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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護玄]特殊傳說[全篇終]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6 19:53:32     標題: [護玄]特殊傳說[全篇終]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9-19 21:08 編輯

特殊傳說 作者:護玄

倒楣少年褚冥漾從小到大衰運纏身,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他永遠不幸的悲慘人生。
功課明明沒有不好,但聯考當天就硬是遇到食物中毒,沒想到衰運還是不放過他,
填志願的時候居然給他填進了一所不存在的學校!?
不但要用「撞火車」這種「激烈」的方式進學校,還得冒生命危險追逐正在奔跑的教室……
新生訓練的第一天,漾漾就受到了超震撼教育!
但也因此,開啟了他全新的人生……
如果喜歡看搞笑的 那我強烈推薦「特殊傳說」 保證你笑到肚子痛 而且故事精采 看了保證欲罷不能 還想繼續看下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6 20:55:43

特殊傳說 第一部 不存在的學園 by:護玄


第一話 分發出錯

Taiwan PM2:00

我握著手中的准考證。
相信讀過學校的人都大約可以猜到,現在的我、握著准考證,再加上篇名開頭的標題瘕瘋瘔瘈,管箜箅箑你大約也可猜出來我現在做些什麼了吧。
沒錯,今年國三的我踅踉輔輐,蓖蒸蒻菣正面臨分發聯考這幾樣人生必經路程。
桌上學校統一發下的成績單,那上頭印的整整齊齊的分數像是長了嘴巴咧大一般正在嘲笑我。
「冥漾翣翠翢耤,銝銇銈銜你打算選哪個學校啊?」
前座同學轉過頭來,對桌上慘慘赤色成績視若無睹的這般對我問著。
那瞬間很想回他一句踆踅踉輔,摑摜摴摬你覺得我這成績是我選學校還是學校選我啊......
我的名字是褚冥漾。
專長沒有,若真的要硬說的話,我的專長大概就是......我很倒楣。
這麼說一點都不為過,打從出生起那一秒開始我的黴運從來沒有停過,你聽說過誰一出生居然是臍帶在脖子上纏了麻花圈,聽說原來醫院裏的人都放棄急救了,準備把我包一包還給家裏人拿去埋的時候,一個護士小姐不小心錯手就這樣把當時已經變成嬰兒屍體的我摔在地上;不過也不曉得是碰巧還什麼,一摔,居然把我摔活了。
但是後來想想,如果我那時早知道這輩子會活的這麼倒楣,那時候應該叫那小姐再摔重一點,直接把我摔的肚破腸流我也不會怨她。
慢慢長大之後,天天皮肉傷已經變成家常便飯,還有更誇張的狀況層出不窮。
誰聽過上體育課投顆籃球,結果連籃球架都往前倒,還好我跑得快只被壓斷一隻腳,後來倒是接回來了。
上課上到一半,天花板整片掉下來、玻璃突然被教室外上體育課班級打來的球打碎(正好我坐在窗邊,靈異的則是我們般教室其實是在五樓)。
類似此等狀況,再我漫長十來年生涯中已經司空見慣了。
衰人這個稱號更是從我出生到現在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般都黏在我身上,有名的程度幾乎整校都知道了,就連被急救送醫,醫生護士們都還會講「怎麼又是你」之類的話。
「同學,魂歸來。」
坐在前面那不知終極倒楣為何物的幸運傢伙突然抽出一卷紙往我頭上一敲,煞那間十幾年來的往事如同跑馬燈一般花花的急速竄過我的眼前,然後我又變回了那個因為慘慘赤色正在傷腦筋要怎樣填學校的學生。
倒不是因為成績不好所致,而是考試時候......該死的我居然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耶!
會不會太誇張了,明明是班上一起訂好的便當,訂購三十九個裏面偏偏就我那個不新鮮。
我相信命運是存心與我做對的。
絕對是!
「哈哈......當然是能夠讀的學校就好了。」把第一張明星學校拿開,其實我老媽對於升學這件事情已經放棄了,轉變為現在只要能有學校讀就菩薩保佑的心態。
「這樣喔,我聽說中縣有間學校工科感覺還不錯。」幸運同學乾脆把椅子轉過來,拿了原子筆就在我的單子空白處畫圈圈,「如果你也申請能過,我們還可以再當三年同學哩。」圈圈裏面出現了鼻子跟眼睛,然後是米老鼠的圖案浮現。
「再說吧。」
給了幸運同學如此的響應之後,我將那厚厚一迭學校資料翻了幾次,極度後面、偏僻的頁數下麵有行不起眼的小字。
小的,讓人幾乎察覺不到存在。
是某所學校的名字。

※ ※ ※

然後,我填了。
我把那所奇怪名字的學校填在第一志願當中。
放榜的那天,所有人都開始翻找報紙網路查看自己資料,當然包括我也不例外。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天我明明把各大報翻遍、網路查遍,就連學校也遞出復查資料了,結果在在傳回來的消息都跟我講一件事情。
......『查無此校』
......
要耍人也耍的高明一點好不好!
我填了一所根本不存在的學校,要不然那鬼校名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那本學校資料被我摔在主辦中心的桌上,呃、我修正一下,摔的不是我而是我姐。
「你們搞什麼鬼!印這種不存在的東西給學生填,現在又查無此校,耍人是不是!」
我必須承認我姐有氣魄多了,她比我大上三歲,今年已經申請入一所有名大學。明明都是同一個媽生的,其實我曾經想過是不是我這輩子的好運全都附著在我姐身上,所以她格外幸運,就連前幾年大地震被招牌砸到都還只是驚嚇沒有受傷。
重點是,受傷那個是跟她並肩出門的我!
好幾個櫃檯小姐將那本資料傳了又傳,每個人看過那行小字之後都重複同一種可以算是看到鬼似的驚訝表情。
褚冥玥把那本罪魁禍首從小姐的手上抽回來,重新又摔在桌上一次,「找能作主的來說!」
說真的,我一直覺的我姐長的挺漂亮,是那種冷冽的美女型,跟電視上的藝人啊、歌星之類的一比都毫不遜色,所以她發起飆來那種恐怖的神情也變成雙倍。
具體來說應該就像是被那種美麗的厲鬼索命那種感覺,嗯,就是電視電影常常上演的那種,有空的人可以考慮自行揣摩一下。
大概過了一下子,那本資料又被傳到另外一個人的手上。很明顯的,這人的階級高了一點,然後一邊掏出手帕一邊擦著冷汗跟我姐解釋。
聽說可能是印刷廠跟別的資料放在一起不小心蓋到之類的。
高階級的解說人員拿出了另本一模一樣的資料,翻開上面的確沒有這所學校的名字。
於是我姐又火了。
不小心蓋到聽起來是很有可能,不過這學校的名字、編號可都妥妥的蓋在選校格裏面,甚至連邊框都有哩。
這種可能簡直比中樂透還難吧我想。
從我們入門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小時,我姐將看見的人罵得連個屁都不敢多放,感覺上很像路人甲的我連一句話都沒也說到,時間就這樣在我姐啪啦啪啦罵人聲下渡過了。
很無聊。
我打了一個哈欠,抬起頭,正好看見一個人影在外面晃過。
其實外面就是人行道了,別說一個人了,就連一百個人晃過都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這間中心還算是在鬧區附近。
奇怪的是,那人是大剌剌的從自動門前面走過去。
自動門、沒開。
根據我漫長三小時觀察電動門的紀錄,這門連條狗走過去都會開一下,然後從外面吹進來報紙還是垃圾什麼的,一個人走過去居然沒有開?
彷佛是要證明我的疑問一般,那個人又出現在門口。
這次很確定了,那個門真的沒有開。
......
不會吧?
大白天見鬼也是衰運中神奇的一環嗎?

『啪』的一個巨大聲響。
我那很有氣魄卻沒什麼良心道德的大姐拿個比剛剛更厚一迭數據從我腦後呼下去,用力之大差點沒把我腦袋打的從眼睛鼻孔嘴巴噴出來。
「你耳背喔,剛剛叫你去填數據叫幾次了!」像厲鬼可怕的臉孔馬上在我眼前放大,魄力更增一倍。
「啊?」我張大嘴巴,一臉詫異。
結果那天最後結果就是主辦單位也有疏失,所以把我名字安插進去重新遞發,看看還有沒有學校可以收。
說難聽一點,就是看看還有沒有學校要撿剩的東西。
畢竟我的成績也挺低的,低到我全家都有心理準備會被分到只要有錢就可以讀的那種學校。
結果那天我沒有再看見電動門外的鬼。
後來我們班上一個同學聽完這件事之後,就跟我說我的衰運可能正在往內腐蝕,直接侵蝕到流年八字了。
我倒是沒聽過八字會因為黴運變輕的啦。
不過倒是因此知道了那同學的老爸職業是乩童。
就在所有人都收到入學資料的那天,我也收到了,是一所挺有名的學校。他有名是在只要有錢人人都可以讀,正好完全符合我家人的想像。
從此後,註定我跟幸運同學相隔兩地。
當然,這件事情跟這篇故事和我的將來完全沒有關係,只是順便提一下而已。幸運同學如他所願的報上了工科學校,恭喜他。

※ ※ ※


可是,我的衰運也不可能因此結束。
「漾漾,你入學通知來了喔。」
一回到家,那個有魄力的老姐正在一邊看她的電視節目,另外一手把個牛皮紙袋檔遞來給我。
耶?
入學通知剛剛才從學校拿回來的?
我接過那個牛皮紙袋、看見上面印的名字,本來第一個反應本來是想把它摔在地上,可是後來又沒有摔。
因為那個紙袋封口上面用紅筆寫了幾個大字。
說真的,我沒聽過有學校會這樣寫的。
『摔者死!』
多麼簡潔俐落啊,簡單到讓我幾乎以為這不是入學通知,而是寄錯的恐嚇信了。
學校名,就是那所查無此校。
小心翼翼的避開那幾個突兀大紅字撕開封口,果然裏面塞著的是好幾張入學的報名資料,挺厚的一迭,與今天拿到的不太一樣。
最厚的那一迭有用文件夾子好好整理起來,叫做『新生入學介紹與如何自保』。
大概又是那些交通安全宣導還是小心路上壞人之類的話。真是的,都幾歲了還要每次入學都說,這間學校更誇張,居然還是這麼厚重一迭!
搞什麼。
我將那迭東西又塞回去,只抓出了幾張學費資料看。
看來看去,居然比我今天那間『貴』族學校更便宜很多,大概要便宜上一倍吧(貴族學校果然比較會吃錢)。
袋子裏面有點沉甸甸的,好像裏面還有什麼東西,我避過那迭安全資料抓了幾下,一個不可思議的東西居然就這樣被我掏出來。
一隻手機。
我揉了不下十幾次的眼睛,那只手機確確實實的還是躺在我手上,沒有變成石頭還是樹葉什麼的,更不可能突然變成一條蛇還咬我一口。
是手機、活生生的手機。
該不會是哪個正在包裝牛皮紙袋的笨蛋掉的吧?
不是我要這樣猜測,因為我本身也發生過這種事情,把一條抹布和生日禮物一起寄到我以前的同學家,幾天之後他又把抹布寄回來還我。
「你在發什麼呆?」節目演到一半進廣告,我姐轉過頭一問,害我連忙又把那只手機塞回紙袋裏面。
「沒有,我在想怎麼會這麼大一包。」簡直就像大型包裹了。
「嗯啊,還是宅配寄來的喔。」看看好像沒有什麼問題,我姐又把頭調回去專注她的電視,然後拿起桌上的點心吃的一乾二淨。
宅配?
這下我更好奇了,究竟是什麼種的學校這麼大手筆?
還有為什麼他會是查無此校?

那天晚上我老媽特地從台中一間知名的餐店買回來好大一隻烤鴨還有好幾個精緻菜色,說是要慶祝我好不容易竟然有學校可以讀(什麼鬼話),吃的特別豐富。
於是我將兩間學校的報名單上的重要事項都說了一次。
一間是有名的貴族學校。
一間是沒有聽過甚至不在分發中的學校。
最大的重點是,小學校的價碼只有貴族學校的一半。
那天晚上,老媽就把我悲哀的一生用金錢決定好,貴族學校的通知被丟進回收箱裏面。小學校得到全家人壓倒性的票數勝利。
我連微薄的抗議都發不出來。
天知道那間該殺的小學校是哪個鄉下學校,報名注意事項裏面還有建議住宿的字樣耶!
要是如此,我還寧願去貴族學校,聽說比較好混學歷......
那支手機一直沒響。
本來還等著主人自己來找的,不過卻異常的安靜,什麼詭異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就連想找好友名單回撥,名單上也都是空白一片。
這人一定沒什麼朋友。
「漾漾,你要住宿嗎?」我那老姐一邊咬著烤鴨卷一邊問我,「你們通知單上面不是有建議住宿的事項。」
你是鬼!絕對是!
我姐就是如此可怕的人,那張通知單明明沒經過她手,她卻很理所當然的問我,好像老早就知道那張通知單上面寫什麼了。
「我想新生訓練時候順便去看看,如果不會很遠就不用住了。」開玩笑,沒先看過那小學校就住,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姐點點頭,沒有繼續問。
有時候,她若有所思的那種神情比她不講話時候還要恐怖。
例如吧,你有看過魔女嗎?至少一定在電影還是畫冊上面看過吧,那種正要發動黑魔法殺人(注意!不是害人!)還是陰森森想著怎樣煮毒藥的拿來形容我姐最恰當不過。
「漾漾,你那間學校什麼時候新生訓練?」她抬起頭,拿那雙據說會迷倒人可是卻都拿來視殺我的美麗眼眸盯著我看。
說實話,挺像被蛇看的感覺。
我最後一次看到她這種表情時候大概是幾天前,她正在想要怎樣整理招考中心。
別吧老姐,我是你弟耶......
「下下禮拜一。」為了避免心臟被她盯的衰弱自滅,我立刻招了。
不是沒有骨氣,相信我,如果你有個姊姊也是這種樣子你就會明白我此時內心的感受。
有時候,精神上的虐殺比身體上的虐殺還要殘酷。
而我姐,就是很懂得把玩前面那項的人。
然後就看見那女人突然把左手的碗放下來,右手往口袋一抓,直接掏出好幾個上面印著XX宮絕對靈平安符之類的東西,「為了避免你上學第一天又被時鐘砸到。」她笑的很詭異,我發誓我看見了。
這個死女人!

※ ※ ※

把最後一張相片貼在註冊表上後,我直接往背後的床上倒去。
再過幾天我就要去那所小地方學校了。
翻過身看著被我晾在書櫃上的手機,說也奇怪,一般手機不充他電大概不用幾天就掛了,沒想到這支手機怪的很,居然已經快一個星期了還有電,真的是活見鬼。
我用力眯起眼睛瞪著顯示版,上面居然才少一格電。
科技是什麼時候悄悄進步的?
這種新款的手機居然這麼不耗電,等上學之後再盧我老媽也買一支同款的來用用。
再翻過身,看著白白的天花板。
畢業了啊,原來我真的有畢業的一天,我還以為以我的衰運可以再多讀幾年......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同時,門板外面傳來叩叩的敲門聲,我立即從床上跳起來拉開門,一點都不意外的看見我老姐站在外面,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
我老媽常常說其實我們兩個是生錯性別,我也這樣覺得。
那個女人美麗(別人說的)嘴巴裏吐出葡萄口味的泡泡,一雙長長的眸子又看了我一下,然後才緩慢的舉起右手,「蛋糕。」她說,手上提著一個很有名的點心屋小紙盒。
這種狀況我家人早就司空見慣了,我老姐大概從國小以後就沒缺過所謂的追求者,有追求者就會有禮物,所以這種狀況大概已經持續了好幾年,從小孩子的小手帕紙娃娃一直到現在走在路人還會有不識相的路人甲乙丙想拿錢包養她。
喔、對了,前面忘記提,我姐是空手道的黑帶,今年在他們大學中拿到女子組冠軍。
我媽常常說不曉得我姐腦袋在想什麼,我也這樣覺得。
「吃不吃?」
泡泡破了,黑帶魔女發出了不耐煩的問句,這種時候我最好趕快回應她的話,不然接下來破的不會是泡泡,大概是我。
「好啊,謝謝姐。」接過那個不算沉的小盒子,估計裏面大概是六寸左右的蛋糕,不知道又是哪個笨蛋進貢來的。
她嗯了聲,然後又像來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的往樓下移動。
轉過身我把房門踢上,兩手忙碌的拆開那蛋糕小盒。
不出所料,裏面是個很精緻的香草奶油蛋糕,上面還有點心屋的名牌簽名,用黑色巧克力畫上去的,看起來很乾淨俐落。
話說回來,我姐其實最討厭的東西就是蛋糕,恰好跟我相反。
不過討厭歸討厭,每次人家送她還是都會收下來,連我老媽念過好幾次了她還是充耳不聽,於是我家幾乎活在天天都是蛋糕餅乾為點心的生活中。
其實,我還真的不太瞭解我老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6 20:57:47

第二話 撞火車

Taiwan AM6:20
地點:台中某火車站

我想箕箇箎箏,榭榫榩榤不知所措這個名詞應該是拿來形容我現在的處境。
一大早起了床,我便照著通知單上面的路線圖來到火車站蒸蒻菣萒,墑墔塼塽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一件詭異的事情。
這張單子上只有標注幾班的火車名稱,卻沒有學校地址。
基於之前被這間學校耍玩的種種誥認誙誑,境墇墑墔對於上面忘記(是不是真的忘記?)印地址這件事情,我的反應比我想像的還要來的冷靜。
大清早漱漪漵滫,蓐蓊蒶蓏車站的人其實非常的少,更何況這地方是比較偏遠的站慡慲慔慣,嗷嘧嗾嘜自然不像市中心那樣子不管何時都是人來人往。
待車區包括我在內就只有三個人。
一個是每天起早然後轉車到市區的阿婆,別問我為什麼知道她的目的地,答案絕對不可能是暗戀她,是因為阿婆就住在我家隔壁,我老媽每天早上都要跟她寒暄幾下。
五分鐘之後阿婆坐上了一班車離開了。
另外一個剩下來的人就沒有看過了。
高高瘦瘦的,穿著今年很流行的民族風服飾,樣子看起來應該跟我老姐差不多年紀,大約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學生吧?
那個大姐轉過來,突然對我笑了一下。
我立刻就把頭低下去,絕對不是因為害羞的關係,打死我都不承認。
「同學,你要去參加新生訓練嗎?」漂亮的大姐靠了過來,我才發現她說話帶了點口音,大約不知道是從哪邊留學回來的吧?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第一個反應。
大姐指指我手上的牛皮紙袋,「我也正在就讀。」她又笑了,勾勾的眼情看起來很像一潭深水似的,好像看久了會溺死在裏頭還令人不自覺......
似乎注意到我的發呆,大姐將視線轉開,「學園裏從高中可以直升大學,以後也多多指教囉,學弟。」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大姐的眼睛好像變成綠色的,可是當她轉過來微微笑的時候,又是黑色的,就像我有的一樣。
「學姊你好。」不知道算不算是反應快,我立刻就蹦出這麼一句話。
那位學姐還是彎著柔柔的笑容,然後點點我手裏的紙袋,「將裏面的安全手冊都看過一遍了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聲因越來越柔軟,像是羽毛枕頭那種綿綿的感覺。
「看過了。」其實我壓根沒看過,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在這個學姐的眼下,我居然不敢說實話?
學姐點點頭,笑笑的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那個笑,怎麼看怎樣古怪。
一個巨大的車鳴聲傳來,這個時間不是進站、是只經過的列車。
這時學姊突然立刻站起身,「車來了,快點跟好,不要走失了。」她說,抓著提包就急急忙忙的往外面沖過去。
跟好?
我愣愣的跟了上去,外頭遠遠的鐵軌那一方有著小小的車頭點,逐漸往這方向逼近過來,還鳴著震天的車笛聲響。
那輛車不是這站要停的。
瞪大了眼睛,我就這樣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那位學姊抱著手提包,就這樣往月臺下一跳,一雙漂亮的眼睛還帶著疑問,好像是問我為什麼不跟她一起跳下來。
火車撞上去了。

※ ※ ※

巨大的風壓刮的我的耳朵很痛。
我的雙腳在發抖,抖個不停,就只差沒有尿失禁來代表我現在的震驚而已。就在幾秒前還跟我一起講話的女孩子跳下月臺,被火車撞上去。
沒有看到什麼漫畫中描述的血花飛濺屍肉橫噴,我的腦袋裏面一片空白。
一瞬間火車立即呼嘯而過,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撞死人。
月臺上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人,我完全提不起勇氣走過去看看月臺下面的慘劇,也怕一看早上吃過的漢堡會馬上從胃裏面噴出來。
有人死在我眼前,平常看電視看報紙那些新聞裏面有人跳樓撞火車自殺的都只保持著看好戲的心態,偶爾還會指說這個人真笨腦袋不知道想什麼,更有時候還是全家佐著飯菜一起吃的精神配料。
可是真的在眼前發生了,那種無力昏眩的感覺完全是一般人無法體會的,整個腦袋都是黑黑白白的一片,然後又混雜在一起。
把我從失神發呆狀態叫回來的,是突然大肆做響的手機鈴聲。
那只從撿了到現在只少了兩格電源的不知名手機。
「喂......喂?」我下意識的將手機拿出來,腦子還是空空一片,只把手機放在耳朵旁邊,眼睛還是瞪著那個女生跳下去的地方。
『你怎麼沒跟著撞車!?』
手機的那端突然傳來極度不耐煩的聲音,很年輕,是個應該大我不了多少的男生聲音。不過重點不在這裏,在他說出來的那句話。
跟著撞車?
我張大嘴巴,錯愕三秒,「什麼......跟著撞車?」那瞬間腦袋裏突然想到的,是這支手機的主人不會是教唆自殺犯吧?
一想到這個,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神經質的四下亂看,就怕突然從半空中伸出一隻手把我也推下月臺。
我還年輕,完全不想結束生命啊!
『我睡晚了,叫朋友順便把你接過來,你居然沒跟著跳!』手機那邊傳來嘖的一聲。
跟著跳?
第二個浮在我腦中的,是這支手機不會直達地獄吧!?然後其實他的主人是個死神,現在的我正在跟一個要我死的死神講話,他還叫了另外一個女的跟我一起死順便把我帶去陰間。
不要以為我在亂想,日本漫畫裏面都有死神把筆記本丟下來了,現在丟出一支手機有哪里好奇怪的。
手機那一頭的人顯得很沒耐性,也不等我做出反應就繼續說話,『算了,我過去接你,給我待在原地不准亂跑!』很命令的口氣。
啪一聲,手機斷線,只傳來嘟嘟的聲音。
然後我發毛了,從腳底直接冷到腦門。
他說要過來接我耶......
難不成這就是代表我這輩子只能活到今天了?
雖然我常常抱怨說一輩子如果要這麼衰還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但是老天,那是抱怨啊!不代表我真的想快死,你是分不出來什麼叫抱怨嘛!?
月臺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風吹來,一團垃圾從我的腳邊滾過去。
我馬上要死了。
可是我不知道遺囑應該寫什麼。

※ ※ ※

不知道抓著那支手機原地站了多久,直到有個很細的聲音在我後面傳過來。
所以俗話說的果然沒錯,人在精神極度緊張的時候往往最能發揮自己的潛力靾靻鞂鞁,畽疑疐瘦我大概用不到零點幾秒就馬上回過身,快得連對方都愣了一下。
對方愣完馬上換我愣了。
其實在臺灣來說廜廓廒弊,靿鞅鞄靽外國人並不難看見,平常在路上都會有好幾團從你身邊晃過去瑰瑮瑧瑢,翣翠翢耤看得都已經有點麻木了。
可是我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外國人。
說是外國人,他的五官輪廓卻都還是像東方人的樣子。
長長的銀色頭髮直到腰部犒犗犓犕,緁綸綢緆只有額邊挑染了一搓像是血一樣的鮮豔顏色,很明顯的這人是匆匆忙忙趕來的,細細軟軟的長髮居然只用平常綁便當那種橡皮圈隨便綁一束在腦後。
紅色的眼睛,像是珠寶店陳列的寶石一樣,讓人很想摸摸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東方的五官比剛剛那個學姊還要漂亮很多,可是帶著很冷的感覺,尤其他還直勾勾的瞪著我,感覺也是跟我姐一樣會用視線殺人的那種同類。
他的皮膚很白,蒼白的像是死人的顏色,尤其跟全身的黑色制服一比,明顯更是極度的詭異。
有點可怕。
這個人不太像人類,比較像漫畫上那些美型的妖怪鬼魂。
「你這遲鈍的傢伙!」
他開口了,標準的中文,跟那支手機剛剛傳過來的聲音幾乎快要一樣了;所以我馬上知道他的身份,就是要帶我去死的死神。
「死神大人!」搶在他之前開口,天知道他下一句是不是直接把我殺了然後把靈魂拖出來帶走,「我還有遺囑沒有想完,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不耽擱您的工作、馬上就好了。」只差沒跪下來求他了。
遺囑上面至少要寫個天要亡我,家裏人才知道這不是意外死亡啊--!
『死神』突然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光看我,然後從他黑色的褲子口袋裏拿出手機,那個就跟我現在手上的款式幾乎是一模一樣。
大概是我那時候太害怕了,所以沒記清楚『死神』跟對方說了些什麼,隱約只聽見幾個問句,什麼確定今年沒收到神經病之類的話。
他的口氣都不怎麼好,然後我終於第一次知道,原來『死神』也會有起床氣跟低血壓這種東西。
過了一下像是確定好事情,『死神』把手機一關又轉過頭來看我,詭異的紅眼睛已經不像珠寶了,像是血淋淋的獸眼,「他們要再開一次校門,如果你再沒進去也不用註冊了。」口氣很差,極度的差。
註冊?
我終於意識到這兩個還蠻切身的字眼。
這下子才看到『死神』身上穿的制服還有手上別著的類似徽章的東西,上頭有幾個金色線鏽成的大字。
那不就是我即將入學的校名?
「還有十分鐘下一般電車才會來。」看了下手錶,『死神』又發出有點不爽的聲音,然後紅色的眼睛瞪了我一眼,逕自就在月臺上的休息椅子坐下。
還有十分鐘?
也就是說我還有十分鐘可以寫遺囑囉?
當下也不管他身上的校名到底是怎樣,我連忙從背包中拿出紙筆。對了,聽說要先安頓一下自己的東西,還要告訴家人不要太難過之類的......
本來坐在椅子上閉起眼睛(我猜他要補眠)的『死神』又半睜起眼睛看著我正在寫遺囑的舉動,好看的臉浮過一點疑惑,然後他放棄補眠(我猜的啦),湊過來看看我一邊歎氣一邊寫著的白紙是什麼。
等他看清楚最上面寫的是遺囑兩個大字的時候,我正好寫到如果屍體太過支離破碎請幫我收集好不用拼了,直接火化比較省事的字樣。
「你已經有自覺要先寫遺囑嗎?」冷笑了一聲,『死神』毫不費力氣的把我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半的白紙抽過去,力度輕巧的竟然讓我完全沒有察覺,只是一眨眼東西就已經被他拿走了,「不過放心,如果不要死的太離譜的話,基本上都還是有希望復活的。」他轉過來,紅色的眼睛笑笑的,讓我看得毛骨悚然。
難不成他還要讓我無限復活無限被車輾才甘心嗎?
我居然遇到一隻變態狂死神!
蒼天不仁啊!
三秒之後,我決定與其都要死了,還不如自己先死,死的乾淨俐落也不想被這只變態死神玩弄!
鐵軌在震動,下一班火車就要來。
抱著一定要被輾碎的必死決心,我用力閉上眼睛拿著中午一定要搶買到便當的速度用力往月臺的那端沖去,也就是剛剛那個學姊慘死的地方。
轟隆的聲響就在眼前。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有勇氣的一件事。

※ ※ ※

一秒後,煙消雲散了。
火車嗡嗡的聲響直接在我頭頂掠過。
我偷偷的睜開眼睛,同時也注意到我的衣領給人拽住,抬頭一看,那個『死神』輕鬆的拉住我的衣領,就差那麼一步我的願望就達成了......含恨!
『死神』看了我一眼,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表情,只是在車過之後放開手,不痛不癢的丟過來一句話,「你沖錯了,要撞的不是這一班。」撞下去大概沒藥醫了。
什麼!?
要死還要限定班次是嗎?
我跪坐在月臺上,任憑黑線陰影滿布在我身上,如果這是一本漫畫的話,現在應該還要有鬼火在我旁邊飄。
說到鬼火,等等......
剛剛要衝的時候沒有想太多,現在才注意到。
輾死一個人的月臺理所當然應該要噴點血的是吧?
我看來看去,四周都乾乾淨淨,一個巨大的疑問像是黑色漩渦一樣不停的啃食著我的良心,製造出更多該死的好奇心。
抖著手往旁邊爬了爬,我做出最高的心理準備,然後瞬間一秒瞪眼看過去!
照理來說,現在映在我眼睛裏面的東西應該是個殘缺不全的屍體還是屍體碎片才對,要不然應該是一顆被輾一半的頭用她死不瞑目的可怕眼睛瞪著我,或者是一個腦或腸噴濺在旁邊;接下來應該換我尖叫,接著受不了刺激兩眼翻白往後昏倒。
我是尖叫了。
但是原因不是這個。
月臺下,什麼都沒有。
所以我尖叫了。
明明我親眼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跳下去,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
「鬼叫什麼!」不知道何時站在我背後的『死神』用卷起來的遺囑突然往我腦後敲下去,那力到那角度還有準確度完全不輸給我姐,強悍的力勁差點把我打的一頭栽到鐵軌上面。
「什、什麼都沒有......」
有那麼一瞬間,我忘記眼前那個很好看的人是『死神』,就抖著手指著月臺下面,用著像是被電到一樣的聲音回答他。
於是死神的臉和額頭浮起了青筋,照我想,他應該是覺得自己被耍了。
果不其然,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鞋底,直接往我臉上一腳踹下去。
「靠!」
『死神』只給我一個字,接下來的我沒聽清楚,因為我被踹的頭昏眼花所以聽不清楚,不過他應該是沒罵更多髒話了,因為等我好不容易聚焦之後,他已經離我有一段距離,正在旁邊的飲料機投飲料。
我沒看過『死神』喝飲料。
而且他居然喝蜜豆奶耶!
「拿去。」他彎下身抽出兩罐蜜豆奶,一罐往我這邊拋過來,「喝一喝看看腦子會不會清醒一點。」附注上這一句。
我大概是全世界第一個被『死神』請喝飲料的人。
『死神』就靠著飲料機旁邊坐下,可能是因為他衣服夠黑所以也不怕弄髒,長長的銀髮貼在飲料機的展示玻璃上,裏面的小燈一照上來,轉變了帶著有點透明銀亮的顏色。
如果他不是死神,現在安安靜靜喝飲料的感覺給人像是畫冊中的天使。
那十分鐘大概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十分鐘,我跟一個漂亮的死神喝著同一種飲料,在同一個月臺上......呃、等死,理由還是有點詭異。
不知道死掉之後他把我靈魂拘走,是不是直接帶去地獄?
有點擔心的偷偷看過去一眼,然後我又愣住一次了。
那個死神居然喝蜜豆奶喝到一半突然睡著,還是靠著飲料機睡,半節吸管就叼在他的嘴上,另外一邊接到蜜豆奶罐子裏。
當死神果然很累吧?
連拘個魂都要趁機睡一下。
我看了一下時間,大概還有一分鐘火車才來。
偷偷移動了步伐,我稍微靠近了一點『死神』,沒有這麼靠近過觀察這種東西,呃、剛剛的鞋底不算。
『死神』的睫毛很長,像是娃娃一樣覆蓋在臉上,那一搓紅色的發半掛在他的臉側,隨著他呼吸時候還會飄動。
奇怪,『死神』會呼吸?
又是重大發現。
我開始考慮要不要拿支筆寫在月臺上,就算我往生之後,如此重大發現一定也可以供給後人參考。
如果我有學過素描的話,現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一定是趕快把『死神』的肖像畫下來,如果每個『死神』都長的這麼好看的話,被他牽著去地獄應該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不過如果他牽著走去的是天堂一定更好。
月臺下的鐵軌突然開始震動。
火車來了。
那一瞬間,我看見了紅紅的眼睛突然睜開,然後『死神』俐落的從地上跳起來把嘴巴裏的吸館和罐子往旁邊的回收桶一丟。
我該稱讚他還蠻懂人界規矩的,知道要分類。
「快沖!」他叫著,看著我好像還慢吞吞的動作就跑過來一把把我從地上拖起來。
來的是自強號列車,這站沒有停。
我知道,它就是要輾過我的大車。
就算做好了無數的心理準備,被『死神』抓著跳下月臺的那一瞬間,我還是尖叫了,而且自己都覺得叫的像是被殺的豬。
只不過差別是豬是被刀殺,而我是被火車輾。
所以,我還是很怕死。
怕得要命。
然後我看到火車頭撞過來。
下一秒,我失去了意識。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6 20:58:14

第三話 學長與土著

?? Time:??

