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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雲]半調子神偷[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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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23:46
標題:
[夢雲]半調子神偷[全書完]
半調子神偷
作者:夢雲
內容簡介:
開玩笑!她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撂倒師父,溜下山來,
自然得在江湖上闖蕩一番,以不負師父的「威名」啊!
偏偏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臭男人,
老愛阻撓她成為「洛陽第一名盜」的雄心壯志,
這下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要她以後怎麼在江湖上立足……
一見鍾情?不會吧!想他好歹也是個風流倜儻的翩翩美男子,
怎麼會栽在這個手腳不乾淨的小女賊手上?
第一次見面,她就假借「助人」之名掏光他身上所有的家當,
沒想到再見到她居然是在他家的金庫?
好啊!既然她膽敢三番兩次劫財,就休怪他不客氣的加倍討回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24:32
正文 楔 子
十五年前的中原武林,若有人提起千手俠盜司馬空空的大名,真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傳言他擅於易容之術,從不以真面目見人,所以至今依舊無人能識其真實容貌;又傳他輕功獨步武林,只要鎖定目標就算皇宮內苑也任由他進出自如;且他最喜劫富濟貧,偷拐搶騙的功夫樣樣精通,為人亦正亦邪,性情古怪難以捉摸。
他曾是惡官奸商最為恐懼的夢魘,也曾經是窮苦人家景仰不已的神祇,只可惜令人扼腕的是,他竟然在名聲如日中天之際急流勇退,毫不眷戀的銷聲匿跡於武林。
司馬空空這般具有傳奇性的人物,為何會突然隱匿,久未聽聞其事蹟?是退隱江湖甘於平凡,抑或早已不存於世?還是為情所困因而看破紅塵、退隱山林?或是為了躲避仇家,故意隱姓埋名?
眾說紛紜,各有各的說法,可惜就是無人能理得清這謎樣的疑惑。
曾吃過他悶虧的惡官奸商在找,曾受過他恩澤照顧的人也在找……
但……試想,中原版圖何其遼闊,想找一個人真有這麼容易嗎?
提起靈山,一般市井小民恐無人知曉。
就算真有緣得知,若無卓越的輕功,也難攀其峻嶺欣賞它非凡獨特之美。
它峭壁千仞,天塹絕壑,拔山立腳,穿雲伸首,就像是擎天巨柱聳立於裊裊雲層之中。
遠眺靈山,它就像是個峨然不群的倨傲隱士,不只拒人於千里之外,更不喜與人接近,但若能成功的征服它,便能欣賞它脫塵絕俗之美;它的美有如人間仙境,更勝世外桃源。
在山頂,各處佈滿世間難得一見的奇花異草,天然巨石或臥或立、零星遍佈其中,還有一股清澈甘甜的泉水源源不絕,飛竄於叢林間的鳥獸更是增添它活躍的生命力。
這是個與世無爭的美麗天地,寧靜且祥和,突然∣∣司、徒、星……一聲暴喝從山巔上的小屋傳出,內力渾厚的聲音把方圓五百里內的鳥獸全數驚散。
只聞星字方落,一紅一黃的身影隨即往屋子裡竄,雙雙蓮足輕點於地,無半點聲息的出現在怒火沖天的男子面前。
師父……個性沉穩冷靜的杜如虹,正想開口問清楚師父怒從何來。
哪知聲音方吐,同時出現的鐵心嵐已然搶先一步,老頭,你是閒得發慌,索性練起嗓子來打發時間是嗎?性情桀驁不馴的她一開口就沒好話,那睥睨不耐的神情,讓人見了更是惱上幾分。
你給我住口!對鐵心嵐這不肖徒弟,司馬空空早已對她不抱任何期望,他唯一能倚靠的就是……虹兒,阿星那蠢丫頭竟然偷走了我私藏多年的四寶之一!乍聽師父所言,杜如虹與鐵心嵐眸光一閃,心中共忖:喝!那小丫頭的行動可真快,沒想到竟比她們快了一步,當真是不可小覷。
談起司馬空空口中所說的四寶,可是大有來頭。
這四寶,件件皆與武林四大世家脫離不了關係,它們全都是絕對不可外洩的大秘密,同時也是司馬空空隱遁於此的主要原因。
正所謂,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從小被司馬空空拐來當徒弟的三個女人,心裡對師父常掛於口邊的四寶早有覬覦之心,若非師父為人太過小氣,硬要藏私不肯傳襲,司徒星又何必用偷的方式奪得?
哈哈哈!不肖徒弟鐵心嵐完全無視於司馬空空臉上那抹哀怒之色,不只不給安慰,相反的還開口大聲嘲笑,你活該!早叫你給,你不給,現在可好,被小師妹給硬偷了一寶,你滿意了?高興了?哼!這叫作自食惡果,活該倒楣,不值得同情。
你、你、你……悔啊!惱啊!被徒弟給惱得無力的司馬空空,只能暗自飲恨埋怨,自己當年真是瞎了眼,才會拐來這老喜歡跟他作對的不肖徒。
自始至終皆保持著冷靜神色的杜如虹,眼神一瞟,偷偷暗示師妹莫只忙著跟師父耍嘴皮子,也該是行動的時候了。
一向最聽師姐話的鐵心嵐,接到師姐暗示的眼神後,直接毫不客氣地將小手往師父眼前一伸,拿來。聲音甫落,原本攤開的柔荑倏地交握成拳,朝司馬空空的顏面出擊。
住手!還好!就差這麼一點。早對這不肖徒弟有所防範的司馬空空,身子往後一躍,很是輕鬆的避開她突來的一拳,你想都別想。是嗎?向來直來直往的鐵心嵐,最擅長的功夫就是搶,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她越有搶的興趣,她一招不成,再使一招,須臾間,師徒兩人已對上好幾十招。
一旁的杜如虹,看自己的師父與師妹打成一團,不但不加以勸阻,還很優閒的步向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桌子,姿勢優雅的拿起茶壺,替自己倒杯水∣∣坐下來,喝茶看戲。
老頭,你年紀大了,行動也跟著遲鈍了,還妄想跟我鬥嗎?這短短的一句話中,兩人又接連對上了幾十招。
小丫頭,你沒聽過薑是老的辣嗎?憑你,哼!你師父我三兩下就能把你解決。這說話的空檔,師徒兩人又對拆了幾招。
嘖嘖!眼看師父與師妹兩人打得不亦樂乎,杜如虹手也跟著癢了。
可是這搶與偷的遊戲,她根本不屑參與。既然如此,只好……
當司馬空空邊打邊退至桌緣之際,一隻小腳突然平空而至,讓防備不及的他身子一斜。
就這一斜的瞬間,讓鐵心嵐有機可乘,她巧手一探,輕輕鬆鬆的搶走師父藏於懷中的另一寶。
哈哈!老頭,這下子你不肯服輸也不行啦!再見,後會無期。回來,你給我回來,該死!喔!眼看自己私藏多年的珍寶又被不肖徒弟給搶走一件,司馬空空怎肯甘心?身子一提,正想奪門追去。
可是一陣恍惚,他人就這麼倒地不起。
出其不意出手點了司馬空空昏穴的杜如虹,冷睇躺在冰冷地上的師父,不由得搖頭歎息的蹲下身子,唉!這樣不是容易許多嗎?幹嘛要多費力氣去搶去偷呢?真是的!眼看四下無人,師父又已然昏厥倒地,聰明如杜如虹這般的女子,又豈有不把握機會竊取自己所要的道理?
只是……呵呵!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師父,弟子這般行徑可是應你所望,你可千萬別怪罪弟子對你不敬才好啊!留下這番頗具深意的話之後,杜如虹也同兩位師妹一般,大大方方的下山闖江湖去了。
一等杜如虹走遠,原本還乖乖躺在地上的司馬空空,突然翻身一躍,若有所思的凝視遠方,口中喃喃低念:南宮、慕容、諸葛、郝連,當年你們四人聯手逼我退隱江湖,並要我發誓此生絕不重踏武林,但現在這情況,應該不算是我食言才是吧?哈哈哈!就在司徒空空暢笑不已之際,突然有人從背後伸手點了點他的肩,他一時不察回過頭,雙眼都還未看清楚身後之人到底是誰,一陣迷煙已經飄來∣∣遭這無色無味的迷煙一薰,這次的司徒空空可當真變得不省人事,不再若前次一般裝假作戲啦!
此時只見一名容貌俊美的年輕人嘴角噙著一抹佞笑,伸手探向司徒空空的懷中,取出他從不曾開口道出的真正寶物。
也唯有它,才值得他出手搶奪,他會的不只是偷拐搶騙,更擅於使毒。
這人到底是誰?這……就暫時保密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25:07
正文 第一章
風光明媚,和風徐徐,她的心情更是愉悅無比。
她是誰?
她不是誰,她只是個她而已,一個美麗得不能再美麗的女子。
這名美麗的姑娘家不僅擁有靈動慧黠的雙眸,還有一對細緻的柳眉,再加上一張櫻桃小口和嬌俏可愛的鼻子。
從出山到現在,一路上她一直在笑,不僅笑得合不攏嘴,還笑得誇張至極。
尤其當她想到師父知道她用他所傳授的偷技,成功偷取他最鍾愛的寶貝時……
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我保證自己鐵定會笑死的。哈哈哈!那張櫻桃小口說是這麼說啦!可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腦子,拼了命的想著此時師父的臉色將會變得何等難看,心裡的感覺又會何等難堪,她就忍不住又……笑了出來,哈哈哈!還好在這荒郊野地,沒啥人煙出沒,要不她這笑個不停的模樣若讓旁人給見著了,豈不讓人誤以為∣∣這女人鐵定是個瘋子,就可惜她生得如此嬌俏可愛、活潑動人。
就在司徒星兀自得意、暢快之際,突然傳來有人大喊:不要殺我!求求你,千萬不要殺我。喝!朗朗乾坤之下,竟有人敢殺人!這可是件了不得的大壞事呢!
她司徒星雖算不上是個好人,可從小就被師父灌輸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道理。想到師父的諄諄教誨,司徒星連想都不想,直接提氣往上一縱。
青綠色的身影倏忽拔地而起,一躍十丈,蓮足輕點,幾個縱躍之後,終於讓她找著那呼救的可憐人。
司徒星雖有心要救人,卻又不想平白無故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就為了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她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先來個靜觀其變,瞭解整個局面再說。
為了保有最佳的視野,她整個人就掛在一棵大樹上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底下所發生的種種。
只見樹底下有五個男人,其中四個身穿黑衣,臉上還罩著一塊黑色布料。由這種打扮一看便可知這四個人絕非什麼善類,肯定是那種見不得人的宵小之輩。
反觀另外一人,一身錦衣華服不說,還穿金戴銀,那模樣分明就是在告訴別人∣∣快!來搶我吧!我家最多的就是銀子。反正錢多,所以我一點也不在乎別人來搶,就當是積點功德、做點好事。
看那男人一身富家公子哥兒的打扮,別說是那四個蒙面男子了,就是藏身於樹上的司徒星也難免技癢。
只是她不像那四名蒙面大盜那般無品,她最擅長的不是搶而是偷。
在她的觀念中,偷可比搶還要來得有品多了,至少她是絕對不會對人動刀動槍,只會動動自己那只多餘的第三隻手罷了。
思緒轉到此,司徒星突然發現自己腦子的思維還真是離題了,眼前最重要的應是細查底下的一切變化,才是真重點也。
四位大俠,求求您們千萬別殺我啊!那富家公子哥兒一臉悲哀,如泣如訴的懇求。你們若只要錢財的話,我保證絕對雙手奉送,絕不掙扎反抗,就請諸位留下我這條賤命吧!話說到此,那富家公子突然雙膝往前一跪,還拚命的磕頭,只求他們能饒過他一命。
見到這種情形的司徒星,還真是看不下去了。
她從小就被師父拐騙上靈山,雖然少與世人接觸,可也懂得男兒膝下有黃金、絕不能輕易向人下跪的道理。
可瞧瞧底下那個膿包∣∣她氣、她怒,她更看不下去,再聽那四名蒙面大盜發出譏諷的笑聲,她衝動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飛撲而下,雙手成爪,不攻向那四個壞人,反抓起那跪趴在地上的可憐蟲。
喂!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哪?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作﹃士可殺不可辱﹄?看這男人那麼的不好,司徒星根本懶得去甩那些壞蛋,直接先給這富家公子一頓教訓再說。就算你明知自己打不過他們,也得硬著頭皮跟他們拼上幾招,怎能這麼乾脆地就跪地求饒,這未免也太不像話了吧?這漂亮的姑娘是誰?在場的五人不約而同的想著。
呃,不知姑娘芳名為何?來自何處?又為何出現於此?被人莫名其妙訓斥一頓的南宮宇,一臉謙虛的向眼前這位姑娘討教。
哈哈哈!告訴你們也無妨啦!我叫司徒星,司徒星就是我。她不只大聲的自我介紹,還一臉得意。怎樣?這名字你們聽過沒?五個男人全都有志一同的猛搖頭。
司徒星?這丫頭到底是從哪座深山野地跑出來的蠢女人?最重要的是她到底知不知道眼前這局面有多危險?
什麼?你們竟然全都不曾聽過我的名字!這怎得了!不行、不行,從現在開始,你們這五個人必須牢牢記住本姑娘的大名,還得替本姑娘好好大肆宣傳一番,知道嗎?聽這嬌俏的姑娘下達這般可笑的命令,莫說那四個蒙面大盜,就連南宮宇也差點忍俊不住,若非怕得罪這可愛的姑娘家,他還真想好好的笑她一笑。
司徒星也許天真,但絕不愚蠢,從小跟在師父身邊生活的她,更是懂得察言觀色。若連這些也不懂的話,她恐怕早已溘然長逝了,哪還活得到現在?
她見這五個男人全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乾脆袖子一卷,開口挑釁:來、來、來,看你們是要四個一起上,還是要一個一個來,今天本姑娘非打得你們屁滾尿流,讓你們這輩子永遠記得我的大名不可。話才說完,她也不管那四個蒙面大盜心裡怎麼想,直接出招,攻其不備。
四人本來還以為這姑娘的功夫不過是花拳繡腿,哪知一過招,四名蒙面大盜方知他們當真是遇上了高手中的高手。
只見青綠色的纖細身影有若翩翩彩蝶一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行蹤飄忽不定,令人難以捉摸。
幾招下來,那四名蒙面大盜不只被打得鼻青臉腫,還被扯下蒙住臉的黑布。
正當司徒星打人打得興致勃勃之際,突然傳來一聲驚喝∣∣住手!姑娘住手!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你會把這些人給打死的。打得正高興的司徒星,哪肯甩那無聊的聲音,打完一個又一個,直到把那四個蒙面狂徒打倒於地,她才露出嬌艷的笑靨。
她這一笑,可讓南宮宇看傻了眼。
天啊!這女人笑起來怎那麼可愛、美麗?尤其是她那兩顆虎牙,更是讓人覺得可愛極了。
司徒星根本不知自己這一笑會令南宮宇癡迷不已,她轉頭一睇,方知他竟傻愣愣的一動也不動,就只曉得直勾勾的鎖著她瞧。
可憐喔!一個大男人竟這麼無用,連這種小小的場面也足以把他給嚇呆,唉!
搖著頭,司徒星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不用怕,危機已除,你大可放心。說著、說著,她纖手順著他的肩膀往下一滑,跟著就如來時那般匆忙,消失於南宮宇的眼前。
須臾,等他回過神來,方才發覺……他的銀兩居然不見了!
洛陽,一個繁華得不能再繁華的地方。
此處不只建有宮城、皇城,並有曜儀城、圓壁城、東城、含嘉倉城等等。
整個城市南廣北狹,除上述諸城之外,並有外郭城一百零三坊和三個市。
坊市分居於洛水南北,其中又以洛南居多。
坊內皆是第宅、寺觀、祠廟、園庭,也雜以廨署。
三市分佈於城的南、北、西三方,以南北兩市為大。
由於洛陽交通便利,間接促使其商業特別繁榮,聚居於此者,除來自國內各地之富賈名流、達官顯要外,並有外域商者,真可說是個人文薈萃之地。
這兒也算是個地靈人傑的好地方,其中又以南宮世家堪稱為洛陽之首。
什麼?平地響起一聲雷,這聲雷響得可比雷神所擊之雷還要大聲。你、你、你這個不肖子,當真要氣死你老子我嗎?呼呼!氣死了,氣死了。南宮家的大家長南宮青禾,可真是被氣得吹鬍子瞪眼。
南宮宇看爹親被自己氣得眥裂發指不說,還氣喘吁吁的,他眸光一閃,佯裝一副驚駭的模樣開口:爹,您就不知那些盜賊可真是壞透了,孩兒今日能保住這條小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您又何必為了區區幾兩銀子怒成這副德行呢?難道說金銀財寶在爹的眼中,比我這南宮家的獨子還要來得重要嗎?金銀財寶是否比自己的親生子還要來得重要,他是不知道啦!他唯一知曉的就是無端喪失那麼多的錢財,讓他心疼,更令他氣怒。
正所謂怒無好話,南宮青禾想都不想,直接開口便說:重要!那些銀兩當然比你這不肖子還要來得重要。呼呼!他氣得揪住自己的心口,直呼疼啊!
養兒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把他這好兒子教成這副德行,他真要負起所有責任嗎?
好吧!看自己的爹親竟把身外之物看得比他這個兒子還要來得重要,南宮宇也發了火,賭氣地開口:好!既然爹親認為那些財寶比孩兒重要,現在孩兒就出去把這條小命給拼了,好替爹搶回那些重要的金銀財寶,若要不回來,孩兒寧願死在外頭,也絕不再踏入南宮家大門一步。話落,他當真悻悻然轉身要走。
站住!天外飛來一聲雌威怒喝,南宮夫人見自家相公竟為了那點錢財不顧親生子的性命,當下垮下了臉,冷著聲音開口:老爺,既然您把錢財看得比我們的兒子還要重要,那我這糟糠之妻在相公眼中大概也不算什麼。今日我兒既然要為那點錢財出去拚命,我這做娘的乾脆捨命陪兒子,一起出去拚命算了。同樣賭氣的一番話,南宮夫人說得鏗鏘有力,還真拉起自己兒子的手,母子兩人當真轉身就要……
你們兩個都給我站住!生性極為吝嗇、平生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宮青禾,最怕與最愛的就是自己的夫人。眼下他看夫人當真要偕同兒子一起出去拚命,還真給嚇慌了呢!好、好,錢財不重要,兒子重要,這樣的回答夫人你可滿意?唉!家有惡妻孽子,乃他南宮青禾此生的大不幸啊!
看南宮青禾說得不情不願,南宮夫人可沒這麼好打發。兒子,娘看我們還是一起出去把命給拼了,搶回那些失去的財物較好。要不你爹雖然嘴上不說,心裡的嘀咕可犯得嚴重,到時又給我們母子兩人臉色瞧,這日子過得是更加難受,對否?對、對。南宮宇狡猾的配合自己的娘親,母子倆一唱一搭地還手牽手,眼看又要……
母子兩人都還未踏出正廳的玄關,一雙猿臂倏地半路攔截,硬生生的抱住南宮夫人的柳腰不放。
母子兩人轉頭一看,竟是那生性吝嗇的南宮青禾。
只見此時的南宮青禾已然不見方纔那意氣風發、頤指氣使的倨傲神態,他頂著一張苦苦哀求的神情開口:夫人,不要走。我保證絕對不會擺臉色給兒子瞧,更不會再追究這件﹃小事﹄,這樣總成了吧?此話當真?為保兒子,南宮夫人不顧相公的尊嚴開口:倘若我要你以我的性命發誓,你敢嗎?她知道自己的相公誰也不會在乎,唯一就只在乎她,故才有此要求。
敢、敢。每次發生爭執,夫人總會來這一套,他早已見怪不怪,我南宮青禾在此發誓,今後絕不再為這件事跟自己的兒子計較,要不就……底下的話,他不想說,只怕說了會一語成讖。夫人,這樣應該行了吧?聽相公話只說了一半,南宮夫人也不多加計較,直接爽快的回答:可以,行了。一個回答換來南宮青禾的放心,跟著夫妻兩人便在侍僕婢女以及自己兒子的面前,卿卿我我的退了場,親密的對話一路可聞∣∣南宮青禾抱怨著:夫人,你真的太寵宇兒了,這樣可是會教老夫吃醋的。傻老頭,你在吃什麼醋啊?你是你,兒子是兒子,你們這兩個男人都是我心中的最愛。話說到此,她故意頓了頓才續道:但在我心中,還是相公你最重要,兒子將來可是媳婦的,我憑什麼跟人家爭哪,對不對?對!對!當然對。一聽這段夫妻間的喁喁私語,眾侍僕與婢女們,還有南宮宇皆忍不住笑出聲。
唉!看爹娘這般恩愛的模樣,南宮宇心裡不由得感歎,自己不知要到何時才能覓得今生唯一的佳人?
一想起這個問題,他倏地想起那張慧黠嬌俏的容顏。
那名叫司徒星的女子,現在到底身在何方?他是否有幸能再見她一面呢?
