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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凌情]【冷血黑道總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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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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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28 22:40:03
標題:
[月凌情]【冷血黑道總裁 】[全文完]
可惡!
她不過是出外用餐,
竟然就被人下了春藥!
雖然這個冷酷的男人及時救了她,
可這不代表,他就可以硬將她留在他身邊,
甚至認定她是他的女人!
她想逃離,卻怎麼都無法逃出他的掌控,
不得已,她搬出雷集團千金小姐的名號,
想像以前一般,嚇退想追求她的男人,
他卻僅是眉一挑,淡淡地道出自己的身份──
赫!什麼?
他不但是YDR集團總裁,
同時也是「閻門」第十代掌門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8 22:40:44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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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男人身穿黑襯衫、黑長褲,無視空服人員對自己的傾慕與畏怯,他神情嚴冷地邁開大步,與另外兩名黑衣男子一同步出頭等艙,通過空橋。
即使三人已刻意低調,但一來到入境驗證處,立於中間的黑衣男人,依然是眾人目光焦點。
擁有中美血統的他,身材高大,外型冷峻,墨鏡遮去他銳利的黑眼,卻掩不住他與生俱來的強者氣勢,與形於外的危險特質。
他,黑傑克,三十三歲,明為YDR國際娛樂集團總裁,實為名震亞洲黑白兩道,簡稱YDR的黑幫組織——閻門第十代掌權人,人稱閻黑。
自十年前,由義父閻海天手中接下閻門後,為擴展勢力版圖,黑傑克即利用男人貪酒好色的天性,先後在亞洲各國首要都市裡,打造氣派輝煌的豪門酒店,交由部屬負責,利用醇酒美人收集情報。
也因為他眼光精準、佈局得宜,才十年光景,閻門組織即因豪門酒店情報網發揮作用,而由一街頭幫派,迅速成長為今天的龐大黑色企業體。
其組織擁有近萬名遍佈亞洲,受過嚴格訓練,身手矯健,槍法神准,行事乾淨俐落的菁英,且人人各具軍事科技、計算機、武器及電子等專長,而近兩年來更是積極吸收醫藥界的人才。
多年下來,專接亞洲各國政府,及名流富豪不方便出面處理之棘手任務的他,已然成為亞洲黑白兩道既愛又恨的狠角色。
環視週遭人群,黑傑克冷色眼眸乍沉。敏銳的觀察力,讓他察覺到此刻有近二十名便衣人員,以他為中心,散立四周。
「黑少,有便衣。」原立於他身後的閻門右翼白亞,走上前貼近他。
在閻門組織中,右翼與左翼皆為掌權者所拔擢,故能擔任閻門左右翼者,必為閻門掌權者最信任之幫手。
「嗯。」黑傑克面無表情,抬手撥弄過一頭短髮。
一通過驗證關卡,他邁向已先通關,正切斷手機通話的左翼沉迪。
「房車已經在大廳外等候,另外,機場大廳內外都佈滿警力,好像是在歡迎你歸來。」沉迪一臉的玩笑樣,「看樣子,你又紅了。」
聞言,黑傑克濃眉微挑,沒多作表示即搭乘手扶梯下樓,舉步邁進人聲吵雜的入境大廳。
一見他出現,六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已快步趨前將三人圈圍其中。
閻門台灣北區堂主汪浩恭敬上前——
「黑少,房車就在外邊,請隨我來。」
九人才陸續走出大廳,即被十多名身著制服的警員攔下。
因接獲密報,閻黑今日將與西幫老大刀疤李談判,所以,唯恐發生幫派械鬥引發流血事件的警方,立即派出大隊警力想阻攔兩方會面談判。
「閻黑!」擁有眾多警力支持,陳隊長威風凜凜大步走向前。
見氣氛有異,白亞神色微變,即挺身上前對其餘七人下達命令。
「保護黑少!」
漠視眾多警力的包圍,黑傑克面不改色,繼續邁步前行。
他傲揚酷顏,氣勢卓然,一步步邁向前方不遠處的黑色房車,也一步步逼使眾警員後退。
而見他步步逼近,原本一臉神氣的陳隊長,驀瞠雙眼。在他眼底,那迎面而來的黑傑克,就像是一頭為掠食而來的黑豹。
想起傳聞中冷面無情,殺人只在眨眼間的他,陳隊長氣勢頓失,冷汗直流,急急後退為他讓出一條信道。
而一見情勢莫名改變,白亞、沉迪,還有汪浩面面相覷,隨即領著其它幾人快步跟上主子。
走到房車前,黑傑克停下腳步。
伸手扳住車門,他回過頭,冷眼瞥視還駭立原地的陳隊長——
「回去告訴你們的長官,以後他要是再用這等陣仗來歡迎我,我一定親自把大禮送到他家去。」墨鏡後的黑眼,倏地閃出一道銳利光芒。
「大禮」陳隊長臉色頓然一變。據他所知,閻門的大禮都是槍枝彈炮……
黑得發亮的勞斯萊斯房車,離開中正國際機場後,隨即全速駛向台北。
雖然一路上必須費事擺脫緊跟在後的警車,但經驗老道的司機,依然在預定時間內到達目的地。
才跨下車,一身黑衣的黑傑克,頓時成了眾人的注目焦點。
雖然前陣子西幫分子,在閻門地盤上酒醉鬧事,進而發生械鬥的事未上報,閻門的人也因為訓練有素而佔盡便宜,打得西幫分子血濺當場,但,所有道上兄弟都知道,黑傑克生氣了。
因為閻門雖為黑道組織,但除非忍無可忍,否則,閻門人一向謹守紀律戒條,極少對同道人下手。
而那一場械鬥,看在他眼底猶如兄弟鬩牆。
所以為避免日後再有類似情形發生,黑傑克決定親自出面與對方談判。
「黑少,請跟我來。」王浩一下車即快步來到他面前。
「嗯。」
漠視自己所引起的騷動,黑傑克一手插放褲袋,與王浩步進巷子裡一間毫不起眼的小咖啡館。
「黑少,刀疤李已經來了。」汪浩低聲道。
墨鏡後的黑眸,隨著汪浩手指的方向飄去。
驀地,他黑眼乍亮。
拿下墨鏡,他忽略身穿花襯衫、一臉地痞流氓樣的刀疤李,轉而望向坐於窗邊位置一名手拄下頷,側顏仰望窗外藍天,神情靜謐而幽然的美麗紅顏。
忽而襲入窗的微風,拂揚起她額上劉海與頰側髮絲,露出她絕美精緻的五官。
看著她,他就像是看到了宋依伶——一個他曾經想娶進門,但最後卻為自由、為愛,不惜犧牲雙手,也堅持要離開他、離開閻門的女殺手。
但,她遠比宋依伶還要來得引他注意,也還要教他……心情激動。
她肌膚白皙,粉頰紅潤,黑瞳晶亮清澄如水,鼻樑下的紅唇豐潤而誘人,這樣的她原該是個極受人歡迎的美人胚子。
但,她雖美,卻美得有些傲、有些冷。
驀地,一道急竄上心口既強烈而又無法忽視的佔有慾,盈滿他心胸。
他,想得到她!
她清亮眸子因無情緒起伏而冷然,抿成一線的紅唇也因毫無笑意而顯得淡漠,這樣的她,冷若冰霜,教人難以親近,但卻迷住了他……
忽地,黑傑克注意到她柳眉微蹙。
察覺到一道莫名的凝視,身子有些不適的雷法伶,蹙擰柳眉,拉回仰望窗外藍天的視線,循著感覺抬眸望向視線來處。
剎那間,那映入眼底的冷峻酷顏,教她紅唇微啟,黑瞳訝然。
在濃密黑髮下,那宛若雕刻般的冷硬容顏中,他黑色厲眸深沉如海,駭人心神。
他全身散發出一股獨特魅力與危險特質,教雷法伶內心微微顫動,而無法不受其吸引。
自有記憶以來,除家人外,他是她唯一想主動接近的男人。
但她顧忌著他眼底隱約透出的危險眸光,與他那一身遮也遮不住的狂傲氣勢。
還有,她也注意到他身後跟有幾名身穿黑色西服、神情戒備的男子,而他們幾人的目標是……順幾人視線向旁邊看去,她心情頓然下沉。
那是在她之後進入咖啡館,一身流氣打扮,看起來像是混黑社會,臉上有一道刀疤的流氓。
原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安靜無人的午休場所,沒想到她才來這裡用餐沒幾天,就陸續出現一些特異分子。
看來以後,她還是請助理為她帶餐點回公司,盡量不要外出用餐,免得惹上莫名的麻煩。
略過黑傑克依然緊盯在她身上的炙熱眸光,雷法伶調移視線,端起已喝了一半的果汁。
她打算喝完它就離開。
只是喝不到一口,雷法伶就發覺之前微痛的頭在此時似有千斤重,而心口也有些悶,像有一股躁鬱之氣積壓其中而無法紓解。
微擰柳眉,她放下果汁,一手輕揉太陽穴,一手輕順著心口。
為想壓下心口的躁悶之氣,法伶端起水杯,一口氣喝下半杯。只是她越喝心口就越悶,頭也就越痛。
緊抿著唇,她抬起手想喚來服務生結帳。一抬頭,她發現自己已經成為在場所有人的注目焦點。
這時,知道下藥得逞的刀疤李,一臉淫笑地命令一旁兄弟上前架住她。
「你、你們做什麼快放開我!」雷法伶驚望著突然抓住她的兩人。
「美人,叫什麼名字呀?」刀疤李目光猥褻,大搖大擺走向她。
頃刻間,雷法伶已明白一切。
「你……」她神情驚變。她被下藥了。
「怎麼回事?」黑傑克臉色微變。
聽到黑傑克威冷的聲音,刀疤李連忙回過頭。
「黑老大,你來啦,真是好久不見。」露出幾顆金牙,刀疤李笑咧了嘴,快步跑到黑傑克面前。
深知黑傑克勢力龐大,刀疤李一臉討好的看著他。
「黑老大你想喝些什麼,我幫你……」
「我問你,她是怎麼回事?」略過他的示好,黑傑克冷顏看他。
「她呀?沒什麼啦,就只是個女人而已,黑老大你先坐,我們……」刀疤李想盡快解決眼前的事,然後好找個地方跟美人大戰一番。
真沒想到在這間毫不起眼的咖啡館裡,竟也坐有這樣一個大美人。
「你對她下藥?」他黑眼微冷。
「哇,黑老大厲害,一猜就中。這藥在台灣還是違禁品,我剛剛才拿到手想試試……」刀疤李興奮地從身上拿出一瓶藥劑,滔滔不絕地說著它的藥效。
「聽說女人只要喝了這藥,除非她想休克窒息,不然的話,聖女也成蕩婦,還可以一個抵五個用,絕對會讓兄弟們操到滿意為止。」
為了想巴結黑傑克,刀疤李笑咪咪的又說:「黑老大,如果你也想試試,等一下我就讓兄弟拿一箱來孝敬……」
他話還沒有說完,黑傑克酷顏一繃,即緊箝住他肩膀,倏抬右膝朝他胯間狠勁頂撞而上,看得現場眾人目瞪口呆。
「啊!」緊摀住遭到重擊的胯間,刀疤李痛得發出一聲哀嚎。他猛向後退,撞上桌子。砰砰數聲,桌椅倒成一片。
「黑老大,你、你……」他痛得站不起身子,而跟在他身邊的小嘍囉也被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把他給我抓起來!」黑傑克神情陰冷。
「是!」一旁的汪浩應聲,即指示身後幾名手下,上前抓住刀疤李。
黑傑克威勢冷凜,跨步上前,冷瞇雙眼看著刀疤李。
「今天我是約你來這裡談判,不是要你在這裡對女人下藥!」
「黑老大,我……我……」見他突然翻臉,刀疤李滿眼驚恐。
「你不長進,想當個下三濫的地痞流氓我沒意見,但就是不准你在我眼前、在我跟前耍爛招!我這樣說,你聽清楚了嗎?」他黑眸危光閃爍。
「聽、聽清楚了!」他不怒而威的氣勢,嚇得刀疤李猛點頭。
雖未與刀疤李坐下談判,但閻門兄弟都知道今天的談判已經因為主子心情不佳而宣告破裂。而這談判一破裂,就代表著他們閻門將接收刀疤李所有地盤。
「黑少,那現在西幫地盤是要依照你之前的七三分配辦理,還是就乾脆全部收起來交給汪浩負責?」沉迪嘻皮笑臉地湊上前,小聲問道。
久久得不到響應,又見他酷顏冷凝不發一語,沉迪臉上笑容一再擴大。
沒有響應就代表默許,而默許就表示他贏了之前與白亞的賭局。
沈迪一臉得意,朝白亞伸出手。
見沉迪朝他直伸來的五指不斷上下挑動著,白亞惡狠狠地瞪他數眼,再掏出皮夾拿出十張千元大鈔,心不甘、情不願,啪地一聲就往沉迪手掌猛勁拍下。
「啊!你幹嘛這麼不情願,願賭服輸你不懂呀?」沉迪氣得瞪他一眼。
聽到異聲,黑傑克朝兩人冷瞪而去。看見沉迪手上的大鈔,他即明白兩人又再次以他的決定當賭局定輸贏。
冷著臉,他抽走沉迪手上五張千元大鈔,遞還給白亞。
「黑少,那是我的錢——」沉迪瞠大眼。
「這次是意外,你不算全贏。」情緒欠佳的他,冷眼看他。
「還是黑少公平。」白亞笑的好得意。
收好現金,他轉身喚來負責北堂的汪浩低聲交代幾句。
心情極差的黑傑克,轉而瞪視前方遭人架住,既驚懼卻又不失冷傲的黑髮紅顏。
他緊握雙拳,幽沉的眼隱隱波動,似有千頭萬緒藏於其中。
他希望她能主動開口求他幫忙,希望她知道他是一個值得她信任,也可以保護她的男人。
「你、你們放開我……放開我……」砰地一聲,雷法伶使盡僅存力道,猛地掙脫架住她的兩個人。
她臉色蒼白,一路跌跌撞撞地想衝出咖啡館的門,但卻撞上黑傑克硬實的胸膛。
「嗯!」那一撞幾乎撞暈了她的腦子。
抬起沁出薄汗的紅暈臉龐,她見到他黑沉冷眸正凝盯著自己。
過於燥熱的身子,一再引去她的注意力,也一再的令她意識模糊。
強睜雙眸,她狠咬唇,想以痛意集中思緒。
「請……」她想向他求救,希望他能對她伸出援手,但卻及時住了口。
因為她沒忘記他與下藥的那個猥瑣男人認識,也沒忘記他危險的眸光,更沒忘記他在知道她被下藥後依然視若無睹。
甩開向黑傑克求救的意念,雷法伶扶住桌椅勉強站穩腳步,深吸一口氣,身一轉即想越過他,逃離這危險的地方。
只要走出這道門,隨便一個人出現都可以救她的,她不需要他。
正等待著她信任的黑傑克以為她就要開口求他幫忙,但是……
冷望步子踉蹌、困難前行的背影,黑傑克顏容僵凝,眸光幽沉地瞟望隱於門外四周暗處的刀疤李手下。
沒有他的出手,她根本走不出這條巷子。
豪華的勞斯萊斯房車,與數輛黑色奔馳在郊區大道上疾速奔馳。
黑傑克一臉冷嚴,緊抿薄唇,緊擁著坐於身側緊閉雙眸,緊咬紅唇,想掙脫他卻又無力地偎向他的雷法伶。
雖然她並沒有開口求他,雖然他的舉動也引起閻門兄弟震驚,但,他依然毫不考慮地動了手。
因為他容不得他人覬覦他中意的女人。
也因為她給他的感覺太過強烈,印象太過清晰,強烈到讓他無法漠視她的痛苦,也清晰到只要她背著他走一步,他的心就往下沉入一分。
所以,動手是他的唯一選擇。
「嗯!」那來自體內的火熱與難過,逼得雷法伶痛苦地發出呻吟。
俯視粉頰緋紅,氣息不勻,呼吸越見急促,又一再呼出溫熱氣息的她,黑傑克眸光一沉。
見她冷汗沁出,纖細柔軟的身子也一再忽冷忽熱,他知道她就快撐不下去了。
「就快到了,妳再忍忍。」酷顏緊繃,他縮緊臂膀,再一次緊摟著她。
三十秒後,一道巍峨的高架鐵門與一條似無盡頭的車道已出現在眼前。
閻門位於台北近郊的北區分部佔地數千坪,由入口至主屋距離約三百公尺,除為確保外人無法自外圍窺探而築有高牆外,四周也植有高聳綠林。
駐守於大門內的值班人員,遠遠一見房車出現,立即快速開啟高架鐵門。
只是,奔馳前導車才駛過高科技偵測儀器,在它之後的勞斯萊斯房車卻意外觸動了偵測儀,警示燈因而被發出紅燈警告。
「內有追蹤芯片R型第三代、內有追蹤芯片R型第三代。第一代一九九○年由西德科技集團研發而成……第三代二○○三年三月改良……」
一連串的警告與說明,讓房車不得不倒退數公尺,也教房車裡的黑傑克驚愕。他被追蹤了?
瞬間,一隊三十人之菁英部隊已持新式武器奔近大門,乍見目標是自家主子,人人愕然瞠目。
「黑少」白亞快步下車來到房車旁,拉開車門。
黑傑克不發一語,快步下車重新接受偵測。他是安全的,而他的座車一直有專人看守,也不可能被外人動手,那就是……她?
緊擰濃眉,黑傑克傾身抱出雷法伶,重新走過偵測儀前一次。
紅燈再亮,警告聲再起。就是她,沒錯。
經過人體偵測儀的仔細檢驗,黑傑克驚訝地發現那追蹤芯片,就植在她左手臂肌膚的皮層組織裡。
黑傑克命白亞與西德科技集團聯絡,一邊喚來派駐在分部的專業醫療小組與科技小組在一旁待命。
經白亞轉述,得知該芯片是為富豪人家預防成員失蹤,或遭綁架而設計的植入型追蹤芯片,並沒有自爆的危險存在,黑傑克微鬆了一口氣。
「嗯!」雷法伶難過的發出一聲呻吟。
「快把芯片取出來。」發現她的情況變得更糟,黑傑克即刻下命令。
看一眼醫療小組所準備的利刀刃器,再看向緊擰柳眉一臉難過模樣的她,黑傑克臉色難看地出聲提醒——
「小心點,別讓她太疼了。」
沒時間施打麻醉藥劑,直接被下刀的劇烈疼痛,似乎使得雷法伶體內的春藥藥效趨緩,也讓她多撐了一段時間。
「妳很勇敢。」緊握著她的右手,黑傑克為她擦去汗濕的額頭,唇角有笑。
要換成別的女人被這樣直接下刀,恐怕早已痛得嚎啕大哭,但她連痛也不喊一聲,就只是緊閉著眼,緊咬著牙,緊抿著唇。
芯片一順利取出,傷口包紮完畢,黑傑克隨即抱起似已昏厥的她,快速回到大屋進入神聖廳堂。
在莊嚴肅穆的大廳堂上,兩側各站有五十名身穿黑色勁裝,頭綁紅色布條的閻門子弟。
而在正前方的大型供桌上置有豐盛之鮮花素果,並點燃一對紅色龍鳳巨燭,一看即知這裡將舉行一場盛大儀式。
抬眼望去,黑傑克環視廳堂一圈,知道白亞已辦好他先前所交代的事。
「儀式準備。」他深吸一口氣,冷顏下令。
「黑少,你真的要……」白亞有話想說,但見他黑眼瞟來,他連忙住口,而擰眉應聲,「是。」
與沉迪分站左右位置,白亞神情莊重,環看廳堂一圈。
「上香。」
數名位於最前方位置的閻門成員,聞言即快步上前點燃大把清香,分送到廳堂裡獲選參與盛大儀式的眾兄弟手中。
一等眾兄弟皆手持清香,白亞深吸一口氣,高聲朗道——
「閻門第十代掌權人黑傑克,敬天地……」
廳裡百餘名閻門兄弟,聞聲同時右膝著地,神態恭謹、手持清香直視正前方。
走到已備好香燭的供桌前,黑傑克小心翼翼地將雷法伶安放在平鋪於冰冷地板的紅毯上。
他右膝著地,挺直上身,牽握起她軟弱無力的右手緊貼心口。他仰看廳外湛藍穹蒼,再俯視膝下一片淨地。
他斂下雙眸,掩去暗沉目光,神情肅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8 22:43:04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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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分鐘的盛大儀式一結束,黑傑克眸光深沉地緊盯著仰躺於紅毯上的美麗紅顏。他動手解開她身上粉色套裝的扣子。
「你、你……」拂過胸前的冷風,喚醒她神遊的思緒。意識到他的舉動,無力抵抗的雷法伶,霎時紅了眼眶。
「別哭。」見她眼眶微紅,緊咬紅唇,黑傑克俯身吻上她的唇。
「你……你可以送我到醫院,可以送我回家……嗯!」體內突然傳散開來的一陣燥熱,教她痛苦難耐地拱起身子。
「妳以為妳還撐得到醫院?」他黑眼一瞟。
避開她手臂痛處,他想褪下她身上衣物。
「不,不要!」她臉色難堪,困難的掙扎著身子。
「對我,妳沒有說不要的權利。」持續手上的動作,他俯身輕吻她的唇。
「你?!」見他仍執意要完全脫去她的衣裙,雷法伶驚瞪黑瞳。
雖然他身後那一群男人及兩側的男人,與她仍有一大段的距離,但法伶依然覺得自己被無情羞辱了。
她無法讓自己在一群男人面前光裸身子,她辦不到。
而他倘若堅持要如此,那他也必須付出代價!褪去驚駭的雙眸,乍然浮現一抹堅決。
在他抬手觸碰她紅唇之際,雷法伶冷著眼,倏張口,狠狠咬下。
「妳!?」重咬而下的貝齒,霎問咬痛他的手掌。
驚瞠雙眸,雷法伶想鬆開對他的狠,但……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要平白受辱!直視他冷色厲眸,雷法伶因一再竄上心頭的怒意,而狠狠痛咬他的手。
見她絲毫不鬆口,黑傑克微擰濃眉,凝盯著她。乍見她眼底一片冷意,黑傑克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她冷傲的性子。
既冷又傲的她,怎有可能如此簡單就接受一個陌生男人,在眾人面前如此對待她呢?突地,一抹笑意揚上他幽沉的眼眸。他喜歡這樣的她。
「妳如果真喜歡咬,等一下我再讓妳咬。」他言語曖昧,眸光寵戀。
話才說完,黑傑克強行抽回遭她利齒狠咬的手掌,打橫抱起她,起身就走。
「黑少?」白亞愣眼看他。
「儀式已經完成了,不是嗎?」他回過頭。
「是。」
「那再下來就是隨我意願了,我可不想讓她太過害臊。」他笑望著懷裡的她。
快速穿過長廊,他抱她上樓回到自己的臥房,將她放到黑色大床上。
看著她遭怒火染亮的黑瞳,他微揚眉,伸手想撩過她散落於頰上的發。
狠瞪著他,雷法伶在他又伸手拂過臉頰之際,再一次張口執意咬痛他。
「妳還真是喜歡咬我。」雖然有些痛,但黑傑克仍笑得不以為意。
「叫什麼名字?」
這時候才問他訂下的女人名字,也許太遲了點,但,他還是得問。
狠眼瞪他,雷法伶依然緊咬他的手掌,拒絕回答。
「不說?嗯,有個性,我喜歡。」雖然手掌已被她咬出血,但他還是一臉的無所謂。傾身吮吻她細嫩的耳垂,他朝她輕吹出一口氣。
雷法伶身子頓然僵直。注意到她的異樣,黑傑克冷眸一亮。
利用自由的一手,他快速解開腰帶,拉下長褲拉煉。
他撩起她的裙襬,將胯間傲揚的硬物抵在她腿間。
「嗯!」他的挑逗,教她忍不住再次狠咬他的手掌,也再一次拱起身。
「妳……還是處子?」他幽沉眸光漸轉炙熱。
她粉頰憤紅,怒瞠雙瞳,對上他黑亮眼眸。
「不是!」她憤聲道,「我不是!」
她不甘心自己的初次是這樣被奪走,她絕不承認!