我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滿天的白花花一片。
然後還有消毒水的味道。
這味道最熟悉不過了,每次我倒楣之後一定都會給送上醫院,一個月裏面不曉得要聞幾百次。
嚇!?
醫院!?
理智跟思考能力馬上重回大腦,明明就是上一秒才撞火車而已,怎麼下一秒醒了就變成在醫院?
天啊,不會是沒撞死吧?
這下慘了,依照火車那種速度居然沒有被撞死,那一定逃不了變成重殘的命運,搞不好其實我已經變成一種名為植物人的狀態,現在能動的就只剩下這粒腦子......還有跳到火車前面自殺,沒死還弄壞了火車鐵軌的,不知道要被追告賠上多少錢......
一醒來知道自己沒死成,我高興不起來,想到事實的殘酷之後我就開始有點抱怨那死神大人怎麼沒讓我好好的往生。
等等,話說回來,都已經看見了天花板......
慢慢的我嘗試移動了頭部,居然異常順利的就轉動了。
我看見床邊有個白白的東西像潑出去的水一樣灑翻了滿床,其中還散佈了好幾條紅,像是白布底下潛伏的蟲般。
那個死神正趴在我床邊睡。
果然我還是死了嗎?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死神大人長得真的很漂亮,睡覺的時候也是很漂亮,就是一種詭異的冷冷殺氣不管醒著還睡著都存在,讓人不太敢打擾他。
就在我這樣想了同時,病床旁邊的拉簾突然被無預警的用力拉開,發出了很大的「唰」聲,整個室內立即回蕩著那個很巨大的聲音。
我看見一個獅頭。
呃......容我修正一下,其實是一個頭髮有點像獅頭的傢伙。
是個很高大的男人,有著外國面孔,褐色挑染的長髮蓬起像是獅子的頭,後面則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裝飾榜了好幾個串辮。
他給人第一感覺,就是像華麗土著......
咳,至少對我來講是這樣。
那個男人看了我一眼,用很奇怪的眼神,若硬要形容的話,有點像是被蛇盯上的那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詭異感覺。
然後蛇人土著把視線移向正在沉睡中的死神。
原來他們是同伴?
就在我這麼以為的同時,下一秒的事情彷佛朝嘲笑著我太天真(是嗎?)的立即發生了。
那個南美洲蓬毛怪人突然大張了手,像是要一把抓起小雞一般往我的床邊撲下去。
如果這下夠用力的話,我相信床一定會被他撞得彈起,然後躺在上面的我立刻不用一秒就飛出去。
不過這兩件事情都沒有發生。
那只「小雞」的動作快得更多,像是一團颶風。
白色的死神不曉得是什麼時候醒的,一把撐著我的床側很俐落的躍高(我不懂他坐在椅子上是怎麼辦到),然後迴旋了圈一腳就往土著的臉上踹下去。
土著被踢飛了。
我懷疑這個死神有用腳行暴的習慣,因為就再剛剛我也被踹了一次。
死神的臉還有點睡後呆滯,臉上有銀白長髮壓出來一條一條的痕跡,紅紅的眼睛呆呆的看了我一下,好像沒有意識到他方才痛扁了一個土著的行為。
反射神經......是嗎?
那個獅子土著哀嚎著從地上爬起(居然沒給踢死),然後嘴巴裏念出了長長一串我聽不懂的外國語言。
不用聽懂,他肯定是在抱怨,而且他臉上還有兩管可笑的鼻血滾了下來。
這次,死神終於清醒過來了,原來迷糊呆滯的眼睛瞬間掛上冷霜,抿著嘴巴一句話也不說的瞪著那鼻血土著看。連我都看得出來這種表情是正在警告,可那土著仍是哇啦哇啦的念出長串,間接還擺出奇怪的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五秒之後土著又被踹回原位。
「你昏醒了?」
死神轉過頭來,口氣非常之不好的對著我問。
連忙用力點頭,「我在陰間嗎?」我想,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人間,一定是我沒死成又昏倒,眼前的漂亮死神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先把我連人帶魂的拖回來再做打算......
紅紅的眼睛瞪了我一眼,居然有點冷笑的,「如果你要當這裏是陰間也無所謂,不過我可以跟你講,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這裏比陰間還要難待幾百倍。」
薄薄的嘴唇吐出來每字都是讓人想瑟縮的恐怖。
又沒被踹死的土著竟然重新爬起來,這次他不敢招惹死神了,毛手毛腳的爬到我床邊,像個蓬毛的大熊,「同學,睡一覺好一點了沒?」
我很訝異,土著居然說中文!?
「好、好一點了。」至少清醒點了,可以繼續接受我命休矣的打擊。
土著又笑了,咧著嘴大笑,是很美式海派的笑法,「那很好,你錯過就學典禮,至少要到教室逛逛。」
就學典禮?
教室?
我抬起頭,下意識的看著漂亮的死神。
雖然說他很凶啦,不過相處了至少有一早上,我相信這死神應該人不錯,不然他就不會請我喝飲料了。
死神正在整理他身上的黑色衣服,長長的倒像是制服大衣、又像是軍袍。
這次真的看清楚了,他手上掛著一個章,上面有我今天要入學的那所學校的印。
一連串的事情好像隨著校印慢慢串聯在一起。
從那女孩說是學姊跳了火車,又是死神出現到現在......
「原來我報名的是死人學校......」
這是我的結論。
嗚,好想哭。
正在喝茶的土著噗了一聲,茶水全吐在床上。
紅紅的眼睛看過來,冰冰冷冷的,跟早上、很像。
「靠!」
一個鞋底不用半秒就出現在我眼前。

※ ※ ※

「這裏是Atlantis學院。」
就在土著將被茶噴濕的床單收走之後,死神點著手上的徽章,這樣告訴我。
我這才注意到,不止他身上的章有校印,就連我躺過的枕上也蓋了那印。
「這裏是健康中心。」像是要抗議一樣,蓬毛土著一邊將被單塞進去一個大大鐵制的垃圾桶(回收桶?)一邊喊著。
死神用紅色的眼睛惡狠狠的再度瞪了他一眼,然後回過頭,「Atlantis學院包括你們所說的高中一直到研究所都有,招收的學生自世界各地而來,所以共修的科目幾乎都是不同的,因個人而異。」他看了我一下,勾起冰冷的笑容,「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先選修精神科。」
我還是呆呆的看著死神,不、已經不能說是死神了,就在一分鐘以前我才知道原來他是人,也同樣是學生。
只比我大一歲,天啊!
那一瞬間我心中出現了無聲的?喊,倒不是針對精神科有什麼意見。
「那個火車......」我張大嘴巴,一瞬間不知道該問什麼,只想起來迎面沖來的火車。為什麼我撞了火車之後就會到學校了?
「校門口就放在火車前面,每天只有三個班次,錯過了你也不用來了。」將橡皮筋拉下重新綁起白色的頭髮,已經從死神降級到人類學長的他這樣告訴我。
「校、校門口!?」這次我是真的整個人呆掉了。
「這次是火車還好,上次居然放在飛機頭,還要想盡辦法混進機場撞飛機,差點沒鬧出笑話。」把被子丟好了土著咧著笑容走過來,手上多了三瓶罐裝飲料,上面是我看不懂的文字,不過從印的圖色來看應該是柳橙汁。
撞飛機?
我將注意力從罐子移到他身上,其實我心中期盼的是剛剛耳朵抽筋聽錯了。
不知道是不是語言文化差異,他們從剛剛開始說的事情我沒一件聽的懂,什麼校門在火車、飛機頭,怎麼都覺得是騙人啊!
學長相當順手自然的奪過兩瓶飲料,技巧性的竟然完全沒碰到土著,然後他將其中一瓶拋給我,「撞久了就會習慣了。」
我確定這句話應該是在安慰我,可是怎麼聽都覺得很奇怪。
「我、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用力鼓足了勇氣,我終於大喊出來,可聲音一脫嘴巴馬上變成很小的貓叫聲,「學校、學校......」
我想問的是這到底是什麼學校?
所有事情都超過我理解能力,包括他們的對話。
學長挑起眉,然後像是思索了一下。
幾秒後,柳橙汁的罐子被放在一邊,紅紅的眼睛來回看了我很久,「我問你,你知不知道Atlantis學院是什麼?」
是什麼?
不就是超便宜的鄉下學校嗎?
我很想這樣講,可是紅色的眼睛很可怕,所以我用力的搖了頭。
學長哼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轉變為『好死不死居然被我猜中』的那種。
「同學,你不知道Atlantis是什麼地方,居然還敢來入學,真有勇氣。」土著拉開飲料罐,一邊喝一邊對著我笑。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那個笑裏面總讓我感覺有種看好戲的樣子。
「不就是一般學校......?」不會是什麼黑社會教育吧?
看著眼前的學長和土著,有幾秒鐘這個可能性差點在我心裏演變成真實性。
「Atlantis學院是......異能學院。」學長看了我一下,像是怕我難以理解,於是他做了一個動作。
他將手放在柳橙汁罐上,就在我以為他是手酸想要抵著東西休息一下的時候,那罐子竟然溶化了。
沒錯,溶了。
就在學長黑色的手套掌心下面,包裹著柳橙汁的鋁罐像是被熱包圍的冰霜一般急速溶化,幾秒後我看見的是橘色的果汁爬滿了整個床墊,還聽到了土著的哀嚎。
我瞪大眼睛張大嘴巴,被嚇的。這個表情一定很好笑,活像見鬼一樣。
「異能開發學習學院,Atlantis。」學長笑了,依舊很冷,「歡迎啊,學弟。」後面那兩個字加重了,好像有點咬牙切齒。
獅子頭土著表情哀怨的將那一床被柳橙汁染色的床單收下來,「歡迎哪同學,我是保健室的輔長,羅林斯提爾,中文的名字則叫做鳳柩。」
「鳳柩?」好奇怪的名字。
我看著眼前的獅子頭土著......呃、應該是輔長先生,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鳳,怎麼當初沒想到要取獅柩這名字?
然後我立即想到我忘記說出我的名字,「我、我是褚冥漾。」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學長,他一句話也沒說,視線不是正在對話的我們兩人,而是放在另一邊的窗外,好像給什麼吸引了注意力。
獅子頭土著喃喃念了幾次我的名字,其中夾雜著幾個聽不懂得語言,很明顯的他可能是在抱怨中文翻成外文怎麼這麼畸形的難念。
就在我轉頭想找那個漂亮學長搭訕、不是,是問名字的時候,突然那扇窗外面傳來驚天動地的巨大聲響,如果有比喻,就像天塌下來那種可怕的聲音。
我感覺到連這裏面的地板都在震動,原本獅子頭土著喝到一半擱在旁邊的柳橙汁給那震動震得摔在地上,濃稠稠的橘色擴散,像是地板突然張大嘴巴咧了笑容似的嘲笑。
獅子頭土著發出二度哀嚎。
然後我突然想到,不管是天塌下來還是地震什麼,現在應該要做的事情不是看著蓬毛土著哀嚎,應該是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或是撤離建築物吧!?

※ ※ ※

「你幹什麼?」
就在我一把抓起學長的手要往逃生之門沖去的那秒,冷冰冰的聲音立即就傳來,那只手掌的主人發出絕對警告聲,好像是我下秒不放開,他就會剁了我的手。
命跟手都一樣重要,所以我放開了。
不知不覺間,那個巨大的聲響停了。
我一邊接收那雙充滿殺氣的紅紅眼睛,一邊很沒種的陪笑著蹭到窗邊,「外面不知道怎麼了......」轉移話題,我立即抽開百葉窗。
這麼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學長如果真的沖過來要砍我的手的話,我還可以跳窗逃逸擋一下。
我愣住了。
就在轉頭看向窗外順便確保逃生路線時候,窗外的那幅景象深深震撼了我。想當年被麥當勞招牌掉下來打到也沒這麼驚訝過。
為了確定是不是看錯,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繼續用力再揉了揉。眼前沒有消失的真實告訴我:就算我把眼珠揉爆,他還是存在。
我看見了窗外,有一個正正方方的東西跑過去。
如果那方型的東西是魔術方塊我大概還不至於這麼震驚,問題是跑過去的東西大概比魔術方塊大上N倍,他有門有窗。
重點是,裏面有人。
方形的東西正確來說不是跑,因為它沒有腳,所以它是用『跳』的。我不曉得這樣形容正不正確,總之我看見的是一個方型的水泥塊狀物以著極為高速的動作飛跳過去,然後直直的奔往璀璨的另一方。
那東西每一跳都發出如剛剛般的震天聲響,嗡嗡的回音遠遠又傳來。
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機械性回過頭看見的是獅子頭土著,他用一種近乎默哀的表情看著我,「同學,祝你好運。」他說,可我在他臉上又看見等戲看的好笑,「剛剛跑過去那個,是你的教室。」
「啊!?」
我張大嘴巴,發出了一個超大的呆滯疑問單音。
那個水泥方塊老早就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
很好心的獅子頭土著用指尖叩叩的敲了光滑的玻璃面,我便順著他的手往更外看去。
看見的,是一個白色巨大建築物。
我從來沒有看過這種建築物,瑩瑩發著淡色光點的白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美得像是銀色的月亮一般。
建築物中有好幾個中空的凹洞。
太突兀了,凹洞裏面裸露出醜醜的水泥顏色。
就再我看著那些凹洞發呆的同時,讓我差點嚇掉眼珠的事情發生了。
白色的漂亮平面一角突然畫出了切割線,是有點方型的,幾秒後那方塊就像給人推出一般直接落出白色的牆面。
掉下的東西是水泥色的立體方形。
那東西落地的同時發出了巨大聲響,如同我方才所聽到一般。
幾秒後,與剛剛一模一樣的水泥方塊從我眼前二度急奔,一邊跳一邊發出聲響然後消失。
我嚇呆了。
這裏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6 20:58:48

第四話 保健室

Atlantis Time:??

如果看過漫畫的人,一定可以知道有種表情可以形容現在的我。
『孟克的吶喊』扭曲一百倍的版本(那大概也已經不是人類了)。
天啊天啊天啊天啊--!媽媽這是什麼鬼地方啊--!
我想回家!
立刻!馬上!
「別亂說,他教室不是那間。」
耳邊傳來的是學長的聲音,慵慵懶懶的像是說著今天天氣很好那種感覺,我抬頭看了一下,風和日麗,的確是一個好日子......
重點是這個嗎!?
就在我維持著石化版的?喊原地定型不動的時候,一個敲門聲傳來,就離門口最近的蓬毛土著拉開門,一個纖細的身影閃了進來。
那瞬間我似乎聞到很重的血腥味,然後門關上之後又立即消失。
進來的人眼熟到不行。
就是那位我以為撞火車應該死掉、但是又找不到屍體害我被踹一腳的學姊(自稱)。
「庚。」見到來人,學長站起身微微頷了頷首。
學姊同樣禮貌性點點頭,然後看向我,「學弟,又見面了。」同樣是柔柔的笑容,像是誘惑人心的聲音,「我是大學部的庚,如果學校中哪邊有問題也可以來找我。」
那瞬間我不由自主的解除了無聲?喊的定形狀態,馬上點了點頭。
一旁的學長睨了我一眼,冷笑般的哼了一聲,「庚,跑出來了。」他抬起右手點點自己的眼睛。像是驚悟似的,學姊立即捂住眼睛,然後是有點尷尬的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瞬間我在學姊的眼角看到不明綠光,不過仔細一看又沒有,不會是我眼睛花了吧......?
「我是來說一聲,外面排隊都排到走廊外了,多少處理一下吧。」柔柔的聲音這次針對的是蓬毛土著,後者無奈的聳聳肩。
排隊?
這間健康中心很搶手嗎?
學生居然是用『排隊』來等候的耶......我居然還在這邊待了那麼久。突然好像有種賺到了的感覺。
「反正他們又不會跑,等一下又不會死。」蓬毛土著哼了哼。
「放久了會有臭味。」學長不悅的皺起眉頭,然後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往外扯,「我要帶這傢伙到他們班級報到了,你慢慢處理吧。」
放久會臭?
就在我還沒意識到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學長已經拖著我,另外一手打開健康中心的大門。
那一秒,我突然覺得之前用孟克的?喊一百倍版本來形容我實在是太過輕微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敢發誓,豬在被殺的那一秒發出的慘叫絕對也比不上我現在的淒厲慘烈。
中心裏面原本好像還要說些什麼的蓬毛土著和學姊立即按住耳朵,以免慘遭魔音傳腦。
不過站在我身邊、也是離我最近的學長就沒那麼好運。
後來我才想起來,這時他愣了好幾秒沒任何動作肯定也是被我的慘叫嚇到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給我閉嘴!」
等到學長回過神來,他不用零點一秒立即就有了動作,左手極為迅速陰狠的一巴掌從我下巴打上來,差點害我當場咬舌自盡死給他看。
不過還好舌頭位置不是放在牙齒上,所以我只咬到自己的嘴唇,然後看到有血噴出來。
「唔唔唔唔唔......」我瞪大眼睛,一手按著差點變成腫豬腸的嘴巴,一手顫抖的指著眼前『壯觀』的場面。
說是壯觀還太客氣了。
有看過災難片或戰爭片的人一定會看過一種場景,就是某個長長的道路上排滿一整條的屍體還是已經哀叫不出聲音的瀕死重傷患。
映在我眼中的,就是這個場面。
整個自健康中心開始的走廊上躺滿了一具一具的屍體,活像這地方剛發生過什麼大屠殺一般。屍體的死狀很可觀,幾乎什麼種樣子都有,甚至還要有被壓碎、壓爛到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本是什麼的肉塊肉泥。
我想吐。
然後,我真的吐了。
「嘔---!」
「靠!」
最後聽到的是學長的怒吼,然後是很熟悉的鞋底印。
因為我吐在他身上。

※ ※ ※

我坐在椅子上,像條缺水的魚半死不活的癱著。
終於可以翻譯剛剛他們的對話了。
所謂的『排隊』,是屍體大排隊。
「還好吧?」土著輔長一邊搖著剛從冰箱拿出來的新飲料罐,然後繞著我看。
吐完之後我又被踢回健康中心,而學長則是一臉兇狠的借了健康中心的浴室和衣服,目前正在裏面大洗特洗。
我覺得,他可能有潔癖。
「大概還好......」我張開嘴,吐出四個字,感覺消毒水的味道跟著空氣流進來,沒幾秒那個噁心的感覺馬上又來,讓我又想吐了。
冰冰涼涼的觸感貼在我額頭上,篷毛土著手上的飲料罐放在我頭上,「把這個喝下去就會舒服一點。」
我看著飲料罐,這次上面的文字能解讀了,是中文,檸檬水。
「剛開始比較不習慣的人都會這樣,你看久了就會麻木了。」很可能也曾經是受害者之一的學姊笑了笑,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道。
基本上我認為,看再久應該都很難習慣。
我開了檸檬水喝了幾口之後,總算覺得噁心感覺平息了許多,不再動不動就想把膽汁都給吐出來了。
「喂!你洗完沒?」輔長不知道何時走到浴室門口邊,隨手就用力拍了好幾下,發出很大的聲響,「我要開始工作了!」
他的工作原來是收屍......
我放下檸檬汁,真誠的在心中如此想著。
不對!那些屍體是怎麼來的?
如此殘酷而詭異的事實立即接在後面打擊我今日已經殘存不多的知覺反應。
「※ %$%#%!」
原本緊閉的浴室門突然猛力被拉開。
不過請原諒我聽不懂學長說什麼,我甚至懷疑我聽見的應該是某種外星語言,銀髮上還掛著水串的學長一開了門就對外面的輔長怒吼謎樣的句子。
不知道為什麼,我直覺他好像在罵髒話,所以不想被我聽懂。
媽媽,其實我們應該報名的是那所貴族學院。
我錯了。
「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還不舒服?」掛在旁邊涼涼沒事做的學姊好心的這樣問。
廢話,你看到屍體大排隊臉色怎麼會好。
一想起剛剛那個『大隊』,發酸的噁心感又出現在我喉嚨。
「如果再吐出來,我會用剛剛那件衣服塞進你嘴裏。」一邊整理著身上衣物,學長陰冷的拋來如此恐怖而威脅的話語。
然後我立即用雙手捂住嘴巴,死命的就算吞也要把想吐的東西吞回去。
不過是說剛剛我已經吐乾淨了,可能剩下的就只剩胃酸跟檸檬水了。
「你要不要回宿舍換備用的黑袍?」看見他身上換了白色的便服,學姊微微挑起眉毛然後這樣問,「被......看到不太好。」
「不用了,反正這傢伙今天只半天課,等等報到完我就下工了。」學長看了我一眼,冷哼了兩聲。
我發毛了。
就在體驗毛骨悚然自虐般的快感時候,正在整理頭髮要綁成一束的學長突然又移回視線,眯著紅色眼睛看了我很久很久。
就再我發毛指數將破百分百的同時,學長好看的唇形才慢慢移動。
「你嘴巴不痛嗎?」
「啊?」
我盯著學長,錯愕。
不過錯愕的不是他的話,是他現在正在把頭髮綁成馬尾的動作。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看到他拿吹風機、而且他從浴室出來到站在我面前也不過兩三分鐘,請問他的頭髮是怎麼幹的?
自體蒸發?
其實一點都不好笑。
可是如果照他們剛剛所講這裏是異能學校,那按照漫畫書跟小說所提供的線索,很可能是他花了不用零點一秒的時間自己吹幹了。
對於這個事實,我接受的很快。
至少比起跳走的教室來說,這個能讓人接受來說的範圍好很多。
「說你嘴巴,不痛嗎?」學長眯著眼睛靠近我,突然放大好看的臉讓我心臟漏跳一拍。
我現在很怕他因為剛剛被我吐滿身的事情突然用手捅死我。
漫畫上不是都有那種劇情嗎,徒手穿過人體那個。
「你剛剛咬到是吧。」學長伸出手,畫過我的嘴唇。
突然感覺到很痛,我才想起來剛剛差點打的我咬舌的那一巴掌,大概是因為驚嚇過度了,到前一秒我都沒有痛覺反應,現在學長一摸就突然很痛,「痛啊!」而且你的手好冰啊!學長!簡直像冰塊。
我又開始懷疑其實他真的是死神,為了讓我安心下地獄才騙我說這是學校。
「就這這種小傷口也叫痛,哼哼。」輔長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讓我完全記起有這麼一號被遺忘的人物。
然後我的視線立刻變高。
更正,不是我視線變高,是我突然被輔長像小雞一樣的拎起來。
「學、學長!」不管你是不是鬼,拜託先救我。
我看著站在地上的學長,發出渴望的哀求。
其實我不應該拜託他的,因為我早就大概可以猜出他的態度。果真,毫無良心的學長哼了一聲之後別開頭,完全不甩我。
「乖乖,這點小傷還有什麼好怕。」為了強化我的信心,輔長髮出不明話語。
問題是我不是怕傷、是怕你啊老大!
「別嚇他了,要不今天都沒辦法去新生報到。」還是學姊比較有良心一點,坐在原位這樣告訴輔長。
雖然學姊你一步也沒動只動口,我還是會記得您的恩情。
「我才沒嚇他,還有話說回來你不是也帶了新生嗎為什麼這麼閑坐在這裏?」輔長把我拋到旁邊的診療椅上做好,然後從小推車上隨便抓下一罐(?)的藥瓶。
「這個是什麼藥......」
「我那個算舊生了,原班直升上來的,不用我跟著也可以處理好,所以就很閑。」
完全無視於我問句的兩人開始聊起天來。
不過一邊聊天的同時輔長的動作倒也沒有忘記,他抽了一隻乾淨的綿棒然後沾了一點透明的膏狀物,不用兩秒就幫我上好藥,冰冰涼涼的立刻就沒有痛感了。
什麼藥膏這麼好用?
「哪,你看看還有哪邊有傷。」聊天空閒之中,輔長拋了一面鏡子過來。
疑惑他的話,我拿起鏡子本來想敷衍性照一下,就在我看見鏡子的那秒,整雙眼睛都瞠大了。在鏡子裏面我的傷痕消失的一乾二淨,好像重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真是太神奇了!
我一定要問問是什麼藥膏這麼有效,依照我每日受傷的必須程度來看,這應該已經算是日常必需品了,不知道大量訂購有沒有打折?
「呃......」
「既然傷好了,我就先帶這傢伙去報到。」
又被打斷了一次話,一把抽走我手上鏡子的學長把鏡子拋還給土著輔長,然後也不問問我的意願就直接揪了我的領子往另一邊走去。
「我......」
我還想問藥膏去哪里買啊!

※ ※ ※

學長帶我走後門。
這個保健室還真不小,居然連後門這種東西都有。
原因我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學長不想被我第二次嘔吐攻擊才刻意走後門,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善良還是什麼的。
就在我為了這個原因感到小小的感動同時,走在三步前遠的學長突然停下腳步,銀色的馬尾擺動了一下在我的眼前停止,一切都是這麼完美。
「哇啊!」
一切都是這麼完美我幹嘛尖叫?
完全不完美的是一個大大的水泥方塊教室突然從我們兩個人面前蹦過去,整個地面狠狠劇烈的震動了一大下、我差點摔倒。
轟隆的聲音像打雷。
我這才注意到,學長帶我走到一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大空曠處、看不到盡頭,只看到裏面有好幾個據說應該是教室的水泥方塊到處亂跳。
打雷的聲音轟隆隆的,我連忙捂起耳朵、怕聾了。
倒是學長連耳朵也不捂,環著手眯著眼睛看著那堆亂跳的教室。
有一秒、我說只有那一秒,他側面看起來還真像要暗殺那些教室的刺客,就像漫畫上面畫的一樣。
可是如果他現在說他要宰殺教室,我想我一定也不會意外。
因為他看起來就是那種感覺。
「你在亂想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旁邊的學長突然一巴就往我後腦杓打下去,發出很大的啪一聲。
如果不是場所不對,其實我懷疑他本來想用腳踹我。
「沒、沒有......」我只是在對那堆教室跟學長你發出讚歎。
很懷疑的看了我一眼,學長才把視線轉回那堆水泥塊狀物,「我找到你的教室了。」很輕鬆自然的語氣。
「啥?」
你說啥?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6 20:59:47

第五話 燃燒吧!教室!

Atlantis Time:估計應該是PM3:00(學長提供)

「我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在我正想笑笑的雲淡風清詢問學長是不是騙我的前一秒,學長已經搶先如此斬斷我唯一的希望之火。
天啊......我這輩子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對不起最多的是我老媽(因為她要常常上醫院幫我出醫藥費),但是為什麼要這樣整我!
學長指的那間教室跳得特別兇狠,估計時速應該有一百二,大空地發出最大的聲音就是它!
「呀哈哈......」我認了。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被火車輾過去被水泥屋壓過去不都是一樣會死......
拖著虛浮的腳步要往下面空地走去,一邊的學長突然托住我的手,「你是想一步上西天嗎!」銳利的紅眼像是刀子一般瞪過來。
「唉唉,反正都要上西天了不差這一兩步。」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心情開玩笑了!
學長又看了我一眼,這次很明顯是硬忍了才沒踹我,「這個下面空地都是彼岸水,你下去就直接通往地獄,也不用去西天了。」
啥彼岸水?
我看見的空地連一點水都沒有。
彷佛看穿了我的疑問,學長從口袋掏出了一張紙,「天上飛、影現。」
然後我看見了那張紙突然飄了起來,就在一順之間紙張反折了兩折,變成一雙紙翅膀往空地飛去。
「你的程度還不夠看見彼岸水。」冷冷一笑,學長擺明等著看好戲。
就在我張口想要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同時,那個紙翅膀拍著拍著就拍進去空地裏面,然後慢慢要往地上停下去。
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
什麼都沒有的空地突然有一秒空間扭曲,然後我看見疑似鯊魚嘴巴的東西在紙翅膀停在地上的同一時間突然『吼!』的一聲把翅膀吞了。
......
那個很真切的立體音效是怎麼回事......
翅膀消失了。
不過我想,如果剛剛踏上去的是我,現在應該會噴的滿地血,依照生物頻道來推算的。
「要去追教室要用這個。」不知道何時手上多了一個衝浪板的學長這樣對我說。
「......喔,好,我現在去買。」我已經完全不會意外了,一點都不會了。
現在我的心如止水,什麼都不會意外了。
就算學長突然把教室叫停下來坐下握手,我也不會嚇到了。
......
......
媽的這到底是什麼鬼學校啊!!
「買你的頭啦!」學長又瞪了我一眼,然後把手上的白色衝浪板拋在空地上,很神奇的板子居然在離地三十公分處浮起來,還真的像是有浪一樣。
我好像可以聽見海浪聲。
夕陽、沙灘、椰子樹,多麼完美的景色。
不知道金氏世界紀錄裏面有沒有一秒瘋的申請?

※ ※ ※

「看好,我只做一次給你看,這個東西要這樣用。」
一腳踏上白色衝浪版之後,學長彎下腰從版子上面翻開一個小小夾層,然後立起裏面的三角架子,架上綁著一條白繩,學長抓起了白繩正好到腰部處收緊在手掌上,「這樣就可以用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學長非常俐落的動作,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每天都踩著衝浪板在半空中追教室......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想用這個醜斃的老古董!」學長對我發出咆嘯。
好吧,我錯了,他應該不是每天用。
可是學長果然不愧是學長,就連站在衝浪板上都有某程度的帥氣。
「還不上來。」紅紅的眼睛又瞪了我一眼,好像下一秒我再不上去的話他就會實行用衝浪板幫我在頭頂上剃出高速公路這種髮型。
「我來了來了!」
是說,不明的鯊魚嘴我真的好怕啊!
一腳跳上衝浪板,那一秒我的確有往下沉然後又給浪花推高的感覺,衝浪板在學長的手上非常穩,完全不像我去年去海邊玩時候一翻直接飛到海底那種感覺。
「我先告訴你以免你搞不清楚狀況,在這所學校裏面每樣有生命東西都有一個名字束縛他,就像我們腳下的板子也有名字,你需要他的時候呼喚它、用完時候感謝他是基本使用禮儀。」學長很冷靜的這樣告訴我,看起來完全不像開玩笑。
「啊?」好麻煩。
學長看著我,表情一點都沒有變,「不要嫌他麻煩,就算是你被人家拿來用一用之後沒被感謝也會不爽吧!」
很有道理。
不過問題是,「學長......」我鄭重懷疑他知道我在想什麼。
從早上到現在,我覺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之後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我沒興趣窺探太多你無聊想法。」哼氣從鼻子出來,學長撇過頭。
你明明聽的見嘛!!
這學校給不給人隱私啊!
「想要隱私這種東西你就自己努力上進,現在給我乖乖聽好!」一拳砸在我頭上,不給我任何哀嚎時間學長就繼續又開始他的衝浪板講座,「這傢伙名字是斯林,你要用之前要這樣說:『請給我水上賓士速度,斯林。』」
同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腳下的板子好像有點浮動,像是被什麼東西撐高浮起的感覺。
「奔跑吧。」
只是單單三個字,在學長如此說完之後,衝浪板突然像是被石頭打到發瘋的野狗不用半秒就沖出去。
「哇啊啊啊---!!」
我開始懷疑其實今日的入學訓練就是尖叫大典。
該死該死這什麼鬼衝浪板!!
一定有時速一百八的啊啊啊啊啊!
帶著一種水果般甜甜的香氣突然卷過風中然後竄進我的嗅覺,可是目前我的臉都快被風壓刮的變形根本沒有時間好好感受一下香味自哪來。
「呀啊啊啊--!!」口水被風刮到噴出,掉到衝浪板下麵。
「吵死了!」風壓裏面傳來兇狠的聲音,我不用一秒立刻把手伸進去嘴巴、咬住。
一天相處下來我深刻體驗的學長比較可怕,不可以忤逆他。
「斯林,追上去。」拉著繩子操縱方向的學長依舊站的很威風直挺,就連我已經蹲在板子上抱著他大腿掛在他身上這些事情都完全無視。
我不玩了我不玩了,誰來放我回家!
媽啊,快幫我辦休學啊!
就在我連眼淚都快飆出來跟鼻涕一起糊在一起時候,領子突然一緊,整個人都被拽起來。
「看好,那間是你的教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追在巨大水泥塊後面的學長就在我眼前這樣說,他的銀髮現在好像晾乾的米粉一樣一直摔在我臉上,爆癢一把。
我從一堆頭髮裏面看到跟別的差不多一樣的水泥塊在前面轟隆轟隆的跳,開始懷疑我的辨識能力很差,連一間教室都分不出來。
「就算你是笨蛋好了,每間教室上面都有門牌,除非你是眼殘才見不到。」學長割人心的冷言又飄來。
這次,我清楚明白的看見奔跳的教室上......掛著大大門牌,隨著跳躍動作晃來晃去。
那間教室上面寫著:一年級、C部。
「學校是按照異能能力分班。」
喔喔,那話說回來其實我的能力應該不差,這個數字蠻前面的。
「每個年級只有三班。」學長隨後補上。
「......」

