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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泊妊]【星有所屬I之八寵愛處女女人】[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2 09:49:02     標題: [泊妊]【星有所屬I之八寵愛處女女人】[全文完]

這女人是跟天借了膽子不成!?
竟敢當著他這個總裁的面,跑去跟周公套交情?
這也就算了,
在他難得大發善心抱著她躺上軟軟大床,睡了一夜好眠之後……
她竟一臉疑惑的貼著他大跳熱情森巴,
一雙小手還不時東搓搓、西揉揉,
最後還老大不客氣的「照顧」上他的小老弟,
搞的他渾身慾火燒滾滾,
她竟然就拍拍屁股,挑釁地對他說──
謝謝,下次再聯絡。
好,很好,非常好!
她既然好好「照顧」了他的小老弟,
為免落人口實,說他不知恩圖報,
他的小老弟當然也要好好「照顧照顧」她!!
讓她嘗嘗被人好好「照顧」的滋味是多麼「甜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2 09:49:44

楔子

一手捧著剛出爐的文學新人獎獎牌,一手拎著在路上蛋糕店買來慶祝用的蛋糕,穆沂懷著一顆喜悅的心,來到了顧其雲位於新生南路的公寓。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將這個好消息與他分享,笑瞇了眼的臉上綻放著比花兒還嬌的笑靨,她邊敲著門邊呼喚著:「其雲,其雲。」

等了許久,在沒有得到回應的情況下,心情極佳的穆沂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誤以為顧其雲還沒回來,於是逕自從門旁一處暗格中,取出顧其雲放置的備用鑰匙,想在顧其雲回來時給他一個驚喜。

一進屋子後,她立即將手中的獎牌和蛋糕放下,就在她正想脫去外套之際,突然聽到從臥房內傳出聲音。

有小偷?沂的心怦地一震,輕鬆愉快的心情也在瞬間一掃而空。

「該死的宵小,竟然在光天化日下擅闖民宅。」沂蹙眉嘀咕著。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沂望了望四周,在時間緊迫下,她實在找不到一個可以用來擊退宵小的有利工具,這時碰巧她眼尾掃過獎牌傳來的光芒,她靈機一動,想也不想的拿起了那座獎牌。

「好吧,雖然把它拿來當武器是有點兒可惜了,不過能有另一個用途也是不錯的。」她自我調侃著。

她一步步的走上前去,就在她要推開房門的時候,虛掩的房門在一陣強風的吹掃下,緩緩地推開了一角。

「天助我也。」沂高高舉起手中的獎牌,正想邁開步伐衝進去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對,就是這樣。」激情中的顧其雲根本不知道有人進了屋子,仍不斷的加速腰間的衝刺。

是其雲。沂心一喜,高懸的心也因聽到其雲的聲音而放下,她伸出手打算將房門推開,口中的呼喚也到了唇邊,這時房門被風吹得大開,屋內的景象也完整的呈現出來。

剎那,她瞠大瞳眸、手像定格似的停在半空中,不敢置信的看著床上正打得火熱的一對男女,手中的獎牌在不知不覺中滑落地上,在長毛地毯的保護下隱去了聲音。

沂顫抖著雙手,緊緊掩住即將脫口而出的驚叫和啜泣聲,孤冷的佇立在門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床上那正不斷上演的限制級畫面,淚水帶著心傷的刺痛緩緩地滑落。

在虛擬的小說世界中,她寫過不下數十次的「痛不欲生」四個字,但在現實生活中,這一刻,她才終於體會到那是什麼樣的滋味。

淚始終沒有停止,漸漸地,沂的眼神由詫異變為憤怒,再由憤怒轉為哀傷,接著由哀傷轉為迷茫,她不斷搖著頭,想搖去眼前不堪入目的畫面,潸潸淚水如決堤的洪流一發不可收拾。

而床上交纏的人兒仍毫無感覺的變換著各種猥褻不堪的姿勢,細碎的申吟聲也開始轉為激亢高昂。

沂緊咬著顫抖的唇,不斷滲入的腥甜味道不停的在唇齒間流竄。

原來這就是口口聲聲愛她入骨的未婚夫?原來這就是與她交情甚篤的學妹?兩人都在她的心靈上佔有重要的一席,而今……卻成了傷她最深的人。

什麼海誓山盟?什麼友情日久彌堅?這一刻,她才體會到,原來男人只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動物,而女人的心深如海底針,詭譎難測。

哈!愛情!這就是男人所謂的愛情?!就是她將托付終身的人?!

這一刻,她的心碎了,她對愛情的信任也隨之灰飛煙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2 09:50:05

第一章

好煩喔……

穆沂頹廢的趴在校園偏僻角落裡的石獅子上,任憑樹梢上翩然飄落的殘紅曖昧地親吻著她的長髮。

大學四年,她也才剛走過了兩年,就被校園內那些名為學長、學弟的臭男人追的無處可躲。

唉,原來想好好讀個書也這麼難,真不知這是個什麼樣的社會?

「又逃到這兒避難了。」說話的是沂的好友也是室友朱媛,在她說話的同時,一隻拿著飲料的手也同時伸到她面前。「你最喜歡的不加糖、不加奶精的黑咖啡。」

沂抬起頭,對上了媛的臉,眨著迷茫的眸子,哀歎著:「原來美麗也是一種錯誤。」

「啥!」媛冷嗤了一聲。「那是因為姑娘你眼光高、條件好,所以身旁才會有那麼多的蒼蠅、蜜蜂。」她故意裝作嫉妒的幽怨道。

「全讓給你好了。」沂一臉慵懶。

媛一臉敬謝不敏的表情,猛搖著頭。「你少來。不要忘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沂沒好氣的接著說:「是,這可是一個挺重要的美德,不能廢。」

「知道就好。」媛呵呵的笑了起來。「對了,你知道咱們系裡那些女人怎麼批評你?」一想起來她就覺得好玩。

沂用眼尾睨了她一下,咕噥著:「有什麼好批評的,我又沒惹到她們。」

媛大笑起來。「誰說沒惹到,你忘了,有了你的存在後,她們就變得渺小而微不足道,你說她們不恨你嗎?才怪!」不知道是誰說過這麼一句話——有女人的世界就有紛爭、就有吵鬧,想想還真是貼切。

沂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你再取笑我,小心我跟你絕交。」

「絕交?!」這會兒媛笑的更誇張了,待她笑夠了之後,才以半警告兼開玩笑的口吻威脅道:「沂,你別忘了,除去那些臭男人不談,你身旁也只有我這個溫和的天秤座女人,才受得了你這個既龜毛又固執兼有潔癖的A型處女座女人喔,少了我你可就孤獨了。」長長的一大串話說的媛口乾舌燥,趕忙喝了數口透心涼的酸梅湯。

挑了挑眉,她不在意的輕抿薄唇,「是嗎?可是你也別忘了處女座的人是極善待自己的喔,通常不興委曲求全這一套的。」她的任性、孤僻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沂,你好討厭!」媛瞪視著她,心裡氣得牙癢癢的。

沂表情慵懶的看著她,提醒著:「別忘了,是你先逗我的。」瓜子臉上一雙長睫眨呀眨的,在她細緻無瑕的臉上,投射出兩道優美的扇形圖案。

「說真的,我還真有點兒擔心你呢。」媛臉上的笑容暗了下來。

「擔心我?」沂皺皺鼻子,一臉疑惑地笑問著。「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真擔心你,怕你談戀愛,更怕你失戀,因為像你這麼一個挑剔的人,我不敢想像如果發生那種情況時,你將如何自處?」

不可諱言的,沂有挑剔男人的條件,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優秀的綜合體,不管在家世、才華、課業成績和長相上都是高人一等,不過愈是自我要求高的人,通常也摔得愈重。

沂倚著石獅子頭觀看著她,嘴角有絲笑意。「大不了我就不談戀愛,當一個不婚的女強人。」

媛不敢苟同的搖搖頭。「不談戀愛,那上蒼給了你這樣的美貌作啥?真是暴殄天物。」

聞言,沂大笑起來。「瞧你把我說成什麼?一道美味佳餚,還是一盤精緻可口的點心?」

「都不是,是一個秀色可餐的尤物。」媛笑的好得意,因為能整到沂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不和你說了。」沂沒好氣的噘著嘴,閉上了眼睛。

「你下午沒課嗎?」媛微揚起眼尾看著她,嘴兒也不停歇地大口大口喝著手中的酸梅湯。

沂容顏一轉,唇邊又漾起甜美的笑靨。「有兩堂上機課,不過現在時間還早得很,可以先睡一覺。」

傳來一聲飲料被喝完的呼嚕聲,媛這時也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一臉無奈兼委屈地哀歎著:「你真好命,人家等會兒就有課了,而且還是劉大刀的課,一想起他那當人不眨眼的陰狠嘴臉,我心裡就直發麻。」賺錢不容易,學分費貴得很咧,還是認真點的好。

沂啼笑皆非的看著她。「其實劉大刀也有可愛的一面呀。」

「是喔。」她從不這麼認為。

媛拎起放在地上的背包,順手也拿起沂剛剛喝完咖啡的紙杯,提醒地朝她說:「你自己小心點,雖然這只石獅子不高,可是你總不能每次都把它當成睡覺用的抱枕,小心哪天一個不小心從它身上摔下來,那就不好玩。」

「放心吧,我睡相好得很,而且我在它身上睡了那麼多次了,不是每次都沒事。」她打了個哈欠,催促著她去上課。「快走吧,上課鍾就要響了。」

「好吧。」

媛前腳剛走,沂隨即閉上了眼睛。

風是暖和的,石獅子是冰涼的,在炎炎夏日裡,再也找不到比這兒更適合小憩的地方了,於是沒三秒鐘的時間,沂已經進入夢鄉。

顧其雲,理學院的高材生,穎大的學生會會長。

這一天,因為學生會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而他只有中間這一堂沒有課,為了爭取時間,他決定走捷徑。

夏日的和風緩緩吹拂,帶來一縷縷若有似無的淡雅香氣,攪動了他平靜無波的心湖。他揚起眉梢,精銳炯亮的眸子往四周瞟掃著,當他望到不遠處的一抹粉藍,性感的薄唇微微揚起。

「和風為伴,綠蔭為褥,好個閒情逸致。」

那樣與世無爭的優閒、自然恬靜的氣息,勾動了他的好奇心,他轉了個彎,朝角落的那抹粉藍走了過去。

石獅子上,一個長得細緻無瑕的搪瓷娃娃正安適的趴在獅背上,及腰的長髮自然的垂落兩側,一雙長睫在白皙的臉頰上映出兩道彎彎的半月形。

顧其雲微蹙了蹙眉心,以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低喃自語。「真服了她,這樣子也能睡,不怕摔下來?」

就在他笑覷著她的同時,他的話彷彿得到老天爺的認同似的,在石獅子上睡了不下幾十次的沂,這次真的陰溝裡翻船,一個模糊不清的囈語後,她從石獅子上滾了下來。

不知是什麼樣的動機,讓一向冷漠無情的顧其雲立即衝上前去抱住了她,挽救她與大地親吻的噩耗。

沂眼睛微微睜開,可是沒半秒鐘又闔上了,整個人像小貓似的在顧其雲的懷裡蜷縮起來,繼續懶洋洋的打著盹兒。

「真有你的。」顧其雲啼笑皆非的看著她。

拎起沂掛在獅子耳朵上的背包,他抱著她往前面樹叢後方的學生會長室走了過去。

這一場的邂逅,讓一向淡漠愛情的沂,一頭栽入了愛情的漩渦裡,沒多久,他們便訂婚了,並計劃畢業後就結婚。

而他們兩人的訂婚,對穎大而言,可是相當轟動的一件事。

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這一路上她跌跌撞撞,好像聽到有人罵她瘋子,也有人警告她走路要小心一點,可偏偏就沒有一句打入了她早已封閉的心靈。

沂失魂落魄的模樣在一進大門後,即惹來母親的極度關注。

她焦急的拉著她,「沂,你怎麼了?」女兒異常的行為讓她好不驚慌。

沂抬起迷的雙眼,傻傻地凝望著母親,那關懷不作假的眼神,像冷冬裡的暖陽,霎時溫暖了她冰冷的心。

哇地一聲,沂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

從沒見過女兒如此脆弱的哭泣著,讓她感到恐慌。「到底怎麼了?沂君,你總得說說話,媽咪才知道呀。」摟著她,陸可雲整個人慌成一團。

沂個性倔強好強不說,那幾近吹毛求疵的自我要求,讓她縱使遇到重重困難也總是咬緊牙關的撐下來。

緊抿著雙唇,沂硬生生的將決堤的淚水收了起來,臉上綻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媽咪,我沒事。」抹去臉上的淚水,沂含著淚搖了搖頭。今天是她有生以來哭的最多次的一天,在顧其雲的住處哭了一次,回到家又哭了一次,她不能再哭了,讓一切的哀傷就到此為止吧。

可雲抬起她的下顎,輕聲說道:「沂,媽咪知道你很獨立也很堅強,可是有句話媽咪一定要告訴你,媽咪不希望我的寶貝將苦往肚子裡吞,這樣媽咪會很傷心的。」

「我知道。」望著母親慈祥的容顏,沂的心狠狠揪了一下,隨即她一臉狼狽的偏過頭,訥訥地說:「媽咪,你放心,我會熬過去的。」

拉著她的手,可雲不想讓她有逃避的機會。「是不是可以告訴媽咪,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沂唇角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媽咪,如果我說要和其雲解除婚約,你會不會反對?」

可雲驚慌地張大了眸子,「事情嚴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嗎?」

顧其雲可是沂好不容易才交了心的男人,也是她好不容易才決定長相廝守的男人呀,想當初她浸淫在愛情的喜悅裡,含羞帶怯地跑來跟她說她要訂婚了,怎麼這分喜悅維持不過短短的半年,就消失無蹤了!

「是不是其雲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她再三追問。

沂自認為已經冰冷死寂的心,在剎那間又撕裂開並開始滴血,她強抑心中的痛,不希望母親煩惱地擠出一抹看似泰然的笑容。

「我只是覺得我和他並不適合。」在感情方面她很自私,絕不容許一個花心的男人,更不容許背叛。

可雲雙手捧著沂的臉,一臉認真的問:「要不要媽咪找他談談?」女兒噙著淚水的模樣深深刺痛她的心。「沂,你知道有時候眼見或耳聞並不一定就是事實。」她不希望女兒錯過幸福。

那猥褻不堪、骯髒齷齪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沂渾身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如果她親眼目睹的一切不是事實,那麼她真的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事實了?

「不要!」沂想也不想的尖聲拒絕她的提議,但在目光接觸到母親驚愕的眼神後,她很快的平復臉上的表情,解釋著:「媽咪,沒有這個必要……真的,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沂激烈的反應讓可雲心一顫。她大概可以猜到,一定是顧其雲做出什麼傷了沂的事,否則堅強的她,不會哭的這麼傷心。而她一向尊重沂的決定,因為她是一個自我要求非常高的孩子,不會隨意將婚姻當兒戲。

可雲頓了好半晌,歎了口氣後笑著說:「好,誰說下一個男人不會更好,何況我女兒不管是容貌或是才華,都是上上之選,是顧其雲沒這福氣娶到這麼好的老婆。」

聽到母親誇耀著自己的女兒,沂心中那股被背叛的痛楚瞬間減輕了不少,鬱塞的心情也漸漸舒緩開來。

「媽咪,真有你的,我看全天下就只有你會這樣吹捧自己女兒。」她滿臉羞紅地抗議著。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到沂情緒稍稍恢復了,可雲高懸的心終於放下,或許還需要一段時間療傷,不過她知道,沂一定會度過的。

穆沂毅然決然的辭去出版社的職務,離開母親的懷抱,從南部跑到北部工作。

因為曾經被背叛,她決定以一種全然不同的方式來放逐自己的感情,她棄文從商,但避開一切會與顧其雲有所接觸的活動和場合。

這一天,她照慣例為老總裁送進一杯剛沏的茶水——碧蘿春,這是她上個星期到大陸出差時特地帶回來的,一罐留給母親,一罐則帶到公司送給對她愛護有加的老總裁。

「總裁,你的茶。」沂將茶放在辦公桌上。

聞聲,魏其雍抬起頭,生意人精明幹練的臉上,帶著一抹通常在家中才會出現的慈祥面容,輕哼了聲。「沂,你忘了我交代的話。」

「是,魏伯伯。」沂趕忙改口。

「這才對。」魏其雍滿意的點點頭。

其實,魏其雍打從沂到公司應徵秘書的那一天開始,就發現眼前這個倔效不服輸的女孩除了精明幹練之外,還有顆現在年輕人少有的赤子之心,加上她認真、努力不懈的態度,讓他在任用她不到一個月後,隨即錄用她為正式員工。

當然,沂也沒讓魏其雍失望,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她不僅將秘書的工作做的盡善盡美,還能在他公務忙碌之際,幫忙處理一些重要的事。

一年後,她在魏其雍的刻意栽培下,轉戰企劃部。她聰穎的資質和孜孜不倦的精神又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在企劃部寫下漂亮的成績單,魏其雍於是正式讓她接掌企劃部。

不過,沂這個企劃部經理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驕傲,還是一如往常在魏其雍上班時為他泡壺好茶。

在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心理下,魏其雍也打算將她介紹給他的獨生子——魏泱,他已經可以想見他們兩人將來生下的娃娃,一定也是漂亮又出眾。

他掀開杯蓋,碧蘿春宜人的清香直沁入鼻息,「今天不一樣喔。」

「魏伯伯好厲害,才一打開杯蓋就發現了。」沂盈盈笑著。

他緊接著輕啜了一口,直搖頭讚歎著:「是碧蘿春吧?」

「嗯。」她點點頭。

「在台灣很少能買到這麼好的碧蘿春,沂,你在哪裡買的,告訴魏伯伯,我找人去買個幾斤回來。」

沂調皮的眨著大眼睛,笑的好不得意。「這茶葉是我上星期出差到大陸買的,台灣可是買不到喔。」

魏其雍難掩失望的歎著氣,「這樣啊。」接著他打趣的說:「沂,你把魏伯伯的嘴都養刁了,這後果你可得負責喔。」

沂為之一笑,銀鈴似的笑聲清脆響亮。「魏伯伯放心,我已經跟對方要了住址和電話,如果魏伯伯喝的習慣,我以後就要對方空運送來就可以了。」

「你真是細心。」魏其雍臉上難掩讚賞之情。

「哪裡。」沂看了一下手錶,遺憾的朝他扮著鬼臉,嗓音甜美帶點嬌俏。「魏伯伯,十點一刻的休息時間已經過了,我要回企劃部。」

「先別走。」魏其雍喊住她,切入今天的正題。「沂,魏伯父老了,想提早退休。」

「啊!」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沂呆愣了好半晌。「魏伯伯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擔憂的眼神直盯魏其雍的臉上猛瞧著。

魏其雍笑著拉住早已當成是自家人的沂,臉上堆滿慈祥的笑容。「別瞧了,魏伯伯沒有生病,只是想把公司交給泱了。」

聽到他親口說出自己沒有生病,沂高懸的心這才落了下來,她噘高了嘴,嬌嗔著:「魏伯伯要嚇沂可不是這麼個嚇法。」

「是,是魏伯伯疏忽了,魏伯伯認錯,可不可以呀?哈哈!」魏其雍一臉慈愛道,朗朗的笑聲中可沒有半點做錯事的心虛。

「不來了。」沂假裝生氣的轉身就要離開。

魏其雍趕忙收起笑容,焦急的喊住她。「沂,魏伯伯話都還沒說完,你走了,我找誰說去?」

「公司又不只我一個人。」沂賭氣不聽。

魏其雍表情認真的說:「可是我知道穎欣企業就只一個穆沂會真心的幫泱。」

沂轉過頭,表情嚴肅的看著他。「魏伯伯,泱的能力和才華,美國的華人雜誌早就大肆報導,是你愛之深,責之切,所以才會一直不放心他。再說,他將美國的公司打理的那麼好,像他這麼好的人才外放在國外是真的很可惜。」

對於魏泱,沂是一點也不陌生,因為魏其雍不只一次的拿他的相片給她看,還告訴她他從小至大的點點滴滴,她聽的幾乎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就連他登上華人雜誌那次都還是他拿來給她看的,當時魏其雍那驕傲的表情是沂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因為父親早逝的她,一直以無法讓父親為她感到驕傲而深感遺憾。

而對魏泱接掌總公司一事,她一點兒都不擔心,因為虎父無犬子,她相信他有這個能耐和能力。

「這麼說你也是贊成魏伯伯將公司交給泱。」魏其雍很高興。

「當然,只是我可不希望魏伯伯這麼早就退休,這樣沂想找人撒撒嬌都沒有。」沂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淡淡的遺憾和失落。

「誰說的。」魏其雍義正辭嚴地糾正她道:「你可以到魏伯伯家呀,難不成魏伯伯一退休,你就打算把魏伯伯三振出局啦?」

「才怪。」沂翻了翻白眼,笑嘻嘻地恐嚇說:「我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常常去煩你。」「歡迎。」拐到沂的承諾,魏其雍開心的哈哈大笑。

看著魏其雍笑的那麼開心,沂心裡突然萌生一種被設計的感覺,她眼神戒慎的看著他,「怎麼我覺得像被拐了似的?」

當然計劃尚未成功,他是什麼也不會說的。魏其雍裝傻地笑著說:「是你多慮了。」

沂一臉疑惑的撇撇嘴。「是嗎?」可是她怎麼覺得有點兒的詭譎,一點兒也不單純的感覺?

