹一眼。

  何玉绮輕蔑的瞥向和鍾嘯一同出席的夏采絹。心想莫非那女人還想來搶她的薩哥?若是如此,她可要好好注意了。一思及此,她更是緊緊的依著艾文。

  蓦地,何玉绮眼睛一亮,她看見一對非常出色的男女向她和艾文走來。女的長發披肩、風情萬種;男的金發、藍眼、俊美無比,她懊惱的發現自己被比了下去。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他們倆都令人移不開目光。

  「薩哥,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不待回答,艾文已經走向那對男女。而且無視她的存在,迳自和他們交談著。

  何玉绮覺得自己被漠視了,她走到艾文身邊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薩哥,不介紹你的朋友給我認識嗎?」

  「這位是我在美國的上司兼好友法爾·紐頓,而他身旁的這位美女就是他的妻子溫佳芃。」

  這麽年輕的上司?他看起來甚至比薩哥還小呢!何玉绮心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這個叫法爾的年輕人長得還真是好看。

  「你們好,我是鍾薩的未婚妻,我叫何玉绮。」薩哥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何玉绮主動伸出友誼之手。

  法爾與溫佳芃互看了一眼,神情頗爲奇怪。他們遲遲不伸手,任由何玉绮的手僵在那兒,令她尴尬極了。最後,還是溫佳芃識大體的伸手與她的手交握。

  「幸會了。」

  同時,法爾抓住艾文的手,神色複雜地說:「這是怎麽回事?艾文,你有必要好好的解釋清楚。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個未婚妻來,而且還不是……」

  難怪法爾會搞不清楚狀況。一個月前,艾文還口口聲聲的對他訴說著他如何喜歡夏采絹的。即使兩人後來鬧得不愉快,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另結新歡,而且又已經論及婚嫁。怎麽說都太不尋常了!

  法爾的心裏一堆疑問,艾文到底在搞什麽鬼?難道就因爲夏采絹狠心抛棄了他,他就自暴自棄,隨便找個人結婚嗎?

  不!法爾搖了搖頭,推翻自己的猜測。他認識的艾文絕不是這種人,他一定有什麽打算。

  「老大,你先別急,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艾文給了法爾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

  老大?法爾聞言,微怔了下。因爲艾文已經好久沒這麽叫他了,自從他淡出虎幫與虎企業後。且那笑容裏似乎暗藏著玄機。他相信,答案馬上就會揭曉。

  而另一方面,鍾震天不知何時已拿著麥克風走上台。在一陣鼓掌聲後,他對衆人說:「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很高興你們撥冗莅臨本酒店。今日除了慶祝本酒店開幕五十周年之外,還有兩件事要在這兒一並公布。」

  這會是答案嗎?法爾望向艾文,發現他的嘴角正微微上揚。

  何玉绮也在笑。她沒有理由不笑,她費盡了一切心機終于有了代價。鍾震天要公布的一定是她心中所想的。

  「第一件事,是我已經老了,打算明年退休。而關于繼承的人選,我早已想好。在此我要先聲明我的三位孫子都很優秀,可是繼承的人選卻只有一個。所以,我選定的繼承人是……」

  然而鍾震天接下來的話,卻大大的出乎何玉绮的意料之外。

  「是鍾嘯!」

  何玉绮整個人頓時呆愣在原地,怎麽會是鍾嘯!?怎麽偏偏是那個像啞巴的鍾嘯?有沒有搞錯?她蒼白著臉看向艾文,只見他依舊噙著笑意。

  然後,她也笑了。無妨,現在就讓鍾嘯過幾天瘾吧!反正艾文現在對她言聽計從,她只要用點心機,艾文還是可以坐上繼承人的寶座,而她自然就是未來的總裁夫人。

  除了何玉绮與艾文之外,全部的人都將目光投注在鍾嘯身上。只見鎂光燈此起彼落,這一刻的他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點,而站在他身旁的夏采絹也因此沾了不少光。

  成爲鍾氏繼承人這麽榮耀的事,鍾嘯這位當事人應該很高興吧!可是他卻依然面無表情,連一絲一毫的情感也吝于表露出來。

  「恭喜你了,大哥。」鍾佑走向鍾嘯言不由衷地說。他不明白爺爺選上大哥的理由。鍾家不時興「嫡長子」那一套,所以如果選的是鍾薩,他或許還輸得心服口服一點。

  衆人都在等鍾震天的解釋。鍾震天緩緩地開口:「誠如各位所知的,鍾嘯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他從不誇示自己的功勞,不好高骛遠,分內的工作也做得可圈可點。就連我也找不出他的缺點,所以將全球的連鎖酒店交給他管理,我很放心。」

  語畢,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鍾震天接著又說:「至于另一件事,是關于我孫子鍾薩的,現在就請他上台爲大家說明。」

  艾文步上台,並在鍾震天的耳畔說道:「外公,謝謝您。」

  鍾震天拍拍艾文的肩,低聲道:「我一直想補償你,如果這就是你要的方式,我也只好由著你了。」

  經過幾天的溝通,鍾震天知道自己無力阻止艾文做任何決定。尤其是他這個孫子的脾氣,非常的固執。

  艾文拿起麥克風說:「各位來賓,這是關于本人與何玉绮小姐的事。玉绮,請你上台好嗎?」

  好,當然好。何玉绮十分樂意的走上台,因爲薩哥就要宣布他們的婚事了……

  艾文繼續說:「最近這幾年,外界一直流傳著我與何小姐已訂婚的消息。今天趁著這個機會,我要向大家說明的是……根本沒這回事!我與何小姐彼此沒有任何的關系。」

  「呃!薩哥?」

  如果現在舉辦「變臉」比賽,何玉绮無疑可以拿冠軍。她從高興到震驚,再從震驚到不信,最後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敢怒不敢言的陪著笑臉。

  下了台後,她立即拉著艾文到角落質問:「薩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繼承人不是你?還有,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讓我在大庭廣衆下出醜。」

  「玉绮,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鍾薩了。沒有及早認清這一點,是你的悲哀。你以爲我會原諒一個假藉我之名在外作威作福的人嗎?」

  「你……你恢複記憶了?」何玉绮睜大眼睛,有點兒口吃。

  何玉绮不敢相信,她一向自恃聰明,結果竟會聰明反被聰明誤。現在想起來,似乎艾文從一開始就在欺騙她,和她交往、還有裝出迷戀她,全都是騙人的。

  這全都是他的陰謀!

  艾文點了根煙,「只能怪你找錯對象了,如果是鍾佑,肯定會對你言聽計從。而我……對你始終沒有任何感覺。」

  「難道你要回頭找夏采絹嗎?」何玉绮恨恨的問。她不甘心就這樣白白便宜了那姓夏的女人。

  「玉绮,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淡漠地吐出這些話後,艾文即轉身離開。

  何玉绮明白,她再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留住她的薩哥了。只因她錯把一頭猛獅當成溫馴的家貓,真是錯得離譜啊!

  夏采絹水汪汪的雙眸直追隨著艾文打轉,卻始終找不到機會和艾文說話。

  就在酒會快接近尾聲的時候,艾文卻突然走向她和鍾嘯。

  夏采絹心喜的迎了上去,心裏頭還怦怦地直跳,她有好多話想要對艾文說。

  可是……艾文卻直接越過她,停在鍾嘯前面。

  「大哥,我都還沒恭喜你呢!」

  鍾嘯看看艾文,再看看夏采絹落寞的神情,之後他的視線又轉回艾文身上。

  「你要說的,就只有這些?」

  「當然,難道還有別的嗎?對不起,我還有事,必須先走一步。」

  話一說完,艾文就迫不及待的轉身往門口走去,好像後面有人在追他似的。

  即使是想避著她,也不用走得那麽快呀!夏采絹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可是,艾文可以打她、罵她都無所謂,她實在無法忍受他這樣對她視而不見。

  「你現在追上去的話,也許還來得及。」鍾嘯在她的身後建議。

  夏采絹歎了口氣搖搖頭,「沒用的,你沒看到他那冷漠的眼神嗎?他再也不會聽我解釋了,是我自己搞砸了一切。」

  「也許我當初不該答應幫你。」鍾嘯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鬼迷了心竅,一看到夏采絹祈求的眼神,他就心軟了。

  「現在還提這幹嘛!」鍾嘯是個好人,所以夏采絹知道他一定會感到內疚,因此她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如果不是你的幫忙,小勳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我感謝你都來不及哩!」

  逐漸地,客人愈來愈少。夏采絹突然想到,她今天還有一件事忘了做。

  「對了,鍾嘯哥,我都還沒恭喜你呢!」

  她只注意著艾文的一舉一動,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都忘了。

  鍾嘯自嘲地揚眉,「你別恭喜我了,這還不是你那個心上人做的好事。」

  「我不懂。」夏采絹原就覺得納悶,鍾嘯在聽到自己被鍾震天選爲繼承人時,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內幕?所以才會如此鎮靜。

  鍾嘯也不對她隱瞞,他直截了當地說:「是薩要求讓我繼承的。」

  「爲什麽?」夏采絹還是不明白,難道艾文不恨鍾嘯嗎?