她絕不要看到他得意猖狂的模樣!
霎間,過於激動的情緒,加速她體內藥效發揮,造成心跳失速。
而太過急促的心跳,教她難以呼吸,瞠大雙眸。瞬間,她瞳孔放大,紅唇驚啟似將休克。
驚見她神情痛苦,黑傑克急趴上她身,吻住她因快休克而張啟的紅唇,他過一口氣給她,也毫不遲疑而勇猛地貫穿她幽秘深谷--
入夜時分,涼風拂過綠林枝橙,樹葉婆娑,沙沙作響,除值勤人員來回走動外,閻門分部一片寧靜。
這樣的夜,感覺好靜,也好沉,就好像他此時的心--
在二樓主臥室,黑傑克倚靠窗台,背著月光,在黑暗中凝盯前方昏睡在柔軟大床上的美麗女人。
將手中屬於她的名片夾及身份證放回她的皮包裡,傑克再一次凝視床上的她。
原以為讓自己喜歡上的她,只是一個美麗的粉領貴族。
沒想到她卻是雷集團秘書長,也是自他身邊搶走宋依伶的雷法醫院院長雷法斯的妹妹--雷法伶。
看樣子,他與雷家的恩怨是難以理清了。
不過想想,他們雷家搶了他閻門的菁英分子,還他一個美麗女人也不為過,不是嗎?看著尚處於昏迷中的雷法伶,他唇角勾揚。
突然,就著微亮月光,他看見昏睡的她微擰柳眉,也動了動身子。
抬手按下房內照明,黑傑克跨步邁向床緣,低頭俯視合眼閉唇,仍無意識的美麗容顏。輕輕地,他以指腹劃過她的鼻樑。
丟了一個宋依伶,卻換來這麼一個令他動心的女人,他很滿意。
縱使剛才白亞一再暗示雷法伶因出身豪門世家,擁有美貌與智能,其它項條件也都極為優秀,所以個性是既冷又傲,難以親近。
但,那又如何?他之所以會看上她,不就是因為她給他這樣的感覺?
在看膩了那些喜愛阿諛逢迎他的人之後,她的出現猶如是上天送他的一項意外驚喜。他喜歡她的美、她的冷,還有她的傲。
輕掐著她下頷,他俯身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她是他的。
「黑少,這樣好嗎?」
一個突兀的聲音,破壞房內靜謐的溫馨氣氛。
離開柔潤紅唇,黑傑克直起身子,抬眼冷視一直靜立房內一角的白亞。
「雷家人如果知道你動了她,絕不會默不吭聲的,我相信他們也一定會對我們採取報復手段。」身為閻門高層主事之一,他有必要提醒黑傑克。
「那又如何?在天地見證下,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他唇角冷揚。
「這--」白亞頓時無話可說。
因為下午他已以閻門最高儀式「天地禮」向眾兄弟宣告,雷法伶從今爾後不管是好是壞,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是他唯一的女人。
那就算雷集團現在就對閻門施予報復手段,身為閻門一分子,他們勢必得為保護他們主子的女人而拚命。
只是站在閻門右翼的立場,白亞知道自己有責任為YDR所有成員提醒他,未來與雷集團正面對峙的後果。
「黑少,她是雷集團的人,萬一處理不當,惹惱雷集團那幾個男人,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白亞道。
「那又如何?」翻開床頭櫃上的煙盒,他拿出煙與打火機。
斂下黑眸,黑傑克含住煙。他微側過顏,按下黑色打火機點燃煙。
「與其如此,那你何不收回天地禮?」
「你要我收回天地禮?」走到窗前,他望向窗外夜色,吐出一口煙圈。
「是的。」白亞肯定地點頭,「我想你與雷法伶只是初次見面,並沒什麼感情基礎,而且只要她消失,你就可以繼續擁有其它女人,既然這樣,那你又何必攬個麻煩在身上。」
「要我收回天地禮,唯一辦法就是讓她消失,不是嗎?」他黑眼瞟動。
「沒錯。」一抹殺機掠過白亞精明的眼,「我知道要你主動收回天地禮是不太可能,但只要你點個頭,一切就交給我來辦。」
「你想動手做了我的女人,嗯?」他問得輕柔。
「你放心,我絕對會找人處理妥當,不會給組織帶來麻煩。」
「你真有這個心?」瞟動的眸光冷意乍現。
「當然,只要對你、對閻門有利,我就絕不會心軟。」
「是嗎?」轉過身,他直視白亞眼底的殺機,「難道你不知道,就算她是個麻煩、是個禍害,她,還是我黑傑克的女人?」
「這……」白亞臉色微變。
「而既是我的女人,那除我之外,誰要敢動她絲毫,就等於是跟我、跟閻門作對,那下場……就只有一個死字。」他眸光幽冷。
「黑少?!」自他口中吐出的死字,教白亞瞠大雙眼。
他是認真的,他真的想要雷法伶!但,不可能。
以他對他的瞭解,他根本就不可能會對女人付出真心。
因為,教人聞名色變的他,根本無心!
「黑少,你這是為了什麼?她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這樣對待?」
「你這是在質問我?」他唇噙冷笑。
驀地,白亞這才驚覺自己已然越權。
「對不起,我……」
「這對不起來得太遲了點,你自己看著辦吧。」再吸一口煙,黑傑克將煙按熄在煙灰缸裡,不再說話。
「黑少?!」白亞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已經惹惱了他。
「出去。」走回床邊,他冷言道。
過多的春藥劑量,讓雷法伶一直昏睡到隔天下午。
而為確定她沒事,在這近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裡,黑傑克始終留在她身邊。
因為前十八個小時,她的情況時好時壞,呼吸不勻,就連心跳躍動頻率也忽快忽慢,讓人擔心。
而每遇上突發狀況,他總是讓意識模糊的她緊纏住自己,讓她在他身上汲取她所需要的激情發洩,為她紆解體內殘留藥效。
不過距上次她神志不清的時間已過四小時,他猜,她應該就快醒了。
只是就不知道當雷法伶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她在清醒前曾多次向他索愛後,會有什麼的反應?又會如何面對他?
是怒顏相向?還是倍感羞怒,痛哭失聲?靜凝呼吸已然平穩的美麗睡顏,上身光裸立於床沿的黑傑克,心底不禁升起一絲好奇。
突然--
「嗯……」雷法伶緊閉雙眸,緊擰眉拾起手輕揉著額際。
她感覺頭好暈,而且,好像有人擋住她的光源……
雷法伶警覺的強睜雙眼坐起身。頓時,一室的黑色佈置,教她愣住。
黑色的牆,黑色的窗簾,黑色的大床,還有一套黑色沙發組。
除了盈滿剛強冷硬、霸意及黑暗的房間擺設外,那瀰漫在她四周空氣裡的氣味,在在告訴她,這是一個男人的世界。
她緊抿唇,環視四周環境。這是哪裡?週遭陌生的一切,與左臂傳來的疼痛,教雷法伶神情略顯驚慌。
只是,再如何驚慌也敵不過乍入眼簾的男人胸膛,與發現自己全身光裸的驚詫來得教她駭然。
緊抓被單遮身,雷法伶驚瞠雙眸,抬頭仰望床前身穿黑色睡袍,敞著胸,有著高大、健壯體格的陌生男人。
「醒了?」黑傑克傾下身子,兩人距離不過五公分。
突然放大的冷俊顏容,教雷法伶倒抽一口氣,而急速後退。
「是你!」就著明亮光線,她認出他就是自刀疤男手中救下她,卻又在其它人面前羞辱她的男人!
頓時,她眼底驚慌退去,黑瞳冷凝。想起他對她的羞辱,想起他讓她無地自容,一道憤怒火焰染亮了她黑色瞳眸。
再見他一雙黑眸直盯著自己不放,她心中怒火已熊熊燃起。
她討厭他那樣看著她,尤其他那佔據她所有目光的冷酷臉龐,更是教她……看了礙眼!
直覺地,她黑瞳一瞇,即高揚手掌,朝他憤然揮去--
啪!一聲清脆摑擊聲,讓她五指印痕清晰地印在他左臉頰。
面對突來的掌摑,他黑眸一怔。
打掉他對她的凝視,喚起它的清明,雷法伶唇角一揚,毫無怯意。
撫著受到摑擊的左頰,黑傑克的雙眸仍是定在她臉上。
因為之前受到藥物控制而昏睡的她,似乎美得無害,且令他憐惜。
而此時已清醒、正常,多了一道怒焰,而有生氣的她,卻更令他無法移開目光。
穿窗而入的午後微風,拂揚起她微亂的發,掠過她如湖水般清亮的黑瞳。
他看著她抬手撩過微卷髮絲至耳後,看著她斂下卷長眼睫,綻露出無言的美麗風情。
見她毫不為眼前的狀況驚懼,且能冷靜以對,他那有如塵埃覆蒙的黑眸,飛閃出一道佩服光芒。
她的美,她的靜,她的冷,讓他不得不承認以往所擁有的女人,不過是一群平庸俗顏;而這樣的她,絕對值得他用心對待。
「真不愧是雷集團的秘書長。」看著她,他的黑沉眼眸有了一絲笑意。
雷法伶微怔。他知道她是誰?瞥見置於一旁的皮包,雷法伶頓然明白。
「知道我是誰,還敢用那樣的眼神看我?你還真數我佩服。」她語音輕柔,有如一陣晨風襲過。
她知道她的美貌可以吸引多數男人的眼光,只是一旦對方知道她的雷家人身份,都會自動退至安全距離。
因為他們生怕不小心惹惱了她,就會引來她四個哥哥的「特別」關照。
也因為這樣,她失去一次又一次的戀愛機會,而長久下來,她也由一開始的失落與寂寞,慢慢變得習慣……
只是,再一次想起自己貧乏的感情生活,寂寞仍悄悄竄上了她心頭。
不再在意那一再定在自己身上的緊盯凝視,她忽地轉望向窗外一片蔚藍天空。
她希望有一天,有個男人,可以陪她靜靜走在那一片藍天下……
剎那問,她似出了神,而他,似也隨她出了神。
因為凝看著眸光輕忽縹緲,靜坐於黑絲絨床被上,望向窗外一片清朗晴空的她,黑傑克感覺到這一刻自己像是輕觸到了她的心。
他懂得那樣的眼神。因為他曾在宋依伶眼底見過,但卻是直到她離開後,他才明瞭那是一種寂寞。
只是他沒想到,身為雷家女兒的她,也會有那樣的寂寞。
曾經,他可以漠視宋依伶的寂寞,但如今,他卻無法對眼前的她視而不見。他想拉她脫離此刻的寂寞深淵……
「如果妳也知道我是誰,我相信妳就不會再佩服我,只會想一刀殺了我。」他出聲喚回她遠去的心緒。
回過神,她看著他,卻不語。
「妳不問問我是誰?」
「如果你會說,那我何必問;如果你不說,我問了也嫌多餘。」
她黑瞳清亮,但卻無表情。
看見自己的衣物就折疊整齊地在一旁沙發上,她掀開被子,強行控制住心底羞憤情緒走下床。
「妳,真教人欣賞。」他欣賞她的冷靜。
陡地,黑傑克為自己的出言而微揚濃眉。他發現自己在二十四小時裡,對她有著許多的欣賞與喜歡。看來,他的眼光是越來越準確了。
毫不理會他的莫名言語,雷法伶快步走至沙發,想拿起衣物套上身,但她發現他就近在身後一步的位置。
她回過頭,看著他。靜而無情緒波動的眼眸,就似清水般的澄亮見底。
「你一定要靠我這麼近?」
眼前裸露出完美體態的窈窕身子,引他眸光一沉。
黑傑克不語,再朝她跨步接近。拾手撫上她滑細如絲的裸背,他感覺到一陣來自掌心的顫動。
緩緩地,他雙手圈住她纖細的身子,將她緊緊壓靠向自己。
即使隔著睡袍,雷法伶也依然清楚感覺到他胯問的硬物。
「你……」她身子一僵,眼眸驚瞠。
輕撫著她完美曲線,他愛憐地低俯下頭,在她裸肩上烙下一記吻印。
「放開我。」她全身緊繃,臉色難堪。
「不可能。」
「你……」她似被定住,而動彈不得。
避開她左臂的傷口,他左手緩慢上栘,輕碰著她全無遮蔽的赤裸渾圓。
猛地,他左掌緊罩住她,施勁揉捏。
「妳這裡尖挺……飽滿……」湊近她耳畔,他嗓音嘎啞低沉。
「放、放開我!」她狠咬唇,克制著他對自己身子所造成的影響。
她不想成為柔弱的女人,更不想成為一個容易被嚇壞的女人,她是雷家人,她是雷法伶,是外人眼中冷若冰霜的雷法伶!
在這世界上絕沒有任何事可以嚇到她,也絕沒有人可以不經她同意動她絲毫,還能全身而退--
絕對沒有!高仰臉龐,雷法伶冷眼望他。
「我說放、開、我。」
「我也說過,不可能。」舔吻著她的頸,他低聲說著。
「那,我也不可能讓你再如願!」
她十指緊握成拳,身一側,即拐起手肘往他腰腹位置狠狠撞擊而去。
閃過她的突擊,他嘴角噙笑,出手箝制住她。
「不錯,還懂得保護自己。」轉過她的身子,他要她面對他,「不過動作還不夠快。」
「放開我!我絕不允許你再碰我絲毫!」她猶如女王,高揚臉龐,「還有,你最好是把我給殺了,否則你絕不會有好日子過。」
「妳都是這樣對待向妳伸出援手的人?還是,妳比較喜歡刀疤李,所以怪我多事,嗯?」他黑眼瞇起,施勁掐痛她的手腕。
「嗯!」那似要折斷她手腕的狠勁,令她痛得淚光閃爍。但,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一絲軟弱,更不想讓他知道她因他而痛苦。
「就算瞎了眼,我也不可能喜歡下流的男人!」她傲仰憤然紅顏。
「我下流?」他高揚眉。
「在眾人面前污辱我,羞辱我,不是下流,是什麼?!」
見她眸光怨恨,黑傑克這才記起自己還沒介紹她的新身份。
「不,妳錯了,那不是污辱,也不是羞辱。」
鬆開對她雙手的箝制,他勾拾起她的下頷,盯看著她的眼。
「那是一種宣告。」他神情莊重而威嚴。
雷法伶微愣。宣告?宣告什麼,又對誰宣告?
彷似看出她心底疑慮,黑傑克一字一句清楚說明--
「對天、對地,還有我閻門所有的弟兄宣告--妳是我唯一的女人。」
聞言,雷法伶驚瞠黑瞳。
她認為他在開玩笑。但,他的眼神再認真不過了。
「從看到妳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妳是我要的女人。」他溫暖大掌輕撫著她窈窕曲線。
「你……」見到他眼底的強勢與佔有慾,雷法伶全身為之一震。
「不要以為我是在說笑,也不要質疑我的決定。」他眸光狂放,「對妳,我很認真。」
「你走開,不准碰我!」揮開他的手,雷法伶想退出他的懷抱,但依然教他緊緊箝制在胸前。「你、你當時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怎能確定我是你要的……」
「我就是確定,而妳就是。」他態勢狂傲,也毫不掩飾對她的渴望。
他黑眸黑亮,情慾愛火狂燃閃動。
「你……」在他的眼底,她見到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極度渴望。
在他眼底,她好像只是他想要的一個女人,而不是雷法伶。
滲入心海的異樣情緒與他狂釋出的狂妄氣勢,教雷法伶心口微微悸動。
忽地,她黑瞳一瞠,猛搖頭。
「不!你早知道我是雷法伶,是雷家人,你是想少奮鬥三十年、想攀上我雷家,所以才如此確定、才對我設局!」一定是這樣沒錯,他騙不了她的!
「設局?」她的推測,教他有些無奈。
她聰明的有些難纏,不過……他還是喜歡這樣的她。他又笑了。
「妳猜錯了,我只會對敵人設局,至於女人,從不需要。」
「你--」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因為他全身上下,皆盈滿自信與成熟男人的魅力,而除了家裡四個哥哥外,她再也沒見過像他一樣出色的男人。
「我昨天才知道妳是雷家人。」
「你……」她知道自己不該相信他的話,但他沒有騙她的理由。
他已經得到她,他可以藉此破壞雷集團名聲,要她答應他的任何條件,但他沒有。他只說……她是他的女人。
望著他狂傲的眼眸,雷法伶迷惑了。
像他這樣一個危險的男人,會如此簡單就喜歡上偶遇的她?
見到她眼底的疑惑,他斂眼一笑。
「不要告訴我,妳沒碰過像我這樣對妳感興趣的男人,我相信我所看中的妳,絕對是男人眼中的極品。」
他的極品之說,教她雙眸微訝。
「我相信一定有的,只是,他們最後都讓妳的身份嚇跑了。」
「你……」他準確的猜測,教她紅唇微啟。
「不過那是他們,而他們並不是我,所以,如果妳以為我會因為妳那四個哥哥的關係就放棄妳,那得讓妳失望了,因為妳已經是我的人。」
聽著他再一次的強調,雷法伶已有些失措。
「萬一,我已經結婚了……」他的自信與優雅,一再衝擊著她的心。
「我會有辦法讓對方跟妳離婚。」低下頭,他吻著她的肩,眸光一閃。
「你是認真的。」捕捉到他眼底的狠意,她心頭一顫。
撫著她白細的頸子,他吻著她的唇。
「當然,沒有人可以改變我要妳的決心。」突地,他施勁緊掐住她的頸,黑眸一沉,「就連妳也不可以,知道嗎?」
「嗯!」她難受的張口呼吸。
「所以千萬不要想擺脫我,也不要想拒絕我,更不要背著我去接近其它男人,我這樣說,妳明白嗎?」鬆開手,他靠近她耳畔,輕聲低語著。
那一聲聲輕柔話語,教緊搗頸項深呼吸的她,背脊竄起一道涼意。
「還有,妳只能選擇感謝我給妳生命,千萬不要蠢的想以死來擺脫我,否則你們雷家聲譽將因妳而蒙塵……」
他為阻止她有可能的輕生,而以雷家聲譽來威脅她?