看著沂疑惑中帶著茫然的表情,魏其雍爽朗的笑聲瞬間自唇角逸出。

他就是喜歡沂該嬌憨的時候像個小女人,精明的時候又讓人佔不了便宜,這樣的女人配泱是再合適不過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2 09:51:23

第二章

七月天,毒辣無情的太陽不客氣的釋放著熾人的熱度。

魏泱走出機場,立刻被耀眼奪目的艷陽照得一雙劍眉微擰。

不知為何,自從接到父親的電話後,他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總覺得父親的退休說辭太牽強了!牽強到讓他的心緒十分不安寧。

他抬起頭,若有所思的向前望去,隱藏在長睫下的黑眸顯得更加深邃,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望了一眼早已在出口處等候多時的司機,他將手中的行李丟給他,率性的拋了句:「王叔,麻煩你先回去告訴我爸,我要到處去逛逛,晚點兒才回家。」隨即頭也不回的跳上一旁排班的計程車揚長而去。

真要命!星期六開什麼歡迎會嘛?早知道就應該建議魏伯伯選其他的日子。

沂按下鬧鐘,在痛苦的申吟聲中緩緩地起床。

接連熬夜了幾天,好不容易在昨晚將企劃案做出來了,她回到住處時已凌晨兩點多,梳洗過後也差不多三點了。大概是太累了,竟然讓她無法馬上入眠,輾轉反側中時間又不留情的流逝,待她真正入眠早已天翻魚肚白了。

於是,今天眼皮就像是跟她有仇似的,怎麼撐也撐不起來,若不是答應魏其雍在魏泱正式接管公司的會議上要出席,她真想請個假在家睡一天。

沂在半夢半醒中以近乎蛇行的方式開車到公司,這一路上她沒出車禍和被警察攔下還真是奇跡。

她伸伸懶腰,有氣無力的打著哈欠,半瞇著眼睛等候電梯的到來。

「討厭的電梯,今天怎麼這麼慢?」她掩著嘴又打了個哈欠。

她左等右等在精神不濟的情況下,電梯終於到來,她渾然不知自己是怎麼走進了電梯,因為她的眼皮真的好重,重的想往上撐開一小縫都難。

她幾乎用顏行方式走進她專屬的辦公室,拋下皮包後,又打了個哈欠。

「不行,穆沂你得提起精神來。」她用力的拍拍臉頰提神。

好不容易精神好了一些,眼皮也在刺痛中往上提高了半公分,她這才轉身走向會議室。

禮貌的敲了下會議室的門,便逕自開門進入,這一次她沒有走向魏其雍身旁的位置,反而往離主席最遠的位置踱去。

才剛坐定,旁邊同是企劃部門的同事已經貼心的為她送來一杯咖啡,讓她提神。

「謝謝。」她順手拿了起來,喝了一口,濃郁的咖啡,果真讓她清醒了許多。

真好!她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絲毫沒有發覺主席旁投射出的一道銳利眼神,正十分不悅地緊緊鎖住她。

身旁的同事羅巧依好意的推推她,以眼神向她示意,她這才發覺會議室的靜寂無聲,而她早已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怎麼了?怎麼全把目光投注在我身上,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她眨著眸子掃視了一下會議室,聳聳肩不以為意的提醒。

迷濛的眸子,使得原本外貌就十分亮麗的沂更添嫵媚風情。

她的美不只讓人眼睛為之一亮,還帶著一抹溫柔嫵媚,是那種讓男人看了心會怦怦跳,想摟在懷中憐寵的女人。

「見鬼了。」魏泱無聲地詛咒著,覺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居然會對一個開會遲到的女人有驚艷的感覺。

沒想到在國外多年,對女人經驗豐富的他,會對一個態度懶散的女人產生興趣,沉穩的心竟還不受控制的跳動,一股有別以往的感受,在他平靜無波的心湖漾起一股震動。

魏泱甩甩頭,對自己的失神感到厭惡與生氣,連忙收斂心神。

「爸,這就是總公司的紀律?」魏泱回過神後,瞇起眼睛,冷嗤的嘲諷道。

雖不想承認,但事實擺在眼前,她是頭一個令他失控發標的女人,這讓他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魏其雍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柔聲安撫兒子的怒氣。「沂這幾天為了趕一個企劃案接連熬夜好幾天,她今天能來已經不錯了。」他不在意沂的遲到,倒是非常心疼她的身體撐不撐的住。唉,早知道就事先通知她可以不用出席了,反正往後的日子,兩人有的是機會碰面。

「打著哈欠來上班,遲到了不知該道歉,還光明正大的喝著咖啡,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爸,總公司的紀律到哪裡去了?」魏泱對父親的護短深感不悅。

沂感受到句句帶刺的冷嘲熱諷直朝她射來,擺明了就是在數落她的不是。

是他!魏泱。

沂心頭一震,猛然一抬頭,撐大的眼眸映入魏泱森峻冷寒的俊顏,微張的唇因驚訝過度而吐不出半句話,心臟急速的收縮躍動。

原來說話的人就是他。唉,真糟糕,看樣子她為魏其雍帶來困擾,也為今天的這場歡迎會帶來不愉快的變數。

她尷尬地扯著唇角乾笑著,一方面為愛護她的老總裁魏其雍撇清責任,一方面也將責任攬在身上。

「我遲到跟總裁沒有關係,你別找錯了對象,如果你有什麼不高興的,直接衝著我來。」真是的,一開始說話就夾槍帶棍的,往後的日子他們怎麼和平相處,為公司謀福利?

頓時,會議室的氣氛冷到了極點,沉沉的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她還有話講。魏泱氣斃了,憤怒一握拳。

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他如果沒有給她一個下馬威,那麼以後的日子他怎麼領導整個公司?

魏泱抬高下巴,挑了挑眉,深邃的眼眸中怒意更深,「遲到的人沒資格坐著開會。」

沂纖細的身子突然變得僵硬,她伸手按住隱隱作疼的太陽穴,一雙蛾眉緊緊蹙成一線,她對坐在主席位置上的魏其雍愧疚的擠出笑臉,不好意思的問道:「總裁,我可以請個假?」不愉快的碰面,還不如回去補眠來的舒服些。

魏其雍還來不及回答,魏泱已經首先發難,「不行。」

沂詫異的抬高頭,「為什麼不能請假?」她記得公司很體恤員工的辛勞,她接連熬了幾天的夜,請個假應該不為過吧。

「因為現在的穎欣已經由我當家作主,而這個假我不批准。」魏泱臉上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表情。

沂幾乎要昏厥過去。「你霸道!」如果她早知道魏泱是這麼難相處的人,她說什麼也不會在魏其雍面前幫他說好話,還拍胸脯承諾會盡全力幫他。

「我霸道?難不成上司還說不得下屬?一個不高興就以請假為要挾,那往後公司裡每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是不是都請假去了?那公司還開不開呀?」

魏泱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哪條神經不對勁了,竟然會跟眼前這個漂亮的沒話說,脾氣卻沖的像隻母老虎的女人槓上了,在美國他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沂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你不要以偏概全好不好!」這人的脾氣真不是普通的硬又臭,難怪魏伯伯之前會不放心將公司交到他手上。

見她還不知收斂的和他大小聲,魏泱一張俊臉更加冷峻鐵青。「你等會兒到總裁室來。」敢挑釁他的人,他絕不會輕饒她。

沂倨傲的抬高下巴,不客氣的問:「那我可以先離席嗎?」她可不想留下來和他大眼瞪小眼,這有損她在公司的完美形象。

「不行!」魏泱決定和她槓上了。

沂挑高眉,沒好氣的冷哼著:「那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因為接下來的會議我鐵定會打瞌睡。」說話期間,沂還不忘以眼神向魏其雍道歉。

魏其雍接到沂道歉的眼神,馬上回以關愛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倒是等會兒會議結束後,要她先暫時不用理會泱的命令回去休息,養足了精神要緊。

父親和沂兩人交會的眼神,引起魏泱的不悅與疑惑,他將視線停駐在沂身上,須臾,又將目光移向已經年邁的父親,他蹙起眉心,眼中逐漸冒起火花。

她在公司到底是什麼地位?難道就是因為她,父親才會將他外放在美國不讓他回來?他愈想一雙濃眉鎖得愈緊,他開始懷疑她就是父親在公司內養的情婦,父親怕他反對,所以才不讓他回來。

自古紅顏多禍殃,他絕不容許有人利用美色來擺佈父親。泱的眼睛和心靈逐漸被憤怒的情緒所蒙蔽,接掌公司的喜悅也開始被心頭的那把怒火所取代,壓根兒看不清自己的心境原來是出於嫉妒,他深深的嫉妒父親能贏得眼前美麗佳人的青睞。

「人事主任,她是誰?」他將視線落在沂的身上,直接挑明地問。

從沒見過公司內氣氛如此凝滯的人事主任,冷汗涔涔地開口:「報告新總裁,她是企劃部經理,穆沂。」

是她?!那個父親在電話中一直讚譽有加的女強人。魏泱一雙劍眉鎖得更緊。

「在公司擁有美色就擁有特權嗎?」魏泱的目光始終停駐在沂的臉上,意有所指的冷哼一聲。

此話一出,不僅眾人全變了臉色地倒抽了口氣,就連魏其雍和穆沂的臉上都出現了難堪與憤怒的神情。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沂是靠能力取得企劃部經理職位的,所以她雖然跟總裁走的近,可就從來沒有人會去質疑她和魏其雍的關係,而他是頭一人,更諷刺的是,他可是總裁的兒子,這不表明了連他這個做兒子都質疑起父親的操守,說他老眼昏花來著?!

「請你說話乾淨點。」沂眼中冒著火,目光銳利地瞪著魏泱。「你可以質疑我的能力,可是我絕不容許你懷疑總裁。」自以為是的男人,無可救藥的沙豬。沂氣得低頭嘀咕著。

魏泱看著她,微微的瞇起了眼睛,再次打量她,不知怎地,他就是無法將她的能力和她的美貌連結在一起。他挑高一眉,「是嗎?那就把你的能力表現出來給我看。」

士可忍,孰不可忍,這可惡的魏泱竟然當眾質疑起她的能力,沂氣得漲紅了臉,腦子裡的瞌睡蟲頓時全被怒氣趕的一隻也不剩。

她低下頭,朝身旁的羅巧依說道:「巧依,麻煩你去我辦公室將我放在桌上的企劃書拿來。謝謝。」

從巧依手中接過企劃書,沂皮笑肉不笑的走近魏泱。

她表情倨傲,不客氣的說:「你慢慢看,小心看,可不要看漏了字喔。」接著,她走向魏其雍,小聲建議道:「總裁,要不要讓其他的人先回去工作?」這是她和魏泱的戰爭,無須要眾人陪著她一起被疲勞轟炸。

魏其雍點點頭。「也好,除了沂留下,其他的人先回工作崗位。」或許這種另類的認識方式也是一種不錯的開始,可以讓他們更加深對彼此的印象,他是樂觀其成。

眾人一聽這命令,連忙奪門而出。

這新總裁比老總裁還嚴格、難纏,不走快一點,待會兒被炮灰掃到可就冤死了。

原本擁擠的會議室,頓時只剩下魏泱和穆沂兩人,就連魏其雍也識趣的離開,反正這公司也已經交給了他,就讓他全權處理好了,而依沂強悍果決的個性,他鐵定是掙不了什麼便宜的。

泱看的很仔細,每一行、每一字就連小小的註解也不放過。

而沂則趁著他看企劃書的同時,吃東西,否則頂著昏沉沉的腦袋瓜、空空的肚子作戰,可是件傷身了點的事。

魏泱看的很仔細,渾然不覺自己的注意力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手中的這分企劃書吸引住了。

吃飽了、喝足了,可是魏泱還未看完,沂索性閉上眼睛養精蓄銳。

可這一閉上眼睛,才被趕走的瞌睡蟲又伺機跑來作怪,沒兩三分鐘,她已陷入沉沉的睡夢中。

不知自己看了多久,因為幾乎是一開始就被她那分該死的企劃書給攫住了所有視線,愈看他心中的激賞也更加一分,不可否認的,她真有這個才能。

難道真是他誤會了她?他蹙起眉心認真的想著。

好一個才華洋溢的女人!魏泱的眼睛頓時一亮,但隨即又在腦海裡為這個可能性打了個大叉。

才不可能!瞧她一副懶懶散散又目無規紀的模樣,能有什麼好作為?

他故意以不屑的口吻問道:「你這分企劃書是找誰捉刀的?」或許可以從她口中問出這分企劃書的原作者,招攬來加以重用。

他說話的同時,眼睛依舊落在手中的企劃書上,等了好一會兒,他發覺她根本沒有回答他,反倒是隱約傳來微弱的呼吸聲。

該死的!魏泱生氣的抬起頭,胸口的怒火正想發作時,他的視線已經被眼前的海棠春睡圖給攫住了視線。

他微蹙了蹙眉心,起身走近她,居高臨下的看著熟睡中的沂,粉雕玉琢的臉蛋上兩抹嫣紅如春花般綻放,長如羽翼的濃密睫毛靜靜的投射出兩道半月形陰影,在她脆弱如稚子的睡相下別有一番嫵媚風情。

他忍不住伸出手,以指腹輕輕的在她臉頰上摩挲著,柔細的觸感下摸不到半點人工的修飾,這個發現令他吃了一驚。

魏無下意識的舔舔唇,微喘著。「她竟然沒有化妝。」一顆心怦的一震,平靜無波的心湖頓時漾起一陣巨波。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在沒有修飾下依舊能如此亮麗動人,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情緒就是無法平靜下來。看她安睡的臉龐,他發現自己頭一次對女人這麼在意,一種希望把她攬在懷裡的佔有慾瞬間竄升。

可潛藏在心底的嫉妒又隨即掀起,一股酸味湧上了心頭,這次他終於明白自己在嫉妒父親,他嫉妒父親能擁有她。

不過這股酸味沒有多久就被他壓抑下來,他伸手搖了搖她。「該醒了。」

沂蕪意識地發出一聲嬌柔的囈語,側翻了身子,繼續睡她的覺,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這兒不是睡覺的地方。」他失笑的看著她,又再度伸手推了推她。

沂終於醒了,她睜開了迷的雙眼,眼神渙散地咕噥著:「別吵,我還想睡。」

「睡?如果你在這兒繼續睡下去,包準醒來後一定腰酸背痛。」他對著她睡迷糊的臉龐嘲笑地說道。

撐著昏沉沉的腦袋瓜,她一臉不悅地控訴著:「你真的很吵耶。」

無法發洩的怒火化成無奈的笑,泱一臉無辜地指指自己,喃喃自語:「我很吵?該死的,你竟然嫌我吵。」好心提醒她竟被當成驢肝肺,若不是看在她現在根本神志不清,他鐵定不會放過她。

算了,好男不與女鬥,一切就等她起來後再說。

泱又搖了搖她。「醒醒,我今天就大發慈悲的讓你請假回家睡覺,這樣夠寬宏大量了吧。」

一聽到可以回家,沂似乎又清醒了不少,她搖搖晃晃的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迷迷的就要邁開步伐往前走,渾然不知在她前面還有一張椅子,整個人就像倒栽蔥似的往前倒了下來。

魏泱眼明手快的接住她嬌柔纖巧的身子,一股宜人的馨香立時襲向他的鼻間,直竄他心頭。手中極佳的觸感加上她身體隱隱散發的誘人馨香,令他心神為之一動。

頭一次趴在男人懷抱中,早已睡的昏昏沉沉的沂沒有絲毫不自在,反而在強冷的冷氣吹襲下像只無尾熊似的緊賴在他懷裡,汲取他身上的溫熱氣息。

泱的心口猛然一震,全身就像觸到電流似的漾起一陣顫慄,從小腹下升起一股酥麻的感覺。「該死的!整人也不是這樣的整法吧。」泱瞧著她酣睡的嬌模樣,口氣不悅地低聲咕噥著。

不過沂這模樣煞是迷人,紅撲撲的臉蛋漂亮的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嬌艷的唇瓣如沾染晨露的芙蓉花瓣,令人禁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當然,他也不準備放棄這個機會,反正是她自己投懷送抱的,就算她醒來,他還是可以理直氣壯的這麼告訴她。二話不說,他俯下了頭深深的封住了她的芳唇。

「唔……」沒有防備能力的沂,被他吻個正著。

天啊!原來她嘗起來的感覺這麼甜,甜的讓人無法放手。

縱使曾經和顧其雲訂過婚的沂,一向矜持、感情內斂的她,也從沒這麼激情的吻過,更何況她現在正處於神志不清的階段,感情更顯得脆弱而不堪一擊。

他的長臂緊緊圈住她的身子,將她早已癱軟的嬌軀壓在他身上,不留空隙的緊密貼覆在一起,沂下意識地小手緊揪著他的衣服尋求支柱。

綿密的吻帶著煽情的挑逗,讓一直誤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的沂無條件的舉白旗投降,她放縱自己沉溺在溫柔的激情漩渦中。

熾人的溫度持續上升著,身體的渴望也逐漸攀升,一聲低吼後,他忍不住的覆上她胸前的柔軟,隔衣揉捏挑逗著,她敏感的身子輕顫了一下。

突然間,會議廳外的長廊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踏地聲。

泱低吼了一聲,神情痛苦的推開沂的身子。

「該死的!」他竟然失控的讓慾望主導了他的理智!

一時間,他整個身子就像被凍結住了似的僵在那兒,直到身上的燥熱逐漸散去後,他才抱起沂,推開會議廳的門走向總裁室。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2 09:51:46

第三章

結果沂這一覺直睡到隔天早晨才醒過來。

睜開眼睛,落入眼底的是陌生的環境,瞬間她像被針扎到屁股似的猛然從床上跳了起來,這一跳,整個人連撲帶滾的跌落到床底下,撞的是頭昏眼花,小屁屁就像要裂成四半似的。

「啊!好痛。」搗著摔疼的屁股和撞得眼冒金星的頭頂,額上沁出了一層薄汗。

忽地,她的跟前出現了一雙大腳,讓她在錯愕之餘嚇得整個人往後仰。「啊……」

瞧她一臉恍惚,鼻子、眼睛全皺在一塊兒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在搞什麼鬼?」他好意的伸出手要拉她起來。「好好的床不睡,反而睡到冷硬的床底下?」

沂努力睜開痛得緊縮成一團的眼皮,眼神懷疑戒慎的望著他,突然間,她明白這兒是魏其雍在公司的休息室,原本忐忑不安的心也平靜了不少。

她側著頭看著他,猶豫著要不要伸出手,因為她想起他昨天的咄咄逼人,毫不留情的在眾人面前給她難堪,她心裡就有氣。

就在她猶豫不決之際,突然,一個壞壞的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呵!他昨天給她難堪,她今天也回給他一次,這才公平。

只不過現在就她和他兩人,少了看戲的觀眾。

算了!就當作她日行一善,給他留點面子好了。

「怎麼?」他挑著眉,眼神中有些迷惑。

「這兒是哪裡?」沂心思一轉,故意嬌憨著聲音問。

好柔、好媚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的從骨子裡酥了起來。泱神情略僵了僵,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呼吸明顯的不平穩。

他瞇起深邃的眸子盯著她瞧,粗嘎著聲音問道:「你撞昏了腦袋?還是沒睡醒?」強悍、脆弱、傻氣,嬌憨,天啊!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難不成她還是個千面女郎?!

他感受到了!不過,她不會笨的現在就揭穿。

難得她第一次挑逗男人就有這樣的成果,好開心拗!

