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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艾佟]心碎羅馬地[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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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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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12 20:03:11
標題:
[艾佟]心碎羅馬地[全書完]
心碎羅馬地
作者:艾佟
內容簡介:
這偷兒的眼光肯定有問題非但把他這尊貴的貝勒爺當成同行,
還硬拉他鑑定她要偷的字畫,怪了她口中的知名書法家不就是他嗎?
可他從未贈人字畫,眼前這幅必為贗品什麼?這偷兒竟要他幫忙指證假字畫?
看在她幫無裑份的他和隨從找住處的份上,這個忙,精明的他豈有不幫的道理?
既來之則安之,雖初次來到這陌生慖度,但此行也從京城帶了不少珠寶首飾,他這生意人不如在此做點買賣吧對了恰好可拜託這偷兒姑娘代尋買主,咦?怎麼叫她姑娘她如此光大?還反問他是不是搭飛機來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03:57
第一章
“貝勒爺……你在哪兒……主子……”謝彬不愧是忠心護主的貼身侍衛,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尋找主子恭親王府二貝勒容玉麒的下落,無視于盤踞腦袋瓜的昏眩不適,更沒心思搞清楚他們在經曆那一段天旋地轉的“旅程”之後,此刻究竟身在何處?還有,斜綁在後背的金銀珠寶是否一樣也沒弄丟?
一陣窸窣的聲音從另一頭的草叢傳過來,謝彬警覺的寒毛一豎,小心翼翼的靠過去輕輕撥開枝葉,窺探裏頭的動靜。
容玉麒在經過一番掙紮後,終于沖破昏昏沈沈的意識,得以翻身坐起,他同時不忘確認隨身攜帶的財物是否遺落。
“貝勒爺,您還好嗎?”謝彬安心的沖到容玉麒身邊。
“我沒什麽大礙,其他的人呢?”揉著額頭上因爲撞擊到石頭而凸起的腫塊,容玉麒朝四下張望。
“奴才沒瞧見,奴才這就去找。”
“我說過了出門在外,不要把貝勒爺和奴才挂在嘴邊。”容玉麒站起身道,“還有你別走遠,我想他們應該就在這附近。”
“喳!”
趁著謝彬找人之際容玉麒迅速而敏銳的打量四周的環境。這兒想必是某戶富人的宅第,長得怪模怪樣,跟恭親王府完全不一樣,由此可知,雖然這趟“旅程”
因爲鬼才的時光機出了點狀況,不過他們還是如願來到鬼才的故鄉——意大利。
良久,謝彬滿頭大汗的折了回來,“少爺,除了那間屋子進不去,這兒我都找遍了,一個鬼影子也沒見著。”
“我們進去瞧瞧。”
“這……少爺,我們這麽闖進去會不會被當成竊賊,給人亂棒打死?”謝彬不安的望看宅子深鎖的大門。
“誰叫你直接闖進去?還有,我們要走的是那邊的門。”容玉麒隨即邁開腳步走向他所謂的門陽台的落地窗,因爲位于角落,周圍又栽種各式各樣的花草植物所以沒多瞧上一眼還真不易發現。
縱身一翻,容玉麒機警的逼近半開的落地窗,突然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喊住緊隨在身後的謝彬。
“你留在外頭。”顯然知道謝彬會有異議,容玉麒搶先伸手制止他多言,“若出了狀況,我需要你來接應我。”
“奴才……我知道了,少爺當心點。”
允諾的點點頭,容玉麒蹑手蹑腳的踏進屋內——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搞什麽嘛!”瞪著挂滿牆上的字畫,賓沁良瀕臨抓狂的扯著頭發,字畫上的落款都是一個樣——潦草得像小孩子的塗鴉,有看沒有懂……天啊!究竟哪一幅字畫才是兩百多年前那個滿清鞑子貝勒的字面?
“怪不得商場上對索那歐。克雷斯的評價那麽差,嗜好收集這種歪七扭八的字畫,可想而知,這個人一定是心術不正……”顯然是想到什麽,賓沁良非常不快的皺起眉頭,喃喃自語的聲音越來越肆無忌憚。
“我那個老爹又好到哪裏?對一個名不見青史的貝勒爺寫出來的鬼畫符像中了邪一樣,不惜拿女兒的終身幸福來交換,看到拉斐爾的畫卻沒氣質的猛打哈欠、他當真那麽有‘民族意識’,幹什麽幫我挑一個意大利女人當繼母?我那個時候才三歲,被虐待又不會反擊,害我幼小的心靈因此蒙上陰影,他好意思叫我當個乖女兒嗎?啥!我沒混黑手黨他就應該偷笑了!”
啪!賓沁良突然出手拍打額頭,她怎麽還有閑情逸致站在這裏唠叨!她現在是個“小偷”,首要之務就是把字畫偷走,克雷斯今天晚上出席一場商業酒會、書房又是禁地,這可是行竊的好時機,她一定要把握住。
對了,老爹最喜歡拿放大鏡研究字畫,克雷斯想必也有這個習慣,有了放大鏡幫忙,這些扭打成一團的字說不定可以看出一點端倪。
興高采烈的轉過身,卻對上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而且還奇裝異服的容玉麒,賓沁良震驚過度的往後彈,整個人像只壁虎貼在牆壁上,只是她這只壁虎肚皮朝天,姿勢毫不優雅,她張著嘴,好一會兒卻只能發出一個字,“你……”
“姑娘對不起,在下並非有意擅闖貴府,只是想找回……掉落在這兒的東西,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姑娘海涵。”容玉麒淡然有禮的拱手作揖,其實他受到的驚嚇可不比賓沁良來得小,先是意外在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竟得以遇見大清皇朝的子民,隨後是那張清靈的嬌顔,宛如出塵的仙子。
怔了一下,賓沁良如銀鈴般的笑出聲,不過下一刻,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趕緊伸手捂住嘴巴,咚咚咚,三步並兩步,轉移陣地沖到門邊,腦袋瓜從刻意拉開的門縫往外頭鑽,水靈靈的眸子警覺的轉啊轉……呼!很好,沒有引發任何騷動,慢慢的,她一步一步往後退回原地。
“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比鬼嚇人還要可怕?差那麽一點我就被你活活嚇死了,我還以爲你是克雷斯家的人,搞了半天,你跟我一樣都是來這裏當小偷嘛!”
“在下不是……”
“等等,你不是來這裏偷字畫吧!”眼睛一眯,賓沁良頓時充滿防衛,她喜歡把話說清楚,她可不想誤將“敵人”當“朋友”。
“不是。”
“太好了,這下子我們兩個沒有任何沖突,你想偷什麽隨便你,可以的話,最好把值錢的東西全搬走。”賓沁良愛恨可真是分明,敵意一撤,馬上笑得比綻放的玫瑰還燦爛。
動人的笑靥令人炫惑,容玉麒一時之間失了神。
“你還怔在那裏幹什麽?動手啊!”雖然過去不曾見識過真正的小偷,不過她敢肯定他絕對是個另類的小偷,優閑得倒像是來這裏做客。
“姑娘誤會了……”
“不要不好意思,人難免有手頭緊的時候,再說那個克雷斯也不是什麽好人,花錢消災算是便宜他了。”忽地,賓沁良瞪大眼睛,目光閃爍著興奮。
“姑娘,在下真的不是來偷東西。”他可是尊貴的貝勒爺,豈容人家誤解?
他非把話說清楚不可。不過,賓沁良的腦袋瓜現在只能擱著另一件事。
“你看得出來這上頭寫的字嗎?”賓沁良毫不淑女的一把拉過容玉麒,隨手比著牆上的一幅字畫,“熱情如火”的望著他。
看著手肘上纖細的柔美,容玉麒的心湖滑過一絲異樣的波瀾,雖然他氣勢淩人,冷漠不易親近,可是身份尊貴、相貌俊偉,再加上有一顆善于謀略的生意頭腦,常有女子爭相投懷送抱,令他煩不勝煩。所以,他厭惡輕佻不知羞恥的女子,奇怪的是,她的碰觸竟然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怎麽樣?很難嗎?”容玉麒的不發一語讓賓沁良的熱情滅了一半。
搖了搖頭,他若有所思的欣賞了一會兒,铿锵有力的道來,“這是李颀的古從軍行,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
“夠了夠了,我相信你,你用不著這麽麻煩,你只要告訴我,哪一幅字畫是那個滿清貝勒……叫什麽容……容玉麒寫的?”賓沁良現在的心情只能用狂喜來形容,抓住他的手不自覺的握得更緊。
容玉麒一臉疑惑的微蹙著眉,她口中的“容玉麒”是他嗎?
“看出來了嗎?”
“這幅字畫的落款人就是容玉麒,可是……”
一確定目標,賓沁良哪裏有心思聽他唠叨,她像挖到寶藏似的扔下他,整個人激動的貼在那幅字畫上,眼淚差一點就飄出來,“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我逮到你了吧!”
“姑娘……”
“你沒看到我現在很忙嗎?有什麽話等一下再說。”
“可是姑娘,這……”
“有沒有人說你很奇怪?”賓沁良懊惱的回過頭問。
突如其來的問題叫人摸不著頭緒,容玉麒一時接不上來。
“穿得古裏古怪也就算了,你幹麽連說話都效法古人?”現代人千奇百怪,處處可見有人在打扮上搞怪,可是像他這樣“走火入魔”,她敢說絕無僅有。
這下子容玉麒更迷惑了,他自诩聰明絕頂,可爲何聽不懂她的話?難道是這裏的人說話都是這個樣子嗎?
“雖然你這個人怪裏怪氣,不過怎麽說你也幫了我一個大忙,謝了!”賓沁良好兄弟似的拍了拍容玉麒的肩膀,接著動手准備拿下字面,可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從陽台吹來,砰一聲,書房的門應聲關上。
“糟了!”賓沁良機警的拉起容玉麒的手,慌慌張張的躲進書桌下,小小的空間塞進一個大男人勉強還夠用,可是多一個女人的話……除了抱在一起,似乎無計可施。所以,她當然是大咧咧的往他的懷裏一坐。
危險逼近,賓沁良連害羞的念頭都沒有,不過容玉麒可沒那麽好過,他全身緊繃得像木頭似的,因爲屬于她的氣息揉和著一股清香不斷侵襲他的鼻間,擾亂他一向冷靜清晰的思緒。
書房的門經過一陣巨響之後打了開來,一道略帶粗啞的男中音在門邊響起,他是克雷斯家的管家。
“誰在裏面?”
書房一片靜悄悄,因爲賓沁良連呼吸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她覺得自己好似“麻糬”,全身軟綿綿的,至于容玉麒,他除了心神不甯,還被她壓擠得臉都變形了,更不可能發出聲音。
顯然有所顧忌,管家猶豫著該不該進書房搜索,過了大約一分鍾,他終于決定進書房一探究竟,因爲挂在牆上的字畫似乎有被動過的迹象。
怦怦怦,賓沁良的心跳越來越大聲,仿佛要蹦出胸口似的,她清楚的聽見管家的腳步聲,他繞過沙發,沿看書櫃往書桌走來。
慘了慘了!她完蛋了,這下子不被逮到除非奇迹出現。
想著,管家的雙腳已經來到他們眼前,可是正當他准備彎下身檢查書桌下,一名女仆匆匆忙忙跑到書房門口。
“羅伯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我看到一只老鼠跑進書房,你可別在少爺面前亂說話。”
女仆識相的點點頭,忙不叠的傳達剛剛接到的電話,“少爺就快到家了。”
聞言,管家連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快步離開書房,趕去前廊等著服侍主人。
獲救的滋味令人想喜極而泣,不過她在沒空,再不落跑她的麻煩會更大。
狼狽的從桌下爬出來,賓沁良目標馬上對准落地窗,可是腳還伸在半空中,她又縮回來,粗魯的彎下身把容玉麒抓了出來,“還不走人,你想被逮到嗎?這家的主人脾氣不好,心眼又小又壞,你沒經過他的允許偷偷溜進來,他沒有把你送進監獄,也會把你打得半死。”
“可是在下還沒找到……”
“有什麽話出去再說。”根本不顧他的意願,她硬是拉著他走向落地窗,不過眼看就要跨出去了,她又停下腳步。
“我必須把那幅字畫帶走。”可是容玉麒卻抓住她,害她寸步難行。
“姑娘萬萬不可。”
“什麽萬萬不可?這玩意兒可是關系到我的未來。”
“姑娘若能向主人買下它,那不是更好嗎?”
“你別開玩笑了,我又不是錢太多了,幹麽那麽想不開?”她的零用錢有限,吃喝玩樂都不夠了,買它?她豈不是未來一年都得關在家裏不能出門嗎?
“它對姑娘不是很重要嗎?”
“這是兩回事。”
“在下不明白。”
賓沁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這個人肯定是個纨绔子弟,不懂得民間疾苦,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我還趕著……”
猛然捂住她的嘴巴,容玉麒強而有力的勾住她的腰,旋身撤離書房。
一時怔住了,賓沁良根本沒想到要反抗,直到他半抱半推的把她扔出陽台,害她摔疼了屁股,她才總算回過神,可是容玉麒緊接著壓倒在她的身上,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嘴巴一張,正想破口質問,就見他連忙比出一個噤聲的動作,目光示意的往上瞧了一眼,她機靈的閉緊雙唇,大氣不敢喘一聲。
過了半晌,沈重的腳步聲踏進陽台,男子自言自語的聲音打破沈默的夜晚,“難道是我眼花了?剛剛看到的是幻覺,不是人影?”
徘徊了一會兒,屋外除了因夜風吹拂而搖曳生姿的花草樹木,什麽也沒有,他只好轉身折回書房。
呼!賓沁良緩緩的吐了一口氣,天啊!今晚受到的驚嚇還真不少。
“對不起,事發突然,在下來不及告知姑娘,並非有意輕薄,還望姑娘見諒。”
雖然危險暫時解除了,容玉麒還是謹慎的壓低嗓門。
“不是有意,那幹麽還壓在我身上?”“新仇舊恨”同時湧上心頭,賓沁良氣呼呼的瞪著他。
眨了一下眼睛,容玉麒這才意識到那張因爲憤怒而轉爲豔麗的容顔近在咫尺,他倉皇的滾開身,臉上出現一絲絲不自在。
搖搖晃晃的站直身子,賓沁良像個潑婦雙手叉腰准備訓他一頓,謝彬卻挑在這個時候從一旁的草叢跳了出來,“少爺,發生什麽事?”
差一點失聲尖叫,賓沁良驚愕的往後連退三步,像見到鬼似的看著謝彬。
“謝彬,你嚇著姑娘了。”
“姑娘失禮了。”謝彬恭敬的拱手道。
又往後跳了一步,賓沁良嘴巴像抽筋似的歪了一邊,天啊,這是什麽情況?
這個怪胎不夠,又來一個怪胎,這兩個是在唱雙簧嗎?
“這兒不便說話,我們還是先離開。”容玉麒轉而詢問賓沁良,“可否請姑娘帶路?”
這還用得著他開口,她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她現在比他們更需要好好喘一口氣,因爲她快被他們兩個搞得頭昏腦脹,要發瘋了。
雖然順利的離開克雷斯家,賓沁良卻像失了魂一樣,一臉的木然,不怪她,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被“吊”在半空中……天啊!現在雙腳已經平平安安站在地上,她都還覺得自己好像飄在空中,隨時會摔得血肉模糊,她心底納悶爲何自己沒有失控尖叫。
“姑娘你怎麽了?”容玉麒不知所措的看著賓沁良。
“你……你……你們兩個會飛?”結巴了半天總算把話擠出來,她自以爲了不起的當起向導,准備帶他們從狗洞逃離魔掌,沒想到他們不但不領情,反過來送給她這麽大的“驚喜”……她不要再想起那個畫面,否則她頭又要暈了!
“我沒有謝彬的好身手,只懂一點輕功。”因爲有謝彬保護,他對習武向來沒什麽興趣,不過,總要學點脫逃的本領。
“你們兩個……是不是受了刺激,腦袋瓜不正常?”賓沁良僵硬的咧著嘴笑。
“不准你對我家少爺無禮!”謝彬不悅的厲聲道。
“謝彬,這兒沒你的事。”
“喳!”
老天,這兩個家夥好像活在古代……揉了揉太陽穴,賓沁良告訴自己要振作一點,二十一世紀沒有什麽新鮮事,因爲什麽稀奇古怪的事都會發生。這兩個男人百分之兩百是武俠迷,而且對清朝情有獨鍾。可是,他們幹麽不到北京作怪,跑來羅馬耍寶?
“我不管你們了,我要回家睡覺,明天醒過來我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夢。”最後一句她是說給自己聽。
“姑娘,剛剛那幅字畫……”
不提這事,她差一點就忘了!
“好啊,你還好意思跟我提起這件事?都是你的錯,如果你不要那麽多事,東西我已經偷到手了!”越說越氣,賓沁良十指握成兩個拳頭,渴望痛揍他一頓,她還以爲遇到福星,結果呢?他根本是掃把星。
“那幅字畫對姑娘真是那麽重要,在下願意爲姑娘再寫一幅。”
“我要你寫的幹麽?”賓沁良讪笑的賞他一個白眼。
張著嘴,容玉麒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好,那幅字畫並不是出自于他的手,問題是落款刻意臨摹他的字迹,顯然那人是有意假他之名,這事著實令他費解,除了至交,他不曾贈人字畫,若有人想複制一幅假字畫,還不見得找得到“貨源”模仿,不過他也聽好友提過,有人爲了得到他的字畫,不惜開價千兩黃金,他一直當是笑話,如今看來,此事似乎一點也不誇大。
“就算你能夠寫出一模一樣的字畫,你也不是那個容玉麒。”
“在下正好姓容,名玉麒,這是否對姑娘有所幫助?”
“不會吧!”她顯然當成笑話來看,一臉古怪的重新打量他。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稍早她的心思全擺在字畫上,沒好好的把他瞧個仔細,現在才發現他帥得很有男人味,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呀!她在說什麽?眼睛若不是眼睛,那豈不成了怪物?哎呀!總而言之,就是他帥得很有型、很有味道,還好她不是花癡,否則一定愚蠢的對他流口水。
“姑娘,在下真的很想彌補剛剛的失誤。”
唉!可惜啊可惜,人是帥了點,可是眼神太過犀利,臉上的表情太過僵硬,還有說起話來一板一眼,毫無樂趣可言。不過,這就是人,美中總有不足,十全十美會讓老天爺眼紅嫉妒,像她自己就是最好的範例,雖然生得如花似玉,個性卻像個男人,所以才會不得老爹的疼。
“喂,你這樣子說話不累嗎?”
“在下不明白姑娘此話何解?”
“姑娘、姑娘、姑娘!”賓沁良受不了的搖著頭,“你喜歡玩複古遊戲,那是你的事,可是請你饒了我,我實在聽不下去了。”
“在下如何稱呼姑娘?”容玉麒已經習慣她“怪異”的說話方式。
沮喪的發出呻吟,她無力的揮了揮手,“算了,碰到你算我倒黴,你用不著知道怎麽稱呼我,反正我們不會再見了!”
看著她一步一步的離他遠去,容玉麒不由得一陣心慌,他不想這麽快與她分開,連忙出聲喊住,“姑娘!”
“你有完沒完?”賓沁良懊惱的回頭瞪著他。
“在下只是想問姑娘這是何處?”
差點沒站穩,摔個四腳朝天,賓沁良質疑的看著他,一邊揣測他的來曆,一邊應道:“意大利羅馬。”
“那,這附近可有旅店投宿?”
“旅店?有,當然有,不過你慢慢找,祝你好運了!”她壞心的送了他一個飛吻,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
“少爺,這個姑娘……”謝彬實在找不到任何形容詞,說她不正經,她卻有著千金小姐的貴氣,可是她的言行舉止也實在沒有姑娘家的矜持。
這會兒容玉麒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他的眼中只容得下賓沁良。他說不出對她的感覺,只能說她……很特別。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經過兩個小時,容玉麒和謝彬終于找到飯店了,而且還不止一家,可是——
無視于周遭投射而來的異樣眼光,容玉麒尊貴優雅的走出第三家拒絕讓他們投宿的飯店。
“少爺,這回又怎麽了?”謝彬一路緊跟在容玉麒身側,就怕一個不留神跟主子走散,他可不像貝勒爺那麽有本事,還從郎世甯大人那兒學了意大利話,所以這兒的人說的話他全聽不懂。
“護照。”
“那是什麽玩意兒?”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一種驗明身份的東西。”雖然臉上依舊冷靜泰然,容玉麒的腳步卻開始沈重了起來,他常聽鬼才提起他故鄉的總總,可是這兒跟他形容的有著相當大的出入,事情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這時,一輛車子從他們眼前急馳而去,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還刻意猛按刺耳的喇叭,謝彬嚇得抓住容玉麒的衣袖。
“少爺,這個地方好奇怪哦!”謝彬不安的吞了口口水,那玩意兒實在是太……詭異了。
此地確實樣樣稀奇古怪,若不是那位姑娘親口證實,他還真要懷疑鬼才是否一個不小心,把他們送錯了地方。
“少爺,我們現在要上哪兒去?”
“回到我們來的地方。”
“沒有鬼才先生,我們怎麽回到京城?”
“我不是說京城,是我們來到這兒的地方,其他的人也許正在找我們,現在說不定在那兒等得不耐煩了。除非,鬼才的時光機出了狀況。”鬼才的時光機絕對不是個聽話的家夥,否則鬼才也不會被它折騰得把自己留在京城,沒跟上路。
“少爺,這是什麽意思?”謝彬的眼皮像有不祥的預感,顫抖的跳動。
“鬼才的時光機把我們分別送到了不同地方。”
“那……這可怎麽辦?”
“大哥和浩官知道如何照顧自己,用不著我們挂心,鳳儀可就不一樣了,她畢竟是個姑娘家,實在叫人放心不下。”
“格格那麽機靈,她懂得保護自己。”
“這倒是。”
“少爺,大貝勒他們若不在那兒,接下來我們要上哪兒去?”
“我們身上帶了那麽多金銀珠寶,吃穿不愁,想上哪兒就上哪兒,一切隨心所欲。”
“可是剛剛……”
“有錢能使鬼推磨,你還怕沒能容得下我們的地方嗎?”
“奴才是怕委屈貝勒爺。”
“我在這兒不是貝勒爺,你也不是奴才,出門在外,凡事隨遇而安,你就別想大多了,放寬心,好好欣賞這兒的異國風光。”
點了點頭,謝彬卻還是憂心仲仲,雖說貝勒爺精明內斂,沒有什麽事情可以難得倒他,可是來到這種奇奇怪怪的地方,往後會遇到什麽事情叫人難以預料,他怕自己沒能保護好貝勒爺,到時候回京城,如何向王爺福晉交代?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明知東西就在那裏,卻不把它弄到手,這一點根本不符合她賓沁良的作風,她喜歡速戰速決,而且夜深人靜實在是超級適合行竊,所以兜了一大圈,她還是折了回來,相信那兩個家夥已經離開了……可是她是不是眼花了?她怎麽覺得坐在前方樹下那兩個家夥好像……
oh!no!倏然轉過身子,背對著令人害怕的“掃把星”,賓沁良學著螃蟹橫著走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往她的目標靠近,她不會那麽倒黴,絕對不會……
“姑娘!”
不要!賓沁良全身一僵,鴕鳥心態的用手遮住眼睛,希望她的“災難”能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容玉麒卻很高興看到她。
“姑娘怎麽又回來了?”
“我就喜歡來這兒散步,可以嗎?”賓沁良惱怒的松開雙手。
“當然可以,不過在下以爲,姑娘是爲了那幅字畫回來。”
“那又如何?這沒礙著你吧!”
“在下只是不明白,姑娘爲何堅持要一幅不值錢的假字畫?”
“幹你屁……慢著,你說什麽?不值錢的假字畫?那是什麽意思?”前一秒鍾他還像“瘟疫”,她能夠躲得越遠越好,可是現在他已經成了救命浮板,她緊緊的抓住他,仿佛怕他跑掉。
“那幅字畫並非出自于容玉麒貝勒之手。”
眨著眼睛,賓沁良嘴巴張得好大,“你……怎麽知道?”
“落款雖然意圖模仿容玉麒的字迹,卻仍有美中不足。”
“哪裏不足?”
“恕難相告,這是秘密。”
沒想到容玉麒會留這麽一手,賓沁良先是怔了一下,隨後鼓著腮幫子,語帶挑釁的道:“喂!你是男人,男人怎麽可以這麽小氣?”
“在下有難言之隱還望姑娘成全。”
人家明擺著有難處,她怎麽可以不識相的死纏爛打,不過……
“你住哪裏?”現在除了他,沒有人可以幫她,她說什麽也不能放走他。
“我們是打外地來的,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
“你們不知道飯店在哪裏嗎?我可以送你們去。”
“不是……這……”
“你們是不是有困難?”他們會溜進克雷斯家行竊,想必是手頭不便。
沈吟了半響,容玉麒坦白道出困擾,“姑娘可否告訴在下,什麽是護照?”
呃……眼睛微微一眯,賓沁良把容玉麒從頭到腳打量一圈,恍然明白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兩個是偷渡客!”
“偷渡客?”