看著他,雷法伶迷惑了。
「不讓我如願,或是惹惱了我,就等於是跟我閻門作對,到時,妳就算是死了,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妳死不安寧……」
閻門?!入耳的閻門二字,教雷法伶猛回過神,黑瞳驚瞠。
「閻門?!你……你和閻門有什麼關係?」
「瞧我,淨顧著和妳說話,都忘了要好好介紹自己了。」想到自己的疏忽,黑傑克一邊輕順著她的發,一邊笑搖了頭。
「你到底和閻門有什麼關係?!」揮開他的手,她憤聲再問。
「我,閻門第十代掌權人黑傑克,人稱……」對上她忿忿紅顏,他笑指自己,「閻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8 22:43:38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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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台北燈紅酒綠區裡,有一棟三層樓銀黑色建築,外觀富麗堂皇,內部裝潢鑲金嵌銀,極盡奢華之能事。
它是半年前才舉行過盛大開幕酒會的豪門酒店,而屬於它的巨幅橫型銀黑色招牌,就高高聳立在夜空中,與遠處豪華酒店之金色招牌遙遙相對。
雖然閻門總部在高雄,一切發展也以高雄為主,但自兩年前,黑傑克為一次獵殺行動深入台北,而對台北有更多認識之俊,為取得更多都會、國際信息,而命白亞在台北尋找適當地點,成立豪門酒店台北分店。
而籌建年餘,花下巨款所打造的台北豪門酒店,尚未正式開幕,即在亞洲地區造成大轟動,引起各國人士關注。
而為打響酒店知名度,黑傑克示意白亞在政府各相關部門親臨現場檢驗與盤查時,務必做到盡善盡美,絕不可有任何疏漏,好讓隨行採訪的新聞媒體為豪門酒店做免費廣告。
果然,善用媒體的豪門酒店一開幕就賓客滿座,其中不乏政商名流與國際重要人士,當然還有各地黑白兩道兄弟。
也因為如此,閻門設於酒店保全室內的信息站,幾乎每天都有重要訊息隨同小道傳聞湧入。
只是酒店雖是自己開的,黑傑克也極少親臨,至於其它聲色場合,就更不用說了,他從未涉足。
但今晚當他接到沉迪電話告知,店內幾名日本遠客帶來重要訊息,為爭取時間,他立即驅車趕到。
為避免引起他人注意,黑傑克由豪門酒店側門進入,通過秘密走道,刷卡進入位於保全室牆後的信息室。
近三十坪的空間裡,擁有全世界最先進的高科技監視儀器,也坐有五名具科技專長的閻門菁英。
一見他出現,沉迪起身讓出位置。
「沒漏掉什麼吧。」一在電視牆前坐下,黑傑克即看見主監視屏幕上的三名日本人,正互相叫囂咆哮。
「沒有,都錄下來了。」沉迪答道。
「很好。」他戴起一旁收音耳機,仔細聆聽三人爭吵的內容。
螢冪上三人爭執並沒有持續多久,但黑傑克已經就自己的判斷與分析,拼湊出一個大概。拿下耳機,他神情凝重站起身走至一旁。
那三人是日本皇室官員,而引發三人爭吵的事,足毒殺日本皇室新成員的適當時機。
日本國的皇室糾紛,原與他閻門沒有任何關係。
但,被他們收買的人,是他安排在日本皇室內的織田武,而他閻門向來不動無辜者。織田武私自接受任務的行為,已然觸犯門規。
「黑少,你看這該……」沉迪走上前。
「把織田武的資料調出來給我。」
「是。」沉迪轉身示意一旁待命人員辦理。
才幾個按鍵動作,織田武的個人資料已清楚明列在計算機屏幕上。
「有聽說他缺錢嗎?」
「剛才南堂那邊有消息傳來,說他前一陣子常上賭場。」
「不是家有急用,而是上賭場?」他冷笑一聲,「看樣子,他是可以提早退休了。」
「黑少?」
「把帶子拷貝一份給我。」他頓了下,看一眼時間。
「你要親自去日本?」沉迪感到訝異。
他會親自出馬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清理門戶,只是,織田雖已犯下大錯,但畢竟還來得及阻止,這樣他應該罪不至死。
「難道你要我等到他對日本皇室新成員下手再辦他?」他冷峻顏容無笑。
「這--」
「好了,你什麼都不必再說。」他抬手制止沉迪的發言,「倘若讓我查出一切消息屬實,那就是他犯下門規在先,到時也怨不得我清理門戶。」
冷視沉迪一眼,黑傑克身一轉,即大步邁出信息室。
「黑少……」沈迪快步跟出,並帶上身後門。
「你近來怎麼回事?話變得這麼多。」似因被拖住時間,他神情不耐地回過身。
「會嗎?我話從來就沒少過。」他無辜道。
黑傑克冷哼一聲。
「聽說雷家人已經分頭在找她了,你打算怎麼辦?」他說出最新消息。
黑沉的眼似無任何情緒。他知道沉迪指的是雷法伶。
「雖然雷家老大已經封鎖她失蹤的消息,但就我們內線人員所得到的消息指出,他已經私下向國防部商借人手搜尋她的下落,堅持活著要見人,死了也要見屍。」
「是嗎?」他唇角微揚。
「還有,雷家老二負責的雷法醫院,近日來對病人身份過濾的很嚴格,雷家老四也已經透過關係在找人。」
「你是不是還漏說了一個?」點燃煙,抽一口,他懶懶的提醒。
對黑傑克若無其事的模樣,沉迪已經不知道是該佩服他的冷靜沉著,還是該說他已經讓雷法伶牽去所有心思。
「雷家老三已經派人嚴守國際機場出境驗關處,而且已經放話,誰要敢動他妹妹一下,就得拿命來抵。」
聞言,黑傑克微揚眉。
「好,我知道了,這事我自有主張。」他表明不想再談。
「對了,黑少,那有關白亞自請處分的事,你是不是可以……」畢竟有著多年交情,沉迪開口想為白亞求情。
「你知道他犯了哪一項門規嗎?」提到白亞,他眼色一暗。
「我知道。」
「那你還想替他求情?」
「他的出發點,也是為閻門……」
「住口!」他怒聲一喝。
「黑少?」
猛地,黑傑克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一雙厲眸泛出冷光。
「難道你和他一樣,也想做掉我的女人,嗯?」
「唉,怎才說一句,你就生氣了呢?」見他臉色已變,沉迪不疾不徐地哈哈笑道:「這當然不是了,我可沒白亞那麼容易鑽牛角尖。」
他雖然明白白亞對雷集團的顧忌,也知道他是不希望閻門為雷法伶而與雷集團正面衝突,造成兩敗俱傷,才想直接做了她。
但,黑少與白亞不同,白亞是冷靜,會想以大局為重,可黑少不一樣。
黑少除了冷靜外,更為精明且狂傲霸道,一旦讓他認定的人事物,任誰也無法改變;而倘若有人執意改變,那……將會招來他無情的報復。
「再說,我就是給老天借膽子,沒你的命令,我也不敢動你的女人。」
「這樣最好。」斂下厲眸,他鬆開手,推開沉迪。
「只是,黑少,再怎麼說,白亞也是為閻門著想,我相信經過這一次事件,他已經清楚雷法伶在你心中的份量。」冒著會被連累的可能,沉迪再道。
他相信黑傑克對白亞還是手下留情了,否則,他早在白亞露出殺機時,就已親手制裁他,而不會要白亞自請處分。
黑傑克濃眉微擰,思忖半晌。
他知道沉迪說的沒錯,白亞一心以閻門為重,而站在他右翼立場,會想除去可能對閻門造成不利的人,乃是正常反應,那他是不應該再追究了。
知道自己遇上的男人是閻門首腦,人稱閻黑的黑傑克,雷法伶足足花了一個禮拜時間才回過神,也才確定那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夢。
她真的在午休外出用餐時,被刀疤李下藥,而為了她,他,黑傑克下令剿了刀疤李的西幫地盤,之後,她成了他的女人……
靜立窗前,雷法伶凝望窗外一片漆黑,眸光清幽淡然。她想認了這一切,想忘去一切發生的事,更想離開那個莫名男人的身邊。
但,他拒絕。因為他說他要將她永遠禁錮在他的世界裡。只是她不想如他的願,她只想離開這一切,離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而且至今,她已經被囚禁在閻門分部快十天了,若再不與家人聯絡,爸媽他們一定會擔心她的。
她希望大哥他們能盡快找到她,只是,想起兩年多前,二哥法斯曾為救出依伶而與閻黑正面對峙,她……
意外竄進腦海的往事,教雷法伶無力地垂下雙肩,輕聲歎息。
她擔心這樣的新仇舊恨加起來,大哥他們一定會與閻門發生衝突,進而展開報復。
她是想離開這裡,但她不希望事情被鬧大,讓雷集團因她而與閻門扯上關係,導致聲名受損,她只希望事情可以有完美的解決辦法。
但是在被控制住行動,且無法與家人聯絡之時,她根本無法可想。
她想逃,但她逃不出他局限的範圍,走不出閻門分部大門,在他的世界裡,她就像是一隻被他囚禁在籠裡的金絲雀。
「在想什麼?」黑暗中,傳來黑傑克無情緒起伏的低沉嗓音。
眨了一下眼眸,她回過神,褪去臉上多餘表情。
「為什麼不開燈?」打開室內柔和燈光,黑傑克走到她身後伸手摟住她。
他已經習慣這樣摟著她,習慣這樣緊緊地將她緊摟在身前,教她無法動彈、無法掙扎,也無法拒絕他的接近與親暱。
而這些天來,她似也習慣他這樣的霸意,不再浪費力氣。她選擇沉默。
但他像也習慣她這樣的沉默,甚至還欣賞著她傲然的性子,因為在她眼底,他似乎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知道他必須再多給她一點時間,接受眼前事實,接受他的存在。
「餓了嗎?」他在她耳畔邊,輕問著。
靜立窗邊,她依然靜凝窗外,而沒有任何響應。
「我讓張嫂準備了消夜,一塊下去吃吧。」他輕聲低語。
只是不管他如何示好,雷法伶仍是沒反應,而說到最後,他似被惹怒了。
「還是想惹我生氣?」
轉過她的身子,他出手勾抬起她的下頷,對上她似平靜無波的黑瞳。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要讓我生氣了,妳吃不消的。」
「那又如何?」看著他冰冷眼眸,她終於開了口。
她,就連說話語氣,也和他有些相似。掩下眼底一絲異樣光芒,他黑眼一凜,眸光微怒。
「妳就是想惹我生氣?」
「我只想離開這裡,只想回到我原來的生活。」
「不可能,我要妳留在我身邊。」
「你不是不強迫女人的嗎?」她望著他。
「妳不一樣。」對她,他極具耐心。
「那你要用鏈子煉住我嗎?否則我擔心有一天你會看不到我。」她忽然笑了起來。
「不可能,沒有我的同意,妳走不出大門一步。」
瞬間,她笑容疾速褪去。
「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我才可以離開?」
「我死的那一天。」一句冷語自他口中傳出。
那冷硬的眼眸,敦她神情一怔,但她仍無畏地直視他眸底寒光。
「還有我死的那一天,是嗎?」
「沒錯,但--除非我允許妳死。」他冷言加注。
「那你何不乾脆殺了我,然後花點錢造一副透明棺,把我擺在裡面,這樣你就永遠都看得到我,我就永遠都是你的,也不會想逃了,不是嗎?」
「妳就是想死?!」她存心激怒他,也如願了。
「我--」
「我告訴妳,妳就算是想死,也得問我要不要一具冰冷的屍體!」他冷眸微瞇,狠狠掐痛她的下頜。
「你--」他異於往日的怒氣,教她傻住。
忽地,黑傑克一個轉身動作,將她打橫抱起,疾步來到大床邊。
下秒鐘,她已被拋到床上,也被他緊緊壓制在身下。
「你、你想做什麼?!」她驚呼出聲,臉色漲紅。
「我想做什麼,妳看不出來嗎?」他單手將她雙手緊箝於頭上。
她又羞又怒的瞪他。
「第一次是幫妳解春藥,其餘幾次也是為解妳體內殘餘藥效,那現在--」他怒眼回視。
為了不嚇壞她,不強迫她,他一直希望她能主動接近他、接受他,所以他一再克制住自己想要她的慾望,等待著。
但現在,他知道等待已經沒用,因為她依然排拒著他,依然想離開他。
面對這樣的事實,他感到無力,卻也更加地憤怒!
「現在該是妳回報我的時候!」
雷法伶覺得自己無法反駁他的話,也無法對他理所當然的索求回報提出任何異議,但--
「回報的方式有很多種!」她漲紅臉,雙手急著想隔開兩人的距離。
「但我只想妳用這樣的方式,回報我對妳的付出。」他冷聲回道。
雷法伶緊咬紅唇,十指也緊握成拳。她想拒絕,但她是欠他一次人情。
「好,這次就算我還你人情!」仰望他沉亮黑眸,她緊抿唇,「但以後你當你的黑道大哥,我做我的千金小姐,你我再也沒有交集。」
「沒有交集?想跟我談條件?抱歉,那是不可能的。」她的說法,教他冷笑。
「你?!」他的回答敦她生氣。
她極力想推開身上的他,但他卻壓得她、吻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我喜歡妳穿著我特地為妳買來的衣裳……」吻著她的唇,他隔著她身上白色短洋裝,撫著她婀娜曲線。
除非她想光著身子面對他,否則在他強行拿走她身上所有衣物後,她只能穿上他送進房裡的衣飾。
「你!你放開我!」她奮力一推。
「我的耐性有限,不要逼我用強的。」他狠聲道。
「為什麼不答應我?!」她吼著。
「因為妳已經被貼上我的卷標,永遠都是我黑傑克的女人!」
刷地一聲,黑傑克翻過她的身子,拉下她身後拉煉。
「我不是!沒有我的承認,我永遠也不是你的女人!」
雷法伶急側翻過身,避開他的侵略。滾落床的另一邊,她衝向房門。
「想跑?!」
砰!黑傑克硬生生的將她定在厚實的門板上,毫不控制力道。
「嗯!」突然撞上的力道,救雷法伶痛得差點昏過去。
掐住她的下頷,黑傑克強制轉過她的頭,冷眼凝看她驚駭瞳眸。
「最後一次警告,不要惹我生氣……」他語音輕柔而危險。
「你……」那如虎豹般陰驚的黑眸,瞬間震懾住她。
趁她驚愕之時,黑傑克動手疾速褪去她與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他以結實健美的體格,與她窈窕嬌軀緊緊相貼。
待回過神,雷法伶又羞又怒地緊環住自己赤裸的前胸,與他怒目相視。
「你……」她張了口,想惹怒他,想教他自動離開自己。
可是,卻讓他霸道的封吻住她的唇,而發不出一點聲音。
「嗯,不要!」雷法伶一再掙扎著,想掙脫他的控制。
雷法伶又驚又懼,無法控制的顫抖著。
前幾次的男女經驗,因藥效的關係,她的印象一直是模糊的,但如今那緊抵住她身子,一再泛出溫熱氣息,不容她忽視的男人硬物,教她臉色一陣紅白交替。
黑傑克一個動作即將她拋丟上床。
趁她驚惶呆愣之時,黑傑克強行趴身覆上她,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下身一沉,即用力頂進她幽秘深谷。
「嗯!」遭他巨大男性突然強行頂進的不適,雷法伶痛得緊擰眉。
深知自己逃不過這一次,雷法伶緊咬紅唇,忍住羞辱與痛楚別過頭。
她希望他可以盡快得到他想要的,然後,盡快離開她!
但,見她不再與自己作對,不再掙扎,黑傑克也放緩了步調。
他知道自己方纔的衝動傷了她。
回過頭,她凝望他陰沉,但卻又盈滿憐惜的黑色眼眸。
「為什麼?」她以為黑傑克會再對她強取豪奪,不會理會她的痛苦與難受。但這一刻,她卻感受到他異樣的溫柔……
為什麼?聽到她一聲詢問,他對上她晶亮眼瞳,黑眸漸染溫柔。
「我說過,妳是我的女人。」他吮吻她柔潤的唇,低聲輕語,「除了沒有交集外,我一切都可以順妳心意。」
「你……」竄上心口的異樣感受,教她雙頰紼紅。
「只要不惹我生氣,我……連命也給妳……」
「你……」侵入耳的話語,教她迷亂的雙眸,突地閃出一道異樣光芒。
她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黑傑克順她心,如她意了。
就像他說的--只要不惹他生氣,不對他挑釁,那即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也能讓他這樣冷硬的男人,順遂她的心意。
他在意著她的心情,也在意著她一切感受,那只要不愛上他,她依然可以讓自己順利脫身。雖然她必須付出自己的身子。
斂下眸底一絲冷淡,雷法伶唇角抿笑,伸手環上他的頸子,讓自己更加貼近黑傑克,也讓他幾近失控的情慾更加狂亂。
她的摟抱與接近,激起黑傑克始終強抑於心的澎湃情慾。狂釋出滿心的愛火情慾,就如沸騰的火山熔漿般,教他情緒亢奮高揚。
那似要奪去他呼吸、焚燃他身的激猛情火,教他黑眸倏瞠,身子緊繃。
猛吸一口氣,他威猛使勁頂進她溫柔深處,朝她爆出一道熾狂情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8 22:44:26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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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她態度不卑不亢,冷淡而平靜的要求他讓她回家。
而他,果真答應了。他說,只要滿足他的心,滿足他的渴望,他就可以給她時間適應這一切,願意暫放她自由。
所以,在暫時無法帶她遠赴日本執行任務之際,黑傑克答應讓她暫時離開守備森嚴的台北分部。
見她平安歸來,雷家人欣喜若狂。
只是,從不想引起任何爭端的她,在面對家人的關心與詢問時,總以沒事幾字簡單帶過,並表明不想再提及此事。
她讓自己回到原有世界,繼續呼吸,繼續生活,也繼續上班,因為自離開閻門分部後,那個男人好像也就此消失了。
在過了半個月杯弓蛇影的日子後,她紛亂的心終於逐漸平靜。
她感覺到自己的生活,又一點一滴的回到原有軌道。
看一眼已指向五點的腕表,知道又快到下班時間,雷法伶自桌上一疊剛由總裁辦公室拿出來的公文檔案中,抽出兩份--
「林秘書,妳過來一下。」她抬起頭,喊來林秘書。
「是!」坐在前方位置的林秘書,一聽到她的聲音,不敢有任何耽擱,立刻起身快步來到她面前。
在雷集團裡她最怕的人,除了雷家大少雷總裁外,就屬雷法伶了。
除了雷法伶是她的直屬上司外,最重要的一點是,不管她事情做得有多好,有多完美,雷法伶從沒給她好臉色看過。
不過這並不表示雷法伶討厭她,因為除他們雷家自己人外,她的美麗女上司,一直都是冷著臉給他們這些外人看,也是雷集團裡有名的晚娘。
「秘書長。」站在辦公桌前,林秘書態度恭敬,等候著她的吩咐。
「把這份公文送到人事部,請他們發公告。」雷法伶遞出公文。
「是。」林秘書點頭接下。
「還有,妳看一下裡邊內容,看滿不滿意?」她拿起一份簽呈遞給她。
看到簽呈內容,林秘書一臉錯愕。那是為她調薪升職的文件。
「秘書長,這……」林秘書又驚又喜。
「之前我臨時請假,算是對妳的一種考驗,而妳的反應與機智,我和總裁都很滿意,所以我決定調整妳的職位和薪水。」
「謝謝秘書長!」林秘書戚激的看著坐在辦公桌後,臉上沒有任何笑容的美麗上司。
只是,看著看著,她總覺得向來冷傲的上司,個性似乎有些改變。
她知道上司一樣冷麗迷人,一樣是眾人注目焦點,也一樣不搭理人,待人也一樣冷淡。
但自銷假回雷集團上班後,她發現上司變得更沉默,也更難接近,除公事外,她極少說話。
而且以前午休時刻,她偶爾還會自己出去吃中飯,但現在除非有人陪在身邊,否則不到下班時候,要她走出公司大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這是應該的,不過我也擔心有妳在,有一天我的飯碗會保不住。」她難得的對林秘書說笑。
見到她難得的笑容,林秘書一臉驚艷。
「秘書長,妳笑起來好美!」她睜大眼,脫口道。
「妳……」林秘書的話,教她微愣。
升職加薪的事,加上初見雷法伶美麗笑顏的關係,讓林秘書情緒興奮,不覺順口聊了起來。
「秘書長,我覺得像妳長得這麼美,平時應該就要多笑才對,這樣一定可以迷死一堆男人。」
「那只會給自己惹麻煩。」她斂下笑顏簡單回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這樣妳會有很多的選擇,妳看看妳四個哥哥都已經結婚了,現在就只剩下妳還沒有對象。」林秘書滔滔不絕的說著。
「我想一定是因為妳平常很少笑,所以一些好男人就都讓妳的晚娘臉給嚇、嚇……嚇到……」發覺自己說溜了嘴,林秘書漲紅臉,笑得尷尬。
「是嗎?」她似不以為意。
「秘、秘書長,我的意思不是那樣的啦,我的意思是……」林秘書急忙轉著腦子。突然,她眼睛一亮,「我的意思是,那些沒膽、又沒用的男人,一點也配不上妳。」林秘書極盡能事的圓著自己的話。
「喔?」掠過林秘書生動的表情,她清幽眸光投向窗外天際。
「我覺得像秘書長這樣不只人長得美,身材好,穿著有品味,工作能力又好的女人,一定要有個條件更好更棒,氣態強勢的男人來搭妳才適……」
「好了,不要再說了!」她倏地出聲截斷林秘書未完的話。
氣態強勢一詞,讓她不自覺聯想到那個男人。
「秘書長?」林秘書不解地看著她。
深吸一口氣,雷法伶極力平穩下受到影響的心情。
「上班不上班,就淨想聊天,妳是要我取消妳的升職加薪嗎?不快把簽呈送到人事部和財務部去,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快去!」她厲聲道。
「是,我這就去!」見她翻臉比翻書還快,林秘書嚇得緊抱住自己的福利簽呈與公文,身一轉就拚命衝出辦公室。
林秘書才匆匆離去,雷法伶就似全身無力般的癱軟在皮製座椅上。
合斂眼睫,她抬手輕順著悶到有些想吐的胸口。
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忘記黑傑克的存在,哪知林秘書不過和她聊了幾句話,竟就輕易勾起她對那幾天的記憶。
唉……抬手揉著太陽穴,雷法伶輕歎出一口氣。
她一點也不想記起有關他的一切。但為什麼直到現在,她卻還清楚記得……他那冷峻酷顏……
她是清楚記得過去的一切,但時隔一個月,雷法伶已開始懷疑那一切是不是出自於她的胡思亂想。
因為截至今天,已過了一個月,而他就像空氣般的消失了。雷法伶很高興有這樣的結果,也很開心自己再也不必擔心他的出現。但……
午夜,微風輕吹,街燈孤立,
一身黑衣的黑傑克,靜坐於雷集團大樓對面的咖啡館裡,沉默的喝著已涼了的黑咖啡。他一雙冷眸直窗口外對面大樓一切動靜。
自日本回來已有十天時間,但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再接近她。
他只能遠遠看著她開車離開雷集團,回到她位在附近的大廈住所,再看著一直暗中跟在她身後的轎車,與大廈前一輛廂型車打招呼後疾速駛離。
她被家人細心保護著,而他被他家人隔離著。
他知道她不會喜歡他登門拜訪,也不想讓她的家人知道她與他的事,但他耐心有限。他不能再任由她一天天經過他眼前,卻得不到她一句話、一個眼神。
「黑少,你不去找她嗎?」一旁的白亞問出心底疑惑。
凝望對面大樓,黑傑克不發一語。
「你不是很想見她嗎?為什麼還不去……」
「她被人跟蹤。」他頭也不回地截斷白亞的話。
「那會是問題嗎?」白亞真的不懂了。
在經過前一次教訓後,他就知道雷法伶之於主子的重要意義,但他以為只要主子想,就沒人可以改變他想見雷法伶的心。
可是現在一連十多天,他夜夜坐在這店裡,等著目送她離去,好像一點也沒有見她的打算。
「她不希望家人知道我跟她的事。」否則雷家人早已登門算帳。他摸清了她的想法。
意會他話裡含義,白亞頓瞠大眼。名震亞洲黑白兩道的閻門首腦,競如此在意一個女人的想法?