原來,他並不似他外表那麼鎮定,對女人還是會產生無法抗拒的情形,好現象,這樣才不枉她的犧牲演出。

沂慵懶的甩甩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形,唇角含著一抹嬌嗔的傻笑,表情憨憨的說:「我不知道。」邊說,她邊暗中提醒自己別緊張地露了餡,否則功虧一簣那可不值。「昨天你在公司陪我一整夜?」她眼中閃爍著慧黠光芒,小手兒主動伸向他,扯住他胸前的衣襟。

「你……」她的舉動讓他嚇了一跳,眼珠子差點兒落出眼眶。

她……該不會是撞昏了頭,不知自己在做什麼吧?

不過就某方面而言,他也不是那麼介意她的撫觸,畢竟她可是第一個讓他感興趣的女人,否則他也不用這麼辛苦的陪了她一整夜。

沂很努力的執行她的報復行動——挑逗他、戲弄他!

纖纖玉手襲上了他半敞的胸膛,溫熱的觸感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怎麼她沒發覺男人的胸膛這麼好摸?超好的觸感令人愛不釋手。

這瞬間,她突然想起顧其雲,那不堪的背叛畫面又浮現腦海,她不自覺的拿他和眼前的魏泱相比,只可惜那時剛從學校畢業的她守身如玉,雖然已經和顧其雲有婚約,但在她守舊的思想裡,總認為沒有進禮堂前不可以輕易交出自己的身子,因此她沒摸過他的身體,也就無從比較起了。

唉!好可惜喔。

她上下其手摸的很愉快,殊不知那個被她當成玩物的魏泱被她大膽的舉動擾得心緒大亂、呼吸急促,黑黝如墨的眼神燃起兩簇熾熱的火焰。

她越摸越順手!小手游移的範圍逐漸加大,輕柔的撫觸也變成了挑逗性的愛撫,尤其是當她的手欺上了他平坦結實的腹部時……

魏泱不自主的倒抽了口氣,神經也繃到了極點,胯間的慾念迅速被喚醒、點燃……

該死的女人!她這是在玩火。

從她詫異驚歎的眼神看來,她簡直已經漠視了他的存在,只是純粹的把他當欣賞物,難不成她不知道男人的慾望一旦被挑起,如果沒有得到滿足是件痛不欲生的殘忍事情嗎?

「你在做什麼?」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粗嘎著聲音低吼著。

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前傾,而她放在他腹部上的另一隻手就這麼下滑……

這一切跟沂原本計劃的都不一樣,原先她只是要逗他,然後再若無其事地消遣他,以回報他昨天在會議廳口出惡語地羞辱她,但此時的情況完全與她所預期的不一樣。

他粗暴地低吼著:「你摸夠了嗎?」天曉得他是費了多大的勁兒才能好好的當個紳士,否則早就餓虎撲羊的襲上她這只使壞的小綿羊,畢竟,男人在某些方面的自制力可沒女人那麼收放自如。

他的怒吼喚醒了沂的大膽舉動,望著他怒氣騰騰的眸子,她倏地抽回手尷尬地傻笑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樣的,你竟然敢玩弄我。」他火大的抓住她的手。「而且還玩上癮了。」

她趕忙賠以笑臉。「我可以解釋……我可以解釋。」

「怎麼解釋?難不成你願意讓我摸上一摸?這樣才扯平。」這女人難不成是上蒼派來氣他的?為什麼總是能輕易挑起他的怒火,左右他的情緒?

沂微笑的臉龐倏地垮下,「你開什麼玩笑?」她像是火燒屁股似掙脫他的鉗制跳了起來,一隻手上、一隻手下的保護著上下三點。第一次,她發現自己的心跳竟然這麼快,幾乎就要破胸而出了。

他忍不住嘲諷:「你終於知道什麼叫作害怕了,不錯嘛!」

她臉色酡紅,理不直氣不壯地小聲咕噥著:「真小氣,我肯摸你是你的榮幸咧。」

「你說什麼?」他擰著雙眉,火焰在他眸底跳動。

「沒有,沒有。」沂邊笑著,身子邊往休息室的門口退去,最後終於忍不住奪門而出。

哈!嚴重的錯誤發生了。

沂發現自己低估他的能耐了。

因為,從隔天開始,他就開始以任何能用、不能用的方式,總之只要他高興就行了的借口,來找她麻煩。

這一天,她剛送交了一份企劃書回來,他就十萬火急的「召見」她。

他冷冷睨了她一眼,滿懷怒意的嗓音責問道:「你今天早上上哪裡去了?該不會是遲到或是蹺班到現在才來吧?」

除去了嬌柔的偽裝,沂換上強悍的姿態,不甘示弱的冷嘲熱諷:「總裁,姑娘我沒你那麼好命,只消坐在辦公室動動手指頭、要耍嘴皮子就有錢賺、有飯吃。」該死的,他什麼人不找,偏偏就愛找她的碴,還真當她是女人就好欺負。從一開始在歡迎會上就不對盤的沂和魏泱,再加上她上次挑釁的調戲行為後,兩人的戰爭幾乎是直接搬上了檯面。

他挑高一眉恐嚇著:「你不要以為我不會辭掉你?」

唉!她為什麼就不能一直保持像那天挑逗他時,那可愛的嬌憨模樣,至少舒服多了。

雖然這幾天故意找她碴兒,是為了扳回那失落的男性自尊,不過說真的,他還有點懷念那天的她。

沂渾然未覺魏泱的心態,依然態度惡劣的回口道:「我求之不得呢。」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三年前的穆沂,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就只會搖筆桿騙取讀者的熱淚;再者,他主動辭退她,她正好有借口告訴魏其雍,問題不是出在她身上。她心裡這麼想著。

魏泱氣極了。「穆沂,你不要以為有我父親撐腰,就可以這麼囂張。」見鬼了!他居然會懷念起那樣的她。

他的話在暗示什麼?

沂不悅的皺起了眉,故意嘎著聲音。「總裁,你為什麼不乾脆把話說清楚,你這麼說,我聽不懂。」

超假又虛偽的聲音,魏泱不舒服的打了個冷顫。

他不屑的回道:「別說笑了,我剛剛的話你會聽不懂?」

該死的!他在打什麼啞謎呀?她就是聽不懂,怎樣?!

沂就像個千面女郎似的一反剛剛嗲女人的態度,她姿態高傲地睨了他一眼,無趣的轉身就要離開。

哼!要打啞謎自個兒去吧,她可沒閒時間跟他耗。

女人果然是可怕的動物,變臉比翻書還快。「你要去哪裡?」他喊住她。

她挑高一眉,眼神輕蔑地上下打量著他,嗤笑著:「總裁,小職員我要回去工作了。」

魏泱氣不過她冷漠輕蔑的態度,脫口吼出:「我要你馬上將企劃部的工作移交出來。」話才出口,他自己馬上嚇了一跳,只是礙於驕傲的男性自尊,他是怎麼也不能把說出的話收回來,只有見招拆招了。

聞言,沂氣憤的轉身看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真要把我革職了?」

哈!才短短的兩個月,他就忍不住要她捲鋪蓋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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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他一定是為了那天在休息室的事情懷恨在心。

「我有說要你離職嗎?」他嗤笑的看著她的反應。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不甘示弱的斜睨著他,反問。

「我發覺你的問題很多。」

她不悅地挑著眉,晶燦的水眸閃著兩簇火焰。「你到底說不說?」吊她胃口,省省吧。

他優閒的靠向椅背,「我要你當我的秘書。」或許這是個不錯的主意,正好可以好好的磨練她那鋒稜銳角的態度。

果不其然,沂馬上跳了起來,著盈盈的眸子,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魏泱,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她又不是傻瓜,輕鬆自在的日子不過,整天綁在他身邊和他大眼瞪小眼的,那還不如辭職回家吃自己算了。

「叫總裁。」他冷哼一聲提醒她。「還有,我沒有在搞什麼鬼,我只是聽從我父親的建議,在還沒有完全熟悉總公司的運作之前,把你這個曾經是總裁秘書的企劃部經理調回來幫忙而已。」

才怪!沂暗吼著。瞧瞧他,說話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的,這簡直是有預謀的變相降她的職,挫她的銳氣嘛!

「我不要。」她語氣堅定地拒絕。

他皮笑肉不笑的撂下狠話。「穆沂,這可不是你所能選擇與要不要的問題,只是例行性的事先通知而已,至於你肯不肯,都得照著做,除非你願意背棄對我父親的承諾,主動提出辭呈。」

「你……小人。」她臉色大變,氣得說不出話來,轉身離去。「要我當秘書?!很好,咱們就走著瞧。」

沂嘴角上掛著一抹冷笑,邊喃喃自語,邊整理著自己桌上的東西,準備打包搬往秘書室。

這時有人敲門,推開門走了進來。

「沂,要不要我幫忙?」說話的人是巧依。

在企劃部沂的頭銜雖然是經理,可是大夥兒都知道,她最討厭人家套上頭銜來稱呼她,而她常說的一句話是: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至於頭銜只是一種虛幻而不實際的東西,只要有能力的人都可以當上經理,她隨時歡迎大家跟她搶這個位置。

企劃部自從知道沂被調往秘書室後,就少了往常熱鬧的聲音,依依不捨之情全寫在眾人臉上。

沂抬起頭看了巧依一眼,「不用了,反正也沒多少東西。」

「大伙都捨不得你離開。」巧依說著,氤氳之氣染上紅眶。

沂是個少有的好上司,不僅在工作上或是生活上,她都是很好的夥伴,尤其是她從不居功,該是組員的功勞,她一丁點也不會強佔,倒是組員們該有的福利,她說什麼也會為他們爭取到底。總而言之,套句她自己說的話,帶人要帶心,這樣大家才會努力的為自己做事,而她就是那個用心在帶人的上司。

沂笑了笑。「我又不是離職了,有什麼問題你們還是可以到秘書室找我呀。」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絕不會把對魏泱的不滿發洩在別人身上。

巧依臉上微微露出恐懼的表情,「沂你也知道,新總裁不似舊總裁,你都不能跟他和平相處了,我們當然……」

巧依沒說出口的意思,沂當然知道。

「放心,他是針對我來的。」她聳聳肩,一臉無奈地苦笑著。「誰叫我歡迎會那天要遲到。」

「對不起,那天我們應該要陪著你一起加班,不該把工作全丟給你一個人做。」巧依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沂一點也不在意,反而將責任攬回自己身上。「沒這回事,你忘了最後的整合工作是我的責任,你們留下幹嗎?只會影響我的思緒。」她三言兩語就化解掉巧依滿腔的內疚。

「沂。」巧依感動的就要哭出來了。

「噢喔!巧依,你千萬別哭喔,我可不想我的辦公室淹大水。」沂表情誇張的說道。

噗哧一聲,巧依破涕為笑,她眨著染著淚水的長睦,噘嘴嬌嗔:「沂你,最討厭了啦。」這麼感傷的時刻,也惟有她才能說的這麼輕鬆。

「好了,別哭了。」放下手邊的工作,沂摟著她的肩膀安慰著。「你再哭下去,我可要跟著你一起哭。」在企劃部就屬巧依最膽小、也最愛哭,可是在工作能力上,可一點兒也不會輸給其他組員,反而是沂的最佳幫手。

「那我去叫大家進來幫忙搬。」巧依見她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轉身打開辦公室的門。

這門板才一打開,隨即就有一群人跌了進來,大夥兒尷尬地笑著。

「我們是來幫忙的。」說著,桌上、地上的紙箱子隨即被搬個精光,一個也不剩。

巧依望著已經空無一物的辦公室,聳聳肩一臉為難的歎口氣,打趣對沂君說道:「唉,看樣子他們把最重的你留給我搬。」

這時,沂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這就是她的組員,一群窩心又認真的好夥伴。

自從搬到與魏泱的總裁室只有一窗之隔的秘書室後,沂總覺得有種被盯視的感覺,尤其他三不五時的就將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種刺刺的感覺真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而時時處在這種情緒緊繃的情況下,工作效率當然也就嚴重受到影響。

「哼,十足的小人得志嘴臉。」

沂氣怒的對著玻璃朝魏泱的辦公室翻翻白眼,剛好這時候,魏泱也正好抬起頭,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會,沂的表情也由剛剛的氣怒漸漸地轉為尷尬,最後漲紅了臉地將目光移開。

魏泱忍不住笑了起來,朝她揮揮手要她進去。

不可否認的,面對一個賞心悅目的女人辦公,在心情極佳的情況下,工作效率明顯的提升很多。

尤其瞧她氣嘟嘟的啜著小嘴兒,簡直就像是櫻桃樹上掛著的紅櫻桃,令人禁不住想一口吃掉它。

看著他洋洋得意的嘴臉,沂倨傲地冷哼一聲,不甘示弱的也朝他扔了個鬼臉,然後表示她很忙,有事找她就按照程序打電話進來,否則免談。

果然,她才正準備要工作時,他的電話進來了。

想到她剛剛逗趣的表情,他的心海竟隱隱有些浮動。

「穆秘書,進來一下。」魏泱說話的語調隱約帶著一抹好笑。

沂有氣無力的掛上電話,咕噥了聲。「唉,人衰的時候就是種葫蘆瓜也會長絲瓜。」就知道他鐵定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揶揄她、取笑她的機會。

唉……好郁卒喔!

斂起不愉快的情緒,沂的臉上又恢復往昔幹練的表情,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不想掩飾她帶給他的感覺,只因不想庸人自擾、自找麻煩,而且也該讓她知道。「你剛剛的表情很可愛。」

其實在某方面而言,他的要求是比較嚴格了些,尤其是在兩人有嫌隙的情況下,不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對她,他算是挺包容了。

面對可愛這兩個字,她不知道是該謝謝他的稱讚呢?還是該唾棄他的眼拙?他難道不知道她早已過了可愛的年齡?!與這樣的男人一起工作,而且還是她的上司,真是夠了。

她微漲紅著臉,翻著白眼沒打算回答他。

「怎麼?舌頭被貓咪咬了?」一點都不在意沂氣得快爆炸的樣子,他繼續取笑著。

「總裁找我來,就只是為了跟我說這些無聊事?」沂緊握著拳頭,努力壓抑著胸口的怒氣,無力的申吟著。

魏泱沒有發覺她的脾氣已經瀕臨即將爆發的臨界點,反而覺得她大幅波動的情緒,具的好玩又有趣。

「長了利爪的小貓。」逗她,不知為什麼總有種說不出的快感。

噢!誰來救救她!看他礙眼的笑容,沂恨不得欺身將他的笑臉給撕下來。

過了好半晌,沂終於壓抑住心中澎湃的怒濤,吐了口氣,雙手叉腰,睞了他一眼。

瞧她的面孔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魏泱歎了口氣,決定言歸正傳不再逗她,「我要你今天晚上跟我去參加一個宴會。」

沂揚起眉梢,上下地打量著他,「以前老總裁在的時候,我都……」

魏泱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麼,趕忙出聲打斷她的話。「公司現在是由我當家作主。」他的字典裡沒有拒絕這兩個字。

「我沒有禮服。」她藉故不去。

他大方的說:「去買,置裝費由公司來出。」真虧她這麼爛的借口也說的出口。

「我對服飾很沒品味,總裁不怕到時候我丟你的臉?」一個借口不行,她有的是一籮筐的好理由,反正她就是不想去,尤其是跟他一起出席。

誰知道這次魏泱沒出言反駁,只是站了起來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

好棒喔,終於知難而退了。沂見他一副要出去的模樣,樂的眉開眼笑。「總裁要出去?」

「嗯。你去把你的東西收一收,我帶你去買衣服。」魏泱看著她,笑笑的說。

聞言,這下子換沂笑不出來了,整個人像被針扎到似的跳了起來,驚叫了聲:「啊!」

「不用這麼麻煩吧?」她冷汗涔涔。

挑著眉,他發出得意的笑聲,好整以暇的說:「總不能讓你晚上丟我的臉吧。」

瞧她那副吃驚的模樣,魏泱的心情不由得大好。

哈!原來整她的感覺真的很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2 10:23:02


第四章

華燈初上。

豪華的大廳中衣香鬢影,冠蓋雲集。

沂跟著泱一走進會場,立即引來一陣騷動,盛裝打扮的女人目光一個個落在風度翩翩、器宇不凡的魏泱身上;男士們毫不掩飾的驚艷眼神則緊鎖在沂曼妙多姿的嬌軀上,赤裸裸的表現出他們心中的慾望。

「泱,歡迎,你的到來真是讓我倍感光榮。」宴會的主人熱烈的迎向魏泱。「我來介紹幾個同是商業界的菁英給你認識……」

「不要。」沂下意識的拉拉他,聲音有點顫抖地望著他。

「怎麼了?」魏泱停下步伐看著她,第一次看到她無助的表情,他的心一陣揪疼。

沂垂下眼,內心掙扎著。「沒……沒事。」

魏泱心想,趕快露個面好走人,也就沒再往他處多想,他安撫的說:「那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可……」沂焦急的想喊住他,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停了下來。

很快的,魏泱被帶走了,留下不習慣這種場合的沂,她一臉茫然的望著眼前不斷交錯的人影,正想找個機會退到一旁,一大群男士朝她走了過來。

天啊!他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的將她一個人留下來。沂心裡幽幽的抱怨著,可是追著魏泱身影的眼神,卻始終沒有放棄的直跟在他身後。

不要留下她一個人呀。沂無依地閉上雙眼,多渴望能喊出這句話,可是她不能。

少了魏泱這個依靠和護身符,沂只能閃閃躲躲的避開男人們毫不保留的曖昧眼神,可儘管她刻意迴避,男士們還是一一找上了她,雖然她找足了借口拒絕他們的邀請,但依舊有許多男人的目光緊瞅著她不放,更有些男人全然不理會她的拒絕,緊緊跟隨著她,因為她今晚實在太搶眼了。

泱替她選的這套禮服線條簡單利落,完美的展現出她纖合度的身材,而寶藍色的衣料更是將她凝脂般的肌膚整個襯托出來。

沂深吸了口氣,對魏泱的抱怨也就更深。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一隻手將她拉往陽台的方向。

「你……」沂惴惴不安的看著。

「容我冒昧的問,你和魏泱是什麼關係?」說話的人是一個長相溫文爾雅的男子。

看著他臉上那興奮的表情,她更加感到不安,沂表情戒慎的回答。「秘書。」

發覺到她的緊張,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你別緊張,我只是看到你剛剛很無措的模樣,所以就發揮了一下英雄救美的精神。」

他的風趣頓時化解沂不少的緊張情緒,她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不愛參加這種場合,所以有點兒緊張。」

「看得出來,尤其你今天看起來好美,難怪大家的眼光都緊巴著你不放,就連我也抗拒不了你的吸引力,像蜜蜂看到蜜似的就飛了過來。」

「你說笑了。」面對他的讚美,沂靦腆的垂下頭。她的美麗她自己當然知道,不過她卻從不驕傲自負,因為容顏是天生的,她只不過多得了些上蒼的眷顧而已。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男子終於說出他的最終目的。

沂對他的好印象隨即破滅,不過她依然努力的擠出笑容,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對不起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有了顧其雲帶給她的痛,對感情,她敬而遠之。

男子的眼光望向不遠處也正將眼神落在這兒的魏泱,以為她是因為他的關係才這麼說。

「是他嗎?」若是魏泱,他輸的沒話說。

沂的眼睛順著他的方向看了魏泱一眼,朝男子搖搖頭。「不是。」

他?她又不是頭殼壞了,才會想跟一隻兇猛如豹、狡猾如豺狼的人在一起。

他如釋重負的喘口氣,接著說:「我是真心誠意要和你做朋友的,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該怎麼拒絕他,又不會傷害到他的自尊?

「可是……」沂左右甚難著。

在選禮服、試穿禮服的時候,魏泱就發覺平常沂已經漂亮的令人咋舌,更何況在多了外在的裝扮後,那更是美的讓人說不出話來。

當時,一種莫名的情緒就已在魏泱的心裡發酵著,但他刻意漠視她,不想讓自己平靜無波的心因為她而揚起波紋,只是沒想到他的漠視卻在看到有人對她搭訕後,全部告終。

他早就知道沂的美不容人漠視,像她如此韻的女人,只要肯多多在宴會上露臉,鐵定有一大票男人在她裙擺後直追著。

看著她,心頭泛起一陣酸意。他幾乎要克制不住的將她身旁那群採花蜂給一一掐死。

總之,他嫉妒,嫉妒男人看她時的表情和眼神,他更氣沂不知自重的與他們談笑風生,他心裡就是很不舒服,酸的就像跌進了醋缸。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魏泱迷惘了。

難道在朝夕相處中,他喜歡上她了?魏泱思忖著,黑瞳像被一層迷惑的雲霧籠罩著。

剛開始,魏泱還能自我欺騙的刻意保持遠觀的態度。

無奈,沂的倩影非但沒有在他心中淡化,反而越加擴張,直侵入他的靈魂,讓他的心當下狠狠揪扯著。

於是,在不知不覺中他雙手緊握成拳,炯炯有神的黑眸燃起火光,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收拾。

原來無形中,自己的靈魂已經一步步的接納了沂。

就在沂左有為難之際,背後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我想你沒有這個機會。」他顧不得男性的驕傲走上前。

雖然猛烈的怒火逼上了魏泱的厲眸,他仍不願意承認——他竟然嫉妒沂和眼前這名男子談笑風生。

他哪時候來到她身邊了?沂的心猛然一震一抬眼,她的目光落進魏泱冷寒銳利的眼底。

他在生氣!可是他為什麼要生氣?他該不會是誤以為她在勾引男人吧?