月黑風高,穹蒼淨是一片的鴉黑,不只見不到半點月光,連一絲絲閃爍的星子也不見一顆。
在悅來客棧的客房之中,有個女人正興奮的摩拳擦掌,只因這樣的夜晚,對她來說可是最好的工作良機。
既然準備開始工作,那理所當然的也就需要有套工作服飾才是。
為了自己的工作服,司徒星想了好久,總算決定把她最愛的青綠色服飾換上一身緊身黑衣,再瞧瞧擺放在桌面上的黑布∣∣她黛眉微微一皺,心忖:她下山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要把司徒星這三個字揚名於江湖,讓所有江湖中人都知曉神偷司徒星這號響噹噹的人物嗎?
既然有心要揚名立萬,又何必如此麻煩,拿塊黑布遮住自己這張絕美的容顏?這豈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這一想,她陡然決定捨棄那塊多餘的黑布,大膽的要以真面目見人,讓人人都能知曉∣∣神偷司徒星不只有高超的武藝,還是個難得一見的嬌俏美姑娘呢!
來洛陽已有些時日的司徒星,早把洛陽摸個徹底,她不只知道哪幾戶富貴人家有養會咬人的看門狗,還知曉那些官邸聘請了多少的護衛,更知曉哪些人可稱得上是貪官奸商。
而她所針對的目標就是這些為富不仁,只會魚肉百姓的貪官奸商。
今晚她預設的目標乃是城東的南宮家。
據說南宮青禾不只為人吝嗇,平時對鄉里居民的態度也不好,從不曾造橋鋪路,更別說是賞些銀兩給那些窮苦的百姓人家了!
嗯嗯,既然如此,那今夜她司徒星就鎖定南宮世家好了。這一來不只可填滿自己的荷包,還可替南宮老爺多做些善舉,替他老人家積點陰德,算來也是功德一件。
好!決定了!今晚的目標就鎖定南宮青禾這吝嗇的老頭囉!
不思量,自難忘。
不必費心勉強自己記憶那張嬌俏的容顏,自然而然的他就是忘不了她∣∣那名可愛又美麗的女子。
想起那名叫司徒星的女子,南宮宇連睡也睡不安穩,只得披著長褂來到書房,拿起筆墨,將自己腦中盤桓不去的倩影,一筆一畫細細地勾勒於宣紙之上。
待紙上倩影勾勒完畢之後,他更是癡癡傻傻的凝視畫中之人,想起那日她的一言一行,他又是笑又是搖頭。
從她的言行之中,南宮宇知曉她並不如一般閨女那般恪守三從四德,她自有她的行事作風,更具有獨特無二的性格。
對這般特殊的女子,他真是被她給勾去了魂,奪去了魄,想起感情這檔子事,他不由得搖頭苦忖:天下事當真是難以預料。
有誰能預料他不過是替爹收了趟佃租,竟能巧遇令他傾心不已的女子?
這種事若真傳了出去,恐怕要笑掉不少人的大牙吧!
只是……從那日偶遇之後,他便再也尋不到她的芳蹤,只能日日夜夜憑著腦中的印象回想她的一舉一動。
這種相思的痛苦還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形容得清楚的,非得有過親身經歷,方能瞭解他心中的苦。
想到此,南宮宇再提起筆吸飽了墨,在畫的下方提上∣∣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淒淒,自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詩經秦風藉由這首詩,南宮宇道盡對那女人的相思之情。
倘若可以,他真想再見她一面。
只要能讓他得償所願,他發誓定要把那可愛的女人緊緊綁在自己的腰上,這輩子再也不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正當他想得專心凝神之際,敏銳的耳力突然聽到一絲異響。
南宮宇毫不遲疑地馬上吹熄書房的燈火,接著飛身一撲,無聲無息的撲往書房之外,就想瞧瞧到底是誰這麼大膽,竟敢擅闖南宮世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25:44
正文 第二章
看那矯健的身軀往窗外一撲,無聲無息,又快又俐落,這般迅猛的行動,豈是一個文弱書生所能有的?
沒錯!南宮宇確實懂武,而且不只是略懂一二,論起他的武功修為,可是精湛得令人意想不到。
只是他為人太過懶散,平時不必動武就絕不動武,個性狡猾又總喜歡保持幾分神秘,讓人摸不著他的底。
他更擅於在自己的爹親面前扮無辜裝虛弱,只因他討厭父親那過於吝嗇的行事作風,因此那次巧遇盜賊,他才故意委曲求全,只要他們所要的是他身上的銀兩,他是絕對樂意成全。
誰知半途竟殺出個美麗又有趣的女子。
雖然他根本毋需那名女子的相助,可卻也誠心的感謝老天爺把她帶到他的身邊。
當然,他懂武功這件事,除了傳授他武功的師父,也就是他的娘親之外,天底下再也無第二個人知曉,包括親如爹親在內。
今晚,他當然也可以裝作不知道,任那名夜賊光顧他們的家,只是這麼一來不只爹親難受,他相信娘親也絕對不會輕饒於他。
因此,他才不得不勤勞點,替自己家裡出點力,揪出那名膽敢擅闖他南宮家的夜賊。
循著那微弱的聲音,南宮宇來到自家的庫房。
庫房?不簡單喔!想來那夜賊的腦袋瓜子倒也精明,在不用人引路的情況下,居然也能自行尋到此處。
單憑這點,就足以令南宮宇對來人刮目相看了。
不過另眼看待歸另眼看待,眼前可有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值得他好好研究、研究。
一是他該直接衝進庫房,來個人贓俱獲,親手將夜賊扭送衙門的好?還是等夜賊自己出來,他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正當他左右為難之際,一身黑衣的夜賊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袱,正從庫房裡頭衝了出來。
南宮宇一看那衝出的夜賊還當真不怎麼客氣,搜刮他家不少的財物……嗯嗯,這可不行喔!
南宮宇雙手立即緊握成拳,飛身往那夜賊直撲而去,就在他的拳頭即將擊中夜賊之時,一抹突至的光芒讓他看清楚對方的真面目。
竟然是她?哎呀!眼前不就是讓他這些日子以來念念不忘的美佳人嗎?
當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見面不相識,他方纔還在想她呢!她竟自己送上門來,真的是太好了!
一發現夜賊的真實身份,南宮宇趕緊改弦易轍,收起了成拳的雙掌,反送上熱情的唇瓣。
武功不弱的司徒星,一察覺情況有異,直覺身子一轉,就想來個正面迎敵。
哪知就這麼湊巧∣∣他送、她轉,兩人第一次過招……便難分勝負。
她呼聲慘,南宮宇卻樂壞了!
只因事情的演變可不得了啦!司徒星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櫻唇,就這麼平白無故的讓人給輕薄了去。
可惡!不要臉的男人,你是故意的對不對?與人對招,不是擊掌就是踢腿,哪有人用這種爛招,以唇來攻擊對方的?
最可惡的是他竟那麼湊巧,什麼地方不碰,偏偏碰上自己的紅唇!
你說呢?南宮宇得意的反問。
呵呵,他保證這次真的是純屬意外!他絕對不是故意要輕薄自己心儀的女子,他原先打定的主意不過是親親她那可愛又紅潤的臉頰罷了。
哪知她竟比他還要急切,熱情的送上自己的櫻唇給他,當真是一大驚喜呢!
嗯,她的唇嘗起來又香又甜,真讓他回味無窮啊!
我說?怒眸狠狠地盯住那黑暗中的壯碩身影,司徒星氣憤的說:我說你絕對是故意的,就因是故意的,更加不可饒恕,今天若非你死,就是我活。話落,她攻擊的招數益加凌厲、狠絕,就恨不得能親手殺了這卑劣可恥的男人替自己報仇。
哎呀!娘子,你手下留情哪!司徒星的武功雖然不錯,可南宮宇的武功更勝她一籌,因此他應付起她不只游刃有餘,甚且還能邊打邊逗著她說:娘子的柳腰好纖細喔!抱起來的感覺真是舒服。順手一摟,他故意測測她腰圍的尺度,滿意得不得了。
穠纖合度,恰到好處,正好適合他的雙臂。
不要臉,下流,賤胚!被人偷吃一口櫻唇已經夠讓司徒星氣得腦充血了,更何況還被他摟了一下,這下子她的臉色更是漲紅得有如三國時代的關雲長再世。
對、對,娘子說的是,我們一個是下流無恥,另一個則是樑上君子,剛好配成一對。誰、誰要跟你配成一對?你不要臉。被他戲弄得越來越光火的司徒星,打得更是起勁,不只招招直取對方的要害,還盡其所能的想看清楚他的容顏。
無奈,他實在太過狡猾,不管司徒星怎麼換步移位,他始終隱身於暗處之中,怎麼也不讓她窺探他真實的面貌。
就在兩人打得火熱之際,遠處突然傳來呼喊∣∣快!有賊,有賊闖入我南宮家來,大家一起過去捉賊啊。一聽有人在喊捉賊,莫說南宮宇心急,就是司徒星也忐忑難安。
其實以司徒星的輕功來說,只要不與這不正經的男人久纏,想立即逃走也非不可能之事。
只是……她實在是不甘心就這麼作罷,放過這無恥的色胚。
可惡!看不到他的長相,又被他輕薄了好幾次的司徒星索性開口:你給本姑奶奶報上名來。哈!姑奶奶若想知道姑丈公的名字有何難哉?不過基於禮尚往來的原則,你是否也該報出自己的芳名,這才算真公平不是嗎?其實……才怪!
南宮宇心中早打定不讓她知曉自己真實姓名的主意,以免往後要接近她時,反遭不必要的麻煩。
神偷司徒星,這就是我。好了!現在換你說了。在開口對話的這段時間,兩人一來一往又對拆了好幾十招。
我的名字就是神偷的相公,記住啊!我親愛的娘子。南宮宇直拖延到府中家丁趕到,方才開口回答。
等司徒星頓悟自己又上了這賊男人的當時,想報復已經來不及。
在逼不得已之下,她只得撂下狠話:你給我記住,早晚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討回今晚的這筆債。跟著就在眾家丁瞠目結舌的視線之下揚長而去。
那纖細玲瓏的體態還真是優美得……呃……不像話啊!
折騰了大半夜的時間,好不容易才脫衣準備就寢的南宮宇,意外地又聽到房門上傳來幾聲輕響。
唉!不用問,這深夜造訪的定是自家的娘親,也唯有她才能看出他是故意放水,讓那名夜賊溜走的。
來興師問罪的既然是自己的娘親,南宮宇深知無論自己有多狡猾、多善辯,也都瞞不過生他的娘親。
一聲歎息,他拉開房門,果真!房外站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娘,都已經三更天了,您還沒睡啊?是否也同孩兒一般被那夜賊給驚擾了?南宮夫人纖手往自己兒子的X前一推,少來了!接著大剌剌的也不管自己的兒子歡不歡迎,直接跨入他的房內。
她不言不語,先來個四處探尋,就想找出些蛛絲馬跡。
看娘如此,南宮宇又一聲輕歎開口:娘,您就別找了,那名夜賊早已被孩兒給放走了。他知道自己是絕對瞞不過娘親的,索性自己認罪算了。
呵呵!你這好兒子,還真是好樣的,竟然大膽的與夜賊狼狽為奸,偷起自家的錢財來了。養老鼠咬自家的布袋,這種兒子乾脆不要的好。
呵呵!看娘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南宮宇也不自覺的笑仿起她老人家,娘,這回您可冤枉孩兒了。孩兒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跟外人私通,打起自家人的主意啊!當真如此?南宮夫人滿臉懷疑的問。
真是如此,絕無半句虛言。南宮宇回答得一臉真誠。
好!娘信你。不過……這不過的意思就是要她的兒子當著她的面,把所有的事情給解釋得清清楚楚才成,要不今天晚上他們母子兩個是誰也別上床睡覺了。
意思就是說,她跟他是耗定了。
娘,這話真要解釋清楚,可是像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您真有這個興致、時間聽嗎?在事情還未定案之前,南宮宇實在不想說得太多,就怕他娘親太過雞婆,反倒會把他好不容易看上的姑娘家給嚇跑了,因而壞了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姻緣。
沒關係,你娘我時間多得幾乎可以抓兩隻螞蟻來逗著玩呢!你就慢慢地說,為娘的絕對不會催你。話落,她還當真就往兒子房裡的椅子一坐,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水。
看了看,眼前就缺幾碟瓜子點心,要不這情況可真如在客棧裡聽說書那般的享受呢。
她的意志如此堅定,這下子就算是如南宮宇這般狡猾的人,也脫離不了母狐狸的掌心。
唉!好吧!娘既然想聽,孩兒直說便是。就算他不想說,他娘親也會來個嚴刑逼供,直到他肯鬆口為止。
母子兩人一個說,一個聽,緩緩地道出那日南宮宇於荒郊野地被搶的經過。
他雖然僥倖的逃過被搶的糗事,卻萬萬沒想到自己身上的銀兩竟被那名叫司徒星的女人假借安撫之名、行偷竊之實給摸得一清二白,什麼也不剩。
這、這、這未免也太扯了吧!
更扯的是∣∣南宮夫人怎麼想也想不透,自己所生的兒子看起來相貌堂堂不說,還長得一副聰明相。
這般聰明的兒子,偏偏不愛那些鎮日往他家串門子的大家閨秀、官紳名流的千金小姐,就硬要看上那名來歷不明的竊賊,這、這教她怎麼跟自己家的老爺溝通才好。
再想起十五年前那名噪一時的千手俠盜司馬空空,南宮夫人心裡隱約有股不對勁的感覺。
至於是何原因會產生這股不對勁之感,她一時也說不上來,只得暫時按兵不動,靜待一切的發展。
今天的司徒星很生氣、很生氣。
她不只生氣,還感到洩氣;不只感到洩氣,還感到特別的沮喪。
從下了靈山至今,她也光顧了不少不仁不義的富賈名流家,一直以來她都一切順利、平安,也搜刮了不少財物,相對的也資助不少窮困人家。
怎知昨晚竟會碰上那等糗事,糗得連讓她想找個人好好發洩都會感到丟臉,只得暗自生著悶氣。
可惡!一聲可惡,她手中的筷子狠狠地往無辜的盤子一丟,就這麼將那無辜的盤子給插碎了。
太好了!一盤好好的青菜炒肉絲就這麼完蛋了。
雖然她昨晚那一趟南宮行算是有頗豐的收穫,可一想起自己平白無故的被那個不知長相、不曉姓名的男子給輕薄了好幾次,她手中的筷子又是重重地一戳。
完蛋了!一盤鹹辣魚乾又被她毀了。
就在她想糟蹋第三道菜餚之時,隔壁桌突然傳來∣∣喂,你聽說了沒?聽說什麼?那先前問話之人,要說出答案前還不忘先小心地往四周看了看、瞧了瞧,直待確定沒人注意他們這個方向後,才一臉神秘的說:昨晚南宮家遭竊了。喔!你說的是這件事啊!這件事早已鬧得整個洛陽城家喻戶曉,根本已經不算是新聞了。告訴你,我今天早上聽我那婆娘告訴我,她早上去買菜時,就聽街坊鄰居大夥兒圍成一團,全都是在說這件大事。是嗎?原來他已經知道了,那也就沒啥好稀奇的,不過……對了!你可曾聽聞竊賊總共有幾名嗎?嗯,不是只有一名嗎?聽說那名竊賊還是個如天仙一般美麗的女人呢!其實真正見過其真面目者,唯獨南宮宇一人,這話可想而知,定是道聽途說、三人成虎的謠言。
哈哈哈!這消息你可比我不靈通了。能知道得比別人多,他表現得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告訴你,竊賊不只一名,而是鴛鴦雙盜,意思就是說竊賊是一對男女。什麼?這句驚訝的喊叫,可不只出自隔壁桌的男子而已,就連司徒星也忍不住大喊出口。
鴛鴦雙盜?這不就形同把她跟那個無恥卑劣的男人扯在一塊了嗎?
這怎麼行呢?她恨死那個男人了,怎甘心與他配成一對?
司徒星一張臉漲得更是緋紅,她也不管滿客棧的人是怎麼想的,直接跨向隔壁桌,雙手齊下,一手抓住一個,冷著聲開口喝道:你們把剛剛的話,再給本姑娘好好的說一次。好、好、好凶悍的女人啊!這般凶悍的女人,縱生有天仙之貌,他二人也不敢隨便招惹,只得齊聲囁嚅說道:我們是說,昨晚……闖入南宮家行竊的乃是對……鴛鴦大盜……話才說到此,就見眼前這美麗的女人換上一張更加猙獰恐怖的怒容,橫眉怒目的緊盯住他們,害得他們直冒冷汗,還不斷的打著哆嗦。
鴛鴦大盜!哼!那可惡的男人也配與我神……正當司徒星氣不過他人把她與另外一個無恥的惡男扯在一塊兒,想大聲宣揚自己獨做的好事之時,身後突然傳來∣∣哎呀!好巧,真巧,當真是巧啊!巧?巧什麼巧?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背後連連說巧,司徒星一時好奇地放開手中兩隻膽小的耗子,轉頭一看∣∣竟是個她連看都不曾看過的男人!
你是誰?為何直對著我說巧?這男人長得人模人樣,還一副瀟灑不羈的模樣,司徒星直覺的就是討厭這個男人。
這種男人……不必問,鐵定就是師父曾告訴她的花心大蘿蔔那種類型的富家公子哥兒。
平時閒閒無事可做,一有空就到處找姑娘家搭訕聊天,一天到晚就想著玩樂,簡單一句話來形容就是∣∣這種人根本就是不務正業。
捧著心,南宮宇佯裝一臉痛苦的問:姑娘當真已經把在下給忘了嗎?好、好無情哪!她怎可以這麼輕易就忘了他呢?
枉費!枉費他還對她一往情深。
看他那副捧心的噁心模樣,司徒星當場很不給面子的做出一副想吐的表情,還非常不屑的賞他一記輕視的眼神。
耶?看姑娘這神情,難道說……你、已、然、身、懷、六、甲!為了報復她對他的輕視,南宮宇很故意的把這幾個字說得很大聲,幾乎可以傳到客棧的每個角落。
誰身懷六甲來了?可惡,這男人是真的看不懂她對他的輕視嗎?我做出噁心的表情是因為我看不起你,看到你,會讓我覺得噁心到想吐。他說得大聲,故意破壞她的名節,同樣她也回了禮,告訴全客棧的客人這男人有多讓人厭惡。
當真如此嗎?你說的可是真的?南宮宇一臉哀愁的問著,那模樣就像被負心漢給拋棄的小姑娘般。
看他這麼虛偽,又這麼會作戲,司徒星也懶得再甩他,直接跨回自己的座位,打算繼續進食,先餵飽自己的肚皮是最重要的。
跟這種人,你扯得越多,事情就會越麻煩,麻煩到令人煩不勝煩。
看司徒星不再甩他,南宮宇也不以為意,還非常自作主張的往她面前一坐。
看這富家公子哥兒臉皮竟這麼厚,也不先問問她這個主人,就逕自與她同桌,司徒星臉色一沉,正想開口斥他離開。
南宮宇竟然先她一步舉起手,招來店小二吩咐:把這位姑娘的飯錢全記在我南宮宇的帳下,另外再送幾道你們客棧的招牌菜過來。看他連問都不問問她的意見,就算真有好處可撈,司徒星也不屑去撈。告訴你,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你我之間各分各的,知道嗎?嗟來之食,她不屑食之。
唉!司徒姑娘又何必如此客套,在下不過是想報恩罷了,你就別再推辭。報恩?奇怪?這男人的腦子到底是好還是壞,她司徒星連見都不曾見過他,這恩到底從何而來?這點可真令她想不透了。
呵呵,司徒姑娘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你忘了月餘前,在下曾遭搶匪之危,若非司徒姑娘拔刀相助,南宮宇恐怕早已魂歸九重天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26:14
正文 第三章
聽完南宮宇所說的話後,司徒星唯一的反應就是把一口剛含入口中的湯給噴了出來。
噗的一聲,就這麼恰巧的噴了他一身熱湯。
噢,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不會吧!天下之大,她司徒星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會再遇上這、這第一次下手的對象?你、找、我、有、事?她不只問得忐忑,更問得小心翼翼,想著如何從他的話中揣測出他出現在她面前的目的何在?
