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馥梅]【四方公子之情系俏寡婦 】[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19:44:55     標題: [馥梅]【四方公子之情系俏寡婦 】[全文完]








哇!這寡婦好勁爆!
剋死了兩任丈夫,還敢辦比武擂台三度招親,  
讓素有寡婦殺手之稱的他心癢難耐,
而她的古怪個性實在太對他的味,  
害他衝動的拐她私奔,
但是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遇到她之後,
他不但中毒、功力全失還被人造殺,
而她不憐憫他就算了,  
還抓他去當肉靶射飛刀,害他差點就成太監,
最慘的是,每當他想對她伸出魔爪時,
不是殺手來破壞,就是他中毒昏倒搞砸,
讓他就是無法一親芳澤……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19:45:32

楔子   

--------------------------------------------------------------------------------


--------------------------------------------------------------------------------

  話說現今長安城最風雲的人物,便是有名的「四方公子」——東方休閻、西門彥廷、南宮千令以及北堂顓頊,他們四人在長安城裡,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除了擁有各有特色的俊美外貌之外,他們的身家背景更是一流,是所有未婚女性夢想中最佳的夫婿人選,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只是無情的方法各有不同,有的不近女色,有的卻是來者不拒,而這都是無情。

  一年多前,四方公子興致一來,互相打賭,看四人當中誰最晚成親,就有權利讓其他三人無條件為他辦一件事,結果賭局一開始,西門彥廷慘遭北堂顓頊算計,迎娶了一位試婚新娘,宣佈陣亡,事隔一年多,東方休閻竟也成了親,至此,四方公子的賭局剩下南北兩方相互較勁。

  今日,長安城最負盛名的酒樓二樓的廂房中,四方公子再次聚集在此,這次成員有變,多了兩名少婦,就是西門彥廷的妻子傅巧盈以及東方休閻的新婚妻子駱冷冷。

  「西門,巧盈剛做完月子,你就要帶她出門嗎?孩子呢?」東方休閻狀似無意的提起。

  「我娘答應要替我們照顧孩子,也請了一個奶娘,而我原本就打算巧盈做完月子的時候帶她到四川去,沿途遊覽,到達四川的時候,時間應該剛好吧!」

  「時間剛好?什麼時間剛好,你們到四川有事?」北堂顓頊好奇的問。

  「咦?你不知道嗎?」東方休閻狀似訝異的問。

  「怎麼?你們都知道?」南宮千令也疑惑的開口。

  「我們當然知道,因為我們也打算到四川去。」東方休閻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紙扇。

  「說說說,到底是什麼事?」北堂顓頊好奇的問。

  「唉!看你這麼孤陋寡聞,說你是寡婦的殺手,有夫之婦的致命傷,我可要開始懷疑了。」西門彥廷為妻子添了一杯酒;涼涼的說。在座的兩位女性也抿嘴輕笑。

  「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北堂顓頊不滿的說。

  「當然有關係,因為我們四川去的原因。就是為了一睹一名俏寡婦的丰采。」

  「千里迢迢就為了看一名寡婦?」南宮千令難以置信。

  「沒錯,四川唐門知道吧!」西門彥廷調侃地道。

  「廢話,四川唐門誰不知道?」講得好像他們真的非常孤陋寡聞似的。

  「那好,唐門當家唐慶要把他那個當了兩次寡婦的女兒第三嫁,甚至還起擂台比武招親,聽說盛況空前,巧盈沒見過比武招親,我們打算去湊湊熱鬧。」

  「都當了兩次寡婦還比武招親?我不相信會有什麼盛況,寡婦再嫁還如此招搖,更何況她還當了兩次寡婦!

  嘖!在我看來,有人想娶就該連夜送嫁了,還設什麼擂台!」南宮千令搖頭道。

  「這你就錯了,南宮,要知道唐門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門派,能娶到當家的千金,就等於朝權勢名利跨進一大步,更何況聽說這唐可可生得嬌艷美麗,那雙眼勾魂懾魄,男人一見到她就幾乎沒了骨頭,這樣的美人,縱使是寡婦,又有什麼關係呢?只可惜哪……」東方休閻把從屬下那兒聽來的消息照本宜科的說出來,末了還賣了個關子。

  「可惜什麼?」他們的話已經徹底挑起北堂顓頊對這名寡婦的興趣了。

  「可惜這唐可可雖然擁有絕艷容姿,男人對她也莫不趨之若鶩,但是卻無人能近得了她的身啊!」東方休閻歎道。

  「是嗎?」北堂顓頊眼底有股躍躍欲試的光芒,這樣的俏寡婦,充滿挑戰哪!當下,他做下決定。既然你們兩對夫妻都要前往,那怎麼可以少了我們兩個呢?你說是吧!南宮。」

  「沒錯,我們兩個跟你們一起去。」

  東方休閻和西門彥廷交換了只有他們兩人懂得的眼神,嘴角同時勾起一抹微笑。

  「我們無所謂,反正人多熱鬧,只不過……北堂,我奉勸你不要打那名俏寡婦的腦筋,免得她終結了你『寡婦殺手』的名聲。」東方休閻斜睨著他,一副他如果行動一定會失敗的模樣。

  「哼!鹿死誰手尚未知曉。」北堂顓頊不服輸的說。

  「隨便你,到時候可別怪我們沒警告你。」西門彥廷道。

  「放心好了,我北堂顓頊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呵呵……東方休閻和西門彥廷相視一笑,很有默契的不再談論這話題,轉而對自己的妻子獻慇勤。他們都非常期待這次的四川之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19:46:24

第一章   

--------------------------------------------------------------------------------


--------------------------------------------------------------------------------

  一身淺藍紗袖綾羅,腰間束金玉長帶,北堂顓頊美如冠玉的臉上有著一貫閒適恬淡的笑容,一路走來,迷倒了不少婢女丫環。  

  跨進自己的竹鳴軒,臉上的笑容立即一凝。

  「顓頊!」宮筠蘿一見到等待的人出現,立即迫不及待的低喊,靠了過來。  

  北堂顓頊拘謹的一拱手。 

  「嫂嫂。」  

  宮筠蘿一頓,臉上倏地浮現哀戚色彩,「顓頊,別叫我嫂嫂,我是筠蘿,在你面前,我只是筠蘿……」 

  「在我面前,你是我的大嫂,我大哥的妻子。」北堂顓頊嚴肅的說。「不知道嫂嫂到竹鳴軒來有何指教?大哥呢?怎麼沒有陪著嫂嫂過來?」

  宮筠蘿搖著頭。「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她傷心的質問。

  北堂顓頊蹙眉。「我不懂嫂嫂的意思。」沒頭沒腦的,誰知道她到底在問什麼為什麼啊?!「你不是一向只碰有夫之婦的嗎?這不就是我成親前你從不正視我的原因嗎?現在我已經成親了,為什麼你還是對我如此疏離?!」宮筠蘿哀傷的質問。北堂顓頊簡直哭笑不得。

  「嫂嫂,我不是禽獸。」拜託,是誰規定只要成了親的女人他就必須來者不拒。她為什麼不想,對她疏離是因為他不想和她有所牽扯,而不是因為她未婚!「可是為了你,我成親,為了更接近你,我嫁給了顓譽,同在一個屋簷下,我相信我們一定會非常親密,可是事實不然,你對我依然。」  

  「嫂嫂,我不碰兄弟的女人。」也不碰對他有愛意的女人,那種女人只要一惹上,就是麻煩不斷。

  宮筠蘿一愣,「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那麼我就不會嫁給你大哥了!」

  「嫂嫂!」北堂顓頊不贊同的喊。「自己的行為要自己負責,既然你已經嫁給大哥,就應該恪守為人妻的本分,這種話,我不希望再聽第二次。」 

  被他嚴厲的臉色一嚇,宮筠蘿有短暫的驚愕。

  「可是……我愛的是你啊!」

  「嫂嫂表錯情了,我承擔不起。」北堂顓頊不留情的拒絕。「下次如果嫂嫂要到竹鳴軒,最好有大哥陪同,否則竹鳴軒不歡迎嫂嫂。」

  「你……好無情!」宮筠蘿嗚咽一聲,轉身奔離,她的舉動引來了一些好奇的眼光。  

  看來他又提供了那些下人茶餘飯後的話題了。

  北堂顓頊嘲諷的一笑,不甚在意的走進臥寢。

  那個宮筠蘿……唉!未免太過莫名其妙,到底把他當成什麼了?他縱使風流,但是可不是下流,動到自家兄弟的女人,那可是會天打雷劈的!

  他知道大哥對宮筠蘿甚是傾心,自從半年前宮筠蘿前來北堂府投親,他就看出大哥對這位柔柔弱弱的遠房表妹一見傾心,也因此他盡量與宮筠蘿保持距離,一方面他並不喜歡柔弱的姑娘,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讓大哥又對他有所誤解。他和大哥之間因為爹的偏心,問題已經很多了,他可不想再多一個宮筠蘿來攪和。

  只是沒想到,宮筠蘿竟然是抱著那種心態嫁給大哥,簡直是兒戲。

  看來這個家……他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正好,就用和東方、西門、南宮他們游四川的理由,暫時離開吧!「北堂顓頊!」一聲怒吼來自樓外。緊接著門便被人踹開,北堂顓譽怒氣沖沖的站在門口瞪著他,而他的身後站著大娘以及垂著頭低聲啜泣的宮筠蘿。 

  「大哥,大娘,嫂嫂。」北堂顓頊冷靜的一喚,心裡已經知道這等陣仗斯為何事了。

  「哼!你這聲大哥我承擔不起!」北堂顓譽冷哼。

  「你說,你對筠蘿做了什麼?!」  

  北堂顓頊望向宮筠蘿;再望回北堂顓譽。「我不懂大哥的意思,嫂嫂怎麼了嗎?」

  「你還裝蒜!北堂顓頊,你在這裡對筠蘿做了什麼心裡有數!平日你在外頭的風流賬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可是今日你竟然連筠蘿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啊?你連禽獸都不如!」北堂顓譽氣得上前,抓住他的衣襟就是一陣怒吼。對這個弟弟,他心裡甚是不平,爹喜愛弟弟勝過於他這個正室所出的長子,以至於竟想將大半的財產分給他,為這個家賣命的人是他,憑什麼讓北堂顓頊坐享其成?!如今他連他的妻子都要染指,他這個大哥在他心中算什麼啊?!

  「大哥!」北堂顓頊扯開他的手。「大哥肯定是誤會了,對嫂嫂我從未逾矩。」  

  「鬼話!否則筠蘿為何啼哭不止?」

  「大哥,這個問題你該問的是嫂嫂。」北堂顓頊冷漠的望向宮筠蘿,他不懂她這麼做的用意,撕破臉對她有何好處?「你是在逃避責任!」

  「我有何責任??!」北堂顓頊對大哥的冥頑已經不耐煩了,他們夫妻間的問題,為什麼一定要拖他下水?「顓頊。」大娘開口了。

  「大娘有何指教?」 

  「顓頊,你老實說,方才在這竹鳴軒,你和筠蘿發生了什麼事?」

  「大娘,如果我說什麼事也沒發生,你們相不相信?」

  北堂顓頊望著他們一臉懷疑的模樣,嘲諷的一笑。「看來是不相信,那麼你們又何必問我?你們心裡已經有自己想相信的答案了,不是嗎?」  

  「你是說你承認了!」北堂顓譽陰沉的說。

  「承認什麼?」北堂顓頊沉下臉。「嫂嫂,別用哭搪塞一切,你自己說我對你做了什麼嗎?」

  宮筠蘿哭得更是淒切。  

  「你不要威嚇她!」北堂顓譽怒喊。

  「哼!我何必威嚇她?」北堂顓頊雙手抱胸,臉上的神情一轉,變得吊兒郎當。「宮筠蘿,你知道我為什麼看不上你,就連你主動投懷送抱我都不屑一顧嗎?」要鬧嗎?可以,他就將事情鬧得更大一點!  

  抽氣聲由眼前的三人口中傳來,北堂顓頊冷冷的一笑。  

  「怎麼?大哥,你這麼生氣不是為了知道自己的妻子對弟弟投懷送抱卻被弟弟一口回絕嗎?大嫂,你一直哭,不是因為東窗事發覺得羞愧的無地自容嗎?難道我會錯意了?原來大哥你不知道嫂嫂特地來竹鳴軒向我投懷送抱,問我為什麼不和她上床嗎?」

  北堂顓譽臉色鐵青,瞪向宮筠蘿蒼白如雪的臉。

  「他說的是真的嗎?!」北堂顓譽咬牙。 

  宮筠蘿驚得連哭都忘了,只能愣愣的望著丈夫鐵青的臉,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咦!原來大哥真的不知道啊!那大哥到底是為什麼這麼生氣的跑來竹鳴軒呢?」北堂顓頊佯裝疑惑。

  「夠了,顓頸,夠了!」大娘低斥,阻止他再興風作浪。

  「筠蘿,跟我回去。顓譽,你也走了!」

  目送他們離去,北堂顓頊的臉色未見好轉。「對了,大哥。」他喚住北堂顓譽。

  北堂顓譽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拜託你把嫂子看管好,她這樣三天兩頭的跑來騷擾我,我已經不勝其煩了。」

  北堂顓譽重重的踏步離去,憤恨的在心裡發誓,他不會放過他!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北堂顓頊冷冷一笑,他北堂顓頊可不是任人爬上頭頂也沒關係的爛好人,他可以對朋友義無反顧,但是惹上他的人,就要有所覺悟!縱使那個人是對他有情的女人也一樣。  

  無情哪——人說風流多情的北堂顓頊,其實是挺無情的!聳聳肩,開始整理包袱,看來這件事勢必驚動到他爹,他可得在老爹發標之前離開才成。

  *     *     *     *

  「我說北堂,這幾日長安城風風雨雨的,就是在傳你北堂府的家務事,怎麼?你這不肖子又做了什麼了?」南宮千令搭上他的肩,斜睨著他道。

  這傢伙,三天前持著包袱住進他家,臭著一張臉。什麼也沒說,就這麼毫不客氣的住了下來,等著東方和西門決定好出發的日期,再一起到四川去。任憑他費盡口舌,就是無法從他一向不牢的嘴裡挖出一丁點事由來,讓他忍不住嚥氣啊!「我哪會知道?我人在你這裡不是嗎?」北堂顓頊懶懶的說。

  「可我聽說,你北堂顓頊的魔爪伸向了自家兄弟的老婆,惹得人家差點自戕以示清白……」

  「閉嘴!」北堂顓頊不耐煩的說。好個宮筠蘿,畢竟還是女人,知道他這邊討不了便宜,懂得見風轉舵,依附大哥了!他不意外她會這麼做,畢竟少了北堂府的庇蔭,她一個弱女子根本無處可去!更何況,北堂家錢多勢大,過慣了奢華的日子,叫她再回到以往貧窮的生活,怕是不可能的。  』所以呢!愛情哪——是什麼東西!瞧她信誓旦旦的說愛他,結果呢?  

  哼!可笑!「呵!看來這回你真的惹上麻煩了,是吧?」南宮千令呵呵一笑,飽含著幸災樂禍的味道。

  「無妄之災罷了!」北堂顓頊煩躁的說,不想多談。

  「東方和西門他們決定如何?何時出發?」

  南宮千令聳聳肩,指指他的身後,「你自己問他們吧!」

  北堂顓頊轉過身。「你們來啦?」沒見著他們老婆的影子,可見今天他們是要來和他談事情的,至於是什麼事,他心裡有數。

  「不來成嗎?」西門彥廷冷冷的瞥他一眼,早就料到這傢伙有一天一定會捅出紕漏的。

  「事情沒你們想的嚴重,你們太多慮了。」北堂顓頊不在意的說。

  「北堂,這三天你是不是都待在南宮這裡足不出戶?」東方休閻搖著扇,淡淡一笑。

  「沒錯,這傢伙一窩就是三天,真讓人意外。」南宮千令代為回答。

  「也就是說外頭的風風雨雨你根本就不知道嘍!」

  「我說了,什麼事也沒有。」事實就是如此,那種事能衍生出啥風雨來? 「這麼說你就不知道宮筠蘿上吊,你大哥恨聲與你勢不兩立,你大娘要你爹與你斷絕關係……」東方休閻徐徐說道。北堂顓頊訝然。「你不是說真的。」

  「的確。」東方休閻微笑地點頭。「我這是比較保守的說法。」  

  才鬆了口氣的北堂顓頊,這會兒又瞪著大眼。

  「宮筠蘿上吊,以示自身清白,留下的遺書裡表示你意圖非禮她,幸而她成功逃離,卻又遭你誣賴反咬一口污蔑她,她為證明自己的清白,以死明志。」北堂顓頊臉色陰鬱。「她該慶幸她已經死了,否則我不會放過她的!」 

  「嗯?我有說宮筠蘿已經死了嗎?」東方休閻淡笑。

  「她沒死?」北堂顓頊蹙眉。 

  「可惜,是沒死成。」西門彥廷冷諷。那種外表柔弱,卻工於心計的女人,他是最為不齒的!那種女人能避多遠是多遠,只有北堂才會笨得掉進陷阱裡!  「怎麼?聽你的口氣,似乎相信北堂是無辜的?」東方休閻問著西門彥延。「北堂不會動自家兄弟的女人。」西門彥廷說的肯定。  

  「哇!」北堂顓頊感動的上前抱住他。「人生得此知已,死而無憾。」

  「你再不放開,我就會讓你嘗嘗什麼是死而無憾!」

  西門彥廷冷聲道。 

  北堂顓頊識相的馬上退開。  

  「事已至此,就算北堂是無辜的,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南宮千令道。「沒錯,的確如此。」東方休閻贊同。「就不知道這宮筠蘿為何而為,說是因愛生恨……未免太過牽強,我相信北堂並沒有做出任何讓她會錯意的舉止才對。是吧?」「當然沒有,從半年前她進北堂府以來,我對她一向是敬而遠之,這些日子以來說過的話屈指可數。」「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可能會錯意,而對於一個對她沒有任何情意,身份還是她的小叔的人,為何她會突然如此義無返顧呢?相處半年,縱使接觸不多,但是多少應該會瞭解你的個性吧!所以,你們不會覺得有—點奇怪嗎?

  北堂顓頊的心裡一突,這東方的意思……

  「會嗎?女人不就是這種情緒動物嗎?」南宮千令倒不認為有什麼好奇怪的。

  「呵,說的也是。:東方休閻緩緩的一笑。

  「你呢?有什麼打算?」西門彥廷望向不發一語的北堂顓頊。

  「打算?當然有啊!」北堂顓頊點頭。

  「說來聽聽。」 

  「就是到四川一會俏寡婦啊!」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想你的俏寡婦?!」南宮千今難以置信的喊。「不,北堂說的沒錯,暫時離開一陣子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等這事稍緩,要怎麼辦再來怎麼辦。」西門彥廷贊同北堂顓頊的提議。 「既然西門都這麼說了,那咱們就整裝出發吧!」東方休閻附議。 

  「真的要丟下一切?」南宮千令總覺得不太妥。

  「怎麼?你有更好的意見嗎?」北堂顓頊瞪著他。 

  「算了,既然你們都同意,我也無所謂,反正這件事與我無關。」南宮千令聳聳肩。「那好,明日卯時,就在南宮這兒集合,咱們出發。」

  *    *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19:46:45

  是夜,北堂顓頊潛進府低,來到他爹的書房。

  「誰?」北堂霄聞聲從公文中抬起頭來,看見幾日不見的兒子,立即怒瞪大眼,「你這個不肖子,做了那等醜事,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爹!」北堂顓頊雙膝一跪。「請爹先息怒,孩兒雖然不孝,但是爹應該深知孩兒的性情,如果孩兒說沒有做的事,就是沒有,縱使外頭如今風風雨雨,但是孩兒問心無愧。」望著他一臉坦蕩無畏的模樣,北堂霄長長的一歎,上前將他扶起。  

  「你這孩子,爹怎會不知道你的性子呢!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唉!你這種不願吃虧,以牙還牙的性子,就是我最擔心的呀!」「只要爹相信孩兒就夠了,其他的孩兒不在乎,縱使被逐出北堂家,孩兒也無怨。」北堂顓頊義無反顧的說。「是嗎?你已經打算扔下我這個老爹了啊!」北堂霄楔 子話說現今長安城最風雲的人物,便是有名的「四方公子」——東方休閻、西門彥廷、南宮千令以及北堂顓頊,他們四人在長安城裡,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除了擁有各有特色的俊美外貌之外,他們的身家背景更是一流,是所有未婚女性夢想中最佳的夫婿人選,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只是無情的方法各有不同,有的不近女色,有的卻是來者不拒,而這都是無情。

  一年多前,四方公子興致一來,互相打賭,看四人當中誰最晚成親,就有權利讓其他三人無條件為他辦一件事,結果賭局一開始,西門彥廷慘遭北堂顓頊算計,迎娶了一位試婚新娘,宣佈陣亡,事隔一年多,東方休閻竟也成了親,至此,四方公子的賭局剩下南北兩方相互較勁。

  今日,長安城最負盛名的酒樓二樓的廂房中,四方公子再次聚集在此,這次成員有變,多了兩名少婦,就是西門彥廷的妻子傅巧盈以及東方休閻的新婚妻子駱冷冷。

  「西門,巧盈剛做完月子,你就要帶她出門嗎?孩子呢?」東方休閻狀似無意的提起。

  「我娘答應要替我們照顧孩子,也請了一個奶娘,而我原本就打算巧盈做完月子的時候帶她到四川去,沿途遊覽,到達四川的時候,時間應該剛好吧!」

  「時間剛好?什麼時間剛好,你們到四川有事?」北堂顓頊好奇的問。

  「咦?你不知道嗎?」東方休閻狀似訝異的問。

  「怎麼?你們都知道?」南宮千令也疑惑的開口。

  「我們當然知道,因為我們也打算到四川去。」東方休閻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紙扇。

  「說說說,到底是什麼事?」北堂顓頊好奇的問。

  「唉!看你這麼孤陋寡聞,說你是寡婦的殺手,有夫之婦的致命傷,我可要開始懷疑了。」西門彥廷為妻子添了一杯酒;涼涼的說。在座的兩位女性也抿嘴輕笑。

  「這兩件事有什麼關係?」北堂顓頊不滿的說。

  「當然有關係,因為我們四川去的原因。就是為了一睹一名俏寡婦的丰采。」

  「千里迢迢就為了看一名寡婦?」南宮千令難以置信。  

  「沒錯,四川唐門知道吧!」西門彥廷調侃地道。

  「廢話,四川唐門誰不知道?」講得好像他們真的非常孤陋寡聞似的。  

  「那好,唐門當家唐慶要把他那個當了兩次寡婦的女兒第三嫁,甚至還起擂台比武招親,聽說盛況空前,巧盈沒見過比武招親,我們打算去湊湊熱鬧。」 

  「都當了兩次寡婦還比武招親?我不相信會有什麼盛況,寡婦再嫁還如此招搖,更何況她還當了兩次寡婦!嘖!在我看來,有人想娶就該連夜送嫁了,還設什麼擂台!」南宮千令搖頭道。

  「這你就錯了,南宮,要知道唐門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門派,能娶到當家的千金,就等於朝權勢名利跨進一大步,更何況聽說這唐可可生得嬌艷美麗,那雙眼勾魂懾魄,男人一見到她就幾乎沒了骨頭,這樣的美人,縱使是寡婦,又有什麼關係呢?只可惜哪……」東方休閻把從屬下那兒聽來的消息照本宜科的說出來,末了還賣了個關子。

  「可惜什麼?」他們的話已經徹底挑起北堂顓頊對這名寡婦的興趣了。  

  「可惜這唐可可雖然擁有絕艷容姿,男人對她也莫不趨之若鶩,但是卻無人能近得了她的身啊!」東方休閻歎道。 

  「是嗎?」北堂顓頊眼底有股躍躍欲試的光芒,這樣的俏寡婦,充滿挑戰哪!當下,他做下決定。既然你們兩對夫妻都要前往,那怎麼可以少了我們兩個呢?你說是吧!南宮。」

  「沒錯,我們兩個跟你們一起去。」

  東方休閻和西門彥廷交換了只有他們兩人懂得的眼神,嘴角同時勾起一抹微笑。

  「我們無所謂,反正人多熱鬧,只不過……北堂,我奉勸你不要打那名俏寡婦的腦筋,免得她終結了你『寡婦殺手』的名聲。」東方休閻斜睨著他,一副他如果行動一定會失敗的模樣。

  「哼!鹿死誰手尚未知曉。」北堂顓頊不服輸的說。

  「隨便你,到時候可別怪我們沒警告你。」西門彥廷道。  

  「放心好了,我北堂顓頊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呵呵……東方休閻和西門彥廷相視一笑,很有默契的不再談論這話題,轉而對自己的妻子獻慇勤。他們都非常期待這次的四川之行。 

  感歎。

  「爹,不是的……」

  「算了,沒關係,我瞭解,不過,顓頊,那日究竟發生何事,為什麼鬧成這樣呢?」

  北堂顓頊將那日的事敘述了一遍,看著爹沉重的臉色,他不放心的叮嚀。  

  「爹,宮筠蘿絕不是如她外表那般柔弱的女人,孩兒不在的這段時間,您要多加留意才是。」東方的話他放在心上了,但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因為事情真的鬧得眾所皆知,大哥的情緒已經無法控制,兩人一見面,肯定就會來場生死搏鬥,所以他還是暫時避開的好。不是他怕了大哥,而是不想讓爹為難傷心。

  「你又要上哪兒去?」北堂霄聞言,急問。

  「和東方、西門、南宮家的公子一起到四川去。」

  「也好,暫時離開,等這事緩了緩,再好好的解決。」

  北堂霄又是一歎。望著這個兒子,說真的他的確偏心,疼愛這個兒子勝過正房所出的長子,因為這個兒子是他所愛的女人生的。「你真像你娘,如果你是個女的,就會更像了。」「幸好我不是。」北堂顓頊不敢苟同。

  北堂霄望著兒子良久,才轉身打開秘密的暗格,從裡頭拿出一樣東西,交給北堂顓頊。

  「這是……」北堂顓頊疑惑的接過來,似乎是卷畫軸。  

  「這是你娘的遺物,我把他交給你。」北堂霄萬般懷念的凝視著那畫軸。

  「娘的遺物?爹,您收著就行了,為什麼要拿給我?」

  北堂顓頊覺得怪異,他又不是從此不回來,爹幹麼……

  「收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想將它交給你,反正這是你娘的遺物,她臨終時說過,等我想交給你的時候再交給你,不想的話就任由處置。」北堂霄歎道。  

  這話說的挺詭異的,不過北堂顓頊沒有再說什麼,見畫軸包裝得妥當,於是也沒有打開的意思,便將不大的畫軸收進袖袋中。

  「好了,你們打算何時出發?」

  「明日一早就走。」

  「路上小心,別又惹事了。」北堂霄不放心的叮嚀。

  「爹,怎麼說的好像我專惹麻煩似的。」北堂顓頊抗議。

  「我有說錯嗎?」

  當然錯了,是那些麻煩來惹我的。」北堂顓項笑道。

  「反正你就是和麻煩脫不了關係就對了。」看著兒子舒展了眉頭,北堂霄也微微笑道。

  「唉!爹你真是太瞭解孩兒了。」

  「顓頊……」北堂霄突然一歎。「答應爹,萬事小心。」

  「我會的,爹你也一樣,千萬小心宮筠蘿那個女人,我真的擔心……」

  「放心好了,怎麼說也是自家人啊。」  

  可是北堂顓頊的心依然有著一股淡淡的不安,總覺得他這一離開,北堂家似乎——希望是他杞人憂天,想太多了!