※ ※ ※

「哇啊!」
「靠!」
就在我們兩個要靠近教室門口時候漥滾漩漶,碬碠碣碤可惡的大水泥塊突然緊急煞車、固定、站穩,然後立即回頭往後跑。
「該死的傢伙!」學長也不遑多讓銦銗銖銪,瘊瘍瘖瘕煞車穩住不用一口氣,手上繩子用力縮緊整個衝浪板立刻一百八十度大掉頭塺墁境墇,嘂嘒嗽嘔快到我整個人像流星一樣差點被甩出去。
不過我還記得我不是流星,至少流星還會把地面砸出一個大洞慒慟慷慥,慖慡慲慔可是我飛出去是被鯊魚嘴砸出大洞,所以很惜命的我緊緊抓住學長不敢放手。
媽媽瞀瞉睼瞁,蒻菣萒蓑我遇到衝浪板飆板族了。
「渾蛋,給我注意一點!」學長正對著前面的教室叫囂,很明顯的已經沉醉在與人競車的快感當中。
其實我現在突然覺得飆車族沒有什麼,真的。
當你看過有人踩著衝浪板跟房子互沖場面的話,相信你一定也會這樣覺得。
「學學學學學學長......」
我發出顫抖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覺得好玩』,附近幾間不相干的教室突然擠了上來,咚咚的在我們眼前撞在一起然後又被彈開,水泥碰撞的巨大沙塵在我們面前揚起,裏面還夾著破碎的水泥小石塊。
「閉嘴、抓緊一點!」很顯然是沙場老將的學長臉色一點都沒有改變,手上的繩子左右轉動,衝浪板靈巧的在一大堆撞來撞去的水泥塊中像是蛇一樣的不停竄動,「這種程度想玩贏我,再回去修練修練吧!」
我不確定他在跟誰講話。
可是我得直覺是他好像在跟......水泥塊......嗆聲。
被甩在後面的水泥塊又群起騷動,撞成一團發出更大的聲音。
然後,我們又重新追在我的教室後面了。
「喂、你聽好,這裏的每間教室都有它的名字,只有正確叫對名字,它們才會停下來讓你進去。」學長控制好速度之後,轉頭過來對我說。
好孩子不可以學,因為駕車中轉頭是危險行為。
「我我我我我知道了......」抖音。
歎了一口氣,於是學長開始說話:「記好了,這間教室的名字是:布裏德阿卡巴兒達達西納西諾阿那C古卡。」
落落長一串,有聽沒有懂。
「啥?」
你說啥?
完全聽不懂。
剛剛那個是人類的語言嗎?
那個長長一條的文字是什麼?
「布裏德阿卡巴兒達達西納西諾阿那C古卡。」學長又重複了一次,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很清楚的寫上了如果再叫他說第三次他會把我丟下衝浪板的意思。
我沒有勇氣對教室喊出口。
可是我想先弄清楚一件事情。
「請問,如果名字叫錯會怎樣?」
「不會怎樣。」學長的答案出乎我意料之外。
就在我們兩個僵持不下的同時,遠遠另外一邊也出現了衝浪板,上面有個穿學生服的傢伙也追著教室跑,然後嘴裏不知道大喊什麼。
原來用衝浪板追教室這種行為不是只有我們。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平衡很多。
「那個笨蛋,叫錯名字了。」學長繼續一邊駕駛衝浪板一邊回頭。
然後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個人原本在追的教室突然靜止了下來。
我只用了半秒就看見水泥塊的上面突然推高了一個『#』的形狀。
然後水泥塊轉頭(我想應該是),突然爆走起來狂追那個學生。
這是驚悚的一幕。
我的呼吸跟心跳停止(感覺上)。
剛剛學長學長他說了什麼說了什麼?
「經常都有笨蛋叫錯教室的名字。」我旁邊又拋來這樣一句話。
那個水泥塊像是餓瘋的野狗突然看見帶肉的骨頭一樣,急起直追,追到整個空地轟隆隆的巨響。
然後,變成慢速撥放。
水泥塊跳高、落下。
砰咚一聲,砸在來不及逃走的學生身上。
「對了,叫錯教室的名字教室會發飆喔。」學長這樣說,然後指著那個還冒著『#』形狀的水泥塊,那個水泥塊還在左扭右扭的洩憤,「大部分都會這樣。」
無言。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有一種......哀默大於心死的奇妙感覺。
突然知道了,保健室外面被壓爛的屍體怎麼來的了。

※ ※ ※

我想回家。
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回憶跑馬燈在我眼前閃過,我彷佛可以看見前年翹掉的阿嬤在雲端上招手。
「學長。」我很認命的硬著頭皮喚了喚他,「對不起我完全記不住。」與其被水泥教室砸死然後當成蟑螂般還旋轉幾腳,我寧願被學長踹死,至少他的鞋底看起來還比較親切嬌小一點。
「我知道,因為你是笨蛋。」
非常順口的一句話,讓我完全感覺到自己的悲哀。
「我先示範給你看,你最好不要是被壓死的那個,這樣帶你的我會丟臉。」補上第二段話,學長一扯繩子,整個衝浪板往右側滑去,就貼在教室門旁邊賓士,「布裏德阿卡巴兒達達西納西諾阿那C古卡,再不停下來我就拆了你!」
我非常確定最後那一句咬牙切齒的狠話不是教室的名字。
就在學長發出最後警告的同時,教室突然震動了兩下、看起來活像是鬼抽筋一樣抖了抖,慢慢的停止不動。
「這樣就可以了。」
教室門突然敞開,我還來不及思考什麼彼岸水會不會流進去的問題時,前面的學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我後面一腳把我踹進去教室,自己也跳進來。
「啊,對了。」我連忙轉頭,還記得學長的交代,「斯林,謝謝你。」如果這是在正常的世界的話一般人應該以為我瘋了。
因為我正在對一塊衝浪板道謝。
「好了,快給我去位置上。」學長揪著我的領子往內走。
然後教室門緩緩的、關上。
就在門扉合上的那瞬間,我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
『不客氣,歡迎下次繼續光臨。』
沙啞的老人聲音跟幼兒稚嫩的聲音合併在一起,詭異的傳來。
......
......
我決定......
還是當他是幻聽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6 21:00:39

第六話 喵喵

Atlantis Time:估計應該是PM3:20(學長提供)

踏入教室之後,我原本準備好接受第N次的驚嚇洗禮。
不過很意外的是,教室裏面......
「人咧?」
空蕩蕩槆榹榕槍,榛榬樆榪小貓兩三隻。
學長看看手機上的顯示時間,歎了口氣蓂虥虡蜨,翢耤聜聞「差不多回去了。」
很明顯的我們完全遲到了,連老師的一面都見不上。
教室的最後面角落坐著一個女孩子夢奪奩奫,毄毃毾氳打從我們一進教室就一直目不轉睛的瞪著我們看。呃、更正一下,她好像是盯著學長看。
不用幾秒之後嫛嫟嫡嫘,蓐蓊蒶蓏女孩的臉上浮現某種崇拜跟紅暈。
什麼狀況!?
因為裏面跟外面的狀況相差太大了,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原來教室裏面是如此平靜。
說到平靜,我現在才注意到,教室跳的這麼厲害就連窗戶外面都是驚人的上下彈景色,可是教室裏面居然連一點晃動都沒有,像是分離出來一樣。
「學、學長。」女孩湊了過來,手上抱著一份公文夾、裏面夾著數十張的紙頁,「你帶新生過來報到的嗎?」
我仔細打量這個女孩子,白白淨淨的、比我稍微小半個頭,及肩的發燙了可愛的小娃娃卷後稍稍挑染了金色,是個很讓人注目的種類。
「嗯,庚有先告訴過你吧。」完全忽略少女期盼眼神的學長隨口敷衍了兩句,「點名都已經結束了嗎?」
「嗯。」女孩像大娃娃狗一般用力的點頭,只差沒有搖起尾巴。
完全看得很出來她愛慕學長。
就在我這麼想的同時,我突然記起來不是人的學長會偷窺別人的心聲!
「我說過我沒有太大的興趣偷窺你!」前面拋來陰狠的一句話。
沒興趣你還偷聽!
我馬上跳後三步遠,「那、那個報到都已經結束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娘啊,你知道你兒子我現在有多想你嗎!?
有生以來我第一次覺得那總是被我認為很倒楣的世界有多麼的可親可愛,而我居然從來沒有發現過她的好。
我錯了。
從今以後,我會乖乖的當個很倒楣的平凡人......
「老師有交代要褚同學把這些資料寫好。」女孩漾開甜甜的笑容,然後從公文夾裏面抽出末約四、五張左右的紙張,上面零零總總的散碎了不少黑字,是一些學生基本資料調查之類的東西,「寫好之後我會送去老師那邊。」
有三秒鐘時間我被那個甜甜笑容給融化了。
她笑起來好可愛......
「別發呆!」
一記重拳砸在我腦袋上伴隨冰冷的言語,我馬上被凍醒回到這個殘酷的異世界,「我馬上寫、馬上寫。」在血色惡狠的眼睛瞪視之下,我連忙翻出一支原子筆開始填寫這些學生資料。
「原來褚同學的代導人是學長,好羨慕喔。」女孩開始跟學長攀談起來,看來他們以前多少應該有點交情。
「啊啊,是學校臨時換的,不然我本來已經不接代導人的事情了。」一邊瞄著我正在寫的字,學長一邊回答。
代導人?
「代導人就是新進的學生還沒弄清楚狀況,每個人身邊都會有個學長或者學姊跟著,不管是高中或是大學資歷的人都可以應徵這個工作。」已經很大方承認可以偷窺我心事的學長再一次不管我的意願偷窺了人家心中所想,然後直接回答我的疑問。
「原來如此。」我寫下基本資料之後翻到第三頁,上面寫著的是一些學生住宿事項,「耶?學校強制住宿嗎?」我有點懷疑,因為撞火車的那一段路程離我家很近,也就是說我每天只要走一段路到火車站被撞之後就會到學校,應該不用住宿吧?
「沒有強制住宿,可是我建議你最好住宿。」學長看著資料上的解說,這樣告訴我,「反正學校住宿的花費不大,只要你有本事住得進來的話。」
他後面補充的這句話讓我有點害怕......
有本事住的話,該不會要進房得先跟房間搏鬥一番才可以吧?
依照今日所有的經歷來看,我覺得這是百分之兩百非常有可能的一件事情。
學長勾起冷笑,我知道他已經很明白我在想些什麼。
「像學長這種程度的人住宿舍應該已經不用錢了吧?」女孩仍是笑得很甜、繼續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學長,「庚學姊說黑袍的人住的地方都是學校免費提供的呢。」
黑袍?
這次學長並沒有回答我的疑問、也沒再與女孩搭上話。
是不想回答的話題?
「有一天,你們都會達到那個目標的。」久久,學長突然這樣說,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跟剛剛那個兇狠的人完全不同樣。
我不明白。
應該說,就連為什麼會站在這地方、我也不明白。

※ ※ ※

「對了,還沒跟褚同學介紹我自己呢。」
女孩轉向我甜甜的笑了,「我的名字叫米可蕥,認識的人都叫我喵喵。」她伸出手掌可愛的撥動了兩下,「因為我很喜歡帶著貓貓出門,所以大家也叫我喵喵。」
所以你是貓女嗎?
這一秒出現在我的心中疑問是這個。
旁邊會偷窺人心想的學長哧了聲,感覺上很像在嘲笑我。
「我的名字是褚冥漾,呃、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頓了頓,我開始回憶我有什麼可以告訴這女孩的美麗綽號。
結果我發現我好像沒有,從小到大跟隨在我身邊的外號不外乎都是一些衰鬼、衰星、衰人、倒楣鬼和楣星等等之類的,還有一些楣鬼變化版和最終進化版有的沒有的;全部過濾之後我突然發現我沒有什麼能聽的綽號告訴喵喵。
一打的黑線突然從我頭上倒下來。
不知道是我做人失敗還是我的運勢失敗,那瞬間我發現我還真是淒慘。
「那叫你漾漾好嗎?」不知道是不是發現我的窘境,女孩仍是大方的甜笑,嘴巴裏卻說出一個只有我家人才知道、會說的昵稱。
「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暖暖的在胸口。
不過同時我也發現,喵喵的外表雖然有點像西方人,可是她現在說的卻是再正確不過的中文。
難不成其實這是高資優學校?所以每個人都要會說很多種語言嗎?
我突然對我未來的『學途』感覺到一片黑暗。
「那些有的沒有的之後再說。」學長一把抽起我寫剛完的資料快速的翻看了一下之後遞給喵喵收去,「這樣今天的報到算是結束了,接下來正式試學上課是一星期後......」
「咦?」我愣了一下,發出疑惑之音。
「怎麼了嗎?」喵喵關心的看著我。
然後我發現,喵喵的眼睛居然是暗綠色的,像是美麗的玉石般。
「一般新生訓練不是應該三天到一星期左右嗎?」至少我聽說我同學就都是三天啊,為什麼這邊一天就結束了?我不懂。
那兩人一左一右站著然後看著我。
過了好半晌,喵喵終於打破沉靜的開口,「那個、漾漾,如果學校真的要進行新生訓練的話,三天應該是用不夠的。」她抖了抖肩膀,很沉重的說,像是有某種不為人知的內情。
我開始後悔問這個問題。
「本來新生訓練都要三天的,可是每次第一天就死一半、第二天又死另外人數的一半、其他還有重傷輕傷的,第三天根本沒有什麼倖存下來的人可以上課了;所以因為這樣學校才將新生訓練改成一天,剩下注意事項都寫在入學通知裏面的冊子上了。」喵喵很詳細的幫我解說,完全無視於我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像撞到鬼的悲慘。
也就是說,如果我今天不是在保健室昏睡折騰了大半天,那醫大半死亡名單裏面應該有我。
想到這邊,我就頭皮發麻。
南無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感謝您的保佑。
還有我的主啊,多謝您的庇護。
滿天的神神佛佛,謝謝你們只給我倒楣可是還算得上是是不死之身的體質。
學長又看了我一眼,紅紅的眼睛閃過冷笑。
「漾漾回家要仔細的多看幾次冊子喔,不然新生都很容易出意外的。」喵喵這樣認真的告誡我。
其實不用她說,我已經很後悔沒將那本學生安全自保的鬼東西看完。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直覺那本冊子裏面一定有說關於學校這些靈異現象的事情。
沒看是我的錯、我知道......
「他導師還交代什麼?」在話題告一段落之後,學長又這樣問了喵喵。
「啊,還有漾漾的選課單。」喵喵手忙腳亂的從她的公文夾裏面又抽出一個小夾子塞到我的手上,「漾漾,我們學校跟你以前讀的地方應該會不一樣,上課、選課的方式也都全部不同,你好好看完選課單之後再交給學長請他送出去就可以了。」
我看了手上的小夾子裏面的幾張紙單,差點沒眼睛花掉。
「基礎課堂有三十種,你可以在允許時間裏面自己選擇要讀的。」站在一邊的學長這樣告訴我,「另外進階課程與特殊課程有一百零八堂,有些是要看你的經歷跟等級才能去上課,所以你先看基礎課程就夠了。」
當然是看基礎課程。
我看到基礎課程上居然有妖魔解剖學!
這是什麼鬼東西啦!
「那個,有沒有......正常一點......」我吞了吞口水,這樣問。
我熟悉的國英數基本課程怎麼都不見了?
上面寫的一堆什麼跟屍體對話、靈魂漫遊、如何竊聽這到底是些什麼鬼課程!?
這應該是高中生上的課嗎!!
「喵喵有讀修選,有中國古文。」喵喵很高興的湊過來告訴我,然後我看見了密密麻麻的選課單中的確有這麼一門國文課,「還有外語修選、美術修選,漾漾要不要一起讀?」
我的確在選課單中看見了稍微正常的東西。
喵喵靠在我旁邊,讓我有點心跳加快。
要知道衰人是很少會有女孩子會主動靠近的。
「基礎課程的話喵喵記得學長之前好像有選八大國家語文,漾漾要不要也選看看?」喵喵很崇拜的看了學長一會兒,這樣告訴我。
「呃、不用了。」我不想跟一個鬼相提並論。
啪一聲學長直接往我後腦杓拍下去。
他又在偷聽!
「學長今天有選基礎課程嗎?」看著一邊動手不動口的學長,喵喵這樣問著。
偏頭想了一下,學長點點頭,「墓陵。」
我看了選課單,有一門名為墓陵的實習課程。
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很不妙。
不過我想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耶?不同年級可以選修一樣的課嗎?」學長應該大我一年級吧?因為他大我一歲,二年級不是有二年級的課程嗎?
「嗯,大家的課程全部都一樣。」喵喵用力的點點頭,「只有教室班級有分年級,不過選修的課程全部是混在一起選的。」
我想也是。
捏著手上的課程單,這些課程的確不用分年級學,因為根本不是人可以選的課!
「每個星期三都要回到自己的班級開會、然後社團,所以星期三不用上課的,只有早上一定要在班級上,下午就可以參加自己的社團活動了。」喵喵很盡責的幫我解釋。
我翻到第三頁的社團活動。
在看見第一行是『捕捉惡靈敢死團』之後,我用不到半秒把他拍上合起。
我覺得應該不會參加社團。
真的!

※ ※ ※
「那個......如果要跟學長選一樣的基礎課程可以嗎?」
我怯怯的詢問旁邊的學長,他眼睛有點眯好像要睡著的樣子。
如果、如果我有要讀下去啦,我是說如果喔!如果我腦袋壞掉繼續在這所鬼學校讀下去,我比較希望可以儘量跟學長同班,因為他看起來頗強。
而且我還不想成為在保健室外面『排隊』的其中一人。
學長看了我一眼,應該是知道我的心思,「隨便你。」
我聽不出話裏面有咬牙切齒的成分,應該是真的隨便我。
「那喵喵也要跟學長同班。」喵喵連忙蹦回去座位上,那裏有個可愛的白兔包包,她從裏面抓出一本跟我一樣的夾子翻開,在裏面寫下,「也要跟漾漾同班。」
嗚!好可愛的女生,以前我們國中班的女生清一色都是母老虎,不然動不動就是愛起哄大喊男生愛女生還是畫粉筆線、以為自己很漂亮等等的那種,還沒有像喵喵這樣真的讓人感覺清爽可愛的女孩子。
如果明天要盧我老媽來休學,我會很懷念喵喵的。
一隻冰涼的手突然搭在我的肩膀上。
然後是冰冷的氣息。
感覺頗像某一次班遊在外面住宿被鬼壓床還被鬼騷擾的那種冰。
「......入學之後沒有讀完是不能辦休學或退學的......」
「哇啊!」我按著耳朵往前沖了好幾步,然後轉過頭才看到學長站在原地環著手要笑不笑的看著我,喵喵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瞪大眼睛看著突然尖叫亂跑的我。
「不然你會被學校詛咒喔。」剛剛在我耳邊鬼說話的學長冷哼了兩聲,用一種性災樂禍的語氣告訴我。
「什、什麼詛咒?」我鼓起勇氣,大聲問。
「被詛咒之後你就會知道了。」很乾脆簡潔的回答。
「......」這真是廢話。
一邊的喵喵改好課程之後拿出了一個銀色的小懷錶,「呀,時間很晚了,學長還要送漾漾回家吧?因為學校的接送工具都已經出發很久了,喵喵也有工作要出去了。」她集集忙忙收好東西之後連忙露出抱歉的笑容,「那就這樣囉,漾漾我們開學之後再見。」
也來不及等我回禮,她就拉著包包往外跑。
就在喵喵拉開門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來某件事情。
「危險!」
我想起來教室在鯊魚嘴上亂跳!
喵喵對我們兩個人揮揮手,下一秒就跳出教室門外。
我想跑過去拉住她,不然會被教室壓成爛泥!
「別亂跑。」學長皺了眉一把抓住我的後領,力氣詭異的大,我一步都走不出去,只看見喵喵在跳躍的景色之中直線落下。
「啊......」
我瞪大眼。
就在我以為喵喵會變成貓泥的那一秒,我看見讓我眼睛可以滾出來的東西。
一隻莫約一層樓般巨大的白貓從教室外面竄過去,然後發出『喵~~』的巨大貓叫聲。
貓頸上有掛著很像座位的皮制工具。
喵喵就坐在那東西上面對我揮手拜拜。
只是半秒時間,貓竄過去,我看見九條毛茸茸的尾巴拍打過教室門、窗戶,然後隨著轟隆的腳步聲之後消失。
「哈哈哈......」
喵喵應該也不是人我想。
那只大的貓是什麼鬼!?
貓又嗎!?
我聯想到日本漫畫裏面常常出來的妖怪。
「那是白貓王、蘇亞,米可蕥的家族座騎。」學長鬆開手彈了一下手指,教室門砰的一聲自動關上,教室裏面又立刻安靜下來。
我看了看外面仍是跳動的風景,然後又看了看學長。
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白貓王......貓王......
「貓王不是很會唱歌的那個人嗎?」
我笑了笑,吐出這句話。
「......」
學長用一種很複雜的表情看我。
我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靠!」
這次,他踹我屁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6 21:01:36

第七話 不請自來客

Taiwan PM5:30

現在是黃昏。
經歷過一整天像是作夢一樣的驚嚇之後,我現在正站在家門口。
其實我不是很明白我是怎樣回到家門口的,因為我記得上一秒學長叫我閉上眼睛,然後聽見幾秒呼呼的風聲之後再睜開已經站在門口了。
如果不是我手上有選課的公文夾,我真的會以為我撞鬼。
「你站在門口幹嘛?」
我身後突然冒出聲音,我立刻轉過頭,見到我姐站在我後面用一種看見路障的表情看我,「要就快進去、不要站在這裏擋路。」她的手上提著泳裝的包包,看來今天大概跟誰約好了去玩水。
好羨慕。
我今天是去被一所詭異的學校玩。
一個小禮盒擺在我面前。
「拿去。」冥玥的手上出現了一個蛋糕禮盒,也是報章雜誌介紹過很有名氣的一家甜點屋,「老媽晚上有事情會晚一點買東西回來當晚餐,你先吃這個。」然後她繞過我自己走回家裏,拿了鎖開門、進去。
看著我老姐的背影,我又低頭看了看蛋糕盒。
白色的,上面有銀色的線條捲曲著、像是學長的頭髮。
我到家了。
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我快步的跟了上去,然後進屋關上門。
屋裏的擺飾跟白天出門時候一樣完全沒有改變。
「你幹嘛一付表情很累的樣子?」我姐回頭看了我一眼,把包包拋在沙發裏面走向廚房沖茶,「你們今天新生訓練不會是跑操場吧?」
我還寧願跑操場。
可是如果說是在空地上衝浪追教室一定沒人會相信的,然後我除了衰星之外應該還會多家一個綽號叫做妄想。
可是,我突然覺得今天的時間不知道怎麼的過的很快。
跑跑追追,一瞬間就過去了。
我的時間什麼時候過的如此之快?
就連在學校中,每日每日也都是無聊蹉磨。
「學校好嗎?」冥玥從廚房走出來,手上是兩杯蜂蜜檸檬茶,她放了一杯在我前面給我配蛋糕,「老媽今天還一直念說很怕一開學就聽到你又重傷的事情,整天不是守在電話旁邊就是等手機。」
我看了看冥玥,拆了蛋糕盒。
我的確是差點就重傷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學長在旁邊的原因,今天倒是創下有時以來最驚下卻完全沒有受到一點傷的新紀錄。
我也覺得很驚訝。
盒子裏面裝的是布丁蛋糕,甘甜的楓糖香彌漫了整個嗅覺,我才發現今天嚇了一整天什麼也沒吃到、就只在輔長那邊喝了飲料而已,現在餓的要命。
「漾漾,你......應該沒有想休學吧?」
「噗!」
正吞下第一口的我聽見我老姐這樣說,差點沒被噎死。
我錯了,就算不是在學校,家裏也還有一個鬼,我被驚嚇之後完全忘記有這檔事情,「我、我才沒有!」
其實我有,可是我不敢跟我姐說。
「你最好不會有,學費少是少,不過還是要錢,你最好別做浪費錢的事情。」冥玥眯起眼睛盯著我,冷哼了哼。
有那一秒,我把我姐跟學長的影像重迭。
其實你根本是學長化身的吧!

※ ※ ※

在新生訓練之後又過了兩天。
我的日常衰人生活竟然過的異常平靜。
本來想快快叫我老媽幫我辦休學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姐講過那句話之後我就完全不敢跟我老媽提這件事情,一個字也不敢。
因為我怕我姐掐死我。
「漾漾,去幫我買包鹽。」正在廚房整理午餐的餐盤的老媽突然喊了我一聲。
「沒了嗎?」我很快的從樓上房間跑下來,看見老媽一邊擦著手一邊掏出一張五百元大鈔給我。
「晚餐可能不夠啦,你去買個幾包回來放,看你要不要吃冰順便幫你姐買。」交代了一下之後,老媽又鑽進廚房開始準備她的東西。
我媽很喜歡廚房,更喜歡煮東西,不是我吹牛,她甚至比很多有名的大廚都厲害。
「啊,對了漾漾。」本來拿了一包麵粉不知道要幹嘛的老媽突然喊住走到玄關的我,「你前幾天髒衣服裏面有一隻手機沒拿起來,是誰的啊?」她的手上掛著學長的那只免充電鬼手機晃來晃去,上面的電格居然還沒什麼少。
三步並兩步的沖過去,我連忙把手機拿回來,「沒有啦,學校學長的,前幾天他借我打電話時候忘記還他。」
老媽的臉很疑惑,「誰那麼粗線條忘記把手機拿回去。」不過她好像沒有追問的意思,把手機還我之後就回廚房繼續她的大工程了。
「哈哈哈......」我乾笑,完全忘記有手機這回事了,「對了,姐??」今天一整天都沒有看到那個女魔王。
「聽說跟同學去看電影了。」廚房裏拋來這麼一句話。
「喔。」
真好,這幾天下來我都在用功學校的那本手冊,可是我越看越害怕。
我不太想讀書了......
我不太想用命去讀書了......
好恐怖。
猛然覺得這個世界非常可愛,這不知道是這兩天第幾次一模一樣的想法了。
穿上布鞋之後,我猛地拉開門。
門外站了一個人,不是我姐。
一個穿白衣服的人,俐落簡短的黑髮,然後讓我毛骨悚然的是他筆直而長的瀏海下面居然是一雙灰白的眸子,冷的像冰塊一樣恐怖;就連他身上穿的全白衣褲看起來都有點像是人往生之後在穿的東西那種感覺。
那個人連笑都不笑,給人的感覺就是像沒生命的娃娃一樣。
我起雞皮疙瘩了。
於是我下一個動作,是甩上門。
這年頭的怪人特別多!

※ ※ ※

「你就是褚冥漾嗎。」
像是冷凍庫裏面拿出來的聲音就在我腦後飄來,凍得我頭皮發麻。
「哇啊啊---!」他什麼時候跟進來的!?
我瞪大眼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後面的鬼魂(暫時先這樣稱呼),他站在玄關處用他冷然的眼睛看我,我全身發毛。
這個人比學長更像鬼!
「漾漾,你在外面叫什麼?」我老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對了!老媽還在家!
我怕她被嚇壞了,然後拉開門就往外沖,果不其然的那個鬼魂也跟著我跑出來。
「呀啊---!」又撞鬼了又撞鬼了媽的為什麼我倒楣就算了還每次都會撞到鬼,這是什麼該死的衰運啊!
我努力的跑死命的跑不要命的往前跑,可是那個白衣鬼像是沒感覺一樣居然很輕鬆的跟在我旁邊跑,最重點是他的表情居然一點都沒變!
不然你是被快幹黏住臉了連抽筋都不會是不是!
就在我用生平最快速度跑了五分鐘之後,轉了彎到了大排水溝橋上,迎面走來的是那個考上工科的幸運同學。
「冥漾!」他看見我朝著他跑過去,很高興的舉高手對我揮。
很抱歉同學,我不是找你啊!
就在我打算一直線往他身邊沖過,幸運同學突然一把抓住我,「跑過頭了,你是不是又被狗還是什麼東西追?要不要幫你趕?」他很好心的問被攔截下來喘吁吁的我。
「我、我被人追!」我瞪大眼,那個鬼魂在同學旁邊停下來。
「人?」
「在你旁邊!」我大叫出聲,指著我同學右側。
「我旁邊?」同學順著我的手轉頭,一臉極度疑惑,然後又慢慢的轉頭回來看我,「冥漾,你是不是看錯了?我......旁邊沒人啊?」百分之百不能理解的語氣。
「唉?」
明明就在你旁邊。
就在我想起追著我跑的那個東西既然是鬼魂的話,我同學自然也會看不見的同時,那只詭異的幽靈已經對我伸出手。
我聽見幸運同學的聲音好遠好遠,像是隔了一層膜。
那張面孔已經貼在我的眼前,我看見黑髮下的灰白色眸子死沉沉的對上我的眼睛,他的瞳孔就在我的眼前不斷放大。
然後,我看見......
他一隻眼睛有兩個瞳孔!
媽啊他真的是鬼啊!
「冥漾?」同學的聲音又飄來,相隔十萬八千里的遠。
別叫!
因為我聽不太到!
我想這樣對同學吼,可是完全發不出聲音來。
按照所有的漫畫小說電視電影等等慣例,這是十足十惡靈纏身的凶案現場,我連動都不能動,只能狂爆冷汗看著四隻瞳孔到底想幹嘛。
「找到了。」貼在我臉前的嘴巴張張合合,吐的都是冰冷的空氣,而且......
臭死了!
該死的死鬼是多久沒刷牙!
『找到你了......妖師的後代......』

※ ※ ※

我聽見遠遠的同學發出大叫聲,然後眼前的鬼瞳孔突然被拉開一段距離。
更快,我明白我正在下墜。
那只該死的四眼瞳孔鬼推了我一把,然後我在橋上往後倒栽下去,看見鬼跟同學的影子逐漸縮小。
我記得排水溝的水被污染的很嚴重、而且都是臭水。
不知道這次被送進醫院會不會先被潑上幾桶消毒水?
很有經驗的,我用力閉上眼睛等待摔進臭水之後的臭氣還有在水裏被沖走之後的受傷。
每次都是這樣倒楣......
就在臭水壓力在我頭頂傳來時候,四周的風好像安靜下來。
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傳說中的跑馬燈時刻又將閃亮亮的降臨。
然後我睜開眼睛,準備和不知道翹掉幾年老是喜歡在雲端對我招手的阿嬤再一次的做一對一打招呼。
一雙紫金色的眼映入我的眼中。
是個小孩,白白嫩嫩的奶娃。
黑色的削短髮,非常古典的五官精緻的鑲在白白的小臉上,臉下穿的卻是一襲中國的古代袍子,上面是文生長接袖下面卻有點像武生。
別問我為什麼懂這些,因為我老媽很喜歡歌仔戲所以稍微有翻過。
那個小孩站在風中。
而我用詭異的倒栽蔥樣子掛在空中。
四周的景色突然變成灰白色,所有的東西顏色都被洗去了,就連橋跟同學也都褪色了,然後靜默不動。
說真的,漫畫上看沒有感覺,現場看見真人褪色還真是噁心到家了。
『吾家下了結界,請放心。』娃兒奶聲奶氣的說話了,卻是老氣橫秋,『請快點起來做迎敵準備。』他兩手貼在身邊,長長的袖管一直垂到他的膝蓋,好像是歌仔戲的女主角那種加長型。
我還真懷疑這小娃兒要用手時候怎麼辦。
等等!
他剛剛說什麼?
『敵人已經到了。』
迎敵!?
我抬起頭,看見唯一沒有褪色的惡靈往下跳來、直直的沖向我,「我拿什麼鬼迎敵!?」布鞋嗎?
全身上下唯一有殺傷力的東西只有腳下踩著的布鞋。
因為可以脫起來丟。
咚的一聲,惡靈像是落到我們所站的半空中,我感覺到腳下看不見的空氣震動了一下,差點摔倒。
『這是鬼王的手下,請判斷迎敵。』娃兒浮在半空中,紫金色的眼睛看著我,『吾家已經布下了結界,所以不會影響到附近的人事物,請放心。』
那你幹嘛不跟他隔離在一起就好了!
我在心中尖叫。
還有,鬼王是什麼東西啦!
不給任何思考的空間,不遠的惡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們面前,用他四隻瞳孔陰側側的看著我們,他的嘴巴勾起了大大的笑容;真的很大,因為他的嘴角一直裂開到耳根,泊泊黑色的血從他裂嘴流出來,整個空間裏面都是惡臭、比水溝水還要臭。
娃兒舉起了一隻手,我看見我身上的那只手機就浮在他的袖子前面,叮叮的聲音傳來,手機居然開始自動撥號起來!
『褚冥漾沒有反擊能力,撥號給黑袍中。』
我已經沒有心情去看娃兒到底撥去哪邊找人聊天了,因為那只惡鬼咧開的嘴露出森白的牙齒,手腳著地邊發出了呼呼詭異的抽氣聲看著我。
他不是人的形體、是野獸的動作。
「你你你你你你......快走開!」我抖著聲音揮舞著手,現在突然覺得被野狗咬到還算是比較好了,我怎樣都不想被裂嘴男咬。
我根本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還以為從學校回來之後就可以過得一小段太平安穩的日子。
可是......
現在這只明顯不是人類的鬼東西又是什麼啊!?
「呼......呼呼......」蹲在地上的人獸惡靈(先這樣稱呼)發出了疑似半夜響起的變態電話裏面傳來的那種呻吟聲。
他的四隻瞳孔都盯著我看。
我好怕。
娃兒突然轉過身,明顯的是已經講完手機。
紫金色的眼睛好像有點怪異。
『吞鬼準備,三、二、一。』
我根本來不及知道那只鬼娃娃想要幹什麼。
就在那半秒的瞬間,我看到不該看的事情。
「媽啊----!」
那只紫金色眼睛的鬼娃娃突然張大嘴巴:張、大、嘴、巴,整張嘴大得比橋寬還要大。
我嚇傻了,我相信那只人獸惡鬼也嚇傻了。
『吞食。』
隨著一聲落,我眼睜睜看著惡靈被鬼娃吃掉。
一切都是這麼自然。
「啊啊啊--!!」
我不玩了啦!
鬼娃將惡靈吞掉之後舔了舌頭,嘴巴變回正常尺寸,『敵人殲滅,撤銷結界。』
撤銷?
等等,下麵是臭水溝啊!
就在鬼娃像是氣泡一樣從我面前波的消失的那一瞬間,我不用到半秒立刻做好會摔到臭水溝的準備。
不過意外的是我竟然沒有噗通一聲然後失去知覺被送到醫院,然後醒來又是充滿消毒水的房間。
我摔在地上,遠遠的地方傳來幸運同學的叫聲。
睜開眼,四周是軟綿綿的青草地,這是離架橋有些距離的上游處,比較沒那麼臭,而且堤防上下全都是種草。
風吹來,帶著青草的氣息。
「好玩嗎?」
順著聲音我轉過頭跟著看了過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到達的學長已經站在那邊等著我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6 21:02:19