  鍾嘯看著一臉不解的夏采絹,「或許是爲了讓何玉绮死心,又或許是他的心根本不在這裏,更或許他是爲了你。」

  「爲了我?怎麽可能?」夏采絹馬上否認了這個可能,她又想起了艾文對她視而不見的態度。

  他一定恨死她了,一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5:24

第7章(1)

  「你真的決定就這樣回紐約?」

  法爾在台灣以溫佳芃的名義購買了一幢房子,以備他們來台灣度假時之需。

  艾文上門拜訪,並提起他明日就要搭機返回紐約。法爾卻覺得他這個決定太突然,好像故意要逃開什麽似的。

  「難道你是建議我在回紐約之前,去日本走走、或者到歐洲玩玩,還是到非洲去和獅子照張相嗎?」艾文故意曲解法爾的話,和他開開玩笑。

  「艾文,如果你還要到澳洲的話,順便幫我帶只無尾熊回來。」溫佳芃也在一旁起哄。

  「無尾熊哪能帶得回來。」法爾白了愛妻一眼,才想到他離題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夏采絹怎麽辦?」

  「她?」艾文皺了皺眉,「我已經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了。」

  法爾可不同意他的話,「艾文,我私下找了人去調查。夏采絹這陣子的不尋常舉動是有原因的,何玉绮以她弟弟的性命逼她,我個人認爲你不該怪她。」

  「你以爲只有你找人去調查嗎?」艾文苦笑道:「我早就知道她是被逼的,但那又如何?她可以要求我幫助她,可她並沒有那麽做。而她所想到的、所信任的竟是鍾嘯那家夥。」

  「艾文,我認爲采絹一定有她的苦衷。」溫佳芃吃了一口鮮嫩多汁的水蜜桃,「虧你還是虎幫的軍師,難道就沒想到她的難處嗎?萬一讓何玉绮知道她找過你,那還得了。何玉绮一定會先對付采絹的弟弟,所以她不是不找你,是不能找你呀!」

  這個道理艾文怎麽會不懂,只是這牽涉到信任的問題。采絹若信任他,就會知道他有對付何玉绮的能力,而不會只是想到要離開他。說真的!他已經給她太多機會,已經夠了。

  他擡頭望向天花板,回想起這段日子發生的種種。無論是甜蜜的,還是痛苦的,他都會銘記于心,並且以此作爲警惕,永遠別再重蹈覆轍,永遠別再隨意將真心交付于他人。

  「無論如何,我和采絹之間是不可能了。」

  「爲什麽呢?」溫佳芃不懂。也許是因她有了幸福歸宿,所以也希望天下有情人都能成眷屬。她不懂,爲什麽明明相愛的兩人要分開。

  法爾喚住嬌妻:「佳芃,既然艾文都這麽說了,我們應該尊重他的決定。」

  溫佳芃詫異地看向法爾,對于他會說出這種話而感到奇怪。她明明記得剛才法爾也咄咄逼人的詢問艾文關于夏采絹的事。怎麽才一轉眼的時間,他又說出這種令人費解的話來。

  于是,在艾文離開後,她忍不住問法爾:「你當真贊同艾文的決定?」

  「當然是真的。」法爾一面享受著溫佳芃的按摩,一面說:「你應該也看得出來,夏采絹的心裏充滿了自卑。只要她的自卑感不除,她和艾文即使能盡釋前嫌的在一起,也永遠不可能會有幸福。」

  溫佳芃覺得法爾說得很有道理。可是,艾文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與他真心相愛的女子,就這樣放棄實在沒道理。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連你也沒有辦法?」

  法爾馬上不滿的搖頭,他的老婆未免也太小看他了,天下還沒有他法爾·紐頓辦不到的事。

  「你有辦法?」溫佳芃喜出望外,「爲什麽不早說?你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艾文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輩子打光棍。只不過……」法爾神秘一笑。

  「只不過什麽?」溫佳芃急切的問。法爾也真是的,明知她急于知道,還故意說得慢條斯理,分明是戲弄人嘛!

  法爾見溫佳芃被逗急了,才一本正經地說:

  「佳芃,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剛認識時,艾文曾經刁難你,讓你覺得很不好受?」

  「記得啊!但是那事和這事有什麽關聯?」溫佳芃知道法爾不會平白無故的提起往事。

  「這是一個小小的報複,我暫時不會去幫助他們,讓艾文受一點相思之苦,誰教他以前得罪了我的好老婆。」法爾摟住溫佳芃親密地說。

  他懷中的人兒不可置信的搖頭,「法爾,你還真會記仇耶!」

  「有什麽關系,艾文又不會知道。」法爾說得理直氣壯。如果他會感到內疚,那他就不是「白虎」了。

  「可是,這麽做對采絹來說太不公平了,她又沒有惹到你或是我。」

  「你別太擔心,最後我還是會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什麽時候?」

  「一年後如何?」

  「那麽久啊!」溫佳芃歎道。

  其實,報複只是小部分。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去想清楚的,而夏采絹的自卑也需要時間去治愈。一年,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

  一年後紐約

  夏采絹步出海關。這是她第一次來紐約,心情是有點複雜的,既期待又有點沈重。只因這裏有她最愛的人。

  一年了,竟然已經一年了。對夏采絹而言,這一年好像停擺了一樣。除了她俏麗的短發留長了之外,除了她由大二生變成大三生之外,其他的幾乎沒什麽改變。就連思念艾文的心情也和以前一樣……不,是比以前更甚!

  她這次是應溫佳芃之邀前來。這一年來,她和溫佳芃經常聯絡。這次暑假,溫佳芃極力遊說她來紐約度假。起初她根本不敢來,爲的是怕見到艾文。然而在溫佳芃再三的向她保證艾文去德國開會後,她才勉強答應前來。

  「采絹,我在這裏。」因爲人不多,溫佳芃很快便在出境大廳看到她。

  而令夏采絹驚訝的是溫佳芃手裏還抱著一個嬰兒。「佳芃,是你的小孩嗎?」

  其實不用溫佳芃回答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因爲嬰兒遺傳了父親獨特的澄澈藍眼和母親的黑發。

  「他真是個漂亮的小東西,你在信上提過,他叫傑瑞是嗎?」

  聽著人家稱贊自己的孩子,身爲母親的應該沒有不高興的,溫佳芃笑眯了眼,她點點頭,「你也這麽認爲嗎?艾文也羨慕得緊呢!我和法爾常常笑他不會自己生一個,他說小孩要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生……啊!抱歉,你一定不愛聽這個。對不對?」

  事實上夏采絹很渴望知道艾文的近況,只是每次和溫佳芃聯絡時,她總是不好意思提起。如今既然溫佳芃主動說了,她順水推舟的問:「艾文他還好嗎?」

  「不好。」溫佳芃幾乎是立刻接口:「這一年他變了很多。」

  「發生了什麽事?」夏采絹的一顆心都揪緊了。

  溫佳芃輕歎一口氣,「他變成了工作狂,雖然這樣可以讓法爾輕松些,不過他……唉!不談他了。談談你吧!最近有沒有什麽豔遇?」

  「我?我還是一樣過著無趣的生活,沒什麽好談的。」

  「是嗎?你可別隱瞞喲!像你這麽漂亮的女孩,怎麽可能會沒有追求者?」

  「就是沒有啊!況且我怎及得上你的十分之一。一年不見,你比以前更美了。」

  難道沈浸在幸福中的女人都會變得更迷人嗎?喔!那麽她一定變得面目可憎了。

  「好啦!你要稱贊等回『城堡』再說,車子已經到了。」

  溫佳芃領著夏采絹走向自家的房車。司機一見到女主人便立刻下車將行李搬上後車箱,並打開車門。

  一上車,溫佳芃又說:

  「希望你不要介意,待會兒我要先去公司找法爾,你可以順便參觀虎企業。」

  「佳芃,我可以陪你去公司。但請別安排我住進『城堡』裏,我住飯店就可以了。」夏采絹也聽過法爾的住所『城堡』是幢不亞于真正城堡的豪華建築。

  「爲什麽?你別那麽見外嘛!我和法爾都很歡迎你,而且你的房間我已經准備好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艾文……」她知道艾文也住在『城堡』裏。

  恍然大悟的溫佳芃這才了解到夏采絹在擔心什麽。

  「我不是說過艾文這幾天到德國出差嗎?即使他突然回來,你也用不著擔心。因爲他已經自己買了房子,近來很少住在『城堡』裏了。」

  「是嗎?」原來是自己杞人憂天,夏采絹覺得很不好意思。

  言談之間不覺得時間的流逝。很快地,車子已抵達虎企業大樓的門口。夏采絹仰望著高聳的大樓,心中贊歎不已。

  最近,大家都熱烈談論著「虎企業」。因爲在全球經濟不景氣的現今,它不但發展得更蓬勃,而且屢創奇迹。夏采絹知道這並非只是「幸運」二字可以帶過的,它靠的是法爾無與倫比的才智和艾文明快的決斷力。

  一進入大樓,溫佳芃就帶著夏采絹搭專屬的電梯直上辦公室。可是卻沒有人在裏面,溫佳芃想了想說:「法爾大概去開會了吧!你幫我抱著小baby,我出去看看。」

  夏采絹接過小嬰兒,發現嬰兒已經睡著了。「你盡管去吧!」

  「嗯!我很快就回來。」

  溫佳芃走後,夏采絹隨意的打量四周。很快的,她的視線便被牆上挂著的一幅畫吸引住。那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獅子畫像,且那獅子彷佛正張牙舞爪的對著她。

  咦?牆上爲什麽挂的是獅子的畫像?虎企業應該是挂老虎才對呀!