魏泱的手摟向了她的腰,強烈的佔有慾在他的動作中展露無遺。「謝謝你剛剛陪她聊天,現在我要帶她進去吃點東西,免得她餓壞了。」

他說話的語氣很輕、很柔,款款深情的眼神帶著一點寵溺再加上他親密的舉動,任何人都會認為他們是對親密戀人。

男子變了臉色,不發一言的轉身離去,不過沂從他怒氣騰騰的態度,看出他相信了魏泱的話,而認為她欺騙他。

「你故意的。」沂冷冷的拉開他的手,不悅的神情寫在臉上。

魏泱剛毅臉上勾起一道笑痕,優雅的笑容中帶著一抹邪魅。「不好意思阻擋了你釣金龜婿的機會。」

沂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不經大腦的話。「你……你簡直無可救藥、自以為是。」她氣得根本不是他趕走誰,而是他把她一個人單獨留了下來。

「是嗎?」銳利的眼神依舊落在她臉上,他陰冷的臉上緩緩揚起一抹冷笑。「自以為是?無可救藥?呵!難道我看錯了,你剛剛沒有和他有說有笑的?他沒有說想要和你做朋友?」

「你有聽到我答應了嗎?」氣急敗壞的沂胸口劇烈起伏著,恨不得能朝他甩巴掌。「魏泱,你是個笨蛋!」

他為什麼就沒有發現她當時有多無助,在以前,魏其雍從不勉強她參加任何宴會,因為他知道在幹練外表下的她其實是很脆弱的,一點也不強悍、堅強。

「那是因為我沒有給你機會。」他不屑的嗤笑。

「你……無理取鬧。」現在她還控制得了體內被挑起的火焰,再說下去,她難保能控制住自己不朝他揮手出招。

驀然,她歎了口氣,即將爆發的怒氣也被她壓了下來,她幽幽的說:「算了,我不跟你說了。」能擺脫那些煩人的男人,心也就不再那麼緊繃,她不想再計較其他的了。

他狂笑著連連逼近,銳利的眼神陰冷的像魔鬼,倏地,他以兩指掐住她的下巴。「其實要釣金龜婿不用如此大費周章,你身旁就有,何必捨近求遠?」

胸口那股不知名的嫉妒和憤怒已經蒙蔽了魏泱的心,讓他忘了今天這個宴會還是他強迫沂參加的。

剛平息的怒氣又燃燒了起來,這一次沂氣炸了。

她憤怒的拍開他的手,咬牙切齒的朝他低聲嘶吼著:「是喔,那明天我可得好好的看看,公司裡哪個男同事的條件適合我。」

「你敢!」他銳利的眼眸如刀似劍,臉色陰沉,像是飢渴的野獸要噬人般。「你敢找別人,我就見一個殺一個。」

「見一個殺一個?哈,魏泱,你別忘了你只是我的老闆,我的私生活你可管不著,再者我也只是聽從你的建議,找身旁的男人而已。」沂不服輸的薄唇抿成一線,諷刺地冷冷笑著。

魏泱臉色驟變,陰狠的逼近她,眼底騰騰怒火直竄。

「你……你想做什麼?」沂不自覺的往後退,整個人被逼到陽台的一角,身子半掛在欄杆上。

「我只是告訴你,哪一個才是最近的。」泱回給她一記興味的笑容。

泱身上流竄的魔魅氣息令沂感到害怕,無奈背脊抵著欄杆,她根本無處可逃。

「你敢亂來,我……我就跳下去。」隨著他越來越詭異的神情,沂緊張的情緒緊繃到了最頂點。

泱冷笑著,冰冷的寒氣隨著他的貼近流入了她體內,而他臉上掛著的笑容,活像是嗅到血腥氣息的猛獸。

「跳下去?」他冷漠的眼神從她的肩膀落向她背後。「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死狀恐怕很難看。」

「魏泱,你不是人!」聞言,沂氣得幾乎要昏過去了。他竟然不是擔心她的安危,而是認為那血肉模糊的死狀有礙觀瞻。

「哈哈!」魏泱忍不住的仰頭大笑,朗朗的笑聲滿是諷刺。「我可是好意提醒你。」

受不了他惡劣的態度,沂怒不可遏的抓住他胸膛的衣服,危言恐嚇著。「要死我也一定會抓你當墊背。」

他冷笑著,「想要和我在一起,又何必如此麻煩?」

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攬向她的腰,將半掛在欄杆上的沂拉進懷裡,欺身向前在她耳邊曖昧的說:「有一種感覺更甚死亡的快感,走,我帶你去嘗嘗。」

沂呆住了。他在說什麼?什麼快感?什麼滋味?她怎麼一個字也聽不懂?

魏泱摟著她,薄唇緩緩揚起,笑的詭異、令人心驚。

看到他驟變的表情,沂心一震,不安和恐懼從腳底竄起,她想要逃開,不過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你要帶我去哪裡?」沂坐在車內,朝他怒吼著。

魏泱看也不看她一眼,面無表情的繼續開著車。「找尋你要的樂子。」

「我不要!」她抗議他蠻橫的態度,厲聲拒絕。

魏泱眼神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現在決定權已經在他身上了。

算了,跟這種野蠻人有理說不清,沂索性放棄跟他的對峙,為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休息,打算以不變應萬變,畢竟和他交鋒了幾次,她也未必每次都是舉白旗投降的那一方。

車子平穩的駛進停車場。

「該下車了。」魏泱已經拉開車門,握住她的手。

沂睜開眼睛又倏地閉上,一時間她的眼睛有些不能適應地下室光亮的視線,好半晌後她才睜眼看清楚這兒是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她蹙起了眉心,疑惑的問:「怎麼?還要我加班呀?」

沒良心的,中午要她蹺班去置裝打扮的是他,晚上中途離席也是他決定,哪有人不講理的還要她回來補班?小氣鬼。沂低聲咒罵著,壓根兒已經忘了上車之前兩人吵什麼了。

無視她的抱怨,魏泱還是不吭一聲,逕自拉著她往專屬的電梯走了去。

沂冷嗤一聲,「加班就加班嘛!有什麼了不起。」早點把中午的工作做完也好,否則堆到明天她還是得做完它。

電梯門開了,沂正想走到秘書室,誰知魏泱不放手的繼續拉著她往總裁室走去。

「你帶我到總裁室幹嗎?」沂疑惑的問著。

魏泱依舊不說半句話,穿過總裁室拉著她直接走進後方的休息室,啪地一聲,將休息室的門給反鎖上。

這時,沂忍無可忍的吼著:「魏泱,你到底要幹嗎?」

魏泱佞笑。「教你比死更刺激的事。」他惡意的將沂推向床鋪。

毫無預警的動作令沂整個人仰跌了下來,除了腳掛在床沿,整個人幾乎躺在床上。

拉扯中,沂低胸晚禮服的裙擺被向上撩起,若隱若現的胸口風光旖旎,引人無限遐思。

他緩緩的俯下身,狂野的欲覆上她的唇瓣。

她的心咚的一聲往下沉,沂緊張的護住胸口,整個身子僵硬起來,她顫聲地警告著:「你……你……別過來……」

天啊!他竟然在親她?有沒有搞錯?!

無視於她的警告,他惡意的逼近她柔軟的身子,笑的好詭異、好曖昧。「我不過來怎麼教你什麼叫刺激?」魏泱再度攫住她的唇瓣,撬開她的嘴,深深地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終於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她臉色驟變,雙手的捍衛工作做的更嚴密,眼睛不斷向床鋪四周瞟掃,找尋遮蔽物以捍衛在低胸禮服下若隱若現的雪嫩酥胸。

突地,魏泱停住了,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俯身在她臉部上方不及一尺的地方,靜靜瞅著她。

沂心中的恐懼不停的往上攀升,說話的聲音也顯得侷促不安。「我不要你教我什麼,我要回家了。」她身子輕顫,心緒翻騰。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熾人的眼神彷彿要將她吞沒似的。

魏泱劍眉微微攏成小丘,雙指勾起她絕美的容顏,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這一刻,沂同樣也看著他,怦跳的心幾乎為眼前這張寫滿不知名情愫的俊顏所眩惑,很快的,她想起這是個錯誤,悄然心動的心也開始冷凝。

她開始吼叫,但卻給了他機會一把攫住她的小嘴,趁隙將滑溜的舌頭竄入她的檀口之中……

「唔……」小嘴兒被蠻橫的吻住,所有的話語也被他強封入口。

瞠大了眼珠子震驚的看著他,沂不敢相信他竟然再次非禮了她。

完了!這次她虧大了,因為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誰贏誰輸的問題,而是他一再地偷竊她最寶貴的吻。

該死!他怎麼可以褻瀆了她的身體。

激動的情緒讓她全身泛起紅暈,臉上也緋紅一片。

噢!酡紅的俏臉和纖細無瑕的頸子隱隱散發著淡淡的馨香,那種宜人的氣息沒有人工香精的刺鼻,反而帶著醉人的誘惑,他渾身的血液整個逆流衝撞著他身上的每條神經。

就是這甜美的滋味。

再一次重溫這味道,依舊讓魏泱興奮莫名,飛揚的情緒就像是初嘗愛情的青澀小子。他像飢渴的野獸般狂肆地汲取她口中的甜美,大手隔著她貼身的禮服撫摸著。

「魏泱,放開我,不要讓我恨你!」沂低吼著,雙手橫隔在兩人的胸前,奮力的想推開他。

「別說話,把眼睛閉上。」接吻的時候不可以說話,要閉上眼睛,這才有情調,她難道不知道嗎?魏泱知道要她乖乖聽話似乎比較難了些,他索性騰出一手遮住她的水眸,一手將她的手高舉過頭頂緊緊扣住。

呃……這是不對的。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著,不過沂的抗議聲在他的強勢吸吮下愈來愈軟弱,最後消失無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2 10:23:37



第五章

她不知睡了多久,只覺得身旁的那股溫暖令她舒服的不想起來,這一覺可說是她這三年來睡的最沉、最香的一次。

只是當她醒來的時候,感受到身旁的那股溫熱,所有的記憶如潮水般湧進了她的腦海。

天啊!她居然容他為所欲為,還在他的懷抱中嬌吟喘息,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帶領她飛度情慾的領空。

呵!她這次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沂黛眉又重新鎖上,臉上柔和的線條也攢成摺痕,她的心像被粗碩的鐵杵狠狠的刺入,好痛苦。

離開吧!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鴕鳥心理慫恿著她。

無奈不知名的情緒強烈的催促著她的心,讓漂泊的靈魂禁不住飄向了身旁的男人,而這一切源自於昨夜的那場錯誤,讓魏泱砰地一聲打開了她的心,闖進了她的靈魂。

矛盾難懂的心思充斥著,沂全身開始顫抖,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受到了考驗。

突然間,沂啞然失笑。那又如何?充其量她只不過少了一層薄膜,就當她跌倒時不小心失去好了。

就在她閉目思索的時候,一個吻落在她的額上,好輕、好柔。

心突然快速地跳了起來,尤其是魏泱陽剛的氣息借由吻竄進她鼻息時,沂簡直又尷尬又羞窘,只覺得一股異樣的情棣在彼此間緩緩流動。

「累壞了?」瞅著她,深邃的黑眸中充斥著火熱的深情。

魏泱不是笨蛋,在事後他也發覺了自己的異樣情緒,他清楚的知道,原來在宴會中那嫉妒的心理,其資源自於心中對沂的好感,可是兩人都太驕傲了,以至於讓他忽略了自己心靈深處的那分感情。

這個吻讓沂的心震撼了一下,粉頰因不知該如何面對他而滾燙、燒紅,她尷尬的將臉別到一邊,不敢面對他。

「看過你的精明能幹,嘗過你強悍的氣勢,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嬌羞嫵媚的模樣。」魏泱打趣的說。

他的話驚醒了迷茫中的沂,如刺蝟般的外殼又重新披回她的身上,空幽的眼瞳瞬間變得深沉難測,她的神情也在瞬間轉為冰冷。

「你騙了我,這根本不是刺激,而是性慾。」她不帶一絲感情的回答。

魏泱眉心一蹙,摧心的痛楚襲上心頭。「我記得你昨天不是這樣說的。」

沂黑眸幽暗冰冷的望著他,誚冷的嬌顏上漾起一抹諷刺的表情。

她冷哼一聲,嗤笑。「做愛時說的話你也信?」

不過她有說過這句話嗎?她已經不記得了。

因為,自從顧其雲給了她那個難忘的經驗之後,她再也不敢對男人敞開心房,同時也失去愛人的能力,因為她再也輸不起,所以,她刻意杜絕男人對她的慾望,完全做到不動情。因為只要她不付出,就永遠不會再遭受到背叛的痛苦。

就在這一刻,她又在心裡築起一道城牆,並深深的挖出一道溝渠,讓誰也無法穿越。

不明所以的魏泱,心像缺乏灌溉的花朵急速枯萎,慢慢的凋落……

好一個穆沂!三言兩語就判他死刑。

一抹心痛扯開了魏泱的心,他的臉色倏地轉為冷峻。

原來愛一個人和被愛是這麼的難!

在這一刻,他不願再去細究自己對她的感覺,他只是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他不會放開她,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要讓她留在他身邊。

因為對他而言,沂是特別的,就因為這個特別讓他不想放開她。至少不是現在。

他的絕不放手,她的無所謂,造就出一個詭譎的相處模式。白天,沂是魏泱的秘書;夜晚,他則是她的情人,夜夜帶領著她享受人生最銷魂的刺激。

這一夜,激情過後,沂用被單裹住自己赤裸的身軀,面無表情走向浴室,在她臉上再也看不出她第一次時,浮現在臉上那激情過後的滿足與嬌憨,有的是男人最不想看到的冷漠與淡然。

魏泱躺在床上,瞅著一臉木然的沂,心中五味雜陳。

「沂,你非得要以這種表情面對我嗎?」自從沂答應當他的女人開始,至今已有好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她這個親密佳人可以說當的非常不及格,連勉勉強強想給個五十分都沒辦法,可他還是放不開她。

沂冷哼一聲,以嘲諷的語氣冷聲回答:「這個結果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嗎?」

魏泱那一夜提出的要求她答應了,只是她也坦白的告訴他,要她的身子可以,可是她絕不交心。

於是就在沂首己的層層保護下,她真的做到了不動情、不動心。

而魏泱脫胎換骨,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新好男人。他斂起一身的戾氣,對她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容忍她、寵溺她、包容她,但就是有一點不妥協——他是說什麼也不放她離開。

就連魏泱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或許喜歡上一個人,是可以改變一切的。

於是,就在那一天他提議交往,誰知沂卻語出驚人的說:要她當情人免談,要她當愛人,她倒可以考慮看看。

魏泱當場差點沒氣得口吐白沫。

只是,愛人和情人有什麼不同?

原來在沂自成一套的說辭裡,情人是兩顆心相許相依、心靈相互交通,可以許下生生世世永不變心的承諾那一種;而愛人則是很單純的,可以做任何愛做的事的那種,總之想怎麼定義就怎麼定義,只要不牽扯到感情。

她誤以為這駭世驚俗的一席話,可以讓魏泱打退堂鼓,沒想到他居然想也不想的點頭,就這樣,她成了魏泱的愛人——做愛的女人。

從當他愛人的第一天,她就毫不諱言的告訴他,她會盡責的當一個好愛人,但就是別想她會對他付出真感情,因為她的心早死了,還有她擁有絕對的自主權,哪一天膩了、厭了,她可以隨時終止兩人的關係。

而沂所開出的條件,也剛好吻合了魏泱不喜受羈絆的性格,所以他更是樂的輕鬆自在,只是在他沒有厭煩她之前,他絕對不會有讓她喊停的機會,因為他才是掌握決定權的那一方。

只是時間一天天的過了,魏泱後悔了,他發覺他一點也不想和沂維持這樣的關係,強烈的佔有慾充滿了他的心靈,他想要她,那種身心皆屬於他的渴望,他愛她,好愛、好愛……愛的心都疼了。

沂將浴室的門掩上,不再理會他的言辭,逕自打開水龍頭,拿起一旁的沐浴用刷子拚命的刷著身體,她要將魏泱留在她身上的氣息刷乾淨。

不知在何時,魏泱來到她身後,從側面凝睇著眼前這張令他眷戀不捨的嬌顏,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不過基於男性的自尊,他並沒有說出口。

「需要每次都這樣虐待自己嗎?」魏泱從背後摟住她,默默的將她手中的刷子拿開,再細心的幫她把身上的泡沫沖掉。

沂偏過頭看著他,好半晌才幽幽的說:「你最好是習慣它。」

沂那A型處女座的固執、龜毛,又自我保護的意識,在這時發揮的淋漓盡致。

因為每次激情過後,他留在她身上的陽剛氣息總會不經意的讓她想起顧其雲、想起他的背叛、想起那段醜陋不堪的畫面,雖然已經事隔多年,但是腦海中鮮明的畫面依舊刺痛了她的心,因為她曾經將他當成了她的天、她的惟一。

「沂,做愛不髒,那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將下頷放在她耳畔,與她耳鬢廝磨著。

沂蕪語,淚水盈上眉睫,痛楚緩緩的由心底湧上。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不要愛上你!

他溫柔的輕撫著她的臉頰,溫熱的指腹愛戀的在她冰涼的臉頰上輾轉摩挲。「這麼虐待自己是因為討厭我嗎?」

她沉默的搖搖頭,淚水緩緩的滑落粉頰。

扳正她的身子,魏泱深深的凝視著她。「還是怪我那次騙了你?」

她閉上眼睛不敢看他,螓首輕晃,被他緊摟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他的聲音因擔心而顯得粗嘎沙啞,手指輕輕揩去她臉上的淚痕。「沂君,把你的心事說出來,讓我們一起解決。」他心疼她什麼事都深藏在心底,這樣讓他不知該怎麼幫她。

「沒有。」她撲進他的懷裡,淚珠兒串串滑落。

低下頭,他找到了她艷紅的唇瓣,四片唇瓣瞬間如磁鐵般緊緊貼覆在一起。

捧著她梨花帶淚的臉兒,泱深深的吻著,恨不得將她揉進體內好好的疼惜著,以最濃、最深的情來愛她。

耳鬢廝磨,身體緊密的糾纏迸出激烈的火花,纏綿的激情,在這一刻又燃燒了起來……

悠揚的曲子,醉人的黃昏美景,輕柔的風徐徐吹拂過臉頰,令人好不舒服。

飯店設置在陽台上的咖啡屋,不只是氣氛佳、燈光美,簡直是綜集了詩情畫意和浪漫氣氛呀。

沂舒服的閉上眼睛,她一點也不在乎那些自四周投射過來的眼光,管他是愛慕或妒嫉,她始終不以為意。

因為今兒是沂和媛一個月見面一次的日子,錯過了今天,又要等上一個月了。

這是她們畢業的時候就說好的,為了避免兩人的友誼因為畢業而劃下休止符,所以許下這約定。

媛邊喝著果汁,邊對面前的好友說道:「沂,你變了。」

沂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哪裡不一樣?」說著,沂優閒自在的啜了一口黑咖啡,濃郁的香氣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心情好好。

「你變得比以前漂亮。」媛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後,直搖著頭,又是懊惱又是讚歎的。「我就說嘛,上蒼真是不公平,人漂亮也就罷了,現在的你嬌柔之中帶著一股媚人的嫵媚,這優雅的氣質可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唉!不公平呀!」

這句話媛已經不知說過多少遍,沂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沂啼笑皆非地說:「你也可以呀。」

「算了吧,我這只醜小鴨是別奢望能變天鵝了。」媛歎著氣低垂下頭,自怨自艾地嘀咕著。

「誰信你呀。」沂取笑著。「天底下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很不幸的,你就是那個懶女人。」

「錯!那是因為你長得漂亮,天生麗質的讓人嫉妒。」媛表情誇張的發出嘖嘖的聲音。「可惜我就沒有,唉!不公平呀!東施和西施只差一個字,為什麼差這麼多?」

「那就找一個能讓自己變漂亮方法。」沂建議。

媛一臉希冀的說:「我也想呀,可是沒人追。」

沂笑靨如花,「這跟男人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談戀愛會使人變……變……」

沂臉色一沉,明媚的眼眸瞬間黯了下來。

媛發覺自己說錯話,趕忙將下面的話給硬吞回肚子裡,一臉愧疚的說:「對不起,我又說到你的傷心事了。」

甩甩頭,沂笑容裡帶著一抹滄桑。「算了,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聽說他一直在找你。」媛小心翼翼的說。

「讓他找吧,除非他能讓時光倒流,否則縱使他找來了,也於事無補。」沂淡漠的說,隨即又將心思放在黑咖啡上,這可是一杯不可多得的古巴藍山,一磅少說都要數萬元呢。

「你當真不再回文學界了?」三年來,這句話媛已經不知問了幾十次了,雖然每次都得到沂的搖頭回答,可她還是不死心。

這一次,沂還是回以一記搖頭。「回不去了,因為現在的我已經沾了滿身銅臭,哪還文學的起來。」

媛無奈歎了口氣,「也好啦,從商至少賺錢比較快。」

沂發覺這一次媛沒有像過去一樣來段長篇大論,甚感疑惑的抬眼看她。「你們公司出了什麼問題?」

媛洩氣的聳聳肩,一臉無辜。「要倒。」

「啊?」她皺起眉,緊盯著她。「營運不佳嗎?」那可是一家老出版社,少說也開了幾十年,真要關了可是讀者的損失。

「經濟不景氣,買書的人少,呆賬多,你說能不關門大吉嗎?」媛的臉垮下。

「這樣呀……」沂思索著。「要不要到我們公司來上班?」

聞言,媛的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你別折騰我啦,你知道我可是數字白癡,要我一天到晚和數字對望,你還不如拿把刀給我一個乾脆算了。」

媛話鋒一轉,馬上把焦點轉到沂身上。「唉呀呀,別談我啦,告訴我,你最近是不是在談戀愛?」

沂一愣。怎麼又談到戀愛這個問題?她思索了好一會兒,不知該怎麼回答?