被人噴了一身的湯,這種感覺還真是難受。
其實以南宮宇的身手來說,要躲過她的失態之舉也並非不可能。
只是他不願躲,就為了兩個原因。
第一,造成她心中對他的愧疚感;第二,故意掩飾自己的身手,讓她無法將他與昨晚和她交手糾纏許久的男子聯想在一起。
為了引發她的愧疚感,南宮宇故意表現得一臉難堪,這可怎麼是好?我這身衣服……廢了!司徒星知道,也清楚明瞭他這災難乃是出自於自己之口。對不住,對不住,我馬上幫你擦乾淨。順手一操,她拿起桌上的抹布就想往他的身上抹去。
南宮宇一看她拿在手中的不明黑布,身子一閃,說什麼也不願讓它沾上自己的身。我看還是不用的好,那塊布實在……太髒.真讓她抹了,就怕她會越幫越忙。
實在什麼?看他怕怕的直瞧著她手上的抹布,司徒星也好奇的抬頭一看,這一看她方才察覺自己手中的這塊布甚至比方纔那口湯還要髒.呃,對不住,我沒注意,差點把你身上的這件衣服毀得更加徹底,真是抱歉。沒關係,我不在意的,司徒姑娘千萬別將這點小事看得太過嚴重。他表現得越不在意,越是寬宏大量,司徒星對他就越是愧疚。
雖是小事,但也不容輕忽,況且我司徒星也不是個不懂認錯的女人。沒關係,抹布既然不能用,我乾脆用我自己的衣服幫你擦拭乾淨。話說完,她還當真拉起自己的衣擺,拼了命的幫他擦。
從他那張俊逸非凡的臉蛋,直到他的X前,再到他的腰部,直抵他的雙腿……
司徒星擦得專心且細心,南宮宇卻越來越難受,一股灼熱的緊繃感從下腹席捲了他全身,差點毀了他的理智。
為了不讓自己當眾出糗,南宮宇只得咬牙捨棄這次的好機會,抓緊她的手開口:司徒姑娘,你就別費心了,其餘的我自己來即可。這怎麼行?我不是說過,我司徒星壞雖壞,可也不是個敢做卻不敢當的膿包。不管!我非得把你全身擦淨不可,要不我於心難安哪!手腕一轉,她非常輕易的掙脫他的箝制,繼續剛才的工作,直逼他雙腿之中,突然……
耶?這是什麼東西?摸起來硬硬的,還出乎意料的熱,難道他身上藏有什麼寶貝不成?
為解開這疑惑,司徒星更加好奇的摸索,直到一聲似呻吟的喘息聲傳入她耳中,她才分神抬頭往南宮宇的臉上一瞧。
你很難受嗎?要不額頭上怎會沁了那麼多的汗水?更奇怪的是他所發出的聲音,讓人感覺很曖昧,還很不該。
嗯!這問題可得好好研究琢磨才成。司徒星暗自打算。
難受?他何止難受而已。
面對這種要命的折磨,南宮宇若非有尋常人所不能及的抑制力,現在的司徒星早被他壓躺在自己的身下,隨他為所欲為了。
不!我只是覺得很熱而已,不礙事的。他邊說,邊巧妙的掩飾自己的窘狀,還故作平靜的開口:對了!司徒姑娘也同在下一樣,家居洛陽城內嗎?不是,我不過是……話說到此,司徒星後知後覺的察覺到,等等,你剛才說你叫什麼名字?南宮?天啊!不會又那麼巧吧?
他的南宮,總不會恰巧是昨晚她夜闖的那個南宮家吧?
耶?司徒姑娘難道忘了我們初見面時,在下就曾告知姑娘,我複姓南宮、單名一個宇字?看來這女人不只迷糊的未曾把他與她昨晚的目標聯想在一起,更糊塗得連他的名字也一起忘了。
果真!他果然是姓南宮!她死定了、完蛋了。
不過無妨,還有最後一線生機,複姓南宮者雖然少見,但也非只有那個南宮而已。抱著最後一線生機,司徒星開口再問:南宮青禾與你是何關係?正是家父。四個字有如青天霹靂一般,直把司徒星劈得坐不穩椅子。
砰!鏘!她就這麼四腳朝天,姿態不雅的跌坐於地。
看她表現得那麼誇張,南宮宇還真差點忍不住大笑出聲。
不過為了維護佳人的面子,他咬緊牙關強壓住滿腔的笑意,更好心的欺向她,伸手攙扶起她,姑娘何必表現得如此誇張呢?難道在下看起來真這麼不像我家那個老頭嗎?呃,像、像極了。其實才怪!她司徒星根本連南宮青禾長得什麼模樣都不清楚,哪知道他們父子長得像還是不像。對了!我聽隔壁桌的客人說昨晚你家遭竊賊入侵,你可有看清楚那夜賊的模樣?這才是她該關心的大問題。
唉!可惜啊可惜。南宮宇不只說得一臉惋惜,還用深以為憾的語氣開口:半夜時分,當在下聽到家僕喊捉賊時,我心想既有好戲可看,當然也得出去湊湊熱鬧,哪知才剛趕到,就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往上一縱,那速度之快簡直難以形容,害得在下想看看那兩名夜賊的模樣也難以如願啊!兩名?聽南宮宇說闖入他南宮家的夜賊有兩名,司徒星更是焦急的抓住他的手,神情緊張的逼問:告訴我,你是否看清楚那兩名夜賊往哪個方向逃逸?倘若他真能看得清楚的話,那她報仇也就有望了。
這……在下又不像司徒姑娘有高深莫測的武功修為,怎可能看得清楚那兩名夜賊逃逸的方向呢?南宮宇說得一臉為難,其實心裡早就樂歪了。
看來這小妮子對他昨晚的表現頗為在意,就因在意,才會對這疑問特別注意。
是嗎?聽完他的答案之後,司徒星若說不失望那根本是假的。
就在一個一臉失望惆悵、一個一臉得意竊喜時,店小二終於把南宮宇所點的菜餚送上桌。
司徒姑娘,請用。喔!知道了。追查不到那人的行蹤,司徒星怎還有那個心情享受面前的美食,只是盛情難卻,她只得拿著兩根筷子隨意撥弄桌上的菜餚,怎麼也提振不起食慾。
唉!想想這問題,還真是惱人啊!
一個在前頭急急而行,另一個則在背後緊緊地追。
心中自有目標的司徒星,一路探詢,急著想找出下一個可以讓她下手的對象。
只是……司徒姑娘,你別走那麼快啊!這樣在下會跟不上你的。這話乃那亦步亦趨緊跟在司徒星背後的南宮宇所說,他不只說得氣喘吁吁,還一副嬌弱得好像隨時都可能會暈倒的模樣。
煩啊!當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你既然跟不上,那就不要跟啊!她又沒邀他同行,若非他厚顏地不管她的意願,執意緊追,他何須如此勞累?簡直就是他受罪,她也難受嘛!
在下不過是想盡盡地主之誼,帶姑娘好好欣賞這洛陽之美,姑娘又何必如此拒我於千里之外呢?這樣可是會傷了他這顆純情的少男心呢!
謝啦!你的好意我心領就是。她可不像他,整天閒閒沒事,就只想著到處玩樂而已。只可惜姑娘我到洛陽來另有要事,實在沒有那個多餘的空閒時間陪你到處玩樂。耶!姑娘這話可說差了。在忙著與她對談之際,南宮宇不著痕跡的緩緩欺近她,更自作主張地與她並肩而行。就算姑娘再忙,也該找些空檔好好調劑一下,這樣才叫享受人生不是嗎?一生汲汲於富貴名利,這種人最是愚蠢。
他南宮宇雖不知這有趣的小姑娘為何執意要闖出個神偷之名,卻也不能放任她不管啊!
他唯一怕的就是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個性,會替她惹來什麼無妄之災。
就像前不久在客棧中,若非他及時出現,現在恐怕整個洛陽城都已經知道昨晚闖入他家的夜賊,就是身旁這個不怕死的女人。
享受人生?這是何等輕佻的詞句啊!
柳眉一擰,司徒星陡然煞住自己的腳步,雙手抱X,睥睨的瞇起雙眼直視著他,南宮宇,你知道我司徒星很看不起你嗎?她為人坦白,高興或喜歡,討厭或憎恨,向來分得清楚,更不屑與人玩那種文謅謅的遊戲,在我眼中,你根本與紈▼子弟無異,你給我的感覺就像個不事生產的公子哥兒,整天只懂得吃喝玩樂,這樣的男人最是讓我看不起,哼!一聲冷嗤,她也不管這番話是否會傷了他的心,直接提氣一縱,以輕功甩掉他的糾纏,說什麼也不願再與南宮家的人有任何牽扯。
她看不起他,還說他是個紈▼子弟!
就這兩句話,讓南宮宇整個人愣住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相貌堂堂、卓爾溫雅、為人沉穩精幹的他,在自己心儀的女人心中,竟是個這麼不堪的男人。
她的話,對南宮宇來說,無疑是個最大的打擊!
唉!看這情況,他若真想征服佳人的芳心,首先要做的就是改掉一些懶散的毛病。
要不他與她之間,永遠只有不可能這三個字的結局了。
什麼?此話當真?一個蓄著八字鬍的男人,一臉驚訝的直逼近那長相奇醜無比的男子質問。
我的話豈有假的道理。雙手一背,長相奇醜的他看起來就像個極具身份地位的男子,那彪悍狠戾的氣勢,讓人見了不寒而慄。
你說最近常出沒的神偷,與十五年前那千手俠盜司馬空空的手法相同?這會不會只是巧合而已?司馬空空都已經失蹤那麼久的時間了,怎麼可能會再出現?更詭異的是他竟不用自己的名字,反而用這神偷司徒星的稱號,這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不會錯的!奇醜無比的他咬牙切齒的肯定著,對千手俠盜,他是一輩子也不可能忘記的,當年若非是他……
想當年他原本也是個俊逸非凡的富家子弟,若非拜那可惡的司馬空空所賜,他又怎會過著這種不見天日、仰他人鼻息生存的齷齪人生呢?
倘若他們真是同一人,你想怎麼做?若是你估計錯誤,那又該怎麼辦?他雖也恨司馬空空,但還不至於恨到想殺他、取他性命的地步,畢竟當年他對他還算手下留情,沒做到趕盡殺絕的地步。
倘若那名神偷當真是司馬空空,他可能會有的下場,相信我不說,你也能夠瞭解;倘若是我估計錯誤,那同樣還是照殺不誤。男子說得毫不留情。正所謂寧可錯殺,不可錯放,今天不管那名神偷是否是他都該死。看他滿臉憤恨,聽他說得咬牙切齒,他真是感同身受,只是……唉!我同情你……你字方落,那奇醜無比的男子突然運功往他襲來一掌,霎時,他背後的石牆整個崩落,看得他心驚膽戰不說,還冷汗涔涔,用一雙盈滿驚恐的眼睛直睇那顯然已被仇恨給逼瘋的男人。
你應該曉得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同情,這次我給你機會,再有下一次……哼哼,我保證我會讓你嘗到方纔那掌的威力。看自己的威脅已經收到應有的嚇阻作用,他神色一整地開口:你不用擔心他會找不上你,更不用擔心他會認不得你,只要那個神偷是他的話,他早晚會找上門來的。
相信我,如果你還想要保住你這條老命以及你的財富,最好的方法就是提早做好防範,先來個﹃請君入甕﹄,才能保你一家平安,一輩子財源滾滾而進,哈哈哈!大笑三聲之後,那奇醜無比的男人立即傲慢地揚長而去。
單獨留在原地的他,依舊是一身的冷汗,全身猛犯哆嗦,一張老臉慘白得像死人。
這男人給他的威脅簡直比司馬空空更甚,只可惜他就是不敢違背他,只因他握有他太多太多的弱點了。
今夜,司徒星又有了新的目標。
這次的對象乃洛陽城南的李員外。
聽一位被他逼得想上吊的老翁說,他是個以詐賭歛財出名的大壞蛋。
雖然他家財萬貫,卻全都不是靠自己能力賺來的。他開設賭坊,專門騙取一些老實的莊稼漢,不只用訛詐的方式騙取別人的錢財,還不時僱用打手催討賭債。
對這種壞蛋,同樣是壞人的司徒星自是不可能放過他。
她自詡這世間只要有她們三個師姊妹使壞,就已夠令天下大亂了,再來一個,只怕要死傷更多的無辜者。
因此,壞蛋要教訓壞蛋,應該是理所當然之事,這種好玩的事情,司徒星當然不肯落人之後。
就在司徒星忙著開始打扮、準備上工之際,客房門外突然傳來幾聲叩門的輕響。
是誰?一聽有人叩門,司徒星動作俐落地趕緊脫下剛穿戴上身的黑色緊身衣,只裹著一件肚兜以及一條褻褲,俯趴在門上傾聽外頭的聲音。
是我,南宮宇。吞了吞口水,南宮宇回答的聲音顯得有幾分壓抑的瘖啞。
從門板上的身影看來,他可以想像裡頭的她現在穿得有多清涼誘人,這樣清涼的裝扮,真讓他差點衝動的想衝開房門,好好的欣賞一下她那美麗的胴體。
到今天,南宮宇方才知道自己的自制能力有多強,以及自己的思想有多齷齪,簡直已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討厭!竟又是這個討人厭的公子哥兒!很抱歉,本姑娘現在已經準備上床就寢,你若有事可明日再來,到時我定會撥出點時間給你。上床就寢?騙誰啊!可是我替你帶來了好東西,我相信你對這東西定會非常的有興趣才是。好東西,而且還是個能令她產生興趣的好東西!那會是什麼東西呢?你等等,我稍後就幫你開門。因為好奇心的作祟,司徒星決定給他一個機會,反正長夜漫漫,她晚點出發也是無妨。
動作迅速的著上自己平時喜愛的青綠色長褂,咿啞一聲,司徒星打開房門,哪知迎面而來的竟是帳簿。
這就是你說會讓我有興趣的好東西?帳簿?這種東西她會有興趣,那才真是怪事一件。
難道你沒興趣知道我已為你改變許多了嗎?你瞧,你來瞧瞧……南宮宇直邀她,也不等主人招呼就急著闖入她的房間,大剌剌的把自己手中的帳簿攤開在桌面上,你瞧,這些全都是我這些日子努力下來的成果,這下子你總不會再說我是個不事生產的紈▼子弟了吧?銳眸一掃,他意外的發現她壓在床被裡頭的黑色衣物。
看來今晚她又想出去辦事了,這下子他可得盯緊她。心中雖這麼打算,可南宮宇依舊維持著嘻皮笑臉的模樣。
你說你的改變是為了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的改變與她又有何種干係?
若是平常,以司徒星的好奇心來說,定會打破砂鍋問個徹底清楚。
只是……也不知怎地,司徒星就是不想去追究這個問題,直接把才纔那句驚訝的問語跳過,冷著聲開口:你就算真把帳給記好了,要獻寶也該找你家的爹娘炫耀,不該找上我來。我現在唯一有興趣的就是上床睡覺,所以,很抱歉,我不得不請你離開。她邊說邊拿起他攤在桌上的帳簿,不客氣的往他X前一推,更順手的把他推出自己的房間,再見,天色已晚,恕不奉陪。話一說完,司徒星立即當著他的面欲將房門關上。
大腳一抬,南宮宇輕易的抵住她想關上的房門,任性的開口:既然你對帳簿沒興趣,要不我們就下棋打發時間好嗎?很抱歉,我不會下棋。司徒星一臉冷淡的拒絕。
你不會,我可以教你啊!南宮宇更是熱情的建議,就希望能拖住她,別讓她有機會把自己的一條小命給玩掉。
真是氣死人了!不堪其擾的司徒星這次可真的發了火,她用一雙怒眸狠狠地瞪著他開口:你是真的聽不懂我的話,還是存心與我作對,不讓我有上床休息的時間?以上皆非。看這女人怒氣騰騰的模樣,南宮宇還很不怕死的告訴她:我不過是不想讓你有出門的機會罷了。心猛然一跳,司徒星一臉心虛的反駁:胡說!誰說我要出門的?你壓在床被裡頭的衣服說的。意思就是說,他早看到那個不該他看的東西了。
他才說完,司徒星只手倏地往他頸項一掐,冷著臉問:回答我,你到底知道多少?難道他心裡對她早有防範,才故意藉機親近她,就為了想摸清她的底嗎?
我、我、我快不能呼吸了,你就算真要我回答,也該先鬆開手,讓我能……喘口氣,要不……這樣我怎麼說話?若非不想輕易洩底,他要掙開她的箝制,根本就易如反掌。
該放開他嗎?該讓他有命走出這家客棧嗎?這兩個問題不停地在司徒星的腦子裡頭盤旋不去,她擰著眉,實在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26:51
正文 第四章
不管南宮宇的目的何在,要司徒星親手宰人,這種狠事她是怎麼也做不出來。
殺人就必須見血,見血就會弄髒自己的手。這是她師父司馬空空從小就不斷叮嚀她們三師妹的至理名言。
師父他老人家還說:真正殺人的高招是不見血的,只要善用偷、拐、搶、騙這些不足為外人道的邪門功夫,奪取其最愛抑或最重視的物品或人,便可給敵人致命的一擊。就因牢記師父的這番話,司徒星不得不冒險,鬆開足以掐死人的手勁,放那多事的男人一馬,你滾!從此以後不准你再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不再相見!這可不是南宮宇所想要的結局。為什麼你不想再見到我?就算她真的不想,總也得給個讓他心服口服的理由才成。
因為我討厭你,因為你讓我感覺煩透了,這樣的理由夠了嗎?話說到此,司徒星也懶得再跟他囉唆,直接房門一甩,結束了與他的對談。
碰了一鼻子灰的南宮宇,怔怔地看著那甩上的房門心忖:好,既然明著來行不通,那他就來個暗地跟蹤,這樣她總拒絕不了他了吧?
好不容易擺脫南宮宇的糾纏之後,司徒星立即開始著裝,本來她也打算不矇住自己的臉,可一想起前一次在南宮家的教訓,她破例違反自己做事的原則,戴上那條早就準備好的黑布,全身上下就只露出那雙慧黠靈動的眼眸。
打扮妥當之後,她出門前不忘在銅鏡之前先審視自己的外表,看了看,她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輕地打開房門,先來個耳聽八方、眼觀四面確定週遭無任何嫌疑人等後,便無聲無息的跨了出去。
提氣縱上了屋頂,司徒星以著絕妙的輕功直往今晚的目的地∣∣洛陽城南的李員外家。
當然,緊跟在她身後的自然是那個總被她瞧不起的南宮宇。
要做一個神偷,最基本的要件就是必須學會開鎖。
不管是任何鎖匠所造的鎖,她都得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打開,絕不容許有半點差池,要不可真會玩掉自己的一條小命。
從小在師父嚴厲的督促之下∣∣可不是司徒星自誇,就算是天下名匠所製造的鎖,她也能在一眨眼的時間之內毀掉它的作用。
除了開鎖這基本的要件之外,最重要的還是要有一隻比狗還要靈敏的好鼻子。
司徒星的鼻子很美,不只美得有形,甚至還非常的管用,不管對方把錢財藏於何處,她只要輕輕一嗅,就算是埋在糞坑裡的金銀珠寶她也能嗅得出來。
輕功卓越的她,飛身一縱,沿著李府的屋脊,不必李府任何家僕的招呼,她也能如一匹識途老馬一般,不多走任何的冤枉路,就朝庫房的方向逼近。
果然!俯趴在屋頂上的她,一看這宅院比其他院落多出好幾個守衛,不用人說,她也能知曉自己定然是找對了地方。
找著了庫房,要開鎖偷出裡頭的金銀珠寶也非什麼難事,現在最難的部分是該怎麼把底下那幾個護衛給請開呢?司徒星邊想邊自言自語的說著。
照我的方法是我們其中一個先犧牲一下,下去把那些護衛的注意力引開,另一個則潛入庫房偷取我們所要的東西。對!就是這樣。一聽到這個好方法,司徒星想也不想,直接開口贊同。耶?不對!她向來是單打獨鬥的,何時多了個可犧牲的對象?
轉頭一覷,她驚訝的張開了口,直覺的就想發出尖叫。
那人一看她小嘴蠕動,趕緊伸手緊緊的摀住她的口,你最好是不要叫出聲來,要不我們今晚可得白跑這一遭了。水眸狠狠地一瞪,她賞了他一眼。意思就是告訴他,這種事不用他說,她自己也清楚得很。
嗯嗯,看你這眼神似乎是同意了我的話。既然她已經同意,他也就不好再摀住她的小嘴,對了!方纔我所建議的法子,你覺得是你來的好,還是……那多出的蒙面男人,一句話都還沒機會說個完全,就慘遭司徒星猛然地一推。
防備不及的他,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啊∣∣就這麼淒淒慘慘的跌下了地,招來一大堆護衛的圍捕。
有賊!有個笨賊闖入。圍住那笨賊的護衛,個個面目猙獰地瞅著那咬牙切齒的男人。
可惡!好狠的女人啊!竟然連讓他準備的時間也沒有,就這麼突然地把他給犧牲了。
接著下來該怎麼辦呢?
當然就照自己方纔所建議的法子行事囉!
在那些猙獰的護衛有所行動之前,南宮宇先發一步制人。
他身子倏地一翻,從地上一躍而起,俐落的先點住幾個人的昏穴,跟著轉身就逃。
夜賊逃了!夜賊逃了!夜賊把幾個護衛擊暈之後,已逃往柳翠閣的方向而去。眾人一聽柳翠閣這三個字,更是不敢輕忽,就怕那名夜賊會嚇壞自己家的小姐,紛紛緊追直上。
潛伏在屋頂上的司徒星,看底下已空無一人,隨即往下一縱,無聲無息的打開李家庫房,開始進行搜刮的工作。
她心想這李員外既是個以詐賭來進行歛財的大壞蛋,她又何必跟他客套,索性把所有李家的金銀珠寶、古董器皿全部一掃而空,才心滿意足、姿態優閒的循著原路跨出李府宅院。
唉!這小女子走得如此乾脆,是否忘了還有一個可憐的男子平白無故的為她犧牲呢?
哈!她當然沒忘,只是故意忽視那個他罷了!
管他死活!她可沒要求他來幫她,是他自己雞婆跑來讓她有利用他的機會,她又何必去管他的死活對吧?