  「是誰允許你進來的?」

  由于看得太入神,夏采絹根本沒發現有人進來,直到聽見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後,她才帶著急促的心跳猛地轉身。果然,她看到的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

  「艾文!?你不是去德國了嗎?」

  夏采絹快昏倒了。單就外表來看,艾文變了好多!他的頭發留長了,使得原本斯文的臉變得有點桀骜不馴,還帶點頹廢的氣息。

  然而,艾文的驚訝並不亞于夏采絹,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她。

  他不動聲色的暗暗打量她。唉!她一點都沒變,還是一樣的清純可人。再次見到她,他不得不承認,夏采絹的倩影一直深深烙印在他的心裏。

  「我剛從德國回來,你呢?你怎麽會在我的辦公室裏?」艾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帶一絲情感。

  「什麽!?這是你的辦公室?我以爲……」

  夏采絹不曉得溫佳芃怎麽會帶她到艾文的辦公室。她一驚,倏的嚇醒了懷中的嬰兒。

  艾文盯著稚嫩的嬰兒,心裏不是滋味地說道:「這是你和鍾嘯的小孩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5:37

第7章(2)

  「不,不是的!他是……」夏采絹覺得太荒謬了,即使艾文真以爲她和鍾嘯會有小孩,可他難道看不出這嬰兒是他好友法爾的嗎?

  「不是?難道你來這裏是要告訴我,這嬰兒是我的?」艾文明知道不可能,還是忍不住惡意的調侃她。

  夏采絹白了他一眼,歎口氣道:「我說過了,我是不會生小孩的。」

  「我倒忘了,你確實曾經提過。我以爲你只是不想生『我的』小孩而已,原來你對其他人也一樣。太可惜了,你很適合爲人妻、爲人母的。」

  嘴上雖這麽說,但艾文很清楚,如果夏采絹有朝一日成爲「他人」之妻,那他一定會發瘋。

  「別開玩笑了。」夏采絹的臉一紅,急忙低頭安撫啼哭不已的嬰兒。「奇怪,小嬰兒爲什麽哭個不停?」

  「大概是肚子餓或尿布濕了吧!」

  夏采絹檢查了一下尿布,果然已經濕了。幸好溫佳芃離去前留了個手提袋,裏頭有一些嬰兒的用品。其中當然也包括尿布,可是……

  「尿布要怎麽換呀?」她從來也沒幫小孩換過尿布,因此不是挺清楚的。

  艾文聳聳肩,「你看我也沒用,這個我可不會。」

  夏采絹知道艾文說的是實話。不過換尿片這種小case應該還難不倒她,于是她又從手提袋裏拿出消毒的奶瓶和奶粉。

  「小嬰兒的肚子應該也餓了,你去泡牛奶好嗎?至于換尿片的事,我再慢慢研究。」

  艾文接過奶瓶,心想這麽簡單的事,他應該可以做得來。因爲他直接交給外面的秘書做就行了。

  稍後,當艾文從秘書手中拿回泡好奶粉的奶瓶時,夏采絹也已幫嬰兒換好尿片。當艾文將奶瓶交給她時,下意識的瞧了瞧嬰兒。這一看之下,他不禁愣了下。全天下的嬰兒都長得很像嗎?爲何這小嬰兒這麽像法爾家的……

  「嬰兒還是喂母乳比較好。」望著嬰兒興高采烈的吸吮著奶瓶,艾文脫口而出。

  聞言,夏采絹又是臉紅的白了他一眼。

  「可惜我沒有母乳可以喂他。」

  艾文尴尬的擡起頭,「嬰兒的母親呢?」

  「她說要出去一下。奇怪,怎麽到現在還沒回來。」夏采絹覺得不可思議,艾文真的看不出來這嬰兒是誰嗎?

  「怎麽有那麽不負責的母親。」艾文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沒想到話甫落,那個他口中不負責任的母親就推門進來了。

  「艾文,你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嗎?」溫佳芃在外頭聽到艾文講的話。

  「不!我哪敢。」他一向都是挺識時務的。更何況法爾也跟在溫佳芃之後走了進來。

  「我是說嬰兒的母……難道他是你兒子?」艾文指著夏采絹懷中的嬰兒,話說了一半才恍然大悟。該死!他竟然直到現在才看出來,真是笨死了。

  溫佳芃同情地搖搖頭道:「你也太誇張了,我兒子你又不是只見過一、兩次,竟會認不出來。」

  「我哪知道,嬰兒不都長一個樣子。」

  第一眼看見夏采絹抱著嬰兒時,他的一顆心即被嫉妒占滿,因此才會沒認出小嬰兒是誰。

  法爾也替艾文說話:「算了啦!艾文在認人這方面本來就不太高明,你就原諒他一次。」

  「嗯!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艾文很感謝法爾伸出援手,而且一向對溫佳芃百依百順的法爾居然會替他說話,艾文真覺得難能可貴。

  溫佳芃自夏采絹手中接過嬰兒。

  「好吧!看見采絹的份上,我這一次就原諒你啰!」

  夏采絹感到相當無措,怎麽又突然扯到她身上,她實在不明白溫佳芃的用意。

  艾文明白溫佳芃的意思,法爾的老婆大概是想當媒人吧!女人就是喜歡這一套,如果他會乖乖中計的話就不叫艾文。

  「爲什麽要看夏采絹的份上,難道你老公的面子不夠嗎?」

  善辯的艾文一句話就把溫佳芃堵死了。

  「艾文,今晚我們要在『城堡』裏設宴款待采絹,你也來吧!」法爾連忙轉移話題,免得老婆和好友吵起來。

  總之,他們夫婦這次的任務就是要撮合這對已分離了一年的戀人;這也是法爾一年前對妻子許下的承諾。

  艾文看了看夏采絹,故作輕松地說:「不了,我還有事。」

  夏采絹低下頭,她知道艾文是故意想避開她。但這又如何,她之前不也曾刻意避開他,他們做的只是相同的事罷了。

  「佳芃,你不是說艾文去德國,短期內不會回來?你又爲什麽要帶我去艾文的辦公室?你知道我見到他的時候有多糗嗎?」

  夏采絹回想起白天的情形,便知道自己被設計了。因此一回到『城堡』,便在溫佳芃爲她准備的房間裏對著女主人發飙。

  溫佳芃一臉無辜的說:「我真的不知道艾文爲什麽會突然回來,我只是認爲他暫時不會回來,所以想先借用一下他的辦公室,應該也不爲過吧!」

  溫佳芃說得頭頭是道,夏采絹似乎沒有理由不相信她的話。

  「對了,我今天在艾文的辦公室看到一幅獅子的畫像。總覺得怪怪的,一般人應該不會在辦公室裏挂那種畫像。它是不是有什麽特殊意義?」

  「代表艾文啰!」溫佳芃輕笑,「其實那是法爾的惡作劇,那頭有火紅色鬃毛的猛獅是法爾給他的新封號。法爾說睡獅醒了,而那關鍵就是你。」

  「我?怎麽會是我?」夏采絹被搞胡塗了。

  「這說來話長,有空我再慢慢說給你聽。」

  這吊人胃口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只是如今的夏采絹哪肯等到她有空的時候。

  「如果你現在沒事的話,就說給我聽好嗎?」

  「好吧!如果你對艾文那麽好奇的話。」溫佳芃不等夏采絹形式上的否認,立即說道:「在還沒遇見你之前,艾文只專注于法爾一人身上。他只想當法爾身邊輔佐的人,也只聽法爾的命令行事。不過,一年前他做了兩件未經法爾授意的事。」

  「哪兩件事?」夏采絹急于知道。

  「兩件事都和你有關。第一件事是關于何玉绮的,相信你也略有所聞,她這一年來過得並不好。」

  夏采絹點點頭,何止是不好,說「淒慘」應該更恰當。自從艾文公開宣布和她沒任何關系後,鍾震天又不答應讓鍾佑娶她,她的家族企業因失去鍾家這個靠山而瀕臨破産。後來她隨便嫁了個有錢的暴發戶,結果沒多久兩人就離婚了。因爲他們結婚後,那暴發戶的幾項投資都莫名其妙的虧損。外界因此謠傳何玉绮是個掃把星,現在所有認識她的人都避她唯恐不及。