腦袋瓜子馬上轉過一個念頭,賓沁良笑得賊兮兮的,“這樣子好了,我們來交換條件,我幫你們安排住處,你幫我說服我家那個沒良心的老爹,讓他相信那幅字畫是‘冒牌貨’。”
“好。”容玉麒答得那麽爽快,賓沁良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嗄?”
“這很公平,在下同意姑娘提出來的條件。”
興奮的尖聲一叫,她忘情的跳起來抱住他。
微微一僵,容玉麒怔怔的低下頭,看著那張燦爛的笑靥,他的目光不自覺柔和了下來。
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糗狀,賓沁良尴尬的擡起頭咧嘴一笑,狼狽跳離他,“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一開心就會忘了自已是誰,對了,已經很晚了,我先找個地方安置你們。”
“有勞姑娘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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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12 20:04:41
第二章
爲了展現誠意,賓沁良特地在羅馬廣場區挑了一家迷人的三星級飯店,從飯店的屋頂花園可以欣賞到羅馬古城的風光,即使這對容玉麒和謝彬沒有任何意義,她以自己的名義訂了一間兩人房。
“未來的半個月至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兩個就住在這裏,你們看看怎麽樣?
滿意嗎?“
容玉麒不發一詞的靜靜適應眼前令人感到新鮮的環境,謝彬卻皺著眉頭提出批評,“這兒太小了吧!”
“真不好意思,我就是這麽窮,你們想再住大一點的房間,我可能要連續三個月吃不好、穿不好,我的身子骨實在是太虛弱了,恐怕禁不起這樣的折磨,只好讓你們將就點喽!”賓沁良不高興的撇撇嘴,不知道感恩的家夥,這個地方難道會比露宿街頭來得差嗎?
“姑娘,謝彬只是不習慣,並非嫌棄,若有得罪之處,還望你見諒。”容玉麒表示歉意的拱手一拜。
揮了揮手,她一副大人有大量的說:“算了,我才不是那麽愛計較的人,這裏對你們兩個大男人來說,確實小了點,不過,我已經替你們考慮得很周到了,你們至少一個人一張床,晚上也不用擔心棉被被搶。”
“這兒看起來很舒服。”
“我是沒什麽錢,可也不會小氣巴拉,你們放心這裏只是暫時的棲身之處,我會再幫你們找一間寬敞舒服的公寓。”拜托!住飯店可是很傷本,她省吃儉用的積蓄哪吃得消?
“在下還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
“賓沁良。”
“謝彬!”容玉麒伸出手,謝彬馬上意會的奉上價值五十兩的金元寶。
“賓姑娘,這是在下一點心意,不知道夠不夠支付這兒的租金?”
“什麽賓姑娘?你饒了我吧!我可不想被人家當成七老八十的歐巴桑,你直接叫我沁良就可以了……”目光一觸及容玉麒塞進她手裏的金元寶,賓沁良驚愕的瞪大眼睛,“我的天啊!這是真的還假的?”
“姑娘,這金子難道還有假的嗎?”謝彬一副受到汙辱的道。
“哪有人把金子打成這個樣子?這未免太俗氣了吧!”賓沁良半信半疑的張口一咬……哎呀!疼死她了。
謝彬困擾的皺著眉頭,這個姑娘說話好奇怪哦!
“這……是真的?”好吧!大概沒有人會無聊的把石頭雕塑成這副德性,所以除了黃金,她很難作其他的聯想。
“我家少爺可是大清皇朝的貝勒爺,這金子……”
“謝彬,這兒用不著你多嘴。”
“喳!”
“大清皇朝的貝勒爺?”賓沁良嘴角抽動了三下,好冷的笑話哦!
“沁良姑娘,謝彬喜歡說笑,你別當真,我是個商人,此行從京城帶來了一些珠寶首飾,就是想看看能否在這兒做點買賣?”
“京城?”
容玉麒從包袱裏面取出一塊翡翠,“可否請沁良姑娘幫在下看看,這翡翠能賣多少錢?”
“我的媽呀!”雖然對珠寶一向沒興趣,可是賓沁良一眼就看出這塊翡翠價值連城,因爲她那位意大利繼母有一條翡翠項鏈,聽說要好幾萬塊美金,這塊翡翠想必更值錢。
“沁良姑娘可有門路幫在下尋覓買主?”
“我可以幫你打聽看看。”賓沁良有點愛不釋手的將翡翠交還容玉麒。
“我聽沁良姑娘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沁良姑娘是打江南來的嗎?”
實在是受不了了,賓沁良又火又懊惱的瞪著容玉麒,半晌,她氣呼呼的道:“你玩夠了設?你以爲把自己打扮成清朗的人很有趣嗎?告訴你,這裏不流行辮子頭,你這樣子只會被人家當成笑話。”
“在下不明白沁良姑娘的意思。”
“你清醒一點,清朝都已經滅亡九十幾年了,你再怎麽仰慕清朝文化,也沒必要活在過去啊!”
“你說什麽?”容玉麒粗暴的抓住賓沁良的肩膀。
瑟縮了一下,她安撫的小聲道:“有活好說,不要這麽激動嘛!”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大清皇朝國運正隆,怎麽可能滅亡?你究竟有何居心,爲何詛咒我大清皇期的命運?”容玉麒失去控制的大吼。
“我又沒耳聾,你叫那麽大聲幹什麽?”賓沁良火大的吼了回去,“滿清滅亡又不是我的錯,曆史也不是我能改變的,何況發生那麽久了,你就是喊破嗓門也沒用,這已經是事實!”
“不!”容玉麒顫抖的垂下雙手。
揉著被抓疼的肩膀,賓沁良嘟著嘴道:“你這個人真奇怪,清朗滅亡跟你有什麽關系?你是滿清皇帝的親戚嗎?”
“這不是真的!”容玉麒依然不相信的搖著頭。
“那什麽才是真的?”
“我們大清皇朝因爲皇上的英明,民殷國富,國勢強盛,怎麽可能滅亡?”
“哪個皇上?”她實在懶很跟他廢話,可是他的表情那麽嚴肅,不聽他發發牢騷,有點說不過去。
“乾隆。”
“我看過他的曆史,稱得上好皇帝,不過,他已經作古兩百多年了。”雖然三歲就當老爹的拖油瓶跟著移民到了羅馬,老爹卻從來沒忘了她的中文教育,因爲他自己超愛看曆史故事,她這個女兒只好負責“繼承衣缽”,誰叫她不像同父異母的妹妹弟弟有個霸道的媽咪撐腰,當然可以耍賴遺棄老爹的期望。
“不可能!”
“人都會死,皇帝也是人啊!”
“皇上現在應該好端端的在宮裏。”容玉麒幾近自言自語,可是情緒明顯冷靜下來。
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眼前的男人是一個活在兩百多年前的古人,賓沁良頓了一下,古怪的看著容玉麒,“你是怎麽來到這裏?搭飛機嗎?”
“飛機?”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賓沁良吞了口口水,滿心期待卻又忍不住憂郁的顫抖道:“還是,你是坐船來的……等等,你最好說實話,如果你希望我們的合作關系繼續存在的話。”
看著她,容玉麒心底滑過一股異樣的情愫,不知爲何,他並不想對她有所隱瞞,他想親近她,可是……
“我怕嚇壞你。”
“這世界哪有什麽事可以嚇壞我?”賓沁良一副你少瞧不起人的白了他一眼。
“我們是藉著一座時光機來到這兒。”
“什麽?時光機?”她驚愕的瞪大眼睛,剛剛的神氣這會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輕輕揚起眉,容玉麒顯然質疑自己是否該說下去。
正了正自己,她一臉勇敢的道:“你繼續說,我承受得了。”
點了點頭,容玉麒娓娓道出事情的來籠去脈……
“我的天啊!”賓沁良難以置信的拍著額頭,這世界竟然會有這種事?
“沁良姑娘,你還好嗎?”
“我……很好。”她誇張的扯出一個笑容,看起來比哭還醜。
“是不是哪兒不對?”
這該怎麽解釋好呢?咬著下唇,賓沁良想了又想,終于決定道:“你們兩個待在這裏不要亂跑,我出去一下,不會太久,對了,如果肚子餓,你們就打電話到櫃台請飯店送餐點上來……算了算了,我看還是先幫你們弄一點吃的東西,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還來不及問明白,賓沁良已經像一陣旋風狂卷而去。
“少爺,這究競怎麽一回事?”
“若是沁良姑娘所言句句屬實,鬼才送我們來到的地方不但是意大利,而且還是……”兩百多年後的意大利。容玉麒默默的補上一句,他不願相信有這種事,因爲這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何苦說出來徒增謝彬的憂心?
“還是什麽?”
“沒什麽,不可能有這種事。”容玉麒其實是想說服自己,他想太多了,一定是那位姑娘太調皮,刻意故弄玄虛嚇唬人。
謝彬一臉糊塗的摸著頭。
半個鍾頭之後,賓沁良送來一大堆食物,再經過兩個小時,她送來令人眼花撩亂的書籍,與其浪費口舌解釋,倒不如讓他自己看。
左看看右看看,上瞧瞧下瞧瞧,一天觀察過一天,賓沁良越看容玉麒,越是相信他來自過去,因爲他實在是太帥了,怎麽看都沒有任何精神異常的傾向,也就是說,他的話絕對不是瘋言瘋語,而且他的感覺還真的挺“八股”,的的確確有古人的味道,可是,這簡直就像……神話!
“容玉麒,你肚子餓不餓?”
“容玉麒,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容玉麒,你想不想吃吃看我們這裏的洋芋片?”
“容玉麒,我們來聊聊天好不好?”
“容玉麒,你眼睛不累嗎?”
看賓沁良不厭其煩的在一旁聒噪個不停,謝彬終于打破沈默阻止她的“自作多情”。“沁良姑娘,我家少爺在看書的時候,不喜歡人家吵他。”
“我哪有吵他?”賓沁良好無辜的撇撇嘴,“我看他這個樣子一個禮拜了,我是擔心他會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
“就是吃不消啊!”
“我知道,可是少爺這幾天都吃得極少啊!”
“呃……”嘴角無力的抽動幾下,她哭笑不得的看著謝彬,我的天啊!他們說話像不像雞同鴨講?
“沁良姑娘,你不用替我家少爺擔心。”
“我怎麽可以不擔心他呢?我能不能擺脫麻煩,還得仰仗他的一臂之力,他如果受不了打擊,我可就頭痛了!”賓沁良苦惱的皺起眉頭。
“少爺怎麽會受不了打擊?”謝彬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因爲他來到兩百多年後的世界。”雖然電影演過“回到未來”,可她還是很難相信他們兩個遠從過去來到現代,換個立場來說,他們想必更難接受現實。
“嗄?”
突然正經八百的看著謝彬,賓沁良清了清喉嚨,問:“你老實告訴我,你們真的是從……清朝來的嗎?”
“沁良姑娘,你已經問了很多遍。”
“我高興多問幾遍不行嗎?”白了謝彬一眼,她沮喪的歎了口氣,“算了算了,我只希望這一切都是夢。”
困惑的摸著頭,謝彬老覺得跟不上她的說話模式。
“哎呀!不跟你說了!”說了,他只會一個頭兩個大,腦袋全是漿糊——迷迷糊糊。
謝彬一張好無辜的臉,他也不想說,是她自個兒吵個不停。
終于,容玉麒從書堆裏擡起頭來,他臉上平靜無波,叫人猜不透此刻的心情。
“你……還好嗎?”太安然了,賓沁良反而有點擔心。
“這都是真的?”
“我很想告訴你這不是真的,可惜我沒那麽大的本事讓時光倒流,好吧!就算時光真能倒流,我也沒那麽大的能耐阻止曆史的潮流。”賓沁良好無奈的聳聳肩。
“我明白,天意不可違,即使我這會兒能回去,也無法改變曆史。”
“你這個人挺明理的嘛!”
“此刻我是身不由己,我連如何回去都無計可施。”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既來之,則安之。”
“很好,果然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賓沁良贊賞的豎起大拇指,“本來嘛,事情都發生了,再去煩東惱西,不但一點意義都沒有,而且會讓你更無法適應眼前的新生活。”
“往後我們恐怕有許多麻煩得偏勞沁良姑娘。”
“老天爺讓你遇見我,就表示我們有緣,有什麽困難和需要你盡管開口,我一定鼎力相助。”賓沁良爽朗的拍著胸膛道。
“在下在此先謝過姑娘!”容玉麒鄭重的拱手行禮。
似乎想到什麽事情,賓沁良撫著下巴,沈吟的在容玉麒和謝彬之間來回打量。
“沁良姑娘……”
伸手打斷容玉麒,賓沁良發表自己的看法,“既然你們得在這兒待下來,你們必須做些改變。首先,你們對我的稱呼得修正一下,姑娘這兩個字以後可不能再挂在嘴邊,雖然這是意大利,不過還是有機會碰到會說中文的人。”
“沁良姑娘……沁良……沁良……”
“對,多叫幾次之後你就會習慣了,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幫你們重新包裝。”
“重新包裝?”
“就是改頭換面,你們這個樣子不管上哪裏都很容易引人注意。你們現在的身份可是‘偷渡客’,萬一不小心遇到警察,麻煩可就大了,所以這一點我們不能不防著。”說著,她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他的辮子上。
“你想怎麽樣?”容玉麒不安的往後一退,好像賓沁良正拿著剪刀,准備把他的辮子咔嚓一聲,做個了結。
這是什麽態度?賓沁良不滿的皺了皺眉頭。這時,腦袋突然閃過惡作劇的念頭,她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一步一步,充滿掠奪性的逼近他,接著,一只手迅雷不及掩耳的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色迷迷的在他胸前亂摸,故意扭曲他的擔憂,“你有必要這麽緊張嗎?你長得這麽高大威猛,你想,我有膽子敢對你亂來嗎?”
雖然她的行徑在他眼中跟個青樓女子沒什麽兩樣,可是卻挑不起一絲絲厭惡的感覺,他只覺得心跳得好快。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這個人雖然不懂分寸,可是很講義氣,如果我想對你怎麽樣,一定會事先跟你打一聲招呼。”賓沁良狐媚的眨著眼睛。
輕柔淡雅的香氣不斷刺激他的嗅覺,容玉麒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他粗魯的推開她,強作冷靜的道:“我們會盡力配合你的安排。”
存心跟他過不去,她馬上又黏上來,整個人甚至挂在他的臂上,雙手同心協力在他身上作怪,“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喜歡你?”
“沁良姑娘……”
“你怎麽又來了?”
“沁良!”
“這還差不多,你得趕緊適應這裏的生活,否則寸步難行。”
“是。”
“還有,剛剛是逗著你玩,你別當真,我希望你能放輕松一點。”整人遊戲到此爲止,賓沁良的魔掌終于自動自發離開容玉麒的身上。
怔怔的看著她,容玉麒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不久之前他還迫不及待的想扯開她,可是這會兒解脫了,他反倒……
“我們出發了!”朝謝彬喊了一聲,賓沁良拉起容玉麒的手打開房門走出去。
回過神來,容玉麒忙不叠的一問:“我們上哪兒去?”
“當然是幫你們重新造型啊!”
“吉歐。魯夫,未來的名服裝設計師;容玉麒,我認識的新朋友;謝彬,容玉麒的助理。”
“很高興認識你。”雖然是意大利人,吉歐的中文卻說得非常道地。他公然打量眼前的容玉麒,眼中有著濃濃的好奇,他和賓沁良相識十年了,感情好得像親兄妹,可不曾見過她帶哪個男人來過他這裏。
“你好!”溫文儒雅的握住吉歐伸過來的手,容玉麒不著痕迹的觀察對方,他和沁良是什麽關系?
“對不起,可以讓我和沁良私下說幾句話嗎?”不過,吉歐可沒耐性等容玉麒點頭,他馬上伸手勾住賓沁良的脖子,強行把她押到一旁。
拉開吉歐的手,賓沁良懊惱的道:“你就不能夠斯文一點嗎?”
“你又不是淑女。”
“你這是什麽狗屁話?”賓沁良惡狠狠的賞了他一個白眼,就是因爲有他這種沒規沒矩的生死之交,難怪她越來越粗魯野蠻。
“不是狗屁話,老實話!”
可惡!左手一彎,賓沁良粗魯的用肘關節撞了吉歐的胸膛一下。
“哎唷!”吉歐痛苦的抱住胸口,好像正承受劇烈的疼痛。
“夠了,你不必演得這麽誇張。”賓沁良嗤之以鼻睨了他一眼。
“女人,你很會計較哦!”
拍了拍吉歐的臉頰,她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就是女人。”
“言歸正傳,你從哪裏釣來這個酷帥哥?”當著人家的面,吉歐自以爲很有禮貌的改用意大利文,而且還放輕嗓門。
“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賓沁良說得煞有其事。
“去!你什麽時候也學人家耍幽默?”吉歐取笑的捏著她的鼻子。
打掉他的手,賓沁良不高興的嘟著嘴,“那我從路邊撿來的,可以嗎?”可憐啊!人家對她的評價顯然不高,真心話卻被當成了笑話看,好心酸哦!
“他看起來不像流浪漢,而且,哪有人家流浪漢還有助理?”雖然賓沁良的話可信度幾乎等于零,吉歐卻認真的再一次把容玉麒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他的裝扮也許很怪異,可是渾然散發的氣勢卻足以說明他出生不凡。
“我可沒說他是流浪漢。”
“你剛剛不是說他是你從路邊撿來的嗎?”
“他是非法入境。”
“非法……no!不像!”
“他是身不由己。”
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吉歐似乎想通什麽事情,充滿同情的看著容玉麒,“我明白了,他是被壞人陷害,連他的助理也受到了牽連,他們一起忍受手腳被捆綁的噩夢,被壞人偷渡到這裏來的,是不是?”
“呃……差不多啦!”這個解釋絕對比“都是時光機惹禍”來得恰當。可是,這真的很好笑,他的想象力也未免太豐富了點,不過她可不敢笑出聲,不知道會不會因此得內傷?
“不過,他怎麽會遇見你?”
“這事說來話長,找個機會再慢慢跟你說,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就是想請你幫他們兩個重新造形。你看看這裏有沒有適合他們的衣服,另外得請你幫他們剪裁幾套正式的西裝,花多少錢都沒關系。”她已經幫那塊翡翠找到買主,他現在可是有錢人哦。
“你付錢?”他知道她很有義氣,算得上慷慨,可是爲了證明自己很有骨氣,除了固定的零用錢之外,她不會向父親伸手要半毛錢,再加上她把零用錢拿去投資股票,身上能任意花費的金錢實在少得可憐。
“拜托!他又不是我的小白臉,我幹嘛幫他付錢?”賓沁良忍不住翻白眼。
“他不是‘偷渡客’,哪來的錢?”
“這個你就不必管了,反正他有錢就對了。”
這個意思就是肥羊哦!吉歐開心的咧嘴一笑,“謝謝你!”
“謝什麽?”
“我最需要這種大客戶,他可以增加我的存款,幫我早日實現理想。”
敲了他的腦袋瓜一記,賓沁良滿意的點點頭,“知道就好,等你成了名服裝設計師,你可不要忘記我的恩情哦!”
“我是那種勢利的人嗎?”
“當然不是。”
“你要相信我,我既然親口向你保證,這輩子會對你‘從一而終’,我就一定會遵守諾言。”
“算你還有點良心!”
這還用說,他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哪敢對她沒有良心?
“你說什麽?”
忙不叠的捂住嘴巴,吉歐一臉天真無邪的眨著眼睛,他剛剛是不是不小心讓真心話溜出口?
“你們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難道不覺得太失禮了嗎?”容玉麒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話把賓沁良和吉歐嚇了一大跳。他緊抿著唇,對于流轉在他們之間的親密泛起一股酸意。
“你……你怎麽沒告訴我,你會說意大利話?”慘了!她剛剛有沒有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她好像提到……怎麽辦,她突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這幾天,她當著他的面說了不少心裏的話,什麽“他真的長得好帥”,什麽“這麽帥的男人很難讓人不心動”……老天啊!她以爲用意大利話,他一定聽不懂,沒想到……當時他忙著看書,希望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你倒是說說看,如何重要?”
“呃……這……哎呀!反正就是很重要嘛!”賓沁良有生以來第一次臉紅。
那嬌羞的模樣令人胸口一窒,容玉麒的眼神漸漸轉爲深沈。
口幹舌燥的舔了一下唇瓣,賓沁良不自在的想躲開那熾熱的目光,可是他的眼眸像有一股魔力,緊緊的勾住她的心魂,她根本無法動彈。
空氣一下變得好熱,吉歐忍不住要當個不識相的人。他清了清喉嚨,打破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我想最好動作快一點,爲他們兩個做造型恐怕要花費很大的工夫。”
倉皇的回過神來,賓沁良別扭的轉頭看著身邊的吉歐,“你別把他們打扮得太前衛哦!”
“你不相信我的眼光?”
“相信,不過他們會比較喜歡複古的味道。”
“我知道了。”走上前去,吉歐像見到美麗的藝術品,欣賞的摸著容玉麒的辮子。
“你不可以動他辮子的主意。”話一出口,賓沁良自己都嚇了一跳。天啊!
她在急什麽?容玉麒又不是沒嘴巴!
容玉麒唇邊漾起一抹好輕好淡的笑意,他喜歡她的關心。
“你放心,這麽漂亮的頭發我可舍不得對它亂來。”吉歐戲谑的朝賓沁良擠眉弄眼,“而且,我也不是這方面的專長,你擔心什麽?”
“我……我才沒有緊張,我把他們兩個交給你了。”賓沁良落荒而逃的閃到最遠的沙發坐下,可是目光卻又不自覺的追隨他們的身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05:00
第三章
哼著流行音樂,賓沁良兩步並作一步,從二樓蹦蹦跳跳的走下來。
她已經幫容玉麒那對主仆完成改頭換面的工程,而且花了好多天的工夫讓他們適應周遭的一切,基本上除了他們的“發型”之外,他們跟現代人沒什麽兩樣,其實他們的“發型”說不定還會被視爲前衛,因爲誰會想到他們是從兩百多年前的世界來到現在?接下來,她的任務就是教導他們現代的生活禮儀,希望西餐合他們的胃口,否則她的禮儀課可能會上得很辛苦。
“一大早你去哪裏?”
停下腳步,賓沁良厭煩的迎視坐在客廳看報紙的父親——賓席安和繼母——米蘭娜。柏吉尼,“早,我去找朋友。”
“你平時怎麽貪玩,我都不管你,可是今天是假日,你就不能留在家裏陪陪我嗎?”看著實沁良那張神似亡妻的容顔,賓席安的口氣總會不自主的緩和下來,責備反而變成了抱怨。
“老爹,你別開我玩笑了,你二十四小時有專人陪著,哪用得著我?”賓沁良示意的看了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的繼母。
“我們父女好久沒有聊天了。”面對女兒和妻子之間的對立,賓席安總是選擇避開,誰叫他沒有能力兩全其美。
“我們一向話不投機,所以沒事最好不要聊天。我可不想惹你生氣,然後再落個不孝女的罪名。”她那個繼母最高興看他們父女兩個鬧得不愉快,這麽一來,她就有機會發揮她的尖牙利嘴,好好教訓她這個惹人厭的繼女。摘到後來,變得好像她這個繼女喜歡跟她過不去,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成天在外頭遊蕩,就可以當孝女嗎?”米蘭娜冷飕飕的開口道。
“不管我想麽做都會有人尋釁找麻煩,我哪敢妄想當個孝女?”她可沒那麽大的雄心壯志。
“你這是什麽意思?”
“米蘭娜媽咪不是很聰明嗎?我說的話又沒什麽大學問,你怎麽會不懂呢?”
賓沁良挑釁的咧嘴一笑。
“你……你這丫頭越來越沒有規矩!”
“米蘭娜媽咪幹嘛生那麽大的氣?我可沒說是你找我的碴哦!”賓沁良一臉無辜的撇撇嘴,真是的,就是有人喜歡對號入座。
臉一陣紅一陣白,米蘭娜氣得全身發抖。
“好了好了,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嗎?”賓席安趕緊幫老婆聲援,他可不想一大清早就把家裏搞得烏煙瘴氣。
“老爹不要叫住我,大家的耳根子不就可以落個清靜嗎?”賓沁良恨不得一滴口水也不必浪費,不過賓席安顯然看透她的心思,硬是不肯放她出門。
“你大學畢業到現在也有半年多了,我不勉強你到我公司,可是你也應該找個工作,成天不務正業,這像話嗎?”
“好工作哪有這麽容易找?”
“那就來我公司啊!”
“你的公司又不好玩,我幹嘛跟自己過不去?”賓沁良別有用意的看了米蘭娜一眼,她如果跟這個壞女人共事,日子肯定是災難不斷。
“哪一份工作好玩?你應該收收心了。”
“老爹,我沒時間了,不跟你說了,拜拜!”
“等一下!”