  *     *       *

  一行六人,四匹駿馬,外加一輛豪華舒適的雙轡大馬車,以及兩個車伕,總共八人六馬,在清晨時分便出了長安城,浩浩蕩蕩的往四川而去。「離比武招親的日子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這種速度……來得及趕到四川嗎?」不知怎地,北堂顓頊顯得有點煩躁,出發至今已經兩日,他們卻幾乎在原地踏步? 

  騎在馬上,回身望著走得比烏龜還慢的馬車,以及兩位有妻萬事足的好友。他們的馬根本已經停了下來,他們只顧著和坐在他們身前的老婆欣賞風景。

  「急什麼?我們的目的地雖然是四川,但是我們的目的卻是遊覽,急著趕路會破壞了旅遊的興致。」東方休閻悠閒地道。

  「西門你呢?不是說專程帶老婆看比武招親嗎?」北堂顓頊轉而尋求支持者。

  「我無所謂,當日趕到就可以了。」西門彥廷冷淡的應。  

  「南宮,你呢?這種速度你受得了啊?」

  「的確是有點受不了。」南宮千令道。「這樣好了,我先到下一個城鎮等你們,你們就慢慢欣賞風景吧!」

  「怎麼找你?」東方休閻沒有異議。

  「哈!找城裡最大的二家妓院就成了。」南宮千令大笑,策馬離去。  

  「更是受不了他。」北堂顓頊搖頭。

  「北堂,其實你也可以先走,反正都是要到四川唐門,到時再碰面也未嘗不可。」西門彥廷提議。

  「也好,我就先走一步,等你們會合了。」他早就想要在比武招親之前趕到四川會會唐可可。「後會有期,祝你好運了。」東方休閻微笑,看著北堂顓頊放馬奔跑。

  「終於讓他先走一步了。西門彥廷也露出一抹笑。

  「他再不走,連我都要受不了這種速度了。」

  「你們為什麼要讓北堂先走呢?不是說人多熱鬧嗎?」駱冷冷疑惑的問。

  「那是因為如果我們跟著北堂,很多事情他都無法放手去做,他自己一個可自由多了。」東方休閻解釋。駱冷冷領悟的點頭,只不過還是有人不明白。

  「他要做什麼事?我們不是出來玩的嗎?」傅巧盈不懂。

  「呵呵,西門,這可就要你向她解釋了。」東方休閻笑道。  

  「巧盈,晚上住宿的時候,我會向你解釋清楚的。」西門彥廷攬著妻子微微一笑。「解釋得非常清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19:48:26

第二章   

--------------------------------------------------------------------------------


--------------------------------------------------------------------------------

  四川唐門

  花園造林;假山流水,在這一處充滿匠氣的院落,有著一個絕對天然的湖泊,整個院落是傍著湖泊而建,縱使匠氣卻無損於此湖的美麗。  

  這個湖泊稱之為夢湖,據說這個名字是唐門現任當家的小千金唐可可所起,而這個院落也與之同名,正是唐可可在唐門的居所。

  唐可可的夢樓,建於湖泊中央,沒有橋樑可供行走只有一艘小船,而在唐門裡,能進夢樓的人,通常連小船都用不著,直接踏水而行,包括唐可可在內。只不過,這夢樓很少有人蒞臨,尤其是入夜後更是從未有人來過,因為傳言夢樓鬧鬼。

  此時,夢樓裡傳來陣陣行雲流水般的箏聲,忽而如林間跳鳥,忽而如飛蝶翩翩,伴隨著輕快的節奏,讓人的心情霎時輕快歡喜,緊接著琴音一轉,風起雲湧,如海之巨浪,瀑之飛沖,震撼人心。

  如此高深的撫琴技巧,出自唐門當家的三女兒唐可可。  

  唐門現任當家唐慶,育有三位女兒,奇怪的是,三人都是寡婦命。

  長女唐嬌嬌,次女唐艷艷,三女唐可可,三人皆是人如其名,長女與次女長得嬌艷欲滴,嫵媚動人,只可惜個性驕縱,因此在丈夫去世之後,便讓婆家給送回唐門,自此長居唐門。  

  三女唐可可,長得清麗可人,琴棋書畫可以說是樣樣皆通,除此之外還精通毒藥,懂五行八卦、占卜卜卦、然而這些才能向來不為人知,每個人只知道庸三小姐的個性軟弱無主見,對待任何人事物都非常冷淡,凡事一副雲淡風清不在意的模樣,根本讓人摸不透她在想些什麼。而事實上呢?  

  其實唐可可是個精靈慧黠、活潑調皮、耐性不佳的姑娘,只是不知何種原因致使她隱藏起自己的真性情,變得冷漠疏遠。

  琴聲悠悠,不絕於耳,卻被突然響起的尖銳嗓音給叨擾了。  

  「唷!這不是咱們那個命帶鐵剪剋夫的小妹嗎! 唉!真不知道這回爹又要將她塞給哪個倒霉鬼了,真是 替人家擔憂啊!」唐嬌嬌挽著妹妹唐艷艷的手,兩人相偕 連袂而來,一來壯膽,二來嘛,找碴。

  「就是說啊!一嫁再嫁,難不成真的無三不成禮 啊?」唐艷艷輕聲細氣的歎了口氣。  

  「兩位姐姐。」唐可可停下彈奏,清麗脫俗的臉蛋微 微抬起,望了唐嬌嬌和唐艷艷一眼,隨即斂眉,掩住那雙 慧黠精靈的眼眸,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來到她 的夢樓,何必還裝成一副巧遇的模樣?不是多此一舉 嗎?  

  「哼!我們可不敢當!」唐嬌嬌輕哼,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我說可可啊!你到底要嫁幾次才甘心啊?咱 們唐門的臉都被你給丟光啦!」

  唐可可揚眉,對她的言詞並不是很在意,反而露出帶著一絲調皮味道的笑容,聳肩道:「大概就如二姐所說的,無三不成禮吧!」

  「難不成這次你還真的要厚著臉皮舉行比武招親?!」唐艷艷鄙夷的看著她。  

  「爹爹的命令,可可不得不從。」四兩撥千金,將問題丟給爹親。  

  「你還真是孝順,也難怪爹對你特別疼愛了。」唐嬌嬌諷道。想她們姐妹倆,不也是守了寡才回唐門,結果可見爹爹為她們費心?沒有!  

  「可可只是盡盡為人子女的責任罷了。」吐血了吧!

  唐嬌嬌和唐艷艷最恨的,就是不管她們說了什麼,她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根本不將她們放在眼裡,尤其她的笑容就好像在看她們笑話般,令人厭惡。

  可她們不知道的是,唐可可的確沒將她們放在眼 裡。她的人生苦短哪!要在意那麼多怎麼得了。

  自從知道自己會因為某個原因而活不過二十歲的時候,她就不曾再去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事物了,算了算,大概有五年了吧!及笄之後她就變了,連東西被兩位姐姐搶了,她也不曾哭過一聲、爭過一回,這個被搶,她拿別的,別的被搶,再換,全都被搶,她聳聳肩算了。

  長輩們說她太軟弱,不敢爭不敢搶,但是其實她並不軟弱,她只是不在意,不在意的東西,何必費力去爭去搶?  

  「可可!」兩人在旁邊一搭一唱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主角根本沒將她們的話給聽進耳,唐嬌嬌忍不住站起身尖聲叫道。「你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好歹我們也是你的姐姐,你別老仗著爹疼你,就如此目中無人!」

  「姐姐誤會了,可可只是一時閃了神罷了。」唐可可輕聲說。

  「哼!有沒有誤會大家心知肚明,我告訴你,唐可可,你不會得意太久的!」唐嬌嬌恨聲道。

  唐可可只能無言的望著她們憤怒的甩袖離去,對於她們的怒氣,她沒什麼感覺,反正她們本來就常常處於生氣的狀態下,早就習慣了。

  才剛揚手準備繼續撫琴,一聲猶豫的低喚傳來。

  「可可……」唐飛輕喚。

  今天的訪客可真多啊!唐可可在心裡嘲弄的想。

  這應該歸功於爹爹日前宣佈要為她設擂台辦比武招親一事吧!反正特地來到這兒的人都是「關心」她的婚事。

  「堂兄。」唐可可起身微微一福,便又坐下,沒有問他來此的目的,反正他總會提起,她又何必費唇舌多此一問?

  「可可,叔父說的是真的嗎?」唐飛質問。

  「堂兄指的是什麼?」爹平常的話就多,她怎麼知道唐飛指的是哪些話?

  「當然是比武招親的事!」唐飛以為她在搪塞,有點 動氣。  

  「是真的。」拜託!這還需要問嗎?爹怎麼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為什麼你不拒絕?」唐飛痛心的問。

  「為什麼要?」唐可可故意反問。  

  「你!你難道不知道我……」唐飛一頓,話鋒一轉。「你難道不知道烈女不事二夫的道理嗎?!」 

  「可是女子在家從父,不是嗎?更何況……我已經嫁了兩次了。」她對這些東西最不屑一顧了,什麼三從四德,什麼女賊,什麼烈女的,還不都是男人寫來殘害女人的?瞧,現下他們男人的理論就互相打架了吧!

  「難道你一點主見也沒有,一點堅持也沒有嗎?!」

  「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堂兄又何必多此一問?」唐可可輕諷。「堂兄,如果你來到夢樓就是為了說這些話,我想你還是直接去找我爹談吧!」她指引他一條明路,企圖得回耳根的清靜。

  「可可!你為什麼就是不懂?!」唐飛非常氣餒。

  「懂什麼?」莫名其妙沒頭沒尾的,誰知道他說的是哪樁?  

  「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嗎?為什麼你能一嫁再嫁,就是不願正視我?!」   唐可可定定的望著他,「你對我的感情?你對我有 什麼感情?」  

  心裡覺得有點啼笑皆非,她當然瞭解他所說的感情是指什麼,可是他們雖不是親堂兄妹,但若不是有這一層關係存在,根本可以說是陌生人,縱使同樣身在唐門,但她印象中,他和她根本一年見不到幾次面,這樣的情形下,能產生出什麼感情來?他對她有感情才是怪事咧!

  「你在裝傻!」唐飛上前,激動的抓住她的肩一陣搖 晃。「我不會再眼睜睜的看你嫁給其他人,你如果要嫁 就必須嫁我!」  

  不耐的格開他的手,她討厭別人碰她。

  「可是堂兄,你不是說烈女不事二夫嗎?為什麼嫁 給你就可以?」男人的標準為什麼這麼多重?「而且如果 你真想娶我,可以參加比武招親,並沒有限制唐門的人 不可參加啊!」

  「你是故意的嗎?難道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嗎?」唐飛認定她是故意的,他當然可以參加比武招親,但是這代表了在她的心裡,他和那些男人的地位擺在同一個水平,他不願意啊。

  「我對你的確沒什麼感情。」她老實的說,死心吧!她根本就看他不順眼。  「你……唐可可,你未免太過殘忍!」唐飛踉蹌的退了一步,痛心的望她一眼,轉身飛身離開夢樓。  

  望著他踏水而去的身影,她承認她的確殘忍,那又怎樣?這種事不殘忍點讓他死了心,難道還要讓他抱著一絲希望才是對的?

  隱身在暗處的唐慶見狀只能搖頭。

  看來唐飛的一片深情注定要落空了,只是他這個女兒啊——  

  到底有誰能夠點燃她心中的熱情?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讓她毫無保留的表現出她的真性情?那個慧黠精靈、活潑調皮的唐可可,他失去多年的女兒啊!

  這是他這個做爹的最衷心的期盼,再讓她繼續這樣生活下去,這樣的人生,了無生趣啊!

  只是……望向兀自撫琴的唐可可,唐慶又是一歎。 一個連死亡都不在乎的人,人生再如何了無生趣,大概也不會在乎吧! 他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在及笄那年性情丕變。 唉——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可可嫁出去,因為這個原由,要追溯到二十年前,唐可可剛出生的時候,聞名天下的「九指神算」為她斷過命,可可乃一天女,為了某種因緣下凡投胎,如果在二十歲之前沒有命定的男人破她的身,那麼她就會在滿二十歲當天歸天。

  縱使歸天表示她重登仙界,但是對他這個做爹的來說,她就是死了啊!  

  他不知道什麼才是「命定」,不過當時他並不是很擔心,因為要破身其實很容易,所以當她一及笄,他就立即為她定親,結果因為她極力反抗,不得已他將原因告訴了她。

  從那時起,一夜之伺女兒變了,他卻忽略了這種改變,匆匆送她出閣。  

  只是……縱使成了親,她的夫婿卻依然破不了她的身。 

  第一個丈夫,洞房花燭夜食物中毒,拉了三天三夜,出不了茅房,差點因此虛脫而亡,調養了一個多月才康 復;康復之後,才想回房,那夜突然地牛翻身,屋舍倒的倒,毀的毀,這事又耽擱了下來,一拖又是半年後了,當 夫家想趁著莊院整修完畢,找個時間讓他們圓房時,他那女婿突然倒下來,這一病拖了一年半,最後還是死了。 因此可可的第一任婚姻歷時兩年又三個月,她依然維持完璧之身。  

  得知此事的他,這才領悟到當初九指神算曾說的難關重重指的是什麼意思。

  他立即將女兒接回,開始為她物色第二位夫婿,女兒的順從讓他辦起事來方便多了,所以將女兒接回來半年之後,他又送她出閣,滿心希望這次能成功,只可惜天 不從人願,第二任女婿是個將軍,才剛拜完堂,一道聖旨下,趕赴邊關平亂,一去兩年,再回來只剩下屍首,所以兩任婚姻下來,唐可可依然完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19:48:55

  眼看二十歲的關卡只剩不到七個月,他當然急了,難道這天女注定要回仙界?  

  不!他不認輸,他非得和老天爺搶人不可!

  這次比武招親,只要在擂台得勝者,他就立即送他們進洞房,以免夜長夢多! 對,就是這樣! *   *    *

  快馬奔馳了兩天兩夜,北堂顓頊在日暮時分抵達四川,挑選了一間看起來最豪華的客棧,他翻身下馬,將累得快虛脫的馬匹交給上前招呼的小廝。

  「好好伺候著,可別虧待了我的寶馬。」他叮嚀一聲,便走進客棧。

  「客官,吃飯還是住店?」店小二立即慇勤的上前招呼,縱使眼前的男子風塵僕僕,但是那一身看起來就是上等絲綢所製的衣裳,以及那塵土掩不住的俊美容顏、高貴氣勢,也許他勤快些,還能得到多餘的打賞。

  「都要,先把你們的招牌萊送些上桌,來壺上等的茶,再幫我準備一間上房。」北堂顓頊隨意的找了張桌子坐下。

  「是,馬上到。」店小二揚聲叫菜,再幫他抹抹桌子後才離開。

  他要的上等茶先被送了上來,他緩緩的倒了一杯,徐徐啜飲,倏地,鄰桌客人所談的話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不著痕跡的側耳細聽。

  「她太殘忍了!毫不留情的踐踏我的感情與尊嚴,我是如此鍾情於她,她竟然……」唐飛借酒澆愁已經醉了七分,口齒開始不清楚,拉著同門師兄弟訴苦。

  「師兄,天涯何處無芳草,老實說我覺得三小姐美則美矣,但是畢竟做了兩次寡婦,配不上師兄你啊!」

  北堂顓頊聞言揚眉,三小姐?兩次寡婦?難道他們說的是唐門三千金唐可可?那些人是唐門的人?

  「你不懂!我愛她……我只愛她……」唐飛醉得晃頭晃腦。

  「師兄,可是三小姐她太過軟弱了,完全沒有主見的聽門主安排,一嫁再嫁三嫁,如果師兄真的非三小姐不可的話,那麼我建議師兄最好是直接找門主談。」

  「我好愛她……我真的愛她……可是……她太殘忍了……太……殘忍……」唐飛已經醉得聽不進任何話。

  其他人面面相覷,很有默契的搖頭一歎。「看來唐飛師兄用情很深,只可惜……遇上三小姐那種沒主見的性子,唉!」

  「你們看如果唐飛師兄向門主提親,門主答應的機率高不高?」

  「我猜不可能答應的。」

  「為什麼?」

  「擂台已經設好,比武招親的日子也早就決定,帖子 都發放出去了,你說,以門主重信諾的個性,會將它取消 嗎?」

  「說的也是,唉!看來唐飛師兄是無望了。」

  「那也不一定。」

  「咦?怎麼說?」

  「師兄可以上擂台,以他的武功,得勝的機會應該很 高,如果輸了也沒關係,等到三小姐又把丈夫剋死了回 到唐門之後,他可以在門主作下任何決定之前向門主提 親。」

  「然後將三小姐娶進門,最後……嗚呼哀哉……」

  「唉!師兄真的是太想不開了。」

  「如果想得開,從不喝酒的師兄就不會喝得酩酊大 醉了。」

  「說的也是,如果能看開,去年師兄到京城去,那個 鴻頂鏢局的大小姐不是對咱們師兄頂有意思的嗎?就 師兄他一副愣木頭的模樣,整日心裡想的都是三小姐, 唉!」

  「就是啊!人家鴻頂鏢局的大小姐長得也不比三小 姐差,性子也不像大小姐、二小姐那般惹人厭,就不知道 師兄為什麼這麼死心眼了。」

  「是啊,實在搞不懂哪——」  

  眾人最後只能搖頭。

  北堂顓頊饒富興味的聽著,這唐可可……東方不是 說無人能近得了她的身嗎?怎麼他聽來的,唐可可卻是 個軟弱無主見的女人,這樣的女人要近她的身還不簡單?  

  或者,東方的意思是她被唐門保護得滴水不漏?

  如果是後者,那他可得想個辦法進唐門才行,縱使 他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但他可一點也不想硬闖或偷偷 潛入,畢竟那太費力了,而且唐門使毒江湖聞名,他可不 想以身試毒。

  眼兒賊溜的一轉,嘴角邪勾,看了看唐門那些人桌 上清淡的菜色,再看看自己桌上的,腦子裡已經有了主 意。

  「咦?這不是唐飛唐少俠嗎!」北堂顓頊佯裝出一副巧遇的模樣,驚訝的望著鄰桌。

  唐門的弟子一聽,紛紛轉過頭來。

  「這位公子是……」

  北堂顓頊起身,來到他們桌邊。

  「在下北堂,去年在京城鴻頂鏢局裡曾與唐少俠有 過—面之緣,想不到會在這裡巧遇,就怕唐少俠已經記 不得在下了。」

  「原來是北公子,幸會幸會。」唐門弟子見他氣質不 俗,又如此客氣,縱使心裡還有些疑惑,卻連忙客氣的招 呼。 北公子……哦,好吧!就北公子吧!

  「唐少俠他……似乎醉得挺厲害的?我記得當時唐少俠曾說他並不喝酒的,怎麼……」

  他這麼一說,那些唐門弟子心中的疑慮便盡掃一空。

  「唉!他是有些心煩事,所以才這樣的。」

  「是嗎?」北堂顓頊聰明的不加追問,反正他已經知道了。他轉而對其他唐門弟子道:「各位如果不嫌棄,那何不和在下並桌,大家一起喝一杯,等明兒個唐少俠酒醒了,在下再登門拜訪唐少俠。」

  「好啊!大家一起聊聊。」  北堂顓頊滿意的喚來小二並桌,明天他就能進唐門一會佳人了。

  *   *   *

  在唐門弟子的帶領下,北堂顓頊堂而皇之的踏進唐門。

  「北公子,唐飛師兄正和門主商討事宜,要請您在偏廳稍待一下。」

  「當然,正事要緊,是在下打擾了。」北堂顓頊客套的說。沒空的話正合他意,他進唐門可不是要和那個唐飛攪和的。

  「那就請北公子在此稍待,我會轉告師兄盡快過來。」

  「不急,不急,對了,這園子真是漂亮,我可以在那兒逛逛嗎?打發打發等人的時間。」北堂顓頊試探地問。

  「當然,除了內院女眷的居所,其他地方北公子都可以前往,只是希望北公子要到哪兒跟下人說一聲,師兄得空找您才方便。」唐門的重地並不在此莊院內,所以並不忌諱,而且所有的禁地也不是外人想闖就闖得進的。

  「當然,我會的,您忙您的,我自便。」北堂顓頊露出一抹笑,真是遺憾,他要去的,應該就是內院女眷的住所了。

  「那我就先下去了。」

  「請。」北堂顓頊溫文的微笑,快走吧!我急著去會會俏寡婦呢!   

  送走了那個三步一回頭的唐門弟子,北堂顓頊嘴角的笑變得邪佞,一甩袖,躍出偏廳,直接縱身上屋頂,再飛掠上比屋頂還高出幾倍的大樹,觀察四周的地形。

  呵呵!他料想的沒錯,唐門此處莊院的地形內含五行八卦,會不會傷人尚不知曉,得闖過才知道,但是就是讓人走不進他們不願讓人走進的地方。難怪唐門弟子如此輕忽,放任他一個可以算是陌生人的人獨自閒逛。

  有意思,他以為唐門只是善使毒,沒想到也有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在,改天有機會,他一定要會—會這位高人,不過那高人尚排在俏寡婦後頭就是了。

  至於現在,反正看樣子短時間唐飛是不會出現,那麼閒來無事不去溜溜還真是浪費時間呢!他就去闖闖那五行八卦陣吧!想到達內院,就非得闖過那陣勢不可。

  若問他有把握闖得過嗎?不怕陷在其中進退不得,更甚者如果那陣勢會傷人……

  呵呵呵!不去闖闖怎麼會知道,你說是吧!

  說走就走!

  一個飛身,他縱身下樹,悠哉悠哉的跨出庭院,沿途 對一些唐門的人微笑招呼,看來唐門的人在短短一夜之 內,就知道他這個人的存在,才會一見到他就喚一聲北 公子,讓他覺得心裡毛毛的,有點怪,據他所知唐門應該 不是如此好客的門派。

  突然,一陣隱約的琴音吸引他的注意。  

  他疑惑的駐足凝聽,忍不住循聲前往,當琴聲愈來愈明顯,北堂顓頊的眉頭也微微的蹙起,這琴聲技 巧高超,可惜無情無感,少了那麼一點靈魂,可惜!就不知是何人能練就如此高深的技巧,卻不懂得琴人台一的 道理。  

  好奇心一起,闖陣的意念便散了,他現在想會會這一位弈琴之人。  

  輾轉經過兩個院落,愈走離主屋愈遠,四周也顯得清靜許多,僕人們少了,來往的唐門弟子更是見不到一 個。然後他來到一個拱門前,門上兩個浮雕大字寫著「夢湖」兩字。

  「夢湖,好個詩情畫意的名字,就不知道這夢湖的主人通常都做著什麼樣的夢?」北堂顓頊淺笑低喃,不用想 他便猜到這夢湖的主人肯定是名女子。

  抬眼望了望四周,看來要進夢湖除了翻牆而人之外,沒有其他辦法了,

  偶爾當當樑上君子也不錯,於是他便縱身一躍,飛進圍牆內。  

  裡頭的景象讓他有瞬間的詫異,怎麼……這夢湖竟是一個這麼俗氣的院落?!豪華卻全無靈氣,糟蹋了夢 湖這個名字。

  琴聲不知在何時已經停了,看見了這個院落,北堂顓頊也失了一會佳人的興致,敗興而歸。

  方踏進偏廳,那名先前招呼他的唐門弟子早巳等在那裡,他記得他好像叫什麼……朱禮?

  「北公子,門主有請北公子一敘。」朱禮一見到他鬆了口氣,也沒問他上哪兒去,便急忙將話轉達。

  「貴門主要見我?這真是榮幸,煩請朱少俠帶路。」訝異之餘,北堂顓頊也未顯露分毫,客氣的一作揖。

  「不敢,請北公子隨我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19:50:13

第三章   

--------------------------------------------------------------------------------


--------------------------------------------------------------------------------

  「飛兒,這北公子,你記得否!」唐慶沉吟地撫著下頜,問一臉宿醉未醒的唐飛,忍不住皺起眉頭,不過他並未責怪他。

  「不記得了。」唐飛想了一下,搖頭。

  「凌霄,你認為呢?這北公子來路可有問題?」唐慶轉問昨天和唐飛一起喝酒的二弟子。

  「來路有無問題凌霄不敢斷言,不過北公子的人品涵養、舉手投足、身上的服裝飾品,皆顯示出這北公子的來頭肯定非富即貴,為人又不失爽朗和氣,若他沒有來意不善,凌霄倒認為他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是嗎?」唐慶沉吟。「飛兒,人家是打著認得你的名號而來的,難道你真無一絲印象嗎?」

  「那年在鴻頂鏢局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多如過江之鯽,我怎麼可能全部記得!也許真有其事吧!」唐飛煩躁的說。

  「既然如此,那麼就由你來查出這北公子的來歷,若無問題就遊說他參加比武招親。」「叔叔叫他參加?你不是認真的吧?」唐飛一聽,心火頓揚。

  叔叔竟然叫他遊說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北公子參加比武招親?這不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嗎?叔叔明知道他對可可……

  不愧是父女,同樣殘忍!