「如果我現在出現,一定會給她帶來麻煩,到時,她又要不開心了。」
突地,一道寵溺笑意,閃進他的眼。
「黑少,你真的迷上她了!」見到他眼底陌生笑意,白亞難以置信。
「所以你千萬別再質疑她對我的重要。」他似聊天般的說著。
「那如果有一天,要你在閻門和她之間做選擇,那你……」
「對閻門我有責任。」不多說,他靜凝著遠去的車影。
他的回答,讓白亞明顯鬆了一口氣。
再輕的吐氣聲,再細微的變化,依然影響到了黑傑克的感覺與心情。
緩緩地,他回過頭。
「可是,白亞--」他眸光森寒,言語冰冷,「就算如此,我也絕不允許你們傷空口她,否則……動她者,死。」
剎那問,自他眼底投射出的銳利冷光,直震白亞驚詫的心。
佇立在雷集團秘書長室落地窗前,雷法伶神情冷淡地望向窗外天空。
雖然目前,她還無法全然忘記時常迴盪她腦海的冷硬、霸意眼眸,但她真心希望……這個世界,從沒有黑傑克這個人的存在。
她希望他再也不會打擾她的生活,也很努力地讓自己的日子正常運轉。
只是那隱藏於她心裡的壓力,卻讓她一直睡不好,精神狀況變得極差。
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這樣撐多久,但……她還是得撐下去。
揉了揉眉間,再深吸一口氣,雷法伶轉身走回辦公桌,拉開旋椅坐下。翻開桌上文件,繼續剛才停下的工作。
三十分鐘過去,她站起身,抱起已經整理好的幾份公文,快步走出辦公室,來到總裁室前。
叩叩叩--她抬手敲門,推門而入。
「總裁。」
「等等。」正站在窗邊講電話的雷家大少一看見她,即示意她安靜。
「我知道,等一下我會問她,妳別太累了。」他眸光溫柔說著電話。
「……」
「放心,沒問題的,就這樣了,晚上見。」他掛上電話,看向她,「小五,鈐藍要我問妳……」他頓地止住話。
注意到她臉色有些蒼白,高大英挺的雷法厲,擰眉走到她身邊。
「妳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奸差,不舒服嗎?」雷法厲伸出手就往她額頭采去,「是不是感冒了?」
自一個多月前法伶意外失蹤,又突然出現後,他們一家人終於能安穩入睡,放下隱藏於心的擔憂。
但見她神情有異,眸光飄忽不定,他們也確定她是遇上麻煩事。
他們希望她可以主動說明一切,但不管他們如何威脅利誘,她態度堅定絕口不提,最後,他們也只能派人暗中保護她,避免再發生類似事情。
以前,他從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在意這個妹妹,但自她失蹤後,他和其它幾兄弟就知道了。
在還沒有人足以取代他們四兄弟之前,她永遠都是他們所鍾愛的妹妹小五。
「沒什麼,只是工作有點累。」
「累?我陪妳到醫院去檢查檢查。」他轉身拿起桌上的車鑰匙。
「哥,我沒事的。」她婉拒。
「還是到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他不放心。
「我又沒事,上醫院做什麼?還有,總裁大人你別忘了,你十點鐘的會議就要開始了。」她笑著提醒道。
「這……妳真的沒事嗎?」他擰著眉看她。
「沒事,百分百的沒事。」她笑點頭。
「好吧。」想起法伶向來獨立自主,他也只能相信。
看了眼時間,雷法厲與她一同走出辦公室。
「對了,剛才鈐藍要我問妳,這星期五可不可以回雷園一趟。」
「回雷園?有事嗎?」轉過頭,她揚眉看著俊酷挺拔的大哥。
「有事嗎?妳問的是什麼話?」雷法厲故作生氣狀,動手敲痛她的頭。
「哎!哥,你怎動手敲人啦!?」雷法伶連忙閃離他。
「誰讓妳問了個蠢問題?」他一出手就扯痛她的發,「也不想想自己已經好一陣子沒回雷園了,現在爸媽和妳幾個嫂子都很想妳,要妳回去讓他們看一下,不行嗎?難道非得要有事,妳才肯回雷園,嗯?」
「啊!哥,不要這樣啦,我回去就是了!」她急忙出手搶救自己的頭髮。
「很好,等一下我就打電話告訴鈐藍。」雷法厲滿意的鬆開手。
「還是我打好了,你還要開會。」
「也好……」突然,雷法厲一臉猶豫地看著她。
「還有事嗎?」
雷法伶趕忙想向旁挪一步,卻讓法厲一手給抓回--
「小五,我要妳知道,不管妳發生過任何事,我們一家人都會站在妳這邊,所以如果有事,妳一定要告訴……」
「哥,這樣一點也不像你。」猜出他想說的話,雷法伶揚了眼。
「不像我?」
「以前我可沒見過你像現在這樣關心過我。」她糗笑著。
「算我良心發現,可以吧?」雷法厲笑眼瞪她。
「是,你們四個都同時良心發現。」雷法伶忍不住笑著直搖頭。
「怎麼,以前嫌我們四個對妳不夠好,現在是想嫌我們對妳太好嗎?妳可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雷法厲瞪眼,一出手就將她拐進自己懷裡。
「哎,哥,你別這樣嘛!」她擰眉抗議,拍開他的手,「萬一被其它人看見,還以為我們兄妹上班不認真,這樣以後我們還怎麼帶人……」
「看,妳就是這樣,總板著一張臉給男人看,我是妳哥還沒關係,要換成別的男人,早讓妳給嚇跑了。」雷法厲一臉不悅,對她鬆開手。
她微愣,繼而一笑。
「那又如何?」冷麗絕倫的臉龐,笑得一臉無謂。
這幾年下來,她的雷家人身份早已嚇跑不少追求者,若不是黑傑克的出現,她說不定還會完璧歸天……
驀地,再次竄上心海的身影,教她神色微變。
「怎麼了?有事?」發現她臉色微變,雷法厲好奇問道。
「沒、沒事。」抑下浮躁的心,雷法伶勉強笑著催促他,「你該去開會了。」
「好吧,妳別忘了打電話給鈐藍。」
「放心,我不會忘記的。」
看一眼時間,知道再說下去會遲了,雷法厲轉身快步走向會議室。
順利避過雷法厲的關心采問,雷法伶輕呼出一口氣。
只是,她實在是不該再想起他的。微擰柳眉,緊抿紅唇,雷法伶心情極差的轉身走向一旁大廳的窗子。
推開窗子,迎進一陣陣的冷風,她望著遠處天際,深深呼吸著撲鼻而來的冰冷空氣。
她希望這樣的冷風,可以讓她冷靜,也可以讓她不再想起那些往事。
星期五很快就到了,而一整天忙下來,雷法伶感覺有些吃不消。
放下鋼筆,她閉起眼,靠向椅背,拾手輕揉著眉間。
她想下班後就直接回住處好好休息,但她沒忘記前幾天已經答應大哥要回雷園看爸媽和幾個嫂子的事。
「小五,該走了。」下班時間一到,雷法厲便出現在她辦公室門口。
「嗯。」快速收好桌面,她拿起皮包,同他一塊下樓。
她以為自己是真的疏忽家人對她的關心,也以為爸媽和幾個嫂子只是真的想看看她。
但一回到雷園,她才知道原來家人是為幫她過生日,想給她一個意外驚喜,才讓大哥那樣拐騙她。
她高興的享用著幾位嫂子親手為她做的生日大餐,也收下爸媽和幾個哥哥強迫賞給她的大紅包。
一整個晚上下來,看著平時極為大男人的幾個哥哥們,或吼或求的直追著滿屋跑與滿地爬的孩子打轉,她笑得很開心。
能與父母及幾個嫂子,還有哥哥們齊聚一堂,她覺得自己很快樂,也很幸福。
度過一個既溫馨又快樂的夜晚,看看時間已過十點,雷法伶站起身。
「我該回去了。」走出大廳,來到停車處,法伶轉身看著一直跟在身後的四個大男人,苦笑著,「哥哥,你們就快進去吧。」
看著立於大廳門前台階上的爸媽與幾位嫂子,還有眼前四個哥哥,雷法伶知道他們不放心讓她一人走。
「小五,都這麼晚了,就住下來吧。」雷法厲提議道。
「哥,你忘了我最近養了一隻貓嗎?我可不想餓死牠。」她笑著拒絕。
「小五,妳放心,才餓牠幾餐而已,死不了的,要不,到時二哥再幫牠打幾管營養針?」老二雷法斯拾手順過一頭短髮,斯文的笑著。
「二哥,你的雷法醫院何時成了獸醫院?」她冷眼回道。
「這……」雷法斯被堵得臉色微變。
「法伶,二哥他也是關心妳,怕妳晚上一人出門會不安全。」
老三雷法祈笑著幫忙打圓場。
「三哥,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意,但你們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著我吧?既然這樣,那你們何不回去多陪陪嫂子,不要再為我的事擔心了。」
「法伶,我們是有……」雷法祈想告訴她,他們有派人暗中保護她的事。
「哥--」截斷他的話,她美麗容顏有著堅持,「不管你們怎麼想,我已經是個大人,不再是一個小女生了。」
「不然,妳住下,我去幫妳養貓好了。」老四雷法言義氣道。
「不要!」聞言,雷法伶猛瞪大眼,搖頭拒絕。
「不要?小五,哥一個大男人願意幫妳養貓,是給妳面子,妳可不要給我耍大牌。」雷法言瞪眼看她。
「上次你也這樣說,我也讓你去了,但結果呢?我隔天回去,就發現你把我的貓像狗一樣的煉起來,還弄到牠骨折!」她利眼控訴。
頓時,三個男人同時驚愣地轉頭看向雷法言。
「法言,你怎麼弄的?!為什麼都沒聽你提過?」雷法斯瞠大眼看他。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那是一場意外!」雷法言漲紅臉道。
「意外?哼。」雷法伶冷哼一聲,轉頭不理他。
她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要不然我去好了。」大少、二少及三少同聲道。
「謝謝,但不用了,我對你們幾個大男人實在沒什麼信心。」她依然搖頭拒絕,「就這樣了,再見。」
揮了揮手,她打檔,踩下油門,疾速遠離那一群家人。
她也想留下來享受家庭的溫暖與和樂氣氛,但她不希望他們再這樣關照她,以為她仍是個長不大的雷家小五。
她希望有一天……自己就只是個平凡的女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8 22:45:00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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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北大廈住處,雷法伶拿出皮包裡的磁卡,刷卡推門而入。
才踏進玄關,來自後方的緊緊擁抱,教雷法伶臉色驚變。
驚瞪大眼,她極力掙扎反抗--
「放、放開我!救……」趁著大門未完全關上,她驚聲向外呼救。
砰地一聲,大門被對方狠踹而關上。
黑暗中,她被迫轉過身,仰起臉,下一秒鐘對方冰冷的唇,緊緊封吻她因呼救而微啟的唇。
忽地,那一再沁入鼻的熟悉氣息與激烈索吻,教她愕睜雙眸,愣視黑暗中的男人……黑傑克。
「我想妳……」放下手中物品,他緊捧著她的臉,狂烈地向她索求激情。
「你!?」她極力的推拒他。待重獲自由,她按下一旁牆上的室內照明。
啪!頓放光明的空間,明白照映出黑傑克深沉眼底的熾情烈欲。
「你怎麼進來的?還有誰看到你!?」她臉色泛紅,氣聲惱問。
「這麼久不見,妳關心的就只有誰看到我?」滿心情慾未獲紆解,他全身緊繃,臉色難看的直視著她。
「我--」
「還是想跟我作對?還是認不清自己現在的身份?」
「你不應該在這裡出現!」她十指緊握成拳,怒視著他。
「不應該在這裡出現!?」聞言,他冷瞇著眼,大手往前一伸,隨即又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
「我告訴妳,在這世界上,沒有我黑傑克應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只有我想不想、要不要出現的場合。」
「你!?」
「還有,妳別忘了妳是我的女人,所以有妳的地方就會有我黑傑克的存在。」他冷聲強調。
「你!?」
她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他,也不會再引起他的興趣,但現在……看著眼前一臉危險的他,雷法伶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黑傑克對她勢在必得的心。
「你到底想怎樣?」
「不是我想怎樣,而是妳希望我怎樣對妳。」
「什麼意思?」
「看妳是要我就這麼走出去,讓樓下那幾個便衣保全,通知妳大哥我在妳這裡出入的事,還是就此認了這一切。」
「便衣保全?」她愣住。
「妳不知道妳那幾個哥哥們有多礙事嗎?」他冷笑一聲。
原來是哥哥們請人暗中保護她,所以她才能平靜度過這段時間?
只是……雷法伶擰眉看著他。他看起來並不像是那種會有所顧忌的人,那為什麼他會直到今天才出現?
「我想,妳應該是不希望家人知道我的事。」不需要她問出口,黑傑克自動給了她答案。
「你……」他的回答教雷法伶訝然。
「如何?」轉身走進大廳,留下愣立於玄關處的她,他環視擺設簡單的大廳,逛起她的住處。
粉柔的顏色與簡單的佈置,讓她的屋子看起來女人味十足,也與他住的地方迥然不同。
穿過大廳,他看見三間房。第一間是她的臥室,第二問是書房,第三間則是客房,而客房的對面是和廚房相連的飯廳。
就他看來,這近五十坪大的屋子,她一人住起來有些過大,但若再加上他,則是剛剛好。
回到大廳,發現她還一直站在原處沒動靜,黑傑克微蹙濃眉。
「怎麼,到現在妳還不明白嗎?」他擰眉望著她那遠比他記憶裡,還要清冷絕麗的臉孔。
她緊抿紅唇,不說話。
「我可以退讓,可以不為難妳,也可以讓妳繼續過這樣的日子,但是妳不能再拒絕我,妳必須接受我存在的事實,必須認了這一切。」
看見她眼底的不甘,與無法說出口的憤怒,黑傑克寡薄唇角微微上揚。
「我已經給妳一個多月的適應時間,而我的耐性有限,所以別想再跟我打馬虎眼。」
「你……」
「現在妳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我直接上你們雷家,宣告妳已經是我的人,另一條就是我委屈點,當妳的地下情人。」
他雖說的委屈,但眼神依然狂傲。而她也不相信他真會為了她--為了一個女人,而選擇與他們雷家為敵。
像他們那種混黑社會的兄弟,根本不可能會真心愛上一個女人,更不可能會為一個女人斷送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
再說,女人總沒有聯手打拚天下的兄弟來得重要,所以她選擇第三條路--跟他賭。
「我也給你兩條路走。」傲揚起頭,她正視他桀騖不馴的眼,「第一,馬上從我面前消失,我就當一切事情從沒發生過。」
「喔,那第二條路呢?」黑傑克略感興趣,揚眉看著她。
「第二條路,還是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就別怪我雷集團用權勢壓人,到時只怕你閻門就要被夷為平地,連個窗子都沒了。」她冷笑道。
「妳!?」她的說法讓他感到訝異。
「再怎麼說,我也是雷家的人,我哥哥他們絕不會任我受你欺壓的;萬一讓他們知道這件事,他們一定會為我作主,也一定會不惜一切毀掉你。」
為壓制過他,也為取信於他,雷法伶唇角高揚,表現出自信十足的模樣。
可,她唬不了他。一抹淡的看不見的笑意,忽地揚上他的唇。
「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妳。」他真的欣賞她,欣賞她冷傲的性子。
「你--」她愕然。
「不過,既然我們之間得不到共識,那只好請妳哥哥他們出面幫忙調解了。」
笑看著她,他走向茶几,傾身按下電話上的免持聽筒鍵,也將早已記入腦海的一組電話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按下去。
雷法伶愣顏望他。他想打電話給誰?
「小五……」
驟然迴盪於大廳的聲音,教雷法伶臉色蒼白、驚瞠大眼。趕在黑傑克張口說話之前,她急身撲向茶几上的電話,拿起話筒取消免持聽筒的設定。
她愕瞠大眼,如驚弓之鳥般的望著被她推離數步之遠,臉上卻掛上深沉笑意的黑傑克。
他竟真的打電話到雷園去!?雷法伶一臉驚惶,無法相信的看著他。
不再以為他只是開玩笑,也不再以為他只是誆騙她,這一刻,她對他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他讓她好訝異。
「剛剛法斯才說妳怎還沒打電話回來報平安,妳要再晚個一秒鐘,你三哥就要衝出去找妳了……」一再自話筒另一端傳來的笑聲,喚回她的注意。
深吸一口氣,她穩下急促躍動的心,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哥,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沒關係,平安到家就好……」
「哥?」聽不到雷法厲的聲音,隱約中,她像聽到大嫂鈐藍柔柔的嗓音。
「小五,鈐藍要妳睡覺前,記得再把門窗檢查一遍。」雷法厲笑聲重複著一旁愛妻的交代。
「知道了,你們快去休息吧。」她笑著掛斷電話。
看著電話,她的唇角揚起一絲淡淡笑意。她的家人都很關心她。
她希望她和她的家人永遠都可以這樣和樂相處,只是……
抬眼望向立於前方的黑傑克,雷法伶臉上笑意倏然盡褪。
她鬥不過他,也騙不過他。
她在意她的家人,不希望雷集團因她而與黑道扯上關係,讓商場敵手有機會藉題破壞雷集團的聲譽。
而他,什麼也不擔心,他甚至不在乎與雷集團起衝突後,很有可能兩敗俱傷的結果。因為他要她的心,是那樣的堅定,堅定到讓她心悸……
望著那一張冷峻酷顏,雷法伶感覺自己的心,莫名的急速躍動了起來。
她,從沒遇過像他這樣自信、氣勢強硬的男人。
「已經確定我不是開玩笑了?」他注意到她眼神的轉變。
靜凝著氣勢狂放的他,雷法伶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她只是靜看著他,像是要看清他的心般地凝視著他黑亮的眼。
直視她凝聚於他身上的清幽眸光,黑傑克知道方纔那一通電話,他已直接撥進她的心,而現在,就等著她的傾聽與響應。
跨前一步,他唇角勾揚,如王者般朝她伸出手--
「現在,過來。」
看著他伸出的手,雷法伶佇立在原地,緊擰柳眉內心掙扎著。
察覺出她情緒的紛亂,黑傑克唇角笑意不變,直步邁向她。但他每向前走一步,她就向後退一步,直到背抵身後牆壁。
他黑眸沉亮,深凝著她。
突地,他伸手穿過她腋下,拿起方才丟放在架上的物品遞到她面前。
「送妳。」
「你……」認出那是「金品名店」的特殊包裝,雷法伶愣眼看他。
「生日快樂。」望著她幽亮黑瞳,他俯身吻上她柔潤的唇。
輕襲入耳的四字祝福,教雷法伶因意外而睜大了雙眼。
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雷法伶訝望著自行拆開包裝的他。
忽地,一道乍現光芒,將她的視線牽栘至他已動手打開的黑色絨盒上。
看著他慢慢拿出裡邊一條銀色項鏈,她神情驚愕,紅唇微啟。
銀色項鏈上有一小巧精緻、閃耀著璀璨七彩光芒的鑽墜。那是金品名店預計下星期推出的限量精品「晨星」!
雖然還沒有正式上市,但廣告已打響、又限量發行的晨星,早已被知悉門路的眾政商名流及名媛貴婦訂購一空。
而她雖然也喜歡,但最後一條晨星卻讓大哥搶先一步買到手,轉送給鈐藍當生日禮物。
可是現在……他……雷法伶難以相信地抬眼看著他。
揚了眉,黑傑克將她推到玄關落地鏡面前,轉過她的身,站到她身後,為她戴起銀煉鑽墜。
輕吻著她的頸子,黑傑克凝眼靜望鏡裡末回過神的她,手撫她窈窕曲線。
「在電視廣告上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妳會喜歡它。」
「你……為什麼?」眨了眼,她回過神。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問他什麼,但她知道他會給她答案。
「因為……」將她緊攬在胸前,凝看著鏡裡迷惑的她,他俯身湊近她的耳畔,悄聲低語--
「因為我想寵妳。」
不想讓自己的私事,對雷家造成任何影響,面對強勢的黑傑克,雷法伶只能選擇他的第二條路走。
因為她已經瞭解他是那種寧為玉碎,不願瓦全的人,誰要違背了他的心意,讓他不好過,那誰也別想有好日子可以過。
她絕不是最聰明的女人,但她明白也清楚不要觸怒太過深沉的男人,只是,她以為他只會偶爾來找她,但意外的,他開高價買下她隔壁的屋子。
她也以為他是想與她比鄰而居,但幾天時間過去,她才明白他買房子只為讓自己出入大樓方便。
因為遷入多時,她隔壁的屋子依然空蕩蕩的,沒有他任何私人用品。
但她的住處,卻到處可見屬於他的一切,他天天與她同床共枕,與她共享一個房間,一個衣物間,共享屋裡的一切。
而長時間相處下來,她已經知道他真的很在意她,也很寵她。
在他眼中,她沒有顯赫家世,也沒有權勢嚇人的四個哥哥,在他心底,她就只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
他總是極盡一切想接近她的心,想瓦解她心底對他的最後一絲防線,而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她真的不再拒絕他,也不再排斥他。
雖然在所有人面前,他們是陌生人,但在所有人背後,他對她就像丈夫對待妻子般的溫柔體貼。
這一面的他,讓她漸撤心防,也讓她變得習慣他的存在……
這天早晨,在拉開大門送她出門上班前,黑傑克突然拉住她--
「今天一定要準時回來。」
「有事嗎?」他的特別交代,引她好奇。
「妳準時回來就是了。」他有些不自在的撇著唇角,推她出門上班。
「可是萬一公司臨時有事……」她回頭看他。
「準時回來,或不要去上班,二選一。」他截斷她的話,口氣強硬地道。
「你……我會準時回來。」再說下去,她怕他真的不讓她出門了。
「嗯,我等妳回來陪我吃飯。」她的答應,讓他臉上有了笑。
工作了一整天,掛在牆壁上的時鐘才指向五點三十分,雷法伶已動手整理起桌面。
「小五,妳要下班了?」才踏進她辦公室,雷法厲即驚訝的看著她。
以前的她,總是工作到三更半夜,但這一陣子,她卻變得準時下班。
「嗯。」她神色微慌。
「妳最近好像都蠻準時下班的,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避過他采究的眼眸,她一邊收著桌面,一邊說著:「最近很多事都有林秘書幫忙分攤,所以工作輕鬆許多。哥,有事嗎?」
「也沒什麼。」雷法厲笑著說:「妳嫂子說她今天晚上煮了妳最喜歡吃的佛跳牆,要妳跟我一塊回去。」
「這……」
「我跟妳回去抓貓咪,這樣晚上妳就可以住雷園,不必趕來趕去的。」
「不、不用了!」想起家裡的黑傑克,雷法伶臉色微變。
「不用?」
「我……我有點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眸。
「不舒服?那一定要看醫生,走,我帶妳到法斯的醫院去。」
「哥,我沒事,我只是很想睡覺而已,睡一覺就好了。」
「是嗎?」雷法厲擰眉想著,「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我看我們還是回妳那裡抓貓,然後妳晚上就住雷園,這樣我才會放心。」
「哥……」她似乎把事情越弄越糟了。
擔心雷法厲真會同她回住處,也害怕被他看出異樣,雷法伶急轉著腦子。
「哥,不用了,我的貓最近都在鄰居那裡玩,他們會照顧牠的。」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直接回雷園去。」
不讓她有說不的權利,雷法厲一手抓起她,就走出辦公室,搭乘電梯直達地下室停車場。
匆忙之間,雷法伶趁法厲沒注意之時,打手機給在台北大廈等她下班回家的黑傑克。
「我大哥要我回雷園,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不准,給我回來。」輕撫著窩在他懷裡的貓咪,他冷著聲。
「傑克--」
「我說不准就不准。」他表情陰沉,轉頭望向飯廳。今天的餐桌上,擺有他自大飯店叫來的燭光晚餐與生日蛋糕。
「可是……」
聽她再次猶豫,黑傑克已然動怒。今夜,她只能有一個選擇--
「馬上給我回來!」話聲一落,他切斷通話。
只是等了近一個鐘頭,仍不見她進門,他冷峻容顏已覆上一層冰霜。
突地,他神情陰暗,一手摔出手中的貓咪。
「喵!」被摔在沙發上的貓咪,倏彈跳起身。
牠一身金黃毛髮如刺蝟般豎起,齜牙咧嘴,舉起利爪一再朝他發出一聲聲尖叫。「喵!喵!」
「滾!」狠著眼,他抄起沙發上一個抱枕,啪地一聲朝貓咪擲丟而去。
「喵!」尖叫一聲,貓咪急倏閃身,收起利爪落荒而逃。
瞇起陰冷雙眸,他狠視躲進桌下的貓咪。他不喜歡貓,但為了她,他可以試著代她照顧牠。
他也可以為她委屈自己,只當一名地下情人,也可以給她絕對的自由。
但,她絕不能如此不顧他的感受!