捫心自問,與魏泱是在談戀愛嗎?她搖搖頭。不!他要性,而她要那剎那的刺激,這跟愛情根本扯不上邊。她趕忙自我否認著。

時間過了約有幾分鐘,她終於搖搖頭回答她。「沒有。」

「沒有?」媛鬼喊鬼叫了起來。「那你為什麼會變漂亮?」大有「你非得把秘方公出來,否則休怪我無情」的架式。

「媛,如果我不再奢望那看不到、吃不著的永恆承諾、堅持專一,而只追求剎那的快感,你會不會看不起我?」沂說的好小聲,眼兒又問又躲的,就是不敢看好友的臉。

「不會。我要的是你的友誼,跟你的愛情觀不會互相牴觸。」媛想也不想的回答。

沂長吁了口氣。「那就好。」

但她這麼說並不表示媛也同意放過她,她好奇的眼光直鎖在她臉上,唇角的笑容好詭異。

「Stop!停止你的好奇心,因為我什麼都不會說。」沂舉起手擋在面前,先發制人的笑著,臉上的表情比媛更奸詐狡猾。

媛的好奇心像被戳了洞的皮球,一下子氣全洩光了。

「討厭!」她懊惱地吼著。「沂你最奸詐了。」

沂笑的好曖昧。「你沒聽過無奸不成商這句話嗎?」她硬是不肯招出她和魏泱之間的親密關係。

她怎麼告訴媛,她和魏泱什麼都不是,卻什麼都做了,就只差沒為他生孩子而已。

媛扮了個鬼臉,唉聲連連地說:「誰叫我笨嘛,只知道我從大學時候就鬥不過你,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的當你的好朋友。唉!我好可憐喔。」

「你少來了。」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沂。」媛一臉受傷的表情。

有這麼好笑嗎?她可是真情演出,感情自然流露,早知道她會笑的這麼誇張,她就不逗她了。

「對不起……你知道……就……就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沂依舊笑個不停,銀鈴似的笑聲,不僅惹來咖啡廳內許多男士的關注,就連女士們也投來好奇的眼神。

媛歎口氣。這會兒看她們的目光又多了好幾道,誰叫沂是個發光體,一舉手,一投足,皆是萬般風情,她是自歎弗如喔!

這一天,沂和媛聊到很晚才回家。

正當她要拿出鑰匙打開大門的時候,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去哪兒了?」魏泱斜倚在門板上,投來關注的眼神。

沂只是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側身從他身邊走進去,隨口拋了句:「我累了。」

魏泱有些受不了她這冷的凍人的態度,一雙濃眉攢了起來。

就在她要遠離他的勢力範圍時,他反手一抓,將她重新拉回自己身旁,低頭睨著她。

「為什麼不等我下班就自己先走了?」魏泱的眼神轉為犀利,目光像兩道利刃似的攢著她的臉。

「我不知道還得向你報告我的行蹤。」她冷嘲熱諷道。

「你去哪兒了?」他從齒縫中迸出這幾句話。

沂挑高眉梢,表情淡漠地瞟了他一眼。「無可奉告。」

「你去哪裡了?」他爆出咆哮,一連串的回音充滿了整間房子。

沂被吼得雙耳嗡嗡直嗚,她不悅的蹙起眉心,露出玩味的表情。「你是我什麼人?為什麼我非得告訴你行蹤不可?」

「沂,不要考驗我的耐性,我只要你告訴我,你去哪裡了?」魏泱的眼眸危險的瞇起。

沂歎口氣,知道今晚沒跟他講清楚,自己是別想休息了。她轉過身,面對著他,小手在他繃緊的俊臉上摩挲著。「泱,我們只是床伴關係,我不希望你干涉到我的生活。」

魏泱抓住她的手,拉下將它反剪在她腰後,理直氣壯的說:「你讓我擔心。」

沂挑逗的投入他的懷抱,用臉在他的胸口摩蹭著。「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早過了有門禁的年齡。」

「沂?,不要做錯事了,還妄想挑逗我,以避開責罰。」魏泱瞇起眼睛,表情沉重地道。

被看穿了。沂頓時紅了臉,好生尷尬,索性將臉整個埋進他胸懷,來個問不吭聲。

他再次呼喚著:「沂。」他喜歡她依偎在他懷裡,不過還不至於因而忘了她的詭計。

「人家累了。」她就是耍賴。

好溫暖的胸膛,這兒就像個避風港,令人覺得心安,眼睛就這麼慢慢闔上,睡神也在這時找上了她。

瞧她偎在他懷裡半天不動,魏泱心急的還以為她怎麼了,俯身一看,這才發覺她已經睡著了。

「該死的,就會抓住我的弱點。」魏泱低咒了聲,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往臥室走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2 10:24:20





第六章

以不變應萬變,就是魏泱用來對付沂的新方法。

他除去了她秘書的頭銜,用特助的名義將她鎖在身邊,這樣他到哪兒,她也只有乖乖跟著他的分。

而她想再單獨行動?門兒都沒有!因為他和她的距離將會是零,因為他連秘書室那道玻璃都要把它給拆除了。

新的人事命令剛頒 ,沂隨即氣沖沖的闖進他的辦公室,態度囂張?

了個理由要她做什麼總裁特助 ?! Shit!他何不乾脆說她只需要陪他上床,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在他身邊就好了。

哼!要報復她那天跟媛出去,太晚回家也不是這個方式。小人!

看她怒氣騰騰的模樣,魏泱一臉怨慰地解釋著:「我怕你累壞了。」

他是一個有強烈慾望的男人,尤其是一碰到她,他的身體就像蜜蜂遇到蜜似的,根本就放不開,而愛她的心讓他不忍她每天頂著一張睡眠不足的臉孔來上班。瞧瞧這幾天,她連黑眼圈都有了。他心疼呀!

「做不下去,我自然會離職,絕不會耽誤到公司的正事。」她挺起胸膛直視著他,不讓自己露出絲毫的倦意。

魏泱心中暗笑一聲,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轉移她某方面的注意力,心裡好不得意。

他走向她,雙手摟著她的肩膀。「我沒有說你會耽誤正事,我是怕你累壞了。」白天忙公事,晚上要在床上滿足他的需求,這簡直是臘燭兩頭燒,不死也會少掉半條命。

沂一窘,避開他的碰觸,冷笑地諷刺道:「那你晚上可以節制一些,要不然結束這樁協議也行。」

「你做夢!」魏泱為之氣結。

嫣容霎時覆上冬雪,「那麼就收回這道人事命令。」不管他說什麼,她絕不會輕易妥協的。

「你就非得跟我唱反調?」魏泱從沒見過這麼難討好的女人。

「我要有自主權。」她絕不妥協。

「只幫我一人有什麼不好?」魏泱反問,手上的力道加重,將她扯進懷裡。秘書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他擔心她的身體會吃不消。

沂一時失了重心地落入他懷裡,兩人的身體緊密地貼覆著。

「放開我。」這樣的談話方式,根本是有理說不清。

他捧住她的臉親吻著。「不放,除非你答應。」

「你……耍無賴!」沂氣紅了臉。

他揚起眉笑著。「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他的個性,她難道還不清楚?

「我不要,你這簡直是忽視我的能力,變相的降職。」她冷冷的控訴。

魏泱低聲笑著,提醒著。「我的特助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勝任的。」能帶給他歡樂的,至今惟有她一人。

她聽出他的弦外之音,身子微微一僵,故意挖苦道:「只要是女人,我相信都有能力帶給你快樂。」

「哈哈!」魏泱乾笑兩聲,佯裝傷心欲絕地抱怨連連:「你當我是種馬?還是來者不拒?」他真不知道原來自己在她眼中評價這麼差。

不過種馬都是可以為所欲為,不管在何時何地,不是嗎?魏渡泱笑的好奸詐、好狡猾。

他的黑眸亮的出奇,沂開始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不過這次她的敏銳度還是慢了半拍。

終於,在一聲嬌喘中,他吻住了她,而她也軟倒在他懷裡,至於今天的問題……早已被遺忘在角落了。

鈴——鈴——

沂放下手中的筆接起電話。「秘書室。」這可是她跟魏泱耗了好幾天才又要回來的職務。

「寶貝,我是媽咪。」電話的彼端傳來陸可雲的聲音。

「媽咪!」沂眉梢高興的向上飛揚而起,聲音淨露雀躍。「媽咪,你怎麼會打電話來公司?是不是你要到台北來?」

「寶貝,媽咪沒要去台北,倒是有一個人去台北找你了。」陸可雲語氣露出擔憂與無奈。

能讓媽咪不安的人一定是她不喜歡的人,沂眉心微微蹙起。「誰?」

「是顧其雲。其雲在你退回戒指後,三天兩頭的到家裡來找你,過去媽咪怕影響你的工作,所以一直沒有說,可是這次他……」陸可雲話語中諸多為難。

沂瞭解顧其雲利用了母親的心軟,她笑著打斷她。「媽咪,沒關係,讓他來好了,這件事我自己處理。」心疼母親為了顧及她,忍受了那麼久的騷擾,「只是媽咪,以後別把事情隱瞞下來,你的寶貝長大了,有足夠的能力應付一切。」

聞言,可雲難過的語帶哽咽。「寶貝,如果可以的話……」他是沂第一個付出真心的男人,她雖然氣他辜負了女兒的愛,可是這幾年下來,她還是希望他們能破鏡重圓。

沂立刻打斷她,斷絕了她的念頭。「媽咪,這是不可能的。」一個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已經沒有資格再得到她的愛了。

「寶貝……」沂的強烈態度讓陸可雲擔憂。

「媽咪,過去你都讓我一人處理自己的事情,這次也不要例外好嗎?」她不知道顧其雲是用了什麼方法讓母親為他說話,不過覆水難收,她再怎麼傻也不會要一個曾經背叛她的男人。

陸可雲無話可說。

「媽咪,別擔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沂歎口氣,安慰著。

電話那頭也傳來陸可雲的歎氣聲,「寶貝,媽咪愛你。」她不該受顧其雲的影響,該尊重女兒的選擇,幸福是她的,不是嗎?

「媽咪,謝謝。」沂知道母親妥協了。

掛上電話,沂的思緒凝滯了好半晌,一天的好心情也因為顧其雲要來找她的消息而蕩到谷底。

是該說清楚的時候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在面對他的時候不再心痛,畢竟他曾是她的最愛,也是她心裡角落一段無法抹滅的痛。

在沂沉思的時候,內線電話響起了。

她抿著唇接起電話。「穆沂。」

「沂,一樓警衛室打電話來企劃部找你。」是以前在企劃部的同事巧依打上來的。

「有什麼事嗎?」

「好像是有人來找你。」巧依不確定的說。「要不要我去帶他上秘書室找你?」她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只要想到魏泱這個冷峻的總裁也在那層樓,她還是心有餘悸。

果然來了,只是怎麼來的這麼快?她才掛上媽咪的電話,都還沒有時間想到要怎麼做,他就來了。

沂伸手按住隱隱作疼的額頭,苦笑著。「不用了,我馬上下去。」

深吸了口氣,沂站起身敲了敲魏泱的門,沒等他應答便逕自走了進去。

魏泱放下手中的工作,抬起頭,瞧見沂一雙蛾眉深鎖,他疑惑的皺了皺眉。「怎麼了?什麼事困擾著你?」記得今天早上和她一起出門時,她的心情還不錯呀。

沂長吁了口氣後,開門見山的說:「我想請假。」

魏泱站了起來走向她,擔憂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身體不舒服?」開始懷疑著是不是自己交給她的工作太多,把她累壞了?

「沒有,只是有朋友從台南來找我。」避開他關愛的眼神,沂搖搖頭。

他蹙起了眉。「那個人讓你心煩?」這陣子相處下來,他已經可以從沂君的表情看出她的喜怒哀樂,一個能讓她蛾眉深鎖的人,鐵定不是個她喜歡去見的人。

她挑起一眉冷言說道:「別企圖試探我的心,這是咱們早就說好的。」她不喜歡他最近的表現,太溫柔、太體貼了,就連在公司裡也一樣,幸好這一層就只有他們這兩間辦公室,否則她豈不糗大了。

「好,你去吧。」他轉過身,走回位置上。

沂也轉身要離去,就在她的手握著門把正要打開門的時候,魏泱平緩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小心點。」

雖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句關心話,卻依舊讓沂的心漾起波紋,她的手輕顫著,腳上的移動速度也頓了一下,然後才開門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魏泱俊臉緩緩浮起一抹微笑,她畢竟還是做不到無情、絕情,否則她剛剛的態度就不會這樣,只是她要和誰會面呢?

他拿起了電話,撥到一樓大廳的警衛室……

大廳裡,一個預長的身子斜倚在警衛室的櫃檯,望著他,沂內心五味雜陳。

是那個曾經讓她心靈悸動的男子,卻也是傷她最深的人。

但不知為什麼,再次見到這熟悉的身影,她可以確定自己心中已經沒有了當時的悸動和愛意,有的只是濃烈的恨意和被背叛的憤怒。

顧其雲似乎也發現沂的到來而抬起頭,俊秀的眉宇間噙著興奮的神情。「沂。」他迎上前去。

沂卞意識的瑟縮了一下,不著痕跡的微微向後退。她不懂,為何眼前他看起來依舊那麼乾淨斯文,但骨子裡卻是污穢不堪。

「好久不見。」她扯扯唇角,表情不自然的綻出一抹微笑。

「是呀,三年多了。」顧其雲點頭,很高興終於找到她了。

察覺警衛投來好奇的眼神,沂拋下一句,「這兒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接著率先往大廳門口走了出去。

顧其雲愣了愣,追上前,想伸手摟住她;沂身子一閃,巧妙地避開。

「沂……你……」

「我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無知的穆沂了。」沂幫他把話接下去。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離公司不遠處的文生公園,沂走進一處濃密的花叢後方,停了下來。

她冷漠的語氣和態度挑起了顧其雲的怒氣,他口氣很沖的說:「可是你別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她緩緩的回過頭望著他,甜美的唇微微上揚,冷然哼笑著說:「早已經不是了。你忘了我在三年前就已經把婚戒寄還給你了?!」

「我可沒答應。」顧其雲瞅著她,心裡老大不爽的反駁著。

「其雲,咱們好聚好散,別逼我說出不堪入耳的話。」沂一記冷嗤,表情不屑的瞪他一眼。

顧其雲毫無羞恥且不以為意說:「你是說那天你看到的事嗎?」

其實,當晚他與那名女子縱情後走出房間,看到沂遺落在臥房門口的獎牌,他就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只是他是怎麼都不會放棄她,因為望盡千帆,誰都可以是他生命中的過客,而她卻是他惟一想要的,這當然不僅是因為沂有絕美的外貌,也是因為她傑出、才華洋溢,是一個他覺得足以與他匹配的女子。

瞧他說的風輕雲淡,就像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一樣,沂討厭他的眼神和態度,不齒的直想吐。「是你背叛了我,是你毀掉我們之間的一切。」心中卻很高興能及早看清這一切。

「男人哪個不風流?」顧其雲笑著,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沂皺眉望著他,「很遺憾的,我卻不想要一個風流的丈夫,所以你被我三振出局了。」

顧其雲啼笑皆非地盯著她,「沂,我縱容你,包容你所有不合理的理由,這分心你難道沒有半點眷戀?」

「我要的愛情很單純,要惟一。」她刻意將視線別開,遙望遠處,苦笑著。「只可惜你給不起。」

「沂,我可以不在乎你這三年做過什麼事,我還是會娶你。」他說的好像是極大的恩寵。

聞言,沂忿忿地怒吼著:「顧其雲!請你嘴巴放乾淨點!」

他盯著她,眼神專注。「你敢說這三年來你純潔的沒有和任何一個男人有過親密關係?」

他太瞭解她了,她或許會因為看到他和別的女人那場激情畫面而開始排斥愛情,但絕不會忘了他,因為處女座的性格是不輕易付出,可一旦付出就不是那麼輕易收的回來。

當然相對的,受創的她可能不會再對感情如往昔般堅守專一,因為處女座的人執著但不自虐,一旦看開了,遊戲人間便是掩飾自己痛苦過去的最佳方式。

沂心一窘,險些說不出話來,但忽地她腦子裡閃過那心碎的畫面,紊亂的情緒倏地清明了起來。

三年前她就已經決定不要他了,現在也就犯不著為了他的話感到難堪。

「看樣子你很瞭解我嘛!」她冷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嘲諷調侃。

「身為你的未婚夫,我當然對你相當瞭解。」顧其雲大言不慚地笑著,接著朝她伸出雙手。「沂,回到我身邊。」

沂蹙起眉心,沉吟了一下,而後她聳聳肩,微微笑著。「你似乎對自己很有自信,認為我一定會再回到你身邊?」

「因為我是眾多星子中,你惟一看上的那一顆。」他笑的很得意。

她臉色倏地一斂,黑瞳微微瞇起。「顧其雲,只可惜這次你錯了,我還是那句話,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穆沂了,更何況過去的一切都不會再回來了。」

「是嗎?」他側頭思索了一下,接著戲謔地笑了起來。「你會毅然決然的棄文從商,我是真的很訝異,難怪我找遍了報社、出版社,就是找不到你的蹤影,不過在感情上,我相信你是執著的,因為你的心還在我身上。」

「無稽之談!」沂冷聲斥責道,低沉的笑聲中帶著濃濃的揶揄。「顧其雲,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在我眼中,只不過是一個以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動物,根本不值得我眷戀!」

他不可置信的揚起眉,驀然他大笑。「女人終歸是女人,吵鬧、耍脾氣是在所難免的,我可以諒解。」

他慢條斯理的走近她,以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欺身而下……

她驚訝的跳起來,驚魂末定的怒吼著:「顧其雲,你想幹什麼?!」

他魔魅般的黑眸閃著戲謔。「吻我的未婚妻呀。」

他把她當什麼了?憤怒的火焰狂燒,她從沒像這一刻這麼恨他,恨不得撕爛他那張得意的笑臉。

沂掙脫他的手,「我們早已不是了。」他要她說幾次才能聽懂?