嘻嘻,還是趕緊回自己所暫居的客棧,再好好盤算、盤算今夜所得該怎麼處理才是。
為司徒星引開眾家護衛的南宮宇,這下子可真跑得有幾分累了。
他萬萬想不到這李員外所聘請的護衛之中,竟也不乏高手,因此,他實在難以甩開他們的糾纏。
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他眼見前方有間黑壓壓的房間,就急著打開那房間的門往裡頭一鑽。
本以為沒人的房間,意外的竟傳出問話。
是誰?聽這聲音,好像還是個年輕的姑娘家。
完蛋了!南宮宇暗忖:不會吧!自己總該不會這麼倒楣,別的房間不去,偏偏往李員外家閨女的房間裡頭跑吧?
你究竟是誰?再不出聲的話,本小姐可要大呼救命了喔!不!不要。一聽處在黑暗中的人兒想大呼救命,南宮宇只得被迫開口請求對方給他留條生路。
你……顰起黛眉,黑暗中的她正想開口問清楚他的來歷之時,門外突然傳來護衛的聲音。
小姐,你是否無恙?今晚府內不怎麼平靜,是否有驚擾到你?天啊!真是天要亡我也。一聽外頭之人的問題,南宮宇全身冷汗直沁,就怕這李姑娘當真會把他潛藏於此的行蹤告知外頭的護衛,到時他可真要累死自己了。
嗚!都是司徒星害他的啦!更可惡的是她竟然到現在還不趕緊來支援他,想來定是先走一步,不管他的死活了。
我沒事,也未曾受到任何人的驚擾。李柳翠聲音平靜的告知房外之人,還若無其事的從床上坐起,跨向自己閨房的桌案,拿起火石點亮桌上的燈。
沒事?外頭有人很明顯的不相信自家小姐的說法,可看小姐點亮自己房間的燈火,也沒發出任何驚叫,不由得想也許是他們多心看錯了眼。小姐既然沒事,那屬下就往其他地方繼續梭巡。你們去吧!待房外的護衛全部走開,南宮宇方才放心的開口:感謝李姑娘相助,若有機會,在下來日再報答姑娘今晚的搭救之恩,告辭。南宮公子。四個字的稱呼,煞住了南宮宇的腳步,他驚詫萬分的緩緩轉身睇向李柳翠。你能看出是我?這怎麼可能?他臉上罩著一塊黑布不是嗎?她怎能認出他呢?
李柳翠羞怯的點了點頭,在昏暗的燈火照耀之下,那張緋紅的臉蛋又平添幾分美感。
看李柳翠那嬌羞的神色,南宮宇心裡有如明鏡一般,清楚的瞭解她對他抱持的心態。
李姑娘既然認得出在下,那方才為何?只要她肯開口,不管他今夜為何原因闖入她的閨房,於情於理,他都得為自己莽撞的舉止擔負起毀她閨譽之責才是。
柳翠只是想幫南宮公子脫險罷了,別無他意。就算她真有心於他,她也瞭解強求的姻緣是絕對行不通的。
因此,她寧願選擇讓他欠她這一份情,好讓自己的倩影能永存於他的心中,令他這輩子就算真想把她給忘掉也不可能。
只是想幫他脫險而已!理由真有這麼簡單嗎?他南宮宇可不笨,自然曉得她幫他的目的何在,好!李姑娘今夜的相助,南宮宇這輩子永誌不忘,往後只要李姑娘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定竭盡所能以回報姑娘相救之恩,告辭。錢債易還,人情債可就難以償還了,更沒個標準也無一定的底線,這下子南宮宇可真要頭疼萬分啦!
這件事該找誰負責呢?
不用問,自然得找上害他欠人一筆人情債的禍首,司徒星是也。
南宮宇萬萬沒想到,當他在為司徒星拚命、為她欠了李柳翠一筆人情債之時,那可惡的女人竟早已潛回客棧,安安穩穩的睡她的大頭覺。
瞧、聽,她還睡得真沉,沉得打起鼾來了呢!
抱著幾分復仇、再加上幾分惡作劇的心態,南宮宇很不客氣的伸出手來,緊緊的掐住她的俏鼻不放,就看她怎麼呼吸。
走開。睡得正沉的司徒星,只手用力一撥,翻個身毫不受其影響,繼續沉睡,連睜開眼睛看看是誰也懶。
這樣都吵不醒她,那接著下來該怎麼做呢?直勾勾的瞅著那兀自鼾睡的女人,看著她那張微微開啟的檀口,好啊!既然她睡得那麼死,那他何不……
心中歹念乍起的他,毫不猶豫地身子一壓就往她身上貼,跟著還不忘以自己的唇封住她微微開啟的小嘴,盡情的趁著她熟睡的時候偷香。
在睡夢中的司徒星,根本不知現實的世界中到底發生了何事,只擰著眉暗自心想:難道是鬼壓床嗎?
若非是鬼壓床的話,那為何她總感覺呼吸不順,還感覺有個龐大的身軀壓在她的身上?
不堪其擾的她,總算是睜開了眼,意外的看到一個蒙面男子,正隔著他臉上的那塊黑布對她很不規矩。
嗚嗚。可惡!小嘴遭歹徒封鎖的她,只能用聲音狠狠地罵他一句,跟著伸手用力往他的身上一推,還不忘屈起腿來就想狠狠用力地賞他一腿。
早有防備的南宮宇,怎可能吃下這種暗虧,他動作俐落且快速的翻身一坐,還不忘將她拉起,緊緊的箝制在自己懷中,讓她動彈不得。
放開我!小嘴已經恢復自由的司徒星,很不客氣的破口大叫,更不客氣的屈起手來往後一頂,直到一聲悶哼傳來,她才恢復自由。
你怎麼潛伏進我房裡來的?不對,這不是她要問的問題。你怎麼知道是我?也不對,這更不是她該問的問題。你怎可如此無恥地兀自爬上我的床,還非常不要臉的壓在我身上?對!這問題才是重點。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我是用我自己的雙腿潛進你的房裡來的;第二個問題是,打從在南宮府與你相遇之時,我便已知曉了你的身份以及你的芳名;第三個問題是,壓著你、吻了你,不過是為了向你酌收一點費用罷了。他不只回答得仔細,還毫不遺漏的把她所想知道的問題回答得一清二楚,也省得她猛傷腦筋,不知自己該先問哪個問題才好。
酌收一點費用?哈!敢問,你可曾聽我說過要你幫忙的話?根本沒有嘛!因此,司徒星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欠他分毫。
這倒是沒有。這點他無法否認。不過你口頭上雖然沒說,卻已經用最實際的行動向我表達你確實需要我的幫助。什麼時候?我自己怎不記得?就算真有,司徒星也不可能傻得當著他的面承認自己所幹下的卑劣行徑。
真不記得了?她臉上的神情明明已經寫滿心虛二字,還想抵賴不認帳,談何容易?
好吧!好吧!我承認確實是我推你下去的,可就算我真欠了你一份情,你真要索討,也不該用那種……那種……呃……粗線條的司徒星,到現在方才察覺她與他之間的糾纏還真有幾分的曖昧,曖昧到足以令她臉紅、一句話也說不完全的程度。
想不到好的形容詞是嗎?無妨,我幫你想想就是。看她漲紅了一張俏臉,他笑得更加開心,思想也益加邪惡,說起話來更是露骨。親吻、肌膚之親,還是郎有情妹有意,抑或同床共榻?越聽他的話,司徒星心裡的怒火就燃燒得越狂熾。行動派的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動手再出口:你無恥、下流、卑鄙、齷齪、滿腦子的廢料……她罵一句,就賞他一拳。
可恨的是不管她出了多少拳,他總是能輕易避過,不只如此,甚且還連番吃了她好幾口豆腐。
一刻鐘後,司徒星是打得氣喘吁吁,反觀那接招之人氣息穩定不說,還用一雙輕佻的眼眸直睇得她臉紅心跳。不打了,不打了。打不出輸贏的戰鬥,再打也只是浪費自己的體力,還會自暴其短,何必呢?
真的不打了?他還沒玩夠呢!她就喊不打,當真是掃興透了。
我自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手根本不及於你,又何必自貽伊戚?我蠢啊!哼!
好!既然你不打了,那現在我們總該可以開始了吧?搓搓手,他故意表現出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用一雙熱情如火的眼眸拼了命的暗示她。
開始?開始什麼?無頭無尾的,她怎麼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少來了!我都已經表現得那麼明顯,你還想裝傻,這不是太混了嗎?翻了翻白眼,司徒星非常受不了的開口:拜託,你若有話要說,就說個清楚明白一點,別在那兒故作神秘、玩那種無聊的猜謎遊戲好嗎?分贓啊!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要他說個清楚明白嗎?
分贓?一聽這詞,司徒星對他的觀感簡直就是一落千丈。本以為他也是跟自己有相同的目的才加入這行業的,哪知他竟是個……你想分贓是嗎?哪,就這些,你全數拿去吧!一得知他是個自私自利的賊後,她非常不屑的把自己身上唯一攜帶的包裹丟給他,隨他去搜個夠本,讓他知曉她到底替自己留有多少財物。
一打開包袱,往裡頭一看,他驚訝得愣住了,這怎麼可能?你好不容易才潛進李家庫房,就為了搜刮這幾兩銀子?拜託!這未免也太扯了點吧!
他與她忙了將近一個晚上的時間,竟然就為了賺這幾兩銀子,這教他怎麼接受?
我搜刮的當然不只這些,這些銀子不過是百份中的其中一份,其餘的,我全部把它送去給那些比我還需要那些﹃髒﹄錢的受害人家。一聽她的話,他更加的驚訝了!
沒想到,他怎麼也沒想到,這神偷司徒星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在替天行道,也就是說∣∣她雖是個賊,卻是個有仁有義的義賊。
知曉她的真面目之後,南宮宇對她更加傾心。
一直以來,他始終為她自甘墮落當賊的行徑很不贊同,更擔心她早晚會有失風被捕的一天。
而今,知道她甘願成賊的主要原因後,南宮宇對她再也不存任何的疙瘩,只有滿腔的熱情、滿腹的愛語,若非顧忌現在的時機不對,他真想對她傾吐對她的情意。
其實就算南宮宇不說,司徒星也能敏銳的感覺出他那膠著在自己身上的火熱視線。
在那如火一般灼熱的視線盯視下,司徒星不由得怦怦然的、手足無措了起來。喂!你到底是看夠了沒?如果看夠了的話,就請你趕緊離開,別忘了男女有別,若讓人瞧見你隨意進出我這姑娘家的房間,到時我就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沒關係,真要如此的話,我絕對會負責娶你。這是他的心底話,也是他這輩子永誌不忘的誓言。
只可惜那神經線條特別粗大的司徒星,只微微的抿了抿唇,怕怕地說:謝啦!我不希罕你的負責,唯一要的就是想趕緊請你離開,好讓我再睡一覺,要不我可要跟你翻臉了!話一說完,司徒星當真很不客氣的拉起他,往房門外一推,親自把他給送出自己的房間。
門外的南宮宇看她如此,心裡不免有幾分的悵然,就惱她為何總讀不出他對她的感情。
而裡頭的司徒星則完全失去方纔那凶悍的氣勢,雙手緊摀住燒紅的臉頰,心忖:那人所說的那句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搖搖頭,司徒星很快的否決自己的想法。不對!現在可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
她身負重責大任,不只是要尋找自己的親人,還得揭露師父私藏多年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正跟她掛在蝤蠐上的這塊蝶形玉珮有相當大的關係。
這也是她當日之所以要偷取師父寶貝的主要目的,不是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27:31
正文 第五章
折騰了大半夜,南宮宇直睡到快中午才醒來。
匆匆忙忙用過午膳後,他便趕著出門,為的就是見自己心儀的女子。
哪知他的人都還沒踏出自己所居的院落呢!迎面而來的竟是生他養他教他的娘親大人。
完蛋了!這下子想出門恐怕是無望啦!
今天來尋他的人若是自己的爹抑或府中任何一位婢女、侍僕,他自認絕對能輕易地將他們給打發。
唯獨那精明幹練的娘親,根本不是他三言兩語就能打發走的。
既然打發不了,那唯一的方法就是上前迎向她,娘親大人,您早啊!這麼早的能勞動您親自前來尋找孩兒,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孩兒吧?早?南宮夫人哂然一笑,極為譏諷的抬起頭看看她頭頂上的烈陽,都已經日上三竿了,你竟然還跟娘親道早,未免也太滑稽了點吧?呵呵!對,是不早了、是不早了。狡猾如南宮宇,在任何人的面前皆可裝傻矇混,就唯獨對自己的娘親不成。既然已經不早,那就不知娘親這時……好啦!少在那兒跟我嘻皮笑臉,娘這次親自過來,最主要是要告訴你前廳有個姑娘登門造訪,她一開口就指明說要找你。當然這種小事自是不必勞動到南宮夫人親自上前通報,只是她心裡實在很好奇那位看起來柔弱纖細的姑娘家怎會找上她家宇兒?
就為了這個原因,她才會這麼勤奮的走這一趟路。
有姑娘找我?難道是司徒星嗎?娘,謝謝您,我現在就到前廳會會這位姑娘。司徒星肯主動上府找他,這可是打從他倆認識以來的頭一遭,他怎麼可能會不興奮呢?
看自己的兒子走得那麼匆忙,也沒問清楚那位姑娘的長相,南宮夫人不由得搖了搖頭,暗自肯定等宇兒看清楚來找他的姑娘不是那個她時,心裡定會大失所望。
她該不該追上他,把事情的真相告知於他呢?想想,還是算了!
誰教宇兒這陣子總瞞著她許多事,她不是看不懂他的有心隱瞞,只是不急著拆穿他罷了,一切就等著他自己心甘情願地道出所有事情的真相。
只是啊!連她自己也不曉得宇兒到底想隱瞞她多久。
算了!不管多久,她唯一能做的還是只有個等字。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緊趕到前廳看戲要緊。
興高采烈的來到自己家的前廳,一踏入廳前門檻的南宮宇怎麼想也想不到出現在他家的根本不是司徒星,而是李員外的女兒李柳翠。
李姑娘今日造訪,想來是有事想請在下幫忙對吧?他欠她一份情,他自己曉得,該還給她這份人情之時,他自當不會推卻。
南宮公子你好,柳翠今日前來,確實是有一要事想與你商量,就不知你是否方便找個較為隱密的地方,讓我們能私下好好談談?她特意強調私下二字,為的就是告訴南宮宇她現在所要談之事絕不尋常,更不能洩漏給第三者知曉。
隱密的地方?聽這話她該是想與他談昨夜所發生的事情,既然如此,他更是推卸不得。柳姑娘,請。一個請字,一男兩女,一前兩後,就往南宮家的花園而去。
一路上三人皆默默無語,誰也沒那個打算要打破這莫名的沉寂,各陷入各自的思維之中,思量著待會兒該怎麼應付對方才好?
聽雨軒乃屬南宮家一處隱密的私人禁地,這裡除了南宮宇偶爾會來此練功看書之外,就連他爹與娘親也少有涉足此地的機會。
南宮宇將李柳翠帶上聽雨軒的涼亭之中,兩人對立而坐,身旁所站的正是陪同李柳翠一起前來南宮府邸的婢女,也是李柳翠唯一能信任的人。
這地方是否符合李姑娘的要求?主隨客便,倘若她不滿意的話也無妨,頂多他帶她到悅來客棧,讓她看看那個令他傾心不已的司徒星,也好了斷她所有的妄念。
看涼亭四周圍掛著白色的簾幕,簾幕外頭有一人造瀑布,嘩啦嘩啦的聲音聽來特別悅耳,再加上這雅致的景色,李柳翠點了點頭,代表她對這地方的滿意與喜歡。
想來這裡該是南宮公子的私人殿堂才是。沒錯!這女人確實有幾分的聰明,他都沒開口解釋,她便已說得篤定。
這樣聰明的女子絕不容人輕忽,他得好好應付才行,要不危險的可是司徒星這個又蠢又愚還滿腦子正義思想的笨女人了。
嫣兒,我目前不需要你的伺候,你逕自離去無妨。為免替南宮宇招來無謂的麻煩,李柳翠連自己最為信任的婢女也遣離了,今日柳翠前來,相信不說,南宮公子定也能猜出柳翠今日來此的目的才是。你想向我索討回你爹親所失去的財物是嗎?這問題不用問,南宮宇心裡自是一清二楚。
沒錯。她本來是不該來的,若非為了爹,同時也是為了自己的那點私心,她怎麼也沒那個膽子踏入南宮家來。
在你要索回你爹所喪失的錢財之前,在下有個問題想先請問姑娘,就不知姑娘是否容得在下失禮?南宮公子有話儘管直說便是,何必如此客套?好!那本公子就不再與你客套了。劍眉一鎖,南宮宇開口問:不知李姑娘對令尊的所作所為有何感想?她雖養在深閨,可他相信以她的聰明,定不可能對自己爹親所做的一切壞事完全不知情。
柳翠不敢說自己爹親的所作所為有多光明正大,只是南宮公子是否曾想過,倘若那些被我爹訛詐財物之人心中無存任何貪念的話,那這一切也就都不會發生,不是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任何一方皆不該存有任何企圖報復的心思。
哈!聽李姑娘所言,似乎是很贊成你爹的所作所為囉!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話……不談也罷。
不!柳翠並非贊同我爹的作法,只是追溯其因而探其後果。追根究柢,這一切全都是人性的貪婪所導致的因,與我爹又有何干係?姑娘的口才真是好啊!舌粲蓮花,是非黑白全由她一個人說去,他南宮宇還能說些什麼?好!既然李姑娘要追溯其因果,那為何不先檢討一下你爹所種下的惡因,才會導致今日這般的惡果,這一切也不過是你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南宮公子當真不肯幫柳翠這點小忙?她問得一臉嚴肅還頗有深意,心裡也自有一番打算。
不是不幫,而是不想陪你一起糊塗。你不懂得分辨是非也就罷了,還為你爹找盡各種藉口,你這麼做不是幫他,而是在害他。他說得義正辭嚴,更斷然得無半點商量的餘地。
好!既然南宮公子如此不通情理,那就別怪柳翠無情。話落,她寬袖一拂,隨即轉身與守在聽雨軒之外的婢女離去。
目送著她離去的背影,南宮宇心中已有幾分準備,他不用費心猜想,也能知曉李柳翠這女人下一步要走的會是哪一步棋。
嗯,看這情況,他得趕在她有所行動之前,先她一步早做防範才是。
求求你嘛!就這麼一次、只要一次就好,好啦!求求你嘛!南宮宇哀泣的懇求著,呶呶不休的始終脫離不了那個求字,只求他眼前那名鐵石心腸的女子能幫他這一次。
只可惜,鐵石心腸就是鐵石心腸,司徒星不管他求得有多誠懇,也不管他求得有多急切,她始終就是不理會他,不,就算你說再多的求字,本姑娘的回答依舊是那個﹃不﹄字。你當真連點商量的餘地也不肯給嗎?枉費!枉費他對她付出的一片真心,才這麼一點小小的忙她都不肯幫,真是不近人情。
對!我就是連點商量的餘地也不肯給,怎樣?你不服嗎?若真不服,要出手就儘管來,誰怕誰?
好啊!既然如此的話,我這就去告訴李員外的閨女,說……話說到此,南宮宇故意頓了頓,就等著看她的反應。
等等,你說的李員外可是洛陽城南的李員外?你認識他家的閨女?這跟他所提出的要求又有什麼牽扯了?這下子司徒星可真被他的話給牽引出無比的好奇心。
我何止認識她,今日我來求你上我南宮府一趟,也全都是為了擺脫她的糾纏。這話怎麼說?她上他南宮府一趟,與李員外家的閨女對他的糾纏又有何種牽連?奇怪?他的話怎會讓她越聽越迷糊了?
唉!這話真要說起來,全都該怪那名夜賊。南宮宇說得不勝欷吁,一臉埋怨的開口:前幾日李員外家不是遭竊賊光顧嗎?在這之前我南宮府也同受其害不是嗎?就因此李家閨女竟建議她爹說什麼要與我家聯姻,讓南宮府與李府聯手作戰,非得擒住那名夜賊不可。哼!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聽完南宮宇所說之話,司徒星只有滿腔的不屑,她低語:哼!你們若真有辦法的話,儘管放馬過來,我自信普天之下還沒幾人能奈何得了我!嘎?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能否請你再說一次?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以這女人的迷糊與自信,早晚會把自己的小命給玩掉。
瞧,今天若非是他,憑她方纔的那番低語,她早被洛陽城之人給追著喊殺喊打了,哪容得了她在此輕鬆喝茶、看人笑話?