  不過,何玉绮雖然可憐,卻是不值得同情。

  溫佳芃問夏采絹:「你知道爲何她會落得如此下場嗎?是有人設計她的。」

  「難道是……」夏采絹知道溫佳芃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

  「沒錯,就是艾文暗地裏做的手腳,誰教何玉绮那麽惡劣的欺負你。」就連溫佳芃如此溫和的人,都看不慣那女人的行徑。「至于我要說的第二件事,就是襲擊艾文的那些黑火黨。」

  夏采絹靜靜地聽著溫佳芃的敘述——

  「從台灣回紐約的艾文原本已無心理會那些小角色,誰知道……」

  「他們又襲擊艾文了?」夏采絹著急地問。

  溫佳芃搖頭。「比那更慘,他們不知從哪兒打聽到你有超能力的事,竟然想不惜一切的脅持你,意圖利用你的超能力爲非作歹。」

  夏采絹聞言,不禁嚇了一跳。

  「我都不知道,竟然有這種事!」

  「你當然不知道,因爲艾文一得知消息,便搗毀了他們的總部,使他們不敢再找你的麻煩。」

  溫佳芃想到當初法爾還怪艾文不給他大顯身手的機會,竟一個人單槍匹馬的直搗黑火黨的總部。不過也因此,原本躲在法爾背後的艾文才能一夕成名。大家才知道虎幫除了「白虎」法爾外,還有另一號人物;現在大家都跟著法爾叫他」狂獅「。

  原來斯文優雅的獅子,發起狂來反而更加恐怖。

  」所以,法爾才會特地去找了一幅獅子的畫像送給艾文。「

  夏采絹一時心亂如麻,艾文至今還一直默默守護著她。但是,在她那樣殘酷的對待艾文之後,她又怎能還有所期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6:00

第8章(1)

  艾文目不轉睛的看著躺在他床上的女人。他確定自己沒有喝醉,也沒有眼花,夏采絹此刻確確實實的正躺在他床上。

  想也知道,這一定是那對閑閑沒事做的夫妻搞出來的把戲。

  他原可以一走了之的,反正除了『城堡』之外,他在郊區也有一幢自己的房子。可他一見著夏采絹甜美的睡顔,視線再也離不開了。

  是她自己送上門的,可怨不得他。

  艾文走到床畔,俯視著熟睡的人兒。當他發現自己在做什麽時,手指已撫上夏采絹柔軟的唇瓣。

  他以爲時間可以淡化自己對她的愛戀,然而現在他才明白那只是癡人說夢話。

  直到現在,他還很清楚的記得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忘情地以唇代替手指,他吻住了一度曾經非常熟悉的唇瓣。即使只是淺吻,依然可以點燃他的熱情。

  「唔……」

  隱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她臉上、唇上拂過,輕輕地、柔柔地。夏采絹下意識地以手拂開,可她卻摸到了某個實體的「東西」。

  發覺不對勁,夏采絹立即睜開眼睛。然後,毫無防備地,她對上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艾文!?」夏采絹吃了一驚。天哪!她該不會是在作夢吧!竟然做這種艾文半夜偷吻她的春夢。夏采絹啊夏采絹,你真是個大色女!

  可是,爲什麽這觸感那麽真實?爲了證明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作夢,她再次摸上艾文俊俏的臉龐。「溫熱的……這麽說我不是在作夢啰?」

  她轉念一想,若不是在作夢,那她的行爲不是太……她一驚,猛地收回手,然而她的小手卻在半途被艾文攔截。

  艾文覺得夏采絹的反應很有趣。他抓住她的手,牙齒就往她的食指咬。

  「哎喲!你做什麽?會痛耶!」夏采絹倏地縮回手,這次艾文沒有攔阻她。

  「現在你該明白不是在作夢了吧!」艾文坐在床畔,戲谑地說。

  既然不是作夢,那問題就大了。

  「三更半夜的,你爲什麽會在我的房間裏?」夏采絹起身質問。

  「小姐,你搞錯了吧!這不是你的房間,而是我的房間。」艾文特別強調「我的「兩字,他可不是半夜偷襲人的登徒子。

  「不可能呀!這是佳芃爲我安排的房間。」夏采絹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家設計了。

  艾文斜睨了她一眼,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如果你是要誘惑我的話,應該穿性感一點的睡衣。『米老鼠』是引不起我任何欲念的。」

  夏采絹身上穿的正是米老鼠圖案的睡衣。

  「你少臭美了。」夏采絹真想拿枕頭悶死他。莫非他半夜跑來就是爲了說這些風涼話嗎?「就算這真的是你的房間又如何?我們不也曾在同一個房間裏度過漫漫長夜嗎?你別想嚇我。」

  「今非昔比,我已經不是那個失去記憶、溫文儒雅、有自制力的艾文,我可不敢保證什麽事都不會發生。」艾文靠近夏采絹的臉說著話。

  她依稀可以感覺到艾文吹出來的熱氣,四周空氣也漸漸的燥熱了起來。「我出去總可以了吧!」

  夏采絹什麽也沒拿,赤著腳打算開門出去。反正『城堡』裏多的是房間,她就不信找不到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

  艾文一個箭步沖上前,比夏采絹早一步按住了門。

  「以前那個膽敢和我爭奪床位的夏采絹到哪裏去了?你似乎比一年前更膽小。」

  「對,我是膽小。我不像你什麽都不怕,我有太多害怕的東西。」夏采絹背對著他歎道。

  艾文聞言,將左手放在夏采絹的肩上,而右手則把玩著她的秀發。

  「你從來都不相信我可以保護你,是嗎?」

  「艾文,現在還說這些幹什麽?」爲什麽他的聲音聽起來有著濃濃的情意,害她又想起了那段和他在一起的往事。

  「是啊!不會改變。」艾文苦澀一笑,打開門走了出去。

  「艾文,你要去哪裏?」夏采絹追問。

  艾文回頭道:「放心,在你住在『城堡』的這段期間,我會睡在別的地方。」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你呀!夏采絹在心裏低喊。

  然而,艾文已經走遠,而她只能緊靠著門扉歎息。

  「爲什麽?到底是爲什麽?」

  這是溫佳芃和法爾第一次看見夏采絹發飙。艾文離開後她根本睡不著,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等到溫佳芃和法爾醒了,她迫不及待的便跑去興師問罪。

  沒想到溫佳芃依然是一臉無辜,還怪夏采絹說:

  「哎呀!你都不會把握機會,這是你和艾文重修舊好的最好機會哪!

  真可惜。」

  「你還好意思說。」夏采絹白了她一眼,「我差點被你害死。」

  「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溫佳芃可不同意她的話。「你和艾文明明相愛,還鬧什麽別扭?有什麽誤會的話,都已經過了一年,也該冰釋了。」

  「不單是鬧別扭這麽簡單。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個日子,如果我們想和好,難道還會找不到機會嗎?艾文……他還在怨我吧!而我也很害怕……」

  夏采絹試圖去分析她和艾文之間的複雜心情。也許真的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可是,也只有當局者才最清楚問題的症結所在。不是嗎?

  「你到底在害怕什麽?」溫佳芃不明白,在她看來,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麽大問題。唉!有問題的大概是他們那兩顆莫名其妙的心吧!

  夏采絹先是看了溫佳芃一眼,才幽幽地道:

  「我和艾文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很短。而且,我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爭吵、誤會,還有置身于被人硬拆散的陰謀中。有時候我都覺得我們是被詛咒了,我害怕的是,到頭來我們一樣躲不過命運之神的捉弄,還是會和一年前一樣,黯然地分離。」

  「你想太多了。」溫佳芃一時之間想不出更好的安慰話。她對坐在一旁當聽衆的法爾使了個眼色,希望聰明的法爾能想出更好的話來安撫夏采絹。

  法爾淡淡一笑,對夏采絹說:「最糟糕的情況,你在一年前不就碰過了嗎?「她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法爾這句關鍵性的話震撼住了她。

  法爾繼續說:「你們還有多少個一年可以浪費?如果我是你,又深愛著艾文的話,我不會顧慮那麽多。給艾文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可是,艾文會再給我機會嗎?」夏采絹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他愛你的話,他會。」法爾露出鼓勵的微笑。「想試試嗎?」

  「怎麽試?」說真的,夏采絹有點心動了。

  「艾文的秘書辭職了,你有沒有興趣在美國的這段日子裏暫時充當他的秘書。」

  天底下哪有這般巧合的事情,這一切自然得靠法爾的巧妙安排。

  他只要以其他名義將艾文的秘書調開。如此一來,總經理秘書這個位子就自然爲夏采絹空下來了。

  而他之所以會如此的大費周章,當然是爲了他那最親愛的朋友之幸福著想啰!