  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唐慶反問。他不是不知道唐飛的心情,但是女兒無意於他,他也沒辦法幫上忙啊!更何況如果唐飛並非可兒的命定之人,他可不想讓唐飛也死於非命。

  「這事凌霄也行,不是非我不可!」

  「可他認得的是你。」

  「叔叔……」

  「這件事就這樣決定。」唐慶獨裁的下決定。「凌霄,叫人去請北公子到大廳來。」

  「是。」凌霄領命離開。

  「飛兒,我知道你心裡不好過,但是這些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你和可兒之間,我看是沒有緣份了。」

  「我不會放棄的,叔叔!」唐飛堅持地道。

  唐慶暗歎了口氣,不忍心反問他,不放棄又如何?

  「等一下見著了北公子,你也不必佯裝認得,趁這機會問問他的身家背景,也可以找機會探探他的武功底子,知道嗎?」

  唐飛倔強的不發一語。

  「唐飛,這是命令!」不得已,唐慶只得端出門主的威嚴。

  唐飛一咬牙,恨聲道:「弟子遵命!」

  *    *    *

  一踏進大廳,一道怨毒的視線便朝他直射而來,北堂顓頊那雙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勾魂眼一掃,便對上了唐飛的視線。

  奇了,他何時得罪了唐飛?

  再望向唐飛旁邊的唐慶,唐慶的笑容,讓他聯想到……狐狸。

  有問題。他敢打包票,絕對有問題!

  「北堂見過門主,唐少俠,好久不見。」北堂顓頊首先打破沉默。

  「我並不記得你。」唐飛不善的說。

  「呵!看來唐少俠貴人忘事,北堂早有預感,唐少俠可能記不得在下了。」

  「北公子謙讓了,小侄惟一的缺點就是會忘事,還請北公子莫怪。」唐慶出面打圍場。

  「哪裡,門主客氣了,是北堂太過叨擾,如果唐少俠不快,那北堂這就離開。」以退為進,他相信唐慶這隻狐狸肯定會留他。

  「不不不,北公子別見怪,看天色已接近申時,北公子就留下來用飯,唐某也想留北公子在唐門作客,如果北公子不嫌棄,就多住幾日好與唐飛敘敘舊,飛兒,你認為呢?」唐慶背著北堂顓頊,警告的望著唐飛。

  唐飛惱怒,卻不得不忍下。「門主怎麼決定,弟子便怎麼做。」

  唐慶點頭,轉向北堂顓頊。

  「如何?北公子願給唐某這個薄面嗎?」

  「不敢不敢,門主的盛情,北堂就恭敬不如從命。」

  「很好,唐某還有事,就由飛兒負責招待北公子,唐某先行離去。」

  「門主慢走。」北堂顓頊拱手,目送唐慶離去後,轉向沉默的唐飛。「有勞唐少俠了。」

  「你最好馬上離開,唐門不歡迎你!」唐飛一見唐慶離開了,也不再客氣。

  北堂顓頊揚眉。  

  「我想應該是唐少俠不歡迎我吧!只可惜北堂已經答應門主小住幾日,不好背信,還請唐少俠見諒。」北堂顓頊不在意的笑道。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企圖,但是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北堂,如果這真是你的姓名的話!」

  北堂顓頊緩緩一笑,「看來唐少俠對北堂非常不滿,可否請教在下何時得罪了唐少俠?」

  「凡是想和我爭奪可可的人,都是我的敵人!」唐飛恨聲怒瞪著北堂顓頊,對於他那雲淡風輕的笑臉有瞬間的錯覺,好像看見了唐可可似的。可恨!  

  「可可?」北堂顓頊佯裝不解。心裡則是一突,這唐飛這麼厲害,知道他是為唐可可而來?

  「哼!不知道最好,我警告你最好立即離開,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唐飛拂袖離去,獨留北堂顓頊一人在大廳。

  「真是,這唐門的第一大弟子竟然如此不懂待客之道。」他佯裝抱怨的低喃,一旋身,瀟灑的離開大廳,反正他已經成功的留在唐門了,那個唐飛,他並不認為他能奈何得了他北堂顓頊,只不過……凡是小心為要,武功他有自信,對毒就沒轍了。

  有點後悔沒和東方他們一起來,東方夫婦對毒的瞭解絕對比唐門來的少,至少和他們一起,沒有中毒之虞。

  唉!不過算了,反正門主如此盛情,未達他的目的,他應該不會讓唐飛將他毒死才對,只是……這唐慶的目的到底……  倏地,一陣低聲交談擾了他的思緒,他稍斂心神,揚起他顛倒眾生的微笑,望向聲音來處。

  眼睛一亮,是兩個嬌艷的姑娘,年紀……大約二十出頭,而且梳著婦人的髮髻。她們是唐門的家眷嗎?

  兩人推推拉拉,北堂顓頊原以為她們是在害羞,正在推哪人上前,結果一細聽——

  「我是大姐,我去。」 

  「我是妹妹,你這個做姐姐的本來就該讓我!」

  「以前的男人我不是都讓你嗎?這回當然是我先。」

  「不!以前的男人條件都比不上這一個,簡直是雲泥之別,這個男人說什麼也不讓你。」

  「我不管,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會讓這個男人溜走,我一定要抓住他!」

  「我也是,我不會退讓的,這個男人條件太好了,這麼多年難得遇上這種男人,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溜掉。」

  「那我們就各憑本事了。」

  「也許……我們可以一起享用……」

  北堂顓頊感覺到頭頂飛過幾隻烏鴉,這未免太離譜了!之前驚艷的心緒一凝,當下決定對這兩人敬而遠之。  趁著那兩人仍在爭論不休的當口,北堂顓頊二話不說的轉身就走,等到唐嬌嬌和唐艷艷好不容易終於達成協議,卻發現目標早已不見時,又開始另一場責怪對方的唇槍舌劍。

 *     *    *

原來唐可可竟是夢湖的主人!

  與某個唐門弟子攀談套話的結果,是得到了唐可可的消息,不過也將他一會佳人的急切之心給沖淡了。

  住在那種只見俗氣不見靈氣的院落,要說它的主人有多動人,有的也是表面吧!就像那對嬌艷姐妹花一樣。不過話說回來,唐可可本來就是那兩個女人的妹妹,相似也無可厚非。

  他該不會被東方和西門給耍了吧?

  這個想法突然在腦袋裡閃過,回想當初他們一搭一唱的樣子,他就更加確定了。

  好吧!既然如此,他怎麼可以讓他們失望呢?就會一會唐可可又何妨?

  旋身往夢湖走去,依照老方法躍牆而人,對俗氣十足的華麗庭院視而不見,繞過一大堆的假山假水之後,他眼前豁然一亮。

  訝異的望著這明媚的湖光風景,沒有一絲人工的造效,與身後的人造庭院簡直格格不入,看著湖中的樓閣以及湖畔的石碑「夢湖」,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夢湖。 看來他對唐可可太早下定論了。

  也對,光是一座庭院怎能斷定其主人的性情,就像此刻,就算這夢湖如此秀麗靈動,也不代表住在湖上的人就是如此。所以不面對面的話,什麼都說不準。

  左右張望,沒發現有任何下人的蹤影,這裡是完全寂靜的……

  琴音突響,北堂顓頊望向湖中的樓閣,這琴聲看來是出自樓閣裡的人之手,是唐可可嗎?

  才想過湖,卻發現沒有任何可供行走的橋樑,只有一艘小船停靠在岸邊。他是可以掠水而過,不過他選擇上船。  輕身一躍,北堂顓頊輕巧的落在小船中央,回身一運氣送出一掌,小船便往湖中的樓閣飄去,速度不疾不徐,飛濺起些許水花,卻又不至弄濕船上的人。

  北堂顓頊悠閒的迎著風,在小船接近樓閣時,腳下一頓,小船便靜止下來,他將繩纜拋向樓閣的欄杆,繩纜順著力道旋了兩轉,在他飛身上樓閣時,抓住繩尾,打了一個結,確保小船不會在他要離去時不見蹤影。

  現在,他就要一會唐可可了。

  北堂顓頊的心裡突然升起一股期待,循著琴聲彎過迴廊,就見一名女子背對著他,坐在面湖的亭子裡,雙手撥弄著琴弦。

  她就是唐可可?

  看背影,是個纖細的女人,與他平常交往的寡婦們完全不同的典型,倒是和東方、西門的另一半一樣,同樣單薄的身子,希望也有與她們不相上下的美貌,要不然他會提不起勁來,這趟四川之行就白跑了。

  才想上前,耳邊倏地聽聞一聲破空細響,警覺的一偏頭,閃過疾風般襲來的一道暗器,緊接著眼前一花,唐飛縱身落在他身前。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唐飛怒瞪著北堂顓頊不客氣的質問。

  北堂顓頊微微一笑,從樑柱上拔下一個星型的暗器,那暗器的尖角上竟泛著隱隱的青光,顯示這上頭是淬了毒。

  「這……該不會是唐少俠的東西吧?」北堂顓頊不答反問。

  「是又如何?」唐飛一揚頭挑釁的說,看著他手上的星鏢,嘴角揚起一抹詭譎的笑。

  「北堂何時得罪了唐少俠,竟讓唐少俠想置北堂於死地?」 

  「你擅闖夢樓,該死!」唐飛也不否認,那眼底充滿著對北堂顓頊的嫉恨,只因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他多年努力都得不到的幸運!

  「此處是唐門的禁地?那為何無人向北堂提起呢?

  還告訴我,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嘴角的笑意未達他的眼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若非他武功尚可,早就死在唐飛的鏢下,北堂顓頊決定非找機會好好的教訓唐飛不可!

  「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就只有夢樓我不許你來!

  快走,否則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北堂顓頊揚眉,「原來唐門已經換唐少俠當家了?」

  「廢話少說,你走是不走?!」

  北堂顓頊望向已經停止彈奏的唐可可,她分明已經聽見他們的到來,為何無動於衷?正常人應該會過來一探究竟才是?

  嘴角一揚,他緩緩地道:「據我所知,這夢樓的主人是唐三小姐,所以能『請』我離開的,也只有唐三小姐。」

  「北堂!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早就警告過你,別打可可的主意,否則我會讓你後悔!」

  「北堂所做之事向來不曾後悔,偶爾嘗嘗後悔的滋味也算是一種人生體驗。」

  「你找死!」唐飛怒極,出手攻擊。

  北堂顓頊氣定神閒的見招拆招,這唐飛武功雖然不錯,但仍在他之下,如果他只用武,他應付起來是游刃有餘,就怕他使毒,那可是防不勝防啊!

  才想著要防著點,丹田氣運突然一弱,腳下一癲,便硬生生的中了唐飛一掌。 「你下毒!」北堂顓頊捂著胸口,眼底首次泛出一抹冷銳,縱使覺得神志已經開始渾沌,但他仍站得筆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19:51:19

  唐飛冷笑,「那鏢上的毒能從皮膚滲入,早在你拿下那個星鏢時,你就中毒了。」飛身上前,唐飛一不做二不休,想要當場結束掉他的性命。

  不料—道白影飛身而來,插入他與北堂顓頊之間,硬是擋下了他的毒掌。

  「可可?!」唐飛難以置信的喊,一向不問世事的她竟然主動救了北堂顓頊?!

  北堂顓頊望著那擋在他前頭的纖細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

  「堂兄,你忘了夢樓的規矩了。」唐可可冷淡的望著唐飛。

  唐飛瞪著她身後的北堂顓頊,「我將他帶走,你就管不著了吧!」  「沒錯。」唐可可淡道。  聞言,北堂顓頊臉黑了一半,看來他得自立救濟了。

  「原來這就是唐門的待客之道,一個大弟子背著門主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欲取在下的性命,一個唐門三小姐卻見死不救,北堂真是開了眼界,原來這唐門竟是幽冥地府。」  唐可可緩緩的轉過身來,北堂顓頊一揚頭,對上了她清靈的目光,心頭一震。

  「北堂?」望著他,心頭不其然的想起昨夜所卜的卦象「情繫於北」。  是他嗎!

  唐可可審視著他,俊美的五官有著吊兒郎當的表情,可以她對面相的研究,此種面相當是個沉穩內斂、有情有義、擇善固執之人才對啊!  

  「堂兄,既然北堂公子是唐門的客人,堂兄此舉不叫人笑話嗎?」唐可可決定將他留下。 

  「可可?!」唐飛震驚且不解,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向來淡漠無情的唐可可,竟然為這傢伙出面?!

  北堂顓頊被唐可可慧黠的眼神所吸引,那兩泓水潭,深不見底,像是要將他吸人般,讓他移不開目光,下意識的抬手,屈起的食指輕輕劃過她柔嫩白皙的臉頰,那觸感讓人愛不釋手。

  唐可可也沒有喝止他輕薄的舉動,因為她沒看見他有輕薄之意。可是兩人目中無人的親熱模樣卻看紅了唐飛的眼,看怒了他的心。

  「無恥!」他怒喊,一掌擊向兩人,意圖將他們分開。

  北堂顓頊一震,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一般,雖然下意識的以保護姿態將她帶離掌風範圍,卻也以驚愕疑惑的眼神望著唐可可。

  方纔……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會突然忘形了?

  北堂顓頊驚疑的在心中自問。

  唐可可也回視著他,若有所思。

  唐飛心頭不祥的預感更熾,知道她已經對北堂這個人產生興趣,而不論是何種興趣、因何而產生,這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危機!他不許!

  「可可,雖然他是唐門的客人,但是也不該在這裡逗留,我馬上將他帶走。」唐飛立即上前,想要制住北堂顓頊。

  北堂顓頊閃身並格開唐飛的手,像是受傷不輕似的踉蹌了一下,跌向唐可可的身。

  唐可可立即伸手穩住北堂顓頊,對於他靠在她身上的行為似乎沒有覺得不對。

  「堂兄,請離開夢樓。」唐可可下逐客令。「北堂公子從此刻開始是我的客人了。」

  「可可?!你竟然護著他!」唐飛怒氣竄升。

  北堂顓頊背著唐可可對唐飛眨眨眼,縱使中了毒仍不改他的脾性,他要先氣死唐飛。

  毫不擔憂地接收唐飛怨恨的眼光,縱使因而埋下紛爭的因子,他何懼?這樣事情才熱鬧,不是嗎?  「我不許任何人傷了他。」唐可可直言。

  「你不許?!可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不過是個陌生人,你為什麼如此護著他?或者……你們早就暗通款曲?」唐飛惡聲道,想到他們方纔那股親呢的模樣。

  「這事與你無關。」面對唐飛,唐可可依然是慣有的淡漠。

  「北堂!躲在女人背後。你還是不是男人?」唐飛怒喊。

  不過北堂顓頊已經無法回他話了,整個人倒在唐可可的背上。 唐可可一運氣,擋住了他。

  「堂兄請離開,可可不送了。」她向唐飛撂下活後,便撐著北堂顓頊飛身進夢樓。留下唐飛獨自一人恨恨的瞪著那扇關緊的門。

  *     *    *

  唐可可將北堂顓頊放在自己的床上後,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瓷瓶放在枕邊,對著昏迷的北堂顓頊道:「這是鏢毒的解藥,起來把它服下,這裡只有我,你毋需佯裝昏迷了。」

  緊閉著眼的北堂顓頊一怔,嘴角一揚,那雙勾魂的眼眸緩緩睜開。

  「姑娘家如此聰穎,是會嚇跑男人的。」他邪氣的一笑,緩緩坐起身,動作不若平時利落。

  「可惜,我不是姑娘家,而是婦道人家。」唐可可揚眉,望著他,嘴角微揚。「婦道人家?」

  「沒錯,嚇不跑男人,可惜。」唐可可眼底有絲調皮的光芒閃過。

  「哈哈哈!」北堂顓頊哈哈大笑,這位「婦道人家」很合他的胃口。

  忍不住訝異的審視著她,她嘴角戲謔的笑,眼底調  皮的光芒,不會是他的錯覺,她真如傳言那般軟弱無主見、凡事冷淡漠然嗎?為什麼他眼中所看見的她,所感覺到的卻是個精靈古怪的姑娘?他不會看錯的,她眼底那抹調皮的光芒,是真的存在,她的態度、說話的語調,也與之前面對唐飛時有著天壤之別。

  兩人之間沉寂良久,直到唐可可發現他的臉色變得蒼白。

  「如果不想死,就把解藥服下。」唐可可將解藥遞到他面前。

  北堂顓頊沒有接過,仍然凝視著她。

  見他無動於衷,唐可可有點急了,再次將瓷瓶遞到他面前,臉上有明顯的憂心。

  「不管如何,你先把解藥服下,縱使鏢毒是經由皮膚滲透,毒性比不上經由血液滲毒的,但是時辰一久,還是會致命的。」

  望著她,北堂顓頊嘴角一勾,露出他往常一般的勾魂笑容。

  「你在為我擔心。」

  「沒錯,我是在為你擔心,把解藥服下。」唐可可乾脆將解藥倒出來,捻起一顆丹藥遞到他的嘴邊。

  北堂顓頊張嘴含住解藥,不只如此,連同她的手指也一併含入,雙眼攝魂似的鎖住她的視線,舌尖輕佻舔舐她嫩白青蔥的指尖,浪蕩一笑,充滿調情意味。

  「都中毒了,還有興致調情?」唐可可輕笑,並沒有阻止他的孟浪,指尖的搔癢朝四肢擴散,讓她渾身虛軟,心跳也加快節奏。

  「可是你喜歡。」北堂顓頊說的很有把握,雙手沒有浪費時間的往她身上探索,這就是與寡婦交往的好處,只要雙方都有意,懂得遊戲規則,那就毋需顧慮太多。

  唐可可任由他恣意的在她身上挑逗,不想阻止他,因為她知道他不會有足夠的時間……

  咚地一聲,北堂顓頊癱倒在她身上,解藥的藥效發揮了。

  費力的讓他重新躺回床上,唐可可專注的望著他,慧黠的雙眸閃動著笑意。

  「我期待你未來的表現,可別讓我太過失望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19:52:42

第四章   

--------------------------------------------------------------------------------


--------------------------------------------------------------------------------

  黑夜,向來是最佳的掩護。

  一道黑影小心翼翼的竄入北堂霄的書房,輕聲的在書房裡翻找著某樣東西,在遍尋不著之後,懊惱的咬牙:「到底把東西藏在哪裡?!」黑衣人焦急的低喃。

  外頭響起一陣雞啼,黑衣人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看來今夜又要無功而返了。

  怎麼辦?再不把東西找出來,付出的代價……

  眼看早朝的時間將至,北堂霄就快起床上早朝了,黑衣人只好放棄,仔細的將所有東西復原,不留下一點破綻之後,重新進入夜色中,往西院竄去。

  閃身進入「雷風閣」,黑衣人悄悄地來到床邊,床上的人睡著,那是因為被下藥的關係。不過藥效也快過了。

  脫掉蒙面巾,一頭長髮瞬間被落,黑衣人就是北堂府的大少奶奶宮筠蘿。  

  宮筠蘿換下一身黑衣,妥善的藏好之後,才回到床邊望著沉睡的夫君,原本冰冷的雙眸蒙上一層薄霧,表情漸漸變回她往常的溫柔。

  半年,難以相信她進北堂府才半年的時間,竟會將感情投在如此之深。

  「我好愛你,你知道嗎?相公,只是……我身不由己啊!」

  半年前,她踏進北堂府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敢奢望有未來,可是她卻遇上他,一個初見面便對她呵護備至的人,讓她不由自主的沉淪在他的柔情裡,可是……殘酷的現實卻擺在眼前,她沒有資格擁有他的深情,因為她終將辜負…… 

  「筠蘿?」北堂顓譽惺忪睜眼,訝異的看見坐在床沿流淚的妻子,立即驚愕的坐起身,擔憂的望著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在哭?作噩夢了?」

  宮筠蘿一驚,連忙抬手抹去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竟然流淚了。  

  「筠蘿?」北堂顓譽溫柔的取代了她拭淚的工作。

  「沒事,只是作了一個噩夢,嚇醒了就不敢再睡。」宮筠蘿輕輕的搖了搖頭,順著他的猜測,省得又編借口。

  北堂顓譽認真的審視著她,眼底有著淡淡的陰鬱,他知道她說謊,可是事實是什麼呢?  

  想到離家的弟弟,她這情形似乎是從顓頊離家之後才有的,難道……她心中的人真的是顓頊?  

  上次的風波,他硬是將它壓下,不許任何人再提起,尤其她又用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斷不可能再懷疑她,可是心中真的沒有任何疑慮和不安嗎?

  不,他的心裡其實有數,因為與顓頊二十幾年的兄弟,他怎會不瞭解顓頊的為人處世?只是當時……他無法接受,無法面對現實,他怕一切如果搬上抬面,他會失去她。  

  是啊!縱使懷疑她心裡所愛的人不是自己,他依然無法放手,他是這麼愛她,從她踏進北堂府開始,他就被她溫柔的氣質、柔弱的模樣所吸引,這半年多來,他對她的愛一天比一天濃厚,到如今再也無法割捨。

  他寧願自欺,也不願冒著失去她的危險。

  「相公?怎麼了?想些什麼?」他的沉默,讓宮筠蘿擔憂。 

  「沒什麼,突然想到……顓頊,他離家已經好幾日了,不知道現在在哪裡!」北堂顓譽不知有意或是無心,提起了北堂顓頊。

  宮筠蘿臉色一陣不自在,心裡帶點愧疚,一般人包括他的相公、婆婆,總認為北堂顓頊平日游手好閒、不務正業,只有她知道,北堂顓頊每晚都在書房裡接手北堂霄帶回的公務,有時甚至到天明,因此讓她長時間以來都找不到機會下手。若非這個緣故,她也不會用計將他趕出北堂府,不過她相信這只是暫時的,北堂顓頊不用多久就會回來的。  

  審視著她異樣的臉色,北堂顓譽的心一揪,心裡的懷疑因此增添了幾成的真實,看來顓頊當真存在筠蘿的心底。

  為什麼?!對她好的人是他,疼她、愛她的人也是他,為什麼她就不能把心全部留給他?

  長時間的懷疑種子發了芽,成長速度著實驚人。

  「對了,相公,婆婆昨日來找我,說……」宮筠蘿眼神黯淡下來。「說……要我答應讓你……納妾……」這是她心裡的痛,卻不能說出口。 

  「別說了。」北堂顓譽低叱,「我不是說這種事別再對我提起嗎?」為什麼她那麼希望他娶妾?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將他推給別的女人嗎?

  宮筠蘿低下頭,不再說話。

  「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

  「男人三妻四妾是理所當然的事,我不能……」就算心痛,也只能默默忍受,誰要她無法為北堂家傳香火。

  「如果我說,我今生今世只要你一個呢?」北堂顓譽做最後的努力。  

  宮筠蘿訝然的抬起頭來,眼底有著光亮閃動著,但隨即隱匿,想起了婆婆的話。  

  「相公,為了北堂家,我想你還是答應娘吧!」宮筠蘿忍痛的說。她已經對不起他了,不能再讓他背負無後的不孝罪名,至少這是她目前惟一能為他做的事。  

  「為什麼?!為什麼你能如此不在乎?」北堂顓譽抓住她的肩搖晃著,他爆發了,所有的深情摯愛,瞬間變成恨意,強烈的威脅著要將兩人燒燬。「你只要有一點點在乎我,哪怕只有一點點,我就會為你赴湯蹈火,死而無憾,但是你不!你的心總是被別人佔據,我這麼久的努力,全都是枉費!我對你的愛,你只將它當作是負擔,巴不得我離你遠遠的,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看不到真正在意你愛你的人是誰?」  

  「相……公?!」他在說什麼?什麼她的心被別人佔據?難道他還是懷疑她對北堂顓頊有情?

  「被我說中心事了,嗯?」北堂顓譽將她的訝異當成被揭穿事實的錯愕,理智全然崩潰,他憤怒的撕開她的衣衫。「你永遠是我的,我不准你想北堂顓頊,你永遠只能是我的!」

  他殘忍的撫著她白細纖弱的身子,憤怒的眼底升起肉慾的色彩,他瘋狂的蹂躪著她的身體,不理會她的哀求,此時的他已變成一隻被恨意蒙蔽的野獸。

  「相公,不要這樣……求求你……別……」宮筠蘿驚慌的閃躲著,掙扎著,這樣的北堂顓譽讓她害怕,心裡卻又有另一聲音,都是因為她,都是她害的。

  「我不許你拒絕,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唇舌在她的胸前啃咬著,留下一個個的痕跡。

  宮筠蘿在疼痛中感覺到那刺激的快感,忍不住低吟出聲,隨即羞愧的摀住自己的嘴,覺得自己像個蕩婦般的不知羞恥。

  她的呻吟聲更是振奮了他的慾望,他的手更加肆無忌憚的遊走在她的全身,引采她再也壓抑不住的呻吟。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北堂顓譽像是宣示般將她推倒在床上。  

  「相公……別……啊——」宮筠蘿羞得無地自容,這是相公第一次做出這麼大膽狂放的動作,讓她全身無力的任由他為所欲為,只能沉淪在他炙熱的手指下喘息著、呻吟著。

  「要的,你當然要,沒想到你也喜歡這種刺激的做法,早知道以前就不用這麼克制自己了。」北堂顓譽邪佞的笑著。

  「啊——相公……求求你……」宮筠蘿搖著頭,烏黑的秀髮披散在白色絲被上,形成一幅冶魅的景象。

  「你好美……求我讓你解脫,是不是?」北堂顓譽低喃著。「還早呢!筠蘿,我要你永遠忘不了今夜。」

  宮筠蘿看著他,激情方歇,心酸頓時湧上心頭,她愛他呀,可是……

  「相公……」  

  北堂顓譽因她的呼喚而一震,抬起頭來,看到她顯得哀傷的臉以及被他肆虐過的身子,瞬間理智全數回籠。

  他愕然的放開手,抓起一旁的披風覆蓋在她的身上,默默的整理自己的衣服,沒有勇氣看她一眼。

  現在的她一定恨死他了吧?