“又有什麽事?”賓沁良不耐煩的玩起頭發,她全身上下大概只有這頭烏溜溜的長發像個女孩子。
“下個月我們家有個重要的宴會,你最近應該多待在家裏熟習禮儀。”
對賓沁良,賓席安是又愛又恨,她是亡妻惟一留給他的禮物,可是除了那張臉,她身上見不到亡妻的影子。她沒有亡妻的細膩貼心,不像亡妻需要人家小心翼翼保護,她堅強勇敢、獨立自主,凡事喜歡自己來,不曾有過依賴他的念頭。
如果他有什麽地方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那就是提供零用錢。他常常覺得她生錯了性別,她應該是個男孩子,這一點讓他覺得又驕傲,又有些許的失落感。
“你們辦你們的宴會,跟我沒關系,我可沒興趣參加那種無聊的宴會。”
“這事恐怕由不得你。”米蘭娜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道,“這個宴會主要目的就是安排你和索那歐。克雷斯認識。”
“米蘭娜媽咪的記憶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好?你忘了嗎?我認識那個家夥,一個月前他才來我們家吃飯啊!”賓沁良嘲弄的撇撇嘴。
“我……那不一樣。”
“我看不出來哪裏不一樣。”
“他現在是你未來的丈夫人選,你應該好好的跟他培養感情,不要像那一次,飯還吃不到一半就拍拍屁股走人,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說到這事,米蘭娜就一肚子的火氣,這丫頭老是破壞賓家的完美,如果不是索那歐看上她,這個臉真是丟盡了!
“這就好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本來就沒什麽規矩,我勸你們有什麽計劃最好別算到我頭上來,免得丟了面子,還保不住裏子,最後還要怪到我身上,我也未免太倒黴了吧!”
“你……達令,你也說說話,你這個女兒真是越來越沒把我放在眼裏。”米蘭娜好委屈的挨到賓席安身邊。
“沁良,你的禮貌真的是越來越差……”
“老爹,你嘴巴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水?”賓沁良受不了的掏了掏耳朵,老爹就是這點討人厭,不但沒有主見,還老是被他那個聒噪的老婆牽著鼻子走。不過正因爲如此,當初老爹才會放棄台灣的工作,跟米蘭娜媽咪來到意大利,並入主老婆家——柏吉尼家族的事業。
“你這個孩子……”賓席安又氣又無奈。
“老爹,我可以答應你出席宴會,不過你也得同意我邀請自己的朋友。”爲免一大早就消化不良,害今天心情不好,她還是做點讓步好了。
“你不會這麽小氣,連這麽一點點請求都拒絕吧!”
“那得看你找了什麽樣的朋友,你那些朋友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你認爲他們適合我們這種上流社會的場合嗎?”米蘭娜不屑的道。
“他們又不是你的朋友,會不會丟臉跟你沒關系吧!”這個女人真的很討厭,沒有雞蛋裏挑骨頭她就不爽嗎?
“你……哼!”撇開頭,米蘭娜決定不再浪費精神跟一個不知好歹,嘴刁又沒教養的小女孩說話。
“老爹,如果你沒意見,我們就這麽說定了。”
“你可以邀請朋友,不過最多不能超過三個。”
“知道了,我只帶兩個朋友來,拜拜!”揮了揮手,賓沁良這一次直接向外頭沖去,免得又一次被叫住。她的耐性盡失,再僵持下去她恐怕連髒話都出來了。
“達令,你這是在縱容她!”米蘭娜不滿的道。
“不過是邀請幾個朋友,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其實賓席安並非沒主見,只是不想讓耳根子清靜不了,米蘭娜的纏功可是一流的。
“你以爲她能夠邀請什麽樣的朋友?”米蘭娜氣呼呼道,“還不都是一些窮酸鬼,你知道那種人的習慣不好,看到我們這裏有值錢的東西,一定會順手牽羊,我一想到得時時提防他們,你叫我心情怎麽好得了?”
“你不要把事情往壞處想,沁良只是任性,不是不懂事,她不會亂交朋友。”
冷哼了一聲、米蘭娜沒好氣的道:“她是你的女兒,你當然這麽說,你有去注意過她在外頭交了什麽朋友嗎?”
“我對她的確是太疏忽了,不過趁著這個機會,我正好可以見見她的朋友。”
沒想到弄巧成拙,米蘭娜懊惱的咬牙切齒。
“甜心,我們不要爲了這麽點小事鬧意見,宴會那天我會叮咛仆人們注意一下沁良的朋友,這總可以了吧!”
“隨便你,出了事不要怪我沒警告你。”
賓席安無聲一歎,夾在老婆和女兒之間真的很難爲!
天生的敏銳,再經過無時無刻的吸收和調適,容玉麒面對稀奇古怪的二十一世紀已經事事習以爲常,所以雖是第一次光臨飯店的西餐廳,好奇和愛慕的目光不斷的由四面八方直射而來,他依然優雅尊貴,像個出身貴族的爵土。相較之下,賓沁良反倒像是要上戰場,戰戰兢兢,全身上下沒有一個細胞輕松得起來。至于謝彬,他還是恭恭敬敬的跟在容玉麒身後,心思幾乎全擺在保護主子上,其他的一切顯然不是那麽重要。
點好餐之後,賓沁良謹慎的交代,“等一下你們要仔細看著我,我怎麽做,你們就怎麽做,同時還要記住哪道菜應該用什麽樣的餐具。不過也不用太緊張,第一次難免不順手,以後再練習個幾次,這些餐具對你們來說就不會那麽陌生棘手了。”
容玉麒似笑非笑的瞅著實沁良,緊張的人應該是她吧!
“你……有意見嗎?”他的目光讓賓沁良不自在的一下子拉拉裙子,一下子挪動屁股。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到了他的面前,她的女性自覺特別敏感,以前不曾有過的感覺都跑出來了。
“沒有。”
“那你幹嘛看著我?”
“你不是叫我們看著你嗎?”容玉麒狀似迷惑的挑起眉。
“我……我是說等一下用餐的時候。”這家夥真行,拿她的話堵她的嘴!
“我以爲早一點准備更好,否則豈不叫人看出端倪?”
“嗯……也對!”賓沁良僵硬的一笑。
“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表現得很好。謝彬,你說是不是?”
突然被扯進“兩人世界”,謝彬怔怔的張著嘴,好一會兒才把話擠出來,“沒有什麽事情可以難得倒我家少爺。”
“這會兒你可以放心了吧!”
“你對自己就這麽有信心啊!”雙手支著下巴,賓沁良忍不住堂而皇之的欣賞起容玉麒。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她感覺得出來他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物,不只是因爲他舉手投足散發出來的氣勢,更重要的是不管面對什麽事物,他都冷靜得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像他這種人無論身在何處,都是優雅自在。
“你覺得不好嗎?”
“不會不會,人應該對自己有信心。”
沈默了下來,容玉麒的眼神變得好專注,仿佛要穿透人的靈魂。
“我……你不要一直盯著我看,我會以爲自己的臉上長了什麽怪東西。”賓沁良下意識的摸著臉頰,她的臉好熱,不知道有沒有紅透半邊天?
頓了一下,容玉麒低沈的緩緩道來,“我很高興可以遇見你。”
“那……當然,如果不是我,你們這會兒說不定還流落街頭,無處安身。”
心跳很好快,賓沁良無助的扭攪著手指。她是怎麽了,他隨隨便便一句話,她就像飛上了雲端,全身輕飄飄的。
“倒不是因爲如此。”
“那……那是什麽原因?”
“我也不知道。”
“嗄?”
“不過,我相信終有一天會找到答案。”
這時,服務生送來第一道餐點。
“你肚子一定很餓了,請用!”容玉麒有禮的請賓沁良先開動。
不死心的看著他,希望他會改變主意告訴她答案,賓沁良心神不甯的拿起叉子。
“慢著!”容玉麒伸手換下賓沁良手上的叉子,遞上正確的叉子,“我不認爲這些規矩真有那麽重要,可是你如此堅持,想必有你的道理。”
“你……你已經懂這些禮儀了?”他總是帶給她驚奇。
“我剛才偷偷研究過這兒的人。”
不知道怎麽了,她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不太舒服,“男人就是男人,看到美女就好色的張大眼睛。”
“你誤解了,我只是習慣觀察周圍的動靜。”也許是性格使然,也許是經商的必要,他喜歡掌握局勢,了解自己的處境。
“看樣子,我根本不必替你擔心嘛!”賓沁良一副自討無趣的撇撇嘴。其實從他的反應、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很聰明、很敏銳,不過,她顯然還是低估他了。
“你可以放輕松用膳,我會見機行事。”
其實,少了她的指導,說不定他反而表現得更好。因爲餐桌禮儀的八字向來跟她不合,她很少可以把一頓飯安安分分的從頭吃到尾。
顯然想到什麽事情,賓沁良眼睛登時一亮,“太好了,現在我就可以放心讓你參加下個月的宴會。”
“宴會?”
“那是……哎呀!還早得很,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再跟你解釋。好了,我們開動了,我肚子真的餓扁了!”說著,她迫不及待的把食物塞進她的肚子裏,什麽餐桌禮儀這會兒全被她丟到腦後,因爲那一套本來就不適合用在她身上。
今天,賓沁良一大清早就沖到飯店把容玉麒和謝彬從床上挖起來,幫他們打包行李退了房,開車載他們兩個來到位于亞文第尼的新家。
“以後你們就要在這裏生活,希望你們喜歡這裏。”
左邊瞧瞧,右邊摸摸,容玉麒滿意的說:“這裏看起來很不錯。”
“這還用說?你們也許會在這裏住上一輩子,我當然得幫你們找個舒服一點的地方,免得有人說我虐待你們。”賓沁良刻意看了謝彬一眼。
“小姐,你別開我玩笑,我可沒那麽大的膽子。”謝彬忙不叠的撇清關系。
“我有說你嗎?”
“嗯……”摸著頭,謝彬不知道怎麽應對才好。
重重的歎了聲氣,賓沁良一臉好傷腦筋的搖著頭,“你這個樣子,實在令人很擔心咧!”
“我……哪兒不對?”
“不打自招,你這樣很容易出亂子。”
“小姐,謝彬還不至于那麽笨。”
“你剛剛可不怎麽聰明。”
這下子話又給堵住了,謝彬不知如何是好的張著嘴。
“沁良你別逗他了。”
賓沁良無辜的撇撇嘴,“我是好意提醒他,宴會那天美女如雲,我怕他被迷得神魂顛倒,不留神點,祖宗八代全跟人家招了,這樣很容易惹禍上身。”
“謝彬知道分寸。”
謝彬附和的點點頭,“小姐,宴會那天我會把嘴巴閉緊。”
“沒這麽嚴重,我不過是要你小心點,不要看到美女就忘了自已是誰。”賓沁良不自覺的看著容玉麒,她看得出來他不愛招搖。可是他真的很像一只花蝴蝶,不管走到哪裏,總會有女人爭相追逐他的風采。
一抹淡淡的笑意浮上微揚的唇角,容玉麒明白賓沁良真正的用意何在,她的擔擾是沖著他來。
“謝彬經常隨著我四處奔波,見過的美女無數,這一點你盡管放寬心。”
雖然容玉麒沒有直接點破,賓沁良卻心虛的紅了臉,“我……我沒什麽不放寬心,出了事,麻煩的是你們,可不是我。”
“我懂。”
“我……我說的是謝彬,跟你有什麽關系?”
“小姐,我連這兒的話都聽不懂,你的擔心根本是多余的。”謝彬這會兒反應倒是挺機靈。
對哦!賓沁良尴尬的咧著嘴傻笑。
“至于少爺,小姐更毋需擔心,庸脂俗粉少爺可不看在眼裏。”
“我……我才不管你家少爺!”可是臉卻越來越紅,擺明她是違心之論。
“口是心非。”謝彬小小聲的嘀咕。
“你說什麽?”賓沁良的臉馬上拉得又臭又長。
“沒……我什麽也沒說。”謝彬下意識的往後連退了幾步,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他發現她是個相當粗魯的女人。
“你最好把嘴巴關系一點,沒事少發表意見。”
“喳!”
“是就是,喳什麽喳?”
“是!”生怕又有苦頭吃,謝彬趕緊腳底抹油,轉向容玉麒表示道:“少爺,我先去把房間收拾幹淨。”
容玉麒點了點頭,准他退下,他馬上提著行李沖進房裏。
見狀,賓沁良懊惱的皺起眉頭,不好意思的問:“我……是不是很凶?”
“不,你只是很直率。”
“直率的結果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是嗎?”她也清楚自己的缺點,而且每次都下定決心要改,可是卻沒有一次做得到。事後總要後悔,不過于事無補,惡習已根深蒂固,想改也改不了。
“就某一方面來看,確實如此。不過換個角度來說,惟有如此方能保有最真實的自己,這是難能可貴。”
偏著頭,賓沁良一臉稀奇的看著容玉麒。
“我說錯了嗎?”
“不是,很少人會有你這樣的想法,至少我認識的人都不太能夠忍受我,老說我一點也不會體貼別人。”
“那是他們不懂得欣賞。”
“說得好,不過……如果他也能像你一樣,那不知道該有多好!”賓沁良越說越小聲,像是在自言自語,眼神充滿了落寞。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真的很愛老爹,可惜在老爹眼中,她永遠是個任性無理的孩子,她是嗎?她不過是討厭繼母那種自以爲有教養的裝模作樣,這難道也錯了嗎?人爲什麽不能率性一點?
人爲什麽要有那麽多的束縛?明明不喜歡人家,卻要表現出親切熱絡的模樣,這難道就表示很有修養嗎?
“他?”
甩去心頭的沈悶,賓沁良打起精神,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揮了揮手,“算了,我才不在乎他,反正他心裏只有那個女人,有沒有我根本無所謂。”
“他是誰?”
“他……一個不重要的人,沒什麽好說。”
“你不想說也沒有關系,不過請你記著,當你心裏覺得苦悶,想找個人傾訴,你可以告訴我,我會是一個很好的聽衆。”
一股暖流滑過心頭,賓沁良壓抑不住那股沖動的渴望,她抱住他,“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才高興遇見你,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實在不怎麽可愛,可是我從來沒聽你抱怨過,你對我真好!”
“胡說,你很可愛。”
“是嗎?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包容我。可惜……”
“可惜如何?”
“你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老天爺不知道會讓你留在這裏多久!”賓沁良越說越憂愁,她沒有辦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會怎麽樣?
容玉麒沈默了下來,他幾乎快要忘了自己來自過去,鬼才這會兒一定正拼命想法子把他們弄回去,他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裏……低下頭,容玉麒輕柔的撫著她的長發,他們不應該如此親近,可是,他已經阻止不了自己對她的心動。
同一個時刻,不同的時空,恭親王府好一段時日正陷入兵荒馬亂之中。鬼才的時光機遲遲無法修複,王爺和福晉在擔心孩子們的下落之際,無時無刻還得提高警覺,應付皇上隨時興起的關愛,這蠟燭兩頭燒,任誰都吃不消。
“鬼才,你的時光機這會兒如何了?”王爺攜著一臉愁苦的福晉關心的問。
“王爺,我還在努力當中。不過,我想很快就會有所進展。”
“從出事到如今,你哪一回不是這麽說?”
“王爺,這玩意兒難纏得很,你再多給我一點時間。”
“我不是不願意給你時間,只是皇上那兒我怕是瞞不下去了。”恭親王府的貝勒、格格們一夕之間全避而不見,皇上哪有不關心的道理?他已經極力壓下此事,借口老大、老二去視察領地不在,老三跟師父遊山玩水去了,小女兒本該足不出戶倒是說得過去,可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
“王爺,您再撐著點,鬼才會再想其他的法子把貝勒爺和格格們找回來。”
郎世甯看得出來自己的好朋友已經忙得焦頭爛額。
“只怕事情萬一瞞不住了,麻煩可就大了!”
“王爺放心,我知道此事的嚴重性,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法巴歐毫不逃避的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05:26
第四章
雖然今晚宴會的目的是“相親”,不過米蘭娜向來不會放過炫耀的機會,場面總要搞得又大又熱鬧,認爲這才足以彰顯自家的財勢,因此今晚上流社會的名人幾乎都應邀出席,俊男美女共聚一堂。
看著四周抛來的媚眼,賓沁良一臉厭惡的緊皺眉頭,雙手同時不自覺的把容玉麒抓得更緊。她已經刻意躲開人群,窩在這種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不過似乎沒有什麽幫助,容玉麒的光芒依然擋不住。
其實,她不是沒見識過他的魅力,他們只在西餐廳用過那麽一次餐,她就發現他最好避免四處亮相,因爲他實在是太有本錢引人注意。別說是女人,就是男人都會忍不住看他一眼,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盡量不要出現在公衆場合,比較不會惹麻煩上身。
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讓容玉麒到處亂跑全是出于一片善意。可是現在才發現,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這其中還有她的私心,她不希望其他的女人跟她搶他……
搶?天啊!她在胡思亂想什麽?她願意幫容玉麒是出于“利益交換”……好吧,也許有那麽點同情心在作祟,不過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唉!爲何她的心變得紊亂不明?她無法確定自己在想什麽,更不知道自己對容玉麒究竟抱著什麽樣的期待?
“你在歎氣。”
“我……有嗎?”
“你還皺著眉。”
“是嗎?”賓沁良這下子忍不住伸手摸著額頭。
“你是在擔心我應付不來嗎?”
“不,你這麽聰明,又這麽敏銳,我想不會有什麽事情可以難得倒你。”
“多謝誇獎。”
“事實本來如此。”
“你若是真的相信我,就別苦著臉,你笑起來很美。”
頓了一下,賓沁良一副不以爲然的斜睨了容玉麒一眼,“我還以爲你這個人一板一眼,沒想到說起甜言蜜語也有一套嘛!”
“我不知道什麽甜言蜜語。”
“我才不信呢!”
“你這麽說,就表示你不知道自個兒的笑容有多美,連天上的月娘都要黯然失色。”
兩頰浮上一抹紅暈,賓沁良羞赧的撇開頭,故作姿態的問:“你是不是都用這一招拐女人?”
“小姐,我家少爺從來不拐女人,”謝彬忍不住插嘴幫主子申訴,“倒是那些女人老想著如何拐我家少爺,一逮著機會就纏著我家少爺不放,不過我家少爺從來不理她們。”
這話聽起來是不是有那麽點指桑罵槐的嫌疑?賓沁良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這麽說來,你家少爺還真委屈,不喜歡招蜂引蝶,卻老是被蝴蝶追哦!”
“沒錯,就是這個樣子。”
“那我是不是應該離他遠一點,免得被當成了蝴蝶。”
“對……不是不是,小姐當然不是蝴蝶。”謝彬不好意思的一笑,其實這段日子都是她在糾纏貝勒爺,嚴格說起來跟那些莺莺燕燕沒什麽兩樣。不過他們能夠這麽快適應這裏的生活,可全都是她的功勞,而且貝勒爺好像很喜歡她,總是隨便她在身上摸來摸去。
“你還挺識相的嘛!”
摸了摸鼻子,謝彬趕緊拿起桌上的冷飲滾到一旁納涼,這才是真正的識相。
“謝彬這個人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他不是有意惹你不開心。”
“我又不是他口中的蝴蝶,幹嘛不開心?”不過她的反應似乎不是這麽一回事。
“你說得沒錯。”容玉麒唇邊含笑。
“你對我的話好像有意見哦!”
“不敢!”
“這還差不多!”賓沁良高傲的哼了一聲。就在這時,一名仆人經過,她順手抓住人便問:“怎麽都沒看到我老爹?”
“大小姐,老爺剛剛跟克雷斯少爺到書房。”
“他們去書房幹什麽?”
“我不清楚,只聽到克雷斯少爺告訴老爺,他手上有一樣東西給老爺看,還說他想私下跟老爺商量事情。”
聞言,賓沁良馬上拉著容玉麒走人,“我們走吧!”
謝彬趕緊丟下手中的冷飲,倉皇的追了過去。
走進屋內,爬上通往二樓的樓梯,隨後轉彎進入一條通道,嘈雜的人群聲終于遠去,賓沁良緊張的再一次確認,“你還記得見到我老爹要說的台詞嗎?”
早在出發前來這裏之前,賓沁良已經問過n遍了,不過容玉麒還是捺著性子配合,“你好,我姓容名玉麒,從事珠寶設計的工作,在北京有一家珠寶店。這次來意大利是想尋找設計的靈感,我的興趣是收集古董字畫,尤其喜歡清朝王公子弟的作品。”
“很好,不過你要記住,工作和興趣是分開的兩件事,你可別攪和在一起,否則他一定猜得到這是我要你背的台詞。”
“我明白。”
終于來到書房前,賓沁良深呼吸一問:“你准備好了嗎?”
“我早就准備好了。”
“那好,接下來就全靠你了。”
“賓叔叔,你來瞧瞧這是什麽?”索那歐。克雷斯獻寶的拆開打包的紙箱,裏頭是一幅表框的字畫。
“這是……容玉麒貝勒的字畫!”賓席安著迷的隔著玻璃摸著字畫。
看到賓席安臉上的表情,索那歐。克雷斯得意的勾唇一笑,“我是從米蘭娜阿姨那裏得知,賓叔叔很喜歡這位滿清貝勒爺的字畫,所以一聽到朋友收藏了一幅,就極力遊說他轉賣給我。本來他是不願意,可是禁不住我一再的情求,再加上高價誘惑,他才松口轉賣給我,爲了得到它,我還真是費盡了苦心。”
“你盡管開價吧!”
“賓叔叔誤會我的意思了,這點錢對我們克雷斯家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我沒必要爲了一點小利,挖空心思把它弄到手。”
“索那歐,那你是不肯割愛?”
“當然不是,我想賓叔叔應該聽米蘭娜阿姨提過,我很喜歡你的大女兒,如果賓叔叔願意成全的話,這幅字畫就當我送給未來嶽父大人的見面禮,不知道賓叔叔的意思怎麽樣?”
依依不舍的抽回手,賓席安顯得有些遲疑了起來,“我知道你的心意,也很樂意促成你們的婚事,能夠跟克雷斯家族結爲親家,我當然求之不得。可是沁良任性倔強、脾氣不太好,我怕她不適合克雷斯家族。”
“我就喜歡有個性一點的女孩子,賓叔叔根本不必擔心大小姐不適合我們克雷斯家族。我們家族的女性哪一個不是性格剛烈,就拿我媽咪來說,行事作風強悍得像個男人,這一點米蘭娜阿姨應該很清楚。”
“這……”
“賓叔叔,我會好好疼愛大小姐,你可以放心的把她交給我。”
“你喜歡沁良,我當然是很高興,就怕沁良這孩子不想那麽早定下來。”
“所以我希望由賓叔叔做主。”
“你是要我強迫她?”
“賓叔叔,我也想放慢腳步好好追求她,讓她明白我對她的真心。可是她和米蘭娜阿姨似乎處不來,我擔心她一旦知道克雷斯和柏吉尼兩家是世交,到時候可能爲了反對而反對,連機會都不肯給我。”
賓席安不能不點頭同意,“這倒是,這孩子拗起來可是一點理性也沒有。”
“就因爲如此,我才會建議賓叔叔做主,我可以對天發誓,我一定會給大小姐幸福。”
這實在左右爲難,賓席安猶豫不決的拿不定主意,沁良嫁到克雷斯家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不盡,可是她肯定會恨死他的擅自作主……
砰一聲,書房的門突然打了開來,賓沁良驚天動地的大叫,“老爹,我幫你介紹一個朋友……哎呀!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在,那我們晚一點再來好了。”
“不用了,既然來了,就過來見見克雷斯先生。”
“克雷斯先生,你好!”賓沁良難得如此禮貌溫柔,“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容玉麒,另外這位是他的助理謝彬。”
“容玉麒?”賓席安和索那歐。克雷斯同時驚訝的一呼。
“伯父、克雷斯先生,你們好!”溫文儒雅的四十五度鞠躬,容玉麒的目光正好對上桌上的字畫,他頓了一下,微微蹙起眉頭,“這幅字畫好像是一位清朝貝勒爺的遺墨。”
“容先生對這位貝勒爺的字畫也有研究?”賓席安兩眼興奮的閃閃發亮,希望能遇見同好。
“我跟這位貝勒爺同名同姓,對他的字畫也就特別有興趣。他的字下筆有神、蒼勁有力,像極展翅翺翔的蒼鷹。”
“說得好,這正是對容玉麒貝勒的字畫最貼切的評論。”眉開眼笑,賓席安實在太高興遇見知音。
目光再一次直直落在字畫上,容玉麒沈吟的抿著嘴,似乎有什麽事很困擾。
“容先生對這幅字畫好像有什麽意見?”
“實在冒昧,就我所知,容玉麒貝勒並沒有寫過這幅字畫。”
臉一綠,索那歐。克雷斯焦躁的大叫,“你這個家夥竟然汙辱我的字畫是仿冒品!”
容玉麒高傲的擡起下巴,冷然的說:“我沒有汙辱的意思,只是將我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而已。”
“索那歐,我想容先生沒有惡意……”
“賓叔叔,他的意思不就是在暗示這幅字畫是僞造的,這還沒有惡意嗎?”
“你別急,也許容先生誤會了什麽。”
“我看不是誤會了什麽,他是別有用意!”
含著一抹嘲弄,容玉麒唇角微揚,優雅從容的道:“克雷斯先生,我沒說它是仿冒品,也沒說它是僞造,你何必這麽心急的反過來指控我汙辱你?”
“你……賓叔叔,這件事你可要還我一個公道。”
“當然。”賓席安顯然也對字畫的真僞感到懷疑,可是又不能不幫索那歐。
克雷斯留點顔而,所以表面上看似站在他這一邊,卻不急要求容玉麒解釋,倒是容玉麒主動說明原由。
“我會給克雷斯先生一個滿意的答覆,不過在這之前我想請教伯父問題,不知道伯父對容玉麒貝勒了解多少?”