第八話 決定

Taiwan PM6:00

夕陽在落下,整個四周都被染得紅通通一片。
我坐在公園的椅子上,雖然現在已經安全很多粽粻綿緂,榖槄榾榜可是剛剛被鬼追又被推下橋的經歷讓我的手還是在抖。
那只手機不知道怎麼的又回到我身上。
「拿去。」冰冰涼涼的飲料罐突然貼在我臉邊,我連忙接過來銥銢銤銩,墏墘塶塴抬頭一看是晃到飲料機邊投幣的學長拿著兩瓶氣泡飲料又走回來。
「剛剛那個東西......」我在心底綜合所有的疑問外加動漫畫看來的東西之後,有個結論翡翥翞翣,嘎嗿嘄嘉「不會是什麼見鬼的學生測驗吧!?」這個最有可能,不然那個鬼娃不可能這麼剛好就出現在我附近還嚷著迎敵什麼的。
「我才沒那麼無聊。」逕自打開汽水喝了一口的學長拋了一句冷言過來罳翟翡翥,綱緁綸綢他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善,身上還是穿著當初我們在火車站見到時候那見黑色長衣,「剛剛瞳狼不是說過那個是鬼王的手下嗎。」
是喔,那個鬼娃好像有說過那個惡靈是什麼王的手下。
我愣愣的回想一下剛剛被追那只惡鬼沒人響應還說的很高興的單方面話語。
「什麼是鬼王?」我只知道鬼王鍾馗,可是我又不是小鬼,他叫他手下來收拾我幹嘛?
「......就是最大只的鬼。」
......
學長給的答案我聽不懂。
「真是的。」學長站起身,把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喝完的飲料罐隔空拋入了回收垃圾桶,夕陽映在他的銀髮上閃著亮亮的光點,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的發好像被血染紅,眩惑的讓人覺得有些邪門,「不管是哪個世界都有靈,鬼、妖、魔、怪等等的東西。」
「啊啊,這個我知道。」漫畫跟電影常常出來,像是◎◎◎大妖怪之類的。
「實際上你看過的那些東西拿來參考用也行,這類的東西會依照地區、靈能、氣脈等等不同因素而各自聚集在一起,而其中被拱高的首領就是王或其他稱呼。」學長並沒有反駁我心中想的話,反而有點肯定,「鬼王,就是一群地區性死人拱出來的領頭,你剛剛想的那個東西已經有點神格化,算是鬼神的一種,可是追擊你的這個鬼王是不被承認的......換句話說就是你們一般人口中說的惡靈總首。」
我有點聽昏了。
不過大概知道學長的意思。
「還有,鬼王有好幾個,剛剛追你的那個是比申惡鬼王。」
沒聽過。
很多疑問在我的心中閃過,不過現在我最想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麼那個鬼什麼王幹嘛追我?」我記得最近發生最驚天動地的事情只有追教室那個跟死人排,可是並沒有在學校碰到這種東西。
「......被你的衰運吸引過來的。」
......
「對不起,我知道我很衰。」現在更衰,連鬼都追著我跑。
學長看了我一下,「放心,你不是第一個被追的了。」他這樣說著,「你的氣因為學校改變,會慢慢將你個人的能力引發出來,所以像這種東西以後可能會變多不會變少。」
「唉?」
只會變多不會變少?
媽啊!
為什麼我要遇到這些事情?
我只想當個平凡人好好把衰人的一生過完啊,為什麼還要開始被鬼追?
「你真的以為你可以當平凡人嗎?」學長看著我,紅色的眼睛突然有點銳利了起來,「學校並不是出錯才會剛好被你選到,而是有特殊能力的人才會選到我們的學校,就算你今日不是在我們學校就讀,那個能力也會隨著你長大而越漸增加,被鬼追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學長好像有點動氣了。
雖然他一天到晚看起來的感覺都不太高興。
我知道他聽得見我在想什麼。
四周稍稍安靜了下來。
學長沉默了半晌,才慢慢的說出一句話,「你、總有一天會知道這個意義。」
我看著學長,思緒有點飄遠。
就如同學長所說,要是萬一不幸我真的有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能力(搞不好那個能力叫千年衰運之類的),過了很久很久之後鬼仍然會追我。我想起了今天,這只鬼光明正大的入侵到我家,差點連我老媽都牽扯進來。
我不太願意。
不想因為這樣把家人牽連進來。
要倒楣的話我一個人倒楣就可以了,反正我已經很習慣了。
可是,如果以後變成很多鬼沖進來的話,我又要怎麼辦?
我看著學長,有一種決心慢慢在心中成形。
他們曾說過,Atlantis是異能開發學習學院。
是我現在入學要就讀的學校。

※ ※ ※

「噓。」
正在我想了很久想講話的時候,學長突然豎起了手指眯起紅眼,「又跟來了。」
我還不懂他說什麼東西跟來。
「那個。」學長抬起手,隨便指了一個地方。
我狐疑的看過去,呆掉。
分身來了。
他帶著很多同伴悄悄的來了。
「那個那個那個那個......」剛剛的惡夢又回來了,灰白的人眼就貼在我眼前,我自己都知道我結巴的很厲害,呼吸變得急促。
一大群十來個灰白眼睛的人從公共廁所方向冒出來,有男有女,嘴巴都咧到耳根還不斷冒血。
「呀--!!」廁所鬼!
「吵死了!」學長狠狠瞪了我一眼,「才一群小手下就叫成這樣,你最喜歡的米可蕥一次應付一大群也不吭一聲。」
因為你們都不是人啊!
想起那個笑笑甜美的喵喵,我就含淚。
還以為遇到正常不過的可愛女孩,可是她隨身攜帶的『貓咪』也太大只了吧!
「你給我看好,遇到這種東西的清理方法。」臉色完全不變的學長微微傾了身,從口袋拿出一張白色的紙,大小像符、上面有一個紅色的印子跟一個看不懂的外星字,「這是爆符,你以後如果有選修符術就會畫到的基本入門咒。」
我看著那張被拋到我手上的紙,看見了那個圓圓印子好像一把火焰,中間點綴了像是金帛的東西有點發亮。
就某方面來講,還好他的紙是白的不是黃的,不然應該會超像冥紙。
「褚,你要仔細看好。」
學長剛說的時候我沒意識到他是在叫我,過了幾秒後才知道他叫了我的姓。也是,好像外國人蠻多都會直接稱呼姓。
「基本上,不管你用什麼樣子的東西,心意都是很重要。」
學長說出一句很像是把馬子的至理名言。
「心意心意心意......」我看著那張疑似冥紙的符,上面亮亮的東西一直反光射的我眼睛好痛。
其實我不知道有什麼心意。
真的講的話,我現在最想的就是直逼我們來的那群惡鬼同伴快點消失。
可是說也奇怪,公園這個時間應該算是人很多了,因為附近下班下課的人潮很廣,不但對這群惡鬼視若無睹,就連像學長這麼多出色的人在這邊站了好一陣子也沒有國中、高中女生來搭訕,這種狀況有點反常。
「爆火、隨著我的思想成為退敵所用。」重新拿出一張符紙的學長將紙揉團握在手心上,如此簡短的念了以上的話。
等等,漫畫上那些要發動魔法的人不是要念得長長一串外加旁人聽不懂梵文惡魔文之類的東西嗎?
為什麼學長的這麼簡單明瞭?
「就說過心意最重要了聽不懂嗎!」學長二度提醒我那句至理名言。
四周被惡鬼團團包圍。
不要說心意,現在連個屁我都放不出來了。
有個很臭的味道。
他們該不會是從公廁的馬桶爬出來吧?
有點像魚腥、可是又很像肉放著肉臭掉的鬼意味道,讓我有點想吐。
就在第一個灰眼的女人張開手指往我們抓過來時,學長的動作比她要快上更多,揮動手、一個黑色的流光在我眼前畫過黯淡的光芒,在夕陽完全落下的同時我看見的是一條線在學長的掌心畫開。
那是一把槍。
不是發出砰一聲子彈飛出的那種,是中國古代的那種長槍。
黑色的槍身上面刻繪著許多奇怪的金紅色花紋,亮起的公園路燈映下,整支槍居然微微發著光,像是有螢火蟲在上面似的。
黑槍畫出了一個圓之後槍尖頂著那灰白眼女鬼的額頭,再多一寸就會貫穿。
「爆火、滅。」學長的聲音很低,像是吟著咒語卻又簡單的只有幾字。
就在聲音落下的同時,那個女鬼突然發出用指甲刮玻璃似的尖銳哀嚎。
那個聲音很大,好像耳膜快被刮破,我受不了所以連忙捂住耳朵。
灰白眼女鬼震了兩下,就當著我的面前突然整只爆開,已經紫黑青白的腐臭內臟噴的後面追來的鬼到處都是,閃得很快的學長已經往下一隻沖去。
我明白那個爆符的意思了。
不過如果是爆開鬼怪的話,為什麼不乾脆用大規模的炸彈一次全滅就好了?這樣一隻一隻打多浪費時間啊?如果是炸彈的話,一定就會快很多。
就在我如此想的同時,大概已經快撂倒一半的猛然回過頭,跟我視線相對。
然後他往下看。
我也往下看。
有個吱吱吱的不明聲音。

※ ※ ※

「哇啊啊---!」
我尖叫。
「你這白癡!」
學長怒吼。
「炸彈炸彈炸彈!」我從椅子上跳起來,抱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籃球般大小黑色炸彈來回跑。
對,就是你腦中想像那個。
卡通上還漫畫上老是愛用的黑色圓形品牌,現在上面接著一條正在冒火快速燃燒的引線。
「會爆會爆會爆!」我團團轉。突然,我想到現在應該做的是把炸彈拋出去把這些鬼爆的滿天飛。
所以,我把炸彈丟出去。
叩咚一個很沉重的聲音。
「我殺了你!」瞪著滾到腳邊的黑色球炸彈,學長拋來這樣一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為你剛好站在惡鬼中心點。我抱著頭狂叫,然後瞪著引線被燒到剩沒有三公分。
我真的覺得學長會把他手上的黑槍往我腦袋捅。
就在炸彈引線燒到兩公分時候,學長一槍射穿離他最近的惡鬼,然後擺脫那一大團往我這邊來,什麼也沒說的就硬拖的我的手快速奔跑。
他一定是運動健將!
不但會高空衝浪,連跑步都快的跟鬼一樣!
我被疑似一百公尺可以跑五秒的那種速度拖著跑,眨眼就到有一段路的大象溜滑梯旁邊,「進去!」學長直接一腳把我踹進去溜滑梯裏面挖空的大象肚子,然後自己也鑽進來。
說真的,大象肚子蠻小的,因為是給小朋友玩的關係,所以兩個人還要彎身蹲在裏面。
就再我想好好喘一口氣的時候,外面傳出通天爆的巨大聲音。
就像,瓦斯氣爆。
那個聲音一爆開我整個耳朵都痛,嗡嗡的聽不見聲音。
大像在震動,小空間不斷有細微的沙土掉下來落在我們頭上。
學長迅速的脫下他的黑色袍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東西固定了四個角封住了大象肚子的入口。我看見隱約有東西砸在衣服上面,聽不見應該有的咚咚響聲,然後聞到了火藥的臭味跟剛剛那種腥臭的味道。
整個小空間都是黑色的,只有外面的路燈透過空間的細縫隱約有點光線進來。
不知道過了幾秒,聲音跟震動才停下來。
我有點昏眩,眼睛花花的,耳朵裏面像養蜜蜂。
過了好半晌,學長才把衣服扯下來,沒穿就掛在手上然後鑽出去大象肚子。
確定暈眩過去之後,我也跟著學長爬出去。
然後,傻住。
「不會吧......」
我瞪大眼睛,剛剛我們喝飲料的地方已經被炸出一個大大的窟窿,被炸壞的公園飲水機跟公共廁所都在噴水,窟窿很快就給填成了小水池。
只是想小水池裏面有不明的眼珠跟內臟在亂滾。
第一秒想到的是:政府不會找我索賠吧......
學長轉過頭,「你這白癡你這白癡你這白癡!」他用力掐住我,搖晃!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差點翻白眼,亂叫!
我怎麼知道爆符會變炸彈,我還以為它只會變槍嘛!
嗚嗚,我現在也覺得我自己很白癡,炸掉四分之一座的公園。
大概幾秒之後學長應該是掐夠了,把我丟到旁邊,從口袋拿出手機撥了一組號碼,「提爾,我這出事了......笨蛋搞的,你查所在地派組人過來處理。」
我聽見很耳熟的名字,一下子想不起來是誰。
學長掛掉電話之後,我立刻跳開,很怕他繼續掐我。
「走了。」意外的,他只是很平靜的對我說了兩個字。
「啊?」通常越平靜的人發起飆來越恐怖。
「不然你想留在這邊被觀賞嗎!」這次,學長的話裏面加了咬牙切齒。
「當然不想。」被他這樣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因為爆炸的關係,附近已經騷動起來,公園外面聚集了很大一群黑色搖晃的人影,大概不用幾秒就會通通包圍進來了。
「那就快走。」顯然很有經驗的學長邁開腳步就往另外一邊還沒聚集人的方向走去,我連忙跟上他有點快的腳步。
就在我們一前一後踏出公園的範圍同時,警笛聲也響起,很快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十來輛的警車將公園包圍住、拉出黃布條,然後消防車跟救護車也跟在後面將人群隔開。
我有點訝異,這次警方出動的居然超快。
平常有這樣嗎?

※ ※ ※

一路上,學長一句話都沒說。
我知道他很生氣。
絕對是,一般人應該會直接氣到把我掐死吧我想,他算是很手下留情了。
我想道歉,可是又很怕。
「這是什麼?」
前面忽然停下腳步,我也連忙?住車才沒從他背後撞下去,驚嚇之後是疑惑,我隨著學長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不遠處有個小攤位上面掛了紅豆餅的牌子,以前都三個十元的,現在好像物料都漲價了,已經變成三個二十元。
「是紅豆餅啊,裏面有包紅豆的東西,也有包綠豆、芋頭蘿蔔絲高麗菜有的沒有的,這家的蠻好吃的。」剛好這是我以前上下課必走的路,以前下課都肚子餓,我老媽都會給我零錢來這邊買幾個回去當點心,所以我跟老闆很熟,「學長你要吃看看嗎?」
奇怪,學長沒吃過紅豆餅嗎?
就算是外國,現在這種東西應該到處都可以看見吧?
學長看著我,然後搖搖頭,銀色的發畫出好幾個波浪,「我等等還有工作,不吃東西。」
「工作?」疑問,學長在打零工?可是為什麼打工不能吃東西?
「Atlantis是允許學生接受委託工作,等級從白袍、紫袍到黑袍三種,像你現在連白色都不到,離獨立接任務還很遠。」學長把視線收回來看了我一下,這樣說,「工作範圍當然是處理有關人類處理不來的問題。」
我知道了,就是像漫畫上那種類似除魔師的東西。
「不是除魔師。」學長不用一秒就推翻我的想法,「像我等等要去做的事情就是貓妖委託的樹靈任務,範圍廣到你想不到。」他勾起唇角,冷冷的笑。
現在就已經很想不到了,所以我不會去揣測範圍到底有多廣。
「你剛剛那個惡鬼追雖然不是正式任務,可是鬼王的手下本來就是很麻煩的問題,所以我想學校方面應該會派給你獎金才對。」學長又拿出手機,用內附的筆在機上觸碰式螢幕上寫了些東西然後傳出去,「如果你再遇到的話,瞳狼會幫你忙、就是剛剛吃掉鬼的小孩,你只要叫他吃掉就可以了。」
那個鬼娃?
我抖了下,有點怕。
「那就這樣了,我還很忙,再見。」
收起手機之後,學長對我揮揮手。
我猛地回神,才發現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家門口了,「學長!」看著離開的背景,我卯起勇氣喊他。
學長回過頭,滿臉寫著你還有什麼事之類的字。
「今天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還有、開學後見!」
我想,我已經可以接受到Atlantis上學的事情了。
慣性的冷冷勾起唇,學長哼笑了聲。
「笨蛋。」
下一秒,他的身影被風吹散,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有種好像心中放下什麼的輕鬆感,我哼著歌往家裏走。
打開門,我老媽就站在玄關處看我。
「漾漾,鹽呢?」
......
我慘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6 21:02:55

第九話 開學前的假日

Taiwan AM8:15

就在學長來過那天之後又過了幾天。
距離開學還有三日的時間。
就在我打算用這段時間把我所有心情都調適完畢然後迎接開學日來臨時嘁嘈嗷嘧,嫩嫞嫛嫟我家來了意外的訪客。
「漾漾、漾漾,來玩吧!」
窗戶外面傳來女孩子的叫聲嫢孷孵寞,墉塵壽夥很清純甜美的那種感覺。
那時候我正在一樓的廚房吃早餐,我老媽一聽見有女孩子叫我的聲音第一秒就往玄關跑去鉼鉿鉺銦,磁禡禚禛因為我活到現在從來沒個女生會找上門,班上所以女生都認為跟我接觸會被傳染衰運寠寤對屢,嘛嘝嗺嘆所以就只有幾個男生朋友而已。
所以我可以理解我老媽往外跑是為什麼。
不過,問題不在這邊槂槙樄榐,罳翟翡翥「你幹什麼啦!」我也跟著跑出去,在我老媽大嗓門還沒引來隔壁左鄰右舍時候先早一步沖到門口。
要知道,我老媽對沒有女生找我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已經很久了。
她老驕傲的說我姐是搶手貨,從幼稚園被追到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到我就變成滯銷貨了,所以很不平。
「我幫你朋友開門啊。」我老媽說的很理所當然。
「免了,我自己開就好。」誰知道我媽殺出去第一句話會不會先對別人做身家調查。
「你早餐還沒吃完滾去吃啦!」很顯然的,我老媽狠堅持。
「你剛剛不是說要去做蘋果派,快去做啦。」我比她更堅持。
母子兩人僵持不下。
「漾漾,出來玩!」門外的女孩子又喊了一聲。
我老媽終於決定拿出身為母親的威嚴,「打開門,不然我就扁你然後三餐給你吃垃圾。」
好嚴重的威脅。
屈於淫威的我只能不甘不願的打開了大門。
門外果真站了一個可愛的女孩,一身白色藍底碎花的小洋裝,有些微卷的金髮綁了在頭部兩側,看起來就像小公主一般。
最叫人移不開目光的是女孩有著比較偏西方人的五官與輪廓。
「喵喵?你怎麼會來?」完全訝異的我沒想過喵喵會找到我家來,還站在門外大喊來玩。
「今天沒工作嘛,來找漾漾出去玩。」喵喵無視於我訝異的視線,甜甜的笑,「褚媽媽好。」她注意到站在我後面瞠目結舌的老媽,非常有禮貌的一鞠躬。
我老媽立即回過神,「哇哇,好可愛的女孩子,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是我家漾漾的同學嗎?」她頂了我的背兩下,然後大方笑著招呼喵喵。
「我叫米可蕥,我是漾漾今年學校的同班同學。」喵喵抬起手,手上掛著一個包裝很精美的水果籃,「這是米可蕥家裏產銷的東西,希望褚媽媽會喜歡。」她將裝滿櫻桃價值不菲的高級水果藍交給我老媽。
我瞄到了,很貴的進口櫻桃。
「這個太貴了,褚媽媽不能收,小蕥回去吃吧。」我老媽的稱呼一下子三級跳,立刻跟喵喵熟稔了起來。
然後,我被當成空氣遺忘在一邊。
「這是米可蕥家裏銷售的東西,爸爸出門時候交代我一定要送過來的,所以請褚媽媽儘量收下沒關係。」喵喵仍然甜甜的微笑。
「那褚媽媽就不客氣收下囉。」我老媽也不好意思一直推來推去、不好看,所以就把水果籃收下來,「漾漾還在吃早餐,小蕥你吃飽沒?要不要先進來坐坐。」
「好啊。」
喂喂,我的意願呢?
看著老媽跟喵喵愉快的進屋還一邊聊天,被當成空氣般的我臉上滑下三條黑線。
有種預感,我今天大概又不得安寧了。

※ ※ ※

大約九點之後,我吃過早餐換過衣服就不明不白的被我老媽拈出來。
旁邊跟著喵喵一枚。
「你找我有事嗎?」我們兩個一前一後走過往市區的馬路,前幾天被爆符轟掉的公園現在還在維修,速度不知道為什麼很快,已經慢慢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有啊,喵喵今天沒有工作,來找你一起玩。」甜甜的笑容,然後從身側的小背包裏面拿出兩張票券揚了揚,「有招待券,我們先去看電影,庚學姊也在那邊等我們喔。」
庚學姊就是第一天在火車月臺跳給我看的那個美麗大姐。
「學姊也來了?」可是,為什麼學姊會來呢?我跟學姊也沒什麼太多的交情,而其實跟喵喵也沒有,所以她會出現這地方實在是讓我感到訝異。
「嗯,庚庚說學長托了東西要拿給你,剛好我們都沒有事情所以一起來找你看電影。」喵喵微笑著回答我的問題,「我們剛剛看了簡介,有一部冒險電影剛上映不久,正好可以去看;不過可惜學長沒來,學長也很喜歡這類的電影說。」
很難想像學長會喜歡冒險電影。
我還以為他比較喜歡血腥電影,也不是絕對把握啦,不過就是一種直覺。
「你家真的是賣櫻桃的嗎?」就剛剛喵喵送來我家的貴禮物,我有點懷疑。
果然,喵喵搖頭,「我們家是古老異能家族者。」
照漫畫來說就是世襲的詭異工作類別,「對不起讓你浪費錢了。」那一籃怎麼看都要幾千塊,對我來說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不會不會呀,沒有花到錢。」喵喵咧了笑容,「我家有旁系家族,是在做一般工作的,剛剛那個是從我家親戚中拿來,免費的,喵喵只是借花獻佛而已。」
......
我突然覺得,喵喵應該是非常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市區離我家不是很遠,從那個被轟爛的公園再走個十五分鐘就到了。平常我都會騎腳踏車到市區逛逛,可是今天喵喵在所以沒辦法騎,我們兩個就一邊走路一邊聊天,路倒也不是那麼遠了。
「庚庚已經到了。」
今日是非假日,而且又挺早的,所以市區的人潮並沒有很多。
大約要在十二點過後這邊才會擁擠。
喵喵朝馬路另外一端電影院大招牌下的黑黑人影揮手,對方也做出一樣的動作。
我們兩個過馬路之後,果然見到滿臉微笑的庚學姊已經站在那邊等我們了。今天學姊是黑色系的貼身套裝打扮,看起來超優雅,路過好幾個上班族都在偷看她。
「漾漾,早。」庚朝著我笑。
「學姊早。」連忙回應了,我看了一下學姊又看了電影時刻表,「你們今天還有要看哪一部片嗎?」有點尷尬,我還是第一次跟不是我家的女生單獨出來,而且還是一次兩個,一個是氣質美女一個是甜美小公主,我覺得路過的男生都想拿視線當刀把我捅死。
「沒有了,只是好一陣子沒來這地方,感覺又變了。」這般的說,然後庚從斜背的包包裏面拿出一個小信封遞給我,「這是你學長托給你的東西。」
我接過那個白到有點像喪事用白包的信封,打開一看,裏面夾著兩張紙,「這是......」我將東西抽出來,瞪大眼睛。
裏面一張是請款單、一張是國際支票。
「我們聽提爾說過了,漾漾打壞了公園,所以一張是打壞公園之後學校維修支出的費用,另外一張是漾漾驅除鬼人之後的費用。」喵喵湊在我旁邊這樣說,「雖然沒有很多錢,不過漾漾這應該算是你第一次任務費用了吧,好厲害。」她拍著手說。
沒有很多錢?
我的心中裏面那張?喊圖又冒出來。
天啊天啊,沒有很多錢!?
上面蓋著學校戳印的請款單填著十位數萬字開頭令人昏眩的字眼,可是可以立刻換用的支票上居然也填著十位數萬字開頭的天文數字。
我昏了。
等等!我明白了!
其實這兩張是玩具紙吧!?
「繳完請款費用的話應該還有幾萬可以用。」庚很快的掃視過上面的數字然後幫我結算,「這次請款的費用還算少了,上次喵喵轟了別人的古跡,結果費了好大一翻功夫才將古跡還原本來的樣子沒被發現,也被請了很大筆錢。」
「庚庚也被請過。」喵喵和她的學姊對算起來。
你們其實是想說我這個是小條的吧?
對於用錢很少的正常人如我,是搞不懂他們詭異的金錢觀。
「漾漾,你要謝謝你學長喔。」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這樣說的庚看了我一眼,笑笑的很明顯沒想要繼續說下去。
謝謝學長?
啊,我知道我那天的確惹了很多麻煩給他。
那開學之後再去謝謝學長好了,然後買個東西去請他吃......
就再我思考著要買什麼東西的時候,喵喵像是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一直看著不遠處的某一個定點。
那邊有一個小攤販,還未中午就已經擺了攤。
市區這一帶大部分都得過十一點才會熱鬧,所以現在看到清清冷冷的人行道出現這類東西我反而感到有些稀奇。
那個攤位上擺滿了許多女孩子們喜歡的首飾。
在陽光之下,亮晶晶的閃爍著。

※ ※ ※

那一部冒險片演了兩個半小時。
當我們三人出來時候手上都還抱著沒吃完的可樂跟爆米花,喵喵的眼睛有點紅紅,因為剛剛她才喜歡上的冒險片配角到最後被敵人一秒秒殺,所以她現在正在哀悼中。
「等片子出來之後我要去買回家看。」抽了抽鼻子的喵喵這樣說,「那個可惡的壞人,以後在街上看到她一次我就打她一次。」
基本上,應該很難在街上碰見吧?
不過我有點怕,怕幾天後的報紙頭條會出現某大牌影星夜半遭巨貓海扁一頓的可怕消息,因為我知道喵喵是絕對有這個能力幹下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
「東死的好慘。」喵喵拉著庚的手,不只到第幾次重複這句話。
順帶一提,東就是我們剛剛看的冒險片裏面的男配角,後來翹辮子了。
「剛剛那個攤位還在。」庚看往街道的另外一邊,我也跟著看過去,她說的是剛剛在人行道上擺飾品的小攤販,「我們過去看看吧。」
「去看看。」喵喵立刻就把她的配角東拋到腦後,挽著庚的手笑。
認命的我只好無言的跟過去。
那是一個首飾的攤位,上面擺滿了現在流行的許多用品,像是銀飾、民俗風、皮飾等等,小小攤位裏包羅萬象、該有的幾乎都有。
「兩位小姐慢慢看喔。」攤販這樣招呼著。
不知道為什麼,庚跟喵喵並沒有立刻應聲,兩個人都看著一模一樣的東西。
一條項鏈。
一條民俗風、月亮刻畫的項鏈,月牙的彎四周鑲著細碎的小彩石,就像是月亮悄悄的拂過地面。
「庚庚,這個......」像是詢問,喵喵看著她的學姊,「要回去嗎?」
我不明白為什麼喵喵要這樣問,如果是喜歡的飾品買回去不就得了?
見兩人有意思要買,小販立刻放下手中的紅茶杯招呼起來,「美女真是好眼力啊,這條項鏈是我最近才從國外帶回來的,是當地人手工限量版,不會跟人家撞飾喔。今天老闆也還沒開業,如果兩個美女喜歡說個價錢,可以的話老闆就算給你們。」她捧著笑臉,然後將掛在盒上的項鏈拿下來給喵喵看清楚,「要不要試帶看看,這邊有鏡子可以給你照喔。」
喵喵捧著那條項鏈,突然看我,「漾漾,你覺得這個好看嗎?」她把項鏈捧到我的面前給我瞧清楚,可是卻沒有要試帶的樣子。
我打量著那條項鏈。
說也奇怪,這條項鏈的手工雖然很精緻,可是隱隱約約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就是有點怪怪,好像哪邊不對勁。
「你要不要再看看別的?」我張望了一下,看見了臺面上還有另外一條設計有點相同的月亮首飾,「我覺得這個比較不錯。」
都是相同的月亮飾品,不過這條是手鏈,用皮革編成的中間有個月亮的小墜,看起來就是很有個性。
庚跟喵喵也看過去。
「的確,這個比較不錯。」庚突然勾起了微笑,「喵喵,那條項鏈別買了。」她拿起手鏈,這樣說。
其實這算是一般女孩子的購買對話,可是不曉得為什麼我總隱約覺得她們好像話中有話,暗暗的正在溝通些什麼。
喵喵將項鏈還給了攤販,「那我們就買別的好了。」她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點高興,「果然漾漾的眼光很好。」
啥?
我一臉疑惑。
突然,右手邊的角落有個亮亮的東西引起我的注意,轉過去一看,最裏面的盒子、很不起眼的地方有個被埋沒的皮革項鏈,上面掛著一塊牌子。現在很多人都會佩帶這種東西,我老媽還說這是狗牌子。
牌子上是銀亮的面,最角有一簇火、銀色的火。
這讓我不由自主聯想起一個人。
當我發現時候,我已經把項鏈拿起來了。
「帥哥喜歡這個嗎?那個項鏈已經放很久了,如果喜歡的話老闆就賠錢給你啦!」小販立刻湊到我旁邊這樣說。
我的直覺是將它買下來,這個感覺讓我自己都訝異,因為我是萬年不買這種小東西的人,「好吧就這個。」
「這是純銀的牌子,好吧看在帥哥跟它有緣、一口價一千八。」
「唉!?」爆貴!
我還以為一條一百五。
庚接過我手上的項鏈看了一下,「的確是純銀的東西。」她像是會鑒定的樣子,很快的把鏈子還給我。
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我只好翻出我幹幹的皮夾,狠心的將過年存下來的壓歲錢兩張大鈔掏出遞給老闆。
「那我買這個。」喵喵也沒問價錢,就握著那個月亮手鏈然後遞出幾張大鈔。
老闆看見喵喵掏出的錢有點訝異,「剛剛好耶美女,你算的好准。」
喵喵只是咧了嘴笑,然後對我眨眼。

※ ※ ※

「漾漾,你挑選項鏈時候是照什麼依據呢?」
當我們離開市區之後,庚挑了一間中國風的茶館讓我們坐下休息。
「唉?什麼東西?」挑東西還有啥依據嗎?不就是看順眼再買這樣?
喵喵與庚對看了一眼,兩個人都掛了微笑。
「那間店的東西執念都蠻強的。」喵喵這樣說,然後把玩著精巧的茶杯,「我跟庚庚都在猜那應該是老闆自己到處去批來的貨,不過可能因為某些原因,貨源不是那麼好。」
我聽不太懂她們的意思。
「呃......到處去買挑的東西不是比較有特色嗎?」現在像這類小東西都是到批發商那邊一次拿的,所以像這類似處找的不是比較受歡迎?
「是這樣沒錯的。」庚微微笑著,然後放下手上的茶杯,「可是在挑那些東西時候,附著在上頭的思念、執念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需要注意的事情,畢竟我們所在的地方不是人類的地方,所以就算是一點點小東西都會影響。」
不是人類的地方。
基本上,我的耳朵選擇性的接收到這句話。
我就知道,那間學校絕對不是人讀的!
「喵喵有注意到她賣的東西很多都是手工的,就是手工的東西才特別容易有問題。」完全不知道我現在腦袋中正在狂風暴雨,喵喵戳了塊涼糕拋進嘴巴,「不過漾漾剛剛挑到的東西很好,漾漾有一雙好眼力呢。」
好眼力?
「開學之後你一定會學到相關的事情,畢竟眼力算是到現在都還很重要的課程,你家的學長也一直有在修選。」頓了頓,庚這般的說,「漾漾只要繼續保持自己的直覺,相信你的眼力一定會是數一數二的好喔。」
她太對我有信心了。
如果我的眼力好的話,當初就不會因為拿到一個酸便當被拋到不是人讀的學校。
我是真誠的如此這樣想。
就在庚好像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包包中響起了聲音,然後見到她抱歉的笑了笑,拿了手機就往外面走。
「庚庚的工作好像來了。」喵喵這樣對我說。
果不其然,當庚說完之後回到這邊便不好意思的對所有人笑了下,「我收到緊急工作了,得先離開,漾漾謝謝你今天陪我們逛一天喔。」
「啊、不會。」我陪笑,其實今天只看電影還蠻愉快的就是。
「喵喵晚上也有約會,謝謝漾漾。」很禮貌一躬身,喵喵咧了可愛的笑容,「漾漾、開學時候見囉。」
我愣了下,連忙回著話,「好,開學時候見。」
先離開的庚付了錢,一下子就消失影子。
突然覺得,其實今天庚與喵喵會來找我大約不是聯絡什麼同學感情。
是不是她們已經知道,原本我是不想去的?
「漾漾,要去學校喔。」喵喵對我揮揮手,「一起來玩。」
然後,喵喵的影子也消失在店門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6 21:04:31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9-18 22:44 編輯

(第二部)生存游戲開始 第一話 上學啦!

    Taiwan AM6:20

    在假日的最後一天,我收到了來自學校的制服.

    白色的,上面有著半邊的湛藍領結,幾條裝飾線和幾個看起來應該像是年級分別的校章.

    校章我在學長身上看過,不過我的這個是很普通的銀藍色校章,學長的那幾個都是閃閃發光的純金,看起來就是帥.

    長袖短袖的色系都一樣,褲子則是深藍色的一般學生褲,還有件深色大衣外套,整個設計看起來就是很漂亮,比以前我就讀的高中派衣好看很多.

    照我姐說的,學校可能在設計費上砸了不少錢吧.

    不過有一個地方我還覺得頗怪,因為制服全都有了,卻沒有體育服?

    「那是因為體育服是不必要的東西.」

    已經早來我一步的學長悠悠哉哉的拿著一個便當盒坐在火車站的等後台,看見我來之後第一句就是這個,「早期還有,後來因為消耗量太大,平均上一次課就要換過一次,所以學校取消了,至于制服是因為關系到學校的面子與整體性所以才繼續使用.」

    這也就是說,如果學校不想要面子的話,老早也廢除制服就是了?