  「筠蘿……我……」他想上前道歉,卻因為她的瑟縮而停了下來。

  他黯然的轉過身。

  「我會如你所願納妾的,這下你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宮筠蘿愕然的望著他的背影,他答應要納妾了?在經過剛剛的激情之後,他告訴她他要納妾了!

  心底的酸楚差點無法遏止,她揪著披風,哀傷的望著他僵直的背影。

  夠丁,宮筠蘿,半年的柔情、半年的深情相待,夠了!

  以你的身份,本來就沒有資格得到他的真情相許,半年,真的夠了……

  「你沒有話要說嗎?」不想回頭看她如釋重負的臉,所以北堂顓譽依然背對著她。

  「我……我會告訴婆婆你的決定。」強忍著欲奪眶的淚水,宮筠蘿不讓聲音哽咽。

  該死心了!北堂顓譽在心裡長歎,甩袖離去。

  宮筠蘿嗚咽出聲,為什麼女人就要承受這種心痛?

  為什麼自己無法鼓起勇氣告訴相公不要納妾?為什麼她會是他的敵人?為什麼命運這麼安排?

  她茫然的起身,眼神空洞的整理自己,抱著北堂顓譽的披風,她再度流淚至天明。

  *   *   *

  北堂顓頊是在悠揚的琴聲中緩緩醒轉的。

  迷糊的睜開眼睛,有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直到那琴聲竄人他的耳裡。

  唐可可!

  猛地起身,盤腿而坐,運氣周行毫無窒礙,他知道自己體內的毒已經全解。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又睡了多久?

  突然想起「睡前」的事,探幽的黑瞳望向屋外,從窗口他可以看見坐在亭子裡的唐可可,殘留在手中的觸感依然鮮明,嘴角的微笑轉為邪佞,他的魅力真是無遠弗屆啊!這唐可可,看來也是他的囊中物了。

  距比武招親尚有二十日,夠了,二十日的時間夠他厭煩一個得來容易的女人了。

  修長的雙腿跨下床,步出夢樓,唐可可一首蝶戀花正好結束,緩緩的抬頭望向他。

  「醒了?睡得還好嗎?」

  「嗯,托福,睡得不錯。」北堂顓頊意有所指。「我睡多久?」  

  「—日夜。」 

  北堂顓頊點了點頭表示瞭解,「謝謝你為我解毒。」

  「不客氣。」唐可可一問一答,想看看他到底能帶給她何種樂趣。

  望著她一會兒,視線落在琴上。

  「方纔那曲蝶戀花技巧很好,卻少了些許靈性,技巧有餘,感情不足。」北堂顓頊毫不客氣的批評。 

  他這麼說倒是讓她訝異了,從來沒有人對她的琴技有意見,他是第一個。

  「我知道。」對於他的批評,她完全不在意。因為她對這些東西本就沒什麼感情,又該如何融入?在她眼中,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就只是這樣而已。  

  北堂顓頊一愣,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在你眼中,那是什麼?」唐可可指向夢湖山光水秀的明媚風景。

  北堂顓頊順勢一望,夢湖的景色算是天下一絕,比起西湖美景絲毫不遜色,此刻正值夕陽西斜,整個湖面映著朱紅金光,閃爍著無與倫比的美麗景象。翠山環繞,更見靈幽。

  「山不高而秀,林不森而幽,粼粼清波,映襯著落日晚霞,更給它平添萬般秀色,這是難得一見的清幽景色,我相信這夢湖的四季必定是萬般繽紛,各有不同風情。」

  「是嗎?可在我眼中,它不過是一池水,幾座山,如此而已。」唐可可望著遠方水天一色,淡漠的說。

  北堂顓頊深思的望著她清麗的側面,「也就是說,那琴對你來說只是琴,彈奏而出的只是音律;如此而已。」

  眼底浮現出些許的訝異,對於他竟能瞭解她的意思頗為意外。 「我說對了嗎?」北堂顓頊明知故問,他早已看見她顯現而出的驚訝了。

  莞爾一笑,唐可可點頭。「沒錯,對我來說,的確如此。」

  「你對週遭事物沒有感情?」不像,她看起來……

  「我有,只是沒有任何誘因來引發它們。」

  「你的意思是……」

  「這世上,我找不到任何能讓我在乎的東西,不管是人、事、物,有形或無形。」當然,除了你之外。

  「我只是以為,我這技巧有餘,感情不足,缺乏靈性的琴聲擾了北堂公子的耳。」唐可可微微一笑。

  「放心,我的忍耐力很強。」北堂頗頊笑謔。

  唐可可又是一笑。「那就請北堂公子多多忍耐了。」

  說畢,她便走回石桌前坐下,開始撫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19:54:09

  琴聲一開始便以奔騰之勢破出,宛如颶風席捲般的聲勢震住了四周閒逸的氣氛,同時也震住了北堂顓頊。

  驚歎的聽著她磅礡的琴聲,他閉上眼睛幾乎沉迷了,她撫琴的技巧實在是無可挑剔,假如他有辦法引發她的七情六慾……

  猛地睜開眼,望向撫琴的唐可可,嘴角突然露出一抹邪笑。他不相信她沒有七情六慾,不過如果她想這樣玩也未嘗不可。

  「如果北堂說有辦法引發你的感情,三小姐信否?」

  琴聲未停,唐可可只是充滿興味的看他一眼,不予置評。

  「三小姐不相信?」北堂頗頊挑眉。

  「無所謂信與不信。」沉默了一下,唐可可才道。

  「呵呵,我知道,三小姐不在乎,是吧!」北堂顓頊瞭解的輕笑。「那麼,我想等一下就算北堂提出什麼方案……三小姐應該也都會不在乎的……答應才對。」唐可可這會兒定睛凝視著他,他嘴角那抹笑容,讓她感覺到邪惡的氣息。「說來聽聽,也許吧!」她的眼兒滴溜溜的轉了兒圈。

  「也許?」北堂顓頊勾魂的眼迎視那雙靈動的雙眸,為什麼他感覺到她似乎正在戲弄他?是錯覺吧?

  唐可可垂下眼,纖指的滑動一變,原本磅礡的氣勢一柔,那有如風雨後的寧靜,如行雲流水般滑膩的流過,嘴角的笑變得促狹。「也許。」

  「好,反正三小姐你說對凡事都不在乎,那麼為了證明北堂有辦法誘發三小姐的感情,不管北堂提出什麼建議,三小姐應該會答應配合北堂吧?」

  她不置可否的聳肩。

  北堂顓頸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突然緩緩的一笑。

  「如果我說今夜我想與你共度,你覺得呢?」

  唐可可望著他,眼底光芒躍動,帶點戲謔。「你是指行周公之禮嗎?」  

  笑意從北堂頗頊的嘴角消失,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直接的寡婦,饒是西門的十二姨一開始也會裝裝樣子。

  「如果是呢?」  

  「如果你有辦法做到,我不在乎。」唐可可嘴角含笑,意思非常明顯,她光明正大的懷疑他「不行」哪!

  北堂顓頊差點跌下湖,詫異的望著她。

  「你是說真的?」見她的模樣,他不敢相信的問。

  」我不會說謊。」

  「也就是說,不管是誰提出這種要求你都會點頭。」

  「你認為可能嗎?」唐可可反問。

  北堂頗頊沒有回答,又轉開話題。

  「當真沒有在乎的東西?如果說……我要血洗唐門呢?」

  唐可可失笑,沒想到他會用這種例子采問她。

  」死亡未必是壞事。」她故意道。

  不掩驚訝的望著她許久,北堂顓頊突然笑了,笑得勾魂,笑得邪氣。

  「我差點就要相信你說的話了。」一個人再怎麼無情無感,也不可能對滅門一事毫無感覺的。他不知道唐可可此種表現為的是什麼,不過他不會相信的。  

  「介意我彈琴嗎?」她突然問。

  「三小姐何需徵求我的同意?此處是小姐的地方,小姐想做何事便做何事。」 

  她知道他在拐她要做某件事情,而那件事肯定是驚世駭俗的,不過她卻非常期待。

  「既然如此,那今夜我們就……」北堂顓頊來到她的身後,彎下腰靠在她的耳邊,用他性感的聲音低語,「私奔吧!」  

  「噹」的一聲尖響,唐可可指下的琴弦應聲而斷,強勁的反彈力道讓她的食指瞬間劃開了一道傷口。

  她愣愣的望著血流如注的手指,麻痺的指頭竟感覺不到疼痛,激動的反倒是她身後的人。

  「該死!」北堂顓頊低咒一聲,看見她毫無反應的看著自己的手,再也顧不得什麼瀟灑的形象,抓住她的手便將她扯過。「你傻了啊,受傷了還愣著!」

  被他的力道扯進他的懷裡,唐可可望著自己手上的血染在他淺藍的衣上,那漸漸渲染開來的紅,竟似乎能將她蠱惑,讓她只能瞪著它們。

  「進屋去,我幫你上藥。」北堂顓頊見她依然毫無反應,頭一次覺得無力,他從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受了傷還一副呆頭愣腦的模樣。「看來你希望我效勞,那北堂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還沒理解他的話,整個人便突然騰空而起,被他攔腰抱在懷裡。

  這是頭一次有男人這樣對她,她知道所有禮教,知道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但是……管他的!他的胸膛很寬,結實堅硬,很……溫暖,閒適的將頭靠在他的胸膛,沒有任何異議的讓他將她抱進夢樓,嘴角勾勒出一絲詭笑。

  兩人之間的沉默持續到他為她上完藥包紮好。

  「考慮的如何?」北堂顓頊當她這段時間的沉默是在考慮他的提議。

  唐可可難得專注的凝望著他,私奔嗎……

  「再過二十日,要比武招親。」唐可可提醒他。

  「你在意?」北堂顓頊揚眉,帶股嘲弄的味道。

  唐可可輕笑。「我只是以為你不知道。」

  「這麼轟動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北堂顓頊低笑,如果她知道他是專程為她而來,應該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了吧。

  「你不擔憂唐門傾巢而出圍剿你嗎?」唐可可警告他。

  「你在為我擔心嗎?」他的笑,添進了一絲玩世不恭的味道。

  唐可可似乎覺得他的問題很可笑。

  「如果我說是呢?」她故意反問。

  「你是嗎?」北堂顓頊又問回去。

  「呵呵……」唐可可低笑,已經好久沒有人這麼同她說話了。「不是,只是問清楚你知不知道後果。」他想也是,北堂顓頊不在意的笑。

  「我知道後果,論功夫我想應該還應付得來,若是使毒的話……三小姐應該也能應付吧?或者我該說,三小姐『會』應付吧?」「我為什麼要?」她又故意刁難他。

  「如果你想知道感情是怎麼回事。」

  唐可可望著他,情繫於北……她要告訴他,其實早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開始將隱藏的真性情顯露了嗎?調皮的一笑,呵呵,應該不用明講吧,因為她能察覺到他已經略知一二了。「好,我們私奔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19:55:10

第五章   

--------------------------------------------------------------------------------


--------------------------------------------------------------------------------

  私逃的第一天,北堂顓頊決定先暫時離開四川,總不能拐了人家千金卻還大搖大擺的在人家家門口閒晃吧! 

  沒想到在前往鄰鎮的山路上,便被兩名蒙面人擋在路中央。 

  「這外頭好像頂熱鬧的。」唐可可訝異的看他們一眼,然後偏頭望向北堂顓頊,就見他雙跟微瞇,眼神瞪著在兩名蒙面人身上,臉上的神情在瞬間閃過千股沉重的殺氣,隨即隱匿。 

  「北堂顓頊,留下你的人頭,我們兄弟倆要了。」兩名蒙面人直言道出目的。  

  「唉,介不介意告訴我,你到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淫人妻女、搶劫殺人的勾當?否則人家為什麼要你的項上人頭?」唐可可戲謔的搖頭歎氣,頗有遇人不淑之憾。

  北堂顓頊訝異的望著她,她是在嘲弄他吧?現在的她與在唐門裡的她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情,果然他的臆測是對的,這唐可可說不定是個雙面人呢!笑看著她,他週身肅凝的氣息漸漸消失,恢復了他往常吊兒郎當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哪個事件的苦主。」北堂顓頊好心情的跟著她開玩笑;只不過心裡依然衡量著眼前的情勢,眼前這兩人的來虜,他可以猜出個八九分,無非就是拿錢辦事的殺手,只是僱主是誰?又是為了什麼?

  「咦?你也不知道?那就只好問問人家嘍!」唐可可對他眨眨眼,揚聲道:「喂!前面的兩隻不要臉的壞狗狗,請問我家的北堂是奸了你們的妻子、還是淫了你們的女兒?或者是搶了你們家的財產?滅了你們家的門?否則為什麼在這裡擋路呢?」所謂好狗不擋路,擋路者就是壞狗嘍!再加上那張見不得人的臉,不就是不要臉嗎?噗地一聲,北堂顓頊因她的問話忍不住失笑,知道她所隱藏的性情與表現出來的有所不同,但卻沒想到差異竟如此之大。

  可是有人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就像那兩隻擋路的壞狗。  

  殺氣驟起,北堂顓頊立刻將她拉到身後。

  「乖乖的待著,別逞能。」既然是找他的,當然就要由他出面解決。

  「放心,我比較喜歡看戲。」唐可可已經主動找到一棵看起來位置還不錯的樹,輕身一躍坐在粗幹上,準備悠哉的看一場好戲,順便觀摩一下他的武功修為到底到了何種程度。

  「北堂顓頊。」蒙面人終於開口,對於他們還能玩笑,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有何指教?」北堂顓頊懶洋洋的說。 

  「十萬兩黃金買你的命。」 

  一聲響亮的口哨出自看戲人的口中,不過對峙的雙方都沒有反應。

  「雖然不想讓你們難交差,不過北堂還不想早死,所以就各憑本事了。」

  「幹什麼廢話一堆呢?為何不快點動手啊?」唐可可在一旁火上加油。 

  北堂顓頊差點翻白眼,這唐可可誰說她軟弱的?誰說她凡事淡然處之的?不過出了籠子沒多久,就顯露出太多的個性。其一,調皮精怪;其二,非常沒耐性。

  想來蒙面殺手也有相同的想法,兩人長劍一出鞘,疾攻而來。 

  「小心啊!你就只有那張臉可取,別被劃傷了。」唐可可在樹上說著風涼話。

  「你閉嘴啦!」北堂顓項受不了的喊,抽出他向來掛在腰間當裝飾品的長簫擋住長劍的攻擊,鏗鏘冒出些許火花,下一瞬間北堂顓頊轉守為攻,從長蕭裡抽出一把劍,劍一出鞘,劍身輕鳴,狂風乍起,捲起落葉飛沙。

  「一把好劍!」唐可可驚歎,沒想到蕭裡別有洞天,就算不是行家,她也知道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劍。

  北堂顓頊一個旋身,竄進兩人之間。手中的劍旋舞著,幻化出千百道劍氣,凌厲的攻向兩名蒙面人。

  他是打算速戰速決,所以才會一出手便不留情,如他所料,蒙面人一個措手不及,不到十招便已身受重傷。

  「真是太厲害了!」唐可可在樹上鼓掌吆喝著,原來他的武功這麼厲害,看來要應付唐門的人綽綽有餘。

  只是受了傷的野獸難免做困獸之鬥,當一個蒙面人負傷纏住北堂顓頊,另一個人長劍廣揚,便往她所在的樹上飛掠而來。 

  「嘖!找死!」唐可可惋惜的低喃,手微揚,手上的粉霧順著風飄向蒙面人,瞬間,在半空飛掠的蒙面人筆直得墜落在地,砰地一聲,揚起厚重的沙塵。

  那方,北堂顓頊也已經制住了另一名蒙面人,兩人隔空對望一眼,突然,北堂顓頊雙手舉向她,嘴角掛著一抹笑。

  唐可可微微一愣,旋即揚起笑容,縱身飛向他,穩穩的落在他的懷裡。  

  「如何?」北堂顓頊沒頭沒腦的問。

  唐可可也不是省油的燈,狡詐的一笑。「表現的不錯,不過還有待加強。」

  北堂顓頊竟也點頭。「不該讓那蒙面人有機會接近你的,是不是?」

  「沒錯,不過你的試探我受了,就不知道你滿不滿意。」唐可可笑望著他。

  「呵呵,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意外呢?」其實他沒料到唐可可竟然會猜到那蒙面人之所以有機會靠近她,是他故意放水的,他只是想看看她會有何表現,想讓她體會一下何謂「驚」,不過似乎失敗了。

  「因為我們兩個都是聰明人啊!」唐可可對他眨眨眼。

  「好了,聰明的『婦道人家』,咱們還是趕路吧!否則今夜可要露宿山野嘍!」

  兩人繼續他們「私奔」的旅程,沒有發現在他們離去之後,樹林裡緩緩走出兩個人。  

  「那個……真的是可可嗎?」唐慶簡直難以置信,這北堂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將他那個調皮精靈、慧黠機智的女兒給找回來,看著滿臉笑意的唐可可,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那真的是他的女兒可可?該不會只是一個長得很像可可的人吧?  

  唐飛怒瞪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眼底充滿怨恨。

  「叔叔,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可可和那個來歷不明的男人私奔嗎?」唐飛質問。

  「難得見到可可那模樣,我所求的也不過如此……」

  「可是叔叔,你是不是忘了再過十九日便是比武招親的日子?多少武林豪傑早已來到四川,難道你要失信於武林嗎?」

  「這……」唐慶是個重承諾之人,斷不可能背信於整個武林。「那就派人盯著他們便可,等到比武招親的日子近了,再將他們帶回唐門。」

  「他們?!難道叔叔不懲處北堂嗎?」

  「當然不,我會讓他參加比武招親,我打算讓可可嫁給他。」能讓可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有那麼大的改變,也許這個北堂就是可可的命定之人也說不定。

  唐飛咬牙,眼底閃過深沉的怨怒,他不會讓他們如願的!寧可他負天下人,絕不允許天下人負他。

  絕不!*    *   *「哼!堂堂白虎幫,竟然連這麼簡單的一件生意都做不好,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北堂顓譽憤怒的掃落桌上的東西,瞪著蒙面的黑衣人。

  「北堂公子,令弟武功高強,事前你並沒有說明,才會讓我們功敗垂成……」

  「哼!借口,何不乾脆一點承認是自己技不如人!」

  北堂顓譽冷諷。

  「你!」蒙面人雖不甘受辱,卻也只能咬牙忍下。

  「既然任務失敗了,餘款相信你們也不敢跟我要了才對,訂金我不會要你退,你走吧!」

  「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兩名蒙面人不想就這麼結束,如果就這樣失敗回去,那幫主不知道要怎麼處置他們了!「滾!對於失敗的人,我向來不想與之打交道。」北堂顓譽冷酷的說。

  陰沉的瞪著夜空,不行!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北堂顓頊必須除掉,不僅僅是因為北堂家的產業,最主要的原因是——筠蘿!為這個家付出的是他,現在爹又想將北堂府交給北堂顓頊繼承,北堂顓頊憑什麼坐享其成?就像愛筠蘿疼筠蘿的人是他,筠蘿心中想的人卻是北堂顓頊一樣,他怎能甘心?!怎能放過北堂顓頊?!白虎幫不行,那麼他就花重金延請「閻羅殿」的殺手,他就不相信北堂顓頊的武功有多強。

  北堂顓頊,你該死!

  *   *   *

  側身望著沉睡的人兒,北堂顓頊心裡的情緒是頗為複雜的。

  他像是著了魔般,竟然第一天就將她給拐了私奔,他不是只打算玩個十幾天嗎?倒回床上,又偏頭望了她一眼,思緒混亂的原因不僅如此,看見她睡得這麼沉,心裡忍不住想,如果今日不是他,她是不是也像這樣隨便的跟第一次見面的人跑了?那種酸澀的心情,竟是他懊惱的主因。

  該死的,她就這麼相信他不會對她怎樣嗎?竟然毫無異議的和他同床共枕,又睡得如此沉。反倒是他睜著眼無法成眠,像只發情的公狗,她柔軟的身子就在他的身旁,讓他幾乎無法壓抑。

  其實他也毋需客氣吧!反正她又不是未經人事的黃花大閨女,這麼大方的和一個相見不到兩個時辰的男人私奔,還毫無異議的同床共寢,她的意思已經表明的很清楚了,就算他吃了她也是很自然的事罷了。

  又望了她一眼,他告訴自己,沒有動她是因為他沒有對睡死的女人動手的習慣,絕對不是因為她眼下的黑影讓他知道她的疲累……

  突然,唐可可一個翻身,白嫩的手一伸,環住他的腰,整個人幾乎縮進他的懷裡。

  呻吟一聲,北堂顓頊的身體立即起了反應,他不是禽獸但也不是柳下惠,尤其連著幾日趕路到四川,他根本沒有機會找人發洩過盛的精力,這下可好,所有的知覺全集中在那上頭了。

  好吧!人家都主動投懷送抱了,他北堂顓頊向來不會辜負美人的期望。

  撩開她單薄的衣裳,北堂顓頊毫不客氣的攻城掠地,一雙大掌在柔軟纖細的軀體上游移,終於懷中的人兒有了反應。 

  唐可可覺得身子有股異常的燥熱緩緩升起,感覺到有某種東西在她身上遊走,那股燥熱感,便是由那兒點燃。莫名之下,緩緩醒轉,甫睜開眼便對上一雙邪佞探幽的黑瞳。  

  「你在傲什麼?」唐可可心底對自己粗啞的嗓音有絲疑惑,她的聲音為何變了調?  

  北堂顓頊揚起唇角,似乎覺得她的問題有點可笑。

  「不要告訴我身為兩任寡婦的你,不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望著她好一會兒,復而俯頭隔著肚兜品嚐她胸前的紅嫩。 

  感覺到她的身子一震,他的笑意轉為自負,抬起頭來凝望著她染上一層嫣紅的臉蛋。

  「你要與我共赴巫山雲雨?」聲音微顫,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她不熟悉的慾望以及些許的期待。如果他真是她的命定之人,那麼要破她的身應該不會有困難吧!北堂顓頊的笑容更顯邪氣,「你若不願,可以阻止我。」輕扯她只著肚兜已然堅硬的兩點紅莓,北堂顓頊說得自負,並不認為她會拒絕。

  唐可可因來勢洶洶的慾望而閉上眼,這到底是什麼感覺?她的身體為何不受自己的控制?「如何?可可。」北堂顓頊給她機會拒絕。

  「我說過,如果你行的話,無妨。」唐可可好一會兒才出聲道。

  他行的話!怎麼?她還懷疑他的能力嗎?他可是難得善心大發給她逃離魔爪的機會,既然她如此飢渴,他也毋需再顧慮什麼了。

  「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行不行。」邪惡的一笑,北堂顓頊不再廢話,投入這場慾望之戰。

  唐可可輕薄的單衣和褻褲已經被他扯落,全身上下只剩一件翠綠肚兜搖搖欲墜的掛在胸前,而眨眼間也壯烈成仁,落在地上與其他衣裳作伴。

  裸露的她讓北堂顓頊黑幽的眼瞳染上一層色慾,僅剩的些許理智這會兒已然全軍覆沒。

  *    *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19:57:36

「北公子……」

  北堂顓頊扯開自己的衣裳,抓住唐可可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摸我。」他粗嗄的聲音命令。

  「北公子……」

  唐可可輕撫著他堅實的胸膛,嫩白的小手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快感,他難耐的呻吟,開始追不及待的扯著自己的褲頭……

  「北公子,您在嗎?」

  北堂顓頊對那惱人的聲音蹙了眉,她幹麼一直叫他北公子……咦?她不是知道他姓北堂?怎會叫他北公子?「閉嘴。」他低聲命令,低頭攫住她的紅唇,輾轉吸吮,挑開她的貝齒與她丁香嬉戲。

  「北公子,您睡了嗎?」那柔媚且刻意壓低的聲音依然傳了過來,遲了好一會兒才傳進北堂顓頊的耳裡,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現不對。

  唐可可的嘴被他封著,斷不可能說話,那……

  「可惡!」低咒一聲,他抬起頭來,一臉懊惱的看向房門,眼底有著尚未得到滿足的慾望,那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

  「有人找你。」唐可可啞著聲音低喃,體內有股空虛的感覺,她不知道那是什麼。

  「別理她!」那聲音似乎是掌櫃夫人的聲音,三更半夜的,她找他做什麼可想而知。

  想到傍晚投宿的時候與這掌櫃夫人打過照面,是個美艷的婦人,年約三十,那雙眼滴溜溜的像是隨時都在勾引男人,那時他習慣性的對她露出一抹勾魂的笑,並不在意來段露水姻緣,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迫不及待的當夜就來壞他的好事。

  「那是掌櫃夫人。」唐可可的記憶很好,聽過的聲音就不會忘記。

  「我知道。」北堂顓頊咕噥,雙唇在她細緻的頸項游移,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和那個掌櫃夫人扯上關係。

  「也許她有重要的事……」  

  「北公子,妾身來找您了,您睡了嗎?」掌櫃夫人的聲音低低的傳來,毫不死心,似乎也不擔心被「人家的妻子」發現。

  「該死!」北堂顓頊頭一次恨不得將一個投懷送抱的女人給痛揍一頓。

  唐可可已經推開他,起身拾起地上的衣裳披上。

  「別穿,等我回來。」北堂顓頊搶過她的衣裳,讓它重新落了地,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將唐可可安置在床上,蓋上絲被才起身整裝。「我馬上就回來,別睡著了。」

  唐可可望著他,對他的舉動沒有異議,只是……他怎麼會認為她現在還睡得著?體內那股躁熱空虛的感覺,依然折磨著她呀!望著她依然燃燒著慾火的眼眸、微露的香肩,北堂顓頊差點又爬上床去,在門外又是一聲北公子的輕喚之後,他壓下突生的莫名怒氣——不知是對床上的她,還是門外的她,抑或是自己——轉身走出房門。

  門扉「呀」的一聲開啟,一陣撲鼻的艷香傳來,他過去早已在其他寡婦少婦身上聞慣的香味此時卻讓他皺了眉頭,唐可可身上並無這種冶艷的香味,她的香味是淡淡雅雅的花香,聞起來通體舒暢……