  艾文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天氣明明不冷呀!該不會又有人在設計他了吧!

  他臨時心血來潮的到中國城買了份中式早餐,在路上,突然有個穿唐裝的老人攔住了他。「先生,要不要算個命?」老人一口道地的京片子。

  「我?」艾文不感興趣,他從不信這一套。「你去找別人吧!」

  「不,我是看你印堂發黑,才好心提醒你。最近你會有性命之憂!」

  「是嗎?」艾文笑了笑,遞了些錢給老人。「我會注意的。」

  「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注意有人從背後偷襲……」

  老人的話還沒說完,艾文早已走遠。他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老人所講的話,很快的便將那些話抛諸腦後。

  望著窗外和一大群男人有說有笑的夏采絹,艾文重重的甩下手中的報表。

  今天他的心情真是糟透了!先是夏采絹一大早就莫名其妙的被派來充當他的臨時秘書,害他無心工作。然後接下來的一個上午,就見許多公司裏的男員工趨之若鹜的圍繞在她身邊大獻殷勤,像是蜜蜂見著蜜糖似的,趕都趕不走。而那些蜜蜂當中也不乏已有家室之人。

  可惡,公司到底請那些人來幹嘛的?艾文當然不會承認他是在吃醋。

  其實,抛開偏見不說,艾文很能理解公司裏的男人會喜愛夏采絹的原因。那大部分的原因是來自于好奇,因爲他們的老板法爾·紐頓也娶了一個東方的女子,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他們在好奇心的趨使之下也想領教一下東方美女的魅力。

  可是,采絹哪是你們配得上的。她是……她是什麽?

  艾文霍地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快速的往門外的秘書室沖去。因爲他從玻璃窗看見了令他難以忍受的一幕。有個不知死活的人竟將一封信交給夏采絹,那一定是情書!艾文異常憤怒地想著。

  那個男人竟敢在公司做這種「私事」,如果他還能容忍得下去,那麽他就不叫艾文。「你們這些人太閑了是不是?別在這兒騷擾『我的』秘書。」

  加上「我的」兩字,聽起來是如此順耳。

  然而,艾文在說這些話時,實在有必要先反省反省自己。剛剛……不!一早從他看見夏采絹出現在他的辦公室後,他的目光就始終離不開她,一直用熾熱的雙眸騷擾著她,所以真正很「閑」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可是,這些事除了艾文之外,當然沒人會知道。而被身爲總經理的艾文一吼,再笨的人也知道這秘書室是不能再逗留下去了。所有的人很識時務的立即逃離現場,只留下夏采絹和遞「情書」給她的警衛。

  「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艾文怒視著那名警衛,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

  「呃!總經理,我……」

  被這麽威嚇還能說得出話來才怪。倒黴的警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這位平時高高在上的總經理,他瞅著艾文殺人似的眼光,心裏直祈禱著總經理可別開除自己。

  「艾文,你先別生氣。他只不過是……」

  夏采絹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反而惹得艾文更是怒氣沖天。

  「你這個花癡,人家只不過是給了你一封情書,你就樂得替他說話。」

  「你說什麽情書?是這個嗎?」夏采絹揚了揚手上的信。啼笑皆非的將它交給艾文說:「你自己打開來看吧!」

  艾文好奇地將信打開。

  艾文·克維:

  速速准備一百萬美金,周日下午一點,單獨帶著錢到——大廈頂樓。

  記住!要單獨前來,否則我會在虎企業大樓放置炸藥。

  複仇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6:20

第8章(2)

  艾文籲了一口氣,原來是一封恐嚇信。

  夏采絹在艾文看信的同時先請警衛退下,並且在艾文看完信後解釋道:「這是剛才那位警衛先生在公司門口發現的。不過,我覺得有個疑點。」

  「什麽疑點?」艾文挑了挑眉,想聽聽夏采絹的看法。

  夏采絹指著信上的署名。「你看,這封信是寄給你的,這就是奇怪的地方。

  若只是單純的恐嚇信件,那麽恐嚇的對象應該是虎企業的老板法爾才對呀!」

  艾文聞言,點了點頭,贊同夏采絹的推論。這一點他剛剛也想到了,不過更令他在意的是信末的署名——複仇者!

  會這麽寫是否表示恐嚇者過去曾和他有過節?總之,這一定不是單純的恐嚇事件。艾文憶起了早上的那個算命老人,心裏沒來由的泛起一陣不安。

  「這件事要告訴法爾嗎?」夏采絹見艾文心不在焉的,因此主動問他。

  「不,先別告訴法爾。像這種類似的恐嚇詐財事件,在虎幫成立的近兩年以來,已不曉得接過了幾十封。大部分的也都只是惡作劇罷了。總之,在事情還沒證實真假之前,實在沒有必要拿這種無聊的小事去煩法爾,他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艾文早已打定了主意,若真是自己結下的梁子,當然得由自己處理。既然信上指名了找他,就沒有必要讓法爾蹚這渾水。

  「這是小事嗎?」夏采絹希望艾文還是小心點好。「我看這也不像惡作劇。」

  「你在擔心我嗎?」艾文的內心升起了股暖意。但隨即又冷冷的道:「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艾文考慮到了,依照夏采絹的個性,她極有可能會暗地裏跟著他去赴約。他自己出生入死慣了,可是夏采絹呢?他怎麽忍心要心愛的她陪他一起涉險。

  他冷淡的語氣確實讓夏采絹稍微卻步,然而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經更殘忍的傷害過艾文,現在這種程度的傷害就不算什麽了。

  「我確實是關心你,難道不行嗎?」夏采絹認真的說道。

  「現在我已不需要你的關心。」

  艾文爲了讓夏采絹死心,只好以更無情的話去傷害她。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我也有自己的作法,你最好也別管我。」夏采絹負氣地說。

  艾文不讓她插手,她偏偏就要插手。誰教她直到現在還是深愛著他!

  「采絹,你別……」

  艾文沒來及喚住她,她已經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第二天的午休時間,溫佳芃約了夏采絹在虎企業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采絹,昨天你發生了什麽事?我看你從公司回來以後,就悶悶不樂的。是不是艾文欺負你?」昨晚溫佳芃找不到機會問夏采絹,心裏一直記挂著。因此等不及的約了夏采絹想問個明白,她知道有些事情夏采絹可能不好意思在家裏說。

  「沒什麽。」話雖這麽說,可是夏采絹卻在歎氣。

  「沒關系,你盡管告訴我,要是艾文真的欺負你,我找法爾去對付他。」

  溫佳芃知道只有找她親愛的老公出馬,才能制得住那頭狂獅。

  「佳芃,我……」

  夏采絹想將恐嚇信的事告訴溫佳芃。她不曉得自己這麽做對不對,她想找法爾幫艾文,卻又怕艾文會埋怨她讓法爾涉險。

  溫佳芃靜靜地等待,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夏采絹依然沒吐出只字片語,她等不及地催她:「采絹,你若有心事可別憋著,說出來會舒服點。」

  「我知道。」夏采絹知道溫佳芃是真的關心她。思考許久後,她決定照著艾文的意思,不告訴法爾和溫佳芃任何事。

  「咦?外面正在下雨呢!」溫佳芃看著窗外因下雨而變得朦胧的街景。

  「那是……」夏采絹蓦地站起身,差點因此而打翻咖啡杯,怎麽可能……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全身充斥著一種莫名的恐懼。

  她到底是看到了什麽?溫佳芃順著夏采絹的目光望去。可是除了由天際飄下的細雨外,就只有寥寥可數的行人。難道問題是出在那些行人身上嗎?

  「我看到了何玉绮。」夏采絹一張臉白的像紙。

  雖然何玉绮變了很多,可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曾經令她痛苦不堪的女人。

  但令夏采絹驚悸的是,她看著何玉绮的同時,何玉绮的目光卻看著虎企業的大樓。

  她……有什麽企圖?