    「學長早.」我在另一邊挑了位置坐下,已經有點習慣學長會竊聽人心事.

    「我說過我沒興趣聽你無聊話.」冷哼了這樣一句,學長把手上的便當盒拋給我,「拿去.」

    「這是?」翻開便當盒,里面塞了幾個壽司卷.還沒吃早餐就趕著出門的我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來.因為我老媽今天爬不起來做早餐,要我在附近買個東西去吃,可是我剛剛急著來車站就忘記這事情了.

    「連吃的東西都看不出來,你腦袋已經不行了嗎.」

    嘴巴依舊很毒的學長冷冷拋來這句話.

    看來應該是要請我吃的.

    我自動解析他的話.

    實話實說,我還沒看過附近有賣這個東西,壽司卷里面的料都包得很好,有蝦有肉,看起來就是很好吃的樣子.

    「學長......」現在我只擔心一件事情.

    「干嘛?」

    「那個餡料應該不會活起來吧?」我很怕吃到一半蝦子會跳起來還是肉自己重組變成豬沖出來,活體僵尸的壽司我還是敬謝不敏的.

    「......你要我踹你還是扁你.」

    我感覺的出來目前學長覺得腳很癢,很想拿個東西踹踹,而那個東西就是我,「呃......當我沒說過話.」

    有時候,人真的是自己找死.

    現在我很可以明白這句話的涵義.

    是說,我有覺得奇怪,因為學校只是在火車頭撞一下就到了,為什麼手冊上寫的班車時間會這麼早?

    六點半.

    「這個時間比較沒有人.」環著手,學長解釋的說,「學校在安排班車時候都會先探察過時間,要不然每天跳來跳去,很容易引起側目.」

    你們也知道喔!

    那居然還把門口亂放!

    這是我心中第一感想.

    「你確定不住學校嗎?」看完我交給他填妥的數據表,學長這樣問,「已經快排滿了,你後悔的話也沒得住了喔.」

    我點點頭,「通車這麼方便,不用住應該也沒關系吧?」

    學長勾起一抹冷笑,「隨你,瞳狼.」

    一道煙從我的身邊劃過,眨眼之後我只看到那個小鬼娃已經出現在學長眼前,半飄在空中,『早安,黑袍.』然後他看到我,『早安,褚冥漾.』

    「呃,早.」看到鬼娃我還是有點怕怕的,腦袋中一直是他嘴巴可以吞大象那個畫面.

    很顯然的鬼娃對我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一下子又轉回過學長那邊,『找吾家有事嗎?』他將手捧在身前,長袖子飄來飄去.

    「麻煩一下將這個傳送過去.」學長將數據遞給鬼娃.

    『好的.』

    然後我看見我的惡夢.

    鬼娃張開嘴,以不到零點一秒的時間把那份數據吞了!

    他的胃通向異次元空間.

    『已經安全抵達.』鬼娃過了幾秒後這樣回報.

    「那可以了,多謝你.」

    我聽見轟隆轟隆火車進站的聲音,也看見學長站起來,所以知道我們的列車來了.

    『不用客氣,祝兩位有愉快的一天.』

    然後,鬼娃又變成一道煙拂過我後消失.

    學長看著我,勾起笑容.

    「走吧.」

    火車即將進站的那瞬間,他這樣說.

    撞火車的時間到了.

    ※ ※ ※

    說真的,就算你已經知道火車撞下去不會死掉,但是那種感覺真的非常詭異.

    「不要發抖了,給我滾下去!」

    站在我後面的學長見我磨磨蹭蹭的,終于一腳往我背後踹下去.

    「哇啊!」

    我還來不及遮眼睛,火車就直接朝我眼前開到,然後輾過去.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呃,應該說什麼感覺也沒有.

    「別發呆了.」一拳砸在我腦袋上的學長這樣說,「到了.」

    不用幾秒的時間,當我重新聚焦看清楚眼前東西之後,一座偌大的校園正門口出現在我的面前.

    真是壯觀的景象,整個校園大門都是石刻成的,而且還是白色稍微透明的玉石,而拱開的圓大門上沿著邊緣有許多我看不懂的奇異文字;然後是白色的精靈雕像.

    為什麼我會確定那是精靈雕像?

    因為很簡單,雕像就跟電影上面那些雪白雪白的精靈特征大致都一樣,一點新意都沒有.

    十多個巨大精靈雕像自門口往左右排開,各自拿了西方兵器,看起來有點殺氣騰騰,卻又給人很夢幻安逸的感覺.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學校大門外觀,因為之前是昏著被扛進來的所以不知道.

    「這些是大門的警衛.」學長這樣幫我介紹,「外牆有問題的話,他們會解決.」

    看著精靈巨像,我點點頭.

    就算巨像真的活起來追著人狂殺,我想我一定也不會意外.

    「早上好,兩位.」

    就在我要跟著學長走進學校的時候,一個人......應該是人的人朝我們走過來.

    是說,這里的人中文都這麼好嗎?每個講的都很利落,連一點腔音都沒有.

    那個人有淡金色發尾微卷的長發,外國人的輪廓(我不知道是哪一國),藍色的眼睛跟白色的皮膚,看起來倒是有點像傳統型精靈.

    附帶一提,他耳朵是尖的,而且長的很好看,外表明顯是個男生,干乾淨淨的還真的有點像是精靈的感覺.

    「早.」先與他打過招呼之後,學長才轉過頭來幫我們介紹,「這位是夏卡斯帝多,全名你一定會記不住,有空你再問他.」

    他的全名一定長長一串.

    「我認識這位,前幾日已經聽說過了.」就在學長似乎要介紹我的時候,那個人自己先開口了,「你可以直接叫我夏卡斯,請多指教,漾漾.」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昵稱在學校不知不覺的流傳開.

    「夏卡斯是學校會計部的頭頭.」

    我倒退一步,瞪大眼睛.

    就是他把賬單寄給我的!?

    「下次別亂炸人界的東西喔,因為處理起來格外浪費力氣.」夏卡斯這樣拍拍我的肩膀,很沉重的說,「還未正式開學就被寄請款單,你是繼他之後第二個人.」他瞄了一眼學長,後者不屑的哼了一聲.

    學長也炸過公園?

    「我沒像你那麼白癡去炸公園!」從我後腦一拳呼下去,學長直接對著我低吼.

    「啊啊,他是還沒開學的前三天自行跟三級妖靈王戰斗,結果一槍打爛了吸血鬼族的重要遺跡根據地,還驚動了學校董事出面解決才得以罷休.」笑著,夏卡斯環著手,很有戳別人漏洞的喜好感,「不過那只妖靈王是各界發高懸賞金通緝的東西,所以那一次扣完賠償金好像多少還賺了點.」

    「啰唆.」學長不耐煩的瞪了會計頭頭一眼,「滾回去算你的錢.」

    我看著學長又看了看夏卡斯,怎樣都覺得這兩人還頗熟的感覺.

    「唉唉,年輕人火氣可別這麼大.」夏卡斯又是優雅的笑了笑,「那我還有事情忙去了,漾漾如果有事情找我的話到會計部就行了.」

    「好,謝謝.」我連忙彎了彎頭,答謝.

    當我第二次抬起頭的時候,夏卡斯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少去跟那家伙打交道.」很顯然剛剛被揭底的學長不太爽,口氣有點差,「沒事的話就別亂去會計部.」

    我想我也不會有什麼事要去吧?

    ※ ※ ※

    六點半.

    我習慣性的看了一下手表,然後抬頭.

    學校正門口的校館上一定都會有大鍾,我想核對一下學校時間跟人類的正常時間.

    「別抬頭!」

    學長的警告晚了.

    就在我抬頭的那瞬間,我看見一個大鍾.

    沒錯,一個已經變很大的鍾.

    「哇啊!!」

    鍾掉了鍾掉了!!

    鍾是整個脫了框掉下來,我還看見了異常銳利的邊緣.

    不對!什麼時候了我看他邊緣干嘛!?

    可是我的腳軟了,跑不掉.

    那一秒我突然想到之前看的某部漫畫里面有人就是用大鍾落下殺人法把人劈成兩半,現在好像輪到我體驗一下那是什麼感覺......

    就在我准備迎接我阿嬤(每次都在云端招手那一位)的來臨時,一道力量突然將我往後拉,力道大的讓我以為他要從後面把我的衣領扯掉.

    然後大鍾在我的眼前削過去,發出巨響之後整個插進去地面.

    真的很大,比我還高耶.

    「你是白癡嗎!」扯住我後衣領的學長抽回手,紅眼用一種看智障的感覺瞪著我,「學校手冊里面不是第一頁就寫不能抬頭看鍾!」

    呃,我想起來了,真的好像有寫在上面.

    因為學校大鍾喜歡被看,所以他會想讓你看的更清楚......

    我瞪著眼前已經插入地面一半的殺人時鍾.

    媽的,也太清楚了吧!

    等等,我......似乎,好像看見上面黑色的數字正在扭動.

    白底黑色數字的鍾,上面的數字像蟲一樣亂扭,然後時針分針秒針也亂擺,還有打成一個蝴蝶結掛在中間的.

    什麼爛鍾!

    「別發呆了,還不快跑.」學長一巴從我後腦呼下去,發出警告聲音.

    跑?

    鍾不是已經卡在地上......

    ......

    我收回前言.

    數字會亂扭的自戀鍾左右搖擺著,我看見它正慢慢的,一點一滴從被它插出來地坑往上爬動,然後我的寒毛也跟著豎起來.

    依照我的經驗,等這個鍾爬起來......

    「快跑!」

    就在學長一吼,那個鍾用不到半秒的時間突然從坑里彈出來,然後銳利的邊緣瞄准我.

    「哇啊----!」

    閃亮亮的東西開始追我.

    請想象一下,被巨型的殺人菜刀追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我可以感受到殺人鍾銳利邊緣發出來的寒氣還有它疾速滾動的可怕聲響.

    「不要追我不要追我!」

    一大早就要跑百米我的心髒受不了啊!

    可是很奇怪,它干嘛不追學長.

    「褚,跑回來!」還站在原地的學長對我喊.

    跑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學長會這樣說,我轉了一圈之後立刻往原來的地方沖.

    那個殺人鍾煞車然後轉頭,繼續滾在我後面瘋狂追.

    我看見學長拿出一個小小的東西,感覺上好像有點像是寶石,大概是大豆那種大小,然後他放在掌心上.

    『與我簽訂契約的物,讓破壞者見識你的型.』

    其實我聽見學長說的這段的不是中文,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幾句話聽到我的耳朵進到腦袋,我居然可以聽懂他的意思.

    就在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沖回去,擦過學長身邊同時,我聽見殺人鍾猛然停下來的聲音,嘎的一聲很銳利.

    我轉過頭,看見學長手上有一把中國古代的長槍.

    和前幾天爆符那把有點出入,不過大致上款式和形體都差不多,不過這把是銀色的,上面用血般的紅印下了很多圖騰跟咒文,看起來整個就是詭譎.

    「這個是幻武兵器,是我們工作時候最重要的東西.」一手握著槍柄的學長拋了一顆藍色大豆......呃,是藍色的小寶石給我.

    我看著那小小的東西,像是海般的藍,中間有冰晶紋,然後印了一個我看不懂的蟲字.

    「還不回去你的地點!」用槍頂著鍾的學長發出低吼,我很明顯的看見殺人鍾顫抖了兩下,又左右晃動,看起來有點舍不得回去那種樣子,「不然我就劈了你!」最後警告.

    事實證明,鍾也會看人臉色,它不用一秒卷起來松開就往高處彈去,很乖很乖的鑲回自己的框里面,我好像可以看見鍾面上掛滿了黑線.

    有個黑色的東西掉在地上,我彎身把那個東西揀起來,是個『6』的數字,好像是鍾掉下來的,還不斷在扭動,感覺很像抓到蟲.

    「那個鍾對你有好感.」把槍收起來之後學長拋了這句話給我,「不過那個東西你倒是可以收起來,說不定以後還會派上用處.」

    「用處?」我懷疑的看著還不斷在扭的數字,有股沖動將它攔腰折斷.

    「那個鍾的名字叫做逆轉時間,是董事們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收集回來,罕見的活時鍾.」

    活時鍾我已經拜見過了,不過我倒聽學長的話,從背包拿出鉛筆盒把數字丟進去,「那個,被它砍到......應該會翹辮子吧?」我看著地面被劈出的大洞,很怕哪天我又忘記頭賤抬起來去看大鍾.

    「當然會翹.」學長給我肯定句,「不過你放心,提爾會好好『招呼』你的.」

    我終于想起來那天電話那個名字為什麼會耳熟,原來是輔長的名字,「不要!」一說到輔長就想到走廊那條死人大道,我很不想當其中之一.

    「那你就好好的把該學的東西學一學,不然你很快就會去找提爾報到的.」學長擺明是看好戲的表情,然後就抬了腳開始往校樓走去,「快跟上來,先帶你去找教室.」

    我想到教室會亂跑,只好認命跟上去.

    就在我跑開的那一瞬間,我似乎聽見奇異的聲響.

    轉頭,看見了不開看的東西.

    那個被劈出深溝的地面突然開始扭動,像是有看不見的手在扯動地皮一樣,然後過不到幾秒之後,地面竟然自己愈合了.

    看來,我以後不但要小心上面有活的時鍾會掉下劈人,還要小心腳下有活的地皮可能哪天心情不好會吃人......

    ※ ※ ※

    「基本上,教室在早上還沒上課的時候都會在原地.」

    學長帶著我在巨大廣闊的校園穿過幾個樓之後,走到了一棟白色大樓,上面也是有我看不懂的文字寫了一些東西,然後樓的四周同樣有巨大精靈像佇立著,像是保護著校區.

    他引領我走上四樓,因為時間還蠻早的,所以走廊上靜悄悄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等到學生都進教室之後,校門關起,這些教室才會看心情出去散步.」學長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在一扇門前停下來.

    如果前幾天追的那個叫做散步的話,我也認了......

    「這個就是你們班級的主教室.」

    拉開教室門那一瞬間,我好像聽到很細小的奇怪聲音.

    我覺得應該是我多心了,馬上拋到腦後.

    教室里面很普通,就跟我前幾天看見的一樣,就是一般教室的桌桌椅椅,而且沒有什麼額外的奇怪裝飾.

    我偷偷在心中松了口氣.

    其實我蠻怕一開門會有侏羅紀公園等著我.

    「專業教室的話剛開始這段時間會有老師來帶你們過去,所以你不用擔心,而我在下課時間也會過來看看有沒有問題,有事情的話你可以用手機聯絡我.」進教室之後學長很熟練的拍開冷氣.

    一秒之後,整個教室瞬間冷起來.

    太神了吧?

    學校的冷氣功能真的很好,如此省電省時,不知道學生可不可以委托訂購?

    教室的桌子上有放名牌,我找到寫有我名字的桌椅才把包包放在椅上,「學長沒有在這邊上課?」問題一出之後,我也覺得我自己問到廢話了.

    果然,我被冷瞪了一眼,「我有我自己的課要上,沒辦法二十四小時跟著你.」他環了手,這樣說,「代導人的時間只有開學的那一個月,下個月開始你就得習慣一個人上學.」

    ......

    我無言.

    也就是說下個月開始我得隨時做好往生的心理准備嗎......

    「你有空的話多找米可蕥練習幻武兵器.」已經完全知道我在想什麼的學長從黑色大衣的口袋拿出一張折迭四方的紙拋給我,「米可蕥是學院直升的學生,所以非常了解學校所有的狀況;另外在你們班上也好幾個都是原本就就讀這兒的直升生,有空要多多與人請教.」

    直升學生?

    難怪喵喵感覺上就很厲害,跟我這個等死的菜鳥完全不同.

    「對了學長,你的教室在哪邊?」一知道一個月後學長就不會繼續帶我,我有一種恐慌感.

    學長伸出手指,指指天花板正上方,「上面,二年級分區,你要找我非常好找.」他笑,感覺有點詭異,「因為整個二年級,只有我是黑袍.」

    也就是說在二年級區隨便抓一個人來問穿黑大衣的學長保證可以找到人啰?

    感覺好像非常了不起.

    「你還記得爆符怎樣用吧.」從口袋拿出之前被我變成炸彈的兩張爆符,學長先是警告性的看了我一下,「不准再隨便亂想,這兩個你先帶著,如果再遇到事情時後可以先拿來擋一下.」

    我接過爆符,有點小怕怕.

    畢竟見識過巨大炸彈的威力,所以現在等于把兩顆炸彈帶在身上,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早安!」

    活力的聲音隨著門被唰一聲拉開,我看見喵喵站在門外,「學長,漾漾,早安.」她仍是甜甜的可愛笑容,身上穿了女生的白底紅色領結制服,搭著的蘇格蘭花紋短短百折裙看起來就是整個都活潑.

    學長向她點點頭,「我也差不多要回教室報到了,褚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當然.」喵喵用力的點點頭,然後蹦到我身邊,「喵喵會跟漾漾好好相處的,對吧.」

    「嗯.」我也點點頭.

    「那,等會兒見.」然後學長就徑自走出教室.

    教室門被關起來.

    「漾漾,你手上是什麼?」被我手中紙張吸引注意力的喵喵好奇的問著.

    我才想起來剛剛學長給我的紙折還沒看,連忙翻開看看里面寫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張寫了幾行字的表.

    一張已經被完整排好的課表,連星期幾跟堂數都已經整理好了,上面還附注哪些課可以讓一年級選哪些不行.

    端正的中文字體全部都是寫給我看的.

    「這是學長的選課表.」喵喵看著上面整整齊齊的字列,眼睛整個發亮起來.

    看著這張詳細的課表資料,老實說我有點眼模糊.

    學長究竟是不是討厭我?

    還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6 21:05:21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9-18 22:45 編輯

(第二部)生存游戲開始 第二話 同班同學

    Taiwan AM6:50

    「耶,學長給你幻武兵器耶.」

    喵喵很快就被第二樣東西吸引,就是我手上的藍色大豆,「看樣子這個應該是水屬性的,這麼純的顏色很難找的到.」

    我疑惑的看著大豆,「有分喔?這個會不會是學長不用的東西?」

    「才不會嘞,純粹的幻武兵器叫價非常高的,我知道學長那邊有四色純粹兵器,可是只有看過他用冰屬的幻武兵器.」喵喵這樣給我解釋,「基本上要使用幻武兵器非常耗費精神力和體力,所以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用得著,而且在使用幻武兵器時候必須先和屬性的精靈簽訂契約兵器才會成型,既然學長會將這個給你就代表這個兵器還沒被起用過,因為簽訂契約之後是不能有第二個人再用的.」

    喵喵一番話說的我有點頭昏腦脹.

    反正總結就是這粒大豆是全新未拆封,然後他可能是水鑽......更正,水兵器,使用之前要先簽約保固這樣.

    「那我要怎麼用?」我把玩著藍色大豆,有點好奇.

    「像這樣.」喵喵從她脖子上的項鏈上取下一個豆般的珠子,黃綠交間的色絲,像是水彩落水的那種漂亮顏色,「『與我簽訂契約的物,請讓學習者見識你的魂』.」雙色珠中同樣有一個看不懂的文字,然後慢慢發光起來.

    我看見光芒像是小球般急速的轉動自珠子里浮現出來.

    然後是如同柔軟布料的翼脫出,一個巴掌大的小人就站在喵喵的掌心上,「這個就是我草原屬性的夕飛爪所有的精靈.」然後精靈噗的一聲又消失在空氣中,變回了那個豆珠子,「你要喚出幻武兵器之前,必須先為他設定一個形體,然後用血與他打成契約,這樣精靈才會與你回複簽訂契約.」

    設定形體?

    「要怎麼設定?」我看著藍色大豆,非常不明白怎樣使用.

    喵喵講的很清楚,我聽的很模糊.

    「用你的心去設定他.」

    ......

    好你個抽像爛答案.

    不過一說到兵器,就讓我想起來學長所使用的長槍,帶些透明的白與上面烙印的紅色文字,果然一看就是學長會使用的東西,連武器看起來都很銳利精細的感覺.

    反想到我,連爆符都會變成黑球大炸彈.

    我決定,還是暫時別用幻武兵器好了.

    如果,萬一,要是我想出來的是水藍藍大炸彈,我想學長這次絕對會直接把我掐死一了百了.

    「漾漾,我們班也有幻武兵器的使用高手,等等他來的時候我再幫你們介紹.」喵喵見我好像不太願意使用,這樣拍拍我的肩膀咧著笑容,「幻武兵器比爆符還要難學很多,沒有人一開始就很會用的.」

    我知道她在安慰我.

    「我明白,謝謝.」不用說幻武兵器,就連爆符我都用的很爛.

    就在我們兩個對豆子各有了解時,教室門又傳來唰的一聲.

    進來一個四眼田雞.

    ※ ※ ※

    「早.」

    四眼田雞先開口.

    那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四眼田雞,跟我一樣黑發黑眼外表沒有什麼特別,眼前的瀏海長長的快要蓋住半個眼鏡,看起來好像有點陰森,感覺頗像傳說中那種很精明銳利的書呆.

    「千冬歲早.」喵喵顯然與眼鏡仔有認識,高興的對他招手,「這個是漾漾,那天沒有來報到的新同學.」

    在自己的座位放下書包後,眼鏡仔慢慢走過來然後站在我們旁邊開始上下打量我,「他的代導人是黑袍的那個新生?」厚重的眼鏡後面露出有點訝異的神色,「我還以為應該是很厲害的家伙,看起來也不怎樣嘛.」

    很抱歉喔,我本來就看起來不怎樣.

    「同學你好,我是褚冥漾,請多多指教.」為了不打壞自己在班上的人緣,我還是先打了招呼示好,「我是第一次進到學校的人,之前完全沒有到過......呃,這個世界,可能以後還很多地方要麻煩你們了.」

    「漾漾他是完全的新人,入學時候才知道我們的事情.」喵喵在旁邊幫我附注,「對了,萊恩他是幾點的車?學長給了漾漾幻武兵器,我本來想請萊恩教漾漾使用的說.」

    「萊恩今天有工作會晚點到.」回答給喵喵之後,眼鏡仔又轉回我這邊,這次他的興趣明顯提高了一點,「你好,我叫千冬歲,雪野千冬歲.」

    好長的名字,「雪野?」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應該跟我是同鄉.

    「千冬歲的祖家是日本來的,所以姓一直沿用著,不過他現在住的地方差了十萬八千里.」喵喵不知道為什麼頗高興,「他們家近期也開始投入跟我們一樣的工作,千冬歲是第四期了.」

    原來他也是家族者.

    我突然有種自己格格不入的感覺,因為大家很早都已經知道學校,就我是找死的菜鳥莫名其妙沖進來.

    「別擔心,學校所有的基礎課程都是從頭教起,如果你有那個潛質可以被學校挑上,你就一定可以學會這些東西.」千冬歲這樣告訴我,語氣有點平板不過大致上還算是很溫和,大概是不錯相處的人,「等等你會見到萊恩,萊恩是從國小才開始入讀學校,在之前他也跟你一樣什麼都不懂,不過現在他算是新生中最會使用幻武兵器的人,還有很多高年級或是老師會請教他關于這方面的問題.」

    讓他這樣一說,我算是有點安心了.

    畢竟帶我的學長那麼強,總會讓我害怕.

    現在聽見也有人跟我一樣是突然進學校然後才變強這樣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我就稍微放心很多了,「我還不是很懂學校......」

    「漾漾你不用擔心會死掉啦.」喵喵立刻就看出我的顧慮,「你不是已經見過提爾輔長了嗎?在這個學校里面就算死掉的話,醫療班也會馬上幫你複活.」

    複活?

    說起來,我好像聽過學長講了同樣的話.

    「這個學校死亡率很高,但是卻沒有真正『死亡的人』.」拿出一個筆記本,千冬歲翻了翻幾頁,「聽說在創校的時候董事們已經跟各界簽立契約,只要是在學校死亡的人都可以完整複活,但是只限定學校里面;也就是說,你踏出學校如果死掉,就沒有辦法了.」

    「耶?」那我看見的走廊大排隊是......等著被複活?

    千冬歲把他的筆記本借給我看,「現任醫療班全部都是鳳凰一族的人手,有死而複生的能力,聽說像提爾輔長這種厲害的人就算出學校不在契約保護內,只要是別死得太離譜連灰都不剩,他還是可以在一定的時間內讓你重生.」

    我翻了翻筆記本,里面果然有一部分都是紀錄保健室的事情.

    那個蓬毛土著居然這麼強,完全沒辦法把人跟能力搭上.

    「喵喵也是醫療班的人喔!」一邊的喵喵突然舉手插話,「漾漾,我可以很快幫你治療.」

    醫療班?

    不是鳳凰族嘛.

    「你是醫療班......鳳凰人?」我懷疑的看著她,後者用力點點頭,「你家族的座騎是大貓?」喵喵又點點頭.

    這句話我沒有繼續說.

    我想告訴喵喵的是,你們家族是貓王的存糧嗎?

    鳥居然跟貓養在一起!?

    「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眼鏡仔推推他的眼鏡,發出精光一閃,「因為千年前貓王吃掉鳳凰族的人,所以被鳳凰詛咒,現在你才會看見貓載著鳥跑.」

    原來如此!

    這就是嘴賤的下場.

    「我跟蘇亞是好朋友啦!」喵喵追著眼鏡仔打.

    就在兩人打鬧的時候,不曉得為什麼我突然感覺到背後很冷,冷到像有冰塊往我後腦砸過來那種感覺.

    當然,如果有冰塊要砸你,你會不會躲?

    我的答案是:要是我一定躲!

    所以我立刻反射就偏頭躲開,不管後面真的有沒有冰塊.

    然後,我看見了一只手,正確來講不是人類的手,是一只不知道什麼野獸的爪,而且幾乎快要比我腦袋大的那種恐怖.

    「哇啊!!」

    聽到我的叫聲,本來打鬧的喵喵跟千冬歲同時停下,「漾漾!」喵喵第一個跑過來將我拉走.

    回過頭,我才看見那只獸爪並不是野獸,而是一個人.

    一個跟我年紀應該差不多大的人,穿著學生制服,可是感覺上就是不良少年那種樣子,制服穿的很隨便還踏著夾腳拖鞋.

    我懷疑他是會穿那種夏威夷衫的台客.

    ※ ※ ※

    「同學早啊.」

    穿著夾腳拖鞋的人開口,流里流氣的口音,還嚼著疑似口香糖的東西,短短的頭毛用發膠豎起來還噴上五顏六色的詭異鮮豔色彩.

    看起來就是很......難以形容的妙.

    那只獸爪黏在他手上.

    他不是人!?

    這是我混亂腦中唯一的認知.

    他是人獸.

    ......好像在罵人的形容詞.

    「開學的小混混.」很明顯的,千冬歲對這個五顏六色的雞頭沒什麼好印象.說實話,我也是.

    然後我完全體認到學長說C部是最後一個班級的那感覺了.

    「書呆子,你找死嗎!」五彩雞頭發怒,我看見他的獸手震動了半晌,就像肌肉扭曲一樣賁動,然後幾秒之後萎縮**類的手臂.

    「對于先動手者,我有完全理由可以回報.」左右都看他不順眼的千冬歲顯然是在挑釁人,他並沒有外表眼鏡仔那麼乖巧沉穩.

    我現在有點想往教室外逃.

    「要打就來啊!」

    「誰怕你.」

    這一輩子,我覺得我現在最大膽.

    「不要打!」我沖進那兩個隨時都會干起架的人中間,用力閉上眼睛.

    你們打起來如果教室不爽把我們抓出去壓怎麼辦!

    我甯願被兩個人轟死去複活也不想被教室壓爛複活.

    眼鏡仔跟五彩雞頭看見我沖進來明顯一愣,兩個人都沒有動作.

    「就連一個不懂術法的人都知道教室不能打架,…你們如果要打就出去外面打吧,頂多被護衛當作入侵者處理掉.」悠悠的聲音從另外一邊飄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教室里面出現了第五個人.

    是個女孩子,有很長的頭發,直直到大腿處.

    她的發是褐色的,有著一雙漂亮的褐色眼睛,看起來是很文靜的那種女孩,頭發又直又細,一移動就會淡淡的翻出波浪,「如果你們要繼續打,身為班長的我應該也不能坐視不管.」

    班長?

    看來我沒來新生報到的那天連干部都已經選好了.

    「歐蘿妲,早安.」喵喵對那班長少女打了招呼.

    五色雞頭重重哼了一聲,乖乖的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我想他應該在某方面上很懼畏這個班長,所以才連個屁都不敢放.

    「早安,喵喵,千冬歲,還有漾漾.」被稱為歐蘿妲的女孩彎起漂亮而優雅的笑容,讓人感覺很舒服,「漾漾那天沒來應該還不曉得,我是C部的班長,歐蘿妲蘇凱文,若是你在班上發生問題了,就來找我吧.」

    「好,謝謝.」我連忙將班長的名字記下來.

    「漾漾有手機吧.」歐蘿妲彈了一下手指,瞬間我就看見一只手機出現在她手上.不知道為什麼,手機非常的眼熟.

    不就是我的手機嗎!

    「喵喵也要輸入!」蹦過去歐蘿妲身邊,喵喵嚷著要把自己的號碼輸入我的手機.

    嗯,該怎麼說呢......

    看來我的同班同學都很特立獨行.

    「把我跟萊恩的順便也記下去吧,對你有幫助.」千冬歲這樣說,然坐回自己的位置.他的位置跟五彩雞頭有差幾排,兩個人不時還會互瞪.

    「我一起幫你們都記進去,漾漾如果有事情的話就直接找我們也可以,我們會盡量過去幫你忙的.」歐蘿妲騰空又是對我一笑,感覺很舒服.

    其實那只手機不是我的啊......

    而且他很久沒有充電了.

    說到這里,我才想起來如果學長要一直借給我用的話,我應該先去買一個充電器才對,不然哪一天生死關頭突然沒電不是很衰嗎?

    依照我往年的衰運程度來看的話,這一點是很有可能發生.

    幾人個在那邊玩了一下子之後,歐蘿妲又彈了記響指,然後手機就消失了.

    我摸摸口袋,手機又自動回到我身上了.

    這招也不錯用,我想我會很想學起來的.

    七點之後同學陸陸續續來了,但是並不像千冬歲與喵喵等人那麼熱絡,大部分都是來了之後也不打招呼就靜靜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做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再去打擾別人,打過招呼之後喵喵也回到她座位上.

    我注意到喵喵的位置上有一只白貓.

    嗯......應該不會是我想的那一只吧?

    我們班級的人算起來並不多,至少比我以前讀的國中班級還要少,我以前的班級有五十五人,而這個班級到目前為止才不到二十人,而且還有很多座位是空下來的,看來應該還有很多人不是遲到就是死在外面吧......

    班上很安靜.

    其實,已經靜到有一種叫做恐怖的程度了.

    而且我發現班上好像有某種殺氣騰騰的感覺,更簡單的說,我覺得這個班好像沒有想象中好相處,很多人私底下都瞪來瞪去,看起來隨時會干上一架,原來這著狀況不是只發生在千冬歲跟五彩雞頭身上.

    尤其是五彩雞頭,他很顯然的被很多人是為眼中釘,四周都有人跟他對瞪.

    「你是那天沒到的同學吧.」我座位前面的同學回過頭,跟我差不多年紀大,是個短卷毛的外國人,亞麻色的發跟藍色的眼睛,有點圓圓的臉上面有些小麻,不過看起來就是很好相處的感覺,「那個豎毛的彩色人你最好少跟他打交道,他在我們這邊風評很差.」

    風評差?

    我突然想到他剛剛那只獸爪,「是不良少年?」

    我們兩個人的說話聲音都壓的很低,只給彼此聽見.

    「比那個更糟.」圓圓臉少年這樣說,「他家是干暗殺的,只要有錢就會出賣技能殺人,所以被很多人看不起.」

    暗殺?

    那一秒我腦袋中想到的是五色雞頭穿著日本忍者服飛簷走壁的詭異樣子.

    應該很像暗夜中會發光的彩色球我覺得.

    ※ ※ ※

    唰的一聲門被拉開.

    走進來一個人.

    一個我覺得應該不是學生的人.

    「各位同學大家早.」

    看起來是老師了,我前面的同學連忙轉回去,然後四周原本在各做各事的人都紛紛抬起頭.

    那是一個很高的男人,我猜一定有過兩百公分,天花板離他的頭頂不遠,長的就是在打籃球時候很好投籃的那種高度.

    「看來今天還是有很多人遲到啊.」老師看著還有三分之一的空位,呼了口氣.

    他長的有點粗曠,也是外國人的輪廓,有點壯壯的,看起來應該很常運動.然後,他是光頭,光溜溜可以反光的腦袋上刺了奇怪的黑色圖騰,身上穿的是龐克風的衣服,感覺上還頗像某種幫派的地下高手,呼過來一次會死一票人那種高級打手.

    還有,他是黑人.

    我終于發現不對勁了.

    如果說學長跟喵喵對我說中文的話我還可以理解,可是剛剛還不認識的歐蘿妲,圓圓臉同學說的話我都聽的懂就詭異了.

    我仔細看著台上老師的嘴型.

    果然沒錯,他說的並不是中文,不過我卻聽的懂.

    「相信大家第一天都看過我了,我就是你們到畢業為止都會見到的班導師,以後每天早上早自習我們都會見面,一些直升有不良紀錄的同學最好注意一點,老師我也會很注意你們;要搞怪就給我到學校外面搞,打到死也不會有人理你,禁止在班上,校園打架浪費醫療班資源!」說話很有氣魄的班導師開學第一天就撂下如此的狠話,「別想找老師挑戰,你們都應該知道老師不是可以挑戰的對象,不過等你們都有黑袍資格還是畢業長毛之後,老師很歡迎你們隨時回來蓋我布袋報仇.」

    哇哇......他是怪老師.