  察覺自己竟然比較起兩個女人,北堂顓頊斂了思緒,跨出房門反手將門闔上。

  朱茵明媚的雙眸一溜,早巳看見房內地上凌亂的衣裳,看來她來的正是時候。

  「掌櫃夫人深夜至此,有何貫事?」北堂顓頊恢復成平常的自己,漾著一絲浪蕩的笑,邪魅的望著眼前艷麗的女人。

  「北公子,妾身來此的目的,您應當知道的。」朱茵媚眼生春,靠近北堂顓頊,白細的手在他胸前撩撥。

  北堂顓頊退開一步,「尊夫知道夫人這種行為嗎?」

  「他?哼!每天晚上一沾床就睡死了,哪曉得我深閨寂寞。北公子,傍晚時你的暗示我瞭解,所以妾身來了。」

  「掌櫃夫人想必是誤會了,我並未有任何暗示。」

  「不,你當然有。」她不死心。

  「內人在房內。」北堂顓頊又退開一步,避開她的爪子。

  「我知道,我也看到地上凌亂的衣物,想必你們方才正熱烈著,不過您那夫人皮包骨的沒點份量,我想她一定滿足不了北公子吧!而且,我不相信你會顧慮她。」她故意挺了挺自己豐滿的胸脯,勾住他的手臂,淫蕩的拉著他的手往自個兒胸前放。

  北堂顓頊一笑,到口的肥肉不吃,豈不暴殄天物?的確,唐可可的身段確實單薄了點,可是卻依然凹凸有致,結實堅挺,形狀優美,而這朱茵……或許年齡的關係,雖宏偉卻已然有下垂的傾向。

  微微一詫,北堂顓頊發現自己竟然又將兩人拿來比較,連忙斂了心神,還是先將這個掌櫃夫人打發掉吧!「我相信夫人一定能滿足得了任何一位男人,不過今夜並不適合,不管如何,她是我的妻子。」撥開她的手,北堂頗頊將手從她胸前移開。

  「你不是認真的。」朱茵不相信竟然有人能拒絕她。

  「掌櫃夫人請回吧,內人還在等我!」北堂顓頊故意道。

  「哈哈哈!看來你的美色這回似乎失敗了。」突地,一聲朗笑傳來,緊接著一道黑影飛掠而來,落在朱茵身邊。

  北堂顓頊退了一步,眼底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這男人竟是客棧的掌櫃?!朱茵輕哼,也退開一步,站在男人的身後,媚眼瞬間一變,變得狡邪。

  「看來我與內人是進了賊窩了。」北堂顓頊依然保持笑容。

  「北堂,你我心知肚明,那女人並不是你的妻子。」劉謹冷笑。

  北堂顓頊眼睛一瞇,「你們是唐門的人?」他早該察覺不對勁的,因為朱菌一直喚他北公子,在四川只有唐門的人以為他姓北。

  「聰明,不過為時已晚,北堂,明年的今日將是你的忌日。」劉謹拔出配劍。

  「你以為你打得過我嗎?」北堂頗頊一點也不擔憂,一派輕鬆的笑問。

  「我承認,論功夫我可能不敵,不過……你該不會忘記我們唐門的拿手絕活吧?」

  北堂顓頊謹慎戒備的望著他們。

  「呵呵……現在才擔心太遲了,北公子,你何不運氣試試?」朱茵輕笑。 

  北堂顓頊一凜,立即運氣,卻發現自己竟然功力全失!他們何時下的毒?「很意外吧!」朱茵得意的笑著。「早在你踏進客棧的時候,你就中了第一種毒,方纔你又中了第二種毒,想知道是什麼毒嗎,就是我身上的香味哪。」

  她身上的香味?他想起來了,她現在的香味的確和傍晚時是不同,那就是毒嗎?!「你功力盡失,要取你性命就易如反掌了,怪只怪你竟然拐走唐門的三小姐,罪該萬死!」劉謹話畢,長劍便來勢洶洶的朝他刺去,北堂顓頊縱使失了功力,身手亦是靈活,險險的閃過,可是閃過了劍卻閃不過緊跟而來的掌力,砰地一聲,掌正中胸口,北堂顓頊向後飛去,撞上牆跌在地上。

  喉頭一甜,他差點嘔出一口鮮血,硬是壓下翻騰逆流的血氣,北堂顓頊眼神轉為冷厲,他太過大意了,看來今日在劫難逃了。  

  就在劉謹的劍,一度襲向北堂顓頊時,倏地一道纖細的身影從房內飛出,扯住北堂顓頊的手臂,將他帶離攻擊範圍,並順勢發出一掌,震退劉謹。

  「咳,娘子,感謝再次相救。」北堂顓頊嬉皮笑臉的靠在唐可可身上。

  唐可可望著他,不解他為何仍是一臉輕鬆愜意,他中了毒內力盡失,又受了傷,比起上回在夢樓嚴重多了。

  「三小姐,請勿干擾屬下辦事,門主已經下令,格殺勿論。」劉謹一點也不將唐可可放在眼裡,他認為只要他堅持,以三小姐軟弱的個性,一定不敢有二話。 

  「他是我的人。」唐可可冷冷的說。是爹嗎?不可能,以她對爹的瞭解,爹只會樂觀其成,絕不會下這種命令的,那麼就是唐門裡有人假傳門主之令,是誰?「難道三小姐要違背門主的命令嗎?」朱茵怒道。

  「與我無關。」唐可可撐住北堂顓頊,知道他再不治療,就真的要送命了。

  「三小姐!那就恕屬下無禮了。」劉謹和朱茵聯合出手,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將唐可可當成主子。  

  唐可可向後飛掠,避開他們的攻擊,隨手灑下一把粉沫,白色的煙霧顧著風飄向劉謹與朱茵,兩人一凜連忙閉氣後退,唐可可便乘機帶著北堂顓頊飛身離去,消失在夜色中。  

  「混賬!」劉謹怒罵。

  「這只是麵粉!」朱茵上前查看一地的白粉,一得知那只是普通的麵粉,又慪又氣的瞪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只是……「那是三小姐嗎?」

  她的疑問,同時也是劉謹心中的疑問,因為他們從未見過或聽過懦弱的三小姐曾為誰出過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20:00:01

第六章   

--------------------------------------------------------------------------------


--------------------------------------------------------------------------------

  「沒想到我北堂竟二度讓三小姐給救了。」北堂顓頊自嘲的一笑。

  「別說話。」唐可可兩道秀眉緊蹙,警告的瞪他一眼。

  支撐了他大部分的體重,縱身飛掠往郊外而去。

  「看來唐門已經開始活動了,可可,你認為呢?」北堂顓頊沒有聽話的閉嘴,反而和她聊了起來。

  「不是我爹。」唐可可說的肯定。分神的望了他一眼,再次警告。「你別浪費力氣,雖然封了你的穴道,可是效果不大,最好連呼吸都輕緩些,否則你體內的毒性會流竄的更加快速,到時就算解了毒,功力也無法復原。」

  「是嗎!」北堂顓頊淡笑。「你在關心我嗎?」

  唐可可怒瞪著他,對他的吊兒郎當首次出現不滿。

  「我是在關心你,這讓你很得意嗎?」

  「生氣了?」北堂顓頊訝異的望著她。

  「我為什麼要生氣?!不愛惜生命的人又不是我,你我也不過是初識,我為什麼為你生氣?」唐可可沒好氣的說。

  北堂顓頊不正經的表情微斂,望著她的眼神摻雜了些許複雜的情緒。旋即又恢成慣有的摸樣。  「呵呵,真不知道在唐門裡你這性情是如何隱藏的?

  弄得每個人都認為你既軟弱又無主見,而且還凡事不在意。」

  「在唐門根本毋需隱藏,對他們我本來就不在意,既然不在意,又何須多費唇舌,浪費體力去買去搶?」唐可可哼道。

  「意思就是……」北堂顓頊心頭微微失速,他驚愕的發現,她的話竟讓他覺得喜悅。

  這種領悟讓他受驚,突然推開了她的扶持,整個人筆直得由半空中往下掉。

  「北堂!」唐可可一驚,俯衝而下,在他墜地前即時的抓住他,一縱氣緩緩的落地。

  「你想死嗎?!」唐可可怒聲低喊。「這是想從此以後就當個廢人了?」 

  「都不想。」北堂顓頊笑道。

  「不想就安分一點。」她帶著他閃進一條穩密的小巷,觀察著街上的情形。「在這兒等我。」她將他放置在暗處。

  「你要去哪兒?」北堂顓頊扯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前頭有一家藥鋪,我去抓些藥幫你解毒。」

  「這毒你會解?」

  「這毒是我做的。」

  「哦?」北堂顓頊一愣。

  「不過除了我爹之外,沒人知道是我。好了,你乖乖的待在這裡,我一會兒就回來。」撥開他的手,唐可可縱身躍上屋頂,消失蹤跡。

  「乖乖待在這兒?她當我是三歲娃兒嗎?」北堂顓頊愣了一下,終至失笑。可笑意尚未消失,胸口突地一窒,一股氣血翻騰,這回他壓抑不住,嘔出一口鮮血。

  那掌力太過兇猛,若平常那種力道絕不會傷了他,可現在他功力盡失,以至內傷不輕。

  抹去嘴角的血跡,他虛軟的靠著牆,窩囊啊!北堂,你真是窩囊透了!如果讓東方、西門、南宮他們知道的話,他就甭做人了,幸好他們先行分道……

  「嘖!看起來挺嚴重的,還吐血呢!」

  北堂顓頊心裡正慶幸時,一道戲謔的聲音從夜空中傳來,讓他原本因傷而蒼白的臉色更顯得灰敗,還夾雜著一股懊惱。光是聽聲音,他就知道來者何人了,頭一抬!看見屋簷上的黑影,該死,還不只一個!

  緊接著,四道身影由屋頂降下,落在他的身前。

  「我說西門,咱們上次看見他這般狼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東方休閻攬著愛妻的肩,笑問一旁牽著妻子的西門彥廷。

  「大概是十二年前了吧,當時咱們十四歲,他和一名侯爵的小妾被捉姦在床,讓幾十個侯爵府的護衛追著打,不過當時似乎也沒這麼狼狽就是了。」西門彥廷老實 不客氣的揭北堂顓頊的瘡疤。

  「也就是說,此刻的北堂是有生以來頭一次如此狼狽嘍?」東方休閻明知故問。

  「大概吧!除非他曾經瞞過我們的耳目。」西門彥廷淡笑。

  「十四歲就這麼不老實,難不成他這性子是與生俱來的?」駱冷冷狀似疑惑的審視著北堂顓頊,其實眼睛已經開始觀察氣色,預估他中的是啥毒了。

  「你們別說了,趕快看看他到底怎麼了吧!」傅巧盈不忍的說。

  東方休閻望了一眼西門彥廷,「唉,我說西門,你平時到底有沒有好好的調教調教,怎麼我發現尊夫人似乎沒有聰明多少?」

  「相信我,我已經盡力了。」西門彥廷無奈的笑。

  駱冷冷上前為北堂顓頊把脈,「唐門獨家的『凝露香化散』,中毒者內力盡失,半個時辰內不解毒的話,功力便永遠不可能復原,你只剩下一刻鐘的時間了。再加上嚴重內傷,要復原恐怕至少得半月左右。」

  東方休閻從懷裡拿出一顆丹藥遞給北堂顓頊。「把藥服下,雖然不是『凝露香化散』的解藥』,卻一樣能解你的毒。」

  「不必了,可可會幫我解毒。」北堂顓頊搖頭拒絕,「她解不了你的毒。」東方休閻沒有收回。

  「她說這毒是她做的。」

  「沒錯,這毒的確是唐可可製造出來的。」駱冷冷點頭。

  「就算這毒是唐可可做的,解藥呢?她以為一間普通的藥鋪能提供她什麼特殊罕見的藥材?」西門彥廷在一旁嗤道。

  「沒錯,北堂,那家藥鋪沒有她需要的藥材,所以她解不了你的毒的,你還是乖乖將我的藥丹服下,否則時辰一到,你就後悔莫及了。」東方休閻將解藥遞到北堂的眼前。「不過如果你另有打算的話……」漾出一抹詭笑,東方休閻收了話尾。

  「就算有什麼打算也不行,這毒不可不解!」駱冷冷直言。「不過我可以讓你的內力慢點復原,雖然解了毒,可是看起來就像沒解毒一樣,這樣可以了吧!」

  北堂顓頊一笑,接過解藥直接丟進嘴裡。「可以這樣就早說嘛!」

  「哼!就知道你又要耍這種賤招。」西門彥廷輕哼。

  「這哪是什麼賤招,這可是三十六計中的一計。」苦肉計是不管到哪兒都很好用的良計!雖然他是最近才開始用的,而且對象都是唐可可。

  「得了,轉過身去,我幫你療傷。」東方休閻盤腿而坐,準備為北堂顓頊療傷。

  「謝了,兄弟。」北堂顓頊轉過身去,一樣盤腿而坐,讓東方休閻為他運功療傷。

  半刻鐘後,東方休閻收手望了遠處一眼,起身攬住妻子的腰縱身飛掠而去。西門彥廷也抱著妻子跟進,因為他們知道唐可可回來了。

  「可別縱慾過度了。」西門彥廷嘲諷地撂下話,餘音尚在,人已不見蹤影。

  「縱慾過度,嗤,我北堂有這麼不濟嗎?未免太小看我了。」北堂顓頊咕噥著。繼而抬起頭來裡著落在他身前的唐可可。「你回來啦!」

  「我帶你回唐門。」

  「那藥鋪沒有你要的藥材,你沒辦法為我解毒,是不是?」北堂顓頊明知故問。

  「你怎麼知道?」唐可可訝然。

  「要不然你不會打算帶我回唐門,不過……可可,你確定回唐門來得及嗎?」

  唐可可一頓,是來不及。

  「所以嘍,我不打算回唐門,別忘了,咱們可是私奔哪!」北堂顓頊戲謔地道。

  唐可可望著他,不解在這生死關頭,他為什麼還能如此談笑風生?

  「北堂,毒不解,我沒辦法為你運功療傷啊!」她眼底突然出現些許薄霧。

  「我不要緊,先帶我離開這裡吧!」北堂將她拉過來,整個人幾乎貼在她身上。

  「真的不回唐門?就算來不及,至少……至少……」

  唐可可撐住他,最後那句話竟說不出口。

  「至少保住一條命,是不是?」北堂顓頊低喃。「可可,我不認為自己能夠接受變成廢人的自己,所以……

  就這樣吧!」

  「你會死啊!」唐可可低喊。

  「沒關係,至少這段時間有你陪著我……你會陪著我吧?」

  唐可可低垂著頭頷首,說不出話來。

  揉揉她的發,北堂顓頊也不再說話,心底有股複雜的情緒翻攪著,亂了他所有的心緒。

  屋簷上的四道人影目送著他們離去,好一會兒,東方休閻才開口。

  「冷冷,為什麼你不告訴北堂,內力暫不恢復的效用其實很短,只消睡上一覺,內力就會恢復?」

  「哦,我沒想到。」駱冷冷眨眨眼,無辜的說。

  「是嗎?我看你故意騙他才是真的。」西門彥廷一點也不相信。

  「那又如何?」駱冷冷輕笑,算是承認了。

  「不如何啊!看來你耳濡目染,學了東方不少壞心眼。」西門彥廷露出一個微笑。「東方,為什麼你不告訴北堂,有人買他的命呢?」

  「呵呵……我忘了。」東方休閻輕笑。

  「你們夫妻倆還真是……」西門彥廷搖頭。

  「說我們,那你明知道幹麼不自己告沂他?」駱冷冷斜睨著他。

  「我也忘了。」西門彥廷淡漠的說。

  「哈!」駱冷冷嗤笑。

  「我搞不懂。」傅巧盈疑惑的低喃。

  「哪裡不懂?」西門彥廷望向妻子,冷漠的眼神添進一絲柔情。

  「你們練武的人不是最在乎那些內力武功的嗎?為什麼北堂不想恢復呢?」

  「北堂不是不想恢復,那只是他的一個計謀。」

  「計謀?他要對付唐姑娘嗎?」

  「沒錯,他是要『對付』唐可可。」東方休閻笑道。

  「嗄?為什麼?」傅巧盈更疑惑了。

  「西門,這為什麼還是留給你解釋吧!我們夫妻倆要回客棧睡覺了。」東方休閻暖昧的說,緊接著便攬著駱冷冷飛身離去。

  「彥廷,」傅巧盈輕喚,臉頰染上兩朵紅雲。「你不用解釋了啦!我知道你們指的,對付,是什麼意思了。」

  西門彥廷訝異的揚眉,看見她臉頰上的嫣紅時,露出一抹邪笑。

  他故意低頭在她耳邊低哺,「真的不要我解釋的清楚一點?」

  熱氣吹拂在她敏感的耳上,讓她的臉更燙了,連心跳都失了速。

  「你要像上次那樣『解釋』嗎?」 「你說呢?」西門彥廷一笑,抱起傅巧盈飛身回轉客棧。

  *     *     *

  是她害了他。

  偏頭望向沉睡的北堂顓頊,唐可可心中萬分酸楚。

  如果他不是她的命定之人,那為什麼自己的心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復活了?如果他是她的命定之人,又為什麼他因為要破她的身而命在旦夕?就像她的前兩任夫婿般。

  或者……這無關命定與否,她就是……凡是只要接近她的男人就不會有好下場,只因為她是天女轉世,老天硬是要她歸天……

  嘲諷的低笑,呵,天女,從得知這件事開始,她頭一次對自己這層天女轉世的身份感到怨恨。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唐可可語帶哽咽。專注的凝望著他的臉,像要將他刻劃人心版……

  嗯?唐可可微微一愣,旋即更認真的審視著他,他的臉色怎麼變得像往常一樣紅潤,一點也不像中了毒又受了內傷、命在旦夕的人?! 疑惑的種子開始發芽,她立即把他的脈,結果讓她忍不住蹙了眉。

  他根本沒中毒,也沒有失去內力,他竟敢騙她……

  等一下,之前他的確是中了毒,內傷也頗重,她並沒有弄錯,可是為什麼現在卻不僅解了毒,內傷也復原了?

  難道他有解藥?只有這個可能,要不然如何解釋?

  也許他只是沒來得及告訴她,不是故意要欺騙她,她不該這麼早下定論,等他醒來,一定會讓她知道的

  *      *      *

  直到快午時,北堂顓頊才醒了過來。

  望著棲身的山洞,老天,難怪他覺得全身酸痛,原來他在凹凸不平的地上睡了整個晚上……加早上。

  唐可可人呢?該不會拋棄他這「命在旦夕」的人在這山洞裡自生自滅吧?

  鼻間聞到一股烤肉香,嘴角露出一抹自負的笑。以他的魅力,怎麼可能會有女人拋棄他呢?

  起身走出山洞外,便看到唐可可盤腿坐在地上,她的身前不就是只放在火堆上烤得香噴噴的野雁嗎?

  「你覺得怎樣?」唐可可聞聲回頭,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便又轉頭照顧她的烤肉。

  「暫時死不了。」北堂顓頊佯裝虛弱,催起內力壓抑住血液流動的速度,讓自己的臉色變得蒼白……咦?內力?他的內力恢復了?!該死的駱冷冷,竟然唬弄他!

  「哦?」唐可可眼神閃過一絲冷光。「等到了鎮上,也許能找到較大間的藥鋪。」

  「不用了,可可。」北堂顓頊坐到她身邊,聲音低沉緩慢。

  唐可可又望了他一眼,心裡有些釋然,瞧,他要告訴她真相了,他並不打算欺騙她……

  「我說過與其變成廢人,我寧願把握這段時光,然後無憾的迎接死亡。」

  眼底冷光轉炙,唐可可垂下眼。他欺騙她!

  好啊!北堂,你竟敢耍我!

  「怎麼了?可可?」北堂顓頊關心地問。

  「沒什麼;我只是……難過。」唐可可勉強自己不要衝動,她一定會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但不是現在。

  「你在為我難過?呵,可可,你說你不懂感情,但是我卻不以為然,我所見的你,卻是感情豐富的。」 「那是因為對象是你。」唐可可直言不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20:00:50

  「意思就是……你只對我有感情嘍?」北堂顓頊調侃地道。

  唐可可突然抬起頭來認真的望著他,那眼神讓北堂顓頊吊兒郎當的表情漸漸凝住。

  「沒錯,我只對你有感情。」

  心跳霎時變得紊亂,北堂顓頊驚愕的回視她,老天,為什麼他的心會因為她一句話而失去控制?

  該死的!難道真被東方那張烏鴉嘴給說中,他「寡婦殺手」的名號將終結在她手上?這麼簡單?只花了短短三天的時間?!

  「你怎麼了?很難受嗎?」唐可可靠近他,一雙水眸瞅著他。

  北堂顓頊回過神來,一驚向後跌去。

  噗地一聲,唐可可忍不住失笑,他的樣子真的是有點蠢。

  北堂顓頊尷尬的一抹臉,坐起身。「這麼好笑?」

  「還好。」唐可可連忙止住笑。「你在想什麼?好像被我嚇到了,我長得有這麼嚇人嗎?還是因為你的身體太虛弱,無法久坐?」

  「哦,我想可能是後者吧,我覺得渾身的力量像是完全都消失了般……」

  「把它喝下。」唐可可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碗,裡頭還裝著黑漆漆的藥汁。

  「這是……」北堂頗頊又是一驚,謹慎的望著那不明物體。」

  「這是能暫時壓抑毒性發作的草藥,也能治療你的內傷,喝下之後就能像普通人一樣做些普通的事,至少在你最後的這段時間不會這麼虛弱。」唐可可認真的說,這碗藥可是她今晨到鎮上藥鋪買了五斤的黃連,借了他們的工具熬製成汁,裝進壺裡帶回來的,她要讓他一天喝一碗黃連汁!  「這……」北堂顓頊猶豫的望著那藥汁。

  「就當是讓我安心,我真的不忍見你這麼痛苦的模樣,這會讓我的心充滿愧疚,因為我知道你會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我……」唐可可說得泫然欲泣。

  「好,我喝!」北堂頗頊不忍,毅然決然的接過碗就口,藥汁一人口,他就差點吐了出來,老天,這根本苦得像黃連一般……

  垂著頭的唐可可嘴角勾勒出一抹狡笑,北堂顓頊沒有發現。

  *     *     *

  唐可可的生活,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兩次出嫁離開過唐門之外,這近二十年來她算是足不出戶的,和北堂顓頊的「私奔」,可以算是她第一次見到外頭的世界。

  這裡是一個小鎮,望著四周熱鬧的景象,雖然她清晨到過一趟,不過那時還沒這麼熱鬧。

  「他們在做什麼?」唐可可指著一群人圍觀的地方。

  北堂顓頊側耳傾聽,聽聞一陣鑼鼓響與吆喝聲。

  「可能是雜耍的或江湖賣藝的,有興趣嗎?」北堂顓頊瞭解的笑問。

  「你沒問題嗎?身體還受得住嗎?」唐可可故意問。

  「你的藥效用很好,我覺得還撐得住。」

  還騙!哼!

  「那就好,我想看。」唐可可點頭,兩隻腳已經迫不及待的往那群人走去。

  北堂顓頊搖頭歎笑的跟在她後頭,兩人一起擠進人群中,來到最前頭。

  看了一會兒,唐可可突然道:「厲害,真是厲害,真應該好好的為他們鼓掌。」

  北堂顓頊有點訝異的看著她,有這麼好嗎?

  依他的眼光看來,這兩個江湖賣藝的人手腳功夫平平,與以往他看過的同行相比,他們顯然差多了。

  「……可可?你認為他們很厲害?」北堂顓頊低聲的靠在她耳邊問。

  「錯了,他們爛透了。」唐可可立即搖頭。

  「那你為什麼……」

  「這麼爛的技術,竟然還敢開張做生意,你不覺得他們的臉皮厚比城牆,不該為他們的勇氣可佳鼓掌鼓掌?」

  原來如此啊!他還以為她挑剔的眼光何時變了呢。

  不過事實歸事實,難道她就不能小聲一點嗎?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她這樣叫人家怎麼做生意呢?

  「這位姑娘似乎對我們的表演有所不滿。」兩名賣藝的江湖人耳尖的聽見了,其實要不聽見也難,怕是在場的所有人全都聽見了才對。

  北堂顓頊頭痛的撫撫額頭,看吧!麻煩又來了。

  「是有那麼一點。」唐可可也不諱言,笑著點頭。

  「那何不請姑娘下場賜教?」兩名賣藝的一臉和氣的邀請。

  北堂顓頊看出他們並沒有怒氣,似乎知道自己的不足,而且想以此拉客人多討一點打賞,呵……還真是個聰明人呢!