執起置於茶几上的手機,他冷著眼按下速撥鍵……
滴鈐鈐……一陣和弦手機音樂再次傳來。
吃完飯正坐在大廳聊天的雷家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雷法伶放在桌上的銀色手機。
一個晚上,她的手機已經響了近十次,讓他們感到十分好奇。
這時,早捺不住好奇的雷家四嫂錢寶兒,一臉興奮地伸出手--
「法伶才剛上樓,我先幫她接……」
「不准動!」距離手機最近的宋依伶,搶在寶兒之前拿走手機。
「哎!依伶妳--」搶輸人,錢寶兒氣惱的瞪她。
「這是私人手機,不能看。」給寶兒一個得意笑容,宋依伶身一轉,就想拿上樓給雷法伶。
突然,一串急促腳步聲自樓上傳來。沒幾秒時間,雷法伶已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再響起的手機音樂,教她心口怦怦跳。
「法伶,妳今天很忙喔。」宋依伶笑看著她。
「嗯。」她一臉不自在地越過宋依伶,想拿回自己遺忘在桌上的手機。
她真是太粗心了,竟忘了帶手機上樓。她急步走到桌前。
空了的桌子,教她一陣心慌。她記得明明放在……
「在這裡。」宋依伶笑著遞還給她。
「啊,謝謝。」拿回手機,她鬆了口氣,臉上有了笑。
發現家人全盯著自己看,雷法伶微怔。
「有事嗎?」
「小五,妳今晚電話怎那麼多?」雷法言一臉的好奇。
「這……」
滴鈐鈐……再次響起的手機音樂,打斷了她的話。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身一轉,雷法伶即丟下眾人,快步上樓回閣樓房間。
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一再影響她的心情。
回到房間,她關上房門阻絕門外聲響。
按下通話鍵,她將手機貼近耳畔,聽見他隱含怒意的嗓音--
「我五分鐘後會到,妳馬上出來。」
「你--」走上陽台,她看著外面夜空。
今夜涼風陣陣,無雲的天際懸掛著一輪泛有淡淡柔暈的銀月。
「妳出來,不然就是我進去,讓妳選!」
「你真的要我選嗎?」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平息他的怒意。
「妳有膽子就選給我看!」他憤聲怒道。
聽著一再傳入耳的怒言,雷法伶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傑克……」
「出來!」
「傑克,別這樣。」她不明白,今夜的他為何會如此堅持與憤怒。
「妳答應過,今晚一定會陪我吃飯!」
「我們幾乎天天一起吃飯,不差這一次的,不是嗎?」
「妳!?」氣到了極點,黑傑克無話可說,喀地一聲,直接掛斷電話。
她知道他是生氣了,但她一點也不慌、不急。
因為她相信他不會真的跑到雷園找她。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但現在他不會,她相信他絕不會無緣無故為難她……
無緣無故為難她?雷法伶頓然一愣。既然如此,那今夜的他,為什麼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8 22:45:38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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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點,雷法伶還是以貓為借口離開雷園。
「哥,謝謝你。」不放心她半夜下山,雷法厲開車送她到台北大廈。
「妳鄰居也真是的,不過是件小事,也一直打電話催妳。」
「哥,人家是熱心幫我忙,你再這樣說下去,下次就沒人可以幫我養貓了。」她神色不定。
「好吧,那我陪妳一道上去謝謝人家好了。」他打算下車。
擋在他車門旁,雷法伶笑得勉強。
「哥,不用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嫂子會擔心的。」
「這……」看看大樓,又看看她,雷法厲微微蹙緊了眉。
他始終覺得法伶這陣子言行舉止十分怪異。
「小五,妳真的沒事吧?」他不放心的問。
她愣了下,繼而一笑。
「當然沒事,我會有什麼事呢?有你們四個大男人保護我,我哪會有事?你們放心,我沒事的。」
「這……好吧。」看看時間真的已經很晚,雷法厲終於點頭倒車離去。
他的車一遠離視線,雷法伶即快步走進大樓,搭乘電梯上樓。
她拿出磁卡,刷過門旁科技辨識器,再推門進入。
才關上門,轉過身,按下室內照明,雷法伶即因眼前凌亂的一切而頓瞠雙眸。
有竊賊!?她心一驚即轉身想開門往外跑。
但再回頭仔細一看,她發現客廳只是凌亂,並沒有遭竊,而且四周還多了十幾、二十支的威士忌空瓶……
「傑克?」歎了口氣,她擰眉動手收拾落地的抱枕與空酒瓶。
砰!突然,房間傳來一聲巨響。
快步走進房門,雷法伶愕瞠雙眸看著手拿酒瓶,倒坐在一堆或倒或立酒瓶中的黑傑克。
「你怎麼喝那麼多酒?」站在房門口,她擰眉看著他。
聽到熟悉的嗓音,醉倒在地的黑傑克,勉強集中視線望向房門口。
「法……法伶?妳……妳回來了!?」映入眼底的美麗身影,教他笑顏頓開。他努力站起身子,猛撲向她。
「哎呀!你小心點。」差點讓他撲倒的雷法伶,又氣又笑的扶住他。
「我、我就知道妳心裡還是有我!」他笑咧嘴,打著酒嗝。
醉了的他,有了異於平常冷硬的舉止,而無法控制情緒的朗聲笑著。
「呵呵呵……」對著她,他傻笑著。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雷法伶使盡力道,困難的將他高大的身子弄上床。
「怎喝這麼多酒?這樣會醉的。」撲鼻而來的濃濃酒味,教她擰了眉。
「呵……就怕喝不醉,會……會去找妳麻煩……呵……」他醉笑著。
「傑克,你--」
「但……但妳還是為我回來了……我就知道妳會回來……」
黑傑克興奮的直往她臉頰親吻。伸手探至她身後,他拉下她洋裝背後的拉煉,直想剝下她的衣服。
「哎!你醉了。」雷法伶又急又羞地推開他,重新拉好拉煉。
「不、不、不!」他又打了酒嗝,「我沒、沒醉,我很清醒。」
「是嗎?」她搖頭無奈笑道:「醉了的人,從不會承認自己醉了。」
「呃!」又一個酒嗝響起。
「呵,那我醉了……真的醉了……醉在妳的美麗裡……呵呵呵……」他一雙手胡亂揮,對她呵呵地笑著。
「你……」見他已經醉得一塌糊塗,還胡言亂語,雷法伶覺得自己根本拿他沒轍。
可是,知道醉了的他,依然將她放在心上,她紅唇淡揚。
「今天有什麼事嗎?為什麼一定要我回來?」她問著。
「呵呵呵……今天是、是我的生日,所以我……我想和妳一起過……」他一把緊抱著她,又親又吻的。
「今天是你生日?」她睜大眼看他。
「可……可是妳不理我……妳只在乎妳的家人,妳不管我的心情,不理我的感受,法……法伶……我好難過……」靠著她,他突然輕輕哭了起來。
他孩子似的哭泣,教雷法伶愣住了。
「傑克你……」
「我……我是這樣的在意妳,還將妳當成是我的唯一,為什麼妳卻一點感覺也沒有,為什麼妳還要為他們忽略我……」
張著一雙醉眼,說著醉語的黑傑克,失常得令她驚訝,卻也感動。
「我知……知道妳家人不可能接受我,但我不在乎,我只要妳……」抓著酒瓶,他又灌自己一口酒。
「傑克……」
「只要妳有那麼一點在乎我,我就……我就無所謂,我真的可以不理他們……」他抓住她的手,抹去自己嘴角的酒汁。
「嗯。」她一直都知道他對她的心,但她不知道他竟如此的真。
「可……可是妳……」突然,他憤眼一瞪,再度仰喉灌下濃烈酒液。
過於激動的情緒,教他全身顫抖。雖然醉了,但他還是想克制自己的激動,他不想傷害她。
只是那一再竄上心口的怒焰,就像是要吞噬他、焚燬他般的教他無法再隱忍下去。憤站起身,他醉眼陰狠,高舉酒瓶就往牆角憤擲而去--
鏗!鏘!瓶身碎地,烈酒濺灑四處。
「傑克!?」
「妳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是我對妳還不夠好嗎!?」他憤聲吼著。
「傑克,你……」他的狂怒,驚嚇到她。
「為了妳,我連兄弟的話都可以不聽;為了妳,我可以重懲跟了我幾十年的兄弟,那為什麼……為什麼妳還這樣不在乎我!?」
一把抓起她,緊箝住她雙肩,黑傑克奮力猛搖她。
「妳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妳知道我也是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我……」突然,他怒火乍止,愣瞠醉眼,直望著她,「不,我不是活生生的人,我只是存……存在著……」
突地,他抓起地上一瓶酒,一開瓶就往喉中猛倒。
「我沒活過,我只是存在著……」久久之後,一句無力的重複醉語,隨著他溢出唇角的酒汁幽幽傳出。
「傑克,你醉了。」
「不,我沒醉,我知道現在是……黑夜……」他轉向窗外一片黑,「我一直是這樣見不得天日的存在著,一直這樣無聲無息的呼吸著,黑夜是我,而妳……是我唯一的白天……」
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氣,他頓然倒坐床沿,神情悵然若失。
「難怪妳從不在乎我的感覺。」垂下頭,他愴然一笑,「像我這樣一個給人定忌日的人,哪有過生日的資格……妳不想回來是應該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從未見過他如此無奈感傷,雷法伶的心微微的痛著,「我們現在就幫你過生日,好嗎?」她打起精神,對他笑著。
「不用勉強,以前沒過生日,今年也不用過,但是……」拾起一雙醉眼,他醉看著她,「就因為我……我是閻黑,所以妳不能喜歡我,是嗎?」
「我……」她緊咬唇。
「其實我也希……希望自己不是閻……門的人,不是閻黑,不是黑道的人,但……我沒辦法。」他泛染醉意的黑眸,有著僅餘的清醒。
「為什麼?你可以回頭,不要再……」忘了他已喝醉,她認真想勸他。
「妳知道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嗎?」他忽然笑了起來。
「話不是這樣說的,只要你有心,也可以和依伶一樣脫離閻門……」
「依伶?呵……」他醉笑失聲,「當年要不是我外祖父為報答妳二哥救他性命而出面保她不死,這個世界上早沒有宋依伶這個人了。
呵呵呵……我乾脆再告訴妳好了,我外祖父是高雄的大流氓,爸爸生前是美國軍火商,媽媽則是人見人怕的大姊頭,妳說有這樣的背景……我當好人誰會相信?」
「這……」雷法伶突然無言了。是生長環境造就了這樣的他。
輕抿著唇,她拿走他手中酒瓶,讓他躺下,幫他蓋上被子。
「如果可以當大少爺,當天使,誰願意當流氓、當撒旦?」望著她無言的容顏,他笑得無奈。
「這……」他的話,教她又心疼了,「別再想那些了,快睡吧。」
「法伶,為什麼我沒有早點認識妳?」看著她,他歎出一口氣,「如果小時候我就遇見妳,也許妳就可以拉我一把,也許我就不會認識我義父,也許我就不會進他的閻門了……」
「那你會做什麼?」
「做什麼?我想我會進雷集團……然後把那些對妳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一個一個做掉,再想辦法把妳弄到手,要妳當我的唯一。」
一個翻身,他醉臥在她膝上,側看著前方化妝鏡裡的她。
「你……」他的話,讓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因為他已經習慣了黑道的日子,思考與行為都是黑道兄弟的模式……
「好了,你快睡覺吧,不要再說話了。」坐在床緣,她輕拍他的背,想安撫他人睡。
「法伶,永遠不要離開我,也不要再讓我生氣了……」
「那你可以為我離開閻門嗎?」雖知是奢望,但她仍這樣想著。
如果他能離開黑道,那她與他的阻礙,就會減少很多;到時,她就可以與他一塊走在陽光下,而不需要再避開她的家人。
她相信只要他肯離開黑道,過正常的日子,她的家人也會像接受依伶一樣的接受他。但--
「對不起。」翻過身,正視著上方早已雋入他心的美麗紅顏,他緊握著她的手,靜凝著她的眼。這一刻的他,像是清醒的。
聞言,她眼色一暗,垂下了肩。
「你……」他真的醉了嗎?若是醉了,為何連哄她一次也不願意?
勉強張著醺醉的眸,他好像看見她眼底的悵然,也像是聽到了她心裡的聲音。
他……微歎了口氣。
「我不能違背義父死前的托付,也不能放棄那些曾經與我一起闖天下同生共死的兄弟,我……」輕合上眼,聲聲喃喃細語,消失於他微動的唇間。
那一夜,雷法伶感覺自己瞭解他許多,但她從不提那晚的事,也不再提要他離開閻門的事,她像是要遺忘兩人間所有的問題。
因為她已經知道,這一輩子他是不可能放開她,而她像是也捨不得離開他一樣。尤其想起他生日那一夜,他說過的話,她的心就微微的痛著……
我不是活生生的人,我……我只是存在著……
我沒活過,我只是存在著;我一直是這樣見不得天日的存在著,一直這樣無聲無息的呼吸著,我好像是黑夜……
難怪妳從不在乎我的感覺,像我這樣一個給人定忌日的人,哪有過生日的資格?
妳知道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嗎?
如果可以當大少爺、當天使,誰願意當流氓、當撒旦?
每每想起他那一夜的話,她的心就像被針錐刺著般,疼了。
她以為自己是不會喜歡他的,但在意外聽見他的醉語之後,她難以控制的一步一步走近他……
她也原以為黑傑克會為她沒幫他過生日的事,氣上好一陣子。但他沒有。
每天早上醒來,他依然習慣性地親吻她,送她出門上班。
但看著這樣的他,這樣將對她所有的不滿與埋怨隱藏於心的他,她覺得自己的心又痛了。
她希望他可以不要再這樣對她好,但他依然無視她冷淡的反應,繼續做著他想做的事--無條件的疼著她、寵著她。
他總是將她摟在懷裡,與她一塊看電視,或聽音樂,即使不說話,她也可以感受到他只為她而有的溫柔。
慢慢的,極少在家裡開伙的她,出入廚房的次數已逐漸加多,現在每天早上她都會為兩人準備原各自在外打理的早餐。
就連下班回到家,她也會動手做晚餐,不再叫外賣,而他總是沉默不語的站在廚房一角,擰眉但卻認真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就像現在一樣。靜倚在廚房一角,黑傑克蹙眉看著眼前拿著菜刀,俐落切著青菜準備下鍋炒的她。她的改變來得太突然,讓他懷疑她是不是生病了……
「妳是不是生病了?」
他突然的出聲詢問,教她閃了神,一不小心就切傷了手指。
「哎。」她輕擰眉放下手中的菜刀。
見狀,黑傑克快步上前。發現她左手食指淌出鮮血,他雙眉蹙擰得更緊。他拉過她的手,旋開水龍頭快速沖洗她的傷口。
「保健箱在哪裡?」
看他皺眉模樣,一絲笑意揚上雷法伶的唇。
轉了身,她走向大廳,自一旁矮櫃裡拿出白色保健箱。
打開箱子,她拿出OK繃就想直接貼上--
「還不行。」他搖頭。
取出箱子裡的夾子、碘酒與棉花,黑傑克神情專注而細心的為她清理傷口。
在他動作快速而熟練為她消炎、上藥與包紮時,雷法伶靜凝著他。
酷冷顏容雖無任何笑意,但他總以實際行動疼護著她。
似乎不管何時何地,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溫柔。
處理好傷口,黑傑克拿過她手上OK繃為她貼上。
將保健箱收好放回原處,才轉過身,他就看見還坐在沙發上的她,正莫名的直盯著他看。
「怎麼了?」近來,她盯著他看的頻率似乎有些多。
「沒、沒事。」臉頰一紅,她急忙站起往廚房走。
「妳最近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夜,我說了什麼?」忍了好一陣子,黑傑克終於問出心底疑問。
想起生日那夜,自己很有可能因為酒醉關係,而說了不該說的話,他就一臉的懊惱。那天他實在不該喝過量的。
「那一夜?沒有。」她淡笑帶過,拿起菜刀想繼續切菜,但卻讓他穿過她腋下的雙手給拿走。
「真的沒有?」他不相信,但……不相信又如何?
執起菜刀,他擰著眉,動作俐落的切著青菜。
他快速而熟練的刀法,教雷法伶感到驚訝。
「你會做這些事?」她轉頭看向緊貼著她站的他。
「嗯。」
「那你還會些什麼?」她對他感到好奇。
她沒想到像他這麼一個大男人,拿菜刀也拿得這樣專業。
「除了生孩子,妳會的,我應該都學得會。」調栘視線看了她一眼,他簡單的說著。
「那你也會打毛衣、勾圍巾?」轉出他的懷抱,她故意問道。
「需要我幫妳打一件嗎?」他睨瞪她一眼,將青菜放下鍋。
突地,她笑了起來。
乍見她美麗笑顏,黑傑克愣了下。近來的她,真的有些不一樣,不僅時常盯著他看,臉上笑意也多了許多。
「雖然我喜歡妳的冷,但我更喜歡看妳笑。」回過神,他拿起鍋鏟翻炒著青菜,「妳笑得很美。」
「謝謝。」她臉頰泛紅。
他總是如此直接的讚美她,總是讓她知道他有多喜歡她。
只是看著身材高大俊挺的他,做著不協調的廚房工作,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有那麼好笑嗎?」見到她眼底的戲譫,他臉色有些難看。
他是喜歡看她的笑,但他不想成為她心底的笑話。擰著眉,看著她,黑傑克猶豫著是不是要交出廚房工作。
「還是妳……」瞥見她手指上的傷口,他撇著唇,收回已到嘴邊的話。
知道他的意思,她笑著想接手。
「算了,還是我來好了。」他搖頭拒絕,繼續執掌兩人今夜的晚餐。
他動作快速,沒多久時間,一盤盤的空心菜、高麗菜、煎豆腐、九層塔炒蛤蜊,及冬瓜姜絲湯已經上桌。
擔心她手指受傷不方便拿筷子,黑傑克堅持要她用湯匙,害得雷法伶足足瞪了他三十秒,瞪到他忍不住笑出聲。
「別瞪了,快吃吧。」他笑著為她夾菜,也剔下蛤蜊肉送到她碗裡。
「我只是食指受傷,又不是……」她不甘心的用著湯匙舀一口飯。
「再說下去,就連湯匙也不用拿了。」他笑眼威脅。
「那我怎麼吃飯?」她瞠大眼。
「我喂妳。」
「你、你欺負我!」放下湯匙,雷法伶又笑又氣的出手捶他。
突然,她倏瞠大眼。
因為黑傑克當真順手拿走她的湯匙,舀一口飯送到她眼前。
「快吃。」他命令道。
「不要--」瞪著眼,她開門拒絕,卻讓他順勢將飯菜送入口中。
頓時,她臉龐紼紅。
「你……」咀嚼著送入口的晚餐,她的心似讓甜蜜給圈圍住了。
「再來。」他又送出一匙。
看著他深邃溫柔的黑眸,雷法伶似受到蠱惑般的張口含進它,慢慢咀嚼著。
而這樣甜蜜溫馨的用餐氣氛,讓兩人晚餐時間比往常多了一個小時。
「你的廚藝比我好。」她收著餐桌,有點不情願的誇著。
「但我喜歡吃妳煮的。」看她一眼,他笑著接過碗盤放進水槽裡。
她笑眼瞪他,問道,「你在哪裡學會做這些事的?」
「這裡。」
「這裡?什麼意思?」她不解的看他。
「很多事情只要多看就會了。」他簡單說著。近來天天看著她下廚,就算不動手嘗試,他也可以輕易掌握到廚房工作的重點。
「你智商很高?」收好餐桌,她轉進廚房想清洗碗盤。
「還好。」智商一百八十算高嗎?他不知道,因為他從不信那些數據。
抬起手,他阻止她碰水,再一次接手廚房工作。
「傑克……」
知道她想抗議,黑傑克乾脆拿起一旁以往他專用的干布遞給她,再把手中剛衝過水的盤子交給她擦拭乾淨。
「少碰水,傷口過兩天就會癒合。」他叮囑著。
「那我等一下要怎麼洗……」意識到自己問錯話,她臉頰再紅。
「我幫妳。」驀地,他酷顏揚笑。
「你!?」今夜的他,總是讓她又羞又窘的,「只是個小傷口,你有必要這樣整我嗎?」
「這不是整妳,是在寵妳。」他俯身笑吻她的唇,繼續洗著手中碗盤。
「你……」
「不要問我為什麼喜歡這樣寵妳。」停下手中清洗工作,他轉身俯視她,「因為妳早已經知道原因。」
「我……」
「所以不管妳喜不喜歡,我都會一直這樣對妳。」他頓了下,「就算我是妳的心理壓力,就算妳已經對我感到厭煩,也沒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他就是想寵她、疼她,想看著她對他笑,想讓她因他而開心、快樂。
有她在身邊,他就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而不是人見人怕的黑道首領。
「我知道。」看著他深沉的眼,她點了頭。
打從一開始的接觸,她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他強勢、冷硬,但她似乎是他的天敵。
因為在面對她時,他總是輕易暴露出自己的弱點,讓她知道自己之於他的重要意義。只是……
抬手撫上自己的心口,望著他越見溫柔的眼眸,雷法伶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悄悄加速躍動著。
她……好像也在無意中……洩露了對他的感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8 22:46:11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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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再擴展亞洲勢力,也盡速處理在泰國成立豪門酒店的事,黑傑克在告訴雷法伶有事要忙後,隨即返回閻門分部。
在這一個月裡,他時常往返於台北與泰國之間,經常性的超時工作,目的就是為能早點回到有她在的地方。
終於,最後的決策會議,就定在下午一點鐘舉行。
上午十點,閻門各高層人員,已自四面八方陸續抵達台北分部。
在略作休息享用過午餐後,會議時間已到。
負責各工程事務的幹部們,皆手拿詳細資料文件,面呈閻門最高領導者黑傑克,做最後的確認。
雖然大伙對成立豪門酒店一事已駕輕就熟,但面對一臉冷嚴的黑傑克,他們依然戰戰兢兢,生怕不小心犯錯而引來他的怒焰。
但會議時間才過五分鐘,所有與會幹部們都發現他今天心情極好。
少了往日會議中的冷肅森寒,今天的他看起來神采奕奕,讓參與會議的弟兄們心裡壓力驟減不少。
而對眾人所提出的重要事項,他當機立斷,果決如流,原預計三個小時的會議,在兩個小時後順利結束。
眾人相偕離開會議室,就剩沈迪與白亞兩人還站在一旁直盯著他看。
看著近來臉上時常出現莫名笑意的黑傑克,兩人互換一個眼神,低聲竊語幾句,隨即又同時轉頭看向還埋首工作中的黑傑克。
「黑少,可不可以……」為五千塊的賭注,沉迪朝他湊上一張笑臉。
「沒看到我正在忙嗎?」瞟看他一眼,黑傑克一掌就推開他的臉。
雖然忙,但他心裡仍想著她。
想著離開台灣前,她日漸增多笑顏的美麗,他眼底有了淡淡的笑。
等一下他就可以看到她了。
「黑少……」白亞趁機來到他身邊。只是,他才彎了身,就讓黑傑克一雙黑眼給瞪開。
「你們兩個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吵!」見連白亞都來煩他,黑傑克一臉不高興,抬頭正視從早上就一再在他身邊打轉的兩人。
「我們吵?」沉迪瞠大眼指著白亞。
「我有嗎?」猛拍開沉迪指著自己的手,白亞一臉無辜。
「不是你們吵,難道會是我?」
「這當然不是了。」沉迪笑嘻嘻的說著,「只是你這一陣子有些奇怪,所以我們才……好奇了那麼一點點。」
「奇怪?」
「難道你沒發現這陣子,你心情好的出奇。」
「我心情好,關你們什麼事?還是……你們又拿這事來賭?」
「這……哈。」沉迪笑得尷尬。
冷哼一聲,他別過頭,一點也不想理眼前的兩人,只想盡快處理完手邊的事,趕快回去看看她。
一看他的表情,沉迪知道這次和白亞的賭約是算和局了。
「對了,黑少,我……」白亞想起中午接到的消息。
「你又有什麼事?」一再被打擾,他已經想翻臉。
「如果你已經不關心她的人身安全,那我就沒什麼事。」聳了聳肩,白亞轉身就想離開會議室。
不用他再明白暗示,黑傑克已聯想到法伶身上。他眼色乍變。
怒極了的他,左手穩抵會議桌,翻身一躍,疾速向白亞箭步逼近。
「黑少!」一旁沉迪看了吃驚。他疾街上前,想擋下他。
察覺身後有異,白亞連忙閃身避開。才轉身,一記凌厲攻擊,已直逼他眼前。白亞急忙後退數步。
「黑少!?」
「你又想對她動手!?」在沉迪阻止之下,黑傑克轉手一把揪住白亞衣領,冷瞇的黑眸隱藏危險。
「不是我!」白亞氣惱的叫道。那一天,他都已經明白告知,動她者死,那沒有他的命令,他怎還可能對她下手?