顧其雲勾起嘴角,氣定神閒的看著她。「沂,你難道還看不清楚,除非我主動放開你,否則你這輩子永遠都是我的。」

「癡人說夢。」沂頭也不回,轉身想離去。

顧其雲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直視著她氣怒的臉龐,表情嚴肅的說:「這絕不是癡人說夢,你等著瞧。」

「那你也等著瞧,我穆沂要盡天下人,就是不會再投進你的懷抱。」她撂下狠話,轉身就走。

顧其雲箭步上前,想抓住她的皓腕,卻被沂銳利如刀的眼神一懾,而在半途放了下來,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

和顧其雲這一次的見面,讓沂終於看清楚自己的心,徹底的走出過去的陰霾。

她抬起頭,發現陽光從樹梢間灑落滿眼的光亮,就像她的未來也正充滿了光明。

呵——原來,她早對魏泱敞開心胸,所以心中再也容不下顧其雲了。

這一刻,沂的心有著前所未有的輕鬆。

原來卸下怨恨的感覺是這麼的美好。她開心的笑著,嬌美的笑靨如盛開的花朵般燦爛耀眼。

對了,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媛。

思及此,沂的腳步加快許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2 10:24:45



第七章

站在落地窗前向下望去,那道往公園走去的身影,宛如猛雷般擊中了魏泱的心口,心中那片有情天地倏地崩陷塌落。

直到此刻,他才發覺自己愛她已經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

魏泱面如死灰的拉上簾子。「未婚夫?」他低沉的嗓音中充滿痛苦。

他萬萬沒想到她已經有婚約在身,若不是一樓警衛室的值班人員斬釘截鐵的告訴他,剛剛來找沂的人自稱是她的未婚夫,他恐怕還被蒙在鼓裡。

呵!他深愛的女人早已是別人的未婚妻。

他心痛的狂笑著,心中的妒意、恨意和愛意如波濤洶湧……

哈哈!當初誓言一定要摘下沂這朵帶刺的冷艷玫瑰,只是在摘下她的同時,他的心也已經失落在她的身上,更諷刺的是,堅決不與有夫之婦有染的他,現在居然愛上了人家的未婚妻,還夜夜跟她緩緩纏綿。

天啊!他把自己推入了什麼樣的境地?

他不該戀上她的。

驀地,他發出一聲怒吼,可卻吼不去心中那被欺騙的苦澀滋味和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不該對她留戀的,因為在未來的日子裡,她身旁站的絕不會是他,而是另一個與她有婚約關係的男人。

逸出一聲長歎,可他的心痛始終沒有停止。

或許為了彼此,他是該跟她做個了斷了。

看到沂的到來,媛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你……你……竟然會來出版社找我……」

雖然時間過了十幾分鐘,人也回到位於出版社附近的住處,她還是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

「別把我這個朋友看的這麼冷漠無情。」沂笑著解釋道:「過去沒來找你是因為想徹底的走出文壇,避開與顧其雲有關的一切,而今天我會來出版社找你,你難道還不清楚為什麼?」

「難道你已經走出心底的那個陰霾,也解開那道鎖著你多年感情枷鎖?」媛不敢確信的問著,眼珠子一瞬也不瞬的直瞅著她。

「沒錯。」沂鄭重的點點頭。

「不會吧?」媛鬼叫了聲。

這可是大新聞,如果沂的媽媽知道了一定非常開心。

「我今天見了顧其雲。」沂再朝她拋了個炸彈,頓時又將媛炸的七葷八素。

「他……他真的找來了呀?」媛頭皮一陣發麻,顫抖著聲音說道。

瞧她的反應,沂就知道她早已知道這件事,可是還壞心的隱瞞她。

「你好壞,上次沒說清楚。」她假裝生氣的斥責著。

「人家不敢說嘛。」媛說的好委屈。

「好了,不提他了。」沂聳聳肩,不打算再追究責任,她抓著媛的手,笑的好甜蜜。「媛,還記得你上次問我,我是不是談戀愛了這件事嗎?」

媛點點頭,一臉茫然的看著她,接著眉心緩緩的向中心點攏聚,不敢置信的問:「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在談戀愛吧?」

「對。」這次沂答的毫不遲疑,臉上浮現出戀愛中女子才有的嬌羞。

媛驚喊了聲。「啊!」一天太多的驚喜讓她有些吃不消。

她緊張的抓著沂,辟里啪啦的連番追問:「是誰?那個幸運的男人是誰?我認識嗎?」

拉開媛的手,沂噘著小嘴揉著被抓紅的手腕,抱怨著:「臭媛,你抓疼我了。」

媛不屑的冷嗤一聲:「誰管你那麼多,快告訴我,他是誰?」

她現在好奇的是那個男人是誰?居然能讓對愛情寒了心的冷情女子重新點燃愛火。

「我的老闆。」她笑的好靦腆,粉頰上泛著害羞的紅雲。

「魏其雍?那個老頭子?」媛當場吼了起來,一副她快昏倒了的模樣。

面對媛誇張的表情,沂洩氣的翻翻白眼,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我有戀父情結?還是在找父親呀?」她雖然自幼失去父親,可是她沒必要找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以彌補那分缺憾吧。

「不是他?」媛不好意思的乾笑數聲,疑惑的問:「可是沒聽過你換工作呀!」這就奇了,她的老闆不是魏其雍,還有誰?

沂微慍地敲敲她的腦袋瓜。「他兒子,魏泱。」無情恥笑媛的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媛,我看你完蛋了,老年癡呆症已經提早來向你報到了。」

「吱!吱!小孩子口無遮攔。」媛馬上朝空氣揮手消毒。

被她今人發噱的動作和言辭一擾,沂忍不不住笑了起來,駁斥著:「你又比我大多少?」

「一個月。」這個她算的可精,因為這表示沂得稱她一聲姐姐。

「少來了。」不理她。

言歸正傳,媛的好奇心還沒滿足呢。「告訴我,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不告訴你。」沂壞壞的賣關子。

「臭沂!」媛氣怒的直哈她癢,沂受不了的哈哈大笑,整個人滾癱在沙發上,半天喘不過氣來。

她終於不敵地舉起白旗投降。「停……停……我說就是了。」

沂笑得一手接著肚子,一手托著下巴,眼神怨慰地看著她,抱怨著:「你好狠喔,明知我怕癢還哈我癢。」

「說是不說?」媛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威脅的又舉起手。

沂噘著嘴咕噥著:「好嘛!我說。」

雖然是本來就要告訴她了,不過在威脅下,沂的態度顯得有些不情願。

這會兒,沂說的仔細,她聽的專心,小小的空間內不時傳出媛大驚小怪的尖叫聲……

和媛暢談了好久沂才回家,走進家門,發現整間屋子漆黑,且空蕩蕩的。

泱還沒回來?沂蛾眉微微一蹙。

她記得今天公司裡沒什麼重要事情呀?他不該這麼晚了還不回來。原本打算跟他坦白的好心情,頓時消失一空。

沂打了通電話到公司,卻沒人接電話,她又打了他的手機,也轉入語音信箱,她神情黯然的放下話筒。

「算了,改明兒再告訴他吧。」沂聳聳肩。

卸下身上的衣服,洗了個美容澡後,沂滿意的摟著薄褥,沉沉睡去。她不知睡了多久,直到闃暗的夜色閃過一道電光,她才幽幽轉醒,柔魅的燈影中,只見臥室裡佇立了一個人影。

沂起身走近他,他一抬眼,四目交接,她詫異的看著魏泱滿臉的倦意。

魏泱一語不發的凝視著她。

「你怎麼了?」沂雙眉深蹙的問。

看著她,他心亂如麻。他愈是想不在意,心中的痛愈是深。

他倨傲狂放的將她摟入懷裡,俯下身,熾熱的唇覆蓋住她性感的唇,他需要她的身體來澆熄他體內那股燎原的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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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泱今晚的行為太異常了,她愣愣的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

「先告訴我,今天老朋友見面,聊的愉快嗎?」他故意假裝自己一點都不在意。

一想到她在和顧其雲見過面後,赫然發現自己的內心所望,沂露出難得的嬌羞。

看到沂那抹小女子的嬌羞,魏泱臉上的笑意迅速斂去,眼底緩緩浮現黑雲。

呵!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三角感情?!

「你跑去哪兒了?我打了好幾通電話給你。」

她不是冷情嗎?每次都是他在關心她,她可從沒回報過他一絲一毫。

魏泱詫異的揚起一道眉,唇角扯出一道裂痕。「會擔心我?」言語中有著熟悉的溫柔。

「當然。」沂羞赧的紅著臉,不過幸好月色昏沉,他看不見,否則豈不羞死人了。

「對了,你餓了嗎?」沂突然跳了起來,想到這麼晚了,他鐵定肚子也餓了。「冰箱裡應該還有材料,我下碗麵給你墊墊肚子。」

他搖搖頭。「我不餓,你別麻煩了。」

看著她,他歎了口氣,走上前將她摟得緊緊的。

「你怎麼了?」她蠕動了一下身子,仰起臉望著他,疑惑的問。

他搗住她的小嘴。「噓!別說話。」

從沂跟他說話的態度,不難發覺今天的她,少了昔日的冷漠,多了分女子的嬌羞。

唉!他輸了。本想問她的,現在全問不出口了。

算了,今天就再縱容自己最後一次。他歎口氣將她抱了起來,走向一旁的床鋪……

魏泱的動作和說話語調都與往常一樣,但是那雙黑瞳今天好陰沉,黯沉的好像要刻意隱藏什麼似的。

而且他今天的動作比過去急躁了許多,吹拂在她身上的氣息,也比平常更令人燥熱難耐。

「你喝酒了?」她皺起眉,伸出舌頭在他唇上輕舔著。

她這一吻激起他心中的渴望,忽然之間,魏泱不顧一切地捧著她的頭,深深的吻住她,腰間一股強大的力道朝她襲來,接著整個人就被半壓在他身下。

沂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任由那狂肆的吻攫住她的呼吸與思緒,她本能的抓住他胸前衣服,在他溫柔又狂野的肆虐下承受他的渴望。

他的呼吸好燙,在她耳畔四處游移,在頸窩上吹著熱氣,惹來她一陣輕顫,全身虛軟無力。

魏泱瘖啞申吟,釋放出所有的熱情狂猛的吻著她。「我要你。」頎長的身子很快就掙脫身上的束縛。

熾熱的肌膚熨燙著她的身體,沂心神一蕩,整個癱軟在他身下,心跳激烈,連呼吸都困難。

本能的弓起身子迎合他,沂篁眸微啟地看著他,放任自己在他的熱情中燃燒。

「看著我。」他低喃著,扣住她腰間的手緩緩的往上收起,像要將她揉進身體似的。「我才是你的男人,第一個愛你、佔有你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要她記得過去的縫縫纏綿,記得現在這一刻的激情。

「我知道是你。」她輕笑了聲,臉上滿紅潮,凝脂雪膚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魏泱低沉的嗓音充滿急切。「告訴我,你要我。」記得沂曾經說過,做愛時所說的話不能當真,但他還是想聽。

她不明白他今天怎麼了,淨說些有的沒的。

「魏泱,你怎麼了?」她關心的睜大眼睛,怔怔的望著他。

魏泱的表情有著痛苦,身下的這個女子是他心底難捨的愛,卻也是他心中的痛,然而她卻只當他們是露水鴛鴦,只追求剎那的快感和情慾的滿足。

他微歎了口氣,下一秒即吻上了她的唇。

兩人從黑夜到清晨,從清晨到黃昏,除了吃飯的時間外,魏泱一直沒讓她有機會離開床鋪。他瘋狂的需索著,一遍又一遍的在她體內釋放所有的情慾,直到他累極了,陷入沉睡之中。

星期一

這一天,又有一張新的人事命令要公,只不過這一次,魏泱是直接將人事命令放在她桌上。

沂看了一眼,新的人事命令是將她調回了企劃部,接掌原先企劃部經理的職位。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人事命令上的意思。」魏泱恢復了之前剛接掌穎欣時的冷漠語氣,「這兩天會有新的秘書進來,你盡快和她辦理交接手續。」

「為什麼?」她握住拳頭,控制脾氣。

「我進行人事調動需要理由嗎?穆秘書。」魏泱從公文上抬起頭,似笑非笑地冷聲問著。

沂秦深吸了口氣,「我哪裡做錯了?」

「沒有。」

「那為什麼要將我調職?」她不馴地挑高眉梢,星眸裡閃爍著兩簇火焰。

「穆沂,不要以為你和我有床上關係後,就可以這麼放肆,真要惹惱了我,我會不惜辭退你。」魏泱冷凝著一張臉,厲聲警告著。

她的腦袋瓜因為來不及消化他的話而陷入一片空白,望著他冷如寒霜的眸子,俏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她的臉垮了下來,高懸的心惴惴不安的狂跳著,「看樣子,你接下來應該是要告訴我,我們之間的關係也結束了?」她倨傲的緊咬著嘴唇,黑眸緊盯著他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放鬆。

「沒錯。」他答的不含半點感情。「這不是早就說好的,我記得這項約定還是你提及的。」

空氣倏地凝結,一切顯得靜悄悄的,就連彼此的呼吸、心跳聲都隱約可以聽到。

異樣的氣氛持續了好幾秒,沂有片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一顆心驟然降至冰點,胸口上傳來陣陣熱辣辣的劇疼,有如千百度的熔岩在她胸口奔竄,又像一根根針戳上了她脆弱易碎的心,令她每一條神經都痛楚不堪。

是呀!這是他們之前的約定,可是就在魏泱用他的柔情融化了她心中的寒冰,她才要鼓起勇氣、敞開心胸看清楚自己的時候,他的一句話就輕輕鬆鬆的摧毀了她。

她輸了,這次是徹徹底底的完了。

這一刻沂終於瞭解自己的心境,原來表面的冰冷只是自己的保護色,實際上她比誰都還脆弱,而無情的他卻將她甩進了深冷的冰窖中,讓她逃不出,卻冷的直打顫。

沂勉強挺起身軀,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趕緊離開,否則她會撐不下去。

她自嘲的想,原來她的愛情這麼短暫,還未說出口就已經被宣判了死刑;原來到頭來,愛情對她而言還是遙不可及……

她好傻、好傻!沂無言以對,只覺得自己天真的可以。

看著魏泱輕蔑侮慢的眼神,她倏地垮下俏麗的臉龐,將所有的話吞進肚子,而所有的心事也都被埋藏了起來。

氤氳淚水開始在眼眶中流轉,她的唇角卻盈滿苦澀的笑意,沒多久,沂君開始狂笑起來,柔細的嗓音帶著一股濃濃的哀傷。

她笑了好久,為還未說出口卻已經宣告天折的愛意感到悲傷,也為自己感到可笑,兜了那麼一大圈,才剛復活的心又在瞬間被判了死刑。

好笑啊!天底下還有誰比她更可笑的?

「好,很好。」她接連說出兩個好字,便什麼也沒再說,因為倨傲的個性,她沒有示弱,只是深深的看了魏泱一眼,接著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你……」魏泱第一次看到她有這樣異常的行為,想開口喊住她,可是話剛到了唇邊又被吞下。

第一次,他發覺冷漠倨傲的沂身影好瘦弱,她的背影看起來好孤獨,一股不捨之情湧上,然而一想到她的欺騙,他又重新戴上冷酷絕情的面具,任由她離去。

面對愛情給她的打擊,沂以為自己有了上次的經驗後,心也應該會麻木而不知痛,誰知依舊讓她痛得難以呼吸。

她在回到秘書室後,隨手抓了皮包就匆匆離開公司,因為她不要在他面前掉淚,絕不讓自己嬌弱的一面顯示出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2 10:25:12

第八章

「沂,你別喝了。」

媛一接到沂的電話,便被她濃濃的哽咽聲給嚇了一跳,二話不說的丟下桌上那疊待審的稿子溜出來,直奔沂的小窩。

「為什麼不喝?你忘了我找你的目的嗎?」說著,她又舉起手中的酒杯猛然一仰而下。「慶祝呀!我今天找你來是慶祝我被三振出局了。哈!這次我是真正的失戀了。」

上次是她不要顧其雲,而這次卻是魏泱不要她,不知這是不是因果報應?

「沂,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你知道我不會笑你的。」媛安慰著。

「我不會哭的,上次我就在我媽咪面前說過,顧其雲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會讓我哭泣的男人,所以我不能哭,也不會哭。」她搖搖頭,苦澀的笑著,接著酒杯中的烈酒又入了她的口。

媛握住她的手,搶下她手中的杯子。「沂,你還沒告訴我,你和他到底怎麼了?」

前兩天才看她含羞帶媚的告訴她,她戀愛了,這會兒卻看到她因失戀而借酒消愁,這未免也太快了點吧?!就連她這個局外人都要受不了,更何況是沂這個當事人,難怪她會這麼反常。

「協議結束了,才剛萌芽的愛也死了。」手中的杯子沒了,她盯上媛面前的酒杯,二話不說的搶過來,又咕嚕咕嚕的喝光杯中酒,喃喃自語著:「什麼都結束了,什麼都沒了。」

「沂,你這樣喝會鬧出人命的。」媛生氣的又抬下她手中的酒杯。

「能死,那倒好。」她笑的好苦澀。

上一次的痛才剛撫平,來不及痊癒的傷口上又被硬生生的刺上一刀,那痛,痛入心坎。

媛吃了一驚,回過神後,立刻厲聲斥罵外加警告。「你……別給我想不開啊!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沂眼眸倏地黯了下來。「媛,做人好痛苦,想求個解脫都難。」

趁著媛不注意,她搶過她手中的酒杯,又滿滿的倒了一大杯,輕搖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輕聲自嘲著:「幸好我還沒告訴他,否則豈不是羞死了?!」

媛不滿的皺起眉頭。「我幫你去問他。」

沂聽了,忍不住苦笑數聲。「你嫌我還不夠難堪嗎?還要我死的更慘烈一些?」

媛不好意思的乾笑著。「噢,對不起,我忘了。」

沂的倔是有目共睹的,她寧可把自己傷的鮮血淋漓,也不會在任何人面前落下一滴淚,如果這會兒她去找魏泱責問,那豈不擺明了沂是個玩不起、輸不得的女人。

媛憂心忡忡的問:「那你這幾天怎麼辦?」

她真的好擔憂,一想到他們兩人不僅還要共處一間屋子,就連上班也要在同一樓層中相處,她真為沂感到擔心,不知她怎麼承受得了?