    他不但光頭,而且還希望學生回來扁他.

    「沒有問題的話就這樣.」班導拍了拍手,很響亮的聲音回蕩在教室里面,「附帶一提,你們老師我還兼任異種學,有選到的人就算你們好狗運,沒選到的人就給我多注意,老師的課居然敢不選,皮給我繃緊一點!」

    我發毛了.

    因為那門課我沒寫在選課單上.

    那個課的名字怎麼看怎麼像研究外星人的詭異課程,誰想選啊!

    「老師.」喵喵舉手,然後在班導點頭之下站起來,「對不起我沒有選你的課.」

    喵喵!你也太老實了吧!?

    班導眯起眼睛看了喵喵半晌,「你是醫療班的人吧,醫療班都會額外教異種學,老師放你一馬.」

    「謝謝老師.」喵喵很高興的坐下.

    然後換千冬歲舉手了.

    現在我懷疑這幾個家伙是存心找老師碴,因為老師剛剛嗆聲嗆的太嚴重了.

    「我也沒有選修.」很利落乾淨,眼鏡仔推推他的眼鏡發出精光,叮的一聲,「異種課與符咒課沖堂,我認為現在我們應該從符咒課基礎先打起,異種課等二年級再學也不遲.」

    很顯然的,千冬歲完完全全與老師對杠.

    眼鏡仔看起來很容易被惹毛,可是他的表情一點都沒變.

    「你是雪野家第四代對吧.」奇怪的是班導居然沒有發火,反而咧開嘴在笑,「雪野家專出用腦不用身體的怪角.」

    ......

    現在是老師與學生互相挑釁.

    我很想抱著頭,尖叫.

    這種波濤洶湧的氣氛是怎樣啦!

    「自從雪野家第一代開始,到雪野家詢問的人已經壓過現在學校的學生數量,希望老師不會有用到雪野一族的一天.」很快就嗆回去的千冬歲推推眼睛,然後很悠哉的坐下來.

    老師聳聳肩,也沒動氣.

    不過從他們對話當中讓我覺得,千冬歲家里應該是類似圖書館那種的,因為很多人都會去他家問問題.

    「那好吧,我們很歡迎有魁星之稱的雪野族同學在我們班,以後各位同學有問題都可以去問問雪野同學,他會給你們解答.」老師拍拍手,下面的同學才跟著零零落落的鼓掌.

    「雪野家也沒什麼了不起,還不是一直輸在我們羅耶伊亞族的手上.」五色雞頭從鼻子里面哼出不屑的氣.

    喔,原來他們是世仇,我完全明白為什麼他們兩個會互看不順眼了.

    「好了兩位.」老師又擊了一下掌,聲音壓過兩個人,「C部一直都是學校最難搞的班級,現在你們老師我看了也覺得是這樣,不過放心好了,老師我也不會對你們示弱的,讓大家一起發揮你們的青春活力吧!耶!」他握拳,朝天花板很用力的一揮,只差沒有面朝著夕陽跑.

    ......

    耶你個大頭啦.

    這老師有神經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45:49

(第二部)生存游戲開始 第三話 萊恩

    Atlantis AM9:00

    「萊恩是個怪人.」

    上午九點左右,因為剛開學第一天不用上課,到中午十二點就可以各自回家了,所以這段時間是開放給學生們到各自的專業教室去看看的自由活動時間.

    對這地方很熟的喵喵與千冬歲拖著我轉了幾個回廊之後,我們進到學生餐廳里面.

    餐廳非常的大,大得好像可以一次裝進上千個學生,簡直比我們以前學校的操場還要大很多,四周還可以看見有幾個同樣是偷閑的學生落坐談天.

    這里面裝飾其實有點怪,感覺好像是熱帶雨林的溫室,四周都是熱帶的植物擺飾,還有變色龍在透明的挑高天花板爬來爬去.

    餐廳中間有一個噴水大水池,水池中間有個栩栩如生的人魚雕像,非常美麗.

    喵喵等人在噴水池的附近坐下來.

    「有時候不跟他說話他就很像會飄鬼火也不太搭理你,不過他如果看你順眼的話,就會變得很多話.」趁著千冬歲去拿東西的時候,喵喵這樣告訴我,「不過他也蠻好相處的,所以漾漾你不用太擔心.」

    會飄鬼火好相處的人?

    我疑問,非常疑問.

    「千冬歲跟萊恩是好朋友兼死黨,有問題兩個都可以問,他們都會告訴你.」喵喵又補充一句給我.

    說到千冬歲,其實我對剛剛發生的沖突有點疑問,「請問一下,雪野家跟五色......不是,跟那個誰誰誰的家有過節嗎?」差點講出五色雞頭這個綽號.如果他們真的有過節,那我下次不可以再沖進去阻止他們打架,蠻恐怖的.

    有時候,人真的是笨一點會比較幸福.

    「已經有人告訴你了啊.」喵喵挑起眉,確認朋友正在點餐時候才轉回過頭,一臉正經的看著我,「你別隨便跟千冬歲提到這件事情,他會發火.」

    我點點頭,他連老師都敢挑釁,所以我很明白喵喵的好意警告,「我明白.」

    喵喵坐正身體,呼了口氣,「千冬歲所在的雪野家是預言之所,而他的家族傳說在遠古時候是大神的後裔,不過至于是哪個神,因為是別人家的家族機密,等到千冬歲願意告訴你時候他自然就會說.」

    神族後裔的預言之所?

    我很難把厚眼鏡的書呆子跟這些名詞聯想在一起.

    「然後很像不良少年的那家伙所在的羅耶伊亞族是非常惡名昭彰的暗殺家族.」

    預言之所跟暗殺家族?

    等等,我覺得我好像摸到某種頭緒.

    「難不成是因為......?」依照漫畫跟小說常出現的橋段來推理,他們兩個交惡只有一種解釋.

    喵喵很沉重的點頭,「千冬歲的祖父還是死在不良少年他老爸的手上,因為有政客出了天價要他祖父的命,所以他們家就接這個工作.」

    果然是家族恩怨.

    「喵喵,過來幫我拿一下.」遠遠的千冬歲發出叫喊聲,然後喵喵響應好之後就立即離開了座位蹦過去.

    供給食物的餐廚台離這邊有點距離,如果是我的話可能又要開始跑百米.不過喵喵卻一眨眼就已經出現在千冬歲旁邊了.

    看來他們點了很多東西.

    我有點擔心我的錢包,雖然之前才有一筆很高的收入.

    說真的,我不太敢讓我老媽知道我有那筆錢,不然她一定會逼問,然後知道事情真相之後終于受不了打擊做出我不能想象的事情.

    一思考這些我就有點抖.

    我看見兩個人拿了比山高的食物,連忙站起來想過去幫他們.

    然後,我注意到有一股奇怪的視線.

    那條人魚雕刻有問題!

    這個發現像是警笛一樣直接在我腦袋響起,為了測驗看看我猜的對不對,我跳往左邊一步,那個人魚的眼睛突然往左邊轉,我跳右邊他往右邊轉.

    有點可怕.

    讓人感覺異常的發毛.

    我連忙回想學校手冊中有沒有關于人魚的事情.

    就在我挖空腦袋也想不出來時候我看見一只本來在天花板攀爬的變色龍摔下來,就摔在人魚頭上.

    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人魚突然瞪大白色的雕刻眼睛,咧了嘴就將落下的變色龍吞進去.

    前後時間沒有兩秒,我覺得我好像看見了食人花把獵物吞下去那種片段.

    為什麼雕刻品有牙齒!?而且還是很尖很銳利的野獸牙齒!

    ※ ※ ※

    「吐出來.」

    我聽見有人說話,就在我身邊.

    「吐出來,不然別怪我出手.」一個人不曉得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語氣陰森森的這樣對著人魚雕刻說.

    他看起來有點像流浪漢,全新的制服穿在他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變成一團壓爛的醬菜.全新的耶!

    灰藍色半長的發整個披散在他身上,亂七八糟的完全沒有整理,半張臉都給蓋住,看不出來他長什麼樣子,隱隱約約好像可以看到青藍的顏色透過發銳利的盯著那個人魚雕像看.

    流浪漢,學校里面出現流浪漢!?

    不會是工友吧?

    然後,流浪漢瞪著死不肯把變色龍吐出來的人魚.這讓我聯想到豬籠草跟蒼蠅的關系.

    「『與我簽訂契約的物,讓吞食者見識你的勇猛』.」

    我看見這個流浪漢不用一秒就把他的幻武豆子一把掏出來,完全不打算與人魚雕像繼續交涉下去.

    某方面來說,他這種威脅帶沖動的性格還真是跟我認識的某人好像啊!

    那是黑色的幻武兵器,我說不出來這是什麼詭異的屬性,然後那名流浪漢緊緊握住分開兩掌成為雙刀,玄黑而上面刻畫了金色圖騰與紋路的美麗雙刀.

    一看見流浪漢亮出家伙了,人魚雕刻像立即張開嘴巴把變色龍吐出來,咚的一聲完全搞不清楚自己剛剛差點被消化的變色龍摔在水池旁邊,然後趕緊逃走.

    然後流浪漢才把家伙給收了.

    「上次是海豚像這次變**魚像,是誰把海豚給砸了?」

    他好像在自言自語,而且他說的話題我覺得我很難可以搭上腔.

    流浪漢轉過來,他的上半臉被頭發蓋住,不過我很確定他在看我,于是我也開始打量他.

    是個很高的人,大概比我快高了一個頭,應該有要一百八十公分左右吧?感覺好像還有一點駝背,滿頭亂發看起來有點邋遢,應該是新衣服的制服被他卷的亂七八糟像是醃過的咸菜,而且算是很難吃的那種.

    整體看下來我只有一個結論:他還是流浪漢.

    雙方打量完畢,于是流浪漢先開口,「看你的牌子你是C部的學生?」

    說實話,C部聽久了還真像某種西部牛仔的代稱.

    「呃,我是.」我本來想看看他是哪個班級,可是他只佩帶了年級章卻沒有掛上班級章,所以沒有辦法分辨.

    驀然流浪漢伸出手,在我還來不及逃走時候重重一把搭上我兩邊的肩膀,「你好,同學.」

    耶?同班的?

    我們般居然連流浪漢都有,真奇妙.

    「沒想到一下子就遇到班上的人,剛剛我去教室沒半個家伙.正好,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他說,不分由說的就一把拖住我的領子往另外一邊走去.

    流浪漢的力氣爆大!

    我有一瞬間差點被領子勒到窒息.

    「等等等等等......我跟朋友......」我看見遠遠的千冬歲和喵喵拿了東西就要走回來,不過我卻被越拖越遠.

    流浪漢明顯的耳朵被頭毛蓋住聽不見我說話.

    我就這樣一直被拖出餐廳外面.

    等等,他不是要吃飯嗎!?

    「你要去哪里啊!」我抓住領子以免被勒死,然後終于可以發出聲音驚恐的問.

    只見走在前面的流浪漢微微轉過頭,舉了舉手上,我這才注意到他手上有個大紙盒蓋了餐廳的名字,應該是從里面拿出來的,「去找一個風景好氣氛佳的地方吃飯.」

    風景好氣氛佳嘞!我又不是你馬子!

    現在,我很想叫救命.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男生被另外一個男生(還是同班)拖著走掙紮不開叫救命好像也頗丟臉的樣子.

    「到了.」

    走了好一陣子之後,我的領子突然被松開.

    我立刻站穩然後看四周.

    早知道,不看就算了.

    「哇啊啊啊--!!」

    他把我帶到一堆墳墓里面.

    ※ ※ ※

    『好~吵~啊~』

    很緩慢的聲音,是好多好多人組合在一起.

    「好,吃飯了.」找了一塊平滑大石頭坐下來,流浪漢一點都沒有把那個詭異的聲音放在耳里.

    「這種地方哪能吃啊!」

    我快精神崩潰了.

    為什麼學校里面會有這什麼鬼墓園!?

    而且四周還飄滿了青藍色跟金紅色的不明鬼火,這種地方叫做風景好氣氛佳?

    流浪漢終于意識到我在發抖了,他把飯盒打開之後放在旁邊,我看見里面塞滿了好幾種顏色的大飯團,還有附沾醬,「不好意思喔,因為我等等在這邊有個小工作,我想既然是同班同學所以找你過來湊湊人數應該沒關系吧.」

    湊人數?

    根據到學校的經驗來看,不管他們說什麼我都必須非常謹慎考慮,「你有什麼工作.」我看見有個金紅色鬼火飄過來,連忙往旁邊閃開.

    他用腳跟踢踢長滿雜草的地面,「這個地方.」

    墓園?

    「為什麼學校會有墓園!?」這也是我不解的事情.

    誰會在學校里面蓋墓園!

    「學校里面沒有墓園.」流浪漢拿起一個綠色的大飯團遞給我,「你應該不討厭吃菠菜吧.」

    「還好.」我接過飯團,一邊躲著鬼火一邊靠到大石頭旁邊,「學校里面沒有墓園為什麼我們現在會在墓園里面?」

    其實就算是現在有地下牢獄我可能也不會驚訝.

    我發現,我的適應能力真是越來越好了.

    「這個墓園不是學校的墓園,是妖靈族的墓園,因為前幾天時間出現扭曲,所以把他們的墓園拋到我們學校來,我接到的工作就是把墓園送回去.」流浪漢拿了一個紅色系的飯團沾醬,然後用很快的速度開始狂吃,「最近到處都在時間扭曲,真麻煩.」

    盯著那個醬料,我很好奇飯團醬是什麼鬼東西.

    可能是注意到我的視線,流浪漢把醬料拿起靠近我,「要不要嘗看看,這是客戶送給我的梅醬,聽說用梅子精跟樹妖熬了四十九天,有助于養顏美容.」

    聽完,我馬上打退堂鼓,「不用了,謝謝.」現在對于飯團的材料我也有點怕了.

    流浪漢聳聳肩,繼續吃.

    『你~們~是~哪~方~無~知~小~輩~』

    詭異的綜合聲音又響起來,很慢很慢,平均七秒鍾一個字.

    「要不要再來一個,餐廳的綜合飯團是很搶手的耶,每次一出來不用五分鍾馬上被搶光.」流浪漢無視于那個詭異的緩慢聲音,又把一個黃色的飯團塞到我手里,「這個蛋酥飯團很香喔,里面還有包肉絲,是五大飯團的第一名.」

    這個人是飯團偏執狂嗎......?

    『竟~敢~擅~闖~禁~地~』

    「唉......這位同學,放著不理他好嗎?」那個詭異的聲音讓我有點發毛,尤其是四周的鬼火已經將我們團團包圍起來,就算飯團再香,現在我也吃不太下去了.

    流浪漢扇扇手,「放心,通常鬼火講完整段話大概要等十幾分鍾,放給他慢慢去講好了.」然後他拿起第三個飯團.

    問題是這個嗎?

    我看見周圍的鬼火像是發飆似的開始狂爆火.

    這就是所謂的用生命之火燃燒自己吧?

    真是奇景.

    不過在這種環境下我的確吃不太下去,別說鬼火,當你看到一個廣大的墓園還散發陰氣四周又全部都是會扭在一起說話的鬼火時候,你吃的下去嗎?

    大概只有我旁邊的流浪漢吃的下吧我想.

    看了看旁邊,沒有可以裝飯團的東西,「不好意思,我可不可以等一下再吃?」

    流浪漢看了我一眼,拍拍他的大紙盒,于是我連忙把金色的飯團放進紙盒的一角,里面大概剩一半不到,兩個拳頭大小的飯團還有四,五個左右.

    「好,剩下的全都是你的.」他拍拍手,站起來.

    「啥!?」

    什麼時候變成都是我的?

    「那我們就開始吧.」

    流浪漢這樣說著,然後從口袋抓出一條項鏈.

    我看清楚了,是各式各樣色彩的,幻武兵器.

    ※ ※ ※

    流浪漢出手時,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究竟有沒動手.

    只是一陣風過之後,那些鬼火已經消失了.

    「這樣就解決了?」我看著空空曠曠的墓園,現在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只剩下冷冷的陰風還不斷繼續吹.

    「怎麼可能.」流浪漢取下的項鏈中的其中一個紅色寶石豆子,那上面參夾了些許的黃,「『與我簽定契約的物,讓襲擊者見識你的狂.』」

    我感覺四周的氣溫好像提升,然後聽響亮的聲響沒入地面.

    一付血色的雙刀插入地面,像是冒著狂燃的火焰.

    崩裂的聲音,刀鋒四周的草與土全都燃至焦黑,然後余下灰燼湮滅.

    炫火的雙刀.

    刀邊起了小小的風,然後卷去灰燼,燃起火焰.

    「螣火,來吧.」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條細繩子,流浪漢兩三下就將披散在後面的灰藍亂發紮起成小馬尾.因為他背對著我,所以我沒有看見他長狗毛下面的臉是什麼樣子,「再來打開妖靈界把墳場丟回去是關鍵,你要小心一點喔.」

    等等!?

    他說打開什麼丟回去什麼!?

    「我可不可以先離席?」為什麼我要莫名其妙被拖來墳墓還要看什麼鬼界的大開放,真是夠了.

    「不可以,你現在踏出墓地范圍就會被妖鬼攻擊.」流浪漢背對我,很正經的說,「我已經在四周布下三層結界,現在出去很容易被當成目標物.」

    是誰把我弄進來的啊!

    我有一種想把爆符塞進他嘴巴讓他爆的欲望.

    「再等一下,要等破空間的人來.」按著刀柄,戒備中的流浪漢這樣說.

    還要等誰?

    一股煙擦過我的身邊.

    唉?好眼熟的景象?

    然後印著東方圖騰的衣飾在我眼前像朵花一般翻開,片片的柔軟衣料飛落垂在半空中,四周環繞著薄薄的霧煙.

    「嗨,瞳狼.」流浪漢很熟稔的揚手打招呼,仍沒回過頭,因為他眼前已經有一團不明黑物正在聚集.

    我倒退一步,心中在尖叫.

    鬼娃猛然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

    『敬安,白袍.』鬼娃就飄在我眼前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我一直感覺到他的衣服布料拍在我的臉上,有個淡淡清香的味道,可是我說不出來那是什麼味道,『吾家帶來邊界破壞者的消息,請再等待一會兒,他被突來的事情延誤了.』

    「好,我知道了.」流浪漢這樣響應.

    他們倆個好像在打啞謎,我聽不是很懂.

    好像是有誰要來?

    『請褚冥漾站著原地別移動.』看了我一眼,鬼娃猛然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張白色符紙,神奇的是,他的手居然沒有從長袖里面伸出來,就這樣隔著衣服抓,而且連掉都沒有.

    太強了鬼娃!

    『流動的時間,在光與影使役之下,連接于你的起點.』

    白符乍然出現了一條金色的光絲,像是被人從另一端穩穩拉起般的筆直,連結到流浪漢正注視著那慢慢產生的黑霧中央,然後被吞噬見不到底端.

    「妖靈界的地標確定了嗎.」流浪漢看著那條金色的直線,然後我聽見他好像小聲的念了些什麼,然後他揮出其中一把火紅的刀貼在在線,「奔騰吧,螣火焰風.」然後金線瞬間*,熊熊猛烈的火勢直接劈往那團黑霧.

    我聽見聲響.

    不是猛然的巨響,而是一種悶悶的響聲,從我所站著的地面傳來.

    「我可以請問一下你們兩位在干嘛嗎?」直覺告訴我,這個很像地震的地鳴與眼前的流浪漢,鬼娃脫不了關系.

    『吾家正在將妖靈界的道途連接至此.』鬼娃如是說.

    「我要將那條路劈廣一點,等等一舉將結界打破之後才可以把這麼大的墓園送回去.」流浪漢如是說.

    很好,我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等到結界破壞者來之後才能打破結界.』鬼娃的長袖手指著那團黑霧這樣告訴我,『我們所做的是要將兩地道路連結,如此一來才不會在運送過程中到路突然斷裂.』

    我盯著那團不斷變大的黑霧,不曉得為什麼心中突然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所謂道路就是回去什麼妖靈界的道路.

    那......那邊的東西也可以過來的意思嗎?

    突然這樣想,我整個人發寒.

    應該不會吧?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有這種可能.

    按照所謂的漫畫和游戲,這時候黑霧當中應該沖出一坨妖魔,然後勇者們奮戰到血淋淋之類的故事劇情.

    就在我隨便妄想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的錯覺.

    我看見黑霧狠狠震動了一下.

    然後鬼娃也震動了一下.

    「怎麼可能!?」

    流浪漢發出不敢置信而訝異的聲音,「不可能,應該不可能.」

    就在我還弄不懂他在可不可能什麼之類的,我聽見獸性的呼喚......錯了,我聽見很像是野獸的吼聲,從黑霧團里面傳來.

    『登』的一聲,連結在白符上的金絲崩斷.

    豁然抽起另一把插在地上的紅刀,流浪漢往後跳了幾步擋在我的身前,「該死,出問題了.」他這樣說,我心跳立即被嚇快,「現在開始,你不要離開我身後.」

    那一秒我有疑問.

    他知道我不會用所謂的能力?

    『進入最高警戒.』鬼娃突然浮高好一段距離,我看見他的袖子垂在身側兩邊,那團白色的浮煙早就已經不見,『第一要務是保護.』

    保護?

    保護誰?

    還沒有厘清這堆問題同時,地面猛然狠狠一陣,上下晃動.

    我差點站不穩.

    轟隆轟隆的聲響由遠逼近,然後整個地面都在顫抖.

    墓碑一個一個倒塌,然後躺在地面被震成粉碎,揚起的灰粉被逐漸增冷的風吹起,整個墓園立即變得霧蒙蒙的難以呼吸.

    「咳咳......」吸進了一大口粉霧的空氣,我整個喉嚨都嗆到,痛到不行.

    然後,四周安靜下來,我的咳嗽聲變得突兀.

    『無~知~小~輩~』

    很緩的聲音,卻是雷轟般的巨響.

    轟隆過後,在我們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只半腐潰的手掌,大約有一個人那麼大,連著紫黑色還低著血水的臭肉掌心從黑霧的另一頭猛然拍出,抓住了黑霧的四周.

    我覺得我的呼吸停止了.

    「來自通道的妖靈鬼.」

    那一秒,流浪漢的側臉可以看見的唇角,彎起來.

    他在笑?

    我沒來得及扳過他的臉看仔細再呼他巴掌.

    因為有另外一股風出現在我的身後.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人,站在墓園的入口.

    「真是一個浩大的場面啊,你說對吧,萊恩.」

    他是萊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46:13

(第二部)生存游戲開始 第四話 貓公交車

    Atlantis AM9:55

    『如果心能說話,那就是咒語般的言.』

    我會對這句話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在很久很久......相識之後,分別之前.

    一個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告訴我的最後一句話.

    ※ ※ ※

    站在我身後的,是我另外一位同班同學.

    「萊恩,原來你跟漾漾在一起了.」完全無聲無息就出現的千冬歲瞪大眼睛看我,我也瞪回去,「我跟喵喵找他找了半天,以為他被人魚像吞了!」

    我是沒被吞啦,而且被吞的東西也被吐出來了.

    「我看見他掉在路邊,順手撿回來.」流浪漢......應該說是萊恩這樣子回答他的同伴.

    等等!什麼叫做掉在路邊撿回來!?

    我很想一拳往他腦殼揮下去.根本不是我自願來的好不好老大!

    「原來如此.」千冬歲居然同意了.

    然後,背對我的萊恩轉回過頭.

    媽啊,他變了.

    如同神奇整形一般.

    把亂發紮起來之後那雙青藍色的眼睛暴露在空氣當中,像是刀鋒那麼銳利,游走在刀鋒上的空氣好像都會讓他眨眼切斷.

    那是一張同樣銳利的臉龐.

    很難形容,但是有某種程度的帥勁.

    現在就很難把他跟剛剛那個高大微微駝背的流浪漢聯想在一起.

    「萊恩史凱爾.」將手上紅刀插入地面,無視于慢慢爬出來的爛掌,萊恩居然向我伸出友誼的手.

    你也看看地點時間好不好!

    「褚冥漾.」可是我還是伸手回握.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個千冬歲的關系,我突然覺得這地方好像比較沒有那麼恐怖了.

    人多心安的心理法則?

    一邊的千冬歲徑自打量起黑霧中慢慢伸出手臂的妖鬼,「你們接通了道路,怎麼會跑出這個東西?」他的語氣都是滿滿的疑惑.

    接通道路不該有這種東西出現?

    「我也不知道,不過根據紀錄一百次開道路總會有一次機率出現.」萊恩倒是顯得興致勃勃,他一把抽出地面的雙刀畫了一圈圓,貼在身側兩邊.

    一百次出現一次?

    我很不好意思告訴正在滿頭苦思的兩個人說,很可能是我帶衰,所以他們才會撞上如此美妙的一次.

    畢竟我是連萬分之一衰運機率都會碰上的那種人.

    『測量妖鬼實力,結界守護擴張范圍.』浮在最上的鬼娃如此說,然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隱約好像可以看見有個亮亮的東西以他為中心點然後射往天空畫出巨大的光霧,將附近一帶全部覆蓋下來.

    錯覺還眼花?

    沒有時間讓我想太多,就在我把視線移回黑霧的那一秒,一粒大頭然從那里面擠出來,有樓般大小,腐爛一半的面孔好死不死就正對我,它露出帶著黑色血肉的牙,咆嘯.

    很臭,腐爛的臭氣.

    我的眼睛整個花掉,呈現「@@」的樣子.

    「歲,你跟漾漾在後面等好.」抽出了地面的雙刀,這次我終于注意到那兩把對刀好像非常沉重的樣子,因為流浪......不是,是萊恩把刀放下時候也沒刻意用力氣,可是刀就是硬生生的插入土里,不知道深有多少.

    千冬歲轉過來,遞了一樣東西給我.

    我接過來看清楚了,是個小小的三角型紙塊,上面寫著紅色的不知名文字,「這是?」別告訴我是詛咒紙人之類的東西.

    「你還不會自我保護,先用這東西吧.」千冬歲如此告訴我,「布由呂良呂良,龍神護符,一三七點地,動!」

    就在他說完的同時,我發現四周好像安靜下來,什麼臭氣塵煙之類的一點都不剩,有一種很像青草般清新的空氣包圍住我.

    『布由呂良呂良,龍神護符,二四六飛天,封!』

    我聽見了上面的鬼娃這樣跟著應合,只是半晌,我見到了另外一種奇怪的光然後回繞在我四周,像是一點一點的星光.

    「果然瞳狼連這個也會.」千冬歲勾起一笑,然後轉過頭.

    抽出雙刀的萊恩已經往前走,走向已經爬出半個身的妖鬼眼前.

    就算臭氣已經聞不到了,可是地面的震動仍然極為劇烈.

    『無~知~小~輩~』

    妖鬼仍在進行緩慢的巨響.

    就在那一秒--

    「輩你的大頭!」

    萊恩兩面雙刀就像流星一樣劃過.

    然後,腐爛的大頭掉下來.

    ......

    就這樣!?

    ※ ※ ※

    我張大眼睛,愣掉.

    那個巨頭咚的一聲掉在地上,翹了.

    就這樣!?

    太簡單了一點吧!

    「歲,漾漾!小心!」

    就在我出神發呆的那瞬間,落在地面上的頭以不到半秒的時間突然就放大在我的眼前,整張爛臉是猙獰可怕的,嘴咧到耳根,我幾乎可以瞧見腐肉底下的爛骨,分明的令人幾乎吐出來.

    可是他沒撞上來.

    我很清楚的聽見了『哐』的一聲.

    巨頭不知道砸上什麼,彈出去.

    「『與我簽定契約的物,讓襲擊者見識你的型』.」千冬歲勾起了笑,跟萊恩有點相像,我看見他取出了一個銀白色上面有些黑紋的寶石豆子,然後卷起了一陣風,「由良奈由良,布由呂一四五,飛破空.」

    說真的,因為千冬歲背對我,隱約的我似乎看見了他手上是一附會發光的弓箭,然後等他念完應該是咒語的東西時,一道銳利的風穿過了巨頭的額,隨著噴濺的黑血將那個頭顱整個沖撞回黑霧當中.

    然後,萊恩揮動了手上的雙刀,夾著狂風的火焰跟著追入了黑霧當中,將妖鬼的巨大身軀狂肆的燃燒.

    那個畫面我不知道應該說是恐怖還是妖豔.

    火焰卷去了半個墓園,卻沒有燃燒到一個墓碑,只是將妖鬼不停焚燒,直到他剩下骨,化成灰.灰燼隨著風飛起,卻沒有進到我四周被造出來的結界空間.

    然後黑霧散去了.

    我看見一片廣大的石地,像是扭曲的畫面一般出現在方才黑霧所在的地方.

    「萊恩,只有十五秒.」千冬歲大喊,四周都是飛揚的灰屑跟散去亂飛的黑霧.

    「夠用了.」

    萊恩高舉起他的雙刀,像是兩片流火的翅膀.

    我也沒辦法繼續看下去了,因為千冬歲捂住我的眼睛,「漾漾,接下來的,不要看.」他的聲音有點小,或許是四周的聲音太大.

    我聽見了不是人而像是野獸的咆嘯,聽見了尖叫和哀嚎,如果不是有結界的話我覺得現在應該還有點什麼味道跟風纏繞在身邊.

    然後,幾秒之後安靜下來.

    千冬歲放下手,現在我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墓園了,正確來講,是個花園,開滿白色花的巨大花園.

    花園中央有精靈像,可是不是拿武器,就雕刻在白花中央坐著,微笑.

    我突然有點理解萊恩所謂風景好氣氛佳的地點了.

    四周都是蝴蝶.

    「不好意思,因為剛剛要切開妖靈界時候怕刺傷你的眼睛.」萊恩的雙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他走過來.

    聞到滿滿花香氣息之後我下意識知道結界應該已經撤銷了.

    鬼娃飄下來,就在我們眼前擱在半空中,『比預計的時間要快,吾家先行回報了.』然後,他又變成股煙消失在我身側.

    其實說真的,發生什麼事情我大概可以猜到.被捂眼睛時候大抵是他們什麼所謂妖靈界連結,他們把墓園拋回去的關鍵時間,依照所有通用劇情來解析的話,我的道行還不夠可以看那堆東西.

    「那個布由什麼的是?」我看著旁邊晃動的千冬歲,他好像在等萊恩,而那個人又把頭發放下來蓋住臉,變回流浪漢了,完全找不到一點點剛剛勇猛留下來的痕跡.

    「是我們一族的言.」千冬歲這樣告訴我,「言可以化成靈,能聚氣,神諭之所人人都要學的東西.」

    說真的,很饒舌,我覺得我去學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咬舌自盡.

    「這個護符你就帶著吧,直到你學會能力之後你才不會再需要它.」

    我點點頭,把千冬歲給我的東西收下了.

    然後,萊恩走過來,「這邊沒有破洞了,應該完全處理好了.」他看看我,點點頭,「辛苦你啰,同學.」

    辛苦啥!?

    驚嚇才有!

    完全不是本意被拖來這邊,我心中其實還是一肚子XX,又不好意思直說.

    真是莫名其妙的早上.

    ※ ※ ※

    學長到餐廳找到我的時候,大約是十一點多左右.

    萊恩跟千冬歲好像有什麼事情,兩個人把我送到餐廳之後就結伴走了.

    目前,餐廳里面到處都是我不認識的學生走來走去,聽說喵喵剛剛也有工作離開學校了.

    「你還真像一只小狗.」學長站在桌前時候劈頭就給我這句話,「下次要不要寫個帶我回家之類的牌子插在桌上.」

    我皺著一張臉,疲倦,沒空應付他.

    總覺得不到一天,我又開始後悔起入學了.

    「聽說今天萊恩他們接學校工作你也在場.」學長用的是肯定句,「剛好算是實習吧,那種場面也不多.」

    他好像完全沒想到我可能會被妖靈一把打掛的可能性.

    「放心,萊恩跟千冬歲在場的話你還不至于會掛,頂多個重傷斷手斷腳,很快就可以接回去了.」我不懂學長到底是不是要安慰我.

    「他們兩個很厲害.」我悶悶的說,再一次體會到我與別人的不同.

    「是不錯,萊恩有白袍的資格了,應該算是你們班里面最高階的人.」學長剛說完之後就站起來,再回到這桌時候手上多了兩杯飲料,他放了一杯在我面前,「這是泡泡果汁,提神.」

    我現在還是弄不懂什麼顏色袍級,不過按照他們說的來看,應該總有一天我會弄懂.

    那個杯子是個普通的白色馬克杯,一堆白色的泡泡不停在上面冒來冒去,然後一下子又消失,又冒出,好像飲料里面有很多氣體.

    瞄了一眼學長的杯子,很好,他喝的只是普通褐色的茶水.

    看著正在冒泡的杯子,我突然想到電視上正在煮藥的魔女,基本上她煮的東西跟我現在這杯都差不多,一直冒泡.

    「懷疑嗎?」看出我的疑惑,學長長手一伸直接拿去我的杯子,然後喝了一口.

    他臉色沒發紫也沒尖叫一聲往後倒,應該是沒問題.

    咚的一個響,杯子回到我面前.

    我拿起那個還不斷冒泡的飲料,喝了一口.

    「噗!」是酸的,整個都是酸的!

    「提神了吧.」學長笑笑的喝他的飲料.

    他居然喝這麼酸的東西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咳咳......」那個酸氣直接沖到腦頂,整個人現在已經酸醒了.

    「那個是檸檬口味的泡泡果汁,我剛剛忘記說.」

    你根本是故意不說吧!

    然後學長將兩個杯子換過來,….1 6K.CN我前面變成那杯褐色的飲料,他還拿了檸檬泡泡繼續面不改色的喝.