「不是你?」黑傑克擰眉,鬆了手。
「是中午時候有人傳消息給我,說刀疤李為報復你搶他地盤的事,打算找她出氣。」拉整領子,他回聲道。
「他怎會知道她的事?一開始我不是要你們保密的嗎!?」他怒聲吼。
「黑少,她是你以天地禮承認的女人,你認為有可能瞞住道上兄弟?」
他怒目以對。
「黑少,白亞說的沒錯。」沉迪接口道,「而且,就算這件事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傳過界,但總有一天,雷家一定會知道她和你在一起的事;到時,她還是要在你和雷家之間做下選擇。」
白亞點頭認同沉迪的話。
「現在就只是被揭穿的時間早晚問題,你再幫她也幫不了多久。」
「黑少,我認為你應該找時間再跟她好好談談,讓她有心理準備……」
沉迪話未說完就被他截斷。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們不用操心;倒是刀疤李的事,消息來源可靠嗎?」看兩人一眼,黑傑克直接轉開話題。
近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法伶感情上的一點響應,怎有可能在這時候跟她談這種敏感話題。
「嗯。」白亞點頭,「聽說他已經計畫幾個月的時間了。」
「他瞻子還真是大,明知道她已經是我的人了,竟然還想動她?我看他是活膩了。」他冷眼微瞇,危光乍現。
「那你的意思是……」白亞看他。
「既然消息正確,那還等什麼?」身一轉,他走回會議桌,拿起桌上文件,回頭看向沉迪,「通知王浩去把刀疤李最後一個窩給我抄了。」
「是!」得到命令,沉迪立即丟下兩人,快步走出會議室。
拿著文件,黑傑克示意白亞一塊走。行走間,他翻閱著手上檔案資料。
「謝謝你。」
跟在他身後的白亞,訝異地盯看著他的背。
「黑少,你在跟我說話?」他不確定的走到黑傑克身邊問著。
「你說呢?」他瞟瞪他一眼。
「黑少,你……你真的變了。」相處多年,他從沒像今天這樣客氣過。
看他一眼,黑傑克不語的笑著。
不用白亞說,他也知道自己變了,而這一切全是因為有她的關係。
為了讓她接受他,也為了讓兩人之間有所進展,他盡一切努力要讓她認同兩人關係。
對她,他的要求不多,只要她在冷淡中加入一點對他的溫柔,無言時體貼著他的心,他就感覺自己是快樂的。
也即使……他一生一世都得不到她的心、她的愛,他也無所謂。
因為他就只想在這黑暗的日子裡,有她陪在身邊,讓他可以像一般男人那樣疼惜著自己唯一的女人。
所以如果目前這樣安定的日子,是她所想要的,那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維持現狀,不讓自己影響到她另一個世界,也--
絕不讓他人干擾、破壞他與她的世界!冷瞇黑眼,一抹肅殺之意疾速掠過他的眼。
當、當、當……牆上時鐘指向六點,發出整點響聲,已回到台北大廈,正坐在大廳沙發看新聞的黑傑克立即起身,走到窗戶旁俯視下方馬路。
幾分鐘過去,一輛紅色轎車駛入他的視線。他唇角一揚。
不知道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她過得好不好?想不想他?
疾轉過身,黑傑克快步穿過大廳,走向玄關,拉開大門走出去。
以往為避免引起鄰居注意,他就只能在固定的時間裡,為她打開家門。
但今天,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她。
來到電梯間,他搭乘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電梯門才開,他就看見她的紅色轎車正停進專屬車位。來到她車旁,黑傑克伸出手為她拉開車門。
突然被拉開的車門,教雷法伶愣仰顏。忽地,一道驚喜閃進她的眼。
「你回來了。」
再見美麗紅顏,捕捉到她眼底一絲喜悅,黑傑克疾俯下身,吻上他思念許久的紅唇。
他探舌侵入她口中,索取想要的溫柔與甜蜜,吸吮她溫潤滑濕的舌。
「你……」沒料到他如此直接,抹抹紅暈染上她的粉頰。
「我想妳。」離開她的唇,他看著她。
「我知道。」斂下眼睫,她遮去閃亮的黑瞳。
即使他已離開一個多月,但她對他的感覺,卻從未消褪半分。
甚至,她也想他,想著突然消失離去的他,何時會再出現。
「妳……」他以為她會給他同樣的響應,但他失望了。
她什麼也沒多說,只是淡淡回他一句,她知道。
挺直身子,黑傑克不語地抱走她手上到超市採買的物品。
「謝謝。」
點了頭,他主動拉出兩人距離,避免讓突然出現的鄰居發現異樣。
只是今天……黑傑克發現她一直緊跟在他身邊。他濃眉高揚。
發現他正看著自己,雷法伶一臉不自在地別過頭,假裝沒看見,但卻悄悄伸出手,扯著他的衣角與他同行。
「妳……」她的舉動教黑傑克因驚訝而頓住腳步。
見他不走,她雙頰又紅了。鬆開手,她就想快步走進電梯。
意識到自己差點錯過了什麼,黑傑克擰眉,伸手一攬就將她摟向自己。
「你……」她臉色紼紅,看似有些緊張。
「是妳先扯我的衣角,而且,現在沒人。」在沒人的時候,他允許自己能在外面這樣與她走在一起。
看她一眼,黑傑克神情俊朗地昂揚起頭,一手抱著重物,一手緊緊摟著她,大步走向前方未曾關上的電梯。
也許她沒有給他相同的響應,也沒開口說過一聲想他,但……
轉看身旁神情略顯不安,四處張望的美麗容顏,他深沉眼底有著難以掩藏的溫柔。他知道自己又更靠近她的心了。
近來,她冷麗臉龐多了幾許淡淡笑意,雖不多,但已教人難以移開視線。
公司同事沒人知道怎麼回事,雷家也沒人知道,因為每次問起,她都只是笑而不語。
雷法伶希望未來的日子,可以一直這樣平靜過下去。
只是才過沒多久,她就發現自己生理狀況有變。最近的她不僅容易疲累,也出現明顯的晨吐。這樣的病徵嚴重影響到她的心情。
原以為只是吃壞肚子,她並不在意。
只是當她記起這些日子來,自己食慾不振,精神變差,向來準時的月事也遲了,一股不安已籠罩住她……
下午,一處理完重要文件,她便請了兩個鐘頭的事假外出,也打電話告訴傑克,今天會晚點回去。
她打算找間婦產科診所做檢查,除去她心底疑問。
在兩人都做了避孕措施之後,她不應該懷孕,也不可能懷孕,她希望一切都只是巧合,否則這樣一個變量,只會讓她的未來……失控。
為避免引人注意,也不想讓雷家人發現,雷法伶在確定甩開緊跟在她車後的便衣保全後,才轉往位在公司與台北大廈問的婦產科診所掛號看診。
回答過女醫師所有提出的問題後,她做了精密檢查。為想馬上證實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多疑,她耐心在診所一角等候。
緊抿紅唇,她十指緊緊交握於胸前,一再地在心底告訴自己,她沒有懷孕。
他的出現已經讓她的生活亂了節奏,現在她沒辦法再接受另一個意外。
突然,一陣手機音樂響起。
「喂。」她拿出皮包裡的手機,按下通話鍵。
一聽到她的應聲,手機彼端傳來一道不甚清楚的松氣聲。是接獲便衣保全通知失去她蹤影的雷法厲。
「小五,妳現在人在哪裡?」雷法厲不悅的問著。
「我還在外面,有事嗎?」
「沒事,只是……」
「哥,我沒事的,你不要緊張,我等一下就會回家。」
「這……好吧,到家的時候,記得打通電話給我,知不知道?」
「嗯。」切斷與雷法厲的通話,她將手機重新放回皮包裡。
環視身邊一個個臉上有著慈愛光芒的孕婦,雷法伶別開眼,轉過頭望向玻璃窗外的夕陽。
斂下雙眸,她靜靜的等著,等到太陽下山,天色暗了,路燈亮起……
「雷法伶。」一名護士走出看診室,高聲喊出她的名字。
聽到自己的名字,她站起身走進看診室。
她緊抿紅唇,在年約四、五十歲的女醫師面前坐下。
其實不用女醫師再說,也不用再看什麼詳細的檢查報告,由女醫師的眼神,她已經知道檢查的結果--
「多大了?」她唇角有著一抹淡笑。
「恭喜,已經有一個半月了。」看她臉上有笑,原擔心她未婚身份的女醫師神情頓時輕鬆不少。
「一個半月?」真的有了。她唇際笑意緩緩淡去。
按時間往回推算,她知道這個孩子應該是在傑克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那一晚有的。
那一夜,他像是要彌補消失的那一個月,一整夜,不斷地要她,要到她該有的防護措施都來不及做,要到房裡的保險套已不夠他使用。
只是,她以為事情不會那麼巧,不會才那麼一晚,就……有了意外……
「是男的,還是女的?」回過神,她輕聲問著。
「現在胎兒還太小,看不出來。」女醫師笑得溫和。
「這樣嗎……」她神情幽然,垂下頭,似失望著。
「這二個月是危險期,有很多事妳都要特別注意。」女醫師想叮囑她。
「危險期?」她拾起頭,看著她。
「一般我會建議在這段期間內,最好不要有太過激烈的行房……」
「那樣,孩子會流掉?」看向窗外,她看似無意的問著。
「不一定會流掉,但很危險就是了,所以如果妳想保住這個孩子,最好提醒妳男朋友……」
「是嗎?」再也聽不見女醫師的交代,她一臉茫然地望著窗外天空。
剛才她離開公司時,天還好亮、好藍,但現在……天色暗了……
車子才駛入台北大廈地下停車場,遠遠地,她就看見等在電梯口的他。
看著他,她眼底有著笑。
即使是一身隨性的穿著,身材高大、酷顏冷峻的他,依然氣勢強悍,教人無法忽略。而這樣的他,是她孩子的父親……
「怎麼了?」為她拉開車門,黑傑克發現她神情有異。
「沒事。」下了車,關上車門,她對他輕搖著頭。
挽著他的手臂,雷法伶慢慢的與他走向電梯。忽地,她愣看著讓她挽在手裡的臂膀。
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可以這樣自然的挽著他,而不再擔心被鄰居發現兩人的事。她好像已經習慣這樣挽著他,與他一同回到樓上。
緩緩調移視線,她仰顏凝望他冷峻顏容。
他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了她的行為,也改變了……她的世界。
她該不該告訴傑克,她已經懷孕的事?
如果知道自己就要當爸爸了,他會有怎樣的心情?他會不會高興?
她想,他應該會吧。因為他是這樣的在意著她,這樣的寵她、疼她,那他多少就會期待兩人的孩子出生才對。只是……
她該留下這個孩子嗎?
望著近在眼前的強勢男人,雷法伶眼底有著迷惘與猶疑。
「那就好。」俯看著她黑色瞳眸,他簡單地說著。
他知道她並沒有說真話,也知道她下午離開公司時,刻意甩開雷家派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
因為就連他派在她身邊的人,也被她順利甩脫;若非她先前已交代過會晚點到家,恐怕在她還沒到家前,他已經急得發狂了。
「妳要記得,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千萬不要藏在心裡,知不知道?」
他再三叮嚀。
雷法伶知道他在擔心她,但……靜看著他溫柔眼眸,她不搖頭、不點頭,也不說話,就只是淡淡的對他笑著。
斂下眼眸,低下頭,她的笑,有些淒然。告訴他?她能告訴他什麼?
告訴他,她想拿掉他的孩子?
告訴他,她不能讓自已的孩子,和他一樣有個個黑道背景的爸爸?
告訴他,她害怕自己的孩子,在未來也會和他一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她什麼也不能告訴他,什麼也不能說,以他的專制與強硬,他絕不會答應她拿掉他的孩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8 22:47:00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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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傑克明顯察覺到她近半個月來情緒大起大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前一刻,她可以對他笑得溫柔,但這一秒鐘,她已發了呆,眸光失焦地怔望窗外遠方,下一秒鐘她又神情淒然,好似心底藏了什麼秘密……
只是熱情之後,她往往躲進浴室,藉著強大水柱掩去她的放聲痛哭,也藉著關燈沉睡,來遮住自己哭泣的容顏。
她以為他不知道,但他怎可能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拆穿她的假裝,他希望她能主動告訴他,是哪裡出了問題。
但一等十數天,面對她白天若無其事的模樣,他失望了。
他想她若不說出來,他很有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她這陣子的改變所為何來。
但這一天……
「嗚!」早餐才吃下一口,雷法伶臉色一變,急搗住嘴衝向洗手問。
「法伶!?」黑傑克心一驚,快步跟上,但被她阻於門外。
喀地一聲,她落了鎖。
「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沒事……嗚!」又是一聲嘔吐。
驀地,黑傑克黑眼一亮。
想著她日漸蒼白的臉龐,不振的食慾,消瘦的身子,還有她已遲來多時的月事,他懷疑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但他需要確定。
五分鐘之後,雷法伶終於走出洗手間。
「我陪妳去看醫生。」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在他心底輕飄蕩著。
「看醫生?」她神情微慌,扯著謊,「不、不用,我沒事的,我只是近來腸胃差了點而已,沒事的。」
「是嗎?」他笑寵著親吻著她的額。
「你吃吧,我上班要遲到了。」無法再面對他的憐惜笑顏,雷法伶勉強回他一個笑,快步往房間走。
拿起梳妝台上的皮包,穿過擋於房門口的他,她故作鎮定走出家門。
「今天早點回來。」他笑著摟住她的肩,伴她搭乘電梯下樓。他打算等她下班回來,就帶她到婦產科診所做一下檢查。
她愣了一下,急忙搖頭,「不、不行,今天公司會很忙,我會晚點回來。」
「妳星期五不是都可以早點下班?」他濃眉微擰,凝眼望她。
「這星期比較忙。」她垂下容顏,避開他的銳眼。
「是嗎?」
「嗯,你快上去吧。」不想再多說,電梯門一開,她便快步走向停在專屬車位上的紅色轎車。
拉開車門,她坐進駕駛座,像是急於逃離他似的快速發動引擎,放下手煞車--
打檔踩下油門朝地下室出口急衝而去。
而站立原地,看著已空無車影的車道出口,黑傑克蹙擰濃眉。
下午兩點鐘,黑傑克倒了杯剛煮好的黑咖啡,走出廚房轉進書房。
他一邊喝著熱咖啡,一邊翻開白亞送來的各地豪門酒店上季營收報表。
看著報表上各地豪門酒店營收數字皆大幅成長,他唇角微微上揚。
這季的紅利,又可以給大夥一個驚喜了。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他的輕鬆心情。是沉迪來電。
快速拿出身上手機,他擰眉按下通話鍵,即聽見沉迪的抱怨--
「黑少,你太不夠意思了,要當爸爸了也不通知一聲。」
「你怎麼知道的?」黑傑克神情微詫。
「咦?不是嗎?我以為她到婦產科看診,就是……」
「法伶現在人在婦產科?」一道笑意,揚上他的眼。
原來她自己也注意到了。
「你等等,我先進去探一探好了,免得誤會讓你空歡喜一場。」
「先告訴我,你們在哪裡。」
記下診所地址,黑傑克一手拿著手機等待,一邊快速收拾桌上檔案資料,轉進衣物間拿西服外套及車鑰匙,就大步邁向玄關,走出大門,想盡快趕到診所陪她。
不管是或不是,他都應該陪在她身邊。
但他真的有百分九十九的把握,自己就要當爸爸了。
想到法伶即將為他生下孩子,一道暖流緩緩滑過他的心頭。
「原來你不想要這個孩子,難怪你連提也沒提過。」沉迪聲音再起。
「誰說我不要孩子?」突然入耳的話,教黑傑克微愣而停下腳步。
「黑少,你不要再騙我了,如果你沒有不要這個孩子,那她怎麼可能來做流產手術?你當我腦子有那麼簡單嗎?」沉迪覺得自己被要了。
瞬間,黑傑克俊酷顏容驟然冷下。
「你說她要動流產手術!?」佇立電梯問,他緊握雙舉,臉色陰沉,全身則閃意外得知的消息而顫動。
「你不知道?」沉迪驚訝道。
「可惡!」黑傑克憤握拳頭,狠勁朝牆壁重擊而去。砰!
似再也無法抑制此刻心底狂亂飛竄的憤火怒焰,一聲聲沉重喘息自他口中憤然吐出。
她竟敢這樣對他?她竟敢這樣對她!?
不斷上下起伏的胸口,滿載了黑傑克此刻難以傾洩的憤恨。
他一直視她為唯一,以真心待她,而今天她競如此對他!?再也抑制不住的怒焰,剎那問直街上他腦子。
「把那間診所給我包圍起來!」一句陰冷的話自他口中硬擠而出。
「包圍起來?」一聲不解傳來。
「誰要敢幫她動手術,就把那人的手給我剁下來!」
切斷通話,他乘坐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原該邁開的腳步,此刻卻如千斤重般的教他步步難行。
強忍住胸口氾濫怒濤,他行到轎車旁,打開車門,將手機丟進車裡。
咻!才一會時間,一輛黑得刺眼的奔馳跑車,已自台北大廈地下停車場疾速衝出。
不顧黃色交通號志閃爍,黑傑克雙手緊控方向盤,急轉過彎,強行逆向駛往對面車道。
緊握方向盤,他酷顏緊繃,黑眸森冷,全身僵硬而氣血翻騰。
像是要考驗她不要肚裡孩子的決心,三十分鐘過去,等在手術室外的雷法伶依然見不到任何醫護人員靠近她。
隱約中,她依稀聽見前面大廳有騷動聲,但此時,她無心注意其它身外事。
緊抿著唇,她臉色蒼白,神情迷離地輕撫著依然平坦的腹部。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留下他,但……她不想看見自己的孩子,在未來走上黑暗的江湖路。緩緩地,一陣淚霧蒙上她的眼。
她不要她的孩子將來有傷人的機會,也不要自己的孩子走上歧途。
她沒有選擇,她只能在傑克還不知情的時候……微抿著唇,垂下頭,她斂下眼睫,輕輕眨去眼中淚意。
突然--
「給我起來!」一強勁力道將她自椅上狠扯拉起。
驀抬頭,乍見一臉暴戾的黑傑克,她雙頰血色急速褪去,雙唇駭張。
他顏容冷峻,神情陰森,一身黑色西服如撒旦羽翼般,強釋出他一身的陰沉與晦暗。
他知道了!擊入腦海的想法,教雷法伶身子一震,唇角微顫。
「進去!」
狠著眼,黑傑克一把將她推進手術室,隔去另一扇門外的圍觀人群。
「說,孩子多大了?」他言語森寒。
緊抿著顫抖的唇角,她不發一語,想強作鎮定。
但見不到他眼底以往的溫柔,見不到他唇際因她而有的笑意,她眼眶泛紅,鼻頭一酸。
她的決定奪走了他的笑,同時也奪走了他的溫柔……
「我叫妳說!」他咬著牙施勁拐痛她的手。
「兩個多月。」她忍住痛。
「知道多久了?」
「半個月。」
「半個月?妳已經知道這麼久了,竟還不告訴我?」他冰冷的眼眸,有如千年寒冰般直凍她心口,「妳不知道這個孩子,我也有份嗎?還足妳不知道這是我黑傑克的孩子,嗯!?」
「我……」
「妳找死啊!」怒到了極點,黑傑克黑眸憤瞠,大手高揚,眼看就要朝她揮摑而下--
驚視他高舉的大掌,雷法伶瞳眸駭瞠。
她是可以閃躲,但她想躲的不是他即將揮下的狠摑,而是他眼底無法隱藏的幽憤控訴。
在她想殺死他的孩子之際,他絕對有權利打她,甚至殺了她。
揚起蒼白容顏,她閉上雙眸,緊咬著唇,靜待著他凶狠襲來的一掌。
然而,看著她因懷孕而清瘦的身子,看著她依然傲揚的臉龐,他眸光幽憤,身一轉,手一揮,將旁邊手術器具盤奮力掃向牆壁。
啪!盤飛旋空,刀起剪落,多樣利器撞擊牆壁而紛紛墜落地面,發出鏗鏘聲響。
「該死的妳!妳不知道我也有做父親的權利嗎!?」憤旋過身,他一把掐住她的頸子,咬牙恨問。
縱使害怕,臉色慘白,雷法伶依然毫不掙扎的凝望著他的眼。
她以為自己可以正視他的憤怒……
但乍見他憤厲眼底隱隱浮現的深沉悲哀,她神情驟驚而慌亂的別過頭。
她無法面對他眼底憤恨的嚴厲指控。
「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這是為了什麼!?」
緊咬著唇,她噙淚不語。
「既然要拿掉,為什麼不在一開始知道的時候就拿掉,為什麼還要留著讓我發現!?」他狂吼道。
「我……」仰望著他,她身子微顫,臉色慘白。
她原以為能藉著傑克對她激情動欲,自然流掉孩子。但這些天下來,她肚裡的生命,依然強韌的依附著她生存。
「說!?為什麼還要留著它,讓我發現!?」怨憤的心,教他再朝她細白頸子施勁狠掐,似要奪走她已然微弱的呼吸。
「我……」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就此閉上眼,再也不需面對他似已無法平息的狂怒憤火。
「把話給我說清楚!」他恨她的沉默。
入耳的狂憤質詢,一再滲入雷法伶似已空了的心緒。
「我叫妳把話給我說清楚!」砰地一聲,黑傑克怒得一手推開她。
說清楚?在這個時候,他還想給她解釋的機會?緩回過頭,她回眸凝望著他狂怒容顏,一道水意染亮她清幽黑瞳。
他可以一掌就打死她,但……即使已怒到了盡頭,他依然控制著手勁力道,依然無法對她下手,依然希望她能給他一個原諒她的理由?
「你……」她是不是該笑他的傻?
她遇到一個真心對她的男人,而他卻遇上了一個……一個將他真心踐踏於地,無視他心情感受的女人。
這是她幸,抑或是他的不幸?
「你想聽什麼?」她不想見他如此為難自己,她想幫他。
「妳的身體不適合懷孕!?」縱使憤怒,他依然為她找著借口。
「不,醫師說我會是個健康的媽咪。」
「妳討厭孩子!?」
「不,我一直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
「妳!?」無法宣洩的怒火,狂燒著他的心。
他將她硬逼退後,緊抵住白牆。
他心中憤火狂燃,黑眼怒火憤張,以肘壓制住她的頸。只要他再施加一分力道,她的頸子就要被他壓斷--
「說,為什麼要拖到今天?」黑沉眼底有著怒極反寒的威脅。
「因……因為我下不了手,我等著你為我墮掉孩子。」徐緩地,她說出實情,毫不隱瞞。
剎那間,他黑眼驀瞠,神情駭然地瞠視著她。
「醫師說,懷孕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時候,一不小心孩子就可能流掉,所以她建議我在這段時間裡,不要做太過激烈的事……」
聞言,黑傑克驚退數步。他全身血液彷似倒流般地直衝上他心口--
「所以妳這陣子對我所展現的熱情,全是因為……妳不要這個孩子?妳要我為妳……墮掉我們的孩子?」
重新獲得自由,她臉色蒼白如紙,無力地順著背後硬牆滑坐到冰涼的地板上。
「妳……妳怎可以這樣對我?妳怎麼可以要我殺了自己的孩子!?」他神情悲憤,緊握成拳的十指關節青筋盡現。
看著他驚瞠而不信的黑眸,她唇角淒然淡揚,笑得縹緲虛無……
「妳……妳怎能這樣狠心?怎能這樣狠心對我,這樣對待我們的孩子?」
狠?她狠心?剎那間,絲絲水霧遮去她的視線。她也不想這樣,但--
「如果不這樣,你教我怎麼辦?有了孩子,你教我怎麼辦?」
眨去覆蒙視線的濛濛淚霧,她淒然笑著。
「你要我以後怎麼告訴我們的孩子,說他們的爸爸是黑道大哥?是遊走在法律邊緣,殺人不眨眼的閻門首腦?」
愣望著她遭淚水染亮的黑瞳,黑傑克神情瞬間僵凝,滿心的怒憤怨火似也在這一秒間被澆熄。她的淚水,剌痛他的眼,也椎痛了他的心。
她是狠,但卻狠得讓他心疼……想到她的立場,他無法再責怪她的狠。
「在妳原有的世界裡,黑夜與白天沒有交集,而像我這樣只存在於黑夜的人,就完全沒有擁有白天的權利,是嗎?」
凝望著她噙淚眼瞳,不再激憤怨怒的他,眼底有著既深又重的悲哀。
「傑克……」
「但妳有沒有想過,為了得到白天,我可以付出一切?」
走到她面前,他朝她伸出手。
「傑克你……」仰望眼前的大掌,她心口一顫。
「既然妳不想要這個孩子,我幫妳。」看著她,他愴然一笑。
他的手早已染滿血腥,那現在他又何必在乎一個未出生的生命?