  「何玉绮?」這個名字對溫佳芃而言並不陌生。她再次看向窗外,試圖找出記憶中那個女人的身影。「你確定?會不會是看錯了?」

  「我不會看錯,的確是何玉绮。」

  像是要證明自己沒有看錯,夏采絹不顧一切的沖出去,打算當場捉住她。

  「采絹,等等我。」溫佳芃起身付了帳後,也隨後跟了出去。

  可是,當他們奔到咖啡館外邊時,已不見何玉绮的人影。

  「人呢?」溫佳芃追上來問。她對夏采絹的話半信半疑。

  「剛才她明明還在這裏的。」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夏采絹心中埋下了陰霾。

  然而雨依舊下個不停。

  「法爾,艾文和采絹根本沒什麽進展!你的計謀行不通。」溫佳芃失望地說。

  法爾從浴室出來,他擦了擦濕渌渌的頭發,「別太急躁,我還有其他的妙計。」

  「是什麽妙計?快說來聽聽。」溫佳芃立即感興趣的抱住法爾追問。

  「明天你就會知道。」法爾保留一些神秘感。

  「爲什麽非要等到明天不可?我要你今天就告訴我。」溫佳芃不依地道。

  「唔……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啰!」

  「什麽表現?」結婚之後,溫佳芃遲鈍的個性依然令人驚訝。

  只見法爾在溫佳芃的耳畔低語,溫佳芃立即含羞帶怯的輕輕點了頭。

  可憐的艾文!他的身價雖然節節升高,卻難逃被設計的命運。

  法爾和溫佳芃夫婦在第二天一早即向艾文宣布,他們一家三口要到大溪地度假。

  理所當然的,留在紐約的艾文就要負起護「花」使者的任務。

  「爲什麽你們留下的爛攤子要我負責?」艾文大聲抗議道。他的心裏其實並沒有那麽不高興,只是他討厭極了那種被設計的感覺。

  法爾聞言,不慌不忙地說道:

  「佳芃,既然艾文那麽不樂意照顧采絹的話,我們只好帶她一起去大溪地。」

  「咦?」溫佳芃愣住了。法爾到底在搞什麽?如果連采絹都一起去大溪地,那還有什麽戲唱?

  法爾不理會溫佳芃不解的神情。繼續說道:「那裏有許多熱情又英俊的男士,說不定采絹會在那兒找到她的真命天子。」

  胡說!她的真命天子是我!艾文在心中抗議。明明知道法爾是故意拿話激他,他還是中計了,他是心甘情願的中計。

  「老大,別忘了。采絹現在是我的秘書,你不能帶走她。」

  嗯!這個理由夠冠冕堂皇了吧!

  「你要秘書?我負責多找幾個給你不就得了。」法爾促狹地笑道。因爲艾文的不坦率,他才故意戲弄他。

  這可不成!艾文的腦筋動得飛快。

  「你們夫婦愉愉快快、恩恩愛愛的去遊玩,沒事幹嘛帶個超級大燈泡。」

  「我可不在乎有什麽燈泡,更何況采絹她還可以幫忙照顧孩子。」法爾緊咬著戲弄艾文的機會。

  「采絹又不是保母。」艾文真不曉得是心疼采絹,還是爲了自己的私心。

  再講下去,艾文可能就要發飙了。法爾心想。

  「好吧!既然你那麽舍不得采絹離開你,我們只好勉強讓采絹留下來陪你啰!」

  艾文頓時啞口無言。因爲該說的法爾都已經替他說了,他只有乖乖往圈套裏跳。

  「還有……」法爾又說道:「既然要照顧采絹,你就幹脆搬回『城堡』吧!」

  「我是無所謂。」艾文聳聳肩,裝出一副不在乎的口吻。

  法爾將艾文的所有反應看在眼底。他在心裏竊笑著,艾文只是頑固的想維持自尊罷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6:41

第9章(1)

  偌大的『城堡』裏除了傭人之外,就只有艾文和夏采絹兩人。

  幸好法爾沒有一不做二不休的將傭人也全部帶走,否則……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法爾夫婦走後,艾文和夏采絹度過了相安無事的一晚。由于第二天是周末,夏采絹一早就到『城堡』附近散步。回來時,她遠遠的就看見一名女子站在『城堡』門口,鬼鬼祟祟的探頭向裏望。

  夏采絹覺得那身形非常熟悉。待她走近一看,不覺倒抽一口氣。

  「何玉绮!」

  她沖動的跑向何玉绮。上一次也許可以歸咎于眼花看錯,但這一次又要作何解釋?那個女人的的確確是何玉绮,她沒看錯。

  那女人聽到呼喊聲,狠狠的瞪了夏采絹一眼,倏地坐上身旁的車子離去。

  那眼神……何玉绮一定又在進行什麽陰謀了。

  夏采絹沖進屋子,艾文剛好自樓上走了下來,還一副剛睡醒的慵懶模樣。他見夏采絹莽撞的沖進屋裏,且臉色蒼白的不像話,像是被什麽嚇到似的。遂問道:

  「怎麽回事?你的表情像見到鬼似的。」

  夏采絹喘著氣,在她的印象中,何玉绮比鬼還要可怕。

  「何……玉……绮。」夏采絹好不容易才說出了這三個字。

  「什麽?」艾文還搞不清楚狀況,而且睡醒的腦袋瓜子裏還模模糊糊的。

  由于事關重大,夏采絹不敢有所隱瞞。她照實地對艾文說:

  「我剛才在門口看見了何玉绮。」

  艾文皺了皺眉。何玉绮這個名字對他而言,他根本連提都不想再提,可是他的人生好像一直和這個惡毒的女人牽扯不清。

  「你確定?」

  夏采絹點點頭,急切地說:

  「我非常確定,在這之前,我已見過她一次了,就在虎企業大樓的樓下。」

  艾文的眉蹙得更緊了。他知道,只要那女人出現准沒好事,不過也不能因此就先膽怯了吧!「即使你真的看到何玉绮又如何?說不定她只是到紐約來旅遊而已。」艾文若無其事的拿起早報來看。

  可是,他也知道這句話有許多疑點,就算何玉绮真的是來旅遊,也不可能剛好就在虎企業大樓和『城堡』出現,天底下沒有那麽多巧合的事。

  「艾文,我怕何玉绮和那天的恐嚇信有關。」

  夏采絹之所以會這麽想,是因爲他們在收到恐嚇信不久後何玉绮就出現了。加上何玉绮一向詭計多端,使得她不得不將兩件事聯想在一起。

  「的確有這個可能,我會查清楚的。」

  由于艾文不否認夏采絹的猜測,她便更進一步問他:

  「你明天會去赴約吧?我也要跟你去。」

  「不行。」艾文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無論我赴不赴約,這件事都和你無關。」

  然而她依舊堅持要跟他去。艾文無奈地歎了口氣道:

  「你這是何苦呢?你跟去又能做什麽?」

  「我可以保護你。」夏采絹脫口而出。

  「你?」艾文感覺受到了侮辱。「我艾文·克維難道還需要女孩子的保護嗎?實在太可笑了。」

  夏采絹當然知道艾文不需要普通女孩子的保護。可是她不一樣呀!

  「不管你需不需要都沒關系。就算是以防萬一吧!我有超能力,我可以保護你。」

  望著夏采絹堅定無比的眼神,艾文知道自己已無法動搖她的決心。他毅然地說道:「好,我答應帶你一起去,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

  「什麽條件?」夏采絹因爲艾文的應允而笑了起來。

  「到了那裏之後,你必須躲起來,不能讓人發現你的蹤迹。你能答應我嗎?」

  「我答應。」夏采絹拼命點頭。只要艾文答應帶她一塊兒去,她什麽都答應。

  因爲,不論發生什麽危險,她都要和艾文在一起。

  艾文騙了她!

  周日下午,當快到約定的時間時,艾文走進夏采絹的房間。一進門,他便看見她已經穿戴整齊,一副隨時都可以出發的模樣。

  「采絹,在出發前,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艾文關上門說道。

  「什麽話?不能等回來再說嗎?」夏采絹覺得艾文怪怪的,可又說不上哪裏怪。

  「不能。」艾文走近夏采絹,直視她滿是懷疑的雙眼。「從你這次出現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就想告訴你了。無論以前我們有什麽不愉快,你傷得我有多深,我都已經打從心底原諒你了。」