呃,沒有,我方才沒說話啊!你是否聽錯了?看南宮宇還用一雙懷疑的眼眸直鎖著她,司徒星不得不轉移話題開口:對了!既然你爹娘與李家員外有意湊合你與李姑娘的這樁姻緣,此乃好事,你叫我過去又有何用意?好事?她還真敢說哪!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幫我擺脫這樁婚事。他既無心於李柳翠,就不想與她多有牽扯。
料準她最後會走這一步棋,南宮宇不得不先下手為強,先找司徒星上他家,讓他爹娘知曉他心早有所屬,這輩子除了她之外,任何女人他都不要。
助你一臂之力?這話她沒聽錯吧?敢問你要我如何助你這一臂之力?男女之終身大事,豈是一個外人所能插手,他要她幫他這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擋箭牌這詞兒你總該聽過吧?當然聽過。白眼一翻,冷眸一瞟,司徒星實在討厭南宮宇把她當白癡看,可隨後一想,她整個人不禁從椅子上往上一跳,開口大喊:你總不會要我……要我……呃……暫時假裝你青睞的對象吧?天啊!最好不要。
可惜,不管司徒星怎麼在心中猛喊不要,事實就是……
對!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青天霹靂,直把司徒星整個人擊得頭暈目眩,對不起,我先失陪一下,你要瘋就自己瘋,恕不奉陪。她頭昏昏腦脹脹,怎麼也搞不懂這名叫南宮宇的男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竟敢要求她幫他這種忙。
你若不肯奉陪的話,那我就真的只好上李員外家,找李姑娘說出某一些我親身體驗的事實囉!又輕又涼又慵懶的一句話,把司徒星整個人的腳步給扯住了,她一臉厲色的回頭問:說!你親身體驗哪些事實了?看她又露出那種想殺人的目光,南宮宇非但不怕,還一臉愉快的開口:譬如我們第一次相遇時我錢財的損失,再加上李員外家財物失竊的那一夜我所見到的那身衣褲,單就這兩點,我想應該已經足夠了吧?狐狸!這個人鐵定是只狡猾的狐狸!可恨的是她司徒星到了今日才看清他隱藏在那輕佻神情背後的真實面目。
現在她到底該怎麼做?
殺人?她沒膽,更不想弄髒自己的雙手。
隨他去說?經由這些時日的江湖歷練之後,她已不若剛下山時那般無知,也知道就算真要闖出個名號,也不該讓人識清自己的真實面目。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協。好!我答應你幫你這一次,不過也僅有這一次,若你敢再用同樣的手段威脅我的話,我司徒星發誓定要取走你這條狗命。好!一句話,成交。一次就夠了,只要她肯幫他這一次,他篤定這輩子她想逃出他南宮家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只因他非常瞭解自己娘親大人的性子。
哈哈哈!司徒星,這輩子你是注定逃不出我南宮宇的手掌心了。哈哈哈!
真是這樣的嗎?這件事可還有待好好地斟酌、斟酌呢!
當司徒星被南宮宇要挾踏入他家的大廳之上時,讓兩人萬萬想不到的是李員外這個豬頭員外以及他家閨女李柳翠早已出現在他爹娘的面前。
三位長者看起來好像相談甚歡,李柳翠則表現出一臉又喜又羞的神情。
看這模樣,司徒星低語:喂,看來這忙我是幫不上了,我想也該是我退場的時候了吧?大事底定,她還留在此處做什麼?自討沒趣嗎?
不准逃,你若敢逃的話,我現在就當著大夥兒的面拆穿神偷之秘。南宮宇臉上的笑容不變,可那威脅的言詞可頗有幾分架式,害得司徒星就算真想逃,也不敢任意行動。
逃不了沒關係,她總可以稍稍報復一下吧?念頭方起,司徒星當即暗暗使勁掐住南宮宇的手掌,就是故意要把他給弄疼不可。
被她這麼一掐,南宮宇還真疼得齜牙咧嘴,若非不想這麼早就洩了自己的底,他當然也可以掐回去,只不過啊!他不想在一天之內給這女人太多的驚訝,就怕到時反倒誤了自己的終生幸福。
南宮青禾一發現自己的寶貝兒子已經回門,趕緊起身開口:宇兒,你回來得正好,這位是……南宮宇完全不甩爹親的話,直接向著自己的娘親開口:娘,這位姑娘就是孩兒前幾日向您親口提起的司徒星,司徒姑娘。宇兒!看自己的兒子在外人的面前這麼不給他這個老子面子,南宮青禾當即擺出做父親的嘴臉開口斥喝:你這是成何體統?客人在此,你也不曉得先跟客人打聲招呼,這也就罷了!還隨隨便便帶個不知身份、不知來歷的野丫頭踏進我南宮府的門檻,你這樣的舉止對嗎?爹,孩兒我……對!宇兒之所作所為確實不對!南宮夫人眼看這對父子就要在外人面前起勃谿,鬧笑話給他人看,趕緊開口先賞點面子給自家的老爺,跟著對著自己的好兒子說:宇兒,你若想介紹心中屬意的姑娘家讓娘親認識,也該看時候選地點,眼下你得先跟你爹的朋友問候一聲,這才是為人子者所應有的規矩,知道嗎?是。爹,孩兒知錯了。配合娘親的要求,南宮宇身子一轉,打躬作揖地對李家父女兩人開口:很抱歉,方才是南宮宇的失禮,還望李伯父以及李姑娘切莫見怪才好。好說、好說。李員外笑瞇瞇的回道,那模樣看起來似乎是一點兒也不計較,其實他心裡正暗忖:這南宮夫人果真厲害,一句話不只糾正了自己兒子的錯誤,同時也拒絕了他方纔所提的聯姻之策,當真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不過……為人奸詐狡猾、心機深沉的李員外,又豈是個能令人輕忽的對手?
其實令公子之所作所為李某也頗能感同身受,畢竟這位姑娘看起來是如此美麗又溫柔賢淑的模樣,若是李某也會如同令公子般,迫不及待的想把她介紹給南宮兄以及南宮夫人的。溫柔賢淑?
一聽到這四個字,在場所有人,包括南宮宇以及司徒星這兩位當事者在內,都差點滑倒。
這四個字若拿來形容李家姑娘,那是再貼切也不過的了,可若拿來形容司徒星這凶悍有餘、溫柔不足的女人,可就真有點牛頭不對馬尾了。
不是說司徒星的模樣長得差,而是她本身給人的感覺根本跟溫柔賢淑這四個字扯不上任何關係;容貌之美當然是有,可若真要把她形容得透徹,該說她是個精靈慧黠、看起來就是很調皮的那種野丫頭。
試想一個野丫頭縱有天仙之貌,也難入南宮家那道極高的門檻,正所謂娶妻娶賢,李員外這番話還真是頗有深意,聽者自然明瞭得相當透徹。
不行!我不管宇兒心中屬意的究竟是誰,自古婚姻大事,誰不是但憑爹娘作主,哪容得了這些晚輩置喙?一聽完李員外的話之後,頭一個發飆的就是南宮青禾。
南宮宇看爹親如此執著,不由得瞟向自己的娘親,就希望她能開口替自己說說話,千萬別誤了他的終身大事才好。
老爺……接收到兒子的求救信號,南宮夫人開口想替自己的兒子美言幾句。
哪知,向來以妻為尊的南宮青禾這次真的是鐵了心腸,我說了就算,宇兒的婚事由我作主,任何人也不准有意見,包括夫人你在內。還有宇兒,既然已經把姑娘帶入自己家門,就暫且留她在家作客幾天,不過……既然有她在,李員外一家也要在,這才算公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28:02
正文 第六章
公平?這南宮老爺是否是老糊塗了!這種事哪還有要求公平的道理?
其實不是南宮老爺子已經老糊塗了,他只是心中另有一番打算,就算南宮宇再壞終歸也是他的親生骨肉,真要勉強他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這種事他畢竟還是狠不下心。
因此,他才會突發奇想的想來個公平競爭,就看這兩位姑娘誰的本領大,誰先捉住自己兒子的心,誰就有幸當他南宮家的媳婦兒。
只是啊!一句話當場惹得在場五個人產生完全不同的反應。
李柳翠一臉若有所思的直瞅著那名叫司徒星的姑娘瞧,憶起上次與南宮宇的一番對話,從他話中她可明顯地聽出他不肯吐實,為的就是要保護某人。
難道他所想保護的就是眼前這位名叫司徒星的姑娘嗎?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哼!那她的勝算可是更大了,她心裡暗自萌生一箭雙鵰之計,就不相信南宮宇有何本領可以護衛得了這見不得人的女夜賊。
李員外則張大一雙眼眸,靜看自己的一番話所引發的精采結果。
南宮夫人一臉氣悶,她憤恨的瞪著自己的相公,打算等兩人回房之後,再找他好好理論一番。
南宮宇則氣得怒瞪眼前這一對居心不良的父女。今生今世要他娶李柳翠,除非他死。
司徒星則猛打呵欠,把自己從這場鬧劇中抽離,她覺得自己還真是無聊,幹嘛平白無故的惹這等無聊事上身?
她很忙的,不只要忙著查出自己的身世,還得忙著劫富濟貧,更要忙著查清師父退隱江湖的真正原因,哪有這閒工夫扯入這一團亂中呢?
唉!可不可以請諸位饒了她吧!她真的對南宮宇不存任何遐想,哪個女人要他,儘管搶去無妨,反正他對她來說根本無啥助益,要搶的就趕快搶走好了。
她想得簡單乾脆,殊不知事情的發展卻往往出乎意料之外。
雖然已曾逛過這南宮府邸一次,可真正看清楚其風貌,這還是有生以來的頭一遭。
在沒人帶領的情況之下,司徒星憑著敏銳的嗅覺以及細微的觀察力,不斷地探索這南宮家的景觀。
說實在話,久居靈山的她,對這些雕樑畫棟、亭台樓閣、滿園的花花草草、人造湖泊、山景奇石還真是沒啥興趣。
與靈山那得天獨厚的自然之美相較,這裡給她的感覺太假也太虛偽了些,一點兒也沒有大自然那種令人X襟開闊之感。
她搖搖頭,萬分同情住在這屋子裡頭的所有人,倘若讓他們有幸游一趟靈山的話,她相信這裡的人也會覺得自己可憐,更可能會慚愧自己過往所追逐的人造美感。
就在司徒星邊走邊看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聽那足音似乎是名女子才對,她心想,不會是那個名叫李柳翠的姑娘吧?
倘若真是她的話,她找她的用意何在?
難道是為了挑釁?還是為了與她一較長短?
不管是為了什麼,總之她已經來到她的面前,司徒星也只能好好應付,誰教自己有把柄落在那南宮小人的手中!
李姑娘,你好。向來以拱手作揖的方式向人問好的司徒星,對富家閨女亦同等待之。
在她眼中向來無富貴貧賤之分,唯有好人與壞人之別,也就是說天下眾生在她眼中一律平等。
福了福身,李柳翠音調平和的開口:司徒姑娘,你好。好啦!現在已經雙雙問過好了,接下來呢?看李柳翠也不開口,就曉得用她那雙水瀅瀅的粲亮美眸直勾勾的鎖著她瞧,司徒星還真有幾分納悶和好奇,就不知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來尋她的用意為何?
等了等,她看李柳翠久不開口,也懶得理她,提足打算往前繼續探索這南宮家的景致。
突然∣∣司徒姑娘與南宮公子是何時認識的?這問題出得還真是突然哪!害得司徒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算了!既然人家都已經問得如此溫和有禮,她總也不好太過拿喬,只得隨便應聲:應該是不久之前吧!倘若從在山野救他的時間開始算起,大概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
不久之前?黛眉微蹙,這回答未免也太模糊了些。是在我家遭竊之前?抑或是南宮家遭宵小闖入之前呢?眉山一堆,司徒星被這問題給惹火了,不用想也知道李柳翠這問題分明是針對她而來的嘛!
李姑娘問這話到底是何用意?何不一次說個清楚。她向來討厭拐彎抹角的話語,尤其是像她這種別有所指的問話。
沒什麼用意啊!只不過順口一問。看她被自己搞得怒火中燒的模樣,李柳翠巧笑,佯裝若無其事的開口:不過是想找個時間比喻,知道個清楚罷了,看司徒姑娘反應如此激烈,難道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看她如此作假虛偽,司徒星也被惹毛了。
秘密倒是沒有,只不過感覺李姑娘這譬喻實在用得可笑。再說你不覺得用這譬喻很明顯的污辱到我與南宮宇兩人嗎?況且男女之間感情的深厚,並非在於認識時間的長短,李姑娘與其在此用話套我,倒不如針對南宮宇下手也許還來得快些也說不定。脾氣不好的她,不只把話挑明了說,更完全不怕得罪這位既嬌弱又纖細的小美人。
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
她若以為她好欺負的話,那可就是她的錯了。
水眸一瞇,心高氣傲且自恃聰明的李柳翠何曾受人這般奚落?她性子一起,也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前幾日我李府遭宵小闖入,根據當時情況推斷,竊賊該有兩名才對,一個負責調虎離山,另一個則負責直闖虎穴,把我李家偷個一乾二淨。今日柳翠從你的舉手投足之間,大膽推斷司徒姑娘該是個練武之人才是,就不知……李姑娘這話擺明了是在懷疑我囉?她會有此猜疑又是憑哪一點?這可真令司徒星想不透了。照李姑娘這種說法,那當今天下只要懂武之人,李姑娘豈不都要將他們列為嫌疑犯了?錯!我會有此推斷,自有我的道理,司徒姑娘該是明白人,不用柳翠多說應也明瞭才是。從今日南宮宇對她的態度來看,李柳翠就不相信她抵賴得掉。
明瞭、明瞭.不知她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的司徒星,索性跟她來個裝瘋賣傻,聽完李姑娘的這席話後,我終於明瞭原來姑娘你都是用這種無中生有之事來打退情敵的。這就是所謂的雞同鴨講,原因就出在連司徒星也不知那晚協助她光顧李家的同夥人到底是誰。
你、你……憑你想跟我爭南宮宇還不配,我又何必用這種彫蟲小技來陷害你?今日若非顧忌這事會牽扯到南宮宇的身上,她早一言道出所有真相,豈容她在此囂張跋扈?
正想再與她過上幾招的司徒星,雙眼一眺,好啊!罪魁禍首既然已經出現,不如就把所有惱人的問題丟給他自己去處理。
配不配我是不知道啦!李姑娘若有興致,不如就跟你後頭的那位公子好好商議,司徒某人就先在此祝福你們溝通愉快。話落,她也不給李柳翠反對或頓悟的機會,更不想再與南宮宇有過多的牽扯。
牽扯越多,她身上沾的腥味就越濃厚,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索性直接提氣一縱,懶得再理這對男女間的感情糾葛,逕自找個地方逍遙快活去也。
司徒星,司徒星,你別跑。好不容易尋獲她的南宮宇,氣憤的跺起腳來,萬分氣惱那女人就只會躲著他。
可惡,我就不相信你多會跑!話落,他也不管自己是否會洩了底,提氣正想追上,很不幸的卻被李柳翠的一句話給纏住不放。
南宮公子請暫留,我想我們必須私下好好談談,要不你就別怪我把所有事情的真相全抖了出來。這是一個威脅,就看南宮宇想怎麼做了。
平生最討厭被人威脅的南宮宇,在聽到李柳翠的一番話後,也變了臉地開口:你想抖出什麼?你又瞭解多少?你若真想說出事情真相就儘管去說,若我南宮宇抵死不肯承認,你說到時吃虧的會是誰呢?只要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任何卑劣的事情他南宮宇也敢做,她若不知好歹真惹火了他,就算要他雙手染血他也毫無所謂,更何況是失信背諾這種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
你當真如此無情?就為了那個什麼也不是的女人,寧可做個背信負義之人?李柳翠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在南宮宇的心中竟然比不上那個手腳不乾淨的女人!
信義兩字,我南宮宇自然曉得,只要你的要求不過分,我自當守住自己欠你一次人情的諾言。怕真把李柳翠給惹火的他,只得再好言好語相勸,就希望她能曉得感情之事是怎麼也勉強不來的。
過分?何謂過分?它的界線到底在哪裡?李柳翠不懂。倘若柳翠要求南宮公子以娶我償還這份恩情,你又會怎麼做?一句話,不可能。既然好言相勸勸不醒她,南宮宇也懶得再跟她浪費時間,還是趕緊追上自己的心上人要緊,要不他還真怕他那個娘親會……把她當玩具來玩呢!
看他袍袖一揮,連回頭眄睞她一眼也沒有,李柳翠雙眸霎時射出強烈的恨意。
她要報復,報復南宮宇的無情,就算她不捨直接傷害南宮宇,也能從那名叫司徒星的女人身上下手;只要她一死,李柳翠就不相信憑自己的容貌與才能,會坐不上南宮家主母的位置。
才剛脫離一場無聊的唇槍舌劍,沒想到緊跟著又來一場武功的比試,更可怕的是那個出手的人連招呼也不打上一聲就急著出手。
對這意外的攻擊,司徒星直覺的以師父司馬空空曾傳授的鳳形爪應招。
你竟然會鳳形爪?告訴我,司馬空空是你的誰?在問話期間,那人又連攻數十招。
南宮夫人認識我家師父?看清楚那攻擊之人的真面目後,基於晚輩的身份,再加上她又認識家師,司徒星只得邊跑邊躲,就怕傷了眼前這位看起來應該算是好人的南宮夫人。
好啊!原來你竟是那賊胚的徒弟,這下子我跟你結的怨可深了。話才說完,南宮夫人的攻擊更是不留情面,那狠絕的招式看來還真像非取司徒星這條小命不可。
只可惜司徒星不笨,從南宮夫人出招的氣勢,她清楚的看出老人家雖把話給說絕了,可她出的招式並不凌厲,純粹是虛應了事。
南宮夫人既然虛應了事,司徒星當然也就不可能太過認真,她邊打邊跑,兩個女人從頭到尾至少過了幾十招,始終就是難分高下。可惡!你這女娃兒是看不起本夫人是不是?要不為何不認真出招?南宮夫人,你又何必為難晚輩呢?哎呀!危險!在分神回話的當兒,司徒星一時防備不周,眼看致命絕招就要擊中她的X口……
看南宮夫人那招直取自己的X口而來,司徒星暗呼一聲慘,乾脆閉起眼睛,等著那招的來襲。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抹昂藏的身影突然加入這場鬧局,以四兩撥千金的方式化掌為綿,硬是接下南宮夫人那足以致命的一招。娘,您可別玩得太過火啊!不好玩,不好玩,我不跟你們這些晚輩玩了。呼呼!打得氣喘吁吁的南宮夫人,此時還真不得不服老,告訴我,女娃兒,你師父現在居於何處?還有你為何會拜在司馬空空這賊胚的門下?南宮夫人話問得急,可再怎麼急,也比不上現下司徒星滿心的憤怒,她怒目逼問著南宮宇:你會武功?既然會,還老是在她面前裝瘋賣傻,這男人簡直就是惡劣得過分。
呃……呵呵!我是會,不過也只會這麼一點,實在不足掛齒;就因不足掛齒,所以才不想在你這位武功高深莫測的女俠面前隨便獻醜。哼!一個嗤之以鼻,代表司徒星相信了南宮宇的辯詞。
只可惜……
噗哧一聲,一旁的南宮夫人非常不給自己的兒子面子,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水眸一瞇,看南宮夫人笑得如此誇張,司徒星很是懷疑的再瞟南宮宇一眼,那一眼隱含著嚴厲的質詢,你說謊了對否?我沒說謊,我發誓。南宮宇邊忙著安撫司徒星的懷疑,邊向自己那愛玩的娘親告饒:娘,求求您就別再笑了,您若再不知節制的笑下去,可會把孩兒給害慘的啦!南宮宇不出聲還沒事,一告饒事情可真越來越大條了!
哈哈哈!不行了,我老人家真的是不行了。原本還可克制自己滿懷笑意的南宮夫人,難得看自己兒子如此緊張的模樣,笑得更是厲害。
平時宇兒是八風吹不動,慵懶得就像個石人一般,若沒人推要他自己動,還真是難上加難,而今……
她看自己的好兒子為了這有趣的女娃,不只動手與她過招,還為了她緊張兮兮地,那模樣讓她想不笑也難啦!哈哈哈!娘∣∣不用娘了,既然你會武功,那就吃我幾招。為了試探南宮宇武功的深淺,司徒星索性自己動手測試,也省得聽他母子二人的瘋言瘋語。
星兒,別、別、別來啊!一看她當真下了狠招,南宮宇基於防備之心,自然而然的躲過她第一招的攻勢。
喝!沒想到南宮公子還真是客套,說什麼你的武功在我的面前實在不足掛齒,我看你才真正是個高深莫測的大俠啊!想躲過她那凌厲的一招,沒三兩下功夫是絕不可能的,而今就見他雙足一晃便輕易地躲過,這要說他是個三腳貓的角色,就是鬼也不肯信他的。
哎呀!慘了!都是直覺出了錯,他怎會蠢得在她面前洩了自己的底,這下子可糟啦!
為補救自己的錯,眼看司徒星雙手成爪又是一道凌厲至極的攻勢,這次南宮宇索性鐵了心,雙眼一閉,就等著挨她一招,也好讓她消消氣。
這個傻小子!