  「可可,不要太出風頭,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處境,打點賞,我們走了。」北堂顓頊拉住正想上前的唐可可,低聲警告。

  唐可可斜睨他一眼。

  「有什麼關係?再怎麼糟也不過這樣了。」

  「可可,你忘了我現在還需要賴你保護嗎?」

  唐可可瞪大眼,好啊!到現在還想拿這個拐她?看她不好好的教訓他一下也真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她故意對他嫣然一笑,趁他愣住的同時縱身躍進場子。

  「好!」現場一陣掌聲,給竟然真的敢下場挑戰的姑娘鼓勵。

  「可可!」北堂顓頊低喊,最後也只能歎氣任由她去了。

  「姑娘想要表演什麼?和我們兄弟對打一套拳吧?」

  賣藝的看見人潮增加了,心情非常的好。

  「不,打拳已經落伍了,也可以套好招,一點都不真實。」唐可可搖頭否決。  「那姑娘是要……」

  她看見他們的傢伙中有幾把飛刀。

  「飛刀,我要射飛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20:01:44

第七章   

--------------------------------------------------------------------------------


--------------------------------------------------------------------------------

  「飛刀?!」兩名賣藝人對望一眼,跟底似乎閃過一抹只有他們知道的光芒,然後其中一名男子在唐可可的耳邊低語。「不瞞姑娘,這飛刀我們兄弟至今還不太敢表演,因為技術還不夠純熟,簡單的又吸引不了人,困難的怕會出人命,所以姑娘您……」

  「無妨,這是我要表演的項目,你們不用緊張。」唐可可自動上前拿起那六把飛刀,掂掂它們的重量,還不錯,蠻順手的。 

  「我需要一位自願者,有誰願意?」目光掃了現場一圈,所有人都忍不住退了一步,連同兩名賣藝的也刻意的避開她。  

  「看來大家都不信任小女子的技術,那好吧,我就先自演一場給你們欣賞欣賞!」好個北堂顓頊,連你都退了兩大步,看我不整死你才怪。  

  唐可可立即指揮兩名賣藝人準備,在長棍上綁上從水果攤臨時拿來的六顆水梨,當然錢由北堂顓頊付。

  「好了,各位可要靜大眼睛了。」唐可可拿起一把飛刀,也沒看她瞄準,便直接射了出去,咚地一聲,直接命中第一顆水梨。

  「好啊!」現場一陣掌聲和叫好聲,看來大家都非常意外。  

  北堂顓頊訝異的微張著嘴,沒想到她還是個飛刀神射,太令人驚訝於。 

  投給北堂顓頊一個得意的笑容,唐可可這次拿出了兩把飛刀。

  「這次兩把齊射,你們認為小女子我射不射得中?」

  唐可可問在場的觀眾,並示意賣藝的拿來兩個鑼,放在前頭。「賭小女子會射中的,將錢放在左邊,賭射不中的,就放在右邊。」 

  「如果射中一支呢?」有人網了。

  「射中一支比照沒射中。」唐可可自信滿滿的說。

  現場一陣喧嘩,接著一陣投錢聲,大多數的錢幣碎銀全投進右邊的鑼裡,只有一錠銀子被放在左邊。

  唐可可抬頭望著北堂顓頊,看見他無奈的笑容就知道他純粹只是捧她的場,對她並沒有信心,哼哼!沒關係,我等一下一定會讓你改觀的。 

  「好了,下好離手,起手無回,願賭服輸哦!各位。」

  唐可可看著為數不小的賭金,拿起兩把飛刀。 

  「等等,如果……如果你沒射中,那賭金……誰賠?」

  賣藝的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呵呵!那當然是……」一根手指頭從自己繞啊繞的,繞到了賣藝的兩人身上,滿意的看他們嚇白了臉之後,手指頭一定,停在北堂顓頊身上。「他付。」

  北堂顓頊一窒,不會吧?關他什麼事?「哦?這位公子願意付嗎?」眾人看見他的錯愕,連忙問清楚,免得等一下找不到人賠。

  「他當然願意付,不是嗎?公子?」唐可可斜睨著他。

  「當然,我來付。」還能怎樣?北堂顓頊只好自認倒霉嘍!  

  「好了,廢話少說,我要開始了。」唐可可舉起手,兩把飛刀夾在指縫,下一瞬間兩把飛刀齊射,只聞一聲咚,兩把飛刀同時間射中第二顆和第三顆水梨。

  現場一片靜默,接著熱烈的鼓掌聲響起,眾人輸的心甘情願。

  「貪財了。」唐可可將睹金全數收進她原本空空的荷包裡,至於羸家的那錠銀子,她將它歸還給北堂顓頊。

  「既然這人是莊家就不能下賭注,所以這錠銀子歸還。」

  他何時變成莊家?他怎麼不知道?既然是莊家,那贏來的賭金為什麼又進了她的荷包?「好了,接下來就是三把飛刀了,比照先前的規矩,只要一把沒中就輸了,諸位還想賭一把嗎?」唐可可再次吆喝。

  立刻,賭金鏗鏗鏘鏘再次落於鑼上,這次左邊的鑼有了此評賭金,但是還是右邊的多些。

  「下好離手!」唐可可大喝,舉起三把飛刀,疾射而出,一樣只聞一聲咚,三把飛刀穩穩的插在第四、五、六顆水梨上。 

  「太厲害了!姑娘真是神技啊!」現場又是一陣更大聲的叫好,讓唐可可笑開了,高興的分發賭金,最大的嬴家還是她。

  北堂顓頊望著她明亮的笑臉,心裡突然升起一股欣慰感,這樣的她與在唐門的她簡直有著天壤之別,他很慶幸自己將她帶了出來,也因此才能看到她感情豐富的這一面。  

  「承蒙各位鄉親父老不嫌棄,小女子我就來表演一個更艱深的飛刀絕技,這次,有人願意上來了嗎?」唐可可雙眼溜了眾人一圈,最後停在北堂顓頊身上。「這樣好了,我們就請這位翩翩公子上來,諸位說好不好呢?」

  不是玩自己的命,大家當然是說好嘍!

  北堂顓頊只好應觀眾要求,來到場中,反正剛剛看了幾次,這女人的技術真的不錯,應該不會有問題才對。

  「來,公子請將這個李子放在頭上。」唐可可拿給他一個比剛剛的水梨還小的李子。

  「這個不會太小了一點嗎?」北堂顓頊臉色黯了一點,看著她眼底閃動的邪惡光芒,,這女人不會是故意的吧?「如果不更小,那不是和剛剛一樣了,有什麼意思,大家說對不對?」

  「對,對!」

  「請吧,公子。」唐可可笑得很詭異,她——定要給他———個難忘的教訓,當作是他欺騙她的代價。當然整完之後她會原諒他。 

  北堂顓頊無奈,只好站到指定位置,將那顆李子放在頭上,心裡安慰自己,如果看情形不對,以他的功力一定可以來得及逃開。縱使因此露了馬腳,也無妨,保命要緊。

  「人不比棍子,」害怕就會忍不住逃開,所以為了表演順利,兩位大哥,拿繩子將這位公子綁起來吧。」誰知唐可可又突然道。

  「可可?!」北堂頗頊難以置信的喊。

  「公子該不會想出爾反爾,不願意了吧?還是你本來就打算要逃開的?」唐可可不懷好意的笑問。

  「綁吧!」北堂顓頊只好妥協。

  沒多久,北堂顓頊已經被牢牢的在木樁上綁成一個大字形。該死,這兩個賣藝的竟然綁得這麼緊,而且他試著運氣,這繩索竟然無動於衷?!若是普通的繩索,該會有些許鬆動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

  猛地望向那兩名賣藝男子,捕捉到他們眼底那一閃而逝的邪惡光芒,可惡,他們……

  「啊!對了,我剛剛說這是個更艱深的飛刀絕技,如果只是標的小了點,從柱子換成人這樣的改變,實在算不上什麼更艱深,所以等一下,我會蒙著眼睛射飛刀。」

  唐可可故意等到北堂顓頊逃不掉了,才放了最後一個炸彈,滿意的看見他的臉全黑了。  

  「哇哇——」眾人一陣嘩然。

  「可可!立刻放開我!」北堂顓頊沉聲的警告,這女人竟拿他的命開玩笑。他不會讓那兩個男人詭計得逞的!

  唐可可根本不理會他;開始吆喝著大家下注,原本兩個賭注變成三個,多加了一個「出人命」。

  很快的,除了命中的鑼空空如也之外,沒射中的鑼已經滿了,出人命的鑼也有四五分滿。

  「可可,我警告你……」北堂顓頊看見這情形,臉更黑了。 

  「放心,你的命可不只值這些錢。」唐可可在他耳邊低語,順道偷了他一個香,讓北堂顓頊瞬間呆愣當場,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你……」才回過神來,就發現她拿起蒙眼布將眼睛蒙起來,瞬間消了音。  

  「好了,兩位大哥過來將我轉幾圈吧!」唐可可又語出驚人。

  「可可!」不等眾人引起騷動.北堂顓頊率先大喊,老天,他更想昏了了事。他發誓在鼓噪的吆喝鼓掌聲中,他聽到那兩名賣藝男子詭笑的聲音。

  不過他沒有時間管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她在原地被轉了幾圈,然後對準他,沒有一絲猶豫的射出一支飛刀。

  北堂顓頊認命的閉上眼,接著咚地—聲,他感覺頭上的李子被穿刺釘在板上,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老天!看來他真不該小看了這個女人。

  才剛鬆了口氣,冷不防唐可可突然出聲,「接下來這個表演,是免費奉送的。」話聲才落,她手中五把飛刀齊射,咚咚咚咚咚五聲響起,五把飛刀落在五個地方,一把在頭頂,兩把在左右手,射中了袖子,另兩把在左右腳,一樣射中褲管;最後一把停在他的胯下。

  「唐可可!我要殺了你!」北堂顓頊再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憤怒的大喊。

  *    *    *「哇哈哈——」客棧的上房裡,傳來男人不客氣的大笑。

  「夠了你們,我都還沒找你們算賬,你們還敢笑!」北堂顓頊沒好氣的說。

  「好笑為何不能笑?」西門彥廷笑意不止。

  「沒錯,看你吃癟被整的模樣,不好好的笑個過癮,難不成你要我們憋成內傷?」東方休閻笑道。

  「你們是吃飽太閒了是不是?竟然無聊的去假扮江湖賣藝的?!」北堂顓頊瞪著他們,當時他就發覺不對勁,沒想到真讓他給猜對了。  

  「無聊玩玩,算是打發等人的時間。」東方休閻啪地一聲打開折扇,緩緩的搖著。

  「等人?等誰?」北堂顓頊疑惑的問。

  西門彥廷瞥了他一眼。「等你。」

  「等我?你們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呵呵,有什麼是能躲得過我東方休閻的耳目?更何況你們往這方向來,這個地方是第一個城鎮,命在旦夕的你怎麼可能不被帶到這裡呢?」

  「說的也是。」北堂顓頊點頭。隨即懷疑的望著他們。「等我,該不會只是想玩玩我吧?」

  「玩你只是順便,主要的是幫你送封信。」東方休閻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  

  瞪了他們一眼,北堂顓頊接過信,眼神立即—黯。

  這信封上有北堂府的封印,是爹的筆跡,難道家裡出了什麼事嗎?立即將信拆開,看了信的內容,他忍不住皺眉,大哥要納妾了,所以爹要他回家一趟。

  大哥要納妾?!怎麼會呢?大哥那麼愛宮筠蘿,怎麼會想要納妾?雖然他並不同情宮筠蘿,可是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他該回去嗎?回去瞭解一下情形,回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家裡出事了嗎?」西門彥廷端著茶杯輕啜了一口,揚眉望著一臉凝重的北堂顓頊。

  「不知道,我爹說我大哥決定要納妾了,希望我回去。」  

  「哦?那是喜事嘛!」東方休閻微笑。

  「我卻覺得不太對勁。」北堂顓頊不放心的道。

  「那你的決定呢?回去?還是留下?在決定之前別忘了,你現在拐了人家寡婦私奔,而且再過十七天就要比武招親了。」西門彥廷提醒他。

  「更何況就我所知,唐門似乎開始有行動了,你不會想要將唐門這個大麻煩帶回去吧?」  

  北堂顓頊一頓,是啊!他身邊還有一個唐可可,他甚至預定在比武招親的前夕將她送回唐門。  

  「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們要去領回我們家娘子了。」

  東方休閻和西門彥廷有默契的起身,準備到隔壁房領回和唐可可在一起的駱冷冷以及傅巧盈。

  「對了,北堂,那藥好喝嗎?」站在門口,東方休閻突然問。  

  「什麼藥?」

  「就是你今天喝的那碗藥啊。」

  「甭說了。」北堂顓頊一想到那味道,差點又要反胃。

  「也對啦!五斤黃連熬製而成的,虧你也喝得下,佩服。」西門彥廷嘲弄的說。

  「你說什麼?!黃連?!」北堂顓頊錯愕地質問。

  「是啊!你家俏寡婦今晨到鎮上買的。」

  北堂顓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頓時領悟。「原來你們都在監視我們!」

  「看戲嘛!」  

  「看戲?精彩嗎?」北堂顓頊咬牙。

  「還不錯啦!尤其最後一場我們又加入演出,更是臨場感十足,精彩極了。」  

  「你們更是太過分了!」

  「北堂,我們不過是奉行以牙還牙的宗旨罷了,想想你過去是怎麼對我們的。」

  「西門還有話說,可是東方你就很不夠意思了,我哪有對你怎樣!」

  「呵呵,我只是喜歡湊熱鬧罷了。」東方休閻笑著,存心氣死人。

  「你們!」

  「北堂,告訴你是有原因的,要不然我們大可繼續在暗中看戲,不是嗎?」

  「什麼原因?」

  「呵呵,自己想吧!」留下令人火大的話,東方休閻和西門彥廷便翩翩離去。

  「自己想?可惡!」北堂顛頊懊惱的將門甩上。

  是什麼原因?  

  管他是什麼原因,唐可可竟然敢這樣整他,他可是受傷中毒命在旦夕……

  啊!難道可可已經知道真相了?!一定是的,只有這樣才說得通。看來……他是栽了,唉!「對了,北堂。」東方休閻又突然出現。「閻羅殿接到一樁生意,買你的命。」

  「喔,我知道了。」北堂顓頊心不在焉的說。

  「不想知道是誰嗎?」東方休閻笑問。

  「是誰?」北堂顓頊不在意的問。  

  「那個人你也認識,而且挺熟的,和你同姓……」每說一個字,就見北堂顓頊的臉色凝重一分。「叫做北堂顓譽。」

  東方休閻拍拍他的肩,便默默的離去,留下錯愕震驚的北堂顓頊獨自一人。

  是大哥?!那殺手竟是大哥買來要他的命的?!痛苦的閉上眼,北堂顓頊黯然了。

  *     *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20:02:44

「還在生氣啊?」北堂顓頊睨著不說話的唐可可,唉!都賠了好多不是了,她還是板著一張冰臉。「黃連我也喝了,也被你的飛刀整過了,這樣還不夠讓你消氣啊?」

  還是不說話。

  跟珠子轉了幾轉,北堂顓頊詭異的一笑。

  「既然你很明顯的不打算原諒我,那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免得你看見我就生氣,我見你生氣,日子也難過。」

  唐可可抬頭瞪著他,依然不語。  

  還不說話?「再見。」北堂顓頊說完,便打算轉身離去。

  下一瞬間,他的手臂就被扯住。

  」怎麼?決定原諒我了嗎?」

  「我討厭被欺騙的感覺,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了你心中有多擔憂?有多難過?有多愧疚?難道這樣我也不能生氣嗎?」唐可可的雙眼蒙上一層水霧,紅了眼眶。

  北堂顓頊的心一擰,將她擁進懷裡。

  「是我不對,抱歉。」他低聲的道歉。

  「除非你答應我,以後不可以再欺騙我,不想讓我知道的,你可以選擇沉默,我可以體諒,但是只要說出口,就不可以是謊言,答應嗎?」

  「好,我答應你。」

  「好,那我原諒你了。」

  「可可……」低頭望著懷中的她,北堂顓頊有些猶豫,他能放開她嗎?「嗯?」她仰起頭,看見他掙扎的表情。「怎麼了?」

  「我必須回京一趟。」回去將事情給解決清楚,否則……

  唐可可身子一僵,緩緩的退出他的懷抱。

  「可可,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嗎?」空虛的胸口讓北堂顓頊脫口問道。

  唐可可搖頭。「我不能。」

  「為什麼?」

  因為我會害死你!「再過十六日,就要舉行比武招親了。」

  「你還打算參加?!」縱使心裡決定在招親前夕將她送回,但是被她這麼一說,心裡還真是不爽快。北堂顓頊瞪著她,心裡已經有所了悟,該死的,看來他真的玩完了。

  唐可可沒做任何解釋,「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可可!」

  「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會跟你回京的。我累了想休息,你請回吧!」這次因為有東方他們在,所以她堅持一人一房。

  煩躁的瞪著她僵硬直挺的背,北堂顓頊低歎一聲,轉身離去。

  他不會……絕對不會讓她留在這裡的!*      *     *馬車往京城的方向行去,車上,北堂顓頊抱著昏迷的唐可可。  

  沒錯,他綁架了她。

  抬手一點,解開她的昏穴,看著她眼皮眨動,緩緩的睜開眼睛。 

  「你竟然……」唐可可一明白目前的處境,立刻惱怒的瞪著他。「立刻讓我回去!」  

  「你真的想回唐門嗎?想再做回那個無情無緒的唐門三小姐?!」北堂顓頊望著她,異常嚴肅的問。 

  唐可可一窒,撇開頭。「那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我帶你出唐門,看到你那麼大的轉變,你認為我還會跟睜睜的看你變回那個從前的唐可可?」北堂顓頊蹙眉不豫的質問。  

  「就算恢復成那種個性,也不會太久的。」唐可可低喃。  

  北堂顓頊疑惑的望著她。「什麼意思?」

  抬起頭專注地望進他靈魂的深處,「如果我說我會在滿二十歲的那天離開人世,你信不信?」

  像是有人在他的心口插上一把利刃,北堂顓頊霎時覺得呼吸困難,震驚萬分的瞪著她。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好輕,輕得一出口便被風給吹散。  

  「我說我活不過二十歲。」唐可可重複。

  「胡說八道!我不相信!」北堂顓頊抓住她低吼,眼神有著些許的狂亂,不是真的,一定是在唬弄他的。 

  「呵呵……」突然,唐可可低低的笑了,最後變成不可抑止的大笑。  

  「可可?!」北堂顓頊大喊,執意要她給他一個答案。

  「呵,就知道唬弄不了你,害我白費心思了。」唐可可笑望著他。  

  「可可,你是唬我的。」北堂顓頊再次求證,心頭的不安並未因此而消失。方才乍聞噩耗的那一剎那,他竟感到恐懼!他竟然會害怕失去她?!「你綁架我,我唬你一下算很便宜了。」唐可可嗤道。

  「你!」北堂顓頊瞪著她,呼出一口長氣。「算了,那你氣消了吧?」  

  「消了,我們就回你家吧!」唐可可說得乾脆,反倒是北堂顓頊有點難以置信了。」不過我先聲明,要是因此為北堂家惹來麻煩的話,完全與我無關喔!」先撇清關係比較妥當。  

  「行了,若真有麻煩,全是我的原因,可以吧!姑奶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20:04:30

第八章   

--------------------------------------------------------------------------------


--------------------------------------------------------------------------------

  北堂府,雷風閣,宮筠蘿心事重重的坐在繡架前有一針沒一針的繡著,開門聲沒有驚擾她,反正不可能是北堂顓譽,自從那一夜之後,他就不曾回房,他們倆也不曾再見過一面。 

  「大少奶奶。」冷漠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她蹙眉抬頭,隨即訝異的望著這陌生的丫環。

  「你是誰?」她瞇起眼。  

  「主人已經開始不耐煩,半年了,東西到底有沒有下落?」女子沒有回答她,直接道明來意。 

  「你告訴主人,我懷疑東西並不在北堂府,我已經找遍了,並沒有找到任何類似的東西……」  

  「你想違抗主人的命令?!」  

  「閉嘴!你憑什麼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你不過是一名跑腿的小卒,你想以下犯上嗎?」宮筠蘿生氣的低叱,那氣勢讓那女子一驚。

  「屬下不敢。」女子低頭。

  「哼!回去轉告主人,我會更仔細尋找,不過你最好也稟報主人我的懷疑,免得東西真的不在北堂府而白忙一場。」

  「是。另外這是主人吩咐屬下交給您的。」女子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恭敬的呈上。  

  宮筠蘿眼神幽黯的接了過來。  

  突然,丫環喜兒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宮筠蘿望了一眼門口,轉而吩咐女子。「回去吧!

  別讓人瞧見了。」

  「是。」女子由側窗躍出,宮筠蘿才重新坐回繡架,拿起繡花針開始繡花,下一刻,房門被開啟。

  「大少奶奶!」喜兒匆匆的來到宮筠蘿的臥房。「大少奶奶,老爺、夫人和大少爺請您到前廳一趟。」

  宮筠蘿訝異的一頓,手中的繡針一不小心刺進指頭。

  「哎!」她低呼一聲,看著繡布染上一點嫣紅,漸漸暈了開來。  

  「哎呀!大少奶奶,您怎麼這麼不小心。」喜兒驚慌的喊,立刻從櫃子裡取出傷藥幫她上藥包紮。

  「沒事的,喜兒,不過刺了一下,不用這麼慎重其事。」  

  「不行不行,一定要上藥包紮才行,這一針刺的好深,您看血都止不了了。」

  宮筠蘿微微一歎,任由她去。

  「喜兒,你知道老爺夫人和大少爺為什麼找我嗎?」

  「知道,因為二少爺回來了。」

  宮筠蘿震驚的站起身,惹來喜兒的低呼。

  「大少奶奶,喜兒還沒包紮好呢!」

  宮筠蘿重新落坐,心裡頭已經波濤洶湧,再也定不下心。

  糟了,北堂顓頊回來了!怎麼辦?他一回來,她要辦事就更不方便了……

  本以為他這趟離家至少要好幾個月才敢回來,可沒想到不過短短數日,他就回來了。莫非他察覺了什麼?不行!她等一下必須好好觀察他,如果他知道什麼,一定能看出一點蛛絲馬跡的!這樣她也好早做防範。

  「好了,大少奶奶,咱們趕緊過去吧!」

  握緊手中的瓷瓶,宮筠蘿心頭不安極了,她不能失敗,失敗的代價太過龐大。

  「大少奶奶?」喜兒疑惑的低喚。

  宮筠蘿回過神來,將瓷瓶收進懷裡。「我們走吧!」

  不管如何,她都無法回頭了。

  *      *       *北堂顓頊牽著唐可可的手踏進家門,立刻引來一陣喧嘩。

  「老爺!老爺!二少爺回來了!」門房老伯大喊。一下子,好多人從裡頭跑了出來。

  「這……有必要這麼的……」對此種盛況,唐可可有點訝異。

  「哦,這代表我在這個家是多麼的受歡迎。」北堂顓頊其實也被大家的「盛情」嚇了一跳,不過仍調侃的對她眨眨眼。

  「顓頊,你回來了。」北堂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

  「爹,大娘,大哥,我回來了。」北堂顓頊一一打過招呼,嘴角漾著輕淺的笑容,一雙利眼不著痕跡的審視著他們。

  「你這個不肖子,還回來做什麼?!」北堂霄突然大吼。  

  「哦,不是……」北堂顓頊微徽一愣,明明是他自己寫信要他回來的……

  「虧你還有臉踏進北堂府一步!」北堂許櫻輕哼。

  「你回來做什麼?」北堂顓譽陰鬱的望著他,為什麼閻羅殿至今沒有行動?竟然還讓北堂顓頊有踏進北堂府的機會。  

  「呵,受歡迎?」唐可可斜睨他一眼,臉上有明顯的嘲弄。

  「呵呵……」北堂顓頊也只能乾笑了,眼神略帶沉痛的望著北堂顓譽。

  北堂顓譽冷冷的瞪著他,接著眼光才轉到他身邊的唐可可。

  「弟弟,你不介紹一下你身邊那位姑娘給我們認識嗎?」

  北堂顓頊一笑,拉過唐可可。  

  「爹,大娘,大哥,她是唐可可,是唐門三小姐。」

  「唐門三小姐?」北堂許櫻似乎對江湖兒女有點不齒。「你們為什麼會在一起?只有你們兩個孤男寡女嗎?」她不贊同的看著唐可可,似乎對她頗有意見。

  「其實……」北堂顓頊低頭望了一眼唐可可,眼底有著一絲邪惡的光芒。「我和可可是私奔的,她算是我的未婚妻吧。」

  唐可可柳眉微揚,若有所思的望他—眼,倒沒有做何表示,不過其他人便不同了。

  「顓頊,你竟然做出這種事?!」北堂霄震驚的怒喊。

  「爹,我們是不得已的。」

  「哼!在我看來是物以類聚,顓頊荒唐,這位唐姑娘看來也是個不知羞恥為何物的人!她的爹娘為什麼會允許?」北堂許櫻不屑的說。

  唐可可嘴唇勾著淡笑,就是不允許才叫私奔啊!