  「艾文,這些話可以等回來再說。」

  聽到這些話,夏采絹應該要高興才對。可是她卻非常的不安,他這麽說好像在交代遺言似的,她不喜歡這種凝重的氣氛。

  「聽我把話說完。采絹,今生今世能讓我付出真心的只有二個人。一個是法爾,另一個就是你了。法爾是我崇拜的人,而你……卻是我一生最重要的真愛。」

  她的唇微動了下,似乎想說什麽。

  然而,在她付諸行動之前,艾文已將她擁進他溫暖的懷抱裏。

  「不管我以前曾經說過多少遍愛你,我還是會繼續說下去。我愛你!采絹。」

  「艾文……」

  艾文低頭堵住了夏采絹的話。他以前所未有的深吻占據了她的唇瓣,他的舌尖饑渴的探入她的口中吸吮她的甜蜜,直至他們的舌尖交纏在一塊兒。

  「噢……」夏采絹只能無力的任由艾文對她恣意愛憐。

  突然地,在她恍惚之際,有個「異物」自她的嘴巴滑入喉嚨。在她發覺時,她已吞下了那個「異物」。

  「艾文?你……」夏采絹知道東西是艾文喂她吃下的,但她卻不明白爲什麽。

  不一會兒,她只感到頭愈來愈重,好像……

  艾文滿是不得已的眼神瞅著她看。「我愛你,采絹。所以我絕不能讓你跟著我去。」其實他早就決定不讓她同行,那天他假意答應夏采絹,爲的就是要讓夏采絹失去防備之心。

  「放心,那安眠藥只會讓你昏睡二、三個小時,到時候什麽事都已解決。」

  「騙……子。」夏采絹含怨地望著艾文吐出這兩個字後,就昏睡了過去。

  「即使你當我是騙子也好,我只希望你平安無事。」艾文將夏采絹抱上床後,便悄悄地離開。

  艾文依約來到了那名複仇者所指定的地點,那是一棟尚未完成的大廈頂樓。他才剛到達就被一群壯漢襲擊,那些人占盡了地利,有恃無恐的一湧而上。

  可艾文也非泛泛之輩,論身手或敏捷度,他們全都不是艾文的對手。因此,五分鍾不到就見艾文優閑的拍拍身上的灰塵,而攻擊他的人卻都只有倒在地上哀號的份。

  他不是人嗎?這麽多人圍攻他一人都無法傷他一根寒毛,真是太可怕了。那群人直到此時才升起了恐懼的心理,他們太小看這個高瘦的年輕人了。

  「就憑你們這種蹩腳的功夫也膽敢來威脅我?老實說!是誰派你們來的?」艾文雙手放在西裝口袋裏,氣定神閑地說。

  「可惡。」其中有一個較沈不住氣的人生氣地啐道:「你要殺就殺吧!要我們出賣自個兒的老大是萬萬辦不到。」

  「好,很夠義氣。」

  艾文的語氣裏帶著贊賞。

  「我不想殺你們,殺你們只會弄髒了我的手,你們可以走了。」

  「你真的要放了我們?」

  「我說話算話。不過,下次如果再讓我碰上,可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明白嗎?」

  既然碰上的盡是些小喽啰,也沒必要多做逗留了。艾文丟下那群茫然無措的人,轉身就要走,但是……

  「啧!這真的是那個一年前毀掉我的組織的艾文·克維嗎?你應該更冷酷無情的。」

  一道冷冷的聲音傳入了艾文的耳裏,艾文回過頭,看見有個留平頭的家夥自陰暗的角落處走出來。

  他就是主使者嗎?很好!如此一來,他就不用再費心的找他了。

  「抱歉,讓你失望了。不過,我爲什麽非得照你的期望去做不可?」艾文睨視著那個人。

  那個人則挑了挑眉說:「你的確是不用照著我的期望做,我本人是滿欣賞你的,不過,你實在不該毀了我的組織,那樣讓我非常的沒面子。」

  誰管你的面子來著!艾文打量著他,「你口口聲聲說我毀了你的組織。那麽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到底是誰?」

  「你不認識我?」平頭老兄從來沒有如此被人瞧不起過,他低吼。「我是黑火黨的老大馬斯。一年前你單槍匹馬到我的總部搗亂,我那時剛好不在,才能任由你如入無人之境似的爲所欲爲,這次我是專門來報仇的。」

  「原來就是你啊!」如果馬斯想看艾文害怕的表情,那麽他又要失望了。艾文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以平靜的聲調說:「你很幸運,不過你也很愚蠢。聰明的話應該要愛惜自己的小命,而不是自不量力的跑來找我。飛蛾撲火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如果我放過你的話,還能在道上混嗎?艾文·克維,我要和你單挑。我們兩人誰能生存下來,由拳頭來決定。」

  「你要和我猜拳?」艾文故意調侃他。

  馬斯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艾文那玩笑似的態度卻惹怒了他。他揮拳往艾文的下巴打去,艾文當然不會任由馬斯的拳頭碰上他完美的下巴。他一側身,馬斯撲了個空,回身又是一拳,這次艾文又躲了過去,他擡手擋住馬斯的拳頭,另一只手則往馬斯的肚子打去。

  艾文學過拳擊,所以那一拳打得馬斯重重的往後跌了出去。

  馬斯立即跳起身,不服輸的想作回擊。

  「你已經輸了,馬斯,識相的話就快滾!」

  馬斯的表情從憤恨轉爲陰狠。

  「你以爲這樣就能打發我嗎?」馬斯自以爲很帥的彈了一下手指,「把人帶上來。」

  艾文以爲馬斯要帶什麽人來威脅他,因此著實心悸了一下。然而在看到馬斯挾持的人時,不覺松了口氣又有點啼笑皆非。

  「何玉绮?」拜托,挾持那女人怎麽可能威脅得了他!艾文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艾文,這女人曾經是你的未婚妻,你應該不會不管她的死活吧!」馬斯的奸笑實在不怎麽好聽。

  「要殺要剮都隨便你。」艾文攤了攤手,「這女人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

  「你當真?我真的會殺了她!別以爲我在說笑。如果愛惜她的生命,你就乖乖束手就擒。」

  「我也不是在開玩笑,你不用跟我客氣。」

  艾文不想再置身于這場鬧劇之中了,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拆了那個算命的招牌,什麽性命之憂嘛!這種對手他會有什麽危險?何玉绮那女人,想都別想他會爲了她而冒任何危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7:20

第9章(2)

  「薩哥。」何玉绮可憐兮兮的叫住了正轉身欲走的艾文。「你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這一叫讓艾文停下了腳步。在他的記憶中,何玉绮從來沒有用過這麽可憐的語氣求過他。一時之間,他竟升起了一股不忍之情。

  何玉绮見艾文有所猶豫,她繼續以同樣含幽帶怨的語氣說道:

  「以前我會那麽任性,做那麽多的錯事,都是爲了你呀!薩哥,所有的人都可以瞧不起我,唯獨你不行。在我爲你付出那麽多之後,你怎麽忍心棄我于不顧?更何況我早就受盡了懲罰。」

  這一年來,何玉绮的日子的確並不好過。

  一咬牙,艾文回想何玉绮之所以會落得如此下場,確實他也要負一半的責任。

  因此他迅速在心中做了決定——不能不管她。

  艾文先作勢要走,卻在馬斯和其他人不察之際,從西裝的口袋裏拔出槍。

  只聽見「砰!砰!」兩聲,艾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挾持何玉绮的兩個家夥各開了一槍,並且在他們錯愕的同時,將何玉绮拉向自己。

  這一切對他來說太簡單了。等馬斯回過神時,只能對著艾文咬牙切齒的大吼:

  「艾文,你太卑鄙了。」

  「你沒聽過兵不厭詐嗎?」艾文回以冷笑,並拉著何玉绮冰冷的手道:「我們走吧!你們識相的話,就別追過來。還有今天的事,我就當作從沒發生過。如果你們笨得再找我麻煩,我發誓今後黑火黨將會永遠消失。」

  「薩哥,你對我真好。」何玉绮低著頭細聲說道。

  艾文轉頭看向何玉绮,發現她正露出與馬斯如出一轍的陰狠笑容,他內心暗叫不妙。就在同時,何玉绮用盡全身力氣向他一推。艾文沒料到她會這麽做,一個不穩,竟從頂樓跌了下去。

  幸好他在緊要關頭抓住了邊緣,他擡頭看向何玉绮,心裏悔恨莫名。他實在不該對這女人心生同情的!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何玉绮居高臨下的冷笑。

  「你……」

  「艾文·克維,你沒想到吧!玉绮現在可是我的情婦。」馬斯走到何玉绮身旁,親昵的摟著她。

  「的確沒有想到,原來你們是一丘之貉,是我太大意了。」

  即使是面臨生死關頭,艾文也沒有任何懼怕的表情,還能輕松自若的與他們交談。然而,這樣反倒激怒了馬斯與何玉绮。

  「告訴你,我原本不想對付你的,可是你竟然和夏采絹那賤人還有來往。」直到現在,何玉绮對艾文的心意仍未改變,她依然愛著艾文。只是,愛得深也恨得深。因此,她才會想到以這個方法來結束自己對他的愛戀。

  「和他說那麽多幹嘛?快殺了他!」

  馬斯對自己所處的優勢相當滿意,擡起腳朝艾文的手踩去,想延長艾文的痛苦。

  何玉绮也發出了尖銳的笑聲。「勝利是屬于我的,我可以看著你直到你生命結束的那一刻,而她……卻永遠也得不到你。」

  艾文愈來愈撐不住了,他不發一語,甚至連痛苦的申吟也沒發出。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夏采絹仍安然無恙的待在『城堡』裏。

  「住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來。

  聽到那聲音,艾文以爲自己在作夢,他怎麽可能會聽到夏采絹的聲音。難道人死之前都會産生幻覺嗎?

  夏采絹的的確確地吃下了安眠藥。不過也許是體質的不同吧!她並沒有昏迷很久,大約半個鍾頭她就醒了。醒來之後她立即趕來此地,剛好趕上了艾文最危急的時候。這大概是老天的保佑吧!