她聳聳肩,故意裝出無所謂的表情。「交接完就辭職。」這是她為人處世的原則,有始有終,好聚好散,只是要辜負魏其雍的重托了。

媛皺皺眉頭,勸道:「別去了。」看她強顏歡笑,她於心不忍。

她露出一抹淒愴的笑容,以一種沒有過的悲哀眼神看著她。「媛,我總不能讓人家笑話我吧?」

「沂,我要怎麼幫你?」媛也急了。

「怎麼幫?」她喃喃重複著媛的話,兩眼無神的看著她,努力地思索著,好一會兒後,她才幽幽地歎口氣,頹然的將臉埋在掌心,沒有回答反而逕自問道:「媛,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

這一次魏泱帶給她的痛楚,就彷彿是走在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似的,她找不到方向,只能任由它一直痛下去,扯爛那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媛忍不住哭了起來。「沂,你這一次真的陷進去了。」不敢說的是,陷的比對顧其雲的感情還要深、還要濃。

「媛,我難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嗎?逃得過那一劫,卻避不開這關,如果上蒼真要我如此,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有選擇的權利?為什麼我沒有?!」

「沂,你的話好難喔,我聽不懂。」媛緊張的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搖搖頭。

「媛,你是個幸福的女人,不需要懂這些。」她笑了笑。

望著面前的好友,心思卻穿過她的臉龐,飄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沂像是交代什麼似的,若有所思地說:「媛,有你這個朋友真好。下輩子我們不要做朋友,做情人、做愛人好不好?」

「啊……」她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她搖頭淡笑。「沒有,我只是覺得好累、好累。」酒精開始在她體內產生作用,她的腦子一片迷茫。

「那我扶你上床睡覺?等你醒來後就海闊天空了。」

「不。」沂揮揮手拒絕,她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我要回去。」她不想讓魏泱看笑話,至少在他還住在她家的時候,她要維持一貫的生活作息,不讓他看出任何端倪。

媛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吧,我開車送你,反正你有我這兒的鑰匙,等你明天酒醒了再來我這兒開車子回去。」

「謝謝。」

媛送沂回家,打開大門,房子是漆黑的。

「他竟然還沒有回來。」媛不悅地嘀咕著。

就在她正要將沂扶進臥室的時候,室內忽然大放光明,媛嚇了一跳,險些把倚在她身上的沂摔到地上。

她看了一下站在窗前的魏泱,知道他就是那個傷了沂的男人,心中漾起不悅冷聲吼著:「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魏泱無視於她的不悅,目光落在她身旁的沂身上,走向前一把抱起了她,將她安置在床上後,走出來劈頭就問:「她怎麼了?」

打從和沂攤牌,她離去後,他才知道她沒有回到企劃部,也不在秘書室,他的心因而不安地懸著,還提早下班回家,沒想到回來面對他的是滿室空寂。

「慶祝。」媛口氣惡劣的說。

魏泱的眉心微微皺起。「慶祝?」難道沂也很高興擺脫了這樁協議?男性的自尊令他面色倏地沉了下來。

生氣的睨了他一眼,媛語帶譏諷的冷嗤一聲:「對呀,慶祝陞官了呀。」

他皺起濃眉。「她喝了多少酒?」心中微弱的柔情被媛這句話澆熄了。

「不多,才一瓶多的威士忌而已。」媛緊盯著他,瞧他明明是一副擔心的模樣,卻故意裝得很酷,真不懂沂怎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跟她一樣死要面子的倔,看來還真是物以類聚。

魏泱的臉垮了下來,咬牙切齒的怒責著:「她從不喝酒的,你竟然讓她喝這麼多,你這還算是什麼朋友?」

呵!好一個做賊的喊捉賊。

媛氣炸了,她像潑婦般擺出一個大茶壺的姿勢,惡狠狠的瞪著他,毫不留情的罵道:「惡男,自以為是的惡劣男人。」

他皮笑肉不笑的瞪住她,警告著:「小心你說話的態度。」

「我不是沂。」媛不吃他這一套,冷冷的哼笑著。「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今晚就好好照顧她,可不要吃干抹淨了後一點情面也不留。」語畢,她頭也不回的離開,至於接下來的事,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惟一希望的是魏泱能有點良心。

媛離開後,只剩下魏泱單獨面對穆沂。

走進臥房,他觀看了她一眼,深沉難測的黑眸牢牢的盯著她,眼前的她蒼白中帶著不自然潮紅的臉龐,卻仍美的叫人心動。

魏泱眸光倏地一黯,胸口被一股莫名的情緒重重的撞擊了一下。不管今天他說的多麼冷然絕情,而她是不是也真的去慶祝他們關係的結束,他知道自己的心絕對還是愛著她的。

思及此,他朝她走近,冷峻的臉龐換上溫煦的笑臉,深情款款的幽邃眸光緊緊鎖在她身上。

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凶悍的就像只被擾了睡眠的刺蝟,明明個兒就那麼一丁點大,卻倨傲的以為可以與世界為敵,而如今醉醺醺的嬌柔模樣,卸去了她一身的利刺,讓她脆弱的就像剛出生的嬰兒。

魏泱擰眉。「明知自己不能喝酒,還逞什麼強?」雖然慍怒地罵著,他還是轉身走進廚房,為她泡了一杯苦的嚇人的濃茶,讓她醒酒。

單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再把已經吹涼的濃茶放在她唇邊。「沂,喝個茶,醒醒酒。」不知是他的呼喚聲,還是眸光喚醒了她,原本閉著眼睛休息的沂緩緩的睜開眼睛,對上了魏泱那雙閃著幽芒的星眸。

酒醉的暈眩,令她好難過,她小啜了口茶,入口的苦澀令她難以下嚥。「這兒是哪裡?」

「你真是醉的暈頭了,連回家了也不知道。」魏泱一臉無奈的搖頭取笑。「來,再喝幾口。」

強迫性的,沂又多喝了好幾口,口中的苦澀漸漸被茶葉本身的甘甜所取代,喝起來已經不似第一口那麼難以入喉了。

「媛呢?」她長吁口氣,推開他手中的杯子,酒意也醒了不少。

沂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後又長長的吐出,帶著濃濃酒香的氣息裡夾雜著一絲鬱塞的歎息。「送你回來的那個女人嗎?」。

沂點點頭。

「她回去了。」魏泱面無表情的回答。

感覺額頭上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沂睜開了眼睛,看見他正拿著沾濕了毛巾替她擦臉,動作輕巧而溫柔。

猛地,心頭竄過一陣悸動,沂連忙把眼睛閉起來,生怕眼眸中激動的情緒被他發現了。

之前的相處不是兩人劍拔弩張,就是他溫柔而她冷漠,再不然就是處在火熱的情慾世界,但對她心中的撼動卻遠不及此刻來的深,雖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那種感覺卻濃的叫她想哭泣。

「謝謝你。」壓下心頭的震撼與悸動,沂故意冷漠的道謝。「我會盡快搬離這兒。」

這間公寓雖然是沂先住的,可是自從兩人發生親密關係後,魏泱就已經請仲介買下來,所以算起來,他是屋主,而她才是那個該搬家的人。

「不急。」魏泱笑了笑。「我沒那麼小氣。」他還沒有鐵石心腸的在結束兩人關係後,就馬上要她搬家,她甚至可以一直住下來,把這兒當作是他送給她的禮物都行,畢竟他對身邊的女人都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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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乾脆反倒令她微微一怔,胸口揚起一陣翻騰的感覺:好苦。

驀地,魏泱瞇起的眼眸閃爍著冷銳的光芒。「為什麼喝酒?慶祝我們的結束還是陞官?」雖然已經問過了她的朋友,不過他還是希望親耳聽到她的答案。

她心慌的垂下長睫,避開他欲穿透人心的眸光,譏誚一笑。「你應該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為什麼?難道我們的結束令你這麼高興?」

沂唇邊漾起一抹自嘲的笑,輕應了聲:「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難不成你忘了是誰先終止這一切的?」結束是他說的,現在卻反過來問她的感受,這不是自打嘴巴嗎?

心頭的怒氣被撩起,魏泱不悅的沉下臉。「是的,是我提起的。」

「那就對了。」她咬咬唇,別開了臉。

他不相信她會這麼冷情,對他提出結束而沒有半點不捨之情。

「看著我。」他在床沿坐了下來,朝她下著命令。「告訴我,真的高興的值得你喝酒慶祝?」沂當了他好幾個月的秘書,他清楚她的個性,她是滴酒不沾的人。

沂破碎的心又森嚴的防衛起來,在與外界溝通的道路上築起一道高牆,她靜靜地凝視著他,倔強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她戲謔地笑道:「你該不會是認為,我為了你今天所說的話去借酒消愁吧?」但事實上就是。

「有可能。」他俯下身,微勾唇角,嗓音低沉醇厚地說。「你今天沒有請假就離開了,我很難不這麼想,不是嗎?」

被看穿心事的感覺令沂一怔,隨即她不服氣低笑出聲,「魏泱,你也未免太自抬身價了吧?」

雖然沂蓮忙否認,然而臉上陣陣青白卻透露出她的心虛,只是瞬間她又換回倨傲的表情,快的讓人不易察覺。 「今天我不夠外出,是我的錯,隨你怎麼處置,只不過我現在累了。」沂生怕他再追問下去會露了餡兒,於是冷聲下著逐客令。

魏淺泱望著她眼中刻意築起的冷漠,為之氣結,背脊一挺,霍地起身。「你休息吧。」

沂閉起眼,心頭紊亂不堪。

沂交接的動作和效率快的嚇人,在短短的兩天,她不僅將東西整理好裝箱,還把所有未盡事直打成書面,讓新接手的秘書不至於有手忙腳亂的窘境。

而難得到這層樓的企劃部組員,一聽到他們的經理穆沂又要回來,個個是自告奮勇的跑來要幫她搬東西。

「沂,我們來了。」巧依笑著開門,指著背後幾個夥伴笑的好開心。

「歡迎你歸隊。」大伙齊聲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一舉讓沂一怔,一股酸意湧上了心頭,雖然警告自己不可以流淚,不過在這感人的一刻,沂尋仍舊忍不住紅了眼眶。

沂癟著嘴抗議:「你們就是欺負我,害我感動的都快哭了,討厭啦。」她猛眨著眼睛,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硬生生地擠了回去。

「才怪,你只是愛死我們了。」巧依笑糗著。

「你們知道就好。」沂深吸了口氣,將心中的感動強壓了下來,而後淡笑著。

「有什麼要我們搬的?」這才是他們冒著要看魏泱那酷的要命的表情而來的目的。

她回答:「當然。」其實早在他們還沒來的時候,她已經將自己在公司所有的東西一一整理出來。

「巧依,這是要你幫忙搬的,以後如果你對金額的編列有問題,可以在這個箱子裡找到你要的資料。」沂蔣一個裝有書本和筆記簿的箱子拿給了她。

「小沈,這個比較重,不過裡面可有好多設計規畫的書,是我在書局好不容易找來的,你有時間可以多翻翻看。」她指了指腳下的一個紙箱子,笑著對組員沈春生說。

接著她拿起一個牛皮紙袋,將它交給了另一個組員林雲。「云云,這裡的資料是我這一年多來如何應付難纏客戶的心得,你可以參考看看。」

一旁的巧依越聽越不對勁,心情突然覺得很沉重,最後她實在忍不住問道:「沂,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要把這些東西送給我們,而不是幫你搬回企劃部?」

沂一怔,心也在瞬間蕩到了最低點,不過,才一眨眼的時間,她已經將這股情緒巧妙地斂起,她淡淡一笑,故意假裝不高興的噘起了嘴,四兩撥千斤的回答:「會嗎?我只是怕你們遇到困難又會像這幾個月一樣,老是打電話上來煩我。」

「喔,原來沂是嫌我們煩。」沈春生憨厚的笑著,渾然未覺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

巧依疑惑的側著頭看著她。「是嗎?」可是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不對勁,偏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對啦。」沈春生後知後覺的主動幫沂解圍。

「好嘛。」巧依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收起疑惑不安的心。

而沂…也趁這個時候,將手中東西一一交給了她想要給的人。

當她把所有東西都分出去了,而他們也抱著手中的東西回到企劃部後,她這才發覺自己剩下來的東西真的不多,只除了兩個寫有職銜、名字的牌子,和她放在抽屜裡的辭職信函……她實在沒有那個勇氣拿給他,但她確信新任的秘書會發現到這封辭呈,也會將它送到他手中。

有捨才有得,這一次她真的把一切都捨下了,只是真的有得嗎?她無奈地低笑,有的,是一顆已經殘缺不堪的心和企劃部組員們濃濃的情意。

這就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接下來該是和那個人道別了,以前她還有東西可以退還給顧其雲,可是魏泱,她除了一些剪不斷,理還亂的記憶外,她沒有什麼好還給他的。

叩叩!沂輕敲著門。

「請進。」裡面傳出魏泱低沉渾厚的嗓音。

望著眼前不及一尺的門扉,沂發覺自己的心變得好沉重。在過去,即使面對商場上的高手,她也不曾如此的緊張,而這一刻,她卻忐忑不安到了極點。

魏濕泱等了很久不見有人進來,索性自己前來開門。

一打開門,發現敲門的人是沂,他十分的詫異,因為和她相處至今,她對他似乎還沒有如此尊重地敲門。

「是你?有事?」他做了個請進的動作。

對上他深邃的黑眸,沂心虛的笑了笑。「我是來告訴你,我已經交接完畢了。」

「喔。」聞言,魏泱的眉頭蹙了起來。

「你是一個很才華的人,這幾個月相處下來,雖然我們爭鋒相對的時間多,不過你的能力真的很讓我佩服。」沂由衷讚美著。

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魏泱闃黑的瞳眸緊瞅著她。「你今天是怎麼了?很難想像這些話會出自你口中。」

沂薇微一笑,暗中低歎了口氣。「再不說,怕下次就沒機會說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沒有忽略掉她那幾乎細不可聞的歎息聲,他一張臉沉了下來。

雖然刻意將她排除在心扉之外,可是她的一舉一動依舊牽動了他的心,而他只能強忍著將她摟進懷裡的衝動,故意裝出一副冷酷無情的態度,天知道,他心裡的揪扯有多大!

沂淡淡一笑,睨了他一眼。「離開了秘書室,我們見面的機會當然少了,有些話還是趁早說了好,不是嗎?」

「是嗎?」魏泱發覺她今天真的很不對勁,她那閃爍的眼神令人難以捉摸。

「不是嗎?」沂有些心虛的紅了臉,輕咳了聲,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今天我想休假,不知可不可以?」

「當然。」

「謝謝。」沂螓首低垂,輕聲道了謝。

「哪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魏泱瞧她像個新娘子般嬌羞的模樣,忍不住取笑著。

沂低低一笑。「看樣子我過去給你的感覺很差。」

「沒有,只是很強勢、很冷漠,只是後來對你比較瞭解,也就不足為奇了。」

「說的也是,想你來的第一天,還誤會我跟魏伯伯的關係呢。」想起過去的時光,沂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時你一定恨死我了。」

「那是一定的,不過幸好你還蠻聰明的,知道我跟你父親是不可能的。」沂著著他,眉眼笑成了漂亮的半月形。

「沂,你是一個很棒的情人。」魏泱由衷讚賞著。

沂不以為然的笑糗著。「這恐怕是你的違心之論吧?」如果她真的很好,他也不會主動開口要了斷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是嗎?

她犀利的言辭讓魏泱低笑出聲。

「我該走了。」沂著了一下腕表,不好意思的說。

他問著,話中有著一股酸澀的味道。「有約會?」他想起了顧其雲,那個自稱是沂未婚夫的男子。

沂易搖搖頭。「這應該不算是約會,只是去拜訪一個長輩?」

見她難得露出的溫柔神情,魏泱心一震。 「誰?該不會是我父親吧?」

「你很聰明,一猜就中。」沂苞不否認。

「去告狀?」魏泱的眸子閃過一抹黠光,故意逗著她說。

沂唇一撇,笑搖著頭。「我不是三歲小孩。」隨即轉身走了出去。「抱歉,我得走了。」

在轉身的那一剎那,沂漾起一抹哀戚的笑容,她輕聲的低喃著:「再見了,我的愛。」

當然,聲音這麼小,魏泱是不可能聽見的。

不能落淚!哭泣是弱者的行為,她穆沂不是弱者!

一甩頭,沂毅然決然的邁開大步往前走,只是她每踏出一步,心就淌出一攤的鮮血,她幾乎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走出魏泱的視線。

望著她的背影,魏泱的牙齒深深的陷入唇裡,心情五味雜陳,既氣怒她的欺騙,又挫折於自己對她的不能忘情。

他無聲的歎了口氣。他知道他還是愛她,無可救藥地深深愛著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2 10:25:36



第九章

時間飛快地流逝,沂離開秘書室已經三天了,雖然恨她,但無奈的是在愛恨揪扯的情緒中,還是會想起她,尤其是那綺麗的夜晚,兩人縫縫纏綿的時光。因此為了強抑下心頭的渴望,他只有更賣力的將精力投注在事業上。

突然,一敲門聲傳來。

魏泱連頭都懶的抬,只是冷漠的回應著:「進來。」

「總裁,我在抽屜內發現了一封辭職信。」新任秘書怯生生的將手中的信遞上前。

才正式上班沒幾天,她已經被魏泱驚人的工作效率和要求嚇了一大跳,再加上他那陰晴不定的脾氣,若不是看在薪水相當優渥,她簡直都快做不下去了。

接過信封,他迅速的拆開,聚精會神的看著,神情因信的內容和署名而漸趨陰驚,闃黑的瞳眸迸出兩道冷冽的光芒。

不到幾秒的時間,魏泱一張俊臉已由原本的冷漠平淡而變得冷峻陰沉。

他低吼了聲,一股怒氣在他胸口聚積著。「該死的!」沒經他同意,她居然敢一聲不說就離開。他雖然氣她、恨她,可是他沒說過要讓她離開,他……只不過要讓她不好過而已。

驀然,狂怒的暴吼陡然迸出:「這封信放多久了?」這一次秘書成了替死鬼,因為魏泱將對沂的怒氣全往她身上發洩。

秘書被他的怒聲嚇了一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瞠大了雙眸,一臉慌亂的回答:「我……我……不知道。」

「你這個秘書是怎麼當的?!」魏泱神色冷凝,雙眼閃爍著幽深而冷驚的光芒。

「我……」秘書驚駭的步伐踉蹌地退後了一步,緊張的吞嚥著口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不去把企劃部的人給我找來!」他咆哮出聲,將心中的憤怒和焦急全發在她身上。

「是。」秘書人一慌,忘了用最方便、有效的電話聯絡,而朝企劃部直奔而去。

不!他要的結果不是這樣。魏泱在心中吶喊著。他閉上了眼睛,試圖穩定自己狂視的情緒,半晌後,他緩緩睜開眼睛,而企劃部的人員也已經一字排開在他面前。

「誰知道穆經理到哪裡去了?」他一臉陰鬱的冷聲問。

大伙互望了一眼,很有默契的搖了搖頭。

魏泱心一沉,不死心的又問:「穆經理在離開之前有沒有跟你們說什麼?」

還是搖搖頭。

突然,羅巧依驚喊了聲:「有。」

魏泱眼睛一亮,焦急的喊著:「說,快說!」

羅巧依側著頭,緩緩的說出那一天的情形,「沂要離開秘書室時我們大伙上來幫她搬東西,她當時說話的態度我就覺得怪怪的,她還把東西分門別類的交給我們,當時我正想問她,可是被沈春生一攪和,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魏澳泱目光凌厲,責備的看了沈春生一眼,沉聲再問:「那她還有沒有回來整理東西?」

眾人在他凌厲眼神的逼視下,異口同聲的回答:「沒有。」

「沒有?!」他吼著。

巧依驚慌的圓瞠著眸子,代眾人回答:「因為她休假還沒回來嘛。」今天的總裁比之前凶喔,她早已嚇得雙腿直打顫。

魏泱將沂留下的辭職信攤在眾人面前,「穆經理辭職,我要你們,不管是誰,只要有她的行蹤『立刻』、『馬上』來告訴我。」他故意加重了立刻和馬上這四個字的音量。

眾人看了他一眼肅凜的神情,僵硬的點點頭。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喂,總裁室。」秘書冷汗涔涔的接起電話,「嗯,好,我幫你請示。」

秘書搗著話筒,低聲問:「總裁,一樓警衛室打電話上來。」

「什麼事?」

魏泱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對她連處理事情的能力都沒有感到生氣,這不禁讓他想起了沂,她除了性子冷了些、脾氣暴了點,她的能力真的是讓人不禁要豎起大拇指,連聲說好。

被他這麼一瞪,秘書說話的語調馬上結巴了起來。「有……有人找穆……穆經理。」

「沂?」聞言,魏泱揚起了眉稍,立刻接過她手中的電話,簡明扼要的直接對警衛室人員道:「請對方直接到總裁室。」

放下手中的電話後,他對眼前的一干人說:「你們回去,有穆經理的消息,別忘了要來報告。」

「是。」眾人隨即逃命般的離開,直到踏出總裁室的門口,才發覺外面的空氣有多新鮮。

「是你!」

魏泱蹙起了眉心,從他的裝扮,他看出他就是那天來找沂的人。

就在魏泱打量他的同時,顧其雲也在打量著他。

好狂霸的一個男人,這是顧其雲對魏泱的評語。

「顯然你認識我。」他笑了笑,問:「沂在嗎?」

「她不在,你找她有什麼事?」魏泱像打翻了一缸醋似的,說話的語調又酸又冷。

「她哪時候回來?」

「你這個未婚夫找她有什麼急事?」魏泱睇了他一眼,語帶譏嘲的笑問:「難道不能在下班時間找她,而非得選在她上班的時間不可?」

顧其雲沒發覺他別具深意的異樣眼神,也忽略了他話裡的譏誚,淡笑著。「看來你們穎欣真的很不簡單,不只知道我,還知道我是誰,只可惜你們的消息還不夠精準,我和沂的婚約早已是名存實亡。」

「喔?」魏泱盯著他的臉,心裡在揣測他話語的可信度。

「我今天來,就是要把三年前的訂婚戒指還給她。」顧其雲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珠寶盒。「這樣吧,她既然不在,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還給她,免得我再跑一趟。」也不等他同意,他就逕自將戒指放在魏泱的桌上。

魏泱看著那個珠寶盒,情緒暗潮洶湧,他追問著,「為什麼要放棄她?」

顧其雲猶豫了一下,最後唇角浮起一抹苦笑,淡淡的說:「我沒有放棄她,是她放棄了我,早在三年前她就寄還戒指和我解除婚約了。」

魏泱身子一僵,剎那間腦中一片空白,他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知道自己的嫉妒心害慘了自己,心中又氣又惱。 「那你上次為什麼要用未婚夫的名義來看她?」

「我當時來是為了挽回她,只可惜被她斷然拒絕了。」顧其雲痛苦的閉上眼睛,無聲的歎著氣。

「她拒絕了。」聞言,魏泱的心在飛揚。

顧其雲一臉黯然。「沒錯,沂是個有主見、很固執的女人,只要是她堅持的事情,就一定會持續下去,而我就是看不開,沒想到還是踢了個大鐵板。」

這確實是只有沂子做得出來的事。魏泱很有同感的點點頭。

「你相信嗎?我跟她訂婚兩年多,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只是牽牽手,而一個二十幾歲、血氣方剛的男人,未婚妻又長得如此艷麗動人,卻只能看不能碰,那種心情有多難受,於是有一天我賭氣的和愛慕我的學妹上床了,很不湊巧的,那一幕被沂看到了,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我說,你也可想而知。」顧其雲聳聳肩,一臉的無奈。