“有關容玉麒貝勒的故事少之又少,我對他的了解實在有限。”
“我倒是收集了不少有關他的傳聞,他善于經商買賣,卻不懂得帶兵打仗,所以戰場上的悲涼感慨,他向來無法領會,試問,他怎會寫下李颀的古從軍行?”
這一說,賓席安不由得再一次打量字畫,想看看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賓叔叔,他是什麽意思?”賓席安的目光讓索那歐。克雷斯覺得不安,他會說一點點中文,卻不懂什麽是李颀的古從軍行。
不發一語,賓席安取出抽屜的放大鏡,一字一字的研究著,可是最終也只能說很像,又有那麽點不像。
“賓叔叔,我相信那位朋友不會騙我。”眼看情況對自己越來越不利,索那歐。克雷斯聰明的先幫自己鋪後路。
“容先生,單憑你的說法,並不能判定這幅字畫與容玉麒貝勒無關,也許他是在某種因緣際會下寫下這首詩。”賓席安畢竟不是專業的鑒賞家。
“伯父說得沒錯,這一點我無話可說,不過這首詩雖然極力模仿容玉麒貝勒的字迹,卻只有七分神似。”
“你憑什麽下這種斷言?你有證據嗎?”索那歐。克雷斯氣憤的直跳腳。
“伯父可有文房四寶?我想,我多說無益,倒不如寫下一首古從軍行,你瞧瞧就會明白我何來七分神似之說。”
點了點頭,賓席安馬上張羅筆墨紙硯,謝彬隨後上前磨墨伺候。半個小時後,一篇古從軍行躍然紙上。
“我的天啊!”賓席安如獲至寶的抓起紙,神情好激動。
“賓叔叔,你怎麽了?”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索那歐。克雷斯顯得有些慌張。
“我們可以模仿一個人的字,卻學不來屬于他的神韻,這就是你所說的七分神似,可是你怎麽有辦法……”賓席安顫抖的看著容玉麒。
“也許是我跟這位貝勒爺性情相近、思維相近,因此可以把他的字模仿得如此神似,其實爲了練成這手字,我下了好大的苦心。”
“賓叔叔,我實在太胡塗了,竟然被那個家夥給騙了,我還當他是好朋友,太過分,我非要跟他算賬不可!”事情演變到這種情況,索那歐。克雷斯當然得識相的幫自己找台階下。
“這不怪你,連我都瞧不出這其中的差異。”
“不不不,我一定要他給我一個交代。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索那歐。克雷斯哪有什麽顔面繼續在這裏待下去,趕緊收拾僞造的假字畫走人。
“伯父若不嫌棄,這幅字畫就送給你。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
“容先生,你留下來喝杯咖啡,我們聊聊。”
“老爹,他們今天已經很累了,下次有機會再聊,我送他們回去,拜拜!”
說完,賓沁良拉起容玉麒的手往外走,剛好跟進書房找老公的米蘭娜撞個正著。
不過賓沁良可沒心思跟她周旋,急急忙忙的打了聲招呼就離開。可是,容玉麒已經讓米蘭娜留下深刻的記憶。
離開宴會,隨著容玉麒回到他們的住處,賓沁良便抓著他叽哩呱啦的追問起來,“你怎麽有辦法把那個貝勒爺的字臨摹得一模一樣?這會很難嗎?要不要用到什麽技巧?”
“自然而然。”
眨了一下眼睛,她一臉的困擾,“這是什麽意思?”
“我想這並不重要。”
“你說得當然輕松!”賓沁良誇張的倒抽了一口氣,“你有沒有看到我老爹的表情?他好像得到真迹一般,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你也教教我,你是怎麽練成那一手字?如果我可以跟你一樣,老爹說不定會把我捧得像太上皇,到時候我的日子就好過了。”
聞言,容玉麒微微皺起眉頭,“你爹對你不好嗎?”
“不能說不好,可也不能說好。我既不是一個令父親感到驕傲的好女兒,也不是一個到處惹是生非的壞女兒。像我這種卡在一半,不上不下的女兒,我老爹還更不知道應該對我好,還是不好呢?”
“天才也好,蠢材也罷,全是父母身上的一塊肉。我想,你父親只是不善于表達自己的關愛。”
“我很希望事情像你說得一樣那麽簡單,可惜……今天若不是你,我說不定已經被他賣給克雷斯當老婆了,他如果真的愛我,就不會不在乎我的感覺,不問問我對那個家夥是什麽看法。”賓沁良越說,心就越酸,如果不是爲了幫吉歐實現他的理想,她早就離開賓家了。雖然同父異母的妹妹弟弟都很敬愛她,可是他們終究比不上老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你當初想偷那幅字畫,就是爲了阻止這件事?”
賓沁良點了點頭:“如果不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通風報信,我也不知道克雷斯那麽卑鄙,他不但透過我繼母向我老爹傳話,表明他喜歡我,還利用容玉麒貝勒的字畫吊我老爹的胃口。”
“我繼母老早就想把我踢出家門,她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所以三不五時就在我老爹耳邊煽風點火,我老爹越聽心就越癢,幾乎點頭同意。逼不得已,我才會出此下策。爲了偷字畫,我可是費了好大的苦心,結果到頭來,他竟然惡劣到拿仿冒品騙婚,太可惡了!”
“我很高興可以阻止這門親事。”
“我更高興,你不知道那家夥有多壞,到處玩弄女人的感情,還裝出一副很純情的模樣,看了就讓人倒胃口。”揮了揮手,她不想再提起那個討人厭的家夥,話題再度繞回原點,“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如果我說,我就是容玉麒貝勒呢?”容玉麒像在開玩笑似的提起。
仿佛被嚇到了,賓沁良怔怔的張著嘴。
“我只是假設,有那麽可怕嗎?”
“不不不!”賓沁良搖了搖頭,“只是很難想象而已。”
“我以爲,我是不是容玉麒貝勒並非如此重要,對你而言,眼前的我才是貨真價實,不是嗎?”
在他的臉上捏了一把,確定他是真的,賓沁良同意的點點頭,“真實比虛幻來得有意義多了!”
容玉麒沈默了下來,銳利的黑眸直勾勾的瞅著她。
“我……又沒叫你看著我,你幹嘛直盯著我?”她真的越來越沒有出息,每當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心就跳得好快,呼吸也跟著亂了。
“你會討厭我嗎?”
這話問得叫人摸不著頭緒,賓沁良反問了回去,“我爲什麽要討厭你?”
“我……”想不到他容玉麒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如何告訴她,他竟然害怕失去她,尤其想到那個叫克雷斯的家夥差點可以擁有她,他就冷汗直流。
稀奇的偏著頭,她笑著打趣著,“你今天好像謝彬,說話結結巴巴。”
頓了一下,容玉麒一鼓作氣的問:“如果要你跟我回去,你願意嗎?”
“嗄?”
“我明白要你離開自己的親人朋友,生活在一個跟這兒完全不一樣的地方,實在太爲難你了,可是我真的想讓你認識我的故鄉。”
“這個嘛……你確定你回得去嗎?”他的意思是他不能沒有她嗎?如果是這樣子,那他爲何不能沒有她?難道他……老天啊!她未免想太多了吧!他是那麽優雅尊貴,不論他在另外一個時空是不是貝勒爺,他都不太可能喜歡她這種粗魯的女孩子。
“等你可以回去的時候,你再來問我吧!”踮起腳尖,她飛快的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我回去了,晚安!”
目送她離開,容玉麒不自覺的傻笑,手掌眷戀的摸著殘留在臉上的溫熱。她已經進駐他的心裏,他想趕也趕不走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將她留在他的生命裏。
叩叩叩……叩叩叩……再好的睡覺心情也會被這擾人清夢的敲門聲給趕跑,而門外的人顯然非要把床上的人喚醒不可,敲得又急又用力。
發出一陣呻吟,賓沁良腰酸背痛的翻了一個身,有氣無力的爬起來。現在幾點了?轉頭看了床上的鬧鍾一眼……七點?天啊!她算一算也不過睡了兩個小時,昨晚忙著研究股票,一直到清晨五點才窩到床上夢周公。
叩叩叩!敲門聲明顯緩和了下來,似乎知道房裏的人已經睜開眼睛。
揉著僵硬的脖子,賓沁良懶洋洋的一喊,“誰啊?”
“大小姐,老爺和夫人請你下樓用早餐。”
“什麽?”她差一點跌下床。她有沒有聽錯?賓家的早餐一向是隨隨便便扔著,她愛吃就吃,不愛吃就拉倒,他們從來不在乎那些食物究竟有沒有進了她的肚子。
“今天早餐有大小姐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
哇塞!太陽打西邊升上來嗎?米蘭娜媽咪最不喜歡中式料理,今天竟然……
這件事有鬼哦!
“大小姐!”沒聽到她的回應,傭人趕緊又喊了一次。
算了!賓沁良不雅的打了一個哈欠,說好今天要帶容玉麒去野餐,算是獎勵他昨晚精彩的表現,她還是起床了吧!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我梳洗一下就下樓。”
“大小姐,你要快一點哦!”
“十分鍾可以嗎?”啰嗦死了!不過沒等傭人回話,賓沁良立刻滾下床,蹦蹦跳跳的沖進浴室盥洗。
分秒不差,十分鍾之後她在餐廳坐定。
“老爹、米蘭娜媽咪,早安!”習慣性的問候過,她便狼吞虎咽的開始享用傭人送過來的皮蛋瘦肉粥。這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碗粥,卻是得之不易。
“沁良,吃慢一點,小心燙著。”
賓沁良稀奇的擡起頭看了賓席安一眼,老爹今天好像特別熱情哦!
“好吃嗎?”
“比起三明治,這是人間美味。”
頓了一下,賓席安實在等不及的挑明話題,“沁良,你是怎麽認識昨晚那位容先生?”
“我在路上撞到他,就這麽認識了。”賓沁良悶悶不樂的撇撇嘴,原來這頓早餐是托容玉麒的福!
“他是哪裏的人?”
“北京。”
“他來羅馬做什麽?”
“他從事珠寶設計的工作,在北京有一家珠寶店,他來這裏是想尋找一些設計上的靈感,看看能不能將西方和東方的特色融爲一體。”
“他現在住在什麽地方?”
放下湯匙,賓沁良惱怒的瞪著賓席安,“老爹,你的問題會不會太多了?他又不是你的朋友,你管那麽多幹嘛?”
“我是想邀請他來家裏做客。”
“不用了,他不會想住我們家。”
“老爹親自去邀請他,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翻了翻白眼,賓沁良不以爲然的朝四下看了一眼,“我們這裏又沒有比他那裏舒服,他幹嘛要住在這裏?”
“我會把最大的那間客房重新裝潢過……”
“老爹,你別白費心機了,我說他不會來就是不會來。”氣死人了,賓沁良倏然站起身,“我要出去了,拜拜!”
“沁良……”
“別叫了,沒有用,你難道看不出來那丫頭存心跟你過不去嗎?”米蘭娜沒好氣的潑他冷水。
“我難得遇到知音,你沒瞧他那手字!”
“有,我不但看過了,還聽你唠叨了一個晚上。”
“我只是想交他這個朋友。”
“這還不簡單,你女兒不讓你知道他住哪裏,你就泥人跟蹤她,自然就查得到他的下落。到時候你再親自上門拜訪,他一定會接受你的邀請。”
賓席安略顯遲疑:“這樣好嗎?”
“有什麽不好?你那個女兒是什麽臭脾氣,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告訴你就是不會告訴你,你怎麽求她都沒有用。”
“沁良如果知道我派人跟蹤她,一定會很生氣。”
“你不想惹你女兒不高興,那我來處理好了。”
“甜心,謝謝你了!”賓席安熱情的抱住米蘭娜,在她唇上落下深吻,他們完全沒注意到站在餐廳門邊的身影,她是賓沁良同父異母的妹妹賓瑩欣。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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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12 20:05:50
第五章
趴在床上,賓沁良著迷的看著攤在床上的照片,這是今天野餐的時候幫容玉麒照的照片,當時他還被照相機嚇了一跳,那模樣真的好滑稽。可惜只有那麽一下下而已,否則她一定幫他多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
手指輕柔的撫過照片上的人,她甜甜的一笑,這個男人不管何時何地都帥得不像話,還好他冷了點,叫女人看了雖然蠢蠢欲動卻又不敢輕舉妄動,要不然她現在恐怕天天忙著趕蝴蝶。
一股難以壓仰的情不自禁,賓沁良低下頭深深的吻著照片裏的容玉麒,怎麽辦,她的心好像被他偷走了……
“叩叩叩!”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門沒鎖,自己進來。”今天心情挺不錯,賓沁良也懶得管房門外的人是誰,就算來人是米蘭娜,她也不介意。
房門輕輕的打開來,賓瑩欣很快的鑽了進來,然後把房門鎖上。
把床上的照片收進枕頭下,賓沁良坐起身子看著賓瑩欣,“你在當小偷啊?”
“你現在才知道嗎?每次來你的房間,我都得偷偷摸摸,比熬夜讀書還累人。
所以你行行好,下次換你到我房間。“賓瑩欣說得可憐兮兮,她的拜訪曾經被媽咪撞見一次,後來她連續一個禮拜接受疲勞轟炸。不過這還不夠淒慘,被形象高貴的媽咪拉著耳朵罵智障、罵白癡,那才可怕!
“你那個媽咪很奇怪,她以爲我會把你吃了嗎?”
“你應該感到驕傲,如果不是因爲你比我聰明,她根本不會擔心。”
“去!”賓沁良受不了的翻了一個白眼。
爬上床,賓瑩欣撒嬌的勾住她的手臂,好哀怨的說:“姐,媽咪是媽咪,我是我,你可不能因爲媽咪就遺棄我哦!”
“你少無聊了!”
“你敢說你沒有這種念頭嗎?”
“我……我頂多是搬出去住,又不是不要你這個妹妹。”
“這意思還不是一樣。”
“我怎麽看不出來哪裏一樣?”
“你會搬出去住,就表示你想跟這個家切斷關系。”
摸了摸賓瑩欣的頭,賓沁良笑著皺了皺鼻子,“傻瓜,有些關系是不管多遠的距離都無法切斷的。”
“可是,我們就沒辦法像現在一樣,常常可以聚在一起說悄悄話。”
“你還是可以來找我啊!”
“我怕找不到。”也許是媽咪對姐姐不好,她常常會夢到姐姐離開這個家,再也不回來了。
賓沁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想太多了吧!”
“誰叫我們是被迫害的姐妹花!”
“這句話最好不要被你媽咪聽見,否則她會氣瘋的。”
表情突然正經了起來,賓瑩欣不自覺的壓低噪門,“姐,你最近小心一點,媽咪派人跟蹤你。”
“派人跟蹤我?”
“嗯,我親耳聽到的。”
“她幹嘛派人跟蹤我?”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要找某個人的下落,我想,不管是誰,反正那不是什麽好事,還是告訴你比較妥當。”
挑了挑眉,賓沁良明白的點了點頭,原來是爲了容玉麒!
“姐,我覺得你最近還是少出門比較妥當。”
“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以爲了這麽點小事就懦弱的窩在家裏不出門?”賓沁良嗤之以鼻的道,“想跟蹤我,那也要看他有沒有本事。”
她的滿不在乎讓賓瑩欣憂郁的皺起眉頭。
“你不必擔心我,我很會照顧我自己,倒是你,你經常跑來跟我通風報信,米蘭娜媽咪萬一知道了肯定會大發雷霆。”
“我才不怕她知道。”賓瑩欣嘴硬的道。
“你少來了!”
撇了撇嘴,賓瑩欣認命的說:“話都已經說出口,她知道了我也沒辦法。”
“我不希望你爲了我挨罵。”
“可是,我希望能夠爲姐姐做一點事。”除了偶爾的唠叨,媽咪很疼她和弟弟,他們要什麽就有什麽。不像姐姐,繳個學費都要看媽咪的臉色,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而且不時還得聽媽咪冷嘲熱諷,她真的想做點事彌補媽咪的過失。
“你有這分心,我就很感動了,以後不要再爲我冒險,我也不願意你跟米蘭娜媽咪母女翻臉。”
“姐……”
“你明天還要上課,早一點去睡覺吧!”
“我可以在這裏睡嗎?”
賓沁良一副不敢領教的搖了搖頭,“不行,你一睡著就像死人一樣,我早上可沒有力氣叫你起床,你不想讓米蘭娜媽咪知道你睡我這裏吧!”
“好啦!晚安!”在賓沁良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賓瑩欣跳下床,打開房門先是神經緊張的左右觀望了一下,然後蹑手蹑腳的鑽了出去。
看著她那一連串的動作,賓沁良覺得好笑,又覺得心酸。有時候她會想,米蘭娜媽咪自己討厭她也就算了,爲何要求別人也不喜歡她?
唉!人的心太複雜了,她恐怕永遠都猜不透。
站在一家烘焙店的櫥窗前,賓沁良咬牙切齒的瞪著反射在玻璃上的人。可惡!
這個家夥幹麽跟得這麽緊,怎麽也甩不掉?她快吃不消了,她已經走了兩個小時,腳酸死了!
開什麽玩笑?她賓沁良是那麽沒出息的人嗎?任人家欺負卻不還手,這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眼珠子賊溜溜的轉過來轉過去,她唇邊緩緩的揚起一笑,她想到一個辦法脫身了,不過……透過鏡子,她瞥了一眼身後的人,希望這個家夥喜歡她的主意。
推開烘焙店的門,賓沁良一臉驚慌的沖到櫃台請求協助,表示有一個變態的色狼一直跟著她,不時做出猥亵的動作,她很害怕!
她表演得實在是太精彩了,店家聽了馬上義氣的伸出援手,一邊拿棍棒准備替她出頭,一邊請店裏其他工作人員護送她從後門離開。
十分鍾之後,她已經輕輕松松的來到容玉麒住處。而容玉麒因爲等得心急如焚,一見著她,便緊緊的抱住她。
“你幹麽?”
“你怎麽這會兒才來呢?我好擔心,怕你出了事。”雖然她教過他如何使用電話,可是那種現代的玩意兒他還是不太習慣。
“路上遇到一只大蜜蜂,我花了一些時間處理掉他。”
“大蜜蜂?”
“那只蜜蜂非常棘手,不擺脫他,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得安甯。”
他們天天混在一起,容玉麒已經可以大概掌握到她的說話邏輯。
“你爲何不打電話給我?我會幫你攆走他。”
“幹嘛這麽麻煩?我自己又不是應付不來。”從小到大,她早就習慣事事自己來,何況人家就是要打探他的下落,她還找他,這不等于叫他自投羅網嗎?
執起賓沁良的下巴,容玉麒充滿渴望的說:“你可知道,我甯可你多一些些的軟弱,而不是如此勇敢。”
“我……我不勇敢,誰來保護我?”慘了!她越來越不中用了,他現在根本不用盯著她,只要他的氣息侵入她的鼻翼,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覺得心髒好像快要蹦出胸口。
“我會保護你。”
“你可以保護我一輩子嗎?”他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他已經喚起她的女性知覺,現在還想害她變得不堪一擊嗎?
“我想保護你一輩子。”
“你好壞!”賓沁良像是生氣了的捶打他的胸膛,可是眼波卻流轉出女兒家的嬌媚,她的心已經遺落在他的身上,找不回來了。
“我是真心……”
“你根本想害我失去原來的自己!”
“不是,我只希望原來的你可以爲我留個小小的角落。”
“討厭!”賓沁良心頭小鹿亂撞的垂下眼睑,還說他不知道什麽甜言蜜語,事實上他根本是個中好手!
情不自禁,容玉麒低下頭,漸漸逼近她柔軟飽滿的小嘴。
“你想幹什麽?”賓沁良口幹舌燥的咽了口口水,其實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而她的心也因爲期待而狂野的跳動。
“你應該知道,不是嗎?”
“雖然我是二十一世紀新時代女性,不過我的嘴巴可不是隨便讓人家吻哦!”
“我很開心,我希望你的唇只屬于我。”
“那你還慢吞吞,不趕快一點!”嫣然一笑,賓沁良手腳並用的迎接他的吻。
唇舌一交纏,天雷勾動地火,彼此都迫不及待的想吞噬對方。
她的唇如她的人,那麽甜美、那麽直率,他願意終此一生沈溺其中。
口沫相濡已無法滿足他體內的火熱,他的唇齒轉而啃吻她纖細的頸項,他的手則探進她的衣內,在他大掌的揉捏下顫抖的挺立,她難以自持的發出嬌弱的吟哦。
聽著她愉悅的嬌喘聲,他體內的渴望更加沸騰,他想要更多。
砰!越來越狂野的兩個人雙雙跌落在沙發上,身體更親密的糾纏難分,他們的眼中只有對方,其他的全被抛到腦後。
可是,因爲這一聲驚動,原本在廚房研究料理的謝彬慌張的沖到客廳想一探究竟,而這一看,可把他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老天爺,他從來不知道主子也有這麽……激烈火辣的一面!
門鈴不識相的挑在這時響起,驚醒的謝彬趕緊閃回廚房,他可不想讓主子知道他剛剛的偷窺……其實也不能算是偷窺,他們挑在這種地方,他不小心就會看見。
沙發上的兩個人倉皇的分了開來,狼狽的整理身上的衣服。
“我去開門。”賓沁良羞答答的起身走到大門前,先正了正自己,再拉妥身上的衣服,才打開大門。
“吉歐!”賓沁良怎麽也沒想到站在門外的人是自己的好友。
“我打手機給你,你的手機好像沒電。我打到賓家,傭人說你不在。我記得你說過容先生的住處,心想你可能在這裏,就過來試試看。”
“進來啊……吉歐,你喝酒?”聞到撲鼻而來的酒氣,賓沁良捏著鼻子,皺起眉頭揮揮手,意圖揭去那股嗆人的味道。
“沁良!”吉歐像個被欺負的小孩見到母親,號啕大哭的鑽進她的懷抱。
“你怎麽了?”
“我……我死了!”
“你死了,那我在跟誰說話?”她好笑的翻著白眼。
“我……做錯了一件事,我真想死掉算了!”
推開他,賓沁良開始心急起來,她不安的追問:“你到底做了什麽事?”吉歐來自單親家庭,沒有父親的小孩總是多了那麽一股韌性,他旺盛的生命力最令她佩服,如果不是碰到很嚴重的事,他不可能說出這麽沮喪的話。
“我……學你做了一點股票投資。”吉歐越說越小聲,十只手指扭絞在一起,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眼睛危險的一眯,賓沁良冷冷的幫他把剩下不敢說出口的話道明,“結果賠慘了是不是?”
不安的看了她一眼,吉歐怯怯的點點頭。
“吉歐。魯夫!”賓沁良氣得想踹他一腳。
瑟縮了一下,吉歐好無辜的道:“我……我聽你提過那幾支股票,也很認真的看了好多天的盤,果然一直漲我以爲是跟進的時機,所以……”
“你這個大笨蛋!”
“我……怎麽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早提醒過你,你不要看到我賺錢就手癢。研究股票投資是我的領域,而你的長才在服裝界,你怎麽聽不懂呢?”
“我,我只是想早一點完成夢想。”
“你想這麽多幹什麽?我會幫你。”她一直沒有告訴吉歐,她之所以投資股票就是爲了幫助他,她不想增加他心裏的負擔。他們之所以能夠成爲患難之交,就是因爲他們身上有共同的特質,吉歐的骨氣是不會允許自己拿她的錢。
“我知道,可是我怎麽可以自私的把自己的責任加在別人身上?”
用手肘敲了他的腦袋瓜一記,賓沁良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你幹麽那麽愛計較,你不把我當朋友了嗎?”
“不是,我……唉!對不起!”反正現在說理想全都是空談,真有那麽一天再來說吧!
“哎呀!賠了就賠了,還能怎麽樣?大不了慢一點完成你的理想,你就多熬一些苦日子吧!”
“你不生氣?”
“我幹嘛生氣?損失的是你又不是我!”搞不清楚狀況的家夥!
“因爲損失讓我認清自己的能耐,我看開了。”
“看開了你還哭,笑死人了!”
“我……”他是很傷心,不過主要是哭給她看。她是他的會計長,早晚會發現他少了一大筆存款,追根究底之後,恐怕會大發雷霆,拳頭不小心一揮,可是會把他的鼻子打歪,所以他還是自動送上門比較安全。
“我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麽事,以後不要趴在我身上哭,難看死了!”
“好,我走了!”可是一碰到門,吉歐又轉過頭來,他自始至終都忘了跟主人打一聲招呼,“不好意思,打擾了,拜拜!”
門一關,容玉麒終于按捺不住的提出質問,“他和你是什麽關系?”
“我沒告訴過你嗎?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男女有別,就是好朋友,也不該逾越禮教。”
“逾越禮教?”賓沁良好笑的搖搖頭,“你也太八股了吧!”
“對,我是八股。你是個姑娘家,怎麽可以允許他對你亂來?”她滿不在乎的口氣讓他不悅的皺起眉頭。
“他沒有對我亂來,我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他怎麽可以用這種態度跟她說話?好像她有多下賤一樣!
“我瞧見的可不是這麽一回事。”
“那是怎麽一回事?”