    這杯飲料好喝多了,至少他是甜的,有蜂蜜的味道,像是蜂蜜沖的茶水.

    「牙根......我知道你想問飲料的名字,這是某種靈獸產的蜜,跟蜂蜜不一樣,他沖泡起來有茶水的味道,也有蜜的甘甜芬芳.」學長繼續一點皺眉都沒有的喝檸檬果汁.

    原來不是蜂蜜.

    我不在腦中幻想那個什麼靈獸的樣子,因為我怕喝不下去.

    過了半晌,就再我把飲料喝完的同時學長也放下杯子,「時間差不多了,你下午應該不上課了,我先帶你去坐校園的接駁車.」

    說真的,我一直知到學校有校車存在,而且學院手冊上也有寫校車是不用錢的,提供給要回家的學生免費搭坐.

    先撇開學校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談,我覺得學校的福利其實還挺不賴.

    就連餐廳里面吃東西也不用錢--這是學長剛剛告訴我的,因為他順便問我要不要留下來吃午餐.我拒絕了,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回到我家溫暖的懷抱,好好撫慰一下重創的幼小心靈.而且萊恩也給了我很大一盒謎樣飯團,我想已經夠我吃的了.

    「那就走吧.」學長先站起來,然後我跟著站起,一前一後走出餐廳.

    校園里的人其實不少,來來去去,穿著制服的學生四處都有,有年紀比我大很多的,也有年紀比我小很多的.然後我想起來,這所學院是從小學到研究所都有招募的,就算一個年級只有三班,總算起來的人數也夠瞧了.

    「剛剛千冬歲說的什麼言可化靈的東西,我聽不明白.」不知道為什麼,我隱約總覺得這是我應該弄懂的東西,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麼我該懂,不過我還是嘗試問了走在前面三步遠的學長.

    學長頓了一下,有點訝異的回過頭,突然勾起冷冷的一抹微笑,「的確,你應該從這邊開始學起......真正和你迫切有關的東西.」

    聽不懂,他的話聽起來很像在打啞謎.

    我們兩個在一個精靈雕像前面停下來.

    「言可化靈,是言靈的一種,但卻又不完全是.」學長這樣告訴我,「用文字束縛一個人,一件事,一樣物,你不是用我的名字而是稱呼停住我的腳步,就是其中的一種.」

    我聽的霧煞煞.

    「這是......每個人每日都在使用的,但卻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

    名字是言靈的一種,這個我有點印象,因為漫畫里面有畫過.

    「用你的想法,用心傾聽,然後用心思考,于是言靈自口中說出,這才是具有更大力量的言靈.」

    「這樣說不是每個人都會嗎?」我不解,照他這樣說每個人每天都用言靈,那不就每個人都可以像千冬歲他們一樣了?

    「這樣說吧,一般人是在無心之下用了文字中本身的靈妙,他呼喚名字讓你停下腳步,可是卻不會殺傷你的身體任何一個部分.」學長微微皺了眉,好像是在想要怎樣告訴我比較簡單容易明了,「可是,真正具有言靈力量可將其化為真的人,卻可以呼喚你的名字,取走你的性命,千冬歲他們就有點類似如此.」

    我聽的頭暈目眩.

    「今天就先跟你說到這里好了.」

    學長又勾起一點點笑,終止了這個話題,「走吧,你還得回家.」

    然後,他往前繼續走去.

    ※ ※ ※

    我越來越不懂這個學校了.

    他很謎,我說真的.

    這所學校本身就是一個大問號.

    停在校園接駁車區中的不是車子,是我看過最謎的所有東西.

    我看見金魚從我眼前飄過,而且那只大眼金魚很眼熟,眼熟到讓我錯覺好像在哪個動畫曾經看過他,只是眼前這只是放大版的,差不多是一輛公交車那種大小.

    接著,一片樹葉飄過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樹葉上面居然有人.

    「這是什麼?」我瞪大眼睛,看著學長.

    「接駁車.」他很爽快的給了三個字.

    這是什麼接駁車呀!?

    我看見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車的形狀,飄過的金魚就有一大堆......等等!從上面飛走的粉紅色翼手龍是啥鬼!

    「這些全部都是學校三位董事們收集或創造出來的校園專用車.」學長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很自然的在一堆怪東西中穿梭,完全不怕被沖撞.我很緊張的跟在他後面,一只巨大三葉蟲突然從我身邊竄過去,上面有人對我揮手.

    我再次聽見我神經崩斷的聲音.

    「你比較喜歡哪一台?」將我帶到搭車處之後學長這樣問我.

    環視過去,基本上我全部都不喜歡.

    可是總得選一台,不然就別想回家了吧?不管怎樣說,打死我都不坐金魚跟葉子,那兩樣東西爆詭異的.

    然後我看見了,停在角落的貓公交車.

    我愣掉.

    嗯,就如你現在所想象.看過動畫『龍貓』的人一定都知道這台公交車.而那台公交車就在我眼前,巨大的貓眼也剛好看過來.有點不太一樣的是貓的樣子跟形狀,這只好像不是動畫里面那種貓,耳朵很大,跟現在流行養的那種貓......叫什麼名字來著的我忘記了,總之就是一台貓公交車在那邊晃來晃去.

    綜觀全場,只有這只最正常(可能是看動畫看習慣了我想).

    「你要坐那台嗎.」學長拍了一下手,那只貓突然就沖了過來,在我們眼前停下來.

    我開始幻想,貓公交車是軟綿綿,舒服舒服的,很多女生都希望可以坐看看的東西;當一天的驚嚇與疲勞之後,一台柔軟的貓公交車可以撫慰你的創傷.

    巨貓喵喵叫了兩聲.

    「上去吧.」學長把那盒飯團放在我的手上,然後把我推上去貓公交車開敞的門,「你可別吐在里面,不然貓車會把你從車里丟出來.」

    我還聽不明白學長的意思.

    然後公交車門關上,貓車幾乎是在瞬間往前奔馳,學長的臉立刻就消失在我眼前.

    我終于知道他那句話的意思了.

    跳動的內髒告訴我解答.

    「不是吧......」

    砰咚砰咚規律的聲音在車中響起,不是什麼音樂,而是滿滿的內髒跳動,蠕動的聲音,我看見有一條很粗的血管就在我的腳邊,血紅色的溫熱液體奔騰而過,然後鑽入更里面柔軟的內髒當中.

    一切......

    都如同生命教育中的模型內髒似的,只是差在他是真實的,會動彈的,是活生生的.

    有一滴血從我腦袋上掉下來,落在我的肩膀上.

    柔軟的毛毛椅消失了,變成柔軟蹦蹦跳的內髒.

    話說回來,這還真是寫實版的貓公交車另外一個特點.

    我知道我應該做什麼.

    因為我一直聽見了類似神經崩斷的聲音在我腦袋里面不斷尖叫,響起,像是魔音一樣.

    「放我下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46:38

(第二部)生存游戲開始 第五話 蟲子星

    Atlantis AM11:25

    在三天之後,我終于受不了了.

    那輛該死的野貓車!

    實際上我們這星期幾乎沒有上到什麼課程,大部分都是老師和同學互相介紹之後就放牛吃草了,聽說下星期開始就要正式開始上課.

    這學校也真松散,這樣就被老師騙過一星期的教學費用.

    「住宿?」

    學長訝異的看著我,彷佛沒預料到我會突然提出這個問題.

    「對啊,我媽也同意了,所以想問問看現在還有沒有住宿的可能?」其實我是不太抱著希望,因為我知道宿舍在開學之前就應該要辦理好,那時候只覺得離家很近所以沒問題.

    一台貓公交車毀了我最後的幸福.

    試想,你每日上課被火車撞已經夠可憐了,下課還要跟貓的內髒擠在一起,我覺得連續三天下來之後,精神已經受到某種程度的創傷.

    目前我們所在的位置是二年的教室的那條長廊.

    我今天第四堂早早下課之後就先逃走,不然萊恩一定又拖著我去他風景好氣氛佳的地方吃飯團,天知道我已經連吃了三天飯團,現在看到飯團就想拿來砸他.

    抬頭看了一下學長的班級牌子,嘖嘖,學長果然是學長.

    牌子上寫的是『二年級A部』.

    而且聽說黑袍在全校還沒多少人,全高中二年級只有學長是黑袍,而且他又在A部,可見此人已經強到某種非人類的程度了.

    「我在幫你想要怎麼申請時候不要亂想些有的沒有的干擾思緒!」學長一巴從我後腦杓巴下去.

    沒人叫你聽啊!

    我捂著腦袋,很委屈.

    學長皺著眉,又想了半晌,「學校的宿舍已經在開學當天全滿了,現在好像也沒什麼地方好住......」

    「啊,那就不用特別找了.」其實我真的是單純來碰碰運氣的.

    「沒關系,你等我一下.」學長走回教室,跟一個同班的男生說了些話.

    是說,那個男生不知道怎麼的橫看豎看都覺得眼熟,好像在哪邊看過這個人,可是又沒有什麼印象.

    然後學長拿著一個背包走出來,「我下午請了假,要順道繞去工作,你跟我一起來吧.」

    又要看人工作!?

    我倒退兩步.

    學長眯起眼冷冷看我,「我是叫你跟我一起去雜務處辦理你宿舍的事情,看看有沒有剛好不住要退房的人.」他掄起拳,敲在我的頭上

    「噢......」爆痛.

    我跟在學長後面走在長長的走廊上,周圍或站或走的學生投來許多目光.

    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這些目光,不像喵喵他們有純粹的崇拜跟欣賞,這些目光里面有少許是如此,可是大部分又不是如此,有的人更明目張膽的發出不屑的哼聲,好像是再說這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那種感覺.

    一直到走出教室大樓之後,學長才突然轉過來.

    「別去在乎那里面有多少含意.」他說,表情一點都沒有變,好像剛剛那些人完全不是沖著他來,「有時候就是如此,你生活在一個地方不可能沒有競爭也不可能沒有私心,如果要一一去理解那會沒完沒了,總之有智慧跟自我的生物就是這樣.」

    「喔.」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也覺得不要再去想那些人的表情會比較好.

    一種競爭,不管在哪邊都會有.

    于是我就跟他一直走.

    學校很廣,路很長也很多條.

    該死的,沒事把校園蓋成這樣干嘛!?

    我從第一天入學之後就一直沒有看過學校的盡頭,或許他是根本沒有盡頭?

    「學校的盡頭......有一天你會看見的,因為他不存在這里,也不存在別的地方.」

    學長的話又把我搞胡塗,那麼究竟是在哪邊?

    不過他既然說總有一天我會知道,那就等到那一天吧,反正我這個人非常不強求,尤其是有關學校所有的事情.別太強求比較不會倒黴,這是這幾日的教訓教導我.

    我跟著他的腳步,然後在一個大樓前停下來.

    這個大樓與其它的大樓完全不同.

    他是一個水晶塔.

    ※ ※ ※

    t

    「這是肯爾塔,校園所有事務聚集之地.」

    水晶塔折射了陽光映的我眼睛發痛,像一堆針在刺.

    學長直接踏入塔門口,我也連忙跟了上去.

    塔內立即傳來一種說不出來的清涼香氣,讓人感覺很舒服,然後我立即想到這種味道跟學長身上的有點像,軟綿綿的,又很甘甜.

    吸引我的目光的是突然從我身邊擦過的東西.喔,不是東西,應該是個人......我想應該是,一個很漂亮的人,他身上有點微微的像是發光,也或者是他的衣服在發光.

    他有尖耳.

    「賽塔.」學長在那人面前微微躬了身,像是行禮,這對我來說挺有意思的,沒想到學長居然這麼有禮貌.然後,我被紅眼狠狠一瞪.

    那個很漂亮的人也微微向學長點了頭,我注意到他的頭發是淡金色的,很漂亮,跟夏卡斯的有點不太一樣.

    因為他的發會發出淡淡的光,夏卡斯的不會.

    他有一雙幽綠色的眼睛,像寶石.

    「很少見到黑袍會親自進來,有什麼事情需要代勞嗎?」他說起話很像在唱歌,細細柔柔的非常好聽,我覺得像是催眠曲.

    「我要找一個房間,因為有人臨時要住宿.」學長直接說明來意,「這位是賽塔蘿林,光神的貓眼.在這邊是負責關于住宿生的一些事情.」他如此介紹那個很漂亮的人.

    「你好.」我連忙九十度彎身,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就是這樣做了.

    「您好,年輕的學生.」賽塔也向我點點頭,然後勾起了像是能夠迷惑人的笑容,「真糟糕,房間不怎麼足夠,我們已經另外又尋找了一處宿舍也已經住滿了......」

    我覺得他講話有點饒舌.

    學長不輕不重的在我頭上敲了一下,很明顯的已經知道我在想什麼.

    「這樣吧,您就帶這位學生到黑袍居所暫住如何?」豁然擊了一下掌,賽塔笑容優雅的這樣告訴學長,「我想,您在那邊的話,這位學生住進去應該不成問題,我們就因為人多稍微破個例吧.」

    他的表情好像是在說某種好主意,可是學長的表情就完全相反.

    我在想......黑袍的居所是有什麼......一般人住不進去的原因嗎?

    「好吧,既然你說可以就可以.」學長點點頭,算是同意.

    然後我被賣了?

    「不用擔心,年輕的學生,跟在黑袍身邊你可以學到更多東西,就像黑袍曾經跟在『那位』的身邊一般.」笑容仍是一點都不減,賽塔如此的拍拍我的肩膀,「你會了解的.」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我會覺得哪邊怪怪了,這位賽塔在講話時候跟我阿公跟我說話時候有點像.

    像老人語氣.

    「那這是他的資料.」學長將一個公文夾遞給他.

    怪了,我什麼時候有拿數據給學長?

    我自己不知道,不過學長既然那麼神通廣大,一定有他的來路.嗯,看來畢業之後沒工作應該也可以找一些關于黑客之類的......

    紅眼又瞪過來.

    早說過不想聽就別聽嘛!

    我倒退兩步,賽塔在這邊學長好像比較不會明目張膽的揍我.

    喔?他找到天敵了!?

    「褚,你的皮給我繃緊一點.」像是正在辦里什麼手續的學長轉過頭,冷冷的拋下來這樣一句令人膽顫心寒的話.

    過了半晌,我像是聽到賽塔微弱的笑聲.

    「那就這樣了.」他說,「那我們下次再見吧,黑袍.」然後他對學長一點頭,轉身走回了水晶塔的內部,直到我們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

    空氣中仍然是那般清香的氣息.

    「他感覺好像畫冊中的精靈......」

    看著賽塔離開,不知道為什麼我自然而然的就從嘴巴里面冒出這一句話.

    學長轉頭過來看我,他的表情很像在笑,又很像不是.

    「賽塔本來就是一個精靈.」

    「唉!?」

    騙人!

    ※ ※ ※

    賽塔是精靈?

    那夏卡斯不就也是精靈?

    「那個錢鬼不是.」學長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出水晶塔外,我連忙跟上去,「你不是不跟我去工作?那你就直接去搭車回家啊.」

    他在趕我.

    「我想去看,可以嗎?」不知道為什麼,賽塔剛剛說的話一直徘徊在我心中,揮之不去的感覺讓我有點介意,卻又不知道介意什麼.

    學長勾起冷笑,「黑袍的工作跟萊恩他們不一樣,很危險喔.」他特地在危險兩個字上面加重音,我是有點退卻.

    「可是我想看.」有時候人就是犯賤.

    「......隨便你吧.」

    我不知道學長是不是不高興還是怎樣,反正他就是一直走.下午我本來可以回家,可是一種名為好奇心的東西讓我跟著學長走,我也管不了會不會被當貓殺掉了.

    走出水晶塔范圍之後,學長就帶著我直接來到校門口.

    「我現在要直接到工作的地點,你就站在原地不要亂動.」

    先給我一個警告,然後我看到學長拿出一個白符......又是白符,怎麼學長好像很喜歡用符?難不成其實他主修道士!?會搖鈴的那一種!?

    「別逼我扁你.」學長給我最後警告.

    然後他松開手,白符落地的一瞬間地上立刻出現了會發光的巨大魔法陣.

    現在連魔法陣都自動化了啊?真先進.

    我在心中贊歎.

    「如果不這樣做當你被所有妖魔圍攻時候你還要拿一支粉筆在地上慢慢畫是嗎!」

    不得不承認,學長說的話很有道理.

    「這是轉送地點的咒文,我們都將他放在熟悉的東西里面,像是符紙,或是什麼武器之類的.」學長走到我旁邊,將另一張白符遞給我,「我這設定的是符文落地同瞬間就會畫出轉送地點的咒文.」

    我想起來了,之前我好像也被送過一次.

    可是那時候我並沒有看到學長用符.

    「我平常不用,要給你看的,你給我記好轉送地點的使用方法.」學長抬眼瞪了我一下,「這是在這個世界的基礎移動之一.」

    「喔.」我收好那張白符,摸摸鼻子不敢多想.

    四周的圓形咒文在發光,應在學長身上,總覺得學長跟剛剛的精靈好像也一樣會發光的樣子.

    我突然覺得精靈像是大電燈泡,會亮.

    「『轉送之陣,將我們帶至該到的地方.』」已經不想管我妄想的學長站在咒文中有一個很像是四方形框框的地方,然後這樣念.

    連忙拿出紙筆做筆記,我知道這個東西我百分之百用得上.

    逃命時候用.

    眨眼之後,我們已經不在學校里面了.

    四周黑黑暗暗的,是個很多岩石的大荒地.

    真的要形容的話,去看電影里面那種異星球魔獸出沒的荒涼岩石區就知道了.

    地上的魔法陣消失,然後跳出一張白色的符回到學長手上.

    原來這個東西是可回收再利用的!好方便!

    「你在這邊不要隨便亂跑亂看,這里是石谷,石頭生命之地.」學長這樣一邊告誡我一邊四周查看,然後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黑盒子,那個東西看起來很眼熟,長的和羅盤有點像,可是又不是羅盤.

    上面什麼也沒有,只有四個顏色的不明字體跟一根細細的指針.

    我好奇的就站在他旁邊看.

    注意到我的視線,學長突然松了手,「拿好.」那個四字羅盤掉到我手上,我嚇了一跳馬上接起來,「這是輔助的導具,你拿著,然後在心中想,指出不自然之物.」

    我愣了一下.

    大概這個地方最不自然的東西就是我們兩個.

    「快點!」學長瞪了我一眼.

    抖了一下,我捧著那個詭異的黑盒子,然後開始在心中想......

    管你是不是不自然的東西,反正不對勁的東西就快點給我個什麼反應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夠衰還是真的有用,我手上的盒子震了兩下.

    「啊!」他會動!?

    「不准松手!」學長發出警告聲,「那個東西很貴.」

    我想哭,他拿一個很貴又會動的東西給我,我現在懷疑等等黑盒子會長出嘴巴咬我.

    盒子震動了兩下之後,開始發光,四個字都在發光.

    然後瞬間,光球爆開變成幾百條光線四處射去.

    「這麼多嗎?」學長語意不明發出聲音.

    什麼多?

    什麼東西多!?

    「吃石頭的蟲.」學長從口袋里拿出別的東西.

    我現在懷疑他的口袋是異次元百寶袋.

    等等!

    他剛剛說什麼?

    吃石頭的蟲?

    突然浮現在我腦袋里面的東西叫做海蟑螂,每次去海邊都會看見的那個,接著是水溝里面的福壽螺的蛋.

    「你的生物一定不及格.」學長歎了一口氣.

    「有啦,每次考五十九分老師會多送我一分.」我反駁.

    真的很詭異,我連續考三年五十九分,考到連老師都覺得我在耍他.

    不過最後一次大考,我印象中我有及格.

    唯一一次,然後老師痛哭流涕.

    因為他突然找到人生生命中的光輝.

    ※ ※ ※

    「來了!」

    我還沒意識到學長這兩個字的意思.

    被光線穿射的地方突然蠕動起來.

    學長一把拿起我手上的盒子蓋好,收回口袋,「把千冬歲給你的東西拿出來.」

    他是神!居然知道千冬歲有給我東西!

    我開始懷疑其實我身上有小型針孔偷窺器.

    「我沒興趣偷窺你!」學長瞪了我一眼.

    不過我還是乖乖的把那個小符拿出來.

    「『聽我的話,活起,龍神護符,布由呂良呂良,至使天地,斗勇之物穿不進』.」他將指尖咬破一小角,然後在小符的字上印下去,「『你的主人是,褚冥漾.』」

    我看見整個符從白色變成血紅色,然後原本是字的地方猛然翻出一個金色的眼珠.

    「哇啊!」

    它變成詛咒小符了!

    我的第一個動作是想要把符丟在地上踩三下.

    「不准踩!」學長的口氣是我如果踩了會把我的腳剁掉.

    當然,我立刻縮手縮腳.

    金色的眼珠從小符上面看向我,那一秒我的沖動是伸出食指戳下去.

    爆惡心的!

    漫畫上看為什麼沒有這種感覺啊!?

    如果千冬歲看見他給我的東西變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過來掐我?

    「好了,游戲時間到了.」看來是辦完事情的學長把指尖的血給舔掉,然後勾起冷冷的笑容.

    游戲?

    有個名為惡寒的東西從我背上黏過來.

    還來不及反應,我看見到處蠕動的東西突然翻起來,然後石頭到處亂掉,轟隆轟隆的巨響到處都是.

    吃石頭的蟲?

    能有多難處理?

    不是殺蟲劑噴一噴就好了嗎?

    三秒後我自己推翻我的論調.

    「哇啊啊啊----!!!!!!!」

    一大群黑蟑螂把我們包圍.說錯,不是黑蟑螂,是一種看起來很像黑色昆蟲的東西,大概有一層樓那麼大,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已經很有經驗的學長自己塞住耳朵等我叫完.

    那種蟲有幾十只,團團包圍.

    我突然想起我看過的一部片叫做星艦戰將,還是其它的名字?不太記得了.

    里面也有一堆蟲,這麼大只的,會殺人.

    「這個蟲也會殺人.」學長那個表情像興災樂禍,「因為他們都吃石頭,現在有人肉.」理所當然的一定吃肉.

    我後悔了.

    媽媽......我想回家......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包圍者見識你的狠』.」學長拿出他的幻武大豆,下一秒我就看見那銀色幾乎透明的長槍出現在他手中.

    長槍?

    那一秒......其實我不應該想的,不過那一秒我真的想到長槍插上蟑螂串.

    學長轉過頭,不用他講我也知道他想扁我.

    「你有帶爆符吧.」他這樣說,我反而驚訝,他居然沒想扁我?

    「有,我有.」我把東西全部收在一個小盒子放在身上.

    「拿出來用.」

    「唉?」我第一個想到是永久牌黑色大炸彈.

    「你如果再給我出炸彈,我會把你埋在這邊.」學長看穿我的想法,撂下狠話.

    然後我們也沒更多機會交談了,因為那堆大蟲一邊發出銳利的聲音一邊沖過來.

    學長的動作比它們快更多,銀色的長槍幾乎是第一秒就將最接近的那只蟲砍開一半,青綠色的液體四處飛濺,落在地上.

    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液體掉在它同伴身上的那秒,我看見它的同伴居然被腐蝕了.

    比王水還毒!

    天啊啊啊啊啊!!!!

    那個極度扭曲版孟克呐喊重新出現在我的心中.

    更可怕的是學長,他居然連眉頭也沒皺踏了巨大蟑螂的外殼往上跳,接著就殺去砍第二只.

    沒有幾十秒的時間,靈活來回穿梭的學長已經砍殺了十幾只大蟑螂躺在地上流湯.怪的是,蟑螂的湯水只會腐蝕他的同伴,卻沒有腐蝕到石頭或是地面一分一毫.

    「你不要踏到!」學長豁然停下來對我喊,然後我才注意到那些湯湯水水已經在我的腳邊出現了一個青綠色的小水漥,「那個會腐蝕會動的生物!」

    會動的?

    我猛然驚愕,我會動!

    我當然會動!

    一看見青綠色的液體流過來,我連忙倒退兩三步.

    咚的一聲,撞到東西.

    毛毛的,**兩下.

    于是,我抬頭往上看.

    「哇啊!」

    我撞到一只大蟑螂!它正在抽著氣,濁黃色的眼睛向下看我.

    那只蟑螂不給我尖叫完,腳一抬直接往我腦袋上刺下來!

    這次一定死定了!我會先被蟑螂變成串燒!

    用力閉上眼睛,我等待阿嬤的到來.

    可是,我聽見咚的一聲.非常熟悉的一個聲音,好像不久之前才聽過,而且我等待的劇痛沒有穿過我的腦袋.

    怎麼回事?

    我悄悄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那只蟑螂的腳彈開了,在刺到我之前約五十公分的地方就被彈開,不過顯然它並不死心,連續好幾次咚咚咚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我看見了有細微的白色火花跟蟑螂腳一起彈來彈去.有一種聲音叫我往下看,于是我看見那張已經有眼睛的護符半眯著眼,好像很無聊要打哈欠的樣子.

    護符在保護我?

    「爆火,隨著我的思想成為退敵所用.」在很遠一段距離的學長似乎也發現我的狀況,他取出爆符念出他把馬子,不是,是控制爆符的咒語,我看見他的左手手上多出了另外一只長槍,「褚,閃邊!」

    話語說完的同一秒,那把槍從我頭上飛過,直直的穿過大蟑螂,沖力將它往後射好遠直到釘在一面岩石上,然後轟然的爆炸聲立即響起.

    我看見蟑螂被炸得支離破碎,到處飛濺的肉塊腸子什麼的掉在它同伴身上,又腐蝕掉好多大蟑螂.

    「褚,用爆符!」學長再次提醒我.

    好吧,使用爆符.

    我看著捏在手上的符咒,想到蟑螂就想到拖鞋,因為我媽都拿拖鞋打蟑螂,可是我並不想要一個拖鞋當武器.

    啊,對了,有蟑螂時候我老媽還會拿殺蟲劑噴它.

    說到殺蟲劑其實很好用,就算蟑螂在飛噴一下也會掉下來.

    就在我的思緒已經飛出九重天遠時候,一個沉重的東西落在我的手上,拉回我的注意力.

    一罐殺蟲劑被我拿在手中.

    黑色的,殺,蟲,劑.

    仰望天空,我突然覺得其實我的思考很貧乏.

    「......」

    學長沉默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47:09

第六話鑑定武器

The plane to finsect PM1:05(推測)

「褚,我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學長按著額,這樣說了一句話。
他完全對殺蟲劑絕望了。
「我明白。」不過其實還好不是出現拖鞋,與其拿著一隻黑色拖鞋我應該是比較樂意拿殺蟲劑。
這大概是不幸中的唯一幸運地方。
我在想,如果我手上的不是殺蟲劑而是大拖鞋,說不准學長會用那隻拖鞋直接把我拍死在這邊。
「我會,我會用拖鞋把你拍死之後埋在這裡。」學長非常肯定了我的想法,而且還幫我做了事後附註處理,「如果你給我用爆符作出拖鞋的話!」
我知道了!原來拖鞋跟炸彈是學長的禁忌!
目前的狀況是,三分之二的大蟑螂被打倒在地,還有幾隻正在我們四周跑來跑去,似乎是警戒著學長。移動的聲音窣窣的響個不停,有點讓人煩雜。
眼前閃過一點銀色的光線,然後學長已經站在我的面前。
他踏著地上青綠色液體的小水漥,不過感覺上好像沒有事情。
「你應該多去圖書館看些東西。」他從口袋裡面拿出一整把折迭好的爆符遞給我,「然後、練習。」最後這幾個字有點咬牙切齒,我覺得連續兩次的『爆符意外』已經快讓學長精神崩裂了。
「好......」我還能說什麼?
我看了看手上的整迭爆符,有十來張左右。
圍繞著我們的大蟑螂有幾隻不太死心的還想逼近,學長交代完事情之後翻出手,我注意到他手上的幻武兵器已經消失了,然後他取出了另外一個小小的、銀色的小盒子,「來繼續前幾日的話題吧。」
我還不明白他的意思。
學長翻開小盒子,裡面裝著一個很小、很小的三角水晶錐,隱隱約約發著光線、看起來非常的美,讓我聯想到水晶塔里面的精靈賽塔。
「這裡還有幾隻石蟲?」學長看著我,這樣問。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覺得他一問那個錐子就更明亮了一些。
「呃......」幾隻?我抬頭四處張望了一下,「『十一隻』。」應該不是幻覺,因為我一說話的時候,那個水晶也更亮了。
「『你認為我可以對付剩下的幾隻?』」
「『全部。』」這是肯定句,我覺得剩下的學長絕對都不成問題。
「『如果是你、你可以對付幾隻?』」
呃......我的話......「『一隻都沒辦法吧。』」我看見學長擰起眉,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
「『言靈是主宰生命思考的一種術法、也是牽制靈魂的一種密語,你希望、這裡的石蟲在三秒過後如何?』」
如何?
我很認真的想了一下。
「『最好通通消失。』」
學長笑了,我說不上來那種笑容,總之跟他平常那種要笑不笑的樣子有點差別。
我看見一隻大蟑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學長後面,高舉了腳就要往我們兩個亂刺一通,「啊......!」我想提醒學長。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
「三、二、一。」
就在學長閉著眼睛這樣念的同時,我看見了他手上的水晶錐跟著炸開,細小發亮的水晶碎片化成粉狀然後落在盒子底部。
所有的大蟑螂都發出哀鳴。
然後,在我眼前消失了。
學長睜開眼將盒子倒扣,亮晶晶的粉沫隨著風飄在地上、然後消失。
「這個、就是基礎言靈。」
他說。

※ ※ ※

我有點不太明白剛剛發生什麼事、說了什麼話。
四周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了。
學長將盒子隨地一丟,拍拍手掌上的塵土,「這是你打從心中的希望,然後透過祭品與媒介,成為一種咒語。」
「咒語?」通通消失那個?
「是,那個就是屬於言靈的咒語。」學長伸過手在我的包包裡面拿出我的筆記本,然後很徑自的寫下去幾樣東西,「嗯......有些是你二年級才能學的......算了。」
我看他卯起來寫,滿滿一頁都是字。
「我以前看過漫畫跟小說,大部分言靈使用者好像都......要有公平心?」正確來講,我看過某本書,他的言靈使者就是個人偶,幾乎沒得自己思考。
學長看了我一眼,「怎麼可能做到完全公平、又不參雜感情?」他笑,完全不同意我的說法,「言靈這東西有趣的地方就是你要在時間裡面找到合理的時間,於是他會發生。」
時間裡面找時間?
我昏了。
完全聽不懂。
「比如有兩個杯子,一個空蕩盪、一個裝滿水,你要在杯中下毒自然是會下在有水的杯子中,而你要將言靈使用在對像上,自然是有那個對象。 」學長把筆記本拋還給我,「你的言靈說、我要詛咒那個人,可是不能詛咒不存在的人,時間中合理的人、事、物,於是基礎便形成了。」
我搔搔頭,不是很懂,可是好像又有點懂。
「未知的時間裡面,如剛剛的石蟲,你知道他們應該會被我殺死、不會存在世界上,但是也有可能他們會活下來,二選一之後,你的言靈說他們會消失、所以就消失了,這是可見的未來言靈。」他伸出手指著地上殘留的青綠色液體這樣說,「在時間的時間當中,這是合理的,所以言靈驅動了時間,將所有的蟲都消滅之後,言靈便完成了。」
「我......不是很懂。」基本上,是完全不懂,聽的整個人都昏昏的在飄。
他們的階層太高了。
「沒關係,意念越堅定者的言靈越能發揮其功用,而搖擺不定者便是無效,你先記住這個就好了。」
學長停止話題,打住結束。
還好他先打住了,不然繼續說下去我覺得我應該會睡著。
我點點頭,最後這一句我聽懂了。
就在我覺得學長好像要回去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然後我的也跟著響。不是有人找,是簡訊。
按了兩下調出簡訊來看,那上面出現了謎一般的訊息:
『消滅石蟲十一隻,以下......』
我瞪大眼睛,看見了天文數字。
「會計部發來的,這次工作的酬勞。」學長已經見怪不怪的把手機收起來,然後他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事情,「我忘了,還沒帶你申請通用戶口。這樣好了,宿舍你最快也要周日才能搬入,你搬進來以後一起幫你申請這些東西。」
通用戶口?
「郵局戶口可以嗎?」
「......」
「不好意思當我沒說。」
很顯然的學長也打算當我沒說,「上回兒因為你沒有通用戶口所以那個錢鬼才派支票給你,我們這邊的通用戶口基本上在所有的世界都管用,比......郵局的好一些。」
我記得支票,後來到銀行兌現還真的可以,只是我沒看過那種票。
所以我想學長說的什麼戶口應該也是類似這樣的東西。
「我讓那個錢鬼這次也派支票給你,過幾天戶口開立之後你就可以慢慢存了。」
突然,我很好奇學長的戶口有多少錢。
天文數字吧我想?
「是你目前達不到的數字。」學長在後面補上這句話。
嗯......該怎麼說呢。
我知道學長一直可以聽見我在想的事情,簡單來說就像天線跟收音機原理一樣,可是這件事情只限於我們兩個知道。
學長難道從來沒想過......
當我在想他在說的時候,很像某種人在自言自語碎碎念嗎......
於是、我被紅眼睛狠狠瞪了一眼。
「靠!」
熟悉的鞋底印不用一秒就出現在我面前。