「她會解除和你的婚約。」

「沒錯就是這樣。」顧其雲一臉尷尬的笑著。

看著顧其雲的眸子,深邃黑瞳中隱動的懊惱讓他不忍卒睹。

「那麼為什麼這次會想開了?」

顧其雲感歎的自我解嘲道:「上次來找沂回去後,見到一直默默陪在我身邊的女人,正收拾著行李準備要離開我,那時我心中竄起一股心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對沂的感覺不是愛,而是那種男人不可救藥的驕傲,總是認為沒到手的才是最好的,而忘了在身邊默默付出的人,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怔在原地,四周的空氣好像凝滯了似的,他只感覺到心裡正點頭同意著顧其雲所說的每一句話。原來自己也是個輸不起男人。他訕笑著。

顧其雲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你應該是愛沂的吧。」

魏泱點點頭,此時他心中對顧其雲的感覺,已不再像先前那麼的排斥。

「愛的很辛苦吧。」顧其雲意有所指,「沂是一個很倔又很好強的女人,你大概沒注意到她是什麼星座和血型的吧?」

他是真的沒注意到。

「A型處女座。有空的話,你不妨去翻翻這類的資料,你會發覺沂她就是那樣一個女人。」顧其雲歎息著,「別和我走同樣的路,當年我就是太自以為是,而忽略了這點。」

說完話,顧其雲轉身要離開,魏泱喊住他:「告訴我,你對沂的瞭解有多少?」

顧其雲眉心微擰。「她出了什麼事嗎?」

魏泱將放在桌上的辭職信拿給他看。

顧其雲驚訝的喊著:「她走了?!」他簡直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希望你能將任何能找到她的可能線索都告訴我。」

顧其雲偏頭想了一下。「你去找朱媛,沂和她很要好,她應該會有她的消息。」顧其雲給了他一個方向。「不過,她也不是一個好纏的女人。」

「沒關係,我自有方法。」他由衷的感激。

「祝福你。」顧其雲淡笑著離開。

一個月過去了,魏泱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就是不見沂的蹤影,就連那天去找朱媛,不僅她不知道她的下落,還被她狠狠的削了一頓。

記得那一天,他去找她……

看到他,媛就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因為只要一想起沂為他借酒消愁的心碎模樣,她心中就有氣,口氣當然也就不會好到哪裡去。

「什麼風把你這個惡男吹來了?」她冷聲的問。

「你叫我什麼?」魏泱目光犀利的看著她。

媛沒被他粗暴的脾氣嚇著了,還毫不畏懼地迎上他凌厲的視線,語氣輕蔑的說:「惡男,惡劣的男人。」

「你……」媛的態度激怒了他,令他想破口大罵,若不是因為有求於她,他還真想轉身就走。

「我什麼我!」媛雖然悠哉的喝著咖啡,一副根本不把魏泱看在眼裡的態度,可嘴裡還不停的嘀咕著:「這咖啡加了糖和奶精都還這麼苦,真不曉得沂怎麼會喜歡上什麼都不加的黑咖啡。」

「她在哪裡?」

「誰在哪裡?」媛不解地揚高眼尾睨了他一眼。

「沂,我問沂在哪裡?」魏泱臉上閃爍著慍怒。

媛不疾不徐的看了一下腕表,緩緩的說:「照這個時間看來,她現在應該是在上班。」突然間,她發現不對勁,立刻哇哇大叫的問:「你要找她不在公司找,跑來找我幹什麼?難不成她真的辭職了?」驀地,她發覺自己說溜了嘴,馬上搗住嘴巴,心虛的訕笑著。「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不知道。」她的話挑起了魏泱的怒氣,只見他聲音瘠啞低沉的嘶吼著:「你知道她要辭職?!」

沒有露出任何驚訝之色,媛只是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魏泱緊抿薄唇,雙手氣得緊握成拳。「你哪時候知道的?」原來她早就準備要離開穎新。

望著他冷凝的眼神,媛被嚇得僵住了表情,囁嚅的回答:「沂喝醉酒的那一天。」

魏泱激動的抓住她,「她還說了些什麼?」

看了他一眼,媛猶豫著該不該將沂之前跟她說的話告訴他。

他嘶吼著:「說!」胸臆間的焦急變成了怒氣,使他有如出柙的野獸。

媛嚇壞了,整個臉色發白,一個不小心就將那天沂興匆匆跑來跟她說的話全盤脫出。

魏泱一時難以置信的瞠大了星眸,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了起來。

原來沂對他不是無情的,而是她太羞澀了,所以將感情全都隱藏起來。

驀然的驚喜,讓魏泱的情緒如浪潮般在胸口上洶湧著。他深吸了口氣,薄唇綻出一個幸福的微笑。

媛在他眼中看到了戀愛中男女才有的狂炙眸光,開心的笑了起來。「你……你該不會也愛上了沂吧?」

沒有半點遲疑,魏泱態度堅定的點點頭。「我愛她。」

「哇!太好了。」媛高興的大叫。「兩個酷酷的人碰在一起,果然是不一樣。真好!冒出火花了。」她笑不可遏,一副陶醉模樣,不知情的人恐怕會誤以為談戀愛的人是她。

「那你可以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嗎?」這才是他今天來找她的目的。

媛怔了怔,高興的表情在瞬間凝住了。「她真的走了?」她呆了呆,小心地問。

「嗯。」他鄭重的點點頭。

媛愕然,俏臉瞬間垮了下來,眼底浮現了焦急與不安。「可是沂已經好幾天沒跟我聯絡了。」今天距離她和沂一個月的約定日期也還很遠。

怎麼辦?怎麼辦?這會兒媛比魏泱還焦急。

「她會不會想不開?」

魏泱臉色肅凝,眉峰緊攢成一線,回吼著:「不會!沂不會想不開!」

媛被吼的頭皮一陣刺麻,太陽穴微微抽搐。

「我也希望啊……」媛疸不敢確定的喃喃自語著。其實她一點信心也沒有,因為這是沂第二次在感情上慘遭滑鐵盧,以她剛烈、執著的性子,她還真怕她會走進死胡同。

唉,沂呀!你快出現吧。媛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他怒瞪了她一眼,氣漲了臉。

不會的!沂不是這麼脆弱的女人。他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2 10:26:10


第十章

大家都低估了沂執拗的性格,她這一失蹤,真的就不曾有任何訊息,直到有一天……

「啊!」媛拿著剛接到的風景明信片,馬上直奔穎新。

「魏泱!魏泱!」電梯才剛停住,她就已經出聲大吼著。

秘書對她這行為早已習以為常,因為她不是三天兩頭來這兒打探穆沂的消息,就是來罵罵魏泱發發心中的怒氣,只是奇怪的是,一向冷漠易怒的總裁,似乎很縱容她這囂張且目中無人的行徑。

一聽到她的吼叫聲,魏泱語氣容忍的說:「朱媛,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出現都這麼驚天動地?」

他話雖然這麼說,可還是很有禮的幫她打開門,誰叫她是沂蕞好的朋友,隨時都可能有沂的消息。。

「我高興嘛!」媛說的理直氣壯。

高興?!魏泱心一震,抓著她的手急忙問道:「是不是有沂的消息?」

媛趕忙將背包中的明信片拿出來。

「你看,她從尼泊爾寄給我的。」她的聲音在顫抖。

魏澳泱接過明信片,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因為有了這張明信片,他就可以知道她還活著,這感覺讓他的心稍稍有了踏實感。

「我可以看嗎?」他詢問著。

「看吧。」

看到信後的署名,魏泱激動的紅了眼。真的是沂,也只有她才能將字寫的如此有個性、有特色。

「只不過這是她一個月前寄的了。」媛不好意思的說。

「沒關係,她不是說她還要去西藏和新疆嗎?我先去那兒等她。」他會找到她的。他有信心!

穆拉罕寺

狹長的走廊,交錯的光線,源源不斷的梵語誦經聲。

魏泱背靠著牆壁,發凌亂,目光卻炯銳如鷹。他在等,等一個人,等那個擾亂了他心湖後,卻選擇當逃兵的女人。

只是他等了近半個月了,就是等不到她的芳蹤,不過他並不死心,他確信只要她的行程不變,這景點她必定不會錯過。

陽光耀眼,魏泱脫水的唇瓣像乾涸的大地,上頭滿了細碎的裂紋。

「施主,先進廟裡休息吧。」寺廟的住持實在看不過去,好言相勸。

「不用了。」魏泱拱手作揖,感謝住持的好意,目光卻始終落在寺前的階梯上,因為這條階梯是上穆拉罕寺惟一的路徑。

驀地……一抹熟悉的身影和幾個觀光客就出現在階梯的下方。

魏泱奔上前去。 「沂!」

正要踏上階梯的沂腳步一滯,猛地抬起頭,看著正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的魏泱,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魏泱怎麼會來這兒?他應該坐鎮在台灣的穎欣企業才對。

看著他,她的心痛得厲害,幾乎想逃離這個今她幾近崩潰的男人。

但,不能,她一定要把持住,否則只是顯示自己的懦弱和心虛。沂不停的做著心理建設。

魏泱看著她,緊繃的心情、高懸的心,在這一刻都得到了解脫。

注視著他,沂頭一抬,牙一咬,深深的吸了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舉步走向他。

「你也來參觀穆拉罕?」沂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碰到你,好巧是不?」緊張的心跳動的速度快的就像在參加百米賽跑似的。

他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走下階梯,一把將她摟進懷裡,緊緊的圈住。

沂表情尷尬的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直到臉頰旁傳來聲音。

「魏泱,你怎麼了?」她推推他的身子,問:「你該不會是錢被小偷給扒了吧?」如果是這樣,他激動的情緒,她是可以理解的。

她竟然沒有半點看到他的喜悅?!魏泱生氣的怒吼著:「穆沂你渾蛋!」

他的怒吼聲惹來眾人的關注,大家都靜立不動的將視線轉向他們。

沂不好意思的頻頻點頭,尷尬地傻笑,直到全部的人都走上了穆拉罕寺,她才吁喘了口氣說:「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不放!」魏泱反射性的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偏僻處,憤怒取代了激動的情緒開始怒吼著:「你為什麼無緣無故的離開?」

沂眼神冷冷的看著他,「我有辭職。」

「我不准,不准、不准。」他連說了好幾個不准。

沂蹙起了眉心,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魏泱你不能這麼不講理!」

他眼神淒迷地看著她,眼底有深沉的悲哀。「你怎能這麼狠心的說走就走?」誰說男人心硬如鐵,這個女人的心也從不曾脆弱如玻璃呀!

她詫異的看著他,臉色蒼白,「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幾個月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她實在禁不起任何一個小小的傷害了。

他深邃的眸光直透入她的眼底,「你真的沒有話要跟我說嗎?」

沂愣住了,不過在下一刻,她偏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還要說什麼?還有什麼可以說的?」

魏泱抓著她的手,覆在她自己的胸口上,不放棄的說:「摸著你自己的心,回答我,你真的對我從未動情?」

她的臉色蒼白,逃避的眼神閃爍著,她生氣的掙扎著想掙脫他的鉗制。「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到這麼遠的地方就是為了問我愛不愛你?」

魏泱露出一抹悵然的笑容,「放你走是因為我誤以為你有婚約,這違背了我的原則,所以只能忍痛割捨。」

「那你現在不誤會了?」沂冷哼一聲。

魏泱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珠寶盒,「顧其雲來公司找你,要我把這個拿給你。」

「所以你知道了一切。」她表情不屑的嗤笑,看了一眼珠寶盒,卻沒有伸手接過來。

「沂,我愛你。」

剎那間,她渾身一震恍遭電殛。

「不!」沂的心刺痛著,呈現從未有過的痛楚與慌亂,她連忙否決著,轉身想逃開。「不!你騙人。」

魏泱沒想到沂的反應會這麼強烈,趕忙鉗制住她急欲掙脫的手。

「我都能坦白了,你難道還不能面對你自己的心?」魏泱熾熱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強勢的想叩開她的心。

沂頹然的任由他摟抱,忍了好久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潰堤,恍惚間,她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別逃避我,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就是不要再離開我、躲著我,這樣等待的日子、尋尋覓覓的時光,好苦。」一個吻在這個時候落在她的頰上,細密而溫柔。

閉上眼睛,感受到他埋在她頸窩邊,那近乎歎息的耳語。

「我輸不起。」她冰冷決然的說。

「我才是落敗的那一方,因為早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輸了。」他的嗓音低沉,柔情似水。

「你很霸道。」

「那只是虛張聲勢,為了那不值一毛錢的男性自尊,做垂死前的掙扎。」

她緊咬著下唇,任淚水奔流……

發誓不再為男人哭泣的,可在寬厚的胸膛下,她還是隱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沂在身體兩側的手握了又張,張了又握,猶豫了好一會兒後,還是伸手抱住他。

淚水滾出眼眶,落在他的心坎上,火熱熱、滾燙燙,一點一滴地刻鏤著深深的痕記。

「別哭了,你想怎樣都行,我任由你處置。」魏泱乞求的嗓音,瘖啞的令人不忍。

她搖搖頭,無言的將臉緊緊貼著他的臉,讓她的淚水沾濕他。

「肯原諒我嗎?」他問的小心翼翼。

「你又沒有錯。」她啞聲的說。

「誰說的,我愛你卻又傷害了你,讓你心痛的離去,這就是我的錯。」捧著她的臉,以指腹輕柔將她臉上的淚水揩去。

「我又沒告訴你,我愛你。」沂別過臉,嚶嚶泣道。

「再說一次。」魏泱看著她,眼神非常溫柔,掛在唇角的笑容好性感迷人。

「說什麼?」她臉一紅,推開他轉過身,不敢再直視他深情的眼眸。

他的手溫柔的從背後攬住她的腰,長滿青髭的下巴挑情的在她頸邊摩蹭著。

「回到我身邊。」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包在掌心。

「你已經有一個新秘書了。」

「可是她卻不及你能幹。」他溫柔的說。

「可以再找一個。」

「我只要你,不管是秘書還是妻子,我都只要你。」他笑著說。

這回她說不出話來了。

淚水盈在眉睫,暖流由心底緩緩湧起,沂睜大了眼直瞅著他,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覺。

她好想告訴他,其實她也好愛他,就算時光如何交替,她都好愛、好愛他,只可惜她喪失了勇氣,因為她已經怕了。

「沂,我知道我不夠好,可是給我時間。」魏泱深深的凝視著她,緩緩的俯下頭,攫住她冰冷的唇,溫柔的輕撫著她的臉頰。

沂閉上眼睛,攀住他手臂的手顫抖著。「泱……我沒有那個勇氣。」

她拒絕了。

他的心陡然一沉,驀地,他靈機一動,轉了個身將她攬入懷裡,以更積極的行動來證明一切,他絕對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

四片唇瓣瞬間緊緊糾纏著,兩個身軀緊密的貼覆在一起,在耳鬢廝磨間,真切的感受對方的情意。

捧著沂的臉,魏泱深深的纏吻著,他要以最深、最濃的愛意除去她的心結,彌補之前對她的傷害。

沂心裡天人交戰,她可以給他所有,就是不能心軟,因為這樣就不會再遭受另一次痛楚。

她的心在封閉與開啟間為難之際,他的手突然覆上了她胸前的渾圓。

沂倒抽了口氣。「你……在做什麼?」

天啊!大庭廣眾之下若被瞧見了,豈不羞死人了?!

「如你所見,我正在挑逗你。」他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的。

她漲紅著臉嚷著:「你放手啦!」

她努力閃躲著,卻怎麼也躲不開他的碰觸,渾身顫慄連連。

「我不會放,除非你答應我。」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

「我不要。」沂本能的抗拒著。

魏泱瞅著她,霸道的將舌更加探入她嘴裡,製造另一個悸動。

她又羞又窘的想推開他,卻總是無法將他的身體推開半分,反而惹得他以更火熱的吻挑逗、誘惑著她。

沂水漾般的眸子迸出怒意。「你不能這樣!」他的手撩起了她的衣服,讓她隨時都有曝光之虞。

「你放心,沒人會看到你這誘人的模樣。」他可沒打算將她這嬌柔嫵媚的模樣展示出來,她是他的,他一個人專屬的。

火熱的舌在她耳際攻城掠地,而他的手也沒閒著,邪肆的在她胸前極盡挑逗,最後欺上了她小腹上的拉鏈處,毫無預警的就要拉下拉鏈……

沂頓時呼吸一窒,緊張的心就要跳出胸膛,她再也無法鎮靜的尖叫:「魏泱,你住手!」

他威挾著:「除非你答應我。」他的手就放在她小腹上,宣告著他的意圖,長指不甘寂寞的透過拉鏈的細縫勾搔著。

「你總得給我時間考慮吧。」她討價還價。

討厭!他怎麼可以這麼霸道?

「可以,不過我有條件。」他得寸進尺的要脅著。

她咬牙切齒的問:「什麼條件?」在他的挑逗下,她手腳發軟,完全使不上力的掛在他身上。

他扯唇笑著說:「回家了。」他已經有多久沒碰她了?身體早就想念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幸好他真的停手了,否則再下去她真的會撐不住,因為飢渴的身軀在他的挑逗下燥熱難耐,一種空虛的感覺令人心頭一酸的,腦中一片空白,只能他說什麼就答應什麼了。

「好,我跟你回去。」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他的嘴角立刻漾起一抹邪笑。

驀地,他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快步走向早已等待許久的車隊。

就這樣,沂自助旅行的行程就這麼結束了。

台北

「穆沂,你到底幾時才肯點頭?」

一個清脆又響亮的咆哮聲,從門口一路傳進來。

「你還有臉來找我?別忘了,我可還沒找你算賬呢。」沂冷冷的看著那個喳呼個不停的媛,嘴角向上勾起。

媛自知理虧,索性以哀怨的眼神祈求著。「你一天不點頭,我就得多忍受一天,天知道我已經快被那個癡情的男人給煩死了嗎?」

「那你可知道我的旅程才進行了一半,就被人抓回來的感覺有多慪!」沂也不甘示弱的頂了回去。

「大不了你們蜜月旅行時,再接下去走未完的行程就可了呀。」她答的好心虛。

「你是個背叛者。」沂生氣的說。

「你是個逃兵、弱者。」

沂皺皺眉頭。媛則翻翻白眼,誰怕誰呀!

兩人僵持著,當然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就在當天的晚上,有人終於忍不住了——

魏泱趁著夜深人靜之際,悄悄地摸上了沂的床鋪……

沂驚覺身旁有人,立刻驚呼出聲,但聲音才剛到唇邊,就被熾熱的唇瓣給封住了。

魏泱絲毫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一欺上身,就和她吻的纏綿排惻、難捨難分。

「放開我,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她抿起唇,咕噥著。

「除非你答應嫁給我。」他手一使勁,她整個人跌入他懷裡。

「我還在考慮。」

他低聲笑著,食指在她的唇瓣上勾勒著。「你已經考慮的夠久了。」他非得她馬上點頭不可,因為他要的答案也只有這一個,其他的一概不接受。

「如果我不要呢?」

他微笑著,將她壓在身下,胸貼胸、大腿覆著大腿的靠著她……

沂呆了呆,滿臉羞燙,這簡直是強行逼供。

「你……哪有人這樣?」她的心劇烈的跳著,連呼吸都紊亂了。

魏泱低下頭吻住她,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一手繞過她的腰際……

「你一天不答應,我們就一天不下床。」他笑的好邪佞。

強勢中的魏澳泱看來危險而野蠻,讓她不知所措。她本能想翻身逃開,身子卻被他龐大的身軀壓的更緊。

「泱……」受不了這激情的挑逗,她用力的搖頭,粉頰上熱潮陣陣。

「答應我,我就給你。」低沉的嗓音誘惑地慫恿著。

受不了這樣的慾火燃燒,沂棄甲投降了,在連連喘息間,她終於點頭答應了:「好,我嫁、我嫁。」

魏泱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問:「嫁給誰?」

「魏泱,沂要嫁給魏泱。」她難受的顫抖著聲音回答。

「口說無憑,蓋印為證。」這時魏泱拿出預先準備好的結婚證書,要她打手、印蓋章。

沂伸出手指不多想的蓋了上去,因為她已經被他挑逗的瀕臨崩潰的階段。

「我的愛,魏太太。」

臥房裡,春意濃,在男性高亢的吼聲中,伴隨著女性嬌柔的喘息申吟,好一幅令人面紅耳赤的春宮畫面持續的上演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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