  雖然心裡頗不以為然,但是在外頭她向來都很「體貼」的給足了北堂顓頊面子,所以她沒有做出什麼反應,至於私底下就再說了。

  北堂顓頊看到她唇畔的那朵微笑,為大娘捏了一把冷汗。

  「大娘,可可的娘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她爹……」

  「我爹忙的沒時間管我。」唐可可接口。

  「原來是沒爹娘教養的孩子,難怪嘛!」北堂許櫻不屑地撇撇唇,充滿鄙夷。

  慘了!北堂顓頊在心裡為大娘默哀,就見唐可可嘴角微笑擴大,眼底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冷光。

  「您是顓頊的大娘,所以我也尊稱您一聲大娘,敢問大娘的爹娘現在何處?」  

  「可可,大娘的爹娘二十年前就已經過世了。」北堂顓頊暗笑,已經知道她要做什麼了,無非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喔!原來是沒爹娘教養,難怪講起話來如此沒教養,這麼刻薄,一點都沒有身為長者的風度,唉!」唐可可搖頭歎息。

  「噗!」

  一聲遏止不住的噴笑,出自於北堂霄的口中,臉色鐵青的北堂許櫻怒瞪著唐可可,接著瞪了一跟笑不可遏的丈夫,旋即拂袖離去。

  「弟弟,你的好未婚妻,未進門就知道先來個下馬威,倘若她進了北堂家的門,真不知道又要如何興風作浪。」北堂顓譽嘲諷的道。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我不會進北堂家的門。」

  不等北堂顓頊回答,唐可可便說。「而且只要不是睜眼瞎子一看就知道下馬威的人是誰,興風作浪的人又是誰,不是嗎?」 

  氣氛真的是有點尷尬,不過唐可可才不在乎,她可是謹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呢。

  「咳!嗯,我看我們還是進屋去吧,站在這兒不方便談話。」北堂霄清了清喉嚨,老實說小兒子的這個媳婦兒,好像不好欺負呢!不過他還挺喜歡的。  

  北堂顓譽沉著臉,跟在北堂霄的身後進屋,北堂顓頊和唐可可殿後。  

  「真的不進北堂家的門,嗯?」北堂顓頊斜睨著她低語。  

  「你說呢?」唐可可笑望著他反問,心底卻湧起一股苦澀感。  

  「可可,你還真是得理不饒人呢!」北堂顓項轉移話題。 

  「要不是看在你的分上不想讓你的親人太難堪,他們得到的待遇可就不只這樣了。」唐可可皺皺鼻子,在唐門她習慣了,畢竟那是她的家人,她懶得計較,也是因為那是她的態度所引起的必然結果,不過這裡可不是她的家,她不會讓任何人欺到她頭上的! 」

  「我很想說委屈你了,可是我知道你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看來我可以放心了。」北堂顓頊笑道。

  「原來你在為我擔心啊?」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很多餘,是不?」北堂顓頊伸手扶她跨過門檻。

  「不會啊!我覺得很高興呢!請你多擔心我一點吧!」唐可可笑得很甜?因為她真的很高興。 

  「哼!真是目無尊長,在長輩面前竟然還這麼不知羞恥。」早一步進門,已經坐在主位上的北堂許櫻冷哼一聲,打斷他們兩人的凝視。

  唐可可對著北堂顓頊吐了吐舌,當然是背對著他們。

  「接下來,如果他們不太過分,我都會很溫馴的。」唐可可再對他眨眨眼,低聲的耳語。

  「可是我不希望你太溫馴耶!」誰不知道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她又要看戲了。而且有她幫腔他應該會輕鬆很多,而她不讓他那麼好過。  

  「咳,顓頊,帶著……哦,可可是吧?帶著可可過來坐下吧!」北堂霄看著大老婆和大兒子不善的臉色,只好再次出面圓場,他個人倒是很喜歡看他們兩個「打情罵俏」的模樣。 

  北堂顓頊領著唐可可在椅子上坐下,接過下人端上來的茶,替她吹了幾下,才端給她。

  「茶還燙著,小心點喝。」對於唐可可的沒耐性,這幾日相處下來他已經瞭若指掌了,熱茶一定會燙嘴,因為她沒耐性慢慢喝,更沒耐性等它涼。 

  「謝謝。」又是甜甜的一笑,很理所當然的接過來,完全沒去理會那幾個瞪大眼錯愕至極的「長輩」們。

  「顓頊,為什麼你還敢踏進北堂府?難道你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嗎?」北堂顓譽不想再看他們恩愛的模樣,直接了當的問出他的疑問。

  「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不敢回來?我問心無愧。」

  北堂顓頊嚴肅的說。「而且聽說大哥要納妾了,我專程回來喝大哥的喜酒呢!」

  「哼!問心無愧,虧你也說得出口,不過看來你還頗關心我們的,真是令人感動,筠蘿如果知道,肯定非常高興。」北堂顓譽臉色微變,嘲諷的說。

  嗯?她聽到一個名字,叫筠蘿,這個名字似乎是讓他們兄弟之間起了些微變化的關鍵。

  她略有所思的看一眼北堂顓頊,他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也讓她猜不出「筠蘿」這個名字對他有何意義。

  那就……靜觀其變吧!「我當然關心你們,因為你們是我的家人。」北堂顓頊淡笑,隨即望了望四周。「對了,怎麼沒看到大嫂呢?」

  他倒想看看那個女人現在的下場。

  「我已經派人去請她出來了,別那麼急,你們很快就會見面了。」北堂顓譽陰沉的說。

  北堂顓頊蹙眉,為什麼大哥老是話中有話?難道他還認為他和宮筠蘿之間有暖昧?「大哥……」

  「大少奶奶來了。」下人一喊,打斷了北堂顓頊想說的話,所有人眼光全往大廳門口望去,包括唐可可。

  然後,她看到了她——筠蘿。

  她知道這個美麗的女人就叫做筠蘿,她也確定了,這個叫筠蘿的女人和北堂家兩兄弟之間有著糾結。

  看著兩個男人的視線全都瞪著在筠蘿身上,而那個筠蘿望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之後,視線便停留在北堂顓頊臉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20:05:34

  唐可可扯了扯嘴角,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北堂顓譽對北堂顓頊如此不善了,追究原因就只有兩個字——女人!看來他的妻子似乎正覬覦著他的弟弟呢!也難怪他要心裡不平衡了。可就不知道北堂顓頊是不是也覬覦著他的大嫂了。

  不過眼前這個氣氛還真是讓人不舒服呢!所有人都默默相望,他們要看到什麼時候?等到某人憋到吐血是不是啊?  

  好吧!棒打鴛鴦的事就交給她這個壞女人來做吧!她露出一個炫惑人心的亮麗微笑,傾身輕靠在北堂顓頊的身旁,成功的讓他轉移注意力,也讓那叫筠蘿的女人將視線移到她身上。

  「顓頊,不是說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樣,別這麼放浪的盯著男人看嗎?還是這規矩只用在未出嫁的姑娘身上,已婚的女子就可以直勾勾的盯著丈夫以外的男人了?」唐可可的一席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全變了臉色,包括北堂顓頊。  

  「可可!」北堂顓頊無奈的喊,大哥已經對他非常怨恨了,她幹麼還要火上加油啊。「快道歉。」

  呵……心疼了?唐可可露出一個嘲弄的淺笑,原來人家恨他不是沒道理的,他自己的態度的確是讓人詬病。

  要她道歉?哼!她向來不強人所難,既然他心有所屬,就算他是她的命定之人,就算沒有他她便活不過二十,她也沒興趣。

  唐可可緩緩的站起來,她冷冷的盯著北堂顓頊。

  「真是抱歉,打擾了你們的久別重逢,看來你有很多家務事要忙,我這個外人實在不應該在這裡打擾,正好,四川那兒還有事情等著我,就此告辭了,北堂顓頊。」

  唐可可轉身就走,這種地方,她待不下去。

  「姑娘請留步。」留住她的是依然站在門口的宮筠蘿。「筠蘿與小叔之間只是有些誤會,姑娘別誤會了。」

  唐可可望著她,近看這個筠蘿,似乎更美,不過……

  微蹙著眉,唐可可疑惑的審視著她,為什麼她覺得這個筠蘿似乎……

  北堂顓頊才不想讓她們有所接觸,站起身拉住唐可可,轉向眾人。  

  「對不起,爹,大娘,大哥,大嫂,我們先離開一下。」

  說完,便拉著唐可可往竹鳴軒而去。

  「放開我,北堂顓頊!」唐可可掙不開他的鉗制,只得出聲怒喊。 

  「可可,我又發現你的另一面了,愛耍性子,孩子氣,還很會吃醋。」北堂顓頊輕笑,毫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底。

  唐可可一頓,隨即輕哼不滿地瞪著他。

  「哼,我就是耍性子,我就是孩子氣,不高興就放我走啊!」

  北堂顓頊將她帶到竹鳴軒,硬是押她坐在椅上之後,才深思的望著她。  

  「可可,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唐可可嘲諷的一笑,「誤會?不,我沒有誤會什麼。」  

  「有!你肯定誤會了什麼,否則不會弄得空氣充滿酸味。」北堂顓頊刮了刮她的臉,嘲弄地道。

  「好吧!既然你要扯明瞭說,我就說了,你和那個筠蘿之間到底有什麼?」

  「呵!這麼明顯嗎?」北堂顓頊輕笑。

  「非常明顯。」

  「其實也沒什麼……」

  「別對我打馬虎眼。」

  「好吧!那我就從頭仔細的說給你聽。」

  ……

  *     *      *

  唐可可若有所思的望著北堂顓頊,怎麼這個家庭人口這麼簡單,事情卻這麼複雜了?  

  「依你所言,那宮筠蘿是很有問題,不過你確定你真的沒有做出任何讓人會錯意的事嗎?」

  「我發誓,我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談話也絕對客氣有禮。」

  「那麼這個宮筠蘿就真的有問題了!」

  「那好。除了宮筠蘿的事之外,你和北堂顓譽之間還有沒有其他疙瘩?」唐可可又問。

  「其實我爹有意要我繼承家業。」北堂顓頊一歎。

  「拜託!你爹是不是老糊塗了?我是不知道你家的家業有多少,但是你爹難道就不怕把家業交給你,沒兩下就被你敗光了嗎?而且你不過是小妾生的,他幹麼捨嫡長子不要,簡直是找麻煩嘛!像是故意要在你們兄弟之間搞分化似的,搞得你大哥心理不平衡,竟然找殺手要除掉你,這樣就比較好嗎?」

  「大概是我爹覺得虧欠了我娘,所以想要彌補我吧!」不過她就真的這麼瞧不起他嗎?一會兒說他會敗光家產,一會兒又說他不過是小妾生的。

  唐可可忍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覺得虧欠你娘就去彌補你娘啊!關你什麼事啊!」

  「你忘了,我娘已經不在了。」

  「那就去找她啊!」唐可可快人快語。

  「可可!」北堂顓頊實在啼笑皆非。  

  「抱歉。」唐…可可聳聳肩。「不過由此可知,從古至今,這些為人父母的總是非常自以為是,老是用自己的觀念想法加諸在孩子身上,認定自己是為了孩子好,殊不知已經給孩子帶來諸多麻煩和壓力,誰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錯就是錯,不能因為他是為人父母就拿這句話來搪塞。」

  「他的出發點是善意的,我無法責怪他。」

  「出發點是善意的?好,我今天看見一個小孩,我擔心他往後生活困頓,成長過程中也一定會經歷一些挫折痛苦,會嘗盡人生的悲歡離合,會老會病,為了不讓他這麼辛苦,我殺了他,我的出發點也是善意的,你說有人會責怪我嗎?」

  「好了,我瞭解你的意思了。」北堂顓頊只能投降。

  「其實要解決你們之間的事非常簡單。」

  「哦?」北堂顓頊挑眉。他不認為簡單,不談宮筠蘿的事,光是繼承這件事,他就不知道和爹談過多少次了,可是爹就是固執己見。 

  「你就交給我來辦吧!」唐可可沉思,想起方才對宮筠蘿的疑惑。「北堂,宮筠蘿平常身體好嗎?」

  「我哪會知道。」北堂顓頊蹙眉。「不過倒沒聽說過她有生什麼病就是了。為何有此一問?」  

  「我剛剛看到她兩邊眉梢各有絲紅痕,這種情形很像是中了一種叫『紅月』的慢性毒藥。」

  「中毒?」北堂顓頊蹙眉。 

  「嗯,這紅月是二十年前一名西域女子所創,以自己的名字起名,最近兩年江湖上才陸續傳出此種毒藥的蹤跡,中毒者必須每十日服用一次解藥,否則就會毒發身亡。」

  「你確定她中毒了?」  

  「八成,而且由那明顯的紅痕來看,中毒的時月頗久,至少有六個月以上。如果再讓我看她的掌心就能更加確認了。因為中了紅月的毒之後,兩手掌心會有一個大約指頭大小的紅點。

  「六個月?!也就是說她有可能受某人控制,有企圖的進入北堂府?」 

  「可是企圖是什麼呢?半年來可以不動聲色毫無行動?還有照你所說,你大哥應該很愛宮筠蘿吧!為什麼還會納妾呢?難不成男人沒有三妻四妾真的不行嗎?」

  「這就是我們要調查的事。」

  「為什麼是『我們』?這是你們家的事吧!」唐可可撇開頭。  

  「這叫夫唱婦隨,誰叫你要和我私奔暱?」

  「哼哼,我隨時隨地都可以結束這場私奔,別忘了,四川還有場比武招親在等著我呢!」

  「不許!」北堂顓頊攬住她,將她鎖在懷裡。 

  「誰理你啊!如果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唐可可認真的聲明。

  「放心,我已經被你徹底給迷住了。」北堂顓頊屈起食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 

  她真的迷住他了,是不?她那多樣的面貌,可冷、可熱,可嫵媚、可清純,似成熟,又帶點孩子氣,她對凡事皆不在意,卻獨獨在意他的一言一行,也許是因為她的多變,滿足了他不定的心……

  是的,他承認,他真的被她迷住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20:07:40

第九章   

--------------------------------------------------------------------------------


--------------------------------------------------------------------------------

  兩人相偕再次踏人大廳,沒意外的,所有北堂家的人依然一臉凝重的坐在那裡,唐可可照例又惹來北堂許櫻一些嘲言諷語,不過她一點也不在乎,反正耳朵關緊一點,不痛不癢。

  「小叔,你們……沒事了吧?」宮筠蘿輕問。

  北堂顓頊淡淡一笑。

  「當然沒事,可可就是這種性子,一會兒就沒事了,讓大嫂擔心,真是過意不去。」

  「既然沒事,我們就放心了。」宮筠蘿輕聲道。「爹,娘,相公,筠蘿就先回房去了。」

  「等一等,我說筠蘿,你好歹也是正室,顓譽要納妾的事,你也該幫忙張羅準備啊!」北堂許櫻叫住她。

  宮筠蘿臉色蒼白,哀怨的望一眼丈夫,見他撇開頭去立即傷心的低下頭。

  「我知道了,娘。」

  「好了好了,下人那麼多,還差筠蘿一個人嗎?筠蘿,你就別操這個心了,想回房就先下去吧!」北堂霄不捨媳婦兒受委屈,連忙出聲相護。

  「是,謝謝爹。」宮筠蘿微微一福,便先行告退。

  「我和你一起離開吧!大嫂。」唐可可突然微笑的站起來。不理會北堂顓頊的錯愕以及宮筠蘿的驚訝,朝他眨了眨眼,便攬著宮筠蘿的臂膀在眾人訝異的注視下離開大廳。

  「唐姑娘……」一離開大廳,宮筠蘿不知所措的看著一反最初不善的唐可可,眼底有絲警戒,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

  「別緊張!大嫂,將來我們就是妯娌,現在培養一下感情也無不可,你說是吧?」

  「唐姑娘和小叔……已經決定成親了嗎?」宮筠蘿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

  「要不私奔做什麼呢?」唐可可微微一笑。「你呢?就這麼放任丈夫納妾?」

  得知—切之後,再看到方纔的情形,她認為宮筠蘿對北堂顓譽應該也是有感情的,而且很深。

  「這種事哪有女人置喙的餘地呢?」宮筠蘿眼神一黯。

  「是啊!丈夫是天,女人就要活該委屈的躲在一旁哭泣!」唐可可嗤之以鼻。「要是北堂娶了我之後還敢納妾,我就先閹了他再對他下春藥,找來幾十個女人陪他睡覺,看他還能怎樣!」

  宮筠蘿驚駭的瞪著她,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

  唐可可搖搖頭,女人已經被欺壓的太習慣,還認為是理所當然的!如果宮筠蘿能勇敢一點,說出自己的想法,那麼她和北堂顓譽之間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因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北堂顓譽真的很愛她,至於為什麼搞到要納妾,宮筠蘿又為何中毒,對北堂府有何企圖,是不是因此才不敢對北堂顓譽傾心相待……這些都是她要查清楚的事。

  「你啊!女人要適時的表現出一點智慧和勇氣,才能將男人掌握在手掌心裡,我不是要你強勢,處處和男人爭強,而是在平常的溫柔裡,偶爾裝裝傻的同時,也要佐以智慧和勇氣作為調劑,讓男人有讀你千遍也不厭倦的感覺,那麼這個男人就在你的手掌心裡了。」

  宮筠蘿的表情充滿迷惑,讓唐可可忍不住—歎。

  「唉!好吧,我就直接了當的說了,你喜歡北堂顓譽吧?」

  宮筠蘿紅了臉,低下頭來,但隨即又蒙上一層哀戚色彩,大概是想到了丈夫近日的無情吧!

  「我想你是愛著他的,所以理所當然的,你對他要納妾的事,其實心裡很不痛快吧?」

  「我是愛他,可這並無法阻止他納妾,因為……我無法為北堂家傳香火。」

  唐可可挑眉,原來是因為孩子!宮筠蘿不能生育?

  啊!也難怪啦!身中劇毒,身體已經損壞的差不多了,能懷孕才怪。不過只要解了毒,調養個一年半載,應該就不是難事了。

  不過……才成親多久就以不能生育為由要納妾,未免太急迫了一點吧!

  「不能生的男人多的是,這種事不能只怪罪在女人身上!你只要忠於自己,其他的不要管那麼多!」

  「我能怎麼做?」宮筠蘿並不認為自己能做什麼來改變既定的未來。

  「很簡單,你只要這樣……」唐可可對她咬耳朵,聽得宮筠蘿一臉難以置信。

  「我不敢。」宮筠蘿拚命的搖頭。

  「你一定要這麼做,而且要非常果敢,絕對不可以有一絲猶豫,不可以讓他有反應的機會,否則就會前功盡棄。」

  「我不行的,我一定做不來的。」宮筠蘿還是搖頭。

  「想想往後的日子,你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懷抱新人?有道是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你就真的甘心後半輩子這樣生活下去?」

  「我……」她不要,她不甘心,可是……她身不由己,她……

  「女人的幸福,是要靠自己創造的,絕對不是靠男人來給予的。」唐可可繼續遊說她。「而且,你不是孤單一個人,如果你有任何難處,說出來,我相信每個人都會為你想辦法解決的。」

  宮筠蘿一驚,愕然的望向唐可可意有所指的目光,他們知道了?

  「你……」她沒有膽量尋求解答,臉上閃過一絲痛苦。

  一直細心觀察她的唐可可一驚,難不成……

  唐可可抓起她的手,「我幫你算命吧!」趁她錯愕之際,翻過她的手掌,鮮紅的圓點霎時映人眼簾。

  糟了!這麼鮮紅,怕是解藥的時效已至,難怪她隱隱露出痛苦的神色,若不趕緊服下解藥,怕命將休矣。

  該怎麼辦?

  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

  唐可可快速的點中她的睡穴,撐住她癱倒的身子,縱身飛掠回到竹鳴軒,將她安置在床上。

  她身上應該有解藥吧?

  唐可可在她身上搜索,摸到一個白瓷瓶,將它打開倒出一顆丹藥。

  拿到鼻前嗅了嗅,可惡,竟然是這種解藥!

  紅月的解藥有三種,其中一種是只要服用一次就可以完全解毒的,另外兩種,則是要每月服用一次,這兩種的分別在於,一種是以藥抑毒,服下解藥便可暫時壓抑毒性發作,對身體沒有更進一步的傷害,另—種則是以毒抑毒,每一次的毒性都必須增加,好抑製毒性的發作,服用愈久,身體就愈受損,到最後通常都是神仙難救。

  宮筠蘿的解藥就是後者!

  不過暫時也只能服下了,她會再想辦法做真正的解藥。

  讓她服下解藥之後,唐可可解開她的睡穴,坐在床沿望著宮筠蘿。

  宮筠蘿醒來,知道事情已經敗露,立即擊出一掌想要逼退唐可可再乘機逃脫。

  不料唐可可機靈的避開,旋身又竄回床邊,一伸手又制住她的穴道。

  「現在的你是不可能打得過我的。」

  「你想怎樣?!」宮筠蘿沉聲道。

  「你如果把這氣勢拿出來應付北堂顓譽的話,我保證效果一定會很不錯。」

  一提到夫婿,宮筠蘿的神情又是一黯。

  「其實應該問你,你想怎樣才對,是吧?這種毒,通常都是控制人的利器,你是被迫的吧?」

  宮筠蘿難過的撇開頭,「如果只有我,我早在愛上相公的時候就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中毒的卻不止我一個,我無法看他們的生死不顧啊!」

  「中毒者有多少人?」

  「兩人,我的弟弟和妹妹。」

  「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麼?」

  「一幅美人圖,據說是主人青梅竹馬的愛人。」

  「你說的該不會是這個東西吧?」突來的聲音讓兩人訝異的望向門口,北堂顓頊斜倚著門,手裡拿著他離家前夕爹交給他的畫軸,他看過了,那是他娘親的畫像,不過裡頭還有些疑點他還未理清。

  「那是……」唐可可拍撫著驚慌的宮筠蘿,才轉頭問北堂顓頊。

  「我娘的畫像。」

  「你娘?」唐可可訝異的望向宮筠蘿。「是那東西嗎?」

  「是。」宮筠蘿點頭,萬萬沒想到她要的東西竟然在北堂顓頊手中。

  「宮筠蘿,我有一個疑問,希望你能解答。」北堂顓頊冷漠的說。「當日污蔑我的用意為何?」

  「因為你幾乎每夜都會到爹的書房裡幫爹處理公事,有時弄到天亮,因此妨礙了我的行動,所以我才會用計暫時把你趕出北堂府。」宮筠蘿實話實說。

  「哈哈哈!可是你卻萬萬沒料到,東西竟然也因此被我帶出北堂府,真是可笑。」北堂顓頊哈哈大笑,這宮筠蘿根本是白忙了一場。

  「的確是意外。」宮筠蘿低下頭。

  「原來你並不是游手好閒的敗家子!幹麼做事偷偷摸摸的?」唐可可疑惑的問。

  「我不想讓大哥更不安。」北堂顓頊一句帶過。

  唐可可點點頭,他是體貼的,她對他的觀感並沒有錯。

  「好了,知道了原委,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人,只要把你弟妹救出來,你就毋需受到控制了,至於解藥,給我五天的時間,我會做出來的。」

  「可是主人武功高強,我根本……」

  「誰要你操心啦?現在你只要照我的話去搶回老公就行了,其他的事自然會有人辦妥。」唐可可笑道,不懷好意的望向北堂顓頊。

  「看我幹麼?」北堂顓頊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等一下再告訴你。」唐可可對他嫣然一笑,接著催促宮筠蘿下床。「去去,照我說的去做。」

  「可是唐姑娘,我真的……」宮筠蘿紅著臉,猶豫不決。

  「別忘了,幸福是要靠自己去抓住的。」唐可可給她鼓勵。

  宮筠蘿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點頭。

  「好,我去。」

  *    *    *

  送走宮筠蘿,北堂顓頊立即問:「可可,你都和宮筠蘿說了什麼?」北堂顓頊臉上有很明顯的擔心。

  「怎麼?你在擔心宮筠蘿做出什麼危害北堂府的事嗎?」唐可可斜睨著他,順手倒了一杯茶緩緩喝著。

  「這倒不是,我只是擔心你不知道教了她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告訴她……」唐可可同樣對他咬耳朵,愈聽北堂顓頊愈是震驚,到最後他差點跌下椅子。

  「你瘋了?!竟然要宮筠蘿做出那種事!」北堂顓頊已經大驚失色了。

  「有什麼不可以的,我覺得這是最直接的辦法,要不然再讓他們兩個這麼沉默下去,遭殃的可是你哪!」唐可可頗不以為然,他自己不是挺風流的嗎?為什麼對女人的標準就這麼不同,一點都不知道變通。

  「可是這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

  「驚世駭俗?這哪叫驚世駭俗啊!拜託你喔,他們是夫妻耶!而且……」唐可可斜睨著他。「別告訴我你沒遇過那種女人,我不會相信的。」

  「哦,現在又不是在談我。」北堂顓頊打馬虎眼。「我是認為宮筠蘿可能做不來,雖然她曾經為了將我趕走而主動接近我對我投懷送抱,可是那是因為她知道我不會對她出手,以我的觀察,宮筠蘿的個性是做不來那種事的,你的心血是白費了。」

  「哼!那可不一定。」唐可可輕哼,對宮筠蘿有信心,想要抓住幸福的女人是很有決心的。「要不要打賭啊?」

  她斜睨著他。

  「就算賭了又如何?宮筠蘿不可能告訴我們她做了沒有。」

  「用眼睛看啊!公子。」笨!

  「怎麼看?她會在臉上寫字嗎?」北堂顓頊嘲弄的說。

  「沒錯,不只是宮筠蘿還有北堂顓譽,他們都會在臉上寫著我們要的答案。」

  「好吧!我就拭目以待。」北堂顓頊點頭。「現在言歸正傳,你要如何救出她的弟妹?你甚至連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這就有勞你嘍!」

  「為什麼是我?」北堂顓頊佯裝不滿的說。

  「因為朋友是你的啊!」

  「朋友?什麼朋友?」

  「閻羅殿啊!」唐可可對他眨眨眼。

  閻羅殿……啊!

  北堂顓頊領悟,佩服的一笑,點點頭,算是攬下這個工作。

  *     *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20:11:00

夜已三更,露濕台階,宮筠蘿站在書房外,深吸了好幾口氣,凝聚了所有的勇氣,才推開書房的門。

  這幾天都住在書房裡的北堂顓譽,一聽見開門聲便抬起頭來,一看見來人是誰,臉色變得非常複雜,接著表情一凝,冷淡的撇開頭。  「你到這裡做什麼?」

  「我來找你。」差點讓他冷冷的表情給擊倒,宮筠蘿在心裡為自己打氣。

  「有什麼事明天早上再說,我已經休息了。」北堂顓譽不看她,冷淡的下逐客令。

  「這件事一定要現在說。」宮筠蘿又深吸了口氣,毅然決然的脫下外衣,讓衣衫飄向地上。

  「什麼事一定要現……你在做什麼?!」北堂顓譽一抬頭,訝異的看見僅剩肚兜蔽身的宮筠蘿。

  宮筠蘿接近他,渾身打著顫,可是她依然爬上他的床。

  「筠蘿!」北堂顓譽驚喊,這是他所認識的筠蘿嗎?

  是他結縭半載的妻子嗎?

  宮筠蘿投進他的懷抱。「抱我,相公。」她軟聲乞求,已經羞得不敢抬起頭來。

  「為什麼這樣做?」北堂顓譽難以置信的問。是因為顓頊回來了嗎?

  「因為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不想躲在一邊哭泣,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你納妾,不想你的懷抱讓別的女人佔領,相公,我知道我很壞,我知道我的行為犯了七出,可是……可是我……」宮筠蘿說不下去了,她緊緊的抱住北堂顓譽,不讓他有反駁她、拒絕她的機會,傾身吻住他。

  北堂顓譽呆愣了好久,他剛剛聽到什麼?她愛他?