“我說不出口。”
“受到指責的人是我,你有什麽說不出口?”
容玉麒冷然的撇開頭。
“你如果是男子漢大丈夫就大聲說啊!”
深吸了一口氣,他生氣的道:“你的行爲就像個青樓女子。”
“你竟然說我是……”賓沁良連說出“妓女”的勇氣都沒有,原來在他眼中,她是那麽卑賤的女人!
越想越難過,她賭氣的嚷著,“你愛怎麽說,隨便你,反正這是我的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
“我不想再跟你說話,否則我會失手掐死你!”她橫沖直撞的沖到大門前,一拉開門把跑了出去,臨去之前,還不忘用力甩上大門,以示她的怒火有多高漲。
怔怔的瞪看著門,容玉麒已經記不得自己剛剛說了什麽,他是打翻醋壇子,完全失去理智……天啊!這會兒她一定恨死他了,他該如何是好?
瞪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賓沁良生氣的數著,“一天、兩天、三天……”
“你這樣子太慢了,我直接告訴你好了,你們已經一個禮拜沒見面了。”吉歐一臉同情的看著她。
“誰要你多管閑事啊!”她惡狠狠的瞪著他。
“我是好心,看你臉色不太好,幫你省點力氣不好嗎?”這年頭不適合當好人,好心沒好報!
“不好,我看你是幸災樂禍!”
“你又不是被人家抛棄,我幹嘛幸災樂禍……呃!我不是希望你被抛棄,我的意思是說,你還不夠淒慘,我幹罰幸災……不對不對,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
嘿!他無辜的咧嘴一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越解釋越糟。
“你不說話,我不會當你是啞巴。”不過,賓沁良還是決定自動自發的把頭轉向另一邊,不再忍受他的聒噪。
摸了摸鼻子,吉歐乖乖的閉上嘴巴。可是沈默不到一分鍾,他又忍不住想發表高見。他也換了一個位置,方便自己跟她面對面。
“其實你不能怪他,他不過是古板了點……”
“古板也不能罵我是妓女啊!”賓沁良將全部的不滿藉大吼吼出。
他瑟縮身子的搭著耳朵:“我知道,你用不著這麽大聲,耳膜會震破。”
“還不都是你的錯,動不動就勾我的肩、搭我的背,我才會被誣陷!”
“我們一向都是這個樣子,哥倆好不是嗎?”吉歐一臉莫名其妙的摸著頭。
張著嘴,賓沁良卻說不出話。一直以來,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你愛上他了。”
“我……你不要胡說八道,哪有這回事。”
“你一向不拘小節,現在竟然爲了一個男人的幾句氣話,悶悶不樂了整整一個禮拜,你如果不是愛上他,幹嘛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好啦!我是有點喜歡他,只有一點點,可是那又怎麽樣?”
“你因爲愛上他,可以爲了他的幾句話傷心難過,他當然也可以因爲吃醋,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們就算是打平了。”
這是什麽論調?賓沁良皺了皺眉頭,一臉嚴肅的揪出他的語病,“我說我沒有愛上他,只是有一點點……什麽?吃醋?”
看著她突然瞪得像銅鈴大的眼睛,吉歐取笑的揚起眉:“你那麽聰明,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就是因爲在乎你,才會計較那麽多。東方的男人度量比較小,這話你自己不是也常常在說嗎?”
咬了咬下唇,賓沁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語:“他是在吃醋?”
“鬧情緒也有個限度,你不能丟下他們不管。他們可是偷渡客,在這裏舉目無親,往後還得靠你幫助。”
“你偏袒他哦!”
“他是我的大客戶,我以後還得靠他多多幫忙,當然要偏袒他。”
“你還真坦白。”
“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騙你也沒意義。”吉歐揮揮手趕人,“好了,我知道你想死他了,去吧!”
不過,賓沁良卻動也不動的繼續坐在沙發上,不是她故作矜持,而是……
“心都飛了,人還待在這幹什麽?在我的面前不用這麽做作。”
“去你的!”她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偷偷瞄一眼外面,有沒有看到一個戴墨鏡的家夥?”
吉歐狀似不經意的越過玻璃看了外頭一眼,“他是誰?”
“米蘭娜媽咪派來跟蹤我的人。”
“你要我幫你把他弄走?”
“不必了,你只要幫我把車子弄到後門,我去打電話請瑩欣幫我收拾幾件衣服過來。”她已經容忍這個家夥很多天了,因爲是在吉歐這裏,也就算了,現在,她應該有所回應了。
“你要去哪裏?”
“容玉麒和謝彬在羅馬也玩很差不多了,我帶他們去度個假。”這麽一來,誰還有本事跟蹤她?
“小姐,你要帶我們去什麽地方?”經過三天的車程,謝彬終于忍不住提出心裏的疑問。除了睡覺和吃飯,他們幾乎都坐在車上,這已經夠他吃不消了,偏偏主子和小姐之間又怪裏怪氣,兩個人都悶不吭聲,更叫人坐得不安穩。
“把你們賣了,你覺得怎麽樣?”賓沁良說得好像真的。謝彬不由得顫抖的瑟縮了一下。
“小姐,你真愛說笑。”他不自在的將屁股往後挪,直到背抵住椅背。
賓沁良受不了的賞了他一個白眼:“你們兩個大男人用得著怕我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嗎?”
弱不禁風?謝彬像是噎到似的清了清喉嚨,這是笑話嗎?可是,這實在一點也不好笑。
“你有意見?”
“不敢!”他連忙搖頭。
“我們還要開很多天、很多天的車,我建議你最好放輕松一點,否則我們還沒有到達目的地,你就變成一座石雕像。”如果他們不是“偷渡客”,他們就可以直接搭飛機抵達目的地,根本不必這麽辛苦顛簸。
“很多天?”謝彬已經開始頭暈了。想一想,他還是比較喜歡騎馬趕路。
“如果你繼續唠叨的話,我們就還有更多、更多天!”
他毫不考慮的捂住嘴巴,把注意力轉向車外,免得控制不住,又開始問東問西。
容玉麒卻把目光轉向賓沁良,開口打破沈默。
“你還在跟我生氣嗎?”他已經承受七天不聞不問的煎熬,三天視而不見的折磨,這個苦頭到此應該夠了,他還是喜歡她黏在身邊叽叽喳喳的時候。
“沒有。”
“那爲何不跟我說話?”
“你不跟我說話,我說什麽?”賓沁良看著他腿上的書一眼。這一路上,他一直埋頭在雜志中,就這一點,她不能不佩服他。難怪他對這裏適應的如此迅速,他花了很多的心思和工夫。
“我道歉。”
“爲你不跟我說話,還是爲了那天的事?”
“兩者都有。”
“前者我接受,後者……我已經忘記了。”賓沁良說得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我不是有意說那些傷人的話。”
“你知道那些話會傷人就夠了。”這表示他這個人懂得自我反省,還不至于古板到無藥可救,他們之間的“代溝”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
眼神轉爲深沈,容玉麒輕柔而真誠的道:“相信我,我再也不會傷害你。”
頓了一下,她笑了,口氣卻非常嚴厲,“這句話我會牢牢的記住,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這輩子保證會跟你沒完沒了!”
他唇邊漾起一抹幸福的笑,他喜歡她說的一輩子,真的很喜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07:16
第六章
“這裏就是吉歐的夢想,時尚的天堂——米蘭。”駐足在米蘭最優雅的購物街——蒙特拿破侖街,賓沁良鄭重其事的向容玉麒引見。
目光四處遊走了一圈,容玉麒明白的點了點頭,“他想在這兒擁有一家店。”
“你真聰明!”賓沁良贊賞的豎起大拇指,“米蘭是‘意大利服飾’的惟一代言人。每個服裝設計師都想在這裏爭得一席之地,吉歐當然也不例外。”
“想在這兒擁有一家店需要很多錢是嗎?”
點了點頭,她用目光將這兒巡禮一遍,“我很想幫助吉歐實現夢想,我相信他有這方面的敏銳和才華,總有一天,他會在服裝界大放異彩。”
“你對他就這麽有信心?”
“你可以說這是惺惺相惜,我在吉歐身上看到跟我一樣不肯輕易屈服的傲氣,不肯任環境宰割的倔強,我知道他一定會成功。”
沈吟了半晌,容玉麒幽幽的道:“我很嫉妒。”
“嫉妒什麽?”賓沁良不明白的揚起眉。
“你們之間難以介入的親密。”
“你知道我和吉歐是怎麽認識的嗎?”她充滿回憶的道:“那天,米蘭娜媽咪帶我和妹妹、弟弟到一家服飾店挑選參加宴會的禮服。那是我第一次參加,所以老爹交代米蘭娜媽咪一定要幫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當時吉歐就站在櫥窗外,非常著迷的看著櫥窗裏的衣服。我忍不住好奇的跑過去,因爲我不懂男孩子爲什麽要看女孩子的衣服,他又不能穿,不是嗎?我們就這樣相識,然後成爲好朋友。
十年了,他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好朋友。“
“雖然你當他是哥哥,是好朋友,我還是嫉妒他。”
“我以爲男人不會嫉妒。”
“那是因爲沒遇見他想獨占的女人。”
垂下眼睑,賓沁良故作鎮定的道:“你來這裏學最多的一定是甜言蜜語,你越來越油嘴滑舌。”
“我希望你只屬于我。”容玉麒不讓她閃避話題。
“你少臭美了!”她腼腆的一笑。
不發一語,他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被她拉拉址扯時,她總是自然而然,從來沒當一回事,可是這會兒…
…槽了!她的呼吸越來越亂……
“陪我四處逛逛好嗎?”
“我們……還是早一點回飯店比較好,謝彬也應該睡夠了,他起來如果沒看到你,肯定要急死了。”說起來很可笑,開車的人是她,最累的卻是謝彬。他們一進飯店,他就癱在床上,而她迫不及待的想帶容玉麒來這裏,只好把他一個人留在飯店睡覺。
“他知道我身邊有你,你會照顧我。”
“你又在花言巧語了!”
“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
“所以我不去找你,你也不擔心,安安心心的等著我自投羅網是嗎?”賓沁良帶了那麽點抱怨的撇撇嘴。
“我打了電話,可是都沒有回應。”
他不說,她都忘了,她只留手機的號碼給他。那幾天她氣得頭昏腦脹,手機根本沒有充電,他當然找不到她。
“好,這件事算我不對。不過,你可以找別人幫忙,像是吉歐啊!”
“你是帶我去過,可沒了住址,只去過一次的我怎麽去?”
嘿!賓沁良不好意思的一笑,因爲什麽事都難不倒他,她還以爲他是萬能,她不說,他也會有辦法搞懂,何況她幫他買了一台電視,他應該不難在電視上學到現代的東西。
“答應我,以後別再不理我,好嗎?”
“笨蛋!你剛剛不是還說,我不會丟下你不管嗎?”推開他,她輕盈的笑聲飛揚而起,她調皮的往前奔跑,然後回頭朝容玉麒大喊,“過來追我啊!”
用不著她說,望著那道翩然的身影,容玉麒情不自禁的追逐而去。
“少爺,這家店的東西好難吃,爲什麽我們天天來?”從米蘭回來之後,謝彬已經連續飽受一個星期的摧殘,他快吃不消了。
“因爲他。”容玉麒的目光穿過玻璃窗,直直落向對街的服裝店。吉歐正好陪著一名貴夫人從店裏走出來,他傾身靠向那位貴夫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逗得她眉開眼笑。
“少爺是來這兒看他?”主子喜歡的人不是小姐嗎?可是這會兒……主子怎麽會染上這種奇怪的癖好?
“你不要胡思亂想。”容玉麒一眼就看穿謝彬的心思。
“少爺究竟想做什麽?”
“我想了解他有多少本事。”
“嗄?”謝彬迷惑的摸著頭。
“時候到了你就會知道。我們該走了!”
離開咖啡店,兩個人坐上計程車,回到住處,看到賓沁良坐在門口睡覺,容玉麒莞爾一笑,抱起她進了門,將她送到自己的床上。
撫著睡夢中的人,他貪婪的看著她的容額,安靜的她,清靈纖細,一說起話來,怕比潑婦還悍,完全不同的風貌,卻一樣牽絆著他。
回想起來,他真的很感謝鬼才的時光機出了差錯,要不然,他如何遇見她?
她對他來說,就像神話,那麽不可思議,那麽難以抗拒的叫人著迷。今生能夠有她陪伴,他真的很幸福。
不過,也不知道大哥、浩官、鳳儀他們現在如何?
賓沁良突然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眼睛,像是想看清楚眼前的人。她微微皺起眉頭,過了大約一分鍾,她終于咧開嘴笑了,“你回來了啊!”
“你是不是在外頭等了很久?”
“我也不知道,眼睛閉一下而已,就不小心睡著了。”坐起身,她打了一個哈欠,抱怨的問:“你這幾天都跑哪裏去了?”
“你說這幾天很忙,沒辦法過來這裏,我就幫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我……我是很忙,可是我想了想,還是過來看看你們,我怕你們太無聊了。
不過,你好像挺懂得善用時間,根本用不著我擔心。“一趟米蘭之行,花費了她一個多月的時間,回到羅馬當然得關心一下工作股票,等盤看得差不多了,分析也做了,終于還是忍不住跑過來瞧瞧。
“我決定幫吉歐實現他的夢想。”
頓了一下,賓沁良瞳孔漸漸放大,“你說什麽?”
“我身上還有很多價值連城的珠寶,我想隨便變賣一個就可以幫他的忙,不是嗎?”
“沒錯,可是你爲什麽要幫他?”
“你忘了嗎?我是一個商人,我這是在做一筆生意。”
“你是說,你這是投資?”
“也對,不過更明白的說法是,我是錢莊,這會兒拿錢出來是要他將來連本帶利還給我,所以算起來我絕不會吃虧。”
“你不怕虧本嗎?”
“這些天,我花了不少工夫對他作了了解,看得出來他值得我下注。商人不冒點險,怎麽賺進大把的銀子。而且,你不是也相信他嗎?”
“你就這麽相信我啊!”
慎重的捧住賓沁良的臉,容玉麒目光火熱的望進她眼中深處,像在埋怨,又像在傾吐愛意的說:“我是被你迷得團團轉,完全失去理智了。”
“借口!”可是,她卻笑得好甜,女人就無法抗拒甜言蜜語。
“天地明鑒!”
抿著嘴,像是在考慮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度。半晌,她大咧咧的下達命令,“現在吻我!”
“姑娘家不應該如此主動。”他的唇邊揚起一抹笑。
“你這麽啰嗦,我就自己發動攻擊哦!”
“樂意之至!”
猴急的靠了過去,她卻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他的唇瓣,“你知道嗎?不可以隨隨便便誘惑女人,否則會害她們變成采花女大盜。”
“我只想誘惑你,只想讓你變成采花女大盜。”
“好啊,原來你表面上的古板全是騙人的,你壞透了。”
“你動作太慢了,還是交給我吧!”容玉麒隨即將她撲倒在床上,然後狠狠的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我喜歡聽你爲我嬌喘的尖叫聲,好美!”愛戀的凝視她被激情洗禮的嬌態,容玉麒輕柔的撥動她散落在床上的發絲。
“你好壞,現在換我修理你了!”賓沁良翻身將他壓在身下,雙手急躁的扯掉他的衣褲,學著他,撩撥他一觸及發的欲望。
急速的倒抽一口氣,容玉麒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卻沒辦法叫自己推開她,他愛極了這樣的折磨。
“喜歡嗎?”她俯下身,調皮的唇舌挑逗的探索他偉岸的身軀。
“你這個小壞蛋!”他壓抑的閉上眼睛,享受這既折磨人又愉悅人的調情。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謝彬實在很會挑時間破壞氣氛。
“少爺,我幫你准備了一些吃的。”
容玉麒懊惱的發出一聲低吼。
“少爺……”
壓抑住體內那股浮躁,容玉麒沙啞的回道:“我待會兒就出去。”
“是!”顯然感覺事情不對勁,謝彬趕緊落荒而逃。
賓沁良忍俊不住的笑出聲。
“你還笑得出來?”容玉麒佯裝不悅的揚起眉。
“你欲求不滿的樣子真可愛。”
“欲求不滿?”突然,他起身一撲,再一次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別玩了,謝彬會被我們活活嚇死。”這裏的隔音設備可能不太好。
經過一番掙紮,容玉麒總算是妥協了,“今天的賬,下一回我一定連本帶利向你追討回來,你准備好哦!”
“會的,我拭目以待。”賓沁良樂得接下挑戰。
當你的夢想一夕之間可以成真,你會怎麽樣?
傻呼呼的張著嘴,吉歐眼睛眨也不眨的瞪著賓沁良。
“你還好嗎?”賓沁良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咽了一口口水,吉歐顫抖的問:“你,剛剛說什麽?”
“你知道我這個人很懶,不想再重述一遍,反正就是你聽到的那麽回事,你用不著太激動了。”
可是怎他麽能不激動呢?吉歐抓住賓沁良的肩膀,“你說容玉麒願意投資我?”
“吉歐,你最好控制一點,否則別怪我殘暴的一拳打昏你,我可不想讓你在我的手臂上留下瘀傷。”
“對不起!”吉歐趕緊松開手。
拍了拍吉歐的臉,賓沁良一臉現實的提醒他,“你不要太高興了,聽清楚,這不是無息的金援。以後你可要爭氣一點,闖出好成績,否則單是利息就可以壓得你喘不過氣來!”
情緒稍稍緩和下來,吉歐開始好奇的追究,“他爲什麽要幫我?”
“他是個生意人,如果你是潛力股,他爲什麽不投資?”
“潛力股是你說的吧!”
“你以爲他是個有錢沒大腦的笨蛋嗎?他當然是做過……市場調查。”
“這怎麽做市場調查?”
“這個……說了你也不會懂,你只會服裝設計,其他的一竅不通。”
“你想損我,也沒必要把話說得這麽坦白吧?”
“你不是最欣賞我的直率嗎?”
“我……是是是,大小姐,我說不贏你。”
“我的口齒本來就比你伶俐。”
吉歐忍不住要翻白眼,這個女人有夠自大。
“你在米蘭安定下來以後,別忘了常常打電話向我問候。”
“大小姐,現在提這個還太早,這至少要再籌劃好幾個月。”
“你遲早要離開羅馬,我現在交代清楚還不是一樣。”她已經開始感覺離情依依了。
“沁良,你不是常說很想離開羅馬嗎?我看你幹脆跟我一起去米蘭好了。”
“這個主意不錯,可是……”賓沁良傷腦筋的抿著嘴。
“我知道了,我應該說服的人是容玉麒,他去哪裏,你就會去哪裏。”吉歐取笑的擠眉弄眼。
“我……幹嘛跟著他?”
“用不著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我看得出來,他是你生命的動力。如果沒有他,你就是像一朵枯萎的玫瑰。”
“你怎麽那麽確定沒有他,我活不下去?”她都不太清楚自己的感情,爲什麽他可以看得那麽透徹?
“我看到你的轉變,你的美麗越來越耀眼,我知道你找到自己的愛。”
困擾的皺起眉頭,她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語,“那他如果回去,我豈不是要跟著去嗎?”
“你在念什麽?”
“嗄?”
“你一個人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麽?”
“沒,沒什麽?”她不太願意去想,他會不會離開這裏?過一天算一天,事情不是簡單多了嗎?可是,她心裏始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總有一天會回到自己的天空,雖然他曾經要求她跟他一起走,不過,她一直沒有好好思考這個問題,那個時代對她來說太遙不可及了,而且跟現代完全不一樣……天啊!單用想的,她都覺得頭痛,她適應得來嗎?
“你還好嗎?”吉歐不放心的看著她。
“我很好。其他的細節我們再討論,我先走了,拜拜!”揮了揮手,賓沁良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完全沒注意到有人悄悄的尾隨在後。
“賓叔叔,對于上次那幅假字畫,我再一次向你道歉。”
“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我都忘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賓席安表面上還是和顔悅色,可是態度明顯的生疏不少。
“話不能這麽說,如果這事我沒能給你一個交代,我心裏會過意不去。”索那歐。克雷斯說得好誠懇,可是對賓席安似乎起不了什麽作用。
“我已經擁有一幅容玉麒貝勒的真迹,實在不應該再貪心了。”賓席安的口氣帶了那麽點自嘲,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他可不想再被人家當傻子耍。
“賓叔叔千萬別這麽說,雖然我對字畫沒什麽研究,可是喜歡收集古董,再多也舍不得收手。”
“我不敢再妄想。”
“賓叔叔,我今天來,是特地來告訴你,我手上有一幅真迹,這次我請專家鑒定過了,保證假不了。”
“謝謝你,不過我已經想通了,我不應該這麽自私,老想獨占容玉麒貝勒所有的字畫,你說是不是?”
雖然想回答“不是”,可是眼前索那歐。克雷斯只有點頭的份,否則,豈不是表示他這個人很自私。
“索那歐,我待會兒還有個約會,不能跟你多聊,下一次你有空過來,我讓你見識一下中國茶的香味。”
點了點頭,索那歐。克雷斯識相的起身告辭,“那我不打擾賓叔叔了,再見。”
一走出書房,他的笑臉馬上拉得又臭又長。這個老家夥,如果不是爲了賓沁良,他才不會那麽費心的討好他!
“談得不愉快是不是?”米蘭娜顯然已經在書房外等了好久。
“米蘭娜阿姨!”一轉眼,索那歐。克雷斯又變得斯文有禮。
“索那歐,不是我愛說你,我好不容易幫你找到機會,你卻給我捅出那麽大的婁子,你太令我失望了!”
“米蘭娜阿姨,我也是受害者。”他說得好無辜。
“你說你是受害者,誰會相信?就是事實如此,經過那種事情,你認爲你賓叔叔還敢再輕易相信你嗎?”
“這……”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可是又能怎麽樣?我看,這事現在也只能暫時擱著。
不過你相信我,我會再幫你找機會。“她說什麽也要把賓沁良踢出賓家。
“米蘭娜阿姨,謝謝你!”
“不用了,你只要記住,一旦機會到手,可不能再給我漏氣!”
“米蘭娜阿姨放心,我再也不敢這麽粗心大意。”
“好了,我會盡快給你消息。”
第一次有不速之客登門拜訪,容玉麒不著痕迹的打量站在門口的兩位女人,從容不迫的道:“對不起,我與兩位小姐應該不認識吧!”
“我是沁良的母親,我們見過一次面。”米蘭娜妩媚的回以一笑。
“更正,是後母。”賓瑩欣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她實在沒辦法容忍母親這種“攀關系”的惡行。
偷偷的捏了賓瑩欣的大腿一把,米蘭娜若無其事的維持住臉上的笑容,假裝沒聽見女兒的更正,“容先生,這位是我的二女兒賓瑩欣,她現在是大學一年級的學生,未來的藝術家。”
輕輕的倒抽了一口氣,賓瑩欣咬著牙斜睨母親一眼,手勁那麽大,還捏得這麽用力,不怕她的大腿“毀容”嗎?
“你好!”容玉麒溫文儒雅的對賓瑩欣鞠躬招呼。
“容先生,我們沒事先來電問過你是否有空,就莽莽撞撞的登門拜訪,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請坐!”
等謝彬送來了飲料,米蘭娜喝了一口,便說明來意,“容先生,我今天是代表沁良的父親,想邀請你到我們府上做客。”
“賓夫人,謝謝賓先生的好意,我怎麽好意思打擾。”
“你千萬別這麽說,我丈夫一直想謝謝你上一次幫他的忙,多虧有你,否則他就受騙上當。原本他是想親自來邀請你到府上做客,因爲臨時有事在身,所以由我代替他前來邀請。這算是我們一點小小的心意,希望你不要嫌棄。”
“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我還有個助理在,恐怕會造成你們的不便。”
“不麻須,家裏什麽事都有傭人在打點,你和你的助理絕對不會造成我們的不便。我們真的好希望你能夠給我們機會表示一下謝意。”
沈吟了半晌容玉麒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拒絕賓先生和賓夫人的盛情,往後若有叨擾之處,還請你們多擔待。”
“不不不,是如果我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你們多擔待。明天一早,我們會派車子過來接兩位,先告辭了。”
一走出容玉麒的住處,米蘭娜立刻對賓瑩欣耳提面命,“聽著,容先生一搬進家裏住,你就要找機會親近他,最好把他弄上床。”
“媽咪,你在說什麽?”賓瑩欣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沒想到母親竟然會說出這種不知羞恥的話。
“我要你好好抓住他。像他這麽好的貨色,絕不可以留給……”及時收住口,米蘭娜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差一點把“賓沁良”三個字給抖出來。這一來,瑩欣更不可能搶那個男人。
“媽咪,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你是這樣子跟媽咪說話的嗎?”
“誰叫你怪裏怪氣!”
“你……你這孩子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誰教你這樣子說話,賓沁良嗎?真是太沒有禮貌了!”