「你!?」仰看著他,她淚水潸然滑落,「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可以就此放了我,甚至殺了我,你為什麼還要這樣……」
「放妳?不可能;殺妳?我捨不得。」
不想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黑傑克突然一把扯起她,將她上半身強壓在手術台上,彷似沒有明天似地激狂吮吻她的唇、她的頸。
啪!他雙手施力扒開她胸前衫扣。
空出一手,他解開自己腰帶與鈕扣,拉下拉煉,褪下長褲與棉薄,雙手緊箝住她的腰。那激昂悲痛的情緒就如情慾春藥,教他胯間硬物不斷脹大傲鋌而脹痛。
猶如熾情烈愛,好似沒有明天,凝眼望進她盈淚眼瞳,他強遮掩去黑眸裡的痛,緊抿著唇,朝她狂野頂去,激情擺動他抑鬱難紆的悲憤情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8 22:47:37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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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產科診所被一群西裝筆挺的男人團團包圍住的事,沒多久就讓鄰近商家及住家傳得沸沸揚揚。
接獲民眾熱心提供訊息,警察及多家新聞媒體採訪組陸續抵達現場,但卻被強行阻擋在門外。
想強行進入診所的警方,與誓守診所前後出入口的一群男人,形成對峙場面,情勢一觸即發,直到一個半小時後,診所大廳有了動靜--
黑傑克衣衫不整,黑髮散落垂下,顏容冷峻地懷抱著雷法伶走出診所大門。
啪、啪、啪……陣陣閃爍刺眼的鎂光燈,一再聚焦在衣衫凌亂卻絲毫不減冷硬氣勢的黑傑克身上。
懷抱著全身力氣彷似被掏空的雷法伶,他以西服外套遮住她蒼白容顏,隔去外界對她的注意,保護著她該有的隱私。
由白亞與沈迪開路,他極力壓下胸口激動,酷顏緊繃,一步步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奔馳。
他每走一步,夾道擁擠對準他的相機與攝影機就啪啪直響。突然--
「黑先生,請你跟我到警局一趟。」受命前來察看的隊長認出他。
看也不看隊長一眼,他依然神情冷漠,邁步直行。
「對不起。」沉迪不客氣的隔開他。
剎那問,多名警察一同圍上。
只是他們前腳才上,一排二十餘名黑衣人已緊步跟上,攔身切入形成人牆,護衛著黑傑克大步離去。
然,那忽然自西服外套裡落下沾有紅血的白色衣角,緊緊抓住眾媒體鏡頭,記者紛紛放大特寫。
「黑先生,你不能這樣就走。」雖礙於他冷冽氣勢而不敢大聲說話,但媒體當前,隊長仍硬著頭皮說道。
「告訴我,為什麼不能?」止住腳步,他眼眸冰冷。
「她、你……你涉嫌妨礙他人自由、意圖傷害他人……」吞下哽在喉裡的口水,隊長指向那落下一角的血衣,一邊示意幾名警察上前接過他緊抱在懷裡的人。
「誰敢!?」他眸光森寒,成功嚇阻一群人。
「黑先生,請你不要為難我。」隊長冷汗直流。
「她是我的女人,誰要敢從我手裡搶走她,就別怪我不客氣!」他怒火飄揚。
「黑先生,你這樣是犯法的。」
「犯法?就不知道……」
他冷笑一聲,才想響應的諷言,讓一聲氣若游絲的話語截斷--
「不……不要生氣,我們走吧……」偎著他溫暖的胸膛,雷法伶勉強地抬起雙手環上他的頸子,向外界證明他與自己的關係,也證明自己的自願。
啪、啪、啪……攝影機及鎂光燈一再對準兩人,捕捉鏡頭。
「嗯。」她的主動貼近,教黑傑克眸光泛柔。
雖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但她已經向外界證明兩人的關係,也證明她並非受他所脅迫,如此一來,更沒人可以阻擋他帶她離去的決心。
雖然醫師已為她做過緊急處理,但他知道她仍需要休息。
突然,西服外套因她拾手而緩緩滑落,差點就露出她的臉龐。
緊抱著她,他酷顏疾俯吻上她的唇,以眼示意行於身旁的白亞將覆蓋在她身上的西服再次拉整好,阻擋媒體對她的拍攝。
啪、啪、啪……又是一陣焦點拍攝。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緊偎著他,她顏容蒼白,語調無力。
她知道他一向低調行事,從不在媒體前輕易曝光,但今天她卻讓他如此毫無遮掩與防護的出現在眾攝影機前。
她從不想成為他的麻煩,也從不想讓他為她而為難自己,但她所做的一切,卻一再的為難著他,也給他添麻煩。
「不用對我說抱歉。」他個知道她所指何事,但一切都無所謂。
給她一個安心笑容,他昂揚起頭,整肅顏容斂下溫柔,一身冷凜地緊抱懷裡的她,邁開穩健步伐,不容他人阻擋地朝前方黑色奔馳穩步而去。
而此時已得知他身份的眾媒體記者,見他如此保護懷中神秘女子,也如此溫柔,皆大感訝異而一再將鏡頭對準兩人。
訪問不到當事人,而被擋在外圍的多名記者,一邊直盯著他懷中的神秘女人,一邊低聲交換所得到的消息。
直到黑色奔馳絕塵離去,眾記者與攝影師立刻轉身爭先恐後地奔進診所,想向醫師及護士詢問有關病人及黑傑克的事情。
但是拿了錢也被要求封口的醫師與護士,一見記者出聲詢問,即以病人隱私為由,拒絕答覆任何相關詢問,教眾記者不禁唉聲歎氣。
同時間,正坐在雷園大廳觀看電視新聞聯機報導的雷家人,已因這件意外新聞而陷入一陣低氣壓中。
在這寂靜的氣氛中,雷家二老神情嚴肅,雷家四少個個臉色難看,而四媳皆沉默不語。
他們懷疑黑傑克手中所抱的神秘女子,就是他們家的法伶。
因為那名神秘女子的腕表,和法祈今年送給法伶的生日禮物是同款式。
而那沾染血跡露出一角的白衣,也很像是鈐藍在上個月逛街時,幫法伶所購入的套裝。他們認為這一切只是巧合,但是……
坐在電話旁的雷法祈,一臉凝重地執起話筒,直接撥打法伶的手機號碼。
等了許久,一直等不到響應的法祈,臉色已經越來越差--
細心為她清理過身子,黑傑克抱著她走出浴室,將她輕放到大床上。
拂過她額上的發,他掩下心底的悲傷與難過,在她額上烙下一吻。
她就像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女人。因為即使怨、即使怒,他還是無法恨她,而只能再一次委屈自己來順遂她的心。
失去了孩子,他的心有說不出的苦與痛,可是想到她這陣子的失常,想到她夜裡在浴室裡痛哭失聲,他……他知道她並不比他好過。
「睡吧。」他為她蓋好被子。他捨不得再為難她,捨不得再見她因懷有他的孩子而如此痛苦。
現在他只能希望兩人日後的生活,能再像之前一樣簡單、溫馨。
「傑克,對不起……」她臉色蒼白而虛弱的望著他。
「沒關係,都過去了,妳快睡吧,聽話。」他抿唇淡笑。
「嗯。」偎近他,她斂下眼睫。突然,一陣手機鈴聲自旁邊傳來。
黑傑克擰眉,轉過頭看向梳妝台上的女用皮包。
她張開眼眸,望著他。
「是家裡打來的。」
走到梳妝台前,他拿出她皮包裡的手機,想關上電源。
「不要。」她的要求阻止了他的動作。
「妳需要休息。」
「給我。」
她早已猜到在電視新聞播出後,就會接到家人的電話關心與探詢。
「不要說太多話,多休息。」猶豫了下,黑傑克回到床邊扶她坐起,按下手機通話鍵遞到她手裡。
「嗯。」回他一個虛弱的笑。
「我出去。」
雷法伶頹然一笑,拉住他的手,對他輕搖著頭。他總是這樣,限制著她的自由,卻又為她保有隱私。
「不要,陪我。」在這時候,她需要他的陪伴。
「嗯。」她的主動要求,讓黑傑克眼底有笑。
坐到她身邊,他將她攬進懷,一手緊握她的手,一手輕順著她的發。
「謝謝。」她感激他對她的疼惜。
深吸一口氣,她要自己冷靜面對將有的憤怒。因為她不想再對他們隱瞞自己與傑克的事,她要告訴他們--
她已經遇到了最適合她的男人。
凝望著陪在身側的黑傑克,她對手機彼端的家人承認黑傑克與她的關係,承認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願……
承認了一切,她得到黑傑克激動的擁抱,卻也教手機彼端的家人爆出一陣陣驚聲吼叫。
他們希望可以勸醒她,一再的對她循循善誘,但……勸到了盡頭,她的哥哥們已氣憤難平--
「妳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定要跟他在一起!?」雷法厲怒言道。
「法伶,快回來,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三少法祈仍想勸她。
「妳太過分了,妳是存心氣死爸媽,是不是!?」四少法言憤聲道。
「小五,聰明點,不要讓感情沖昏頭,快回來。」二少法斯冷靜說著。
聽著彼端家人一再交錯傳來的勸導與怒?,雷法伶無力地垂下眼睫,靜偎著身旁的他。
她早已知道說出實情,一定會引來家人對她的不諒解,但她真的無法再漠視傑克為她的付出。
「哥哥……對不起……」緊抿著唇,她望著身旁的他,紅了眼眶。
「不要跟我們說對不起,我們只要妳回來。」雷法厲強忍住心中怒火,開口問道:「妳人在哪裡?我們親自去接妳。」
「不,不要。」她微抿著唇,眸光幽然,「等過一陣子,我和傑克會一塊回去看大家,就這樣了,再見。」無法再承受家人對自己的不諒解,她匆忙切斷通話。
「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傑克……」她靜凝著上方溫柔眼眸。
「嗯。」拿走手機,黑傑克扶她躺下,再為她蓋好被子。
「你會陪我回去吧。」
「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陪著妳。」
俯下頭,他唇角噙笑在她額上烙下一吻。
就算她的家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接受他,一輩子都視他為仇敵,他--
他也會一輩子伴她同行。
隔天,雷法伶正式辭去雷集團秘書長職務,並以快遞方式送出辭呈及工作交接要項到雷法厲手裡。
對自己辭職是否會影響到集團運作一事,她一點也不擔心。
因為她相信林秘書的工作能力,有她接替自己的位置,她很放心。
自此之後,她不再出現在雷家人有可能出入的場合。
就像是要將自己完全藏起來一樣,她讓自己與外界隔絕,讓自己生活在他為她所建構的世界,住在他不知何時就找人為她設計建造好的別墅裡。
雖然這屋子就位在閻門分部裡,但除了他及張嫂外,其它人一律不准跨越界線一步。
不同於前面大屋裝潢擺飾的冷調,他給她的是一個溫馨柔和的世界。
淡鵝黃的牆色,簡單的擺設,與三面落地窗的設計,讓整間屋子看起來更為寬敞明亮。
他希望住在這樣的屋子裡的她,也能有愉快而輕鬆的心情,但她卻是一天遠比一天還要來得沉默。
她總是靜坐在房間陽台的搖椅上,靜靜看著頂上那一片藍天,直到夕陽西下,直到黑幕低垂、晨星高掛,直到看累了,她才會合上眼緩緩睡去。
而當他小心抱她上床,為她蓋好被子沉沉睡去,再張開雙眼,她人又已經坐在陽台的搖椅上,又望著那一片藍天……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拿起披放於一旁的薄外套,黑傑克走到她身前。
「今天風大,有點冷。」他將薄外套披上她的肩。
「謝謝。」她看見他眸裡的憂心,「對不起,我好像又讓你擔心了。」
「沒關係,但我希望妳能快樂點。」他緊握著她的手,溫柔的笑著。
「嗯。」她淡笑著。
「我們到陽明山去走走,好嗎?」他抬手撩過她隨風飄的黑髮,問著。
她愣了一下。
「我不想出去。」微微地,她拉開兩人距離。
「法伶--」
「我真的不想出去。」抿著唇,她別過頭,避開他的注視。
「妳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出門,再這樣下去,妳會悶壞的。」他心疼道。
雖然他也不想讓她出門,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但她不能再這樣過日子,她一定要振作起精神。
「有你在身邊,我怎會悶壞?我……」
「聽我的。」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黑傑克拉起她走進衣物間。
換上外出的衣裳,他強拉著她一塊下樓,穿過大廳,來到停車場。
「傑克--」
「陪我。」拉開車門,他讓她坐進車裡,細心的為她繫上安全帶。
「可是……」
「今天妳一定要出門。」吻著她的唇,他輕聲說著。
「一定要出門嗎?」她頓了下。
「嗯。」他堅定點頭。
「那……我不想去陽明山。」她拾眸望進他的眼。
「看妳想去哪裡,我都陪妳去。」
「我想回雷園。」她靜看著他,「你準備好了嗎?」
坐在克萊斯勒加長型房車裡,雷法伶直視著前方既長又寬的平坦大道,看著近在眼前的家門。她臉頰蒼白,緊絞膝上十指。
她希望她的家人都可以接受她的選擇,可以接受傑克的存在。
但她知道那是一種奢望。
她知道,她傷了那些愛護她的心,也教家人失望了……轉望窗外湛藍天空,她神情幽然。
「停車!」見到她眼底水光隱現,黑傑克對司機驟下命令。
吱地一聲,房車不再前進。
「傑克?」眨了眼,回過神,她回眸望他。
「妳可以不要回去。」他捨不得見她如此為難。
「我已經逃避很久了,今天我一定要回去。」她微抿紅唇。
「妳……我不知道他們到時會如何刁難妳、為難妳,妳要是現在回去了,說不定他們會將妳綁起來,會控制妳的自由,還會關妳一輩子。」他想嚇她,想教她改變心意。
「那又如何?」望著他明顯焦慮的黑眸,她頓然一笑。
外人所知道的黑傑克,是冷靜、理智,情緒表情極少的男人。
但在她面前,他總是莫名的……焦躁難安,總擔心著她的一切,總擔心著她的離開。
「他們是我的家人,不管怎麼說,我都該回去一趟,把事情說清楚。」
「不!我不准妳回去。」那竄上心底的莫名情緒,緊緊捆住他的心。他酷顏緊繃,再一次對司機下達指示。「回閻門!」
望著眼前僵凝的臉龐,雷法伶無言地垂下了頭。
「我不是不讓妳回去,只是事情都已經成定局,妳回不回去對他們都已經不重要。」已回轉的房車,讓他心情平穩許多。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著--
「如果妳擔心雷集團聲譽受損,那就更不能回去,也不要再與他們有任何聯絡,這樣只要時間一久,大家就會慢慢忘了雷家和妳的關係。
妳要知道,妳家人是絕不會贊成妳跟我在一起,妳今天如果回去,只怕再也走不出雷園一步……」
突然,他話聲暫止。她的沉默,教他心驚。
「法伶?」
相處多時,他怎會不知道這是她無言的抗議?
只是想到她有可能被迫離開他,甚至是毫無意見,就接受她家人對她的安排而離開他,那她此時的無言抗議,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能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他就可以用盡一切手段,想盡一切辦法,來彌補她失去親人的孤單與寂寞。但他不希望她這樣不快樂--
「妳就是想回去,是嗎?」他臉色微變。
「……」
「妳明知道他們根本不可能會接受我,為什麼妳還要回去!?」
「……」
見她一再沉默,他被激怒了--
「難道到了現在,妳還是想離開我,還是想藉此擺脫我!?」他憤握雙拳,怒聲吼道。
「你……」面對黑傑克突來的怒焰,她緩緩抬起頭,靜凝著他。
「如果你一直是這樣想,如果你對我是這樣的沒信心,那你為什麼不乾脆就此放棄我,就讓我回去和家人團聚?」她看著他。
「妳!?」
「不能確定我的感情,那你留著我做什麼?」她眸光一片淡然。
「我--」相對於她幽淡的心,他的情緒則顯得過分激動。
看著她清澄如水的眼眸,他的心忽地靜了下來。
他不知道她為何總能表現的如此冷靜、如此淡然,但他知道自己就是愛這樣的她,這樣特別的她。
即使從沒聽她說過一次愛他,但他依然愛她的淡然、愛她的冷靜,還有她的難以捉摸……
愛她,是不是就得讓她離開?真的愛她,是不是就該讓她回到原有的生活圈,而不要再強行介入她的生活?
望著她清亮眼瞳,黑傑克的心在激烈交戰著。
他愛她,但他無法心甘情願放她走,也無法看著她走出他的生活。
可是同樣的,他也無法再漠視她眼底那一抹對親情的渴望與期待……
穩下激動的心緒,他深吸一口氣。
「停車。」
聽到命令,疾速奔馳的房車又再一次沉穩煞住。
「你……」她愣視他沉黑的眼眸。
凝望她微訝紅顏,他寡薄唇角無奈扯揚,轉身推開車門。
「陪我走一段路。」轉過身,他對她伸出手。
「嗯。」不多問,她抿唇淡笑,搭上他溫暖的大手,與他一同下車。
「這一次,我讓妳自己選擇。」
「你……」她愣仰容顏。
明瞭他話裡含義,雷法伶驀然一笑,「嗯,謝謝你。」
「我的榮幸。」俯看她美麗笑顏,他唇角也有了真心笑意。「走吧。」
緊緊握住她修長柔荑,他邁出大步,要她與他齊身漫步在林蔭大道上。
仰望湛藍晴空,迎著微涼秋風,他牽握著她的手,一步步邁向未知的未來。
未來,也許是分離,但,他不後悔--
因為……她的人生,他交給她自己決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8 22:48:13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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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雷法伶平安歸來,雷家人欣喜若狂。
這幾個月來,商場上已有許多雷集團與黑道掛勾謀利的不實傳聞傳出。雷家人都知道那是商場敵手故意放出的消息,他們雖想出面澄清,卻無計可行。
因為消息重點在法伶身上,法伶是關鍵人物,沒有她出面,他們就算開記者會,也無法根絕消息四處流竄。
而今,法伶回來,無疑是為雷集團解決了這次的難題。
他們都相信法伶已經想通,已經知道離開黑傑克絕對是正確的選擇。
只是當黑傑克隨後出現,雷家眾人臉色頓時灰成一片。
而發現依伶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鈴藍立即強拉著依伶一塊上樓,免得多生枝節,一旁三媳語禾與四媳寶兒見狀,也趕緊跟上樓。
毫不給黑傑克面子的,雷法厲下逐客令--
「出去,我們雷家不歡迎你。」他俊顏冷酷,抬手直指大門。
面對雷家人毫不掩藏的排擠態度,黑傑克緊擰濃眉。
「大哥,他是專程陪我回來的,請你不要……」雷法伶臉色蒼白,勉強笑著擋在兩人之間。
「小五,妳回家還要他陪!?」雷法言怒身上前。
「四哥,我……」雖然早已預知家人會有的態度,但眼見家人當著自己的面這樣對待黑傑克,她仍紅了眼。
「法伶,別為一個黑道分子和家人鬥氣,那不值得的,聽我的話。」雷法祈走上前,抬手搭上她的肩,勾抬起她下頷,對她溫柔一笑。
「三哥……」
「妳知道三哥一向最疼妳,也最護妳了,聽話,別再和他在一起。」
「哥……對不起……」一聲抱歉,幽幽逸出她的唇。
「對不起?」噙笑的俊美臉龐,瞬間變色。
「我也想離開他,但……我……」說不出一句,她只能搖頭。
「但妳離不開他,是嗎?」靜立一旁的雷法斯,跨步上前,冷眼正視傲立面前的黑傑克。
「二哥,我……」
「小五,妳是不是忘了當年他對我和依伶做過的事了?忘了妳二嫂的手為什麼會受傷?還是妳忘了他是人見人怕的閻門首腦?」
即使處於盛怒之中,即使與黑傑克之問有著難以化解的仇恨,行事作風向來斯文儒雅的雷法斯,語調依然輕柔。
對上雷法斯怨恨的眼眸,黑傑克緊繃酷顏而無語。
「我……」她沒忘,只是不想記起。
「小五,妳可以不理會閻門曾對妳二嫂做過的事,但妳不能讓我們雷家聲譽受損。」為想勸她回頭,雷法斯說話直接。
「法伶,二哥說的對,妳是雷家的一分子,只要妳和他扯上關係,也就代表著我們雷家和黑道有所牽連。」雷法祈道。
「難道妳要我們一家人因為他,而成為社會大眾茶餘飯後的話題,成為政府掃黑的對象?」雷法言怒聲道。
「小五,我知道你們已經刻意低調,但紙是包不住火的。」雷法厲沉聲說道,「現在妳和他的關係,在黑白兩道被傳得滿天飛,無形中已經影響到我們雷集團的商譽,也被一些商場敵手拿來大做文章,難道妳還要……」
「大哥,我……」一再入耳的提醒,敦她臉色慘白。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不能順利解決?為什麼她的家人都無法接受她所在意的男人?為什麼?
轉望一旁臉色難看,身子緊繃的黑傑克,她驀地緊閉雙眸,任由兩行清淚順頰滑落。
「夠了!」她的落淚,教黑傑克心口一悸,緊握雙拳,「你們到底想怎樣?再折磨她、刁難她,要求她選擇你們而離開我嗎?!」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話?你算老幾!?」雷法言憤握雙拳街上前,朝他狠揮而出,「居然敢佔我妹妹的便宜!?我看你是找死!」
悶哼一聲,黑傑克全身緊繃,承受雷法言突然揮來的一拳。
那一聲重擊,震痛了雷法伶的心。看著他唇角血絲隱現,她淚光閃爍。
只是,才接下一拳,已氣得發狂的雷法言又已重揮出一拳。
「四哥,不要!」驚瞠淚瞳,雷法伶急身撲向黑傑克。
「小五--」收手不及,雷法言驚聲喊道。
「法伶!」緊箝住她的肩,黑傑克身一轉,護住身前的她,以背部承受雷法言衝動而凶狠的一拳,「嗯!」他緊閉雙眼,緊咬牙根。
「你還好嗎?」緊扶著他,她噙淚抿唇,拾手為他拭去唇角的血。
「我沒事。」忍住痛,他給她一個安撫笑容。
知道他可以自行閃過,卻因不想法伶受傷而硬接下法言一拳,雷法厲蹙擰雙層,盯看眼前兩人,神色凝重。
「大哥……」不忍再見法伶哭泣,雷法祈希望能有辦法解決眼前的難題。
雷法厲抬手制止雷法祈未出口的話,擰眉看向黑傑克。
如果眼前冷峻的男人不是黑道中人,那他相信他將會是他們的妹婿,也會是他們兄弟幾人的好朋友;但他不僅出身黑道,還是閻門首腦。
搖了頭,雷法厲感到萬分可惜,卻不得不重申雷家立場--
「黑先生,我現在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們雷家是絕不會與你扯上關係,我勸你現在就走,不要再留下來找難看。」
「沒錯,我們是不可能將法伶交給你的,你還是請回吧。」略過臉色蒼白的雷法伶,雷法斯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看著他,冷言道。
「你有你的世界,我們有我們的生活,如果你是真心愛法伶,就不該再讓她為難,再怎麼說,我們都是她的家人,你沒資格要我們放棄她。」放緩口氣語調,雷法祈希望可以就此勸退黑傑克。
「姓黑的,台灣還是一個有法治的地方,千萬不要以為混黑道就可以為所欲為,也不要以為我們雷家人好欺負。」雷法言憤眼瞪他。
「哥,不要這樣……」看向四位兄長,雷法伶現在已經確定要家人接受黑傑克,是絕對不可能的事。緊抿紅唇,她凝淚仰望擰眉無語的黑傑克。
他是令人聞名色變的閻黑,是教黑白兩道極為顧忌的強勢男人,但為了她,他可以忍受她家人對他的刁難,可以無言接受他們對他的憤怒與不滿。
他是這樣的在意著她,這樣的為她著想……
「對不起,我不該要你陪我回來。」她黑瞳淚光閃動,再一次地抬手為他拭去流下唇角的血,「對不起……」
「沒關係,妳別難過。」他唇角有笑,拭去她懸眶的淚。
「可是……」她真的不忍心再見家人對他如此。看著眼前家人,她不禁哀聲求道:「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們不要再……」
「既然知道錯,就該回頭,不要一錯再錯。」雷法厲冷語道。
「可是我沒辦法,我離不開他……」她哽聲道。
「離不開他?離不開也得離開!」雷法祈又氣又急地上前想分開兩人。
他一向冷靜自持、聰穎慧黠,擁有絕對自信的妹妹,怎會為黑傑克這樣的男人而不要愛她的家人?她怎可以這樣!?