  還有她一大堆的不想……

  「教了你那麼久,你還是不懂得什麼才是吻。」北堂顓譽抵著她的唇低語,然後拿回主導權,給了她一個深情熱烈的吻。

  「不管是什麼原因促使你有這種行為,我只想知道你方纔所說的話,全都是真的嗎?」北堂顓譽低問。

  「是真的,是真的,全都是真的。」宮筠蘿激動的說。

  「既然是真的,那麼我就不容許你有後悔的機會。」

  北堂顓譽復又低下頭,一室春情,在月的柔光下緩緩展開。

  *      *        *

  什麼都不用問,北堂頗頊就知道自己輸了,在唐可可勝利的眼光下,他們兩人無語的坐在大廳,看著北堂許櫻發標。

  「你說什麼?你不納妾了?!」北堂許櫻質問著北堂顓譽。

  「沒錯,娘,這輩子我都不會納妾。」北堂顓譽握著宮筠蘿的手,兩人一起面對北堂夫人。

  「你現在告訴我你不納妾了,在我對象都選好了,聘禮下了,日子也都定了,你才告訴我你不納妾了?!」北堂夫人簡直是氣壞了。「是你,對不對?又是你從中作梗,是不是?!你這個賤人,竟然敢破壞顓譽的喜事,我不要你這個媳婦了,你立刻把東西給我整理好,滾出北堂家,北堂家要休了你!」

  「娘……」宮筠蘿難過的摀住嘴,哀傷的望著北堂顓譽。

  北堂顓譽安慰的將她攬進懷裡。

  「娘,我不會休了筠蘿,這輩子筠蘿會是我惟一的女人,就算你為我納了幾百個妾,我不碰她們,你依然沒有孫子可抱,一直以來都是我不願意納妾,為了北堂家,筠蘿只能萬般委屈的拚命勸我納個妾為北堂家傳香火,我之所以答應,是因為氣筠蘿不懂我的心,而不是真心想要納妾,現在我們已經談開了,這就是我的決定,我只是來稟告您們一聲,至於您們贊成與否,都影響不了我的決定。」 

  北堂許櫻差點氣得七竅生煙,就在這時,一道不適宜的鼓掌聲響起,想當然,是出自咱們唐可可之手。

  「好啊!說的好!」唐可可拍著手,對北堂許櫻投射過來的怨恨眼光一點也沒有放在眼裡。  「可可!」北堂顓頊實在很想突然變不見,這女人就不會看看場合嗎?

  「你大哥真的說的很好嘛!我聽了好感動呢!以後你對我如果有像你大哥對筠蘿的一半好,我就很高興了。」唐可可裝傻的說。

  「唐姑娘,謝謝你。」北堂顓譽真心的拱手一揖,他已經知道策劃筠蘿做出那種大膽的事的人是她了。

  「我要的謝禮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三個字喔。」唐可可眼睛一轉,笑得很邪門。

  「通通給我住口!」北堂許櫻對於自己被忽視實在氣不過。

  「我說北堂夫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想想當初你老公要納妾的時候自己的心情吧!為什麼傷害女人的總是女人呢?」唐可可豪不客氣的堵住她。

  「我……」北堂許櫻也知道這點,可是……「我是為了北堂家!」

  「哼!北堂家又不是只有北堂顓譽一個人姓北堂,我家的顓頊也是北堂家的人啊,到時就由我們的孩子傳香火不就行了,我說大哥你沒意見吧?」唐可可望著北堂顓譽故意問。

  「我當然沒意見。」有妻萬事足的北堂顓譽對於家產似乎沒那麼執著。

  「耶?看來你的心病只在筠蘿身上呢!顓頊你看,我的聰明才智輕易的解除了你的危機呢!感謝我吧!」

  「不用了吧,感謝你的人已經太多了,不差我一個。」

  北堂顓頊不想多話,就算大哥這邊危機解除,卻還有宮筠蘿那邊的麻煩未解,解決一個又攬一個,算是扯平,還想要他的感謝。

  「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北堂家落人你的手裡。」北堂許櫻憤怒的指著北堂顓頊。

  「大娘,我從來沒有接掌北堂家的意思,您多慮了。」

  北堂顓頊一歎,抬眼望了一眼從頭到尾一直保持沉默的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哼!誰知道你心裡真正的想法是什麼,就像這次回來,你不就讓顓譽對你卸了防備嗎?你想入主北堂家,我絕對不會允許的!」

  「這個家,何時輪到你做主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北堂霄終於開了金口。

  「老爺,你……難道你真的想要讓他繼承?!你到底被什麼附身了,為這個家勞心勞力的是顓譽啊!」北堂許櫻傷心的喊。

  「娘,我不在乎了,您別再和爹起爭執了。」北堂顓譽言明心志。

  「可是你爹太過分了,竟然枉顧……」

  「真是奇怪了,我到底哪裡過分了?從頭到尾我說了什麼嗎?我有說要給顓頊繼承家業嗎?我有說不給顓譽繼承家業嗎?全都是你在說,卻反過來說我過分?」

  北堂霄好笑的搖頭。

  「嗄?」所有人都驚愕的張著嘴,除了唐可可。

  「爹,你的意思是不再堅持要我……」北堂顓頊訝異的問。

  「我又不是打算讓北堂家敗在你的手上,還是交給顓譽我比較安心。」北堂霄對北堂顓頊眨眨眼。

  耶?這種話他好像在誰那裡聽過。

  北堂顓頊轉頭望向一臉竊笑的唐可可,看來又是她搞的鬼。

  不過,他才不在乎她是怎麼辦到的,只要事情圓滿結束就行了,過程……一點也不重要。

  「既然要讓顓譽繼承北堂家,那麼顓譽就一定要納妾。」事情又回到原點。

  「我的天啊!」唐可可受不了的翻白眼。「我說大娘,他們兩人成親才多久,你就確定筠蘿不能生,未免太急躁了一點吧!而且如果真不能生,你又確定問題一定是出在筠蘿身上?」

  「當然是她!」

  「娘,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除非您要逼我離開北堂家,否則就別再提起了。」北堂顓譽決絕的說。

  「你……」北堂許櫻一窒,轉而向北堂霄求救。「老爺,你也說說話啊!」

  「納妾的事,我沒意見,顓譽都那麼大了,他有自己的主張,咱們做父母的,是該放手了。」

  「難道你都不擔心北堂家斷後嗎?」北堂許櫻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可可剛剛就說過了,顓頊就算不繼承家業,他的孩子依然姓北堂,所以北堂家不會斷香火的。」

  「你……你們!」北堂許櫻拿他們沒辦法,只好又將矛頭指向宮筠蘿。「難道你要承擔讓顓譽無後的責任嗎?你要當這個罪人嗎?」

  「我……」宮筠蘿心一痛,難受的靠在北堂顓譽身上,她的心又開始動搖了。

  「筠蘿,不許你再棄我而去,如果你敢再做出這種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北堂顓譽緊盯著她。

  「我……我……」宮筠蘿搖著頭,眼淚緩緩的流下,她到底該怎麼辦?

  心掙扎著,她痛苦的一閉眼,昏倒在北堂顓譽懷裡。

  「筠蘿?!」北堂顓譽驚恐的抱住她。

  「大哥,我來!」唐可可立即上前,為宮筠蘿把脈。糟糕,毒性已經侵蝕了她的五臟六腑,不趕緊服下真正的解藥一勞永逸的話,宮筠蘿撐不過再三次的以毒抑毒。

  「把她抱回房去,等她醒來後不要太刺激她,顓頊,你和我去山上採藥草。」  「好。」北堂顓頊點頭。

  「等等,納妾的事……」北堂許櫻不死心。

  「娘,你該瞭解我的,我做的決定,是誰也無法更改的,從此刻起如果再有人提起納妾的事,我立刻帶著筠蘿離開北堂家,如果你那麼執意要納妾,那麼讓爹去納妾,你應該不會有意見才對吧!」

  北堂許櫻呆了一下,眼睜睜的看著兒子抱著媳婦離開。

  「這個辦法也不錯,北堂老爺老當益壯,應該還可以生幾個孩子的,北堂夫人覺得如何?」唐可可火上加油。

  「你們……你們……」北堂許櫻說不出話來,贊成也不是,不贊成也不是,他們要她說什麼?!「我不管了,隨你們高興了!」最後,她只能拂袖而去。

  「看來終於把她搞定了,您說是不是啊!北堂老爺?」唐可可笑得很得意。

  「呵呵,還有什麼是你搞不定的嗎?」北堂霄呵呵直笑,這個媳婦兒,真的不錯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20:12:54

第十章   

--------------------------------------------------------------------------------


--------------------------------------------------------------------------------

  時間往後推算七日,閻羅殿果然不負盛名,尋到宮筠蘿口中的主人的藏身之處,救出宮筠蘿的弟妹。北堂霄得知此事,感念於他的癡情,便將畫軸差人送給他。

  「就這樣放過他也未免太簡單了吧?」唐可可心裡頗為不快。「他以毒控制他人為其賣命,甚至挾持其親人,以利於自己,如此罪大惡極,怎麼可以讓他壞事做盡,卻還反而討了便宜?」 

  「你認為東方會這麼簡單放過他嗎?」北堂顓頊輕笑。  

  「哦?難不成他做了什麼嗎?」唐可可感興趣的問。

  「呵呵,東方是最擅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東方在他身上下了兩種毒,兩種毒物交替作用,讓中毒者若火氣上揚便會痛苦不堪,以至於必須隨時隨地保持心平氣和,然後又命他必須月行一善,一月之期送解藥的時間一到,就要拿出做滿三十件善事的證據來換解藥。」

  「妙,太妙了,讓他既氣不得,又能造福他人彌補罪過,這東方休閻不愧是東方休閻,佩服!」唐可可讚歎。

  北堂顓頊有點不是滋味的望著她,卻也沒說什麼。

  至此,北堂家的問題應該算是解決了,只不過……

  「那畫軸,我老覺得有點怪。」北堂顓頊沉吟。

  「的確,光是如此執著要它就是件怪事了,真有如此癡情的男人嗎」唐可可也若有所思。 

  「其實你娘畫像是有隱藏著東西的。」北堂霄輕笑。

  「真的?—是什麼東西?」  

  「畫像的題詞,你可有注意到?」北堂霄問兒子。

  「我只看過一次,知道有題詞,不過沒有注意到有何特別之處?」

  「那是『雲家心法』的後半段,你娘將心法隱在詩詞中。只是要解開,怕是需要花費好長的一段時間吧!」

  「原來如此!」就說沒有男人會那麼癡情的嘛!「這麼多年來,爹沒有解開嗎?」

  「我不需要,更何況那只是後半段,沒了前半段,後半段等於是廢物。」

  「我猜前半段在那個人手中,是不?」

  「沒錯,那個人是你娘的師兄。你外祖父原本是屬意讓他們師兄妹成親,然後再將心法合而為一,兩人一起練功,沒想到你娘後來卻被我給拐走。唉……」」輕歎一聲,無限懷念,北堂霄緩緩的離開。

  北堂顓譽起身走到北堂頗頊面前。

  「對不起,弟弟……」他歎了一聲,為的是延請殺手一事。

  「什麼都不用說了,大哥,我沒怪你,純粹是誤會,現在已經沒事就行了。」北堂顓頊微笑。

  北堂顓譽動容的望著他。

  「謝謝你們。」最後,北堂顓譽只能這樣說了。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樣謝禮喔!」唐可可不喜歡這種場面,只好出聲緩和一下氣氛。

  「當然,你要什麼謝禮?」北堂顓譽笑道。

  「我還沒想到,不過……是不是我任何要求你都答應?」

  「只要合理的,我都會答應。」  

  「那好,就暫時欠著吧!」

  突然,外頭的僕役匆匆跑了進來。

  「大少爺,不好了,咱們酒樓發生中毒的事件,所有的客人全都倒下了。」  

  三人蹙眉對望一眼,同時起身趕往酒樓。

  「顓頊,你想這件亭和唐門有沒有關係?」半途,唐可可沉重地問。

  「此刻不能斷言什麼,到了再說。」北堂顓頊不想猜測,他知道如果這事真的與唐門有關,那可可她—定會……

  唐可可看著他,她知道雖然第一眼被他吸引可能是因為宿緣,但是能夠讓她一天比一天更為他傾心是有原因的,就像他對親人的包容,他的不怨不怪,便讓她對他的感情再深一分,可是她知道這樣是不夠的,這樣的感情是禁不起考驗的……

  「看來……逍遙的時間已經接近尾聲了……」風中,傳來唐可可的低喃。

  *    *     *

  在酒樓,迎接他們的是倒了一地悲慘哀嚎、痛苦打滾的客人,以及坐在椅上一副君臨天下模樣的唐飛。

  由此便可百分之百確定,此次中毒事件是由他主導。

  「看來這件事的確是唐門所為。」唐可可深感歉疚的低歎,立即上前審視唐飛下的是何種毒。

  「可可,我是奉門主之命前來接你回唐門的。」唐飛坐在椅上,似乎對他一手製造出來的人間地獄沒有絲毫感覺。

  唐可可沒有理會他,一診出毒物為何,便開始餵食解藥,遺憾的是她身上的解藥不夠。

  「堂兄,給我解藥。」她起身來到唐飛面前,卻在下一刻讓北堂顓頊給拉到身後。「別擔心,他還不至於敢對我怎樣。」她對他溫柔一笑,這一笑卻惹惱了唐飛。

  「哼!我是不敢對你怎樣,不過這些人就不同了!」

  「堂兄,你到底想怎樣?!」唐可可冷漠的瞪著他。

  這種兩極化的態度,讓唐飛心底的怨恨更是如火如荼的蔓延開來。

  「我要你悔不當初,我要你後悔輕賤我的感情,唐可可,我要你後悔一輩子!」唐飛怒紅了眼,憤恨的咬牙道。

  「給我解藥,我就回唐門。」唐可可完全不把他的誓言放在心上。

  「可可!」北堂顓頊大喊,將她拉回面對自己、「你不是說真的,我不會讓你回去的!」

  「顓頊,謝謝你這些日子給我的快樂,我不會忘記的。」唐可可對他漾出一抹燦笑,他也是在意她的吧?她無法確定他的感情。

  「唐姑娘,我們請大夫,你不用為此犧牲自己……」

  北堂顓譽指揮屬下將客人安頓好之後,也加入挽留的行列。  

  「哈哈哈!你們如果以為區區的大夫就能解唐門的毒,那就太天真了!」唐飛笑他們的天真。

  「可可……」北堂顓頊求證地望著她。

  唐可可點頭。「這毒一般大夫是解不了的。」

  「一般大夫是解不了,但是卻難不倒我們夫妻倆。」

  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東方休閻帶著駱冷冷緩緩的走進酒樓。

  「東方,真高興見到你。」北堂顓頊鬆了口氣,這江湖上,還沒有一種毒難得倒東方夫婦。

  「呵呵!真是意外啊,北堂,你竟會這麼樂意見到我們。」東方休閻笑謔,看見駱冷冷已經開始工作,他轉向唐飛。「好了,現在你還有什麼猴子把戲耍耍的?」

  「你們不可能解得了毒的!」唐飛才不相信。

  「誰理你!反正我們不需要你的解藥了,倒是你在天子腳下竟然公然的施毒害人,不將你送官還真是說不過去。」北堂顓頊不懷好意的說。

  「哼!要將我送官,也要你們有那種本事。」唐飛一點也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

  「唉,東方,你覺不覺得這個人很欠教訓?」北堂顓頊搭著東方休閻的肩膀。

  「是很礙我的眼,你想如何?」東方休閻淺笑,帶點嗜血的陰森感覺。

  「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覺得如何?」

  北堂顓頊冷酷的眼光緊盯著猶不知死活的唐飛,臉上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痞樣。

  「捕蛇反遭蛇噬,不錯,不過我家冷冷不愛看到他人痛苦……」  

  「那就讓他笑吧!」北堂顓頊建議。

  「嗯,好主意。」

  「哈哈!簡直是笑話,我沒聽錯吧?你們想對我下毒嗎?真是可笑!」唐飛恥笑地望著他們,充滿不屑。

  「可笑嗎?」東方休閻突然笑得詭異,「那就笑吧!」不見他有多餘的動作,唐飛只覺得手臂上恍若針刺,低頭一瞧,看見一根細小的銀針沒人皮下,一驚。

  「這是什麼?!」唐飛驚喊,隨即嘴角不由得咧開,一陣笑意無法扼抑的由他嘴裡傳出。

  「三日笑。」東方休閻看著他道。

  「哈哈……笑邪老人……哈哈……獨門……哈哈……毒藥……三……哈哈哈……三日笑……」唐飛難掩驚愕,邊痛苦的笑邊求證。

  「耶?你還蠻識貨的嘛!」東方休閻稱讚地點頭。

  「解藥……哈哈哈……給我解藥……」唐飛想要抓住他,可卻笑倒在地上。

  「哼,誰管你!」東方休閻輕哼,拍拍北堂顓頊的肩,順道拉走呆住的北堂顓譽,幫妻子的忙去了。

  「好了,可可,現在有東方的幫忙,你毋需回唐門了。」

  「回不回去其實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為什麼.要留下?」唐可可望著他,異常的嚴肅。

  北堂顓頊一愣,她為什麼留下?有什麼因素讓她甘心留下?讓她義無反顧、無怨無悔的留下?答案隱隱的在心中浮現,他卻害怕的不敢去探查。

  唐可可慘淡的一笑,看來該做的還是必須做。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先回北堂府吧!」

  *      *     *

  莫名的被一大串的人纏了三天,這三天裡,他沒有見到可可一面,心裡隱隱有股不安,終於他忍不住了,今日他非見可可一面不可!  

  只是……  

  「她人呢?可可人呢?」北堂顓頊到處找不到唐可可的蹤跡,心中的不安頓時擴大。  

  「顓頊,唐姑娘回唐門去了。」拖了三天終於拖不下去,北堂顓譽只好言明。

  「為什麼你不阻止她?!」北堂顓頊瞠目怒吼。

  「顓頊,我有什麼資格和權利去阻止她回家?」而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是唐可可要的謝禮。

  北堂顓頊一頓,懊惱的一拳擊向身旁的樹木,硬生生的將樹幹給攔腰劈斷。 

  「你又何須氣惱?反正你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在比武招親前將人送回的嗎?人家自動滾蛋,你不是落得輕鬆自在,明天就是比武招親的日子了,以正常的腳程來算,時間依然有些緊迫。」東方休閻在一旁說風涼話。

  北堂顓頊狠狠的瞪他一眼,無語。

  「對了,那日我將唐飛給送回唐門時,唐當家對我說了一些有趣的事呢!」東方休閻獨腳戲唱得不亦樂乎。

  「嘖!沒想到唐當家也是個迷信之人,說什麼二十年前唐可可出生時,九指神算斷過唐可可的命,說唐可可是天女轉世,只能活到二十歲便會歸天重登仙界,嘖,這種事竟也相信,真是……」

  「你說什麼?!」北堂顓頊驚愕的扯住東方休閻,打斷了他的風涼話。  

  「你指的是什麼?」東方休閻裝蒜。

  「東方!」北堂顓頊懊惱的喊。「唐當家說可可活不過二十歲是不是真的?!」  

  「哎呀!這種事當然是迷信啊!雖然九指神算斷命向來神准,毫無差誤,但是誰會相信什麼天女轉世的無稽之談呢?」東方休閻笑著。 

  他不相信!可是腦海裡卻不由自主的想起唐可可那日所說的話——她活不過二十歲!「還有更可笑的喔!唐當家說只要在二十歲前破了唐可可的處女之身,天女就不能回天了。呵呵,以唐當家的言下之意,分明是說唐可可至今依然完壁,你說可笑不?這唐可可明明已經做了兩任寡婦,怎麼可能依然完璧呢?你說對吧!」  

  亂了,亂了,北堂顓頊的心思全因東方休閻的一席話而亂了。  

  惟一清明的念頭,就是……

  猛地轉身奔出,卻讓東方休閻跟明手快的扯住。

  「等等,等等,你要去哪裡,北堂?」

  「我要到四川去!」

  「幹麼呀!人家要趕緊出嫁保命,你去湊什麼熱鬧啊?你又不可能娶她。」

  「誰說不可能!」北堂顢頊瞪著他。

  「咦?你說什麼?」東方休閻露出一臉驚駭。 

  「我說我要娶她。」

  「哈哈!你說娶人家就嫁嗎?」唐當家可是一個重信諾的人,說出去的話就是保證,現下唐門擠滿了各路江湖人士,為的就是要參加比武招親,你憑什麼將人給發走啊?」 

  「那我就上擂台,參加比武招親!」

  「啊?你要參加?」東方休閻錯愕的放開手,就見北堂顓頊立即飛瓊而出,失去蹤影。同時東方休閻倏地露出一抹奸笑,轉向一旁的北堂顓譽,兩人有默契的一笑。

  「看來我得趕緊跟上和我娘子他們會合。」西門夫婦倆和冷拎是和唐可可一起出發的。「嘖,早知道就讓西門留下,我也不用這麼趕了。」一天之內要趕到四川,噴!「有勞了,東方公子。」北堂顓譽一拱手。

  「不必了,就當是那五十萬兩黃金的回禮吧!」東方休閻意有所指的一笑,隨即也提氣飛躍,離開北堂府。

  北堂顓譽驚愕不已,五十萬兩黃金?!那是他付給閻羅殿的佣金數目啊!難道……東方休閻就是……    了悟的一笑,也同時鬆了口氣,幸好是東方,否則他做的這樁荒唐事就不知該如何收拾了。  

  *        *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14 20:13:37

  不眠不休的趕至唐門,卻依然遲了,比武招親已接近尾聲。

  遠遠望著坐在台上,一身紅衣的唐可可,臉上稍作妝點的她更增添美艷,迷倒了台下所有的男人,包括他在內。

  「今天的比武就到此暫時告一段落,勝出者為青山派大弟子谷戚紜,若有人想要向他挑戰的,明日辰時,谷大俠在此恭候。」唐慶在台上宣佈。  

  明日是嗎?北堂顓頊深沉的目光緊盯著像尊雕像的唐可可,轉身高去。

  他等不到明日了!就在他離去之後,東方休閻出現在擂台後。

  「他走了。」他對擂台後的眾人道。

  唐可可一震,垂下眼瞼。

  思念啊,短短三日,她便幾乎相思成疾,這裡沒有人會逗她發笑,沒有人會惹她生氣,沒有人能引她傷心,她的喜怒哀樂,在短短三日裡完全沉寂。

  沒有把握他會追她而來,只是誓在必行,也只能任由不安佔領自己的心,成為惟一的情緒。

  如今,他終於出現了,卻只是來了又走,他不想見她嗎?東方休閻和西門彥廷相視一笑,以他們對北堂顓頊的瞭解,今夜一定會有事發生。

  「東西準備好了嗎?」西門彥廷在東方休閻的耳邊低語。

  「當然,萬事俱備,只欠北堂。」東方休閻輕笑。

  「別讓他太好過。」西門彥廷狠心地道。

  「呵呵,放心,他會刻骨銘心的。」

  「所謂不經一番寒徹骨……」

  「哪得梅花撲鼻香。」

  兩人有默契的一笑,充滿邪惡的氣息。

  *     *       *

是夜,北堂顓頊潛入唐門,打算到夢樓一會佳人,可是卻被擋駕了。

  「東方,讓我過去!」北堂顓頊不滿地喊。

  「除非你不想參加明日最後的擂台賽。」東方休閻搖著扇,悠閒從容的站立在那兒。

  「什麼意思?」

  「規矩!擂台賽期間,不准任何參賽者私下面見唐門裡的任何人,否則一經查證,取消資格。」

  「可惡!」北堂顓頊低咒,懊惱的望向夢樓的方向。

  「看來你今晚肯定夜不安枕,這樣吧!咱們兄弟倆去喝一杯,我就犧牲一下,陪你打發打發時間,你認為如何?」

  他的確需要喝一杯。

  「好吧!我們就去好好的喝一杯。」

  *       *      *

  擂台上,兩名參賽者勢均力敵,打得難分難捨。

  「看樣子北堂略遜一籌。」西門彥廷道,神色之間毫無緊張氣息。

  「嗯,北堂要對付谷戚紜只需用到七成功力便足夠,不過我封了他四成功力。勢均力敵的話就太沒看頭了。」東方休閻微笑。

  「可是如果他輸了怎麼辦?」駱冷冷不放心的問。

  「北堂不會輸的,只是會打得很辛苦。也許再受點傷,反正死不了人。」東方休閻壞心眼的說。

  台下眾人討論的熱絡,台上的北堂顓頊也察覺到不對勁,自己的功力竟然無法全部發揮出來,到底怎麼回事?驚疑之下,心思一分散,迎面而來的長劍已經不及閃避,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該死!」北堂顓頊飛掠退開,鮮血自臉頰滴落,染紅了他淺藍色長袍。

  「北堂!」一聲急喚由左側傳來,那是唐可可的聲音。

  北堂顓頊望了她一眼,她臉上的擔憂如此明顯,微微一笑,看來不全力以赴是不行了!飛掠而起,在半空中拔出配劍,劍鳴聲嗡嗡低響,旋起一道道旋風。

  疾厲的劍勢招招狠絕,谷戚紜一時無法招架,連退了數步,勉強擋了下來。穩住腳步之後,開始反攻,畢竟功力在北堂之上,沒多久又佔了上風。

  「可惡!」北堂低咒,將全身功力逼到極限,「可可是我的!」他咬牙低喃,整個人勢如破竹的竄出,劍氣幻化,千道銳芒閃現,凝聚了所有功力,身子以不可能的角度反折,反手一揮,一劍定江山!谷戚紜無法招架如此凌厲的攻勢,向後飛去撞上攔柱,翻落擂台。 

  北堂顓頊緩緩降落在擂台上。

  「各位英雄,擂台賽到此結束,勝者——北堂顓頊!」

  唐慶立即上前宣佈結果。

  北堂顓頊望向唐可可,露出一抹微笑。旋即一個踉蹌,劍尖抵地,嘔出一口鮮血。

  「北堂!」唐可可驚呼一聲,飛掠向前撐住他。

  「沒事。」北堂顓頊勉強一笑,只可惜因為方才逼得太過,以至於現今不只內傷頗重,功力也暫時全失。

  「來人,快將姑爺和小姐帶回夢樓!」唐慶見狀立即吩咐,心中忐忑,這個第三任的女婿可不要洞房都還沒進就完蛋了!「快點,快點!」

  看著擂台上慌亂匆忙的景象,擂台下的一行人卻悠閒的緩步走人唐門。

  「還蠻精彩的,不是嗎?」西門彥廷微笑道。

  「的確。」東方休閻點頭。

  「你看到唐當家方纔的表情了嗎?」 

  「看到了,好像頗擔心北堂會不會因此就嗚呼哀哉了。」

  「你想,他會不會因此便強迫北堂拖著強行洞房啊?」

  「呵呵,很有可能,不過我想北堂不會介意的。」

  「呵,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風流。」

  「哦,對了,東方,你沒發現咱們少了一個人嗎?」

  「嗯,的確少了一個。」

  「你想這南宮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肯定是在哪家青樓妓院風流快活吧!」

  「你們急著回長安嗎?」

  「不急,時間還很多。」

  「那……」

  兩人有默契的對望一眼,又笑了。

  「有何不可?」

  一完一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