“媽咪,你不要老是把自己看不順眼的事情扯到姐姐頭上!我這是就事論事,我也不過二十歲,你就算擔心我嫁不出去,用不著那麽急吧!”詭異!這裏頭一定有什麽陰謀。
“二十歲也可以嫁人,只要遇到好對象,就應該值得把握。”
“你怎麽知道他是好對象?你對他了解多少?你的目的真的只是想幫我找對象嗎?”賓瑩欣的話一句比一句還咄咄逼人。
“你……你當媽咪是犯人嗎?”米蘭娜惱羞成怒的打了賓瑩欣一巴掌。
“你打我?”她驚愕的撫著挨打的臉頰。
“我打你是爲你好,你給我乖一點,否則休想以後我會給你零用錢。”
“你太過分了,你怎麽可以拿零用錢來威脅我?”賓瑩欣憤憤的咬著牙,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如此卑鄙!
“這樣你才記得住自己是靠誰吃飯。”
“你不給我錢,我可以跟爹地要!”笑話,家裏又不是靠她一個人賺錢。
“我決定的事,你以爲你爹地敢有意見嗎?”
一雙眼睛直瞪著米蘭娜,賓瑩欣憤怒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好了,上車回家了。”
“我不想坐你的車!”頭一甩,賓瑩欣驕傲的繞過車子走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07:47
第七章
因爲突如其來的一場感冒,賓沁良安安分分的在床上躺了一天,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就這麽一天的時間,最不想看見的事情已經悄悄的降臨。
撐著還軟綿綿的身子,賓沁良有氣無力的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她很想繼續在床上賴上一天,可是不吃東西哪來的力氣?她可沒那麽尊貴,還得麻煩仆人伺候,所以就自己下樓找東西填飽肚子。
走到樓梯口,她聽見樓上傳來一陣劇響,像是有什麽東西掉下來。她皺了皺眉頭,頭一偏,好奇的朝著樓上張望。
就在這時,一名傭人從樓下走了上來。她伸手一抓,指著樓上問:“茱麗,上頭吵吵鬧鬧,在幹什麽?”
“大小姐不知道嗎?家裏來了兩位客人,夫人把他們安排在三樓的客房。”
“什麽客人?”
“我也不知道,只聽說是老爺和夫人特地邀請來的,是很重要的客人。”
“可以想象得到。”基本上,米蘭娜媽咪不太好客,除非其中有利可圖,或者是爲了什麽目的。
“對了,其中有一位先生好像姓——‘弄’。”茱麗畢竟是意大利人,雖然只是一個中文字,她都說得四不像,不過已經足夠賓沁良聽出端倪。
“你說姓什麽?‘容’?”
茱麗用力的點點頭,“就是這個!”
放開她,賓沁良急急的想往樓上去確定,可是突然一陣黑暗襲來,她虛弱的搖晃了一下,所幸及時抓住樓梯的扶手,否則已經摔倒在地。
“大小姐,你怎麽了?”茱麗擔心的拉住她。
“我沒事。”
“大小姐,你臉色不太好,你先回房休息,有什麽事就交給我。”
“你去弄點吃的送到我房裏。”
“是。”
看了三樓一眼,賓沁良還是轉身折回房裏。她現在全身虛弱無力,什麽事也沒辦法插手。萬一倒黴遇到米蘭娜媽咪,她肯定趁這個機會把她的病情搞到惡化,她還是先養足精神。
賓沁良第一次這麽沈得住氣,當著賓席安和米蘭娜的面前,她什麽也沒問,一直隱忍到晚餐結束後,大家都回房休息,她才沖進容玉麒的客房。
“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父親邀請我來這裏做客,我想你在這裏,以後我就不必擔心找不到你,我就接受邀約了。”
“我不會無端消失不見。”其實真正令人擔心的是他,哪天若是突然失去他的蹤影,她根本搞不清楚他是出了意外,還是被那座時光機接回去。
“昨兒個我一整天都沒看到你……你怎麽了?氣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容玉麒終于發現賓沁良的異狀,她不像平日精力十足。
“沒什麽大不了,一點小感冒。”
不過容玉麒卻慎重的將她抱上床。
“爲何不打電話告訴我?我可以守在你身邊照顧你。”
“我不是會碎的瓷娃娃,睡一覺就好了嘛!”雖然現在說這些都是多余的,他依然讓她覺得很幸福,這種被疼惜的感覺——真好!
“你不是會碎的瓷娃娃,可是我想時時刻刻守護你。”握住賓沁良的雙手,容玉麒鄭重其事的提出叮咛,“答應我,以後遇到任何事情,你第一個一定想到我,我要陪在你身邊。”
“你別想用甜言蜜語這一招來對付我,我們言歸正傳,你爲什麽不先告訴我一聲,就搬過來了?”
“你不高興我在這兒?”
歎了口氣,賓沁良莫可奈何的說:“你忘了自己在這裏是沒有身份的人嗎?”
現在的她何嘗不想分分秒秒跟他厮守在一起,因爲吉歐那麽一攪和,她最近忍不住會想,那座時機會用什麽方法來接他?她會不會錯過?如果她很幸運撞見那一刻,她要不要跟他一起離開?未來是一個謎,沒有人可以預料,越去猜測心就會越慌,那倒不如好好珍惜眼前。所以,她最後總是這樣子告訴自己,走—步算一步還是比較快活,未知的就留給未來吧!
“你在這裏太容易引人注意了。”每逢周末假日,米蘭娜媽咪總愛搞些聚會,不管聚會大小,受邀的人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他又那麽吸引人,萬一被那個千金小姐看上眼了,後續的麻煩難以想象。
“你太緊張了。”
“出了事,我恐怕很難向大家解釋你的來曆,因爲他們很可能會當我是精神錯亂,胡說八道。米蘭娜媽咪一定很高興可以趁這個機會把我關進精神療養院。”
他以爲每個人都像她一樣,可以稀松平常的面對他們來自于過去的事實嗎?
“你別想太多了,我懂得見機行事。”
“我不能不想,我怕保護不了你們。”
“你用不著保護我們,你只要照顧好自己。”
“你……”
捂住賓沁良的嘴巴,容玉麒心疼的道:“再大的麻煩也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你一根寒毛。”
推開他的手,賓沁良又懊惱又無奈的抗議,“你不要以爲說一些好聽的話,就可以軟化我。”
“你自個兒不也說,沒有什麽事可以難得倒我嗎?”
“呃……我承認,可是……”
“我答應你,在這裏我會事事配合你。”
重重的吐了口氣,賓沁良投降了,“算了,你這會兒都已經來了,我若是叫你離開,米蘭娜媽咪一定會把矛頭對准我。不過,你最好別離開我的身邊,我們以後盡量別待在家裏。”
“我一刻也不想離開你的身邊,我只要可以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你每天這樣子灌我花言巧語,小心我會吃上瘾哦!”
“我就是要你對我上瘾。”
雙手爬上容玉麒的脖子,賓沁良難得像個小女人似的說:“你當心一點,我可會賴上你哦!”
“我非常樂意。”
“麒,你的嘴巴不要靠我靠得太近。”
“我想吻你。”說著,他的唇已經在她的耳際磨蹭吻吮。她身上的幽香若有似無的挑逗他的感官,他蠢蠢欲動的想一展雄風。
“不行……”賓沁良卻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身體享受那股甜蜜的酥麻。
“爲什麽?”他的手依然故我的敞開她的襯衫,除去她的內衣,她柔美的上半部曲線全然映入他眼簾。
“我的感冒……還沒完全好,我怕……傳染給你。”隨著他手掌的逗弄,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沒關系。”
“不可以……呃……人家一定會知道我半夜來找你。”因爲他唇齒加入嬉戲的行列,她的嬌軀無助的顫抖,她的手緊緊攀住他的肩膀。
“這的確不太好。”
“她對你不好嗎?”
“她……我的天啊……呃……你最好不要再繼續下去,否則……很難收拾。”
她搖著頭,不知道是想阻止他放肆的掠奪,還是想掙脫紛亂的意識。
“嗯……你讓我抱一下下好嗎?”貪婪的唇手終于退離她的嬌軀,轉而落在她的頸窩,他戀戀不舍的吸取她的味道。
沈默了片刻,氣息稍稍緩和下來,賓沁良孩子氣的道:“只能一下下,不能很多下哦!”
不過這個一下下未免太久了,直到天快亮的時候,賓沁良從睡夢中醒過來,她才慌慌張張的推開依然沈睡的容玉麒,迅速整裝偷溜回房。
爲了躲避米蘭娜下達的命令,賓瑩欣只好天天往外跑。反正她是個學生,“交際應酬”的頻率比起精明能幹的女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伸手要錢的日子總會到來,爹地因爲接到媽咪的指示,把責任推給了媽咪,她還是得面對現實,誰叫她平時花錢沒有節儉的觀念,這下子終于嘗到苦頭了。
“你不是把我當成瘟疫,怎麽還敢來找我?”米蘭娜高傲的看了賓瑩欣一眼,她就不相信她鬥得過她!
“媽咪,我現在手頭有一點緊。”賓瑩欣努力的陪著笑。
“你都沒當我是你媽咪了,還來跟我要什麽錢?”
“我如果沒當你是媽咪,幹嘛來向你伸手要錢?”
“你……”米蘭娜一副快喘不過氣來的捧著胸口。
“媽咪,你不要那麽愛生氣,生氣很容易老,你舍得臉上長滿皺紋嗎?”賓瑩欣自以爲好意的提醒,不過適得其反,米蘭娜更加火冒三丈。
“你這個死孩子!”
顫抖的縮了一下脖子,賓瑩欣怯怯的往後一退,“不要激動,有話好說。”
她這個媽咪非常暴力,不小心一拳揮過來,她可愛的小圓臉肯定會變成肉餅臉,那真的很醜。
突然,米蘭娜激動的哭了起來,“我爲什麽那麽可憐?平常得忍受那個拖油瓶的折磨,現在還得讓自己的女兒糟蹋,這個世界到底還有沒有天理?”
嘴角一陣抽動,賓瑩欣忍不住想翻白眼。這世界的確沒什麽天理,不過卻是因爲她的關系,這叫什麽?做賊的喊捉賊嗎?她中文程度沒有姐姐那麽好,意思大概到就可以了。
“我這個媽咪當得實在是太沒尊嚴了,把女兒當寶貝疼,她卻當我是壞心的巫婆,我這算什麽?”從口袋取出手帕,米蘭娜誇張的擤了一下鼻涕。
媽咪自己不說的話,她都還沒想到可以用“壞心巫婆”來形容她……簡直是太貼切了!
“媽咪,你別哭了。”雖然這百分之百是在做戲給她這個女兒看,不過她還是得當一回事,因爲她的哭聲實在不太悅耳。
“我有這樣不孝的女兒,我能夠不哭嗎?”
“好好好,你要我怎麽做,我全力配合好不好?”如果想要耳根子清靜,她還是快快“投降”比較明智。
“真的?”
“你要記得先給我零用錢哦!”
“你……除了錢,你的大腦就不會想點別的嗎?”
“媽咪的大腦不是也一樣嗎?”每天絞盡腦汁在商場上打拼,她媽咪還不就是爲了賺很多很多的錢。
張著嘴,米蘭娜似乎想罵人,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改口道,“我會盡量找機會讓你和容玉麒單獨相處,到時候你要主動投懷送抱,知道嗎?”
“媽咪,投懷送抱沒什麽大不了。問題是,我看到他那張臉,全身就冷得直發抖,你叫我怎麽主動?”賓瑩欣也很無奈。
“你不要故意找借口!”
“媽咪又不是沒眼睛看,你不覺得那個男人很難親近嗎?”
確實,容玉麒雖然溫文優雅,可是卻有一種內斂、精明的疏離感,叫人連試著想與他拉近關系都覺得怕怕的。不過……
“那只是表面上的姿態,要不然賓沁良怎麽可以跟他處得來?”
“姐姐坦率熱情,跟誰都處得來,只有……”賓瑩欣一副“用不著我廢話,你也知道是誰”的看著米蘭娜。
雖然想破口罵人,可是又不想對號入座,米蘭娜只好咬著牙,把原來的話吞進肚子裏,轉而道:“那你說說看,怎麽安排比較合你的胃口?”
皺著眉想了想,賓瑩欣漫不經心的說:“我看除非是把他灌醉,否則我是沒膽子親近他,更別說是誘惑他。”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什麽好主意?”
“酒後亂性。”想當初,她也是靠這一招拐了一個丈夫回意大利。那時候,她代表柏吉尼家族到台灣談合作案,對方公司的代表正是賓席安。她第一眼就愛上他了,雖然知道他有個小孩,可是這並不重要。于是趁著他款待她的時候,把他灌得七分醉,然後誘惑他,他們就這樣上了床。他這個人相當古板,上了床就得負責,而她就順理成章的當了他的老婆。
這是個爛主意,不過賓瑩欣還是笑著點頭表示贊同。聰明的話,她應該趕緊想好應對之策。
“我安排一下,你最近除了上課之外,不准出門,隨時准備上場。”
“是,媽咪!”
因爲賓沁良精心的安排,容玉麒和謝彬待在賓家的時間少之又少。他們天天早出晚歸,不但安全的避開進出賓家的客人,同樣也避開男女主人。可是人總有偷懶不想出門的時候,相同的,企圖避免的狀況也就會有難以抵擋的時候。
“達令,你不是一直很想找個時間和玉麒喝幾杯酒,聊聊字畫、聊聊詩詞歌賦嗎?”趁著晚餐之後的水果時間,米蘭娜巧妙的提醒老公。
心情一震,賓席安興奮的道:“玉麒,難得今天晚上我們都在,你就陪伯父喝酒聊天。你不知道,在意大利很難遇見對中國文化有研究的人。”
“老爹,他酒量不好,你別找他喝酒。”賓沁良搶著代容玉麒婉拒。
“沒關系,我們又不是到外頭喝,就是醉了,也是在自己的家啊!”
“可是,他喝了酒會胡言亂語,我怕到時候說了什麽惹老爹不開心。”
挑了挑眉,賓席安一臉稀奇的道:“你這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那麽體貼,還會怕惹老爹不開心?”
“嗯……”實在是無言以對,賓沁良回以一徑的傻笑。
“女孩子不要這麽唠叨,男孩子會不喜歡哦!”
“我……有唠叨嗎?”
“有,像在管老公一樣,玉麒怎麽受得了你?”
羞紅了臉,賓沁良看也不敢看容玉麒一眼,不過,還是不死心的想幫他逃過此劫。“老爹,喝酒我比較在行,還是我陪你……”
賓席安堅定的搖搖頭,“我可不要跟你喝,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啊,好不容易遇到知音,當然要跟他好好的喝個痛快!”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小氣?我不過是向你借幾個鍾頭,又不是要把人帶走,你有必要這麽舍不得嗎?”
“我……沒有舍不得啊!”
“沁良,難得伯父有這般閑情逸致,你就別壞了他的雅興。”容玉麒終于開口表示意見。
“好!”賓席安贊許的豎起大拇指。
當事人都附和了,賓沁良還能說什麽?當然是由著他們。
就這樣,賓席安帶著容玉麒進了書房,兩人把酒話曆史。
走過來走過去,賓沁良怎麽也不放心。他們現在喝成什麽樣子?把衣服脫了,開始劃酒拳嗎?不不不,麒是兩百多年前的人,應該不會劃酒拳……
“哎呀!我在擔心什麽?”突然覺得自己的反應很可笑,賓沁良搖搖頭,“就算喝醉酒了又怎麽樣?反正兩人都暈了,誰說了什麽也記不得。”
打著哈欠,賓沁良伸了一個懶腰,不早了,她該上床睡覺,不過她正准備轉過身的時候,瞥見門邊的地上有一張紙條。
“這是什麽?”走過去撿起來,賓沁良攤開紙條一看——
我今晚在房裏等你。
容玉麒
“他約我幹什麽?”沒有多想,賓沁良把紙條隨便一揉,扔進垃圾桶,隨後關掉房裏的電燈,蹑手蹑腳的朝容玉麒的房間前進。
叩叩叩!賓沁良一邊敲門,一邊還要左右查看。
門輕悄悄的打了開來,可卻沒有人出來回應。賓沁良奇怪的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突然,門在她身後關上,好輕好輕,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麒?”房間實在是太暗了,賓沁良什麽也看不到。
半響,賓瑩欣的聲音不太確定的響起,“姐姐嗎?”
“瑩欣?”賓沁良嚇了一跳。
“姐,容先生喝醉酒,我送他回來,現在你來了,我把他交給你,晚安!”
好像後有惡犬,賓瑩欣逃命似的打開房門沖了出去。
“這丫頭幹嘛跑得這麽快?”疑惑的抓了抓頭,賓沁良轉身走到床邊。
“我的天啊,你喝了多少酒?”皺了皺鼻子,她轉進浴室取來濕毛巾,然後在床沿坐下,輕輕的幫他把臉擦幹淨。
“沒想到你酒品那麽好,醉了就睡覺,早知道就不替你操心。”
“沁良……”容玉麒像在說夢話似呢喃。
“不錯嘛,這種時候還會想到我。”
突然伸手將她勾向自己,他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你幹麽?”
“你是不是來誘惑我的仙子?”
“什麽仙子?”賓沁良拍了拍容玉麒的臉頰,“你清醒一點!”
“我要親你!”
“我不要跟喝醉酒的人親。”
“我不管,我就要親你!”
“等你酒醒了我們再來親親。”
“我——不——要!”低下頭,容玉麒准確無誤的封住她的嘴。
他靈巧的舌一溜進她的口中,她就跟著醉了,什麽酒醒之後再來親親,這會兒全被抛到九霄雲外。她喜歡他的吻,喜歡他在她身上點燃的熱情。
“這一次,我再也不要放開你。”
賓沁良根本無暇思考容玉麒話裏的意思,她只是無助的扯住床罩,任由他一件一件除去她身上的衣物,直到在他眼前,她無所遁逃的展現風情萬種的嬌軀。
“我想親你這兒……這兒……還有這兒……”他的手一一點名她身上最敏感的激情點,不費吹灰之力,他已經撩撥得她兩眼迷離。
“呃……”隨著急促的呼吸,雪白的雙峰上下起伏,波動著妩媚的春光,她的手柔弱的抓住他的胳臂。
“我可以親你嗎?”他紳士的一問,手指卻更邪惡的進行掠奪。
“呃……你……還不快一點……”
“不急,你得自己開口。”他潇灑的收手,愛戀的看著她欲求不滿的表情。
“你這個壞蛋!”她粗魯的轉身把他壓躺在床上,然後高傲的坐在他身上。
“你想幹什麽?”
“怕了嗎?”她急切的脫去他的衣褲,卻慢條斯理的在他身上探索,搔得他心癢癢的。
一顆顆的汗珠滑下面頰,他發出一聲低吼,催促道:“不要再折磨我了,快一點!”
“不要,誰叫你那麽壞!”看到他被欲望折騰的模樣,她笑得好得意。
“小妖女,你玩完了!”他重整男性的雄風,起身一撲,再一次奪回主控權。
“啊……”雙腳無助的弓起,她全身激情的顫抖。
“小妖女,這樣夠快了嗎?”望著她風騷的嬌態,他的眼神越來起火熱,他想一口吞噬她的美麗。
“不行了……啊……我受不了……不要……”
“你真難伺候,一下子嫌太慢,一下子嫌太快,你到底要我怎麽做?”
“你是男人……這還要我教你嗎?”即使此刻,欲火快摧毀她的理智,賓沁良的嘴巴可是一點也不服輸。
“小妖女,我心甘情願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現在只要回答我,我是誰?”
“容玉麒!”
“不對,多了兩個字。”
“麒……呃……你好啰嗦!”
“不要這麽猴急,回答下一個問題,你要我愛你嗎?”
“嗯……你下次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上,否則我跟你沒完沒了!”
“我沒聽見,你要再清清楚楚的告訴我。”
“容玉麒,你再不占有我,我會把你宰了!”
揚聲一笑,他緩緩的占有她的柔軟,她尖叫迎接,在痛楚與歡愉交織的汗水之中,與他一起沈淪欲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08:10
第八章
翻個身,賓沁良左手左腳同時往旁邊一勾,抱住她的泰迪熊……等等,她的泰迪熊應該全身都是毛,怎麽這會兒變得好光滑,而且還熱熱的……倏然張開眼睛,賓沁良瞪著眼前的胸膛,半晌,昨晚的一切慢慢回流腦袋瓜。
“日安!”容玉麒的聲音含笑。
雖然兩人不是第一次如此親密的相見,可是也不知怎麽回事,今兒個似乎特別別扭。過了好一會兒,賓沁良才緩緩的擡起頭看著容玉麒,那張臉紅得像撲了一層胭脂,“你……醒了啊!”
“我昨晚會不會太粗魯了?”目光往下移動,看著賓沁良胸前的吻痕,容玉麒心疼的伸手觸摸。
“你……哪有這樣子問人家話?”賓沁良羞答答的垂下眼睑。
“我知道你這會兒一定很不舒服,昨晚我實在是太猴急了。”
“你也知道自己昨晚……等等,你不是喝醉酒嗎?”倏然爬起身,她一臉狐疑的看著容玉麒。
“那點酒還不致能把我灌醉,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再說,我向來懂得掌握自己的情況,稍有不適就不敢再貪杯。”
想起昨晚的點點滴滴,他除了身上的酒味,自始至終清醒得像一滴酒也沒碰。
當時她完全沈迷在情欲的遊戲當中,根本沒留意到那麽多細節。
賓沁良嬌嗔的睨了他一眼,“那你幹麽假裝酒醉?”
“酒後失言,是因爲喝了酒,戒心容易解除,我怕給你添麻煩,所以故意假裝自己不勝酒力,伯父也就不敢讓我喝太多酒。”
“原來你算計得這麽仔細,害我擔心得要命,頭發不知道白了多少根!”賓沁良不甘心的捏了捏容玉麒的鼻子。
“我不是早告訴過你,不要太緊張了,你應該對我有信心。”
“我擔心的不是我老爹,是米蘭娜媽咪。”
“爲何?”
“米蘭娜媽咪雖然喜歡在家裏宴請客人,可是他們從來不在這裏過夜,而你是我的朋友,身邊還跟著一個謝彬,她邀你們來這裏住,怎麽都說不通,她一定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容玉麒想到昨晚的事,不由得點頭應道:“這其中確實有文章在。昨晚我假裝喝醉酒,她硬是要你妹妹送我回房,完全不顧我的拒絕,當時我不想讓她起疑,也就順了她的意思。”。
事情扯到賓瑩欣,賓沁良不由得緊張起來,“瑩欣送你回房之後,有沒對你怎麽樣?”
“沒有,我暗暗打量她,她一直站在門邊。當時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麽,等你出現以後,我就明白她是在等你。可是她怎麽知道你會出現?”
沈思的咬著下唇,賓沁良漸漸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糟糕!”
“怎麽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不行!我得趕快回房,否則麻煩就大了!”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這時門砰一聲,打了開來。
容玉麒當下把賓沁良摟進自己的懷裏,用棉被遮住兩人的身體,他也馬上意會過來這是怎麽回事了。
“達令,你現在看到了,我可沒有胡說八道。瑩欣沒在房裏,肯定是玉麒昨晚酒後失態,欺負她。”米蘭娜只看見容玉麒懷中有個女人,卻瞧不出是誰。
事到如今,賓沁良認命的把頭探出容玉麒的懷抱,迎視衆人震驚的目光,“米蘭娜媽咪,進人家房裏不敲門是很設禮貌的。”
“我的天啊!”沒想到女主角換了人,米蘭娜無法承受的往後一退。因爲太快了以至于撞到門,痛得她哇哇大叫。這一叫,也把整個屋子的人都給吵醒了。
眼看情況似乎有失控的可能,賓席安立刻抓住還“驚魂未定”的米蘭娜離開,臨走之前不忘下達指示,“你們兩個把衣服穿上,我在客廳等你們。”
“歎!”賓沁良傷腦筋的道:“有好戲可瞧了!”
“你還好嗎?”容玉麒不安的看著她,被逮個正著的感覺一定不太好。
“你說呢?”
“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在。”
“我沒那麽嬌弱,我好得很,只是全身酸痛,而這都是你的錯,看你怎麽補償我!”她嬌嗔的睨了他一眼。
“瞧你還有心情說笑話,我可以放心了。”
“什麽笑話?這是真心話!”推了一下他,她也不管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就跳下床,“我們再不下去,我老爹可能會以爲我們‘畏罪潛逃’。雖然我有這個念頭,不過落跑不是我的作風,走吧!”
美色當前,試問有誰能不心癢難耐呢?可是後有“追兵”,容玉麒還是安安分分的起身穿衣。
雖然眼前的氣氛實在不怎麽好,賓沁良還是一如平日的輕松自在,她不是不緊張,只是從來不當縮頭烏龜,越是面對困頓的環境,她是越勇猛,否則早被米蘭娜給整垮了。
“我想事情都發生了,你們什麽也不用說了,我只要你們盡快結婚。”賓席安獨裁的作出決定。
“結婚”這兩個字一敲進腦袋瓜,賓沁良可就慌了手腳,她急忙的賠著笑臉,“老爹,這太誇張了吧?”
“難道你不想結婚?”
“我是不打算結婚……”
“這怎麽行?”
“這怎麽不行?”
“你都跟人家……你怎麽可以不嫁給他?”是出于傳統,也是出于對女兒的疼惜,賓席安完全無法容忍她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
看到他難看至極的臉色,賓沁良識相的轉個彎,“老爹,我也沒有說不嫁,只是不用這麽著急啊!”
“難道要等肚子大起來嗎?”
頓了一下,賓沁良不確定了起來,“不會這麽巧吧!”