一旁的南宮夫人見自己的兒子竟傻得心甘情願地挨那丫頭一爪,她趕緊挺身一擋,輕而易舉的化掉司徒星所使的獨門絕技∣∣鳳形爪。
為探測事情真相,司徒星依舊不願輕易收手,這下局面可鬧得更僵了。
只見做母親的誓死護衛自己的兒子,而那個蠢兒子卻老是不知好歹,一次次暴露於危機之中。
看他死也不肯對她吐實,司徒星當真也不對他客氣,打來打去,這場戰局還真沒個了結的時候。
打到最後,南宮夫人怒氣騰騰的停住了手,開口罵道:蠢丫頭,你難道真看不出我兒寧受你一掌,也不願跟你動手嗎?他若真不願與我動手,就不該對我說謊。司徒星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被人當傻瓜耍,南宮宇隱瞞自己會武功的事,對她來說簡直是不可饒恕。
想起初見面時,再想起兩人相會,以及後來所發生的種種,她氣得連話也說不出口,只曉得用一雙怒眸死瞪著被南宮夫人護衛在身後的南宮宇。
看他一臉心虛還滿臉愧疚的神情,司徒星更是聰明的猜出,這可惡的男人騙她的絕不只這件事情而已,就因此,她的怒火更加難消。
看這對小冤家為了這件小事鬧得不可開交,這下子南宮夫人頭也跟著痛了起來。
宇兒,我看你還是老實點,把一切事情的真相對她說個清楚,要不然以她那倔強固執的脾性,娘可不敢擔保你與她之間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囉!母子兩人眼神一個交會,南宮宇默默地點了點頭,不用開口,南宮夫人已然知曉自己兒子的決定。
你們好好談談,娘就不打擾你們了。話說到此,她老人家依舊不放心的對司徒星這倔強的女娃曉以大義一番。該說的不該說的,我相信宇兒都會跟你說得清清楚楚才是,可你也不要太過倔強或意氣用事,須知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可是得來不易哪!知道了。對南宮夫人有幾分好感的司徒星,心裡就算再怎麼惱火,也不敢當著她的面使性子,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給予承諾。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話落,她老人家當真留個單獨相處的機會給這對小冤家,還希望他們能好好溝通才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28:28
正文 第七章
當南宮夫人離開之後,當場氣氛還真有幾分尷尬。
司徒星噘著小嘴,螓首微低,死也不肯主動開口,心裡想著∣∣他想說便說,她是絕對不會勉強,只是……她與他之間是敵是友,就全看他的誠意了。
看司徒星怒成這副模樣,南宮宇還真不知自己該從何說起?
裝瘋賣傻他在行,取巧投機他第一,就唯獨正正經經這門功夫,他是半點也不懂。
這下子可好,該怎麼說?又該從何說起?還有最重要的是,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她坦白較好,這也是令他頭疼的大問題哪!
想了再想,南宮宇決定還是拿出自己的獨門訣竅∣∣耍寶。
星兒,小星星,可愛的小姑娘,你是否還在生我的氣呢?看他又是一副輕佻頑皮的模樣,司徒星冷冷一嗤,哼!也懶得在此繼續聽他說謊編故事。
不!你不要走。雙臂一伸,他趕緊擋住她的去路,這次南宮宇可真急了,說什麼也不肯讓她走。
閃開!水眸一個狠瞟,司徒星來招聲東擊西,輕而易舉的甩開他的糾纏。
我說過,不要你走。不放棄的追上她,這次南宮宇可不再客氣,不只將她整個人局限在自己懷中不放,更霸道的擁著她,說什麼也不放手。
你以為你是我的誰,要我不走,我就不能走嗎?被他抱個滿懷的司徒星,心中怒火更熾,不顧一切地與他拆手過招,只可惜不管她浪費再多的力氣,也始終脫離不了他的懷抱。
至此,司徒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武功確實在她之上。
你又騙了我!剛剛他還說自己的武功是三腳貓功夫,現在不管她怎麼攻擊,他都有辦法把她制得死死的,這樣的功夫若叫三腳貓,那她呢?
在他面前,她豈非什麼也不是?
好、好,我承認,我承認自己是騙了你。可你得相信,我謊撒的對象可不只你,當今天下除了我娘之外,知道我會武功之人可說是沒有。這可是千真萬確,只是……還有個人他不好選在這時候對她坦白,就怕事情會越演越烈,到時想收拾也難啦!
真的?司徒星懷疑的瞅著他,更好奇的問道:為什麼?既然你會武功,你我初遇那回,你為何要放任那些匪徒對你行搶?還有上次……講到此,她突然頓悟。我知道了!上次我來你家行竊之時,與我對手過招的正是你對不對?沒錯!唉!他早知道他會武功這事若讓她知曉,一切因果一連貫,她便什麼都知道了。
那麼在洛陽城南李員外家,助我引開所有護衛的人也是你囉!難怪,難怪李柳翠那個女人會一副握有她把柄的模樣,原來……李柳翠也知曉你會武功之事,對不對?唉,你難道就不能笨一點嗎?笨一點才好騙,他也比較好過關嘛!
好啊!這下子南宮宇死定了,這樣你還好意思信誓旦旦的對我說,知曉你會武功之人唯有你娘親一人?這、這、這……慘了啦!這下子該用什麼樣的藉口才好過關呢?
正當南宮宇拚命想藉口之時,突然一個飛拳襲來,狠狠地賞了他一個熊貓眼,害得他一不小心鬆了手。
這下子可省事多了,什麼解釋也免啦!只不過……嗚!佳人也不肯再理會他就是了!
賞了南宮宇一個熊貓眼之後,司徒星即忿忿難平的往南宮家的大門直奔。
這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了,南宮宇這混蛋再也不是她的朋友了,從今以後她發誓,只要讓她見著那可惡的男人一次,她就揍他一次,不信他就等著瞧。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就在她只差一步便可跨出南宮府的當兒∣∣看來你與我家宇兒之間的對談不甚愉快對吧?沒錯!這種事司徒星不覺得有隱瞞南宮夫人的必要,所以回答得鏗鏘有力,只因她自認沒錯,騙人的可是她家那個寶貝兒子。
跟我兒談得不好,你便想一走了之嗎?也沒錯!既然已經把一切糊塗帳弄得清清楚楚,她再留在此處,也不過是多餘的罷了,更是個不受歡迎的客人,何必呢?
唉!深深一歎,南宮夫人在心裡暗斥一聲:笨兒子,好好的一句話也不會說,現下可好,人家姑娘家都快離開了,還得仰賴她這個做娘的替他挽留心愛的女人。
我猜你現在心底定打算與我兒將關係撇得一清二楚,可有句話我又不得不說,論輩分,你可知你還得喊我一聲師姑嗎?這怎麼可能?為何我不曾聽我師父提起過?這突然扯上的關係,未免也太扯了點吧?
今天就是把她給打死,她也絕不相信眼前這看起來賢淑優雅的南宮夫人會是自己師父的師妹,也就是她的師姑。
與師父那瘋瘋癲癲的性子一比,這南宮夫人看起來可正派許多,這極端不同的兩人,竟會師出同門!這可能嗎?
你若想知道當年你師父為何會突然退隱江湖,以及我與他之間的恩恩怨怨,就留下來聽我緩緩道來,如何?聽完南宮夫人的一席話之後,司徒星還真有點猶豫。她暗自思量自己到底是該留抑或不該?
留下來就注定與那愛說謊又愛耍人的痞子沒完沒了,不留下來她又無法弄清楚兩位師姐與她這幾年來共有的疑惑∣∣師父為何會在名聲如日中天之際,突然在江湖中銷聲匿跡?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想也許可從南宮夫人口中,探知一些自己身世秘密。
想了想,她終於點頭答應,好,我留下,不過還請南宮夫人向我保證,讓我絕不再受你兒的騷擾與糾纏,包括李姑娘在內。好!我同意,我給你這份保證。保證歸保證,至於是否能夠做到,可就不是她這個老人家能力所及之事了。
意思就是說這個保證根本無效。
只是可憐的司徒星,根本無法知曉這對母子向來最擅長的就是狼狽為奸這種邪門歪道的壞功夫。
就因此,她果真傻傻的中了南宮夫人的拖延之計。
你師父是個混蛋,更是個奸詐的壞人,還是個人人唾棄的賊胚。南宮夫人一開口就沒好話,先把司馬空空臭罵一頓再說。
這點我同意。從小待在師父身邊長大的司徒星,對這點可也沒話好說。不過,我師父雖不是什麼好人,但應該也不怎麼壞才是。至少在她心中,師父就有如自己的爹娘一般,從小不只傳授她師姐妹三人武藝,還教她們不少做人的道理。
不怎麼壞?哈!這句話是誰告訴你的?這點毋需任何人來告訴我,只要從師父的日常生活以及他老人家的言行舉止中便可推斷而出。相處十幾年的歲月,司徒星非常相信自己絕不可能看錯師父的本質。
那你可知,你師父是個童心未泯、行事但憑自己喜好的大混蛋?他老是該救的不救、該理的不理、該管的不管,每次總喜歡與人作對,只要他高興,就算皇宮內苑他也能闖它一闖,連皇帝老爺子的龍顏也敢大膽冒犯。就因此,才會牽連我與師兄二人不得不隱姓埋名,從此不過問江湖中事。這些雖全都是陳年舊帳,已事隔多年,可今日她仍然說得咬牙切齒,就恨不得能尋出那個王八,好好將他大卸八塊、凌遲致死。
難道就因皇帝這號人物,我師父才不得不隱居靈山,退隱江湖嗎?事情真有這麼簡單嗎?司徒星擺明了就是不肯相信。
才不是!事情若真有這麼簡單,司馬空空便不叫司馬空空了。想制伏那個老頑童,這點小小麻煩怎夠?相信你也知道你師父的輕功可說是獨步武林,當今世上無人敢與之匹敵,當年的他可說是鬧得整個江湖雞犬不寧,到最後若非武林四大家族聯手,一起向你師父施壓,他又怎肯乖乖退隱江湖?這武林四大家族可是受皇上所託?這次你又猜錯了,其實是……話說到此,南宮夫人眼眸一瞟,是誰?她迅速地往窗口一探,奇怪?我方才明明聽到有人呼吸喘氣的聲音,怎麼才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師姑也聽見了?司徒星本以為是自己多心,沒想到南宮夫人竟也跟她有同樣的感覺,那就絕對錯不了了。師姑你想,竊聽之人可能會是誰呢?她猜的對象是師姑那不正經的兒子。
絕對不是宇兒。這話不用司徒星自己說,南宮夫人也能猜出她心裡所懷疑的對象。若真是宇兒的話,他根本毋需竊聽,因此我猜另有其人。而且這人的武功修為定然不弱,要不以她們兩人的身手,怎麼可能讓對方逃逸無蹤?
只是這人究竟會是誰呢?
我已經知道那個神偷司徒星真正的來歷。經過上次的教訓之後,他在他的面前顯得有點膽怯,更有點恭敬,就怕會惹得他一不高興,索性拿自己開刀。
喔!那人是何來歷?徐徐地喝著手中所捧的參茶,男子問得狀似無心,其實心裡可在意得很。
她是個女人,是司馬空空退隱之前納入門下的弟子。不敢在他面前說謊的他,把竊聽得來的訊息一字不漏的說給他聽。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好!既然她是司馬空空的弟子,那就先拿她開刀。該怎麼做?這些年來,他事事皆聽命於他,已然成為他控制之下的傀儡人物。
利用你的女兒啊!蠢!連這種事也得他教,這人當真是越來越蠢,讓他越看越是討厭。
可是我女兒是局外人,真要利用她,我怕事情會有個萬一。再怎麼說,她總是他親生的骨血,他再如何泯滅良知,也不好利用自己的女兒成為殺人的工具啊!
哼!說你蠢,你還真是蠢得無藥可救!因為他的蠢,他動怒了,一個用力就把一個好好的杯子捏得粉碎,讓他看得更是心驚膽戰。
你還真是不瞭解自己的女兒,你以為你女兒真會心甘情願的把那個男人讓給那個名叫司徒星的女人嗎?況且我另有妙計。你只要把這包東西交給你的女兒,告訴她放入司徒星的飲食之中,只要一口,就足以要了她那條小命,而且是任何大夫也診斷不出的死因,保證任何人也懷疑不到你女兒的身上。這麼一來,不就可以一箭雙鵰,不但稱了你女兒的心,同時也可助我們引出司馬空空嗎?徒弟都已經死了,師父還能不親自出馬嗎?
這、這……李柳翠的爹親李基頤心緒百轉千繞,考慮良久。
雖說他提議的計策確實很不錯,可他就是怕會牽連自己的女兒。我看這件事還是由我親自來吧!這樣一來,萬一事情敗露,他至少還保有自己的血脈,也不至於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哼!隨便你。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要司徒星的性命,只要她死,過程如何,由誰動手?這些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差別。
聽雨軒這地方也不知怎地,就是特別的受司徒星的垂愛。
獨自靜坐於一層層的白帳之中,耳聽淙淙的水流聲,她思緒一轉再轉,轉了好幾個彎,始終就是離不開師姑對她所說的一言一詞。
她早該離開南宮府的,只是在事情還未完全明朗之前,南宮夫人就是不肯放人。
南宮夫人認為在還未查清楚那日竊聽者究竟是何人之前,放司徒星獨自離開,只是給有心人有了可趁之機。
就因她用的理由太過正當,正當得令她找不到反駁之詞,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司徒星只好順著她老人家的意思繼續留在南宮府作客。
她還說,雖說她對司馬空空這個混蛋師兄沒啥好感,可再如何也否認不了他與她之間的關係,因此她好歹也該照顧她一下。
只是這一下下的時間,都已經過了將近五天,司徒星實在不知道自己會在這地方滯留多久。
再說,每當她主動開口想向師姑請益更多關於師父的事情時,她老人家總是推三阻四,不是說時間太過匆促,要不就是說人多嘴雜,不是說悄悄話的好地點、好時機,等有機會再好好聊聊之類的話。
這一耽擱,司徒星就這麼無奈的留在南宮府裡。
另外還有一件更令司徒星想不透的事情是∣∣從第一次見過南宮老爺之後,就再也不曾見過他老人家在她面前出現過。
也不知是他老人家故意避不見面,還是有些什麼說不出的理由。
總歸一句話就是,待在南宮府越久,她便越覺得南宮府有些神秘。
星兒。忍了好幾天,忍到再也不能忍下去的南宮宇終於出現在司徒星的眼前。
一看到他,司徒星連一句話也懶得說,身子一轉便想離開。
不要走。猿臂一張,南宮宇不顧一切的抱住她,別這樣對我好嗎?你可知你不理我,比打我罵我還要令我難受?看他說得如此真誠,說得如此淒然,司徒星還真有點感動,只是想起他騙了她一次又一次,她就有滿懷的氣悶。放開我!不要,說什麼也不放。放了她,她也生氣;不放她,她同樣也氣,那倒不如一次抱個夠,讓自己少受點折磨也好。
你若再不放手,可就別怪我出手不留情了。她咬牙切齒的威脅。
好!你打吧!只要能讓你消氣,你想怎麼打,我絕不還手,更不抵抗。反正今天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說什麼也不放就是,非得纏到她肯原諒他為止。
好!既然你如此欠揍,本姑娘就成全你。話落,司徒星當真雙手緊握成拳,就想往他的X口猛搥。
只是奇怪的是她就是搥不下去,越是掙扎,就越搥不下去。可惡!你這無賴,你這騙子,為何如此可惡、可惡、可惡……聽她罵了好幾句的可惡,可就是下不了手,南宮宇不由得心喜,你也在乎我對不對?倘若不在乎,又怎會下不了手?
誰說我在乎你來著!一張俏臉都被染紅了,司徒星依舊死要面子,說什麼也不肯鬆口說出自己對他的在乎。
這種在乎好奇怪,也來得太過突然,突然得令她無法接受,奇怪的讓她感到心悸,這樣心兒怦怦直跳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看不起他的懶散、輕佻,還有他那公子哥兒的性子嗎?怎會突然對他有了這麼莫名的心情呢?
稍稍推開懷中的女人,南宮宇用一雙足以把人心看透的犀利眸子,直勾勾的鎖著她瞧。
被他如此死命的直盯著,司徒星一顆心跳得更加快速,那感覺就像快跳出來一般,令她臉紅,還令她滿身的不自在,更有點手足無措,直想把他的雙眼給矇住,無奈的是他就是不肯放手。
你臉紅了!這樣你還能說你不在乎我嗎?南宮宇喜不自勝的告訴她這不可反駁的事實。
我臉紅是因為你的眼神太賊,看得人渾身不自在,懂嗎?哼!要她承認自己對他的在乎,這輩子他是別妄想了。
我眼神賊,不就剛好與你這鼎鼎大名的神偷配成一對嗎?眼神賊,跟神偷又扯上什麼關係了?你啊!死要面子。看她如此嘴硬,南宮宇索性頭一低,直接對準那兩片鮮嫩欲滴的唇瓣一鎖,還管她如何抗辯,總之就是口說的不算,心底想的才是真話。
不曾讓男人如此親暱對待的司徒星,首次面對這種情況,還真不知該怎麼反應才好。
在似夢似幻又似真的情況之下,她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流失殆盡,只能無助地偎在他的懷裡,以他昂挺俊拔的身軀為自己倚靠的力量,在他的蠱惑之下,進入另外一個說不出的天地之中。
天旋地轉,什麼也不剩,現實的世界已離她好遠、好遠,遠得讓她再也觸摸不到、感覺不了,她唯一能感受的就是他那壯碩溫暖的懷抱,還有那張熱得不能再熱的豐唇。
就在兩人吻得不能自己時,一個女人,一個咬牙切齒的女人也看見這幕令人臉紅的纏綿。
她恨恨的暗忖:好!這是他們兩個逼她的,那就休怪她不留情面。
她一定要報復,報復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還有另一個專偷別人東西的女竊賊。
就是把自己這條命給豁出去了,她也在所不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28:51
正文 第八章
都已經是用膳的時候了,怎麼到現在還見不到我家那渾小子以及司徒姑娘二人呢?南宮夫人與李基頤,再加上李柳翠三人按席就位,就等著用膳,不料數一數竟少了兩個人。這兩個年輕人到底是跑到哪處去逍遙快活了?南宮老爺呢?夫人,你怎麼一點兒也不關心你家老爺的行蹤?都已經好幾天不見他的人了,難道你一點兒也不擔心嗎?李基頤有心的刺探,就是急著想先定好兩家兒女的親事。
哈哈!雙肩一聳,南宮夫人裝傻一笑,誰知道我家老爺去了哪裡?反正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一個月裡頭他總會失蹤個好幾天,我這個做人家妻子的,早習慣我家相公這要不得的習性了。喔!若有所思的一聲,李基頤更是擔憂的看看自己的女兒。
若南宮青禾不在的話,他女兒與南宮宇的婚事就更難成事了,這下子該怎麼是好?
看著爹親在為自己的終身大事擔憂,李柳翠輕輕握住李基頤的手,暗示他寬心,切莫掛懷,只因她早已有應付的良策。
南宮夫人身為明眼的旁觀者,早把那對心機深沉的父女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底,故意佯裝傻笑的問:李員外這次到我南宮府拜訪的日子好像也久了些,就不知你這樣拋下家中瑣事,能否放心?無妨的,李某家中尚有一位兄長可代勞。說實話,這些年來我家裡的大小事情,還都是我那位能幹的兄長在作主的,李某只不過是出出這張嘴皮、耍耍這身老骨頭的小角色罷了。也就是說他李府有他與無他,並沒什麼差別。
聽你這一說,我這婦道人家可要欣羨李員外你的福氣了,能有個這麼能幹的大哥可事事關照著你,不像我家相公凡事都得親自動手,雖養了個兒子,可這兒子有也等於沒有,整天就曉得耍把戲、鬧意氣,跟他老子作對,這一比,還當真是天壤之別啊!呵呵!好說、好說。羨慕?唉!誰知他可是有口難言,這種福氣他是寧願不要的好,也免得事事皆限制於他人之手。
兩家長輩正說著,突然一位家僕匆匆來報:啟稟夫人,外頭有位名叫司徒宸的公子來訪,他指名要找咱家老爺哪!什麼?司徒宸!這小子一出現準沒好事,可又不能對他不理不睬,快將司徒公子請進來。是。家僕銜命而去。
這位名叫司徒宸的公子,與你南宮家可有什麼的淵源?看南宮夫人一聽司徒宸三個字隨即愀然變色,李基頤不由得好奇一問。
淵源?哈!與其要說司徒宸公子與我南宮家有淵源,不如說他的出現,代表的是南宮府的麻煩。就因為麻煩,所以南宮夫人對他的蒞臨也就特別的不歡迎。
既然麻煩,又為何要……李基頤話才說到一半,就聽後頭有人搶走了他的話,害得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得一臉尷尬的保持沉默。
娘,什麼麻不麻煩啊?南宮宇牽著司徒星的小手,雙雙踏入偏廳,大老遠就聽自己娘親提起麻煩二字,他心中還真有幾分好奇。
喝!你們這小倆口還知道要來用膳哪!哂然一笑,南宮夫人雙眼精銳的往那兩隻相疊的手一瞟,看來你們小倆口是把所有的問題全都搞定了是吧?要不以司徒星那倔強的個性,怎肯乖乖任自己的兒子牽著她的手不放?
一聽師姑的話,司徒星一張小臉漲得緋紅,再看她別有深意的睇著南宮宇死抓著她小手不放的舉止,小妮子更是羞赧的掙扎,就想要奪回自己的小手,省得讓人看笑話。
娘,您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您這樣,星兒可會更加不自在的。抗議的一瞟,南宮宇雙眸寫滿的是∣∣您兒子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博得佳人芳心,您這老頑童就別來鬧事,小心到時惹惱了我未來的娘子,您想抱孫子的期望可就沒啦!