  「艾文,我說過了,我可以保護你的。」夏采絹對著艾文說道。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何玉绮一見到夏采絹恨得牙癢癢的,轉頭對馬斯喊道:

  「殺了她!」

  馬斯盯著眼前這女孩,他聽手下提過這個姓夏的女孩擁有可怕的超能力,心裏面多少也有些顧忌。

  「連個小女人你也怕成這樣,我真是錯看了你。」何玉绮見馬斯有所遲疑,立即撿起地上艾文失足前掉落的槍,朝夏采絹扣下扳機。「你這個怪物。去死吧!」

  子彈還未近夏采絹就被她身上發出的藍光消融不見,何玉绮嚇得丟掉手裏的槍。

  「沒錯,我是個怪物,那你又是什麽?竟然忍心這麽傷害自己心愛的男人。」夏采絹旁若無人的走到艾文面前,「艾文,你等著,我馬上救你上來。」

  但是,當夏采絹伸手抓住艾文的手時,何玉绮卻從背後偷襲她。

  「既然你們那麽相愛,那就一塊兒去死吧!」何玉绮發狠的往夏采絹背後一推。

  夏采絹情急之下,伸出另一手拉住何玉绮。

  「馬斯,你還愣在那兒幹什麽?還不快來救我。」何玉绮大喊道。

  馬斯立即沖上前拉住何玉绮,可是他就算力氣再大,也不可能同時拉起三個人。他一邊命令手下過來幫忙,一邊硬是扯開夏采絹的手。

  「不可以,不可以!」夏采絹急得大叫。她已經快沒力氣了,老天爺真殘酷!

  既然給了她超能力,爲什麽卻給她一雙柔弱的手臂,害她連情人的命也救不了。

  「采絹,你放手吧!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會死的。」艾文不忍心地說,如果夏采絹舍棄他的話,說不定她還會有一線生機。

  夏采絹用力搖著頭。

  「不行,我不放,死都不放。」

  「傻瓜!」艾文罵著夏采絹,同時也罵著自己,他罵夏采絹大難臨頭了還不懂得自救;罵自己這一年來,因爲一時的自尊受挫而浪費了許多和夏采絹相愛的日子。

  如果早知道他們的緣分那麽淺,他一定不會和夏采絹分開的,那該死的一年可以做很多的事,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

  「艾文,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你說好不好?」

  「我才不想和你死在一塊兒。」他只希望她能平安的活著。

  艾文在心中做了決定,他用空著的一只手扳開夏采絹拉住他的手。

  「我做了許多錯事。要贖罪的話,由我一個人就行了。」

  「艾文——」

  驚覺艾文突如其來的舉動,夏采絹一驚之下,想也沒想立即松開抓住何玉绮的那只手,拉住艾文。

  「不!艾文——」

  夏采絹因爲松手而與艾文一同往下掉落。

  這樣也好,夏采絹閉著眼想著:她終于可以和艾文永遠在一起了。

  這時她突然感覺自己和艾文正漂浮于半空中,且他們身上正發出白色的光芒。

  這是怎麽回事?他們緩緩的降落到地面,並且毫發無傷,二人面面相觑了好久。

  艾文回過神說道:「唯一的解釋就是你的超能力。采絹,你的確可以保護我。」

  夏采絹因爲全身松弛而掉下淚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超能力還能救人。

  「但是,爲什麽呢?」她的超能力一向只有破壞與毀滅的力量而已。

  「大概是在危急之中,你下意識的産生了自救的意識,同時也救了我。」

  「是嗎?」夏采絹還是無法置信。

  不過,他們也不能再多說些什麽。因爲有一大群看熱鬧的人潮正湧向他們,對他們從那麽高的大樓墜落下來卻毫發無傷而感到驚訝不已。

  大家都議論紛紛,說這是主所降下的神迹。

  就在一陣紛亂中,警車和救護車相繼趕到。留在頂樓的一幹歹徒則因仍處于驚愕中,逃避不及全部落網。而艾文和夏采絹雖然連一點小小的擦傷也沒有,但醫護人員還是不放心地將他們送到醫院徹底檢查。

  一路上,艾文緊緊地握住夏采絹的手,他發誓這一輩子再也不放開她的手。想想,被女人保護的感覺其實也不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7 11:17:32

尾聲

  一個月後

  「你真的不回去不行嗎?」艾文顯得相當不高興。

  「嗯!」夏采絹無奈的點點頭。這一個月她過得實在太幸福了,不但有艾文的陪伴,她也不再被那種自卑的情緒所困擾。每天都像是置身在天堂般快樂。只是,她至少也要回去把大學念畢業。而最令她覺得失望的是,艾文一直沒開口留她。

  「是嗎?那麽我……」艾文知道今天是夏采絹待在紐約的最後一天,也是他留住她的最後機會,求婚吧!艾文,他在心裏默默鼓勵自己,然而……

  「祝你一路順風!」他仍是說出了口是心非的話。

  唉!他還是無法向她表達真正的心意。

  「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些而已?」夏采絹眼中有著淡淡的失望,她還以爲艾文會開口留下她呢!

  「是還有些話……」一向說話流利的艾文竟也會吞吞吐吐的。他從沒求過婚,一向追求完美的他,總希望留給夏采絹最美好的回憶,因此才遲遲說不出口。

  早知道應該要先問問法爾以前是如何向溫佳芃求婚的。艾文抓了抓頭發,雖然這麽做一定會被法爾嘲笑,但總比讓心愛的女人從自己的眼前溜走的好。

  「艾文,法爾要陪我去買東西。」溫佳芃笑嘻嘻的走向在『城堡』起居室裏的艾文和夏采絹。

  「這種事不必向我報備吧!」

  艾文白了她一眼。唔!不過這樣也好。艾文有了松口氣的感覺,法爾和溫佳芃不在,或許有些話比較容易說出口。

  沒想到,溫佳芃卻理直氣壯地說:「當然要向你報備,因爲買東西帶著孩子,很不方便嘛!所以要拜托你們照顧小傑瑞。」

  「你還真放心。」艾文輕輕哼道。開什麽玩笑,今天是他和夏采絹相處的最後一天,誰要自找麻煩的去照顧那個小東西。

  單純的溫佳芃根本聽不出艾文話中的諷刺。

  「我當然放心,有你們的照顧,我是再放心不過了。采絹,你會幫我吧?」

  「呃!」夏采絹突然被點名,又看見溫佳芃期盼的眼神,怎麽可能拒絕得了。

  「我當然會幫你,反正也沒什麽事。」

  「我就知道,采絹你最好了。你放心,小傑瑞正在睡覺,我保證不管你們要做什麽,他絕對不會吵到你們。」

  就這樣,溫佳芃和法爾高高興興的出門,留下一對即將分離的情人和一個小小的電燈泡。

  想不到溫佳芃和法爾前腳才踏出門,小傑瑞就開始嚎啕大哭。

  夏采絹慌忙的奔去嬰兒房,艾文也跟著去;兩個就忙著擺平那個小嬰兒。

  終于,小傑瑞在喝完牛奶後又沈沈睡著。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艾文想起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形,不自覺地笑了。

  「這樣的畫面像不像一幅天倫圖?」

  「什麽?」夏采絹注意力全被小傑瑞那可愛的睡臉給吸引住。那柔嫩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想碰碰他或者是親親他。

  艾文心裏面的想法和夏采絹不謀而合,只是他盯著的對象是夏采絹。

  「以後,我們的小孩一定也會這麽可愛。」

  艾文的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記起夏采絹曾經表示過她不想生小孩的。

  「我們的小孩?」夏采絹想了想後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艾文,你這是在求婚嗎?如果是的話,我答應你!」

  聞言,艾文欣喜得簡直快飛起來。

  「其實你不想生也無所謂,我只要有你就足夠了。」

  氣氛那麽好,艾文可不想破壞。而且他也很擔心夏采絹會因爲孩子的事而拒絕他。咦?等等!她剛剛最後一句好像……他顫抖著聲音問:「你剛才說了什麽?」

  「我問你是在向我求婚嗎?」夏采絹覺得艾文的表情十分有趣。

  艾文急切地搖頭。「不!我不是說這一句,是最後那一句。」

  「我說我答應你。」夏采絹歎了一口氣,她以前覺得超能力不好,所以遲遲不敢答應艾文的求愛。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現在知道超能力的好處,其實生個有超能力的寶寶也不錯呀!「唉!艾文,你還要我等多久?」

  「你答應了,你答應了。」艾文興奮的拉著夏采絹的手,瘋狂的呐喊出聲。

  平常一本正經的艾文很少會有這麽瘋狂的時候,夏采絹不得不出聲制止。

  「艾文,小傑瑞正睡得香甜,別吵醒了他。」

  艾文心滿意足的看著那個「小愛神」,心底不自覺的漾起了笑。然後轉向夏采絹,「那你還回不回台灣?」

  艾文心想最好明天就拉她去結婚,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夏采絹是他艾文·克維的老婆。

  「當然得回去,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完成學業。」

  聞言,艾文的俊臉立時垮了下來。不過,沒多久他又馬上恢複精神。

  沒關系,他會想許多留下夏采絹的方法,再不行,就用「生米煮成熟飯」這一招!只是不曉得這一招對夏采絹有沒有用。

  紐約的天空好藍!晴空底下,有人正爲愛人傷著腦筋呢!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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