「我絕不准妳和他在一起,妳聽到沒有?跟我進去!」雷法祈氣得一把扯過她,就要將她拖離大廳。
「三哥,不……我不要……」仰著淚顏,她掙扎著。
「不要?法伶,難道妳真的--」她的響應驚住雷法祈。他手一鬆。
跌坐在地,她搖著頭,淚眼汪汪地望著他。
「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見法伶一再因他而遭到家人為難,也一再為他落淚,黑傑克感到心痛。
「起來。」伸出手,他扶起她,將她擁進懷裡。
緊抿薄唇,冷峻顏容彷似罩上一層冰霜,他環視雷家人--
「縱使我不想承認,但你們依然是她最親密的家人,那是否可以請你們告訴我,她什麼時候曾這樣求過人?又什麼時候曾在你們面前這樣哭過?」
他從不想介入她與家人的溝通,但他無法再忍受法伶為他而委屈自己。
「跟她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所知道的她,一直是冷靜、冷傲、自信,不管我如何對她,她總能勇敢冷靜面對,但今天你們卻讓她哭了。」
緊擁住身前的她,黑傑克正視雷父的眼--
「雷老先生,也許在你和其它人眼裡,我黑傑克從不是個好男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日後如何,我絕不會讓法伶吃苦受罪。」
他的話一字一句慢慢滲入始終靜默不語的雷父心中。
「我知道你們對我的身份背景極為排斥,但請放心,從今以後沒有你們的允許,我絕不會再踏進雷園一步,也不會再出現在各位面前,甚至我還可以保證,除法伶外,我也絕不會讓閻門與雷家扯上絲毫關係。」
他神情冷凜,氣勢強硬,字字鏗然有聲--
「所以今天,如果你們是真心疼愛法伶,就不該再反對她與我在一起。」
「你……」一時之間,雷父找不到任何話語駁斥他。
看著自己一手帶大,此時卻為一個黑道男人,而傷透家人心的女兒,雷父心裡有著憤怒與掙扎。
「爸,請你們成全我和傑……」緊咬著唇,她噙淚望著父親。
「妳要我成全你們兩個?這話妳說得出口!?」雷父一聽,怒火上揚,憤步上前,揮揚手掌就要朝雷法伶狠摑而下。
從法伶出生到現在,他從捨不得打她,但今天他一定要打!他要打醒她!
「不!」黑傑克臉色驟變,急忙出手拉開雷法伶,為她承受雷父的掌摑。
啪!五指掌痕清楚印在他冷峻顏容之上。
頓時,大廳再次陷入一片沉靜。
慢慢地,絲絲殷紅血液又自他唇角緩流而下,而眼見此情此景,躲在廳外偷看的家僕莫不瞪大雙眼。
「對……對不起……」見黑傑克為自己挨父親一掌,雷法伶強睜淚眼,顫著手為他拭去不斷流下嘴角的血絲。
「別擔心,我沒事。」輕撫她臉龐,他扯揚唇角,要她安心。
但他轉過頭,黑眸晦暗地冷視雷父。
「有任何不滿,就請你針對我個人。」
見黑傑克再一次挺身護衛法伶,雷父已感受到他對法伶的疼惜。
「你為了個人的愛慾,而要法伶為你放棄我們一家人?你以為你代替得了我們在她心中的地位?」抑下心底怒火,雷父嚴聲斥道。
「我從不認為自己可以取代你們任何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但我願意用一輩子來照顧她,彌補她因為我而失去的一切。」
「一輩子?我絕不准我雷家女兒嫁入黑道!」雷父激動說道。
「你!?」黑傑克眸光幽冷,狠握雙拳。
縱心有不甘,但……為了依伶,他可以暫時委屈。
「請告訴我,我該如何做,才能讓你們接受法伶與我的感情?」
「要我們接受你,那是不可能的事。」久未開口的雷法斯冷冷回他一句,「你跟我們雷家的梁子可結大了。」
雖然時間已過兩年多,但他沒忘記當年因為黑傑克不肯放宋依伶離開閻門,而害得他不得不狠心親手弄殘她雙手,讓閻門失去留她、要她的理由。
「是嗎?」轉視雷法斯,黑傑克冷瞇黑眸,「你現在是想藉機報仇?」
「你說呢?」斯文笑顏透露出些許狠意。
「可以!今天我就還你一雙手!」
話聲一落,黑傑克毫不遲疑,出手抓起茶几上一隻花瓶,重擊桌角。
鏗鏘一聲,瓶身應聲而碎。
「傑克!?」雷法伶驀瞠黑瞳。
「這是我欠妳二哥的。」回頭看她一眼,他將已成尖銳武器的瓷瓶遞到雷法斯面前,雙手平鋪在茶几上,靜看著他,「今天,我讓你報仇。」
大廳內外所有人都讓黑傑克的舉動驚嚇到,就連雷法斯也愣住。
「不!」雷法伶驚聲尖叫,「二哥,別這樣,請你別傷害他!」
她知道當年二嫂所受到的殘忍待遇,但她自私,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在意的男人受傷……她不能……
「下不了手?」無視眾人驚駭眼眸,黑傑克笑望一臉愣然的雷法斯,「我記得當年你對依伶下的那一刀,可狠了,刀落刀起的,動作乾淨俐落,可沒像現在這樣猶豫。」
「你……」這一刻雷法斯已經感覺到黑傑克對法伶的真心。
他以為黑傑克是不可能會以真心對待法伶,但現在……他不確定。
而倘若他是真心對待法伶,那他要是真傷了他,豈不是會讓法伶怨他一輩子,也傷心一輩子?緊握著拳頭,雷法斯擰眉猶豫著。
「奸,既然你是這樣的仁慈,不忍心傷人,那我就自己來吧。」在眾人來不及反應前,黑傑克以右手高舉尖銳瓷瓶,雙眸一暗,隨即施勁往下重刺--
喀!他緊咬薄唇,應聲抽起已沾染紅血的尖銳瓷瓶……
那一瞬間,紅血劃過半空,灑落在沉靜大廳光可鑒人的地板上。
頓時,廳內廳外驚呼聲不斷。
濺灑上身的紅血,教雷法伶臉上血色疾速褪去。眨了眨眼,她神情一片空然,怔望著他鮮血直流的手掌。
她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只知道他不斷淌出的鮮血,就像是她心底流也流不盡的淚。
「你……你怎可以讓我看見你流血?」緊揪住衣襟,她唇角微微顫抖。
「沒事的。」不想讓她再看到自己受傷,黑傑克一把將她推向雷法祈。
忍住左掌心一再傳來的殘痛,他將瓷瓶倒放立起,僵著身子,他狠咬薄唇,高抬右手就想往沾有紅血的尖銳瓶身重拍而下--
雷法斯見狀,冷下臉龐,及時拍開瓷瓶。鏗!
重落而下的右掌,一掌擊碎瓶身。鏗鏘!
「你……」黑傑克瞠眼看他。
「你以為這樣有用?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心軟?」恨看他幽沉眼眸,雷法斯施勁狠狠抓痛他受傷的手。
「你!?」強忍手掌痛楚,黑傑克身子僵直。
接過家人已遞到面前的保健箱,雷法斯黑眼冷凝,快速處理他不斷泛出鮮血的傷口,為他止血包紮。
處理好他兩手掌的傷口,雷法斯倏站起身,緊抿雙唇,疾速轉身上樓。
「二哥,謝謝你!」雷法伶感激的喊著。
聞聲,雷法斯頓了一下。對曾經傷害依伶的人,他不該心軟。
但是看見黑傑克就如同當年的自己,為達目的而不惜犧牲雙手,那職志為救人的他,又如何能狠心傷人?又如何能再阻擋小五追尋門己的愛情?
他是可以不再計較黑傑克曾經的無情,但他相信他的雙親依然不會贊成他們兩人的婚事,也不會答應法伶與他的交往,除非……
轉看父親此刻若有所思的嚴肅臉龐,與眼底就快藏不住對黑傑克的欣賞,雷法斯微搖了頭。斂下眸中的不捨,他輕聲低語--
「以後,妳自己多保重。」丟下一句話,他頭也不回的邁步上樓。
「我會的。」聽出他話裡玄機與叮囑,雷法伶滿足感激。
將剛才所發生的事都看進眼底的雷父,已經確定黑傑克對法伶的感情。
「別以為這樣,我們雷家就會接受你,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雷父轉身在沙發上落坐。
「雷老先生--」
雷父抬手制止他末出口的話語--
「不過如果你肯和依伶一樣,脫離黑道生活,那事情也許……」
不需再聽下去,黑傑克與雷法伶都知道雷父想說的話。
只是,如果事情可以如此簡單解決,他早已脫離閻門。
轉過頭,他一臉歉然地望著法伶,繼而面對雷父--
「雷老先生,套一句剛才雷三少說過的話,你們有你們的生活,我也有我的世界,為了法伶,我可以就此放棄自身一切,但是,只有這一點我做不到。」
他的斷然拒絕,早在雷父預料之中。
「我不能違背我義父死前的托付,也不能為了自己的感情,而放棄那些曾經與我一起闖天下,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我,真的很抱歉……」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麼好談的!」雷父怒身站起。
「爸……」雷法伶緊抿雙唇,望向父親。
「什麼都不必再說,我是絕不會答應你們的婚事!」雷父怒聲斥暍。
「雷老先生!?」
搖頭制止黑傑克將出口的怒言,雷法伶斂下眸中水意。
「爸,你放心,沒有你們的祝福,我是不會嫁給他的。」緊握著黑傑克溫暖的大手,她唇角淡揚,看著父親。
「法伶!?」黑傑克聞言,臉色微變。
「只要能在一起,不一定要結婚的,是不是?」她綻出一抹淡然笑意。
「妳……」明瞭她話中含義,黑傑克心疼的緊摟住她,「對不起。」
「法伶,妳--」望著她淚光閃爍的眼,雷父也只能搖頭歎息。
養她二十餘年,他怎會不知道她倔傲的心呢?
雖然她可以不顧他們的反對,繼續與黑傑克來往,但她仍無法漠視家人看法,而嫁給一個不受他們雷家歡迎的男人。
否則她今天就不會回來求他們原諒,也不會妄想他們一家人可以接受黑傑克的存在,奢望他們可以給予他倆祝福。
只是,就算今天他想成全她的愛情,他們雷家又怎能有這種黑道背景的女婿?
與黑道扯上關係,無疑是作繭自縛,一個不小心都很可能會壞了他們雷家數十年來所經營起的基業與聲譽。
但,難道他真要讓法伶沒名沒分的跟黑傑克在一起?
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緊皺白眉,雷父低頭沉思。
「不管怎樣,妳還是決意要跟他?」似有了打算,雷父表情凝重地再問她一次。
垂下早已淚濕的顏容,她點了頭。
「妳這孩子是怎麼回事!?」暗自流淚的雷母,終於忍不住痛聲哭喊。
「法伶,妳這不是……」雷法祈氣急敗壞想自黑傑克懷裡搶回她。
「放手!」黑傑克眼色一變,眸光森冷。
「哥,別這樣。」推開雷法祈的手,她凝淚依偎在黑傑克胸前。
「小五--」雷法言跨步上前,就想同雷法祈一塊搶人。
「住手!」雷父出聲遏道,「她已經是成年人,她有權利決定自己往後的人生,搶得回她的人,你們搶得回她的心嗎?」
「爸,可是我們不能讓法伶為……」
「雷老先生,你的意思是?」一道希望曙光自黑傑克心底升起。
「法伶只有兩種選擇,一是就此和你分手,二是跟我們雷家脫離關係,永遠不准再踏進我雷家一步。」看著相依偎的兩人,雷父一字一字的說。
他從不想這樣說,但唯有如此,才能解決兩方面所存在的問題。
「爸--」緊抿著唇,她眼眶再紅。她知道該是自己作下決定的時候了,也唯有如此,才能順利解決雷集團因她而扯上的麻煩。
離開黑傑克懷抱,雷法伶上前兩步,面對自己的家人。凝望眼前幾位哥哥和雙親,她才止住的淚水,再一次滑落……
含淚轉望早巳進駐她心的黑傑克,見到他眼底因她而有的不捨與心疼,她紅唇微揚,笑出一抹幽然美麗。
有他疼惜,有他愛,她就是幸福的。她絕不會後悔。
「法伶妳……」她眼底的淒然與唇角笑意,教黑傑克有些心驚不安。
斂下水亮眼眸,她垂下頭,屈膝跪地。
「爸,媽,我……請你們原諒我。」她哽聲道。
「法伶,妳……」望著跪地的愛人,黑傑克神情僵凝,為之一震。
雷家人臉上盈滿喜色。雷母猛擦淚水,快步上前想扶起她--
「沒關係,只要妳知道錯了就好,快起來、快起來,我們都會原諒妳的。」
「不,媽,對不起。」低搖著頭,她緊抿著唇。
「法伶?」雷母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爸、媽、哥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叩地一聲,她淚眼汪汪地磕下一記響頭。
「對不起!?」雷法厲臉色驟變。
「對不起,我真的離不開傑克,傑克他一直對我很好、很溫柔,他一直讓著我,一直以真心待我。」低垂著頭,她緊閉雙眸,任由淚水滴落地。
「他將我擺放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為了我,他可以委屈自己;為了我,他可以忍痛放棄自己的孩子;為了我,他可以做他不想做的事……」
想到幾個月前在婦產科診所那一次,她的淚落得更急、更快。
她知道當時傑克怨她讓他當不了爸爸,但為了她,他還是承受下她帶給他的痛苦,而且事後對她依然溫柔,絲毫沒有改變。
不能離開閻門是他唯一無法為她做到的事,她雖心痛、難過,但他為她所做的一切,早已讓她不再在乎這件事。
「爸、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任由淚水滑落臉頰,她哽咽泣道。
雷家大廳在瞬間陷入一片冷寂。
在雷家人個個臉色難看之際,絲絲溫暖融化了覆於黑傑克臉上的冰霜。
她選擇了他,她終究是選擇了他。
吐出長久積壓於心的一口長氣,他唇角緩揚勾起,眸光溫柔。
「法伶……」站到她身邊,他低聲輕喚。
仰起淚顏,凝進他溫柔眼眸,她紅唇微揚,對他綻出一抹美麗笑顏。
「這一輩子,我跟你。」
知道再也挽不回女兒,雷父歎了口氣,擁著難過的妻子低聲安慰著。
而為了不連累雷家與雷集團聲譽,也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雷法伶親筆簽下無條件放棄雷集團股份的契約,並主動退回名下所有由雷家所贈與的動產及不動產。
「好了,我們走吧。」拭去她懸眶的淚,黑傑克摟著她邁向大門。
「嗯。」緊抿紅唇,她步伐沉重。
忽襲入廳的風,輕輕拂揚起她的發。隨著風,她回眸。
任由髮梢隨風亂舞,她眨去眼底濛濛水意,再望一眼摯愛的家人。
縱然不捨、縱然痛苦,她,還是得走。斂下含淚眼眸,她仰望身旁正溫柔望著她的愛人。
伸出手,她緊緊挽住他,抿唇淡笑。如今,他,已是她的唯一。
看著她與黑傑克一同步出雷家大門,坐上勞斯萊斯房車,雷母頓時放聲大哭追出門,「法伶--」
房車引擎發動,車輪緩緩前行。
「法伶!不要離開媽媽……」雷母痛哭失聲,腳步踉艙追上前。
「媽,不要。」雷法厲紅著眼,攔下她。
「不要攔我、你不要攔我!」雷母哭紅了眼,朝著房車大聲哭喊,「法伶,妳回來,妳快回來呀,法伶!」
好似聽到雷母的哀哀叫喚,緊閉的車窗慢慢降下。凝淚紅顏探出車窗。
望著被攔下的哭泣慈母,雷法伶的淚直落著,她的心也直痛著。
「媽,對……對不起……妳多保重。」她緊抿的紅唇,一再地顫著。拭去一再模糊視線的閃閃淚水,她強綻笑顏輕輕揮著手,「再見。」
「法伶,妳不要走,法伶--」雷母嚎啕痛哭。
「媽,那是法伶的選擇。」走出大廳,雷法斯神情凝重地來到她身邊。
「別難過了。」走到她身邊,雷父輕擁著她。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看著父子幾人,雷母痛哭質問,「她是你唯一的女兒,是你們的妹妹,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
情緒過度激動的雷母,眼前一黑,頓然暈倒。
隔天,雷集團發出一份對外聲明,正式宣告雷法伶因與黑道世家有所牽連,且屢勸不聽、執迷不悟,已被雷家永遠逐出家門。
聲明中最後嚴正表示,此後其個人在外言行,皆與雷家及雷集團無關。
此消息一傳開,不僅震驚全台,更被遠傳至海內外每個角落。
而雷集團因之而樹立起的強硬,不畏黑道勢力之正面形象,及掌舵者雷法厲之鐵腕作風,更令雷集團聲譽及名氣直線攀升。
而相對於雷集團的正式聲明,閻門高層對此一事件皆采不響應態度,並下封口令,嚴禁組織內部人員與外界討論相關事件。
一段時間過去,在閻門刻意低調處理,及雷集團有計畫性的轉栘媒體焦點下,雷法伶因為捨棄親情、選愛情而被雷家除名一事,已慢慢淡出新聞版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8-28 22:48:42
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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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才自俄國勘察市場返台的雷法厲,隔天一到公司上班,就意外看見有媒體女記者及攝影師站在集團大樓門口。
他酷顏緊繃,邁步前行。
「雷先生,我知道你昨天才由俄國回來,這是不是代表雷集團有進軍俄國市場的打算?」一看到目標出現,女記者立即一臉興奮地拉著攝影師上前堵住人。
他腳步不停,神情微詫。
「雷先生,你是不是有進軍俄國市場的打算?」見他沒回答女記者再問。
「一切尚在評估中。」穿過雷集團一樓大廳,他簡短回道。
「那聽說你近來與俄國某知名集團總裁往來密切,將來你們是不是有合作的可能?」沒得到肯定的答覆,女記者不死心地再問。
「如果有共創利潤的商機的話。」他的回答模稜兩可。
「雷先生,那再請問你……」不甘心的女記者,拿著麥克風緊跟著他。
「小姐,對不起。」大樓保全人員一見總裁被纏住,急忙上前趕人。
被保全攔下的女記者,瞪大眼。今天她如果什麼都沒問出來,那她這一趟不就白跑了?回去又要怎麼交差?
「雷先生、雷先生,請讓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就好!」女記者急叫道。
雷法厲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被攔在五步距離外的她。
「有關俄國市場的事,現在問都太早了。」他簡言道。
「不,我不是要問這個。」女記者連忙道。他擰了眉。
「三年前,雷法伶小姐因為結識閻門首腦而被逐出雷家,我想請問--如果今天他們兩人要結婚了,你及你的家人會給予他們祝福嗎?」女記者問得有些興奮。
她是跑經濟新聞的記者,依專業角度,實在不該問這類話題。
但是,每想到三年前轟動一時的豪門新聞,她就覺得豪門情事一定會比經濟話題更有收視率。
那到時只要這段新聞收視率夠高,上面大頭才不會管她問得夠不夠專業。
如果可以,她還想訪問那對主角,但那兩人實在太低調了,根本讓她逮不到人。
唔,好緊張,不知道雷大總裁的回答會是什麼?女記者心跳的好快。
女記者意外提出的問題,教雷法厲明顯一愣。
三年前,他們為維護集團聲譽,也讓法伶能與自己深愛的男人在一起,才不得不與她斷絕親屬關係。
而今三年時間已過,從他們暗中派人調查的資料中,知道黑傑克一直幫他們疼惜著法伶,他們一家人都很欣慰,也很感激,也早已在心底給予兩人最深的祝福。
只是,要公開嗎?雷法厲因猶豫而緊擰眉。
「雷先生?」女記者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一道異光疾速掠過他的眼,雷法厲正視女記者--
「在我回答妳問題之前,請妳先告訴我,今天如果有妳認識或不認識的人,願意為愛情,而放棄所有時,妳會祝福他們嗎?」
「這……」他的反問教女記者嚇了一跳,但想了下,她慎重點頭,「我會。」
「是的,妳我都會。」一道笑意,揚上他黑沉的眼,「所以今天就算她不是我雷家人,而只是一名為愛付出所有的陌生女子,我們……」
轉眼正視攝影機鏡頭,他露出笑意--
「會的,我們雷家人都會給予她及她深愛的人最深、最深的祝福,並祝福全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當整點新聞一播出,該電視台新聞收視率立刻創下新高,甚至雷集團原就良好的形象更是又往上提升不少。
因為雷法厲那段話不僅說的漂亮,還無懈可擊,無形中更為予人剛強印象的雷爾團注入幾許感性。
身穿白色無袖洋裝,雷法伶坐在大廳沙發上,動也不動的重複看著前幾天傑克幫她錄下的電視新聞。
再一次聽到大哥說出會給予她及傑克最深、最深的祝福時,一抹淡笑也再一次地揚上她美麗臉龐。等了許久,終於等到家人對她與傑克的認同了……
忽地,窗外一聲鳥鳴,引她抬眸向外望去。
發現窗外天空清藍無雲,柔柔晨曦傾洩於前庭花園裡,雷法伶站起身走出大廳,來到花朵盛開的園子。
站在花園裡,她靜望著眼前凝有露珠的玫瑰。
在柔和晨光映照下,凝露玫瑰彷似珍珠鑽石般耀眼迷人。
「法伶--」一聲輕喚乍止。
止住前進的腳步,黑傑克靜凝著佇立於庭院花園裡的美麗倩影。
灑落在她身上的淡淡晨光,泛染出她一身的柔美。她肌膚白皙,黑瞳清亮,鼻樑秀挺,齒白唇紅,猶如維納斯女神化身,清麗而出塵,優雅而迷人。
看著這樣的她,他的心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她似乎又更美了。
忽地,他看見她輕斂睫眸,傾身沁聞晨間玫瑰的清香。
剎那間,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然笑意,輕輕揚上她美麗紅唇。
「在笑什麼?」走到她身後,他伸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輕吻著她的頸。
熟悉而低沉的嗓音,教她綻笑回眸。
「這玫瑰好香,好美。」
「再香,沒妳香。」噙著笑,他緊摟著她,埋首於她頸窩處,吸聞著來自她身上的淡香,低聲說著,「再美,也沒有我眼中的妳美……」
「你……」她雙頰泛染紅暈,而低垂下頭。
相識至今已近五年時問,他依然溫柔待她,依然將她視為唯一,也依然疼著她、寵著她,讓她深深感覺到--
遇見他,是她這一輩子最美麗的際遇。抬眸凝進他沉亮的黑眼,她輕綻笑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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