唉!搖頭一歎,被兒子這麼警告,南宮夫人心裡還真有點哀怨,就埋怨這小子有了媳婦就沒了親娘。算算,你們也該餓了,還是先坐下來,等另一個麻煩人物一到,我們便可開始用膳。是。南宮宇也不管李家父女冷睇過來的眸光,逕自拉著司徒星的小手,一起落了座。
小倆口方才坐定,就見家僕領來一位器宇軒昂、風度翩翩,看起來溫文儒雅的年輕小夥子踏進門來。
晚輩司徒宸給南宮夫人請安。身子微微一彎,司徒宸態度不卑不亢的對面前的南宮夫人打躬作揖。
好,來了就好,有什麼話還是等用完膳後我們再談。對這個麻煩,南宮夫人還真有幾分忌憚,就怕他帶來的又會是什麼麻煩大事。
唉!想想,每次還不都是這樣,幾年下來也不曾見他帶來些什麼好訊息過,這下子,她老人家的頭可又要疼上好幾天了。
才剛用完膳,南宮宇便急急忙忙地拉著司徒星退場,為的就是阻止有人對她的覬覦。
哪知〡〡司徒姑娘請留步,在下有話必須與你談談。那覬覦之人死不放棄,一看南宮宇硬拉著司徒星拚命的往前奔,他隨後亦步亦趨的緊跟著來,還很不怕死的開口叫喚。
你到底想做些什麼?看這不要臉的男人就只會死纏著星兒不放,少發脾氣的南宮宇也惱了。他不管他要找的人是誰,直接便把司徒星扯在自己身後,橫眉怒眼地冷睇那不要臉的男人。
說他不要臉,他還真當之無愧。
用餐期間,他不專心用膳也就罷了,還時時用那雙討厭的眼眸直盯著星兒不放,笑得像個賊似的,真是讓人看了就討厭。
對不住,南宮公子,我找的是你背後那位姑娘,不是你。倘若可以的話,能否麻煩你讓我與你背後的那位姑娘單獨談談?不可以!好啊!南宮宇與司徒星二人同時回答,一個說好,一個說不好,這下子場面可鬧僵了,怎麼辦?
你真想與他單獨談?看這女人一點兒也不在意他的感受,還逕自作主想與這不要臉的男人相處,南宮宇氣得想拂袖而去,不再理她算了。
可這一來豈不稱了那賊男人的心?這種事就算再蠢的人也不可能做得出來。
對!不是司徒星見異思遷,而是她對這名叫司徒宸的男人有股莫名的好感,還有種說不出口的熟悉感,她感覺自己好像不是第一次見到他。
總而言之,那種感覺很微妙,一般的用詞實在難以形容得清楚,也唯有真正體會到的人,才能曉得她心中的感觸。
水眸一瞟,司徒星訝異極了!原來這名叫司徒宸的男人也跟她有同樣的感受,這又是怎麼回事?
看他們一來一往的用眼神交會,完全不在乎他這個旁觀者,南宮宇更是霸道的捧著司徒星的小臉開口喝令:看著我,不准你看其他的男人。不要!螓首用力一撇,司徒星討厭的撇開他的箝制,嚴厲的警告他:你別這麼荒唐行嗎?我與這位司徒公子想談的不過是心裡的感覺罷了,你到底在緊張些什麼?什麼?你對他心裡還有感覺?還未娶她入門,這女人就急著找別的男人訴說情衷,這下子南宮宇的火氣更是旺盛,二話不說,他猿臂一伸,便想箝住她往自己的房間走,心裡打的主意是∣∣先把她變成自己的人,有什麼話以後再說。
同屬男人的司徒宸,輕而易舉的看出了南宮宇此時心中所打的歪念,雙手成爪立即攻上,並大聲喝令:放開她。休想!一個要放,一個要抓,這下子場面可熱鬧了。
只見兩個年輕人為了一名女子不顧一切的動起手來,他抓,他奪;他又抓,他又奪……
身為中間人的司徒星,也乾脆加入這場早已亂得不能再亂的戰局,三人你爭我奪、你推我擋,突然刷的一聲傳來。
完蛋了!司徒星X口的衣襟就這麼無辜地被撕開,露出一抹紅色的褻衣,還有那戴在她X口的蝶形玉珮。
南宮宇眼快手更快,猿臂一展先把佳人護衛在自己懷中,免得露出太多的春光,便宜了那討厭的男人。
可惜就這麼一眼,司徒宸也看到了那塊在她X口的蝶形玉珮。
他不顧一切的順手一扯,便將司徒星扯入自己懷中,拉著蝶形玉珮大喊:你是星妹,你當真是星妹!天啊!你可知爹娘與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這些年來,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是誰把你給偷走的?聽司徒宸這麼大喊,南宮宇與司徒星二人皆被震懾住了,他們怎麼想也想不到原來眼前這名叫司徒宸的男子竟是司徒星的家人,難怪兩人初見面時,會有那麼熟悉又奇妙的感覺。
原來、原來這一切全都是血緣所惹的禍啊!
呵呵呵,這下子南宮宇可真是哭笑不得,他萬萬也沒想到自己這醋還真吃得有點莫名其妙呢!
好不容易兄妹相認的兩人,很是大方的把那第三者給踢出局外,任憑他怎麼哀號懇求,他們就是不肯甩他,逕自忙著談論分離這十幾年來的瑣事。
什麼?你是被妙手神偷司馬空空給偷走的!可惡!當真是可惡至極,原來是那賊胚偷走了自己的妹妹,這筆帳不跟他好好算算怎成!
黛眉一擰,司徒星很不認同的開口:大哥,你這話說得未免也太嚴重了點,我記得當年我好像是被師父給撿到的,而非是被他老人家給偷走的。那好像是在她三、四歲的時候吧!
司徒星隱約記得,好像有個婦人牽著她一起去逛市集,在洶湧的人潮中,她與那名婦人走散了,後來就碰上了師父,然後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跟著他老人家一起上了靈山。
對了!記得當時她好像是被一串糖葫蘆給誘拐上去的就是了,只不過這點……司徒星可不敢親口承認,就怕被人恥笑自己貪吃。
不管是妙手神偷司馬空空將你誘拐上山也好,還是你被他給撿著的也罷,總而言之,你得馬上跟我回揚州一趟,見見爹娘,也好讓他們兩位老人家寬心。你可知道?這些年來娘每次見到你的衣物,或者遇上閤家團聚的佳節,總是哭得不能自制!司徒宸剛把話說完,突然上了鎖的門板,硬生生被人從外頭踢開。
兄妹二人轉頭一瞧,竟是南宮宇與南宮夫人二人。
星兒不跟你一起回家,就算她真要回去,也得跟我一起才行。最會纏著人不放的南宮宇也不管對方是誰,直接大剌剌的在人家兄長面前抱著人家的小妹不放,說什麼也不肯讓她離開。
南宮夫人,你怎麼說?看這小子如此目中無人,司徒宸索性針對他的娘親下手,他就不相信為人長者,有這臉皮敢光明正大的護短。
呃……呵呵!死兒子,就淨會替她找麻煩。依我之見,世姪,你還是先說明這次到南宮府的來意比較重要一點喔!沒辦法,為了自己的兒子,南宮夫人只好先犧牲一下那個不在家主事的相公啦!
對!南宮夫人不提,我還真差點忘了這件大事。若非欣喜於找著自己分離多年的小妹,司徒宸也不可能如此糊塗,竟遺忘了此次來此的重責大任,我此次前來,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請南宮老爺出面處理一條十五年前的舊帳。什麼舊帳?南宮家的母子一聽此言,異口同聲急問。
就是妙手神偷所惹出的麻煩。什麼麻煩?這小子說話怎麼老是喜歡說到一半,真的是很顧人怨耶!
江湖上這些日子以來又出現神偷、搶匪以及詐徒,他們所使的手法皆與十五年前妙手神偷所使的手法一模一樣,因此家父認為可能是那賊胚又跑出來搗亂。原來是這件事啊!這事簡單,只因其中之一的神偷就在他們三人眼前,你這問題不用找我家老爺子問,直接問你妹子就能知道所有實情。若早知道是這點小事,她老人家也不用如此擔憂,還拼了命的躲著司徒宸,就怕再與他有任何牽扯。
看南宮母子二人皆把視線膠著在自己妹子身上,司徒宸這才醒悟,難道說……你就是最近江湖上盛傳的神偷?不會吧!
沒錯,大哥,我就是神偷司徒星。向來敢作敢當的司徒星,在自己大哥的面前也不隱諱,直接坦言自己的真實身份。
一聽自己的妹妹竟是神偷,司徒宸不禁感到頭疼不已,另外,還有一件更令他擔憂的事……倘若你真是那神偷的話,這下子你的麻煩可大了。據傳今日江湖有幾人便是針對這神偷而來,聽說這幾人還發下毒誓非除掉你不可,為的就是引出真正的妙手神偷。什麼!?這下子事情還真的是很麻煩、很麻煩,怎麼辦?現在應該怎麼辦才好?
眾人齊聚一堂,還真是想無他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聚集武林四家之力,共同處理這個大得不能再大的麻煩啦!
他想下手,可一直都找不到機會,只因那女人的身邊隨時都有人在照應著她。
她想下手,也一樣找不到機會下手,只因自己心愛的男人始終守候在那可惡的女人身邊,就因此她才百般無奈。
南宮夫人,我想我父女兩人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畢竟我們在此也叨擾了一段不短的時日,再不走,我還真怕會惹人嫌棄。哎呀!說什麼嫌棄不嫌棄的,當初我家老爺明說只要司徒星留在我南宮府多久,你們便能留多久的,只要你們願意,就算再多待幾日也無妨。南宮夫人佯裝一臉歡迎的笑容挽留眼前這對心機深沉的父女,其實暗地裡早希望他們能趕緊離開的好。
哼!話說得好聽,誰不知你母子二人防我父女兩人防得跟防賊似的,根本就不安什麼好心。南宮夫人的盛情美意李某就心領了,告辭。話落,李基頤隨即偕同自己的女兒李柳翠雙雙踏出南宮府大門。
心有幾分不甘的李柳翠,一步一回頭,心裡哀怨的想著:難道她這一輩子真的跟他無緣嗎?
看女兒走得如此不捨,李基頤低聲勸慰:別擔心,相信爹,爹自有方法讓你成為南宮家的人,就算是耗盡一切,爹也在所不惜。爹,千萬不要。爹親愛她、護她的心情,她自當曉得,只是她不想讓爹為了她弄髒自己的手。爹,女兒已經放棄了,真的。既然跟他無緣,再怎麼勉強又有何用,不是嗎?她性情倨傲,就算真勉強南宮宇娶她,她也不屑要。
而今她要的是與那個賤女人同赴黃泉,她得不到的,任何女人也甭想得到。
只要能夠成功的毀了她,李柳翠相信這就是對南宮宇最致命的懲罰,其他的,她全都不屑一顧。
告訴爹,你當真看得開嗎?自己女兒的性子,唯有他這個做爹的最為明瞭,李基頤是怎麼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兒,當真就這麼輕易的放棄這只要動些小手腳便可奪得的幸福。
是的,爹,女兒早已看開。看開!她真的早已看得很開。
倘若看不開的話,又怎麼可能會下如此狠戾的決心呢?
司徒星亡,她亦陪著她亡;她活,她同樣也要活著看她痛苦一世。
一世痛苦,這就是感情的糾結,誰也解不開這個結。
唯有她自己才有辦法讓她求得一個永遠的解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29:25
正文 第九章
走了,走了,李基頤以及他那個寶貝女兒全都走了,現在也該輪到我們動身去找我家老爺了。確定洛陽城南的李員外確實已經走了,南宮夫人便迫不及待的告訴三個年輕人,希望能立即見著自己的相公。
若非江南那邊的絲綢出了點問題,她家相公也不用在接到消息之後,立即馬不停蹄的趕往江南。
唉!想來想去全怪自己的兒子不中用,要不把這小小問題交給他去處理即可,又何必累著自家的相公。
好!那就由我與星兒一路,司徒兄自己一路,分成兩路進行,這樣找起爹來也會較容易一些些。鬼主意一出,南宮宇還當真拉起司徒星就要往外頭跑。
一道人影立即一閃,擋在他們面前。
另一個則開口喝令:你給我回來。你想得美喔!南宮夫人一臉訕笑的開口:你想,人家的兄長會放心你這匹大野狼牽著人家的小妹到處亂跑嗎?對!絕不可能。這些日子若非有他在,他那不懂事的妹子早被這匹大野狼給拐上床去了,實質名歸的成為他南宮家的人,現下要他放任自己的妹子與這匹無恥無德的野狼同一路,他是說什麼也不肯答應的。
好!既然我提議的方法無效,那你們自己說,該怎麼分配這有限的人手。底下那些不知實情的侍僕根本就派不上用場,眼前就一、二、三、四,四個人可以派得上場。
在場者的四人,就數南宮伯母您的輩分最高,主意由您來定,只要您開的金口,我相信在場之人應是沒人敢反對才是。司徒宸很是聰明的把所有問題推給在位之長者處理,相信這一來不管她老人家怎麼分配,定然不會有任何反對的意見才是。
好吧!既然世姪主張要聽我的,我兒子當然也得聽我的,星兒那就更不用說了。依我之見,我認為現在星兒唯一能待的就是我南宮府,絕不能讓她隨便在外拋頭露面,要不若不幸讓有心人士給認了出來,這事可會更加棘手。
因此我建議,由我還有我這不肖子,再加上世姪你三人,我們兵分三路同時進行,不論找到抑或找不到我家相公,一個月後不管何事,定得回南宮府團聚,再商議往後的應對措施,這樣可好?好。一句話,三人當真決定分成三路同時出發。
手牽著司徒星,南宮宇心裡充斥的是一股強烈的不安,也不知怎地,他一顆心總忐忑難安,就怕這一別,會是永遠的生離死別。
星兒,你得答應我,一定得聽我娘的話,千萬別走出這南宮家的大門,隨便在外拋頭露面,你定要乖乖的待在南宮府內,就算不為了你自己的性命著想,總也得替我多想一些,倘若你真有個萬一,那我也就……我知道,你不用說。對感情這種事還生嫩得很的司徒星,就是討厭聽他那種肉麻兮兮的渾話,我答應之事定會做到,你只要放寬心,儘管去忙你自己該忙的事情。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千萬別再耍賴搞怪,要不當心我可不理你囉!想起第一次與他相遇的情景,司徒星反倒比較擔心這個老是不正經的壞男人。
放心!以前我是因為沒你在身邊督促,所以才會盡幹些蠢事,而今有了你,我自當好好保重自己,該出手時,我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的。這就好。好。南宮宇將雙唇一噘,就等著她主動一點地賞他一個吻,也好讓他安安心。
看他將唇噘得半天高,都快可以吊上三斤豬肉,司徒星一時頑皮,乾脆伸出兩指,用力一掐。
哎呀!好疼呢!你怎麼忍心這樣待我?人家要的又不是這個,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解風情?
耶?是你自己嘟起唇來要我狠狠地捏一下,現在怎麼反倒呼起疼來?忍著笑,司徒星佯裝一臉不解的問。
不是,不是,我要的根本就不是這個,我要的是……噗哧一聲,看他亟欲解釋的模樣,司徒星終於忍不住的大笑出聲,哈哈哈!一見她笑,南宮宇方才知曉原來這女人是在跟他裝傻,好哇!你這女人還真是頑皮,今天我若親不到你,我就改跟你姓。好啊!只要你行,就儘管來啊,﹃司徒宇﹄。司徒宇?好哇!輸贏都還未有定論呢!這小妮子就先幫他改姓,這怎得了。
存著豁出去的心態,南宮宇色迷迷的瞅著她,還調皮的嘟高雙唇,就等著捕著獵物一償所願。
一男一女,你抓我逃,還真是玩得不亦樂乎。
誰知半途竟突然殺出個程咬金,司徒星一看那人出現,趕緊急呼:大哥,救我。身子一閃,就閃入司徒宸的身後,順便將他往前一推。
砰的一聲,兩個男人當下玩起唇對唇的遊戲,害得大夥兒見著了,全都笑成一團。
而南宮宇與司徒宸則忙著吐口水消毒,就怕會被那可怕的吻給弄髒自己的唇,眾人一看,不由得笑得更誇張。
哈哈!可想而知,往後這南宮家定會比以往還要熱鬧許多才是。
三天了,算算日子才不過三天,可她怎麼感覺已經過了好久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起這話,司徒星不由得暈紅了一張小臉,手撫著自己的臉頰。難道她對那不正經的男人真付出了真心不成?
天啊!想到往後得跟那種不正經的男人相處一輩子,她就倍感頭疼,好怕自己以後也會變得跟這家人一樣,瘋瘋癲癲的沒一個正經的時候。
若真是如此的話,她真忍受得了嗎?
難得糊塗!想起這四個字,司徒星又忖:其實一輩子瘋癲糊塗的過下去,也算不錯,至少這樣的日子總比正正經經來得舒爽好過許多不是嗎?
正想得入神的她,突然見一名侍女端來一碗燕窩蓮子湯,小姐,請用這盅燕窩蓮子湯消消暑氣。擱著吧!我現在還沒什麼胃口。也許真是相思惹的禍,不知怎地,這陣子司徒星總是沒什麼胃口,一餐飯吃不了多少,倒是白白糟蹋不少的糧食就是。
可是這燕窩蓮子湯是少爺出門前特別囑咐小的幫您熬燉的,他就怕您天熱嚥不下飯,才會特別叮囑小人小心伺候著。是他!想來他對她倒是挺有心的,就為了他這分心意,就算再沒食慾,司徒星也不好再婉拒,只得乖乖端起那碗燕窩蓮子湯勉勉強強地喝上一口。耶?不錯耶!喝起來清爽潤喉還真是舒服。就因為舒服,司徒星貪嘴的又多喝了幾口,直到把那盅蓮子湯全部喝光為止。
謝謝你,這碗冰鎮蓮子湯還真是好喝。那婢女深深的一笑,小姐喜歡就好,小的這就下去了。就在那名不知姓名的婢女退下不久,司徒星突然感到腹中一陣絞痛,那強烈的劇痛讓她瞭解,慘了!那碗蓮子湯有毒。一發覺那碗蓮子湯有毒,司徒星趕緊盤起雙腿,就想運功逼毒。
哪知屋漏偏逢連夜雨,正當她忙著運功逼毒之際,一聲嬌喝傳來∣∣司徒星,我要你再也見不得人。話落,司徒星只感覺自己的臉頰一陣熱痛,接著整個人就不省人事的昏厥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至於那個聲音,在她意識模糊之際,恍若感覺這嬌喝聲似乎有幾分熟悉,聽起來就像是……李柳翠的聲音。
她不是已經離開南宮府了嗎?怎麼又跑回來傷她呢?這是司徒星意識裡頭最後所想的一件事情。
傾盆大雨,穹蒼灰濛一片,一個蒙面女人拼了命的趕著路。
她走走跌跌又跌跌走走,硬是拖著一副嬌弱無助的身軀拼了命的往前走,她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心裡唯一不肯放棄的執念就是趕赴一趟揚州,說什麼她也得趕在自己喪命之前上揚州一趟。
就算現在的她已不再是以往的她,就算她現在的性命有如風中殘燭一般,她也勢必要到揚州一趟。
她是誰?她不是誰,她是被人下毒毀容的司徒星。
她應該沒命的,她應該在那一日就赴黃泉路的,可不知怎地,她奇異的活了下來,只不過活得非常痛苦,隨時隨地都得忍受腹痛與臉痛的折磨。
可就算再怎麼痛苦,司徒星依舊咬牙硬忍,說什麼也得趕赴揚州一趟,就為了見見自己的爹娘。
見著之後呢?不知道。
以她現在這副尊容來說,她甚至連認他們的勇氣都沒有,只是執著的想見他們一面。
夜更深了,原本灰濛濛一片的天空已變成黑壓壓的一片,雨更大了,那傾盆大雨就像一條條的長鞭,狠狠地打在她的身上……會痛嗎?
與腹痛跟臉痛相較,這種痛反倒讓她沒什麼感覺,就因沒什麼感覺,她幾乎察覺不出這雨到底下得有多大。
她眼前幾乎看不到東西,只因那毒已逐漸侵入她的五臟六腑,甚至影響到她的視力。
走著、走著,她感覺自己每日必定發作的痛苦又朝她襲來,怎麼辦?在這荒郊野地裡,哪裡可容她暫時棲身?
心裡才剛這麼想,突然眼前一暗,她整個人就這麼不知不覺的陷入黑暗之中,再也無任何的感覺。
就在她昏倒於潮濕不已的泥地之上時,一抹藏青色的身影翩翩而至,他面無任何表情,就這麼張著一雙大眼看著昏倒在泥地上的女子。
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沒人知道,任何人也無法從他那無表情的臉孔上猜出什麼。
他到底想對那名昏迷不醒的女人做些什麼呢?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他抱起了她,然後提氣一縱,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失於大雨之中,任何人也追逐不到他的行蹤。
在意識模糊時,司徒星彷彿聽到一道非常低沉的聲音不斷地對著她說:撐下去,你一定要撐下去,要不我所花費的心血可就要白白糟蹋了,這是我絕不能容忍的,因此,你一定得撐下去才成。聽,這話說得好霸道,也好無情。
他就只為自己的心血擔憂,並不為她渾身所受的痛苦著急,這樣的人算什麼?鐵石心腸?還是無情無血無淚?