“你怎麽可以用這種隨便的態度面對這麽嚴重的事?”賓席安簡直氣炸了,他究竟是怎麽教導女兒?
“我哪有隨隨便便?”賓沁良最討厭無辜蒙上“不白之冤”,她義正辭嚴的表達自己的立場,“在我來看,結婚的問題比上床還要嚴重。”
“你……”
“席安,沁良說得一點也沒錯,婚姻不是兒戲,不得不慎重,我想還是多考慮一下,不能這麽草率。”米蘭娜第一次和賓沁良站在同一陣線。
“小孩子不懂事就算了,你怎麽也跟著胡鬧?”
“我……我還不是怕沁良嫁的不幸福嘛!”米蘭娜越說越小聲,識時務者爲俊傑。她這個老公不發脾氣的時候,好得任你耍性子,可是一發起火來,會嚇得你心髒無力。
冷然的瞥了米蘭娜一眼,賓沁良不以爲然的撇撇嘴,如意算盤打錯了,這個女人現在知道著急了吧!
“賓沁良,你給我聽清楚,這件事由不得你。”
賓沁良忍不住翻白眼,“老爹,這可是我的終身大事。”
神情一下子蒼老了十歲,賓席安既感到驕傲,又覺得心疼的看著她,“你卻是我的女兒,我必須保護你。”
自有記憶以來,賓沁良頭一回感覺到父親對她的愛,她的心頓時好激動,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玉麒,你有異議嗎?”賓席安轉向始終靜坐一旁的容玉麒。
“伯父,這是我衷心所盼。”
賓席安總算露出笑容了,“很好,我會盡快著手安排。”
情況演變到這步田地算是大局已定,賓瑩欣當然是趕緊溜之大吉,逃難去也。
不過米蘭娜顯然已經算准她的舉動,拉著她的耳朵躲到屋後的花園。
“媽咪,好痛哦,你別再拉了!”賓瑩欣可憐兮兮的看著米蘭娜,希望她能夠放她的耳朵一馬。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米蘭娜粗魯的松開手。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本來,我是准備幫他脫衣服,可是姐姐突然跑來。我當然不能繼續待在那裏,所以只好把他丟給姐姐,接下來發生什麽事我也不清楚。”姐姐,對不起,妹妹我不是有意誣陷你。可是,如果讓媽咪知道真相的話,別說我要脫一層皮,以後我大概還得啃樹皮過日子。你那麽疼我,不會舍得殘害我的胃吧!
“這麽說來,那個拖油瓶根本是有意爬上人家的床嘛!”米蘭娜一臉的嫌惡。
“姐姐不會做那種事。”賓瑩欣憂郁的皺著眉。她覺得自己好惡劣,爲了保護自己,害姐姐蒙上不白之冤。可是,她不是故意的!
“那她幹嘛半夜溜進人家房裏?”
“呃……”那是因爲她假冒容玉麒的名義寫了一張字條給姐姐。
“我早說她亂七八糟,成天喜歡在外頭遊蕩,怎麽看也不是個好女孩……”
等等,不太對勁,那個拖油瓶都已經爬上人家的床,幹嘛不願意嫁給他?
“媽咪,你說話留點口德,要不然會咬到舌頭。”
“你給我閉上嘴巴!”米蘭娜龇牙咧嘴的瞪著賓瑩欣,真想扭斷她的脖子。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總有一天會被你活活氣死!”
“我沒那麽大的本事吧!”人家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她相信媽咪肯定會活得長長久久。
“我以後再也不管你的事!”米蘭娜傲慢的甩頭走進屋子。
賓瑩欣調皮的朝米蘭娜的背影偷偷做了一個鬼臉,“那是最好,就怕過沒幾天你又忘了。”
唉!雖然她是安然脫險了,可是姐姐……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以爲……姐姐如果知道是她搞的鬼,會不會從此不理她?
既然改塵不了賓席安的心意,賓沁良只好把主意打到容玉麒身上。她急急忙忙的拉著他回房,不但動手幫他收拾東西,還催著謝彬回房把自己的東西打包整齊,他們馬上要搬回原來的住處。
“過來幫忙,不要只會站在旁邊看。”賓沁良忙碌的朝容玉麒揮了揮手,不過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緊抿著唇,顯得悶悶不樂。
“你怎麽了?”賓沁良雙手按腰瞪著他,不知道他在鬧什麽別扭。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
“我還以爲你已經准備好一輩子纏上我,可是你這會兒卻不願意嫁給我,這是爲什麽?”容玉麒的眼中有著深深的不諒解。
轉開身,她故作淡然道:“如果你是爲了責任,那就不必了。現在都什麽時代,上一次床就得付出自己的一輩子,這也未免太沈重了!”
“你應該知道我想娶你,無關乎責任,而是我想跟你厮守到老,我想要你爲我生很多個小娃娃。”
搖了搖頭,她很現實的說道:“我們兩個根本沒有一輩子。你是兩百多年前的人,隨時有可能離開這裏。”
“不管我能不能回去,我願意爲你留在這裏。”
“我不能讓你這麽做。”
“爲什麽?”
“我一直有一種感覺,你並不屬于這裏。你應該在另外一片天空自由自在的翺翔,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處處受到牽制。”事情發展到現在,她不能再抱著過一天算一天的心態,她得面對現實。
“你不應該把自個兒的感覺加諸在我身上。”
“也許,可是一輩子的時間真的很長,我不能不替你想。”
“你完全沒問過我的意思,你這是在爲自個兒想。”
“隨便你怎麽說,反正我是爲你好。”
沈默了半晌,容玉麒輕柔的道:“可是,我不能沒有你。”
苦澀的一笑,賓沁良佯裝潇灑的聳聳肩,“如果你離開這裏,你就會忘了我,我不過是你生命中的過客。”
“我不會忘了你,我的生命因爲有你而變得豐富,你已經是我的一部分,少了你,我就有殘缺。”
面對這麽癡心的告白,試問誰能不心動?可是她不能松口。
“你清醒一點,這裏的一切對你來說是那麽陌生,而我是你第一個遇見的人,你會很自然的仰賴我。當一切結束了,你就會發現自己不再需要我,因爲在另外一個時代,任何事都在你的掌握當中。”其實,這一直是她心裏的疑惑,他對她的感情也許是出自于短暫的依賴。
“不是這樣子。”
“我看,你真的被我迷得失去理智,沒了大腦了!”賓沁良刻意刺激道。
“我承認!”
張著嘴,她瞪著他,實在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
“我想要你成爲我的妻子。”
“我想,繼續跟你說下去也沒什麽意義。”她轉身走出房間,正好跟提著行李走進來的謝彬擦身而過。
“少爺,小姐怎麽了?”
“我們不走,暫時還是留在這裏。”
“少爺,你真的要娶小姐嗎?”
“你不贊成?”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們會一輩子都待在這裏嗎?”
其實有件事他嘴巴上不承認,心裏卻明白。待在這兒的時光也許很快樂,可總是礙手礙腳,處處受到牽制。
“謝彬,你是不是很想回去?”
遲疑了一下,謝彬還是老實道來,“如果可以,我當然想回到自個兒的家鄉。
可是我真的不敢胡思亂想,我們來這兒那麽久了,鬼才至今一點消息也沒有,我怕他是找不到法子接我們回去。“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回去。”
“那小姐怎麽辦?”
“我會帶她一起走。”
“小姐她願意跟少爺一起走嗎?”
頓了一下,容玉麒非常堅定的道:“她會,我一定會說服她。”
弓起雙腳,把下巴擱在兩膝之間,賓沁良無精打采的一歎。哪個女人不想爲自己心愛的男人披上嫁紗?如果沒有那麽多的顧慮,她肯定是個最快樂的新娘。
“一下子唉聲歎氣,一下子傻呼呼的笑,你究竟在幹什麽?”看著她多變的表情,吉歐頭都昏了。
像是想到什麽,賓沁良突然坐正身子,不發一語的直盯著吉歐,那眼神異常的專注。
“大小姐,你不要用那種表情看我。”吉歐全身發毛的打了一個冷顫。
“什麽表情?”
“很詭異!”
“很好!”
“嗄?”
“我現在要告訴你的事情,正是極端的詭異,一件你怎麽想也不會想到的事情。”賓沁良越說越輕,像個幽靈似的,刹那間,四周變得好陰冷。
“嘿!我膽子很小,你可以不要告訴我嗎?”雖然帶笑著,卻比哭還難看,吉歐怯怯的起身後退到另一張椅子。
“你給我回來!”賓沁良冷冷的勾了勾手,臉上明白的寫著——“你不回來,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一個深呼吸,吉歐一副豁出去的坐回賓沁良的對面,“你要說什麽就趕快說,不要拖拖拉拉,我會心髒無力。”
“你相信回到未來嗎?”這樣子夠幹脆了吧!
“什麽?”他驚訝的尾音上揚。
“就是回到未來,你沒有聽錯。”
“大小姐,你別開玩笑了。”
“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賓沁良不悅的嘟著嘴。
終于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吉歐不自在的換了一個坐姿,小心翼翼的問:“不是開玩笑?”
“我今天沒心情開玩笑。”
“我先把椅子坐穩,你再告訴我這是什麽意思。”吉歐往後靠著椅背坐,雙手緊緊的抓住兩邊的扶手。
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賓沁良受不了的道:“你是在坐雲霄飛車啊!”
“我想這跟坐雲霄飛車的心情沒什麽兩樣吧!”
偏著頭想了想,她同意的點點頭,“這樣也好,未來的名服裝設計如果摔個四腳朝天,實在是破壞形象。”
“你用不著趁機取笑我,說吧!”
抿了抿嘴,賓沁良避重就輕的道來,“我認識一個朋友,他搭上一座秀逗的時光機,不小心從過去來到現在。”
“然後他愛上你,跟你談戀愛。”
兩只眼睛睜得像銅鈴似的,賓沁良不可思議的瞪著吉歐。
“等等,大小姐,你的表情好像是在告訴我,我說對了?”天啊!他不過是發揮想象力,幫她的故事變得更浪漫,純粹是幽默一下,沒其他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愛上我,不過他是真的想娶我當老婆。”
“他就是容玉麒?”
“你先回答我,你相信我說的故事?你不會懷疑我神經錯亂嗎?”
“我必須潑你冷水,正常人絕對會說你神經錯亂,百分之百被電影給洗腦。
可是我知道,你的頭腦清晰得令人生氣。“
“爲什麽?”其實她並不在意別人怎麽想,反正她也不會把這種事隨便張揚,最主要還是爲了保護容玉麒。
“害我在你面前無所遁逃啊!”吉歐嘻皮笑臉的道。
“去!”賓沁良賞了他一個白眼。
“說正經話,我想你要告訴我的不是他從哪裏來的問題吧!”
點了點頭,她好憂郁的歎了聲氣,“我們要結婚了,我老爹做的主。”
“能夠嫁給自己深愛的男人,這很好啊!”
她忍不住拿起沙發上的抱枕砸他,“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他在這裏根本沒有身份,他是個‘偷渡客’!”
“我還以爲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這還不容易,以你老爹的政商關系和人脈,一定可以幫他弄到身份啊!”
“老爹……”對啊!她怎麽都沒有想到?
“現在,是不是很完美了?你幫他弄到身份,你們結婚,生了好多漂亮的小寶寶,然後你們會白頭偕老,這將是跨世紀最浪漫的神話。”吉歐說著說著,自己都陶醉了起來。
看著他,賓沁良不由得莞爾一笑,有時候她覺得吉歐比她更像女孩子。
“萬一那座時光機來接他回去,你說我怎麽辦?”
“你就跟他一起回去啊!”吉歐答得那麽理所當然,賓沁良不禁怔住了。
他都願意爲她留在這裏,爲什麽她不能爲他回到過去?她在猶豫什麽?她自己不是說過嗎?她不會丟下他不管,那“現在”和“過去”又有什麽差別?也許適應過去會有那麽點困難,可是她應該相信他,他一定會幫她融入那個環境。她也更應該相信,他不會把她丟在這裏自己跑回過去。
拍了拍吉歐的臉頰,賓沁良開心的道:“謝了!”
“謝什麽?”
“一切!”
“應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能夠遇見你們真好,你們是我生命中的貴人。”
“三八!”她拳頭一揮,狠狠的落在吉歐的胸前,“你說話不要這麽感性好不好?我會不好意思。”
好痛哦!他揉著挨打的“傷處”,傷腦筋的看著賓沁良,“我怎麽看不出來你有不好意思的迹象?”
“不好意思用不著表現在臉上。”
“我真是服了你,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只要是人話,我幹麽說不出口?”推了一下吉歐,賓沁良拜托道:“你比我還有幻想力,你幫我想想看,我應該編什麽樣的故事說服我老爹?”
“小事一件,你給我十分鍾,我給你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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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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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12 20:08:36
第九章
賓沁良從來沒想到她會踏進父親的公司一步,因爲這裏代表的是他對母親的背叛。她當然知道自己不能如此苛求父親,她總是會長大,然後結婚生子離開父親,父親應該找個對象陪伴他另一段人生。只是這一段來得太快了,她沒有做好心理准備,而母親也才過世三年而已,他就投進別的女人的懷抱,這點一直令她耿耿于懷。
憑心而論,老爹是愛她的。或許是他對她的期望太高了,而她總是令他挫敗、失望,他們之間總有著一道鴻溝。
“這更是難得哦!”賓席安口氣雖然不太好,心裏卻是非常開心見到女兒。
他一直希望女兒參與他的生活,不是像現在一樣,名義上是他的女兒,心卻離他遠遠的,遙不可及。
“老爹,我第一次來你公司,也許這一輩子就這麽一次而已,你是不是應該表現得高興一點?”賓沁良嘻皮笑臉的拉了張椅子在辦公桌前面坐下,他們父女倆已經好久沒這麽親近的面對面。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以爲我不知道是什麽風把你吹來的嗎?”
“什麽風?”
“你是不是想說服我取消婚事?”
搖了搖頭,賓沁良一副好失望的口吻,“老爹,你這樣子不太好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難道我誤會了?”
“當然!”
“那是什麽事情把我女兒給送到這裏來?”
“老爹,在說這件事情之前,你得答應我,不可以罵我。”
“你會怕我罵你嗎?”賓席安戲谑的挑了挑眉。
“我是不怕,可是我不想惹你生氣。問題是你一罵我,我就會忍不住回嘴,所以我覺得最好先跟你打個商量。”
“你這個女兒也太大牌了吧!”
“老爹,我這是設想周到。”
“歪理!”
“你還沒答應我。”
“好好好,我不罵你。”
“那你椅子先坐穩哦!”
瞪著賓沁良半晌,賓席安傷腦筋的說:“你這個丫頭花樣怎麽那麽多?”
“我是爲你好嘛!”賓沁良無辜的撇撇嘴。
“你啊……”賓席安莫可奈何的豎白旗。他這個女兒是他的克星,“可以了,我現在坐得很穩,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了。”
“老爹,容玉麒和謝彬是‘偷渡客’。”
活到快半個世紀的年紀,賓席安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愚蠢的一刻——張著嘴說不出來。
整個人趴到桌子上,賓沁良靠向賓席安,伸手安撫的拍著他的背,“老爹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說話向來不懂得拐彎抹角,太刺激的話,你慢慢消化。
放心,我不會催你。“
“你把話說清楚。”果然是見過世面的人,賓席安很快就恢複冷靜。
咚!賓沁良毫不淑女的坐回椅子裏,唱作俱佳的表演道:“他們本來是要到上海做生意,可是卻被自己的朋友陷害,落入人蛇集團的手上。人蛇集團帶著他們偷渡到這裏來賣,好在他們機靈,趁機脫逃。正好遇到我,我看他們同是中國人的份上,就幫助他們,沒想到會因此結成好朋友。”
“你知道這很危險嗎?”想到那種情景,賓席安就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老爹,說好不罵我,你不可以黃牛。”
“你……”大大的吐了口氣,賓席安乖乖的壓低嗓門,“你做事就不能多用點腦袋嗎?萬一你救人不成反而落入人蛇集團的手上,你叫老爹怎麽辦?”
“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沁良,你畢竟是個女孩子,不要太率性了,很容易出事。”
“老爹,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那件事情是過去了,可是以後還會有其他的事,你的性子要改一改。”
“老爹,容玉麒和謝彬的事情怎麽辦?”
“你是不是要我幫他們弄到身份?”
豎起大拇指,賓沁良討好的拍著馬屁,“還是老爹聰明,一點就通。你知道,他們如果沒有身份根本沒辦法在這裏住下來,我更不可能跟容玉麒結婚。”
揉著太陽穴,賓席安實在是頭痛極了。
“老爹,這是不是很爲難?”
“爲了我的女兒,老爹就是再爲難也會想法子。”
“對不起,我給老爹添麻煩了!”
“傻孩子!”
“老爹!”賓沁良起身走到賓席安的身邊,撒嬌的伸手抱住他。
“好久好久以前,你最愛這樣子抱著老爹,然後咿咿唔唔,說著我聽不懂的童言童語。”
“我愛你!”
“我知道,是我這個老爹當得不夠好。”
“不是,是我太任性了。”
“告訴老爹,你愛容玉麒嗎?”
“愛,我不能沒有他。”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希望你嫁得幸福。”
“老爹放心,我一定會幸福。”
正當他們忙著享受父女之間不曾有過的親近,米蘭娜悄悄的從門外退開。聽到賓沁良來找賓席安,她就察覺到不對勁了,所以立刻趕過來偷聽他們談話的內容,沒想到竟然聽到這個天大的秘密。怪不得賓沁良不願意嫁給容玉麒。
那個拖油瓶想要幸福是嗎?哼!她就偏偏不讓她順心如意。
翻來覆去,賓沁良從九點上床直到現在十一點,她的腦袋瓜依然清醒得令人泄氣。終于,她受不了的坐起身,一雙眼睛盯得像銅鈴似的瞪著房門。沒見過這麽別扭的男人,她不去找他,他就不會來找她嗎?
翻開被子,賓沁良雙腳馬上移到床下穿鞋,可是剛剛站起身,她又坐了下去。
不行,這一次她一定要等他主動找來,否則哪能看得出他的心意?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跳了起來,賓沁良急急忙忙的沖過去開門。不過門一開,看到的不是容玉麒,而是賓瑩欣。
“姐,我有打擾到你嗎?”
“沒有,我還沒睡。”壓抑住失望的心情,賓沁良伸手將她拉了進來。
“姐,你真的不想嫁給那個容玉麒嗎?”
頓了一下,賓沁良狀似好無親的聳聳肩,“我已經看開了!”
“你……不喜歡他嗎?”
“這有什麽差別?反正我都要嫁了!”賓沁良一臉的哀怨。
見此情景,賓瑩欣更內疚了,“姐……”
“你不用替我難過,我已經接受命運的安排。”
嗚!賓瑩欣終于受不了的哭了出來。
“你幹嘛哭?”
“我……我……”幾度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賓瑩欣好掙紮。
“又不是天榻下來,沒必要哭得這麽慘吧!”
吸了吸鼻子,賓瑩欣一副准備接受審判的說:“我對不起你。我跟你招了,那天晚上……”
“好了,我都知道了。”
“嗄?”
“我剛剛是故意嚇唬你。”賓沁良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想,容玉麒都喝醉酒了,他怎麽可能寫紙條給我?何況他的字也沒那麽細致,當時我太急了,沒留意到。不過事後稍微動動腦,聯想一下,就不難發現究竟怎麽一回事。”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拖你下水。我只是想,你那麽聰明,你一定知道怎麽應付一個喝醉酒的男人。我沒想到狀況會失控。我……”
“你不必自責,這事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賓瑩欣一臉的疑惑。
“我是心甘情願成爲他的女人。”
“你是說……”
“我愛他。”
“真的嗎?那太好了!”賓瑩欣總算是放下心中那塊大石頭。
像是想到什麽,賓沁良走到梳妝台,從抽屜取出一條項鏈。
“瑩欣,這條項鏈從我出生就一直帶在身邊,它不值錢,卻是我親生媽咪留給我的紀念。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好好珍惜,看著它,就想到我。”
“姐,你是不是要離開這裏?”
“嫁了人當然要離開這個家啊!”
“不過,你們還是可以住在羅馬啊!”
“中國有一句話,嫁雞隨雞。他要去哪裏,我也得跟著他去哪裏,這有時候不是我能做主,你明白嗎?”
“我不想跟姐姐分開。”
摸了摸賓瑩欣的頭,賓沁良難得如此嚴肅的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要學習長大。”
“我討厭長大。”賓瑩欣孩子氣的嘟起了嘴巴。
“算了,我不應該對你要求太多。每個人面對的人生不同,也許你一輩子都像現在這個樣子,會比較快樂。”
“我不要,這太慘了吧!”她可不想一輩子向媽咪伸手要錢。而且當她看上哪個男人當她的女婿,她這個女兒又得被逼著犧牲色相演出。
“確實有點慘。”賓沁良用力的點頭附和。
“姐,你在笑我!”
“我沒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認爲值得就好了。”
“我會盡量學著獨立自主。”賓瑩欣好哀怨的立下誓言。
“以後你要幫我多盡點孝心,好好照顧老爹哦!”
賓瑩欣默默點頭,可是心裏好疑感,“姐,你現在說話的口氣好像生離死別,我們一輩子再也見不到面了。”
“麒從很遠的地方來到這裏,我隨時可能跟他回去,到時候我們想見一面恐怕很困難。”
“我看,你還是不要嫁給他,我好舍不得離開你。”
緊緊抱了一下賓瑩欣,賓沁良輕輕拍著她的臉頰,“好了,別孩子氣了,去睡覺吧!”
不知道怎麽回事,賓瑩欣真不想這麽快結束今晚,好像她們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相聚的機會了。不過她還是說了,“姐,晚安!”
站在賓沁良的房門口,容玉麒猶豫了半晌,還是舉起手輕輕敲一下。不過裏頭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他猶豫了片刻,才伸手握住門把,試著開門。很順利,門沒有鎖,按捺不住,他便自己打開房門走進去。
幽暗的房內只有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可清清楚楚的看見躺在床上的睡顔。賓沁良似乎睡得不太安穩,總是翻來覆去,緊皺的眉頭更明顯的表露出她心事重重。
在床沿坐下,容玉麒癡癡的看著她,他可以這樣子直到地老天荒。
似乎感覺到他的存在,賓沁良睜開眼睛,看著他,眼中有著埋怨。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可是我要告訴你,你從來不是我生命中的過客。不管如何,不管我們將面對什麽,我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我要一輩子牽著你,請你不要丟下我不管。”
坐起身,賓沁良掄起拳頭,生氣的捶打著容玉麒的胸膛,“討厭,你怎麽可以到現在才來找我?”
這一句話已經道盡她的心意。容玉麒將她摟進懷裏,“我是想等你平靜下來,我怕你不肯聽我說話。”
“騙人!你根本是看准我不會丟下你不管,想要不負責任的等著我去找你,對不對?”
搖了搖頭,容玉麒語重心長的道:“你總是說你不會丟下我不管,卻一生氣就跑去躲起來。你不知道其實我很害怕,害怕那是你心裏真正的想法。其實我對你來說是個麻煩,你根本不想理我。”
“你這個大笨蛋,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到現在還不了解我嗎?”
“我怕你離開我。”
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氣息,她嬌嗔的道:“你這麽壞,把我的心都偷走了,我怎麽離開得了你?”
“我愛你!”
唇邊緩緩的漾起笑容,賓沁良不當一回事的說:“你又在花言巧語了。”
“數聲鶗鴂,又報芳菲歇,惜春更把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花飛雪。莫把幺弦,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方末白凝殘月。”
“你不要念詩給我聽,我不懂那是什麽意思。”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對你的情是多麽濃烈、多麽堅定。”
頓了一下,賓沁良可憐兮兮的道:“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我好想愛你哦!”
“今天、明天,未來的每一天,我都是你的人,你什麽時候想愛我,我都由著你。”
“你會不會賺我太主動了?”
“我喜歡你的主動。”
“你會不會介意我很粗魯,一點女孩子的樣子也沒有?”
“當然不會,我就是愛現在的你。”
“以後我跟你鬧不愉快,你會來找我嗎?”
“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不知何時,賓沁良不但把容玉麒的衣服給“解決掉”,而且把他壓到自己的身下。她好得意的揚起眉,拍手說:“啊哈,你的衣服被我脫光光了,現在我要回報那天晚上你對我做的事情,你慘了!”
“你要怎麽回報我?”
“你很快就知道了。”
夜,在折磨和甜蜜交織的欲望之中漸漸流逝……
看著那一張張美麗的新娘照,賓沁良開始有了當新娘子的感覺,能夠爲自己心愛的男人披上嫁紗,這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看得怎麽樣?有沒有你喜歡的樣式?”吉歐今天特地請賓沁良過來,就是想幫她量身訂作一件白紗。
這兒看看,那兒瞧瞧,賓沁良每個都愛不釋手,“我覺得每一件都很棒,穿在我身上都非常迷人。”
吉歐忍不住歎了聲氣,這個女人真的不懂得什麽叫含蓄!