司徒星慘澹一笑,只想開口告訴他:你越是要我撐下去,我就越不想撐下去;你越是不想讓自己的心血白費,我就越是要糟蹋你的心血。
怎樣?你很不服氣嗎?
可以,只要你有辦法鬥得過閻羅王,就下地獄來找我算帳吧!
不知又過了幾天,同樣意識模糊的當兒,司徒星感覺那無血無情無淚的男人不知又在餵她吃些什麼,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好苦,苦得讓她想吐出來。
不准吐,你若吐了,我就把你所吐的東西再全部喂回你的肚子裡頭。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向來吃軟不吃硬的司徒星,很反骨的乾脆把所有難以下嚥的鬼東西全吐到他身上,就等著看他要怎麼把他身上的東西喂回她的肚子裡頭。
當吐光所有東西之後,司徒星有種心暢神娛的感受,只因在意識模糊之中,她瞭解自己終於戰勝那霸道的男子。
沒想到愉快的時間才維持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跟著她便感覺那可惡的男人竟然當真把她吐到他身上的所有東西用水清洗出來,再好好的餵進她的肚皮裡頭。
這男人簡直就是……
她想像自己很大聲的罵了他好幾句,幾乎把他家十八代的祖宗全部請出來好好的臭罵一遍,跟著她又昏迷了過去,再也不省人事。
雙眼才剛睜開,司徒星怎麼也想不到出現在她眼前的竟會是一張俊美得不能再俊美的臉龐。
看到他那雙直勾勾盯住自己的眸子,司徒星很自然的臉一紅,就急著想起身。
身子才這麼一掙動,她隨即不支倒地。天啊!好痛,為何我全身都感覺痛苦不堪呢?那是因為我幫你清出你體內所有毒物的結果。意思就是說,她身上的毒已經被他給解了。
是你救了我?這年輕人是誰?為何要救她呢?
他冷冷一笑,你想,這裡除了我之外,還有誰呢?意思就是說,除了他之外,還有哪個人有這能力幫她解掉她身上所中的兩種毒。
呃……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她該怎麼說?又該用什麼回報人家才好?
謝謝你。除了這三個字之外,司徒星實在想不透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回報他的救命之恩。
謝!哼!我記得你在昏迷中,可不怎麼感謝我救你呢!意思就是在提醒她的不合作。
哇!這男人未免也太愛記恨了點吧?
呵呵!昏迷中的事情誰有辦法控制得了,再說在昏迷中的我,又怎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救我?平靜的神情依舊不變,他雙眼依舊直勾勾的鎖著她,直把她看得滿身不自在方才開口:現在你已經清醒過來了,總該知道你欠我一條命的事實了吧?是的,我知道。知道又怎樣?這男人總不會要她以身相許吧?
不用擔心我會要你以身相許來回報我的救命之恩,我唯一要的就是你的鳳形爪拳譜,這要求你能否做到?什麼?搖著頭,司徒星怎麼也料想不到這男人竟然知道她的獨門絕技鳳形爪。
你是怎麼知道我會鳳形爪的?總不會是她在昏迷之中,還站起來亂舞一通吧?
這問題你不用多問,只要回答我願不願意即可。這、這……雖是小小的一本拳譜,可這畢竟是她師父傳授予她的,她真能這麼自作主張的把它給送掉嗎?
你能否讓我考慮幾天?行。一句話,一個字,兩個人算是溝通完畢。
不過,溝通歸溝通,司徒星可不打算隨便把師父傳授予她的獨門絕技奉送給他人,就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行啊!
當晚,她趁著他閉起眼睛睡覺之時,躡手躡腳的就想偷偷溜走。
哪知她都還來不及逃出破廟的廟門,隨即聽到背後的他開口:你要走可以,不妨就先跟我過上幾招,只要你能打得過我,我馬上讓你離開,絕不多加為難。此話當真?一聽他所言,司徒星立即放棄偷溜的決定,轉身準備好好應戰。
我不是你,絕對不會像你一般說話不算話,只要你能與我過上十五招以上,不論輸贏,你便可恢復自由之身。好,十五招就十五招,我就不相信我會通不過這十五招的試驗。話才說完,兩人當即動起手來,一來一往,那場面看起來還真是精采萬分,就可惜現場無人觀看,要不絕對會為這場精采的戰鬥喝采鼓掌。
不到十招,司徒星就驚覺眼前這個男子的武功當真是深不可測。
他更令人感到可怕的一點是∣∣只要是她耍過一遍的拳法,他便能牢記於心,甚至還能找出她拳法的漏洞,添補其不足之處。
不到十五招,司徒星立即知道自己絕非他的對手,因此她決定……停,我認輸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這次我保證絕不再幹那種食言而肥的蠢事。你的鳳形爪也不過爾爾嗎?他有點意猶未盡的反問。
是的,能使的我已經全部都使出來了,你若想再有更深一層的研究,唯一的方法就是找我師父去。不是她這個做人徒弟的不肖,而是她技不如人,師父啊!你可怨不得徒弟我學藝不精。
好,你可以走了。很乾脆的一句話,他說完之後,繼續倒頭就睡,也不管司徒星心裡存有什麼樣的想法。
嘎?對還是不對啊!難道他真的肯這麼簡單乾脆的放她走?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喂!我要走囉!你若想反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喔!看他這麼乾脆的就想放人,司徒星反倒有點不想離開了。
說真的,她對他還真是有點好奇,就因為好奇,她更想摸清這男人的底細。
我說你可以走就是可以走了,我絕不後悔,放心。那、那、那我走囉!一步、兩步、三步、四步,眼看自己的腳都要跨出這破廟的大門了,他依舊無動於衷,這下子可輪到司徒星不肯走了。
算了!就當我欠你一條命,這條命我就賠給你,我不走了,決定要跟你到底,這輩子你永遠也甩不開我。在這時候,司徒星完全忘了她心裡還有另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不用問,自然就是南宮宇囉!
把那輕佻有餘、認真不足的南宮宇拿來跟這神秘兮兮的男人相比,就是再蠢的女人也會選擇跟這神秘兮兮的男人吧!
你不想走那是你家的事,你不走,頂多我走便是。話落,他當真袍袖一揮,瀟灑地走得無影無蹤。
看他足不點地,一縱萬丈有餘,司徒星也沒笨得往前追,只拉著喉嚨大聲叫喊:告訴我,你是誰?關琦玉。從這三個字的聲音裡頭,司徒星非常瞭解那男人絕對擁有比任何人都還要來得雄厚的內力,這人還真是不可小覷。
關琦玉,好個關琦玉,她希望日後還有與他相會的時候。
眼前,嗯嗯,既然自己大難不死,當然得照原定的計劃趕去揚州尋十幾年未曾謀面的爹娘要緊。
至於南宮家那邊,這……這就只好暫時先擱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2 20:29:46
正文 第十章
找到了嗎?一看出去尋人的家僕一進門,南宮宇便迫不及待的往前欺近,抓著那家僕的衣襟著急的問:告訴我,找到星兒了嗎?少爺……這、這……請恕屬下無能,這些日子以來屬下東奔西走,就是找不到司徒姑娘的蹤跡。可惡!從回來至今已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對南宮宇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一天尋不到司徒星,他便一天無法放心。
你再給我出去好好的找,若再找不到司徒姑娘你也別回來了。記住!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兩個字,他是怎麼也吐不出來,就怕那不幸的萬一。
倘若司徒星真就這麼走了,他也活不下去了。
南宮兄……看南宮宇對自己的妹子如此關心,司徒宸還真有點後悔,早知會有今日,當初他就不該阻止他與自己的妹子同路出發才是,而今後悔已晚。
宇兒。南宮青禾以及南宮夫人,這對為人父母者看自己的兒子為司徒星日益消瘦,心中又怎會不難過呢?只是他們也都盡了力,就是找不到人,卻也無法可想。
可惡,到底是誰帶走星妹的,還是星妹慘遭不幸,抑或……在尋不到人的情況之下,司徒宸只得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只是他這張烏鴉嘴,很明顯的很不受人歡迎。
話都還沒說完,就見一道飛拳往他顏面而來,害得他無端得了個熊貓眼不說,還非常狼狽的跌倒於地。
幹什麼?你這是……好了!眼看兩個年輕人就要大打出手,南宮青禾不由得大聲喝斥,讓兩個年輕人不得不摸摸鼻子各站一方。
在這萬分尷尬的情況下,南宮夫人開口道:其實世姪所說的也並非是不可能之事,我們不妨就先循這個方向去猜。頓了頓,她看看自家相公,再瞧瞧自己的兒子,接著瞥向另一旁的司徒宸。
四個人皆有志一同的開口。
李基頤。對!還有他那個女兒,李柳翠。除了那對父女之外,他們實在想不出這世上到底還有誰知曉司徒星就待在南宮家,還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走!我們現在就去找這對心懷禍胎的父女問個清楚。南宮宇這話一說,四個人當真浩浩蕩蕩的帶著數十個家僕,往洛陽城南的李家而去。
這下子李家父女可真想不到這突來的橫禍吧!
此時的他們還兀自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無人知曉,父女兩人更想不到的是他們雙雙動手想置司徒星於死地的結果,竟會因為以毒攻毒之故,讓司徒星得以遇上她今生的貴人,而獲得活命的機會呢!
司徒星這女人應該已經死了才是。李基頤得意的拈著臉上的八字鬍,一臉得意的喃喃自語。
哼!她若真死了,為何至今還未傳出她的死訊?還有,你真的親眼看到她的屍體了嗎?心思縝密的男子很是不屑的一哼,一針見血的道出這不可否認的事實。
對啊!這點他怎麼沒想到?
可是你不是說,那毒只要輕輕一口便足以致命,更何況那日我派去的侍女回報,司徒星可是把整盅的燕窩蓮子湯全喝進肚子裡頭了,這樣她還可能有活命的機會嗎?沒錯!我說的確實全是實情,怕就怕你那個女兒會壞了我的大事。此話怎講?李基頤一臉不解的反問。
因為我拿給你的那種毒,不怕什麼天下良藥,最怕的就是毒,以毒攻毒乃它的解毒之方也。什麼?這驚訝的一喊,可不是出自於李基頤之口,而是正在房外竊聽的李柳翠。爹,伯伯所言是真的嗎?您當真也對司徒星下毒了嗎?難道你也對司徒星下了毒?這下子可慘了!父女兩人同樣心懷禍胎,同樣想置同一個女人於死地,結果卻便宜了那個女人。
這可怎麼是好?眼看這對父女如此愚蠢,那面目奇醜的男子不由得開口大笑,哈哈哈!我受不了,實在是受不了你們這對愚蠢的父女。忽然,他笑聲停止,神情更見猙獰的開口:恭喜你們了,眼下有四個武功高強的人正往你們這方向而來,你父女二人就好自為之吧!話落,他也不再滯留於此,身子拔高一跳,直接破頂而逃。
一看那奇醜無比的男子離開,李基頤不由得一慌。
他說有四個武功高強的人往這裡而來,難道說是……糟了!柳翠,你趕緊逃走,快,這裡有為父幫你頂著,你趕緊逃吧!不!孩兒不走。垂著淚水,李柳翠猛搖頭,孩兒當日下毒之時,就已然抱著必死的決心,今日就算真有人要逃,也是爹爹您哪,一切全都是不孝女兒惹出的禍端,爹,您走吧!看女兒心意如此堅定,李基頤不由得老淚縱橫,好!既然你已經有了必死的決心,那為父的就陪著你吧!只是……他父女就算真要死,也絕不死在敵人之手,就因此,李基頤隨即從自己腰中取出兩個小包,一人一包,兩人就這麼共赴黃泉路。
等南宮青禾等人來到此處,所見的已經是兩具死屍。
看到這兩具死屍,他們的心情是更加的沉重。
原本是想從他父女兩人口中探出司徒星的訊息,而今訊息已斷,一切全毀。
還有另外一點更令南宮青禾擔憂,那衝破屋脊者究竟是何人?到底誰才是這一切事情的幕後主使者呢?
這問題,他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暫時按兵不動,就等著對方主動出手,要不他還真不知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唉!追根究柢,這一切還不全都是那司馬空空所惹的禍嗎?
為什麼?為什麼他都已經退隱江湖將近十六年的時間了,伴隨他而來的恩怨是非依舊使得所有人頭疼呢?
你說,這妙手神偷司馬空空,他到底該不該死?
該死!確實該死!
我回去了,你好自為之。在南宮家叨擾了一段時日的司徒宸,因掛心家中二老也不得不離去。
放心,在還未尋得令妹消息之前,我是絕對不可能輕生的。慘澹一笑,南宮宇這話雖說得鏗鏘有力,可心裡的苦又有誰知?
她生我生,她死我死。南宮兄……一聽他所言,司徒宸不禁有點擔心,還想開口再多勸他幾句。
他卻先道:放心,在未確定事情的真相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要不我爹娘可也饒不了我。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話一說完,司徒宸轉頭以眼神暗示南宮夫婦多多關照自己的兒子,千萬別讓他做出什麼傻事才好。
世姪,你所想的我們全都知道,放心吧!好!那我就走了,後會有期。說完,司徒宸隨即駕馬而去。
南宮一家三口,直到看不到人方才轉身關上家門,一家人全都無話可說,一臉黯然的各自回到房裡。
星兒,你到底在哪裡?就算死了也該捎個訊息過來啊!為何這樣默默無語,當真是急煞人也。
司徒宸走沒多久,半路竟巧遇自己家僕用快馬傳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少爺,少爺,太好了,能在這裡遇見您真是太好了。傳訊之人一見到司徒宸,也不趕緊說出那個天大的好消息,就逕自忙著大喊大叫,讓人聽了還真想好好揍他一頓。
好什麼好?碰上就碰上了,有話快說,沒事就滾蛋,少來煩我。他現在的心情可是鬱悶極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妹,可才不過一個小小疏失又給丟了,這樣他的心情怎麼可能會好?又怎麼可能有那心情聽人在他耳邊亂喊亂叫?
呃……少爺,您心情不好,小的知道,可是老爺與夫人要小的傳遞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給您,就不知您是否准許小的開口說話?看少爺一臉鬱悶的模樣,他問得可膽戰心驚極了,就怕一不小心惹惱了自家的少爺。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要不小心本少爺一腳把你踹下馬。是、是、是,小的這就說、這就說。懾於少爺的威脅之下,他說起話來不只扭扭捏捏,還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老爺與夫人要我轉告少爺,他們已經跟小姐相認了,現在就等著你回去,好迎接一家團聚的好日子。什麼?一聲怒喝,司徒宸一臉猙獰,恨不得扭斷那傳訊之人的脖子,你為何不早點說?該死!害得他還得往回跑,好把這好消息傳遞給南宮家的所有人知曉。
掉轉馬頭,他正想趕回南宮家報這天大的喜訊,隨後卻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南宮宇對他的種種態度。
找不到人的他,脾氣火爆不說,還常常與他大小聲的開罵,一不高興還會隨時隨地找他練起拳腳功夫。
他因顧及他是為自己的妹子擔憂,總是禮讓他三分,誰知他竟全力以赴,不只常揍得他鼻青臉腫不說,還常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想的越多,司徒宸就越不想太早讓他知曉星妹的消息,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嘿嘿!你給本少爺附耳過來。一段喁喁私語之後,那個傳訊之人隨即領命待在洛陽城的悅來客棧半個月。
等半個月之後,他才能到南宮府把這喜訊通知予南宮宇這個小人知情。
而他……嘿嘿!則大剌剌的趕回家門,先寫封信通知南宮家的兩位老人家,順便要他們準備一切婚禮事宜,就等著把自己的好妹子嫁給南宮宇這個小人。
想想,這樣好像還是太過便宜了那個南宮小人耶。
爹、娘,您們這些日子到底在忙些什麼?怎麼府裡頭上上下下每個人看到我都裝出一副傻兮兮的模樣,有些甚至還盯著我傻笑一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可真是磨人,忍無可忍的南宮宇終於開口關心了一下,免得被自己的爹娘說自己整天就知道往外跑,一點兒也不關心府裡的大小事情。
嘎?你不知道嗎?我們在幫你辦喜事啊!南宮夫人佯裝一臉不解的開口回道。
什麼?娘,您怎麼可以如此?您明明知道孩兒……南宮宇發飆發到一半,就聽到一位家僕進來通報:啟稟少爺,外頭有個叫阿福的人說要找您。告訴他,本少爺沒空。大喝一聲,南宮宇繼續臉紅脖子粗的對自己的娘親大聲咆哮:我愛的是司徒星,這輩子除了她以外,我絕對不會娶任何女人,就算是娘親替我安排的對象我也不要。話才說完,他又看到方才離去的那位家僕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少爺,那個名叫阿福的人說,他是司徒家的家僕,這次是奉他家少爺之令,特來通知你有關他家小姐的訊息。什麼?一聽到有司徒星的消息,南宮宇二話不說,直接把那礙事的家僕往旁邊一推就急著往外頭衝去。
看自己的兒子走得如此急忙,南宮青禾以及他的夫人兩老,開始在心裡默數。
一、二、三、四、五……
剛數到五,就聽到外頭傳來一聲怒吼∣∣司徒宸,你這個壞胚給本公子記住,今日你如此整我,他日我定也會以同樣的方法整你。呃!這兩個孩子,還真的是……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誰也別說誰。
婚禮在眾人的期待之下,依著古禮進行。
納采亦即送禮求婚;問名就是詢問女方的名字和出生日期;跟著就是納吉,意思就是說送禮訂婚。
然後便是納徵,亦即送聘禮之意;請期,也就是議定婚期;然後便是親迎,即新郎親自迎娶新娘之意。
在鑼鼓喧天、嘉賓鼓譟的情況下,一場婚禮依序進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然後便來個送入洞房。
然後新娘就被安置於新房之內,新郎則必須出來向各方賓客敬酒。
本來是一團喜氣洋洋的婚禮,在新郎與新娘之兄相遇之時,竟然衍生出一場全武行。
今天若非是你,我何必多吃那麼多天的苦?哈!這就是你的報應,誰教你在我妹子走失的那幾日,不斷的對我拳打腳踢,這一切說來說去全都是你自己的錯。兩人一見面便先來個口舌之戰,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不肯讓誰,結果到最後又是一場的拳打腳踢。
兩個人打來打去,誰也不肯讓誰,場面還真是失控得過分。
一旁的婢女一看情況越演越烈,兩方長輩出面也擺不平這兩個脾氣火爆的年輕小夥子,她當即聰明的往新房跑,急著找新娘來擺平這場混亂。
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小姐,小的就是有九條命也不敢騙你啊!好啊!新娘也不管自己今天所扮演的角色有多重要,袖子一卷就急著往前廳奔去,一到前廳,果真看到她的爹娘以及公婆四個老人家是急得滿頭大汗,而她的哥哥以及相公是誰也不讓誰,一心一意只想爭個輸贏。
看到這場亂得不能再亂的局面,新娘索性也親自下海。
三個人還真是打得如火如荼,結果,一人一拳,把本來該漂漂亮亮的新娘子打出了兩個熊貓眼來。
忍無可忍的司徒星索性開口大喝:小玉,幫本小姐提兩桶水來。是。銜命而去的小玉,再回來時,一雙小手上還當真提著兩桶滿滿的冷水。
司徒星接過一桶,狠狠地往那兩個正打得火熱的男人一澆,跟著又提起另一桶再澆。
這下子,那兩個幾乎打得快瘋掉的男人才勉強回過神往上一看∣∣噗哧一聲,司徒宸一看自己妹子那對熊貓眼,先忍不住地大笑出聲,哈哈哈!本來還可壓抑自己滿腔笑意的南宮宇,一聽自己的小舅笑得如此誇張,終於按捺不住地開口大笑,哈哈哈!接著,這笑病就像會傳染一般,讓大夥兒哄堂大笑。
眾人這一笑,可把新娘子給惹惱了。
好!好!很高興本小姐還能提供這點笑料來愉悅大家,既然大家如此捧場,那小娘子我也不好不給大家面子,乾脆再提供一個更大的笑話,讓大家好好的笑一場。話說到此,司徒星故意頓了頓,水眸一轉,直逼所有笑聲全部停止之後,她才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地說道:南、宮、宇,恭、喜、你,你、被、本、小、姐、給、休、了。十四個大字說完,司徒星隨即當眾脫下一身喜袍,轉身就走。
喂!你被休了,你沒聽見嗎?司徒宸非常同情的提醒那個早被嚇暈的新郎倌一句。
我被休了?哇!這怎麼得了?娘子,不要哇!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啦!話一說完,他就像枝急射而出的箭一般,趕著出去追回自己的親親娘子。
眾人一見,又是一陣大笑。
這親事還真是熱鬧得有趣。
咳咳,至於最後的結局,同樣的一句老話,還是請諸位自己想像去吧!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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