“我的大小姐,你用不著強調我也知道你穿什麽都漂亮。還有,如果你不打算結好幾次婚的話,你只能挑一件。”
“我有必要這麽早做婚紗嗎?”賓沁良實在不明白,吉歐爲什麽那麽早就要做婚紗。因爲老爹還沒幫麒和謝彬拿到身份,婚期根本還沒敲定。
“我已經托人在米蘭找到店面了,過一些日子可能常常飛到那裏,所以趁著現在有空的時候,先幫你把婚紗做起來。”
咬著下唇沈思了半晌,賓沁良終于作出決定,“這樣子好了,我的婚紗就挑簡單一點的樣式,不要太貴。”
“這件婚紗是我送給你的……”
吉歐話還沒說完,賓沁良就搶先道:“那我要貴一點的哦!”
“大小姐,你也太現實了吧!”吉歐好笑又好氣的瞪著她。
“難道沒人告訴過你,送禮就要大方一點,我這可是爲你著想。”賓沁良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哭笑不得,吉歐好佩服的開口,“不簡單,這種歪理你也可以說得出口。”
“哎呀!這種事你不是早就習慣了嗎?”賓沁良不但不以爲意,還覺得他太大驚小怪了。
“算了,一輩子也不過這麽一次,我就任你予取予求。”揉了揉太陽穴,吉歐已經被她搞得頭都痛了。
“這就對了,做人要大方一點,保證不會吃虧。”
“是,我的大小姐!”
眼睛一亮,賓沁良腦袋瓜閃過一個很好的主意。“吉歐,我可以要求你做中國古代清朝的新姐禮服嗎?”
先是一怔,吉歐接著哇哇大叫,“你瘋了啊!”
用手指勾起一絲頭發把玩,賓沁良若有所思的說,“麒是絕對不會反對,至于我老爹熱愛中國文化,應該也不會有意見吧!”
“可是,你米蘭娜媽咪肯定笑不出來。她那麽愛面子,怎麽可以忍受別人異樣的眼光?”
“誰理她!”賓沁良沒好氣的冷哼一聲,“結婚的人又不是她,沒面子的人也不是她,她有什麽好抱怨?我看她,最好不要參加我的婚禮,她心裏舒服一點,我也嫁得開心一點。”
發出呻吟,吉歐還是老實的說出自己的感覺,“我看,你這根本是在折磨我,這個主意一點也不好玩!”
“還說要送我婚紗,你根本一點誠意都沒有嘛!”
“沒有整我,你會受不了是不是?”吉歐可憐兮兮的瞅著賓沁良,不過對她一點用處也沒有。
“我這還不是爲了我老公——你的福星,你的貴人,你事業的贊助人。”
“你真會扯。”這個女人就知道怎麽壓制他。
“我這是有理由的哦!他就是從那個時代來的人,我是想借這個機會讓他知道我的心意,我願意追隨他到任何地方。”
挑了挑眉,吉歐感到不可思議,“想不到你也會說出這麽感性的話。好吧,我就順你的心,幫你做一件古式婚紗。”
“謝了!”
“不必了,只要你開心,我再辛苦都值得。”
“好了啦!不跟你說了,我回去了,拜拜!”
離開吉歐的店不到一分鍾,才轉了一個路口,賓沁良就發現有人在跟蹤她,而且還好幾個人。她的腳步不自覺的加快,眼看就要走到她停放車子的地方,前面突然蹦出兩個人。
沈住氣,賓沁良難得如此有禮貌的說:“不好意思,你們擋到我的路,可以請你們讓開嗎?”
“賓小姐,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奉少爺的命令來邀請你。”其中一個戴帽子的家夥客氣的鞠躬道。
“你有沒有說錯?你們這是在邀請我?”賓沁良一副大驚小怪的瞪大眼睛。
言下之意,她可是看不出來他們的行爲可以稱之爲正大光明。
“賓小姐,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不要讓我們爲難。”
“如果我不要呢?”
“那我們只好對你無禮了。”
前面兩個,後面兩個,這是四比一,她怎麽算都處于劣勢,不識相一點的話,她沒占到便宜,說不定還會吃虧,她何苦跟自己過不去?
“你們家少爺是誰?”
“等一下賓小姐就會看到我家少爺。”
“我不想自找罪受,我跟你們走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09:10
第十章
騙人!沒有惡意幹嘛把她綁成這個樣子?賓沁良不悅的嘟著嘴,目光朝四下轉了轉。這個“囚牢”她再熟悉不過了,因爲她是在這裏認識容玉麒,這裏是她的幸運之地,不過現在……
她困惑的皺起眉頭,奇怪,克雷斯幹嘛抓她?她非常肯定自己沒有得罪過他……等等,那幅假字畫的事情例外。不過嚴格說起來,找他麻煩的人應該是麒,不是她啊!
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賓沁良打了一個冷顫。這件事越想越令人覺得詭異,克雷斯的舉動太難以理解了!
書房的門這時打了開來,索那歐走進來,他在賓沁良對面的沙發坐下。
“賓小姐,把你請來實在很不得已,我必須暫時委屈你一下。”
“克雷斯先生,你的待客之道還真是特別!”雖然雙手雙腳被綁,她的氣勢依然淩人,她最討厭這種舉止不光明磊落的小人。
索那歐一臉無奈的攤開手,“很抱歉,爲了防止你逃走,我只好出此下策。
不過相信我,絕對不會太久。“
賓沁良天生不是個有耐性的人,這會兒也懶得拐彎抹角,“你把我抓來這裏想幹什麽?”
“我有這麽惹人討厭嗎?”
“你這個問題實在大奇怪了!”她一副很可笑的道,“基本上,我對你這個人談不上任何喜惡,我們只有見過兩次面,說起來還稱不上認識。可是,現在你把我綁成這個樣子,你說,我應該對你有什麽樣的感覺?別說是喜歡,就是順眼恐怕都很困難吧!”
“我還是第一次那麽喜歡一個女人,第一眼見到你,你就擄走我的心。我向自己發下重誓,我一定會得到你!”
如果不是手腳無法自由使用,賓沁良這會兒一定會給他一頓拳打腳踢,這個男人簡直是個神經病。
“因爲你對自己發下重誓,我就得飽受這種待遇,你會不會太過偏激了?”
“爲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會不擇手段。”
“所以,你不惜費心請人僞造字畫。”
“沒錯,那幅字畫的確是我花費巨資請人僞造,它說不定比賓叔叔手上的真迹還要值錢。不過那點錢我根本沒放在眼裏。”
她終于知道爲什麽道商場上對他的評語那麽差,不但沒品味,而且滿身銅臭味。總而言之,他真是個討人厭的家夥!
“如果你願意接納我,你要什麽,我就會給你什麽,你討厭誰,我就幫你對付誰。”索那歐相信沒有女人可以拒絕這麽好的條件。
“真是謝謝哦!”皮笑肉不笑的賞了他一記白眼,賓沁良酷酷的接著說:“不必了,我天生命薄,沒那麽大的福分!”
臉色微微一變,索那歐的口氣變得焦躁了起來。“你很喜歡那個叫容玉麒的男人是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家夥怎麽會那麽清楚她的感情動向?
“如果沒有他,你會接受我嗎?”
“我接不接受你,跟他沒有關系。”賓沁良真想向老天爺喊救命,這個家夥不是普通的死腦筋!
“如果你肯給我機會,我什麽事都不會計較,就算你讓他碰過你,我也可以包容。”
實在是受不了,賓沁良大咧咧的翻了翻白眼,很不耐煩的瞪著索那歐,“你這個人很無聊,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不願意給我機會,就別怪我拿你當誘餌。”
“什麽誘餌?”她微微眯起眼睛。
“你開始感到害怕了是嗎?”
“把話說清楚,你是什麽意思?”
“我現在開始很期待,容玉麒到底有多在乎你。如果他知道你在我的手上,他會不會迫不及待的趕過來?”
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賓沁良慌張的問:“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你不要怕,我不會對你怎麽樣。我說了,你只是一個誘餌。”
“你想對容玉麒怎麽樣?”
“你很緊張他?”
“你說啊!”
“再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了。”說完,索那歐起身走出書房。
怎麽辦?她得想想法子……賓沁良努力的想掙脫身上的繩索,可是她連站起身都有麻煩。
“可惡!”低咒了一聲,她認命的把頭往沙發的手把一靠,現在除了等,她恐怕也不能怎麽樣。
賓沁良受困的同時,索那歐打了一通電話把容玉麒約出來,謝彬則一如往常緊跟在主子的身邊,保護他的安危。
“不知道克雷斯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容玉麒表面上一如平日的冷靜,可是已經敏銳的察覺出索那歐的不懷好意。
點了一根煙,索那歐狀似溫文儒雅的道:“我是想跟容先生商量一件事。”
“請說。”
“我很喜歡賓沁良,我自信比你更能夠給她好日子過,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識相一點,自動退出。”
容玉麒回以淡淡的一笑,“我想克雷斯先生一定不明白愛一個人的心情。”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當你真心愛一個人,你會想跟她一起白頭偕老。”
“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退出?”
“我很愛她,我不能失去她,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心情。”
“看樣子,你還搞不清狀況。你以爲我會這麽隨隨便便來找你嗎?”
微微揚起眉,容玉麒有禮的反問:“可以請克雷斯先生把話說得更明白嗎?”
“好,我說得更白一點,如果你不放棄她,你和你的夥伴就別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對不起,我還不明白你的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你能夠放棄堅持,犧牲一點,把賓沁良讓給我,我就不會把你們交給警察。”
“請你說重點。”
“我已經知道你們是偷渡入境,你們現在一旦落到警察的手上,後果會怎麽樣,我想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清楚吧!”
不疾不徐的站起身,容玉麒優雅的輕聲一笑,“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把我們交給警察。”
撚熄手上的煙,索那歐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說:“賓沁良現在在我的手上。”
坐了下來,容玉麒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浮躁,冷靜的反問:“你想如何?”
“原本,我是很想給你一次機會,怎麽說我們之間也沒有深仇大恨,不過既然你不聽勸,那我只好請你們兩個跟我走一趟。”
“我要先見她。”
“你放心,我會讓你們見面。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考慮一下,見到她的時候,最好順便勸勸她,不要這麽倔強,跟我唱反調對她一點幫助也沒有。”
“請帶路。”
看到索那歐的保镖推著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容玉麒和謝彬走進來,賓沁良心急的跳下沙發,卻忘了自己手腳被綁,結果整個人滾下沙發。
“沁良!”容玉麒擔心的沖了過去,“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她掙紮的坐起身,“你怎麽也來了?”
“我不會丟下你不管。”
“傻瓜,你比我更危險。”
“我不在乎!”
“你們真恩愛。”索那歐緊跟著走進來,他嫉爐的看著眼前的璧人。即使那麽狼狽的時候,他們依然耀眼得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克雷斯,你到底想幹嘛?”
“我不想做什麽,只是想把你的情人和他的助理驅逐出境而已。”
“你憑什麽這麽做?”
“就憑他們兩個是偷渡客。”
“你!”
“我怎麽會知道是不是?”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賓沁良打死都不會承認,可是事與願違。
“你和你老爹的談話,米蘭娜阿姨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你就用不著再費心的掩飾。”
“米蘭娜媽咪?”賓沁良氣得咬緊牙關。
“米蘭娜阿姨對你真的很好,她一直想要把你嫁給我,可是你不領情,所以你也別怪她對你無情。”
原來,她的麻煩全是米蘭娜媽咪幫她制造出來的!沒想到,米蘭娜媽咪對她的厭惡已經到了無法容忍的地步。如果早一點讓米蘭娜媽咪知道,也許有那麽一天她會隨著麒一起回到過去,米蘭娜媽咪會不會比較快樂一點?
其實,她知道米蘭娜媽咪並不是那麽壞,至少她對老爹是真心的。她知道她真的很愛老爹,或者正因爲如此,米蘭娜媽咪才一直不能坦然接受她。
米蘭娜媽咪的愛充滿了占有,她怕她奪走老爹的注意。她曾聽老爹提過,她長得很像媽媽,也難怪米蘭娜媽咪對她的抗拒會如此強烈。
冷冷一笑,賓沁良惡意諷刺道:“原來你們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
“你……難怪米蘭娜阿姨要我小心你,你這張嘴巴實在一點修養也沒有。”
索那歐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哼!”賓沁良嗤之以鼻的挑了挑眉,“你這種人配跟別人講修養嗎?得不到就想破壞,我看,真正沒修養的人是你吧!”
“你……算了!我懶得跟你廢話那麽多。雖然你對我不好,可是我也不是那麽沒良心的人。既然你們就快分開了,我就讓你們單獨相處一下。”說完,索那歐帶著保镖們離開,把房門鎖上。
看著容玉麒,賓沁良好愧疚的說:“對不起,這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落入他的手上……”
“不准你說這種傻話,你忘了我說過的嗎?我不會放開你的手,我要一輩子牽著你。”
笨拙的把坐姿改成跪姿,賓沁良深情的在容玉麒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一直沒告訴你,我好愛你。其實我已經准備好了,不管你到什麽地方,就算是回到過去,我都要跟著你,因爲我知道你會守護著我。”
“再說一遇。”
“說什麽?”
“你知道。”
“我愛你!我好愛你!”
“我也好愛你,今生今世,我都要牽著你的手直到白發蒼蒼,齒牙動搖。”
“我好喜歡這個主意,不過,我們很先想法子脫身,否則這個願望恐怕很難實現了。”
“我來想想法子。”站起身,容玉麒的目光迅速察看書房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利用。當他看到書桌上的拆信刀,馬上有了主意。
“謝彬,你去守門。”
“是!”謝彬立刻走到門邊,用背抵著門,阻止別人進入。
走過去,容玉麒背靠著書桌,慢慢的用手推倒筆筒,拆信刀滑了出來,他的手靠過去拿起。
“謝彬,你轉過去,我幫你把繩子割開。”
謝彬立刻轉身正對門,把反綁在身後的手伸直。容玉麒背對著他,小心翼翼的用拆信刀割著繩子。好像過了一世紀那麽久,繩子終于割斷了。
“成功了!”賓沁良高興的叫出聲。
“小心一點,別驚動外面的人。”容玉麒警覺的提醒。
她馬上閉上嘴巴,安靜的點點頭。
很快的,三個人都獲得自由。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容玉麒拉著賓沁良的手往落地窗走去,謝彬緊緊的跟在後頭。
在這同時,書房的門打了開來。他們毫不遲疑的沖向陽台,然後縱身一跳,跌坐在草叢上。
“他們逃了,追!”走進書房的索那歐見狀,緊跟著追了過去。
不敢稍作停留,他們三個繼續往前跑。不知不覺來到容玉麒和謝彬當初掉落在這裏的地方。
“他們在那裏!”索那歐扯著嗓門大喊,想招來其他的人。可是在這同時,容玉麒他們像被卷入一道黑暗的旋渦裏,一個轉眼間,消失了……
看到這種情形,索那歐嚇傻了。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說經過這件事,他後來變得神經兮兮,經常嚇得全身直發抖。看遍所有心理醫生,結果一點幫助也沒有,可悲啊!
神情沈重的望著前方,賓席安無助的歎著氣。人怎麽可能突然消失不見?沒道理,這實在說不通,可是,索那歐現在變得瘋瘋癫癫,克雷斯家的仆人更是親口證實他的女兒、未來女婿和他的助理,確實被“邀請”到克雷斯家。他們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可人真的是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達令,晚餐准備好了,我們該去吃飯了。”賓沁良失蹤之後,最高興的人莫過于米蘭娜,再也沒有人可以搶走她老公的注意力,而且這個人還跟她丈夫的前妻長得幾乎一個樣。不過現實似乎與想象的結果有所差距……
“我現在沒胃口,你自己去吃吧!”
“我知道沁良消失不見,你心裏著急,可是你也不能折磨自己的身體,你再這樣子下去遲早會病倒!”
“女兒不是你的,你當然可以說得這麽輕松。”
“我……”她想反駁,卻說不出口。賓沁良實在礙她的眼,誰叫那丫頭長得那麽像他的前妻。
“你讓我耳根清靜一下,別再煩我了!”賓席安不耐煩的揮手趕人。
即使百般不願,米蘭娜還是識相的走人。這件事總會過去,她又何必逞一時之氣鬧不愉快?
安靜不到五分鍾,書房的門傳來一陣敲打聲。
“你們就不能不要吵我嗎?”賓席安惱怒的沖過去打開門。
“爹地,對不起,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瑟縮的往後一退,賓瑩欣小心翼翼的看看他。
“什麽事?”
“你還記得姐姐的好朋友吉歐嗎?”賓瑩欣側過身子讓身後的吉歐走向前。
“當然。”他一向很關心女兒在外面的交友情況。所以雖然彼此只是匆匆的見過兩三次面,他的印象還是很深刻。
“伯父你好!”吉歐有禮的一鞠躬。
“爹地,吉歐聽我提到姐姐不見的事,他說他很可能知道姐姐在哪裏。”
“這是真的嗎?”賓席安激動得手腳發抖。
“伯父,我能夠單獨跟你說幾句嗎?”
“瑩欣,你先出去。”賓席安迫不及待的清場。
雖然很想知道賓沁良的下落,賓瑩欣還是順從的點頭退出書房。
“沁良現在在哪裏?”
“伯父,這件事說起來相當稀奇古怪。原本我不該說,因爲說了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不但沒有人會相信,而且還會被當成瘋子看。可是,我聽說伯父爲了沁良消失不見的事,擔心得頭發都白了。我想就算你很難接受,基于道義我還是應該讓你知道。”
“有什麽事你直接說了,我受得了!”
“其實,容玉麒和他的助理不是什麽偷渡客,而是……搭著一座發生故障的時光機,從兩百多年前中國古代清朝來到現代的人。”
張著嘴,賓席安顯然很難消化他這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雖然離譜了點,可是我相信沁良說的話。你也知道她那個人最沒有幻想力了,不可能編出這樣的故事。”
半晌,賓席安終于回過神問:“你說,這是沁良親口告訴你的。”
吉歐點了點頭,“她甚至打算穿清朝的新娘服結婚。”
“那你的意思是,她是跟著玉麒一起回到兩百多年前的中國清朝?”
“我猜,可能是那座時光機來接容玉麒和他的助理。當時沁良也在場,所以跟著容玉麒一起離開。如果不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她一定會親口向你道別。”
顯然在思考此事的可信度,賓席安久久不語。終于,緊蹙的眉緩緩舒展開來,雖然還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可是心情明顯轉爲輕松,“我的女兒真的平平安安的待在另外一個時空嗎?”
“伯父,沁良是你的女兒,你們父女連心,你應該感覺得到她平安無事。”
不可否認,這幾天他雖然擔心得茶不思、飯不想,可是心情卻相當平靜,仿佛女兒還平安無事。
“我相信伯父的心情跟我一樣,沁良的幸福比什麽都來得重要,不是嗎?”
“沒錯,雖然女兒沒辦法天天陪在左右,心裏免不了會牽挂。不過,不管她在什麽地方,只要她能夠擁有幸福,我也就沒有遺憾了。”
“伯父能夠這麽想,沁良在另一個時空感覺到你的心意,也就能放寬心。”
神情一震,賓席安充滿朝氣的說:“吉歐,謝謝你特地跑來告訴我這件事,我不會再爲了失去女兒而成天悶悶不樂。否則沁良知道了,也會很難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09:37
尾聲
時值初秋飒爽季節,微風輕送,令人好不快活!
一陣天旋地轉,在時空交錯下,容玉麒、賓沁良與謝彬終于回到了清朝。
重回熟悉的地方,踏上久違的芬香國土,那一刻,容玉麒和謝彬不禁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啊!回家的感覺真好。”
賓沁良則新奇的在一旁東瞧西望,這會兒換她轉移時空了。
另外除了早先回來的格格,其他貝勒亦讓法巴歐給從不同地點紛紛“救”了回來。
是夜,乃王爺與福晉爲好不容易重回家園的兒子們接風洗塵之日。尤其他們又各自帶回了極爲優秀的親密愛侶,兩老除了不必爲他們的婚事大傷腦筋之外,也樂得輕松,待禀明皇上並懇請爲其證婚,往後只需等著含饴弄孫……想到這裏,他倆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這段日子以來,在異鄉的一切新奇際遇,尤其時間點又是在兩百多年後,令他們個個提起在當地的所見所聞時,仍不禁驚歎連連。而一旁自未來時空往回“跳”的伴侶們,也不時的加入發表意見。此時在府裏幽靜涼亭旁的宴會上,笑鬧聲不斷響起,熱鬧氣氛滿滿充斥其間。
對于福晉親切和藹的關懷,讓賓沁良不禁想起那從兩歲起就虐待自己,如今還遠在羅馬的繼母米蘭娜,她從不給自己好臉色,甚至還頻設陷阱引她跳入,若不是她聰敏如斯,哪還有命活到現在?
直到與這未來婆婆福晉接觸後,她才知道何謂無私的母愛,而深深觸動自己內心鮮爲人知的遺憾角落。看著福晉祥和的笑臉,她不禁爲之動容,也暗自感謝上蒼賜給自己這麽好的母親。
正當她由心緒飄遠之際,容玉麒轉過頭來瞅看她,溫柔笑問:“怎麽今兒個活潑好動的姑娘,頓時成了個娴靜的陶瓷娃娃?”
被他一語雙關的詢問給叫回神的她,歎了一口氣,俏悄對他說明此刻心中所想。
“傻瓜!”容玉麒聽完後,使勁的緊摟了一下她的肩膀,“以後你再也不會看到不喜歡的人了,又何必將不愉快的事記挂心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的生活將只有快樂兩字。”
“當真?”直率個性的她一聽,所有陰霾頓時自腦海中一掃而空,換上的是一張極其喜悅的笑臉。
他捏了她一下具,“不容你質疑。”
突地,賓沁良靈活大眼一轉,有了奇特心思——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我覺得快樂,任何事你都會爲我做?”她親昵的一把抱住他手臂,一臉期待的問。
“當然,這還用問嗎?”真是傻問題!否則他何必處心積慮的一心想把她從兩百多年後的歐洲帶回來,日日朝夕以對?
她扯扯他的衣袖,低聲道:“那我們趁著現在沒人注意,起緊離開這兒,我想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咦?是什麽事情這麽重要,非要現在做不可?”雖然滿臉疑惑,他仍照做了。
“哎呀!你就先別問,等會兒不就知道了!”她一邊拉著他走一邊說著。
“是是是,我的好娘子。”他搖頭微微一笑,對于她霸氣的一面,不知爲何就是喜歡得緊。
瞧見他的寢房已近在眼前,賓沁良對他說:“你先進去,我去取些東西就來。”
說完,她未等他回話便打開房門推他入內,之後跑得不見人影。
“這小妮子又不知要玩什麽把戲了。”話雖這麽說,他卻很滿意這未來娘子時時給他制造的生活樂趣,只是——
這時的她進了房,手中卻滿是筆墨紙硯,將物品全數攤放桌上,她道:“既然我的相公這麽善于繪畫書寫。我想,不應該就這麽浪費了,希望你能爲我畫幅‘寫真’圖!”
“寫真圖?那是啥玩意兒?”他不解。
她坐到他身邊,“哎呀,其實我們那裏是說‘寫真集’,可是你們這兒還在用毛筆畫畫國畫之類的,當然是稱作‘寫真’圖嘛!”
他還是聽得不太明白,試探一問:“那……應該就是你的肖像圖,是吧?”
這對他而言不算難,充其量該說是小事一樁。
“喔!不是不是,正確點說,該是裸女圖!”她點點頭說著。
“什……什麽?畫你的裸身?不不不,不行!”容玉麒聞言不禁大驚,真想把她抓起來好生打一頓屁股。她怎會有這想法,是誰把她教壞的?
可她不依,硬址他衣袖,“爲什麽不行?你剛剛不是才說過,只要我覺得快樂,任何事你都會爲我做。那現在我就覺得讓你替我留下年輕時的美好體態,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呀。有空時隨時都可以拿出來欣賞自娛呢!”
“話不能這麽說啊。不要說我從未畫過裸女圖,到時圖若不慎流了出去,你要如何做人?”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啊。要他答應,那不如讓他死掉還快些!
“做人?我還是可以做我的人啊!”在羅馬,出寫真集的人比比皆是,她們有誰躲起來了嗎?
他正色的對她說:“良兒,我的好娘子,也許你不甚清楚這裏的規範及禮制。
聽我的話,斷了這念頭吧,其他你要我做什麽事我全都答應。“
他極爲擔憂的勸著,死也不願讓別人有機會見到他娘子的姣美胴體,與人“美圖”共欣賞。
“難道……你嫌我的身材不夠好?”他從來就十分疼寵她,這次卻堅不應允,不禁讓她胡思亂想起來。
“夠夠夠,當然夠好!可是,那只能讓我一個人看哪!”容玉麒將她抱個滿懷,心中頻頻喊冤。
“喔——我知道了,原來又是你的小度量在作祟啊。真不明白你們東方男人,不但善妒又小氣,我可是不怕比較的喔!”她恍然大悟的掙脫他懷抱,隨即沖到桌邊拿起毛筆返回遞給他,“這樣吧,就畫到香肩就好,如何?”
她還不死心?!他簡直快要暈倒了,滿口不字的他搖頭起身,在房裏不停的來回踱步。而她也亦步亦趨的緊跟在後。
“好嘛好嘛……”
“不行就是不行!”
這時的他不禁要說:都是時光機惹的禍!都是時光機惹的禍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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