※ ※ ※

於是,星期五。
「言靈?」
就在上午課堂結束之後,喵喵、萊恩與千冬歲一起把我拖到餐廳時候,我提出了疑問。
「這個要問千冬歲。」喵喵第一個把問題拋給別人。
「只有他會說。」據說只有幻武兵器強其它東西不強的萊恩端來了四杯飲料。
我偷偷瞄了一下,還好沒有泡泡飲料。
然後,所有人把視線轉向端正坐好的千冬歲。他的坐姿一直很奇怪,直直挺挺的像軍人,喵喵則說那個是職業病,家裡練出來的。
難道什麼什麼之所盡訓練怎樣端正坐椅子?
只見他推推自己的黑框眼鏡,叮的聲發出閃光。
「所謂言靈,就是在我們可見的時間中......」
「Stop!」我舉起手阻止他說話,「當我沒問過這個問題好了。」一聽前面我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太長的我會睡著,太深奧的我又聽不懂,所以還是等到哪天自然知道好了。
千冬歲嘖了一聲。
我懷疑可能都沒人問過他這個問題,他正想好好發表大演講時後馬上被我打斷。
「漾漾你如果想知道這類事情可以到圖書館去看看。」喵喵如此建議我,然後將飲料推到我面前,是銀白色的類似牛奶的東西,「學生專用圖書館裡面有世界各地尋找來的書籍,也有在別的世界找來的,我想應該會有你要的答案。」
「學生專用圖書館在哪裡?」學長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因為學校太大了,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所謂的圖書館在哪邊。
「在水晶塔......呃,其實水晶塔很顯眼,你應該很快就會找到了,在水晶塔附近,有一個玻璃屋迷宮,那個就是了。」
我沒告訴喵喵水晶塔我已經去過了,而且還遇到精靈。
「玻璃屋迷宮?」引起我的注意的是最後這個地點。
「是迷宮,所以你進去時候要小心一點,因為裡面有養奇怪的東西。」千冬歲這樣告訴我,「我給你的護符你要帶著,這樣進去的話就沒問題了。」
你的護符已經變成血色加強版了。
我沒膽告訴千冬歲。
「另外,玻璃屋迷宮附近還有白袍、紫袍、黑袍才能進去的另外三座圖書館,漾漾你要稍微注意一下不能走錯喔。」喵喵一邊喝著飲料一邊這樣告訴我,「另外三座是要有袍級資格的人才能進去。」
「不小心進去的話會怎樣?」我對這個比較好奇。
「格殺無論。」
萊恩的一句話讓我整個人都化為石像。
「開玩笑的。」他用不是開玩笑的正經表情跟我開玩笑。
我想扁他,現在就想。
「誤闖白袍的會被石頭追、誤闖紫袍的會被烏龜追、誤闖黑袍的會被狗跟牛追。」千冬歲挪了挪眼鏡說道。
什麼跟什麼啊! ?
聽起來都不怎嚴重嘛。
不過我還是把這些話給寫入筆記本當中。
「玻璃迷宮裡面有圖書館管理員,如果有想要找的書直接問他也可以,他人很好的。」微微笑著,喵喵給了我一線生機,「管理員對所有的書都瞭如指掌,一定可以幫上你的大忙。」
我用力點點頭,「謝謝。」
搬入宿舍之後我就有很多時間可以去圖書館了,到時候再慢慢找些東西來看。
等等,說到圖書館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萊恩,可不可以請你幫一個忙?」
正在拿著點心吃的萊恩疑惑的看著我,「說吧。」不過回答倒是很爽快。
於是我拿出學長給我的藍色幻武兵器寶石,他還是像那天一樣湛藍的十分漂亮,像是海水的顏色。
萊恩看見石頭時候整個人都愣了。
「漾漾想知道這個幻武兵器一些相關的事情,這樣他才可以順利發動。」坐在旁邊的喵喵如此告訴他。
「萊恩?」千冬歲喊了一聲,然後我們都注意到萊恩整個人都錯愕的樣子,「這個兵器有問題嗎?」
然後萊恩才回過神,也注意到我們都看著他,「不、沒事,漾漾,這是......學長給你的?」他的語氣中充滿懷疑。
「嗯,學長在開學那天給我的。」我不明白為什麼萊恩看起來會這麼震驚。
他拿起寶石反复看了幾次,然後從腰邊拿出一個小牛皮卷攤開,那個里面有很多我沒看過的小工具,然後萊恩就用這些小工具在寶石上面琢磨了一翻。
看起來很像專家鑑定的感覺。
過了半晌,萊恩才放下他的工具,我想他應該是有結論了。
「漾漾,這個幻武兵器我想我也很難告訴你用法。」萊恩看著我,青藍色的眼睛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譎,「純種兵器很難見到,尤其是這種......王族兵器。」
「王族兵器?」
「怎麼可能!」
「真的假的?」
我們三個的聲音同時響起。
「會不會只是一般純種兵器?」千冬歲從他的朋友手上接過寶石翻看了一下,「很多純種兵器也差不多都是這樣子,王族兵器......不太可能吧。」
我聽不懂所謂純種跟王族兵器,不過看他們那麼驚訝,這個寶石一定很重要。
「一般的純種兵器應該是光滑的,但是漾漾的這個里面、有王紋。」萊恩指的地方就是寶石裡面的冰晶紋,「這是王族兵器的印記,就連我、都沒用過。」他將他的項鍊拿出來,果然上面純顏色的寶石里外都是乾淨光滑的,一點紋路都沒有。
所以,學長給我的是王族兵器?
「我以前在學長那邊也看過另外一樣王族兵器,不過沒想到他會給漾漾一樣的東西。」喵喵看著寶石,然後像是讚嘆般的幽幽說著,「漾漾你應該也看過的,因為學長的幻武兵器就只有一個。」
我想起來了,銀色的槍。
「學長那個等級非常高,不過黑袍會有那種兵器也是理所當然的。」萊恩涼涼的說著,「他的幻武兵器是火與冰的王族兵器,相斥的逆兵器。」
火與冰?
天敵般的組合?
不過也很像學長會用的東西。
看起來就是很纖細然後有點神經質的謎樣兵器。
「可能也是我們學校裡面唯一一把逆兵器。」千冬歲應了他的話,「書上面從來沒有記載過逆兵器的出現,而學長也沒對任何人透露過來源,所以我們想應該與他的背景有關,但是也沒有人知道學長到底打哪兒來。」
我想,他應該是從外星球來。
「話題回來吧。」萊恩清了清喉嚨,咳了兩聲,「我認為漾漾的幻武兵器應該是、海王王族兵器,也就是水屬性的兵器。」
水屬性?
我看著躺在桌上的寶石,在心中重複的念了幾次。
「王族的幻武兵器會比較難發動一點,漾漾你一定要考慮好你所需要的武器之後才能嘗試與精靈簽定契約,尤其是王族精靈的脾氣都比較差,你要多注意這些問題。 」萊恩拿起寶石放在我的手上,「若是你不敢用的話,我可以先給你替用品。」說著,他從項鍊裡面取出一個同樣藍色的寶石,不過上面有白色的花紋參雜。
我思考著學長給我這種東西的用意。
既然他會給我,就代表這才是我應該用的東西,所以我回絕了萊恩,「沒關係,我試試看好了。」我想,學長應該是希望我有所突破吧?
萊恩笑了笑,收回了他手上的寶石,「好的,那就這樣吧。」
「漾漾,加油喔。」喵喵拍著手這樣對我說,她看起來很高興,「我們一定都會幫你忙的。」然後,她伸出手。
「期待你的兵器成型。」萊恩將手掌覆蓋在喵喵的上面。
「不懂的,我們都會告訴你。」千冬歲也迭了手,於是所有的人都看著我。
我不確定我是不是也跟著笑了。
然後,我將我的手、迭在他們的上面。
「我會努力的。」
於是,大家都笑成一氣。
「「「「加油、加油、一起加油!」」」」
我們叫的很大聲,餐廳附近的人都轉過來看。

沒錯,我會加油的,直到成為能有資格存在這裡的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47:36

第七話黑袍住所

Taiwan AM11:30

星期日時候我已經將要去住宿的東西全部都打包好。
「你學長說要來接你嗎?」站在門旁邊的褚冥玥懶洋洋的發問,她手上還拿著一杯果茶,悠閒至極。
你老弟我快要萬劫不復了你竟然還有心思泡茶!
「他剛剛有打電話來說過,大概再一下子就有車來。」說到電話,他打的是手機。
可是那隻詭異的手機到現在居然都還不用充電,見鬼了!
等等,車?
我現在第一個想到的是野貓車,如果派那個車來打死我也不要上去。
「拿去。」我姐遞過來一個點心盒子,「剛剛人家送的。」
我接過來,一如往常的是甜點盒。
開始住宿之後,我想我姐的點心可能就沒有人可以幫她消耗了。
「不過住宿算蠻近的,所以周末我還是會回家。」拜託,我也很不願意離家的,要不是那台野貓車......
嗚嗚,我恨貓公交車啦!
「我還以為你要說你假日要打工不回來。」我姐喝著她的茶,漂亮的眼睛瞄了我一眼。
其實不用等到假日我就已經在打工了,而且是已經莫名其妙打過兩次了,現在我的包包裡面還有另外一張新到手的支票,上面印著對我來說是恐怖的天文數字。
「哈哈......」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將最後一個行李箱的拉煉拉起來。
實際上我帶的東西不多,三套學校的製服、制服外套,和幾件平常穿的衣服跟幾本書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就算那邊再怎樣奇怪,我想有些日常用品應該也可以買的到,而且學長也告訴過我棉被枕頭宿舍都有派新的下來,叫我可以少帶就可以少帶。
「漾漾!」我老媽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
我懷疑的跑下樓梯,看見我老媽一臉曖昧。
「唉唉,你這小子蠻吃的開的嘛。」她用手頂頂我,笑的很詭異。
這個笑我認得,上次喵喵來她也笑成這樣。
難不成喵喵又來了! ?
我連忙沖向玄關,那邊站了一個人,不是喵喵。
他穿著一般休閒襯衫下面是牛仔褲,最正常不過的打扮,上面一頂鴨舌帽把他的臉蓋去大半,可以看見的就是皮膚很白的下巴跟綁成一束的長黑髮。
誰?我腦袋刮了一圈,想不起來認識這個人。
我媽還躲在後面偷看。
「呃......有......」
「你收拾真久。」那個人比我還要快開口,然後他拿下帽子。
我瞪大眼睛,嚇到。
帽子底下就是學長的臉。
他居然染黑髮了!
見鬼!
啪一聲帽子砸在我臉上,我更確定他是學長。
他連眼睛都是黑的,少了紅色那種瞪人的魄力,「你想讓你全家都對你學校的人好奇是嗎!」他壓低聲音揪著我的耳朵說。
我懂了,他在偽裝,像變色龍配合環境。
的確,我想如果照平常學長那個樣子來的話,我老媽現在一定不是曖昧好奇,絕對是大驚小怪的抓著我亂問。
「變你個頭。」學長把手移開站好,然後向我老媽禮貌的行了禮,「伯母您好,我是褚冥漾學校的學長,來幫他搬東西。」
我老媽立即跳出來,不過我覺得她好像有點失望,因為學長不是『學姊』。
「漾漾的學長喔,還來幫他搬東西,我家小鬼還真是麻煩你了。」不過我老媽很快的就重拾心情,咧了笑容,「吃過午餐沒有,阿姨現在正在煮東西喔,要不要進來坐一下?」
學長勾起了完美的笑容,可是我覺得他笑的很像專櫃小姐那種商業性,「不用伯母麻煩了,我們外面還有一位開車的人在等。」然後,他瞄了我一眼。
「是啊老媽,那我先跟學長去宿捨了,午餐我外面吃就好了。」我知道學長很沒耐性,說不准他等等一煩就放恐龍出來咬人,所以我急急忙忙的抄了準備好的行李穿好鞋子就跳下玄關,「你跟爸跟姐別太想我。」
只是我會想你們,我會想我溫暖沒有精神壓力的家。
「路上小心喔!」
我聽見我老媽這樣說。

※ ※ ※

那天的天氣很好。
我跟著學長一走出家門就看見一台白色休旅車停在我家門口。
幸好不是野貓車。
我偷偷慶幸了一下。
「哈囉,同學!」
座位上的是輔長。
駕駛座位上的居然是輔長! ?
那個蓬毛獅頭!
學長轉過頭,我明顯聽見噗哧一聲,他居然在偷笑!
「快上車吧。」他拉開後車門把我踢進去,然後自己坐到副駕駛位上。
沒想到這台車還蠻普通的,內臟什麼都沒有,幸好幸好。
我還真的怕一上車出現車內臟,那會讓我想尖叫。
輔長從後照鏡看了我一眼,「放心,我開車技術很好,尤其是這種普通車,跟小玩具一樣。」
老大,那就拜託你開好小玩具。我很怕這台車等等突然給我飛出去還是鑽地什麼的。
「這車不會飛。」坐在前面的學長不知道什麼時候頭髮已經變回來本來的樣子了,這個讓我聯想到某種......呃,昆蟲,「不過你如果再給我亂想的話,你馬上就會飛。」
我知道,被你踹飛。
「呃......那個、我們現在要怎樣去學校?」我只知道去學校的方法是被火車撞,而且只有早上開放時間而已。
「與其去學校,同學你不認為我們應該趁著這個好天氣去兜風一下嗎?」輔長不知道為什麼笑的很樂。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尤其看見前座的學長正在調整安全帶。
不是吧! ?
就在我滿腦空白的同時,輔長真的把油門給踩下去了!
他在大街上把油門踩下去!
那秒我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還好今天假日路上人少。
不過不是這個問題啊啊啊啊--! ! !
我看見速表從本來的六十變成一百三。
更恐怖的是,他速限表上面的最終數字居然是一千。
等等!一千公里! ?
時速一千公里! ?
什麼鬼車!
「我的年輕歲月朝著夕陽狂奔~~」輔長居然在唱歌!而且唱的很難聽!
「褚,你幹嘛不坐好?」另一邊的學長轉過頭,看見我整個人抱緊了他的椅子後面,像無尾熊。
因為我怕被甩出去。
「車後座有安全帶。」學長提醒我,我這下子才注意到後面椅子的兩條帶子飄來飄去,我連忙掙扎過去把自己給綁在椅子上。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定要開這麼快嗎!?」我差點咬到舌頭,因為車子突然煞住然後急轉彎。
「提爾是飚車狂。」學長很鎮定,我懷疑他常搭輔長的便車以至於速度感麻木。
「啊哈哈,別說的那麼難聽,在下是追求愛與速度的使者。」輔長朝我們兩個拋了一個媚眼,然後這樣說,「就像我也喜歡漂亮的閣下與可愛的漾漾一樣。」
我看見學長的青筋在跳動,我懷疑如果不是在車上,他應該會一腳踹下去。
是說,打從出生我還是第一次被個獅毛稱讚可愛,那一秒......
我想吐。
等我注意到時候,休旅車已經奔馳在海岸線上。
不對,海岸線! ?他什麼時候開到海邊! ?
「玩夠了沒有?」學長的口氣已經非常不耐煩了。
於是輔長轉了轉方向盤,「好吧好吧,就這樣了,下次我們再出來跑跑。」他說的有點遺憾,好像還想再急速狂飆一番。
沒有下一次了!
我整個人貼在椅子上,在心中想。
他說完之後,我看見學長按下了窗子,然後脫開了安全帶之後整個人坐到窗上面去,海風將他的銀髮吹的亂翻,像是銀色的波浪一般。
「同學,你要坐好喔。」
就在我還沒理解輔長這句話意思的瞬間,他突然緊急煞車、然後方向盤用力像右急轉--
往沙灘海水沖去!
「啊啊啊啊--!!!」我不想跳海自殺!
意外的是,學長居然沒被甩出去,坐的可穩當了。
他從牛仔褲口袋裡面抽出一個小小的、黃色很像水晶的東西,「轉移前五秒、四、三、二、一!」
然後,休旅車撞進水里。
我聽見了海岸邊遊客們的尖叫聲。
整個休旅車窗外的玻璃全部都扭曲,這讓我知道我們應該在往學校方向前去。
可是......
一定每次都要搞的如此轟轟烈烈不可嗎! ?

※ ※ ※

當我第二次睜開眼睛時候,已經不是在海邊了。
車子停在一個很像中世紀建築的樓房前面。
雖然說是樓房,但是看起來又很像塔、也有一點點像鐘樓,有一種遙久年代的感覺刻畫在上面。它的佔地非常廣大,看起來就是足夠讓豪華大廈建在這邊的樣子,而樓房大概有四、五層高,頂端是尖的,有個大時鐘。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大建築物讓我想到每次電影裡面都有的東西......殺人鬼就是從這邊冒出來的!
學長跟輔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了車。建築物四周是小花園,看起來完全是西方洋房那種小花園,會開出薔薇的那種,不過很可惜這邊種的好像不是薔薇,感覺上那個花草我沒有看過。
「已經到了。」學長走過來打開後座門,「快下來,別發呆了。」
我連忙抱著行李跳下車。
近看建築物的感覺更給人家壓迫感,氣勢很強。
「別忘了你欠我一次喔。」輔長笑笑的這樣說,然後拍拍學長的肩膀就走回車上,「我要去工作啦,同學我們下次見。」
「喔、再見。」我對輔長揮揮手。
如果你下次還是開車來,我寧可不要再見。
學長踢著腳步走過來,「這裡就是黑袍專用的宿舍,黑藤館。」他看著洋樓一眼,這樣告訴我,「全部宿舍裡面最少人居住的地方,最多人無法靠近的地方。」
他的解釋讓我很毛。
這個洋樓左看右看就是像鬼屋。
超毛!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地方感覺很陰冷,連我站在這邊都有一種陰氣飄過來,然後剛剛明明就是大太陽,為什麼這邊連個陽光都沒有!
黑袍都住在妖魔鬼怪集散地是嗎! ?
學長直接往我後腦一掌呼下去,「胡思亂想什麼。」然後他自己就往前走了。
我連忙跟上去,才走了兩步就停下來。
大門......
大門上有人臉!
不是不是,大門上面有人臉沒錯,不是只有一個人臉......
是很多人臉! ?
我看見學長面前黑色玻璃的大門上出現了一張一張人的臉,好像被硬塞在上面,什麼表情都有。
有人臉就是沒有身體!
我倒退兩步。
「又來了!」學長的口氣充滿嫌惡。
什麼什麼東西又來! ?
就在我很想轉身拔腿就逃的那秒,我看見了......一張人臉脫出玻璃門、直接往學長撞來!
「查拉!」感覺上好像是打蚊子,學長一巴把人臉摑回玻璃裡面,我親眼看見那個人臉歪了一邊,眼睛鼻子嘴巴啊什麼的通通擠到同一邊去,整個變形了, 「查拉!」學長一腳踹開玻璃門(我覺得他應該是不想用手去碰人臉)然後大吼。
被踹的人臉整個都扁了。
我懷疑學長喜歡踹人可能是從這邊培養的。
就再學長喊了第二聲之後,我隱隱約約聽見了小跑步的聲音,然後門裡面豁然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臉色蒼白看起來跟屍體沒兩樣的人。
他有短短的褐色發,感覺是用強力髮膠梳成那種......咳,你知道的,就是整個頭毛往後梳閃後髮油閃閃發亮的那種頭。乾枯的臉上有著一雙銳利的土黃色眼睛溜著,感覺上不太像正常人,他穿了一件跟學長平常穿的一樣的黑色袍子。
我突然明白原來好看的衣服不是人人穿都好看這個原理。
學長穿著黑袍時候很帥,帥的要命。
可是這個人穿著黑袍,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聯想到他其實穿著一個大黑塑料垃圾袋,每次搬家一定要拿來裝垃圾的那種。
「我說過你如果再把你的靈魂收集亂放,我會放把火燒了這些鬼東西!」學長的口氣非常差,他旁邊玻璃門裡面又有人臉想出來,被他一拳揍扁又縮回去。
靈魂收集! ?
我站在原地瞪大眼睛,我剛剛耳朵應該沒抽筋聽錯吧?
「嘎嘎嘎......我馬上收、馬上收......」大黑垃圾袋感覺上頗怕學長,然後縮著身體閃到玻璃門後面。
沒過一會兒,我看見黑色玻璃門上面的人臉全部都消失了。
學長轉過來看我,「褚、進來吧。」
我知道我該死了。
這個房子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的地方。
沒得選擇,我只好拖著腳,一步一步邁向死亡之途。
神啊,請保佑我一切平安。
就算不能保佑你一定也要給我保佑!

※ ※ ※

宿舍的大廳比我想像中乾淨很多。
原本玻璃門人臉讓我覺得我可能一進門就會看見奔跑的骷髏招手衝過去之類的作好心理準備,沒想到一進門、裡面什麼也沒有,就連剛剛那個大黑垃圾袋都消失的無影無踪。
這是洋樓建築的一樓大廳,可以在這邊看見又長又大又漂亮的樓梯,挑高的天花板直直到三樓,最高頂點裝飾著巨大的水晶燈,在電影裡面都可以看到絕對華麗的那種奢侈品。
大廳裡面有著沙發跟一些桌椅,遠一點的牆壁有掛畫,一些漂亮的田園畫或是肖像畫、也有動物畫,感覺上還頗溫馨的。
「這個是共享的大廳,一樓有廚房跟倉庫、飯廳和一些小房間,不過房間是給宿捨一些......住的。」
那個點點點絕對有問題!
我在心中吶喊。
「二樓以上每層有六個房間,一直到四樓,一共十八個房。現任黑袍有十五個人,所以還有三個空房間,而每層樓都有附設的一些交誼中心、小型書室等等你看了就會知道的東西;而衛浴設備每個房間都有,不共享。」學長簡單的先跟我介紹一次,「每個黑袍者的習性都不太一樣,所以我建議你沒事情最好不要亂闖。」
我當然不會亂闖。
基本上,我連住進來都很猶豫。
我已經開始懷疑我的決定是錯的了。
這個地方好像吸血鬼還是什麼妖魔貴族住的......搞不好每天晚上都還會聽見尖叫跟拷問鞭打的聲音。想到這邊,我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不過,我很快就注意到一件事情,「五樓呢?」我記得剛剛看見是五層樓,在上面還有三角尖型屋頂、應該是閣樓的地方。
學長轉過來看我,「五樓以上不能上去,沒有往上的樓梯。」
我不該問的。
「我住的是四樓房間,三個空房都在四樓,你等一下自己挑一個住吧。」完全不管我在想什麼,學長這樣說,「四樓的另外兩人都很好相處,只要你不要觸犯他們禁忌。」
我倒退兩步。
「帶你去看房間,走吧。」學長不給我後悔的機會,直接就往樓梯上走去。
很猶豫、非常非常猶豫,我猶豫到底要不要跟上去。然後我看見了大樓梯旁邊的雕塑像,應該是銅的,電影裡面都會有,兩座騎士像一左一右擺放。
奇怪,剛剛他們在那邊嗎?
我走進來時候怎麼都沒有註意到?
讓我感覺怪異的還不只銅像,我覺得四周的掛畫好像有......那麼一點點不太自然......例如我左手方的女孩肖像......
『嘎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我回頭那一秒,肖像上的女孩突然咧大嘴整個臉都貼在畫上面對我發出尖叫!
「哇啊啊啊啊啊啊---------------」
媽啊媽啊媽啊媽啊--! !
後方的黑色玻璃門砰的一聲甩上。
我根本不敢回頭,連滾帶爬的衝上樓梯。
這裡是鬼屋!
這裡絕對是鬼屋!
我想回家! !

※ ※ ※

「你跑什麼百米?」
在四樓樓梯口停下的學長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氣喘吁籲累的像狗的我。
「有東西有東西有東西有東西有什麼怪東西-----」我歇斯底里的亂叫。
紅紅的眼睛看了我一下,然後移開,「很多啊,看久就習慣了。」然後他往走廊走。
很多?
很多是什麼意思! ?
我趕快拔腿衝上去緊緊跟在學長後面。
走廊很長,一邊是拱型的高窗一邊是廊飾、大部分都是石膏或者銅塑像,要不然就是油畫的掛畫。
「這是我的房間。」走一段路之後,學長停下來,走廊第三個轉彎之後沒有路了,不過有一個銀白色的房門就在那邊,門上掛著一個不明的裝飾品,感覺像是小鳥。
然後他又繼續走。
一邊走,我一邊覺得走廊上的擺飾好像都會活過來......整個人都毛。
「這間是空房。」走沒十幾秒我們第二次停下來,走廊轉彎又有一個房間,深藍色的門,門上什麼也沒有,「所有房間的格局都是一模一樣的,你可以先看看再決定要住......」
「我住這裡!」不用兩秒考慮,我立刻說。
因為這裡離學長房間最近。
如果有個萬一,我要求救也比較快。
學長巧妙的看了我一眼,「那好吧。」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鑰匙,也是深藍色的,然後轉開了房門就把鑰匙給我,「這個房間的鑰匙你收好,不見了會很麻煩。」
我看了一下手上的東西,是個三角錐形狀的鑰匙,柄上有幾個小小碎寶石裝飾,很漂亮。
「裡面基本用具都已經準備好了。」學長推開門,走進去。
說真的,房間裡面非常普通,很寬廣,一進去就很大、擺了張桌子和一組沙發,還有電視跟書櫃什麼的,有另外兩扇門貼在另兩面牆上,「這個是臥室。」學長同樣打開門,裡面有一座大床,上面擺了一組新的被枕,軟軟的看起來很舒服,還有一個大衣櫃,「另外那邊是浴室。」他指著另外一邊的牆門,這樣告訴我。
如果這裡不要是鬼屋的話,這個房間簡直可以說是一房一廳的豪華住所了。
「書櫃裡面我記得有筆記型計算機,這兒的網絡都是接好的,你可以自由運用。」
說真的,宿舍真是太好了!
我把行李放在沙發上面,四處走了一圈。
接著我想起學長還沒開過浴室,於是我想連浴室一起開來看看。
不知道是什麼人說過的,一切的悲劇都來自於手賤。
說的就是我這種人。
一開浴室門我就後悔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浴室裡面、牆壁上,鑲了一半只有上半身的人的身體。
重點是......
他的嘴上咬著連蓬頭。

是哪個變態做出這種宿舍的!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48:01

第八話五色雞頭的挑戰

Atlantis AM7:10

「所以你就跟學長同居了!」
星期一的一大清早,我還沒睡飽迷迷糊糊就被一通電話叫出宿舍吃早餐,然後坐在旁邊的喵喵猛然發出驚人之語。
「噗!」萊恩差點把他的飯糰吐出來。
另外一邊的千冬歲雖然沒發出聲音,不過從他一直拍胸口來看,他也嗆到了。
「才沒有同居,因為宿捨不夠我暫時住到黑袍的黑藤館而已。」我不用一秒反駁。
誰想住那個鬼屋!
我昨天整晚都沒什麼睡,就是怕浴室那個咬著連蓬頭的假人偶衝出來咬住我的頭!
把人偶設立在那邊的人真是個變態!
「好羨慕......」喵喵的眼睛閃亮亮的,一直看著我。
「那好啊,我跟你換宿舍。」我相信沒有一間宿舍比這間鬼屋還可怕了。
喵喵搖搖頭,「我很想,不過不行,除了黑袍與破例者之外,沒有人可以進去。」她的小臉很失望,然後嘆了一口氣。
「黑館......黑藤館的簡稱,他的管理比其它的宿舍都嚴,我們想去也沒辦法去。」千冬歲這樣告訴我,然後拿起了餐盤上最後一塊果醬麵包,「像萊恩住的白蔓館也是,基本上只要有袍級的宿舍都很難進去拜訪,只是在於管理寬嚴而已。」
「白蔓?」
「就是白袍住的宿舍,紫袍的叫做紫荊館,然後普通學生們住的地方就叫做棘一館然後二館這樣一直往下延伸。」喵喵笑著告訴我,「單數的是女生宿舍、雙數的是男生宿舍,我與千冬歲都住在棘館裡面。」
原來宿舍也有這種分別,我點點頭然後筆記下來。
桌上的大盤子都空了,也是吃一個段落結束。
「第一堂課是基礎法陣,嗯......萊恩沒跟我們一起修吧?」喵喵看了一下課表,然後這樣問。
萊恩搖搖頭。
我想大概是他等級跟我們不一樣,所以也不用一起選課。
「他選了別的,白袍的特殊課程。」千冬歲將剩下的牛奶給喝完,然後擦嘴,「這堂就我們三個。」
特殊課程?
這讓我想到學長好像也沒什麼在上課,他也是特殊課程嗎?
「我先走了,我的課早二十分鐘。」萊恩站起來拿了包包就匆匆茫茫走掉了。
他的背影還是駝背,和那天面對妖靈的那個人有點不太一樣。
就在萊恩走開不久,我們也差不多時間走出餐館時候,我想起有個東西放在宿舍忘記拿,該死的今天早上睡得迷迷糊糊被叫醒之後全忘光了,「你們先去教室,我回去拿一下東西馬上來。」我把手機忘在宿舍裡面。
「你要快點喔。」喵喵這樣告訴我,「法陣是在專業教室上課的,上星期有告訴過你了,應該不會迷路吧?」
上星期時候雖然讀半天,不過老師們有帶著我們將所有的教室都看過一次,所以我記得。
「沒問題。」

※ ※ ※

當我快速跑回宿舍時候已經是七點半左右了。
我的第一堂課是在七點四十,所以還有十分鐘給我快點跑去。
一踏進大廳,我整個心臟都在跳動。
「南無阿彌陀佛,拜託各位大人小姐先生太太別為難我......我只是回來拿東西的......」我不敢亂看,很筆直的往樓梯上沖。
直到四樓,居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幸運、今天真的是幸運的一天。
不過我很有經驗,我幸運的時間永遠維持不久。
就在我跑上四樓之後打算繼續衝回房間,可路中間的一扇深綠色的門扉突然打開了,裡面走出了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
跟學長一樣的筆直大衣。
「嗯......你......」那個人先是愣了一下,像是想了什麼,然後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他帶進來的人,第一個住進黑館的普通學生。」
好吧,我很普通。
不過很普通的我現在急著要上課,「不好意思,我要回房間一下。」我急著要回去拿手機,因為學長說過不管到哪邊都要帶著。
那個人就站在原地,看著我離開。
當我拿回手機在返回走廊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好莫名其妙的人。
我又用盡全力衝出宿舍,在我脫出那秒黑色玻璃門又自動自發的砰的一聲關起來。我總覺得有一天我一定會被那個鬼門夾到。
然後我煞住車。
有個人在宿舍前面堵我。
開學第一天之後就沒有再看過的五色雞頭。而且很鬼的是,他的五彩繽紛顏色居然不同了,變成別種五彩顏色,而且有更鮮豔的感覺。
我應該沒做過什麼會被他堵的事情吧?
我覺得他應該是來堵別人的。
「餵、站住!」
五色雞頭的聲音像是地獄來的吶喊,然後我、拔腿就跑!
誰要站住啊!
我只有僥倖兩秒鐘,彩色雞頭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立刻煞住才沒撞上他的頭,天知道他的頭看起來還真像五彩鋼刷,撞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怎樣。
「你幹嘛跑?」他說出所有不良少年在堵人時候必定會說的話。
我用力吞了吞口水,「沒有、我上課快遲到了。」而且我也不想跟你在這邊哈拉啊老兄。
五色雞頭很明顯就是不讓我走,他就堵在我前面。
「我身上財產就只有這些,請你放過我吧。」我很沒有骨氣的把皮包撈出來雙手奉上。要知道漫畫小說跟電視電影上面那個主角不畏惡勢力挺身而出都是騙人的,當你面前有個職業殺手堵你的時候,我倒是想看看還有哪個主角敢呼他一拳然後大叫正義永远战勝邪惡勢力。
他瞄了我一眼,不屑的哼了聲,「塞牙縫都不夠。」
......
對不起我就是錢少行了吧!
「跟我來。」
他說出了不良少年標準台詞第二句。接下來一定很好想像,就是被拖到沒有人的地方海扁一頓,然後把屍體遺棄之類的。
我蹭著腳步不太想跟上去。
走兩步之後五色雞頭突然轉過來,注意到我沒走,「放心,我要殺人的話要拿錢才會殺,你自己的錢連買你的命都不夠。」
......
其實原來我還不算廉價是吧?
我用力深呼吸一下,只好硬著頭皮跟上去。
繞出黑館範圍之後,他一直筆直沒停下腳步往校園另外一邊走去。
說實在話我沒有真的走完過校園,他現在帶我走的地方我也沒看過,不過應該是個花圃之類的、四周開著淡黃色沒見過的小花,我還聽到噴水池的聲音在不遠的地方,而從這邊還可以看見其它教學大樓的影子。
最後五色雞頭在一個涼亭前面停下來,涼亭後面造景就是噴水池跟小橋,我才注意到我們已經走到花園盡頭了。
水池裡有一個人魚雕像。
「你跟那個四眼書呆有多少交情?」五色雞頭猛然這樣一問。
「呃......就是一般朋友啊。」大概是吧我想,不過說真的從開學到現在我們也沒有認識很久,真要說是那種超級好友我也說不出口。
「哪種一般?」
「就是普通一般。」
三秒後,五色雞頭放棄這個問題。
「對了,請問你叫......?」總不能真的叫他五色雞頭吧,雖然我很想,可是我知道說出口那瞬間我就會被秒殺掉。
他看了我一眼,「西瑞......西瑞羅耶伊亞。」
他的名字與本人真是不符,我覺得五彩雞頭還比較順口,至少一說就知道指誰了。
「那好吧,西瑞同學,你還有問題嗎?」
就在我問出口的同時,遠方傳來......不明的野獸狂吼聲。這個我知道,上課鐘響了,因為第一天時候我被嚇一跳。
然後是砰砰重物撞擊地面的聲音,好幾下,整個地上都在震。
好吧,看來我得去追教室了......
「你知道我們跟雪野家一直處不好吧!」五色雞頭直接破入重點。
「我知道。」我很認命的點頭,開學第一天就知道了。
「如果四眼書呆接續雪野家的位置,總有一天我這一代的,會把他宰了。」五色雞頭對我比出一個割頸的動作。
我倒退一步。
他是找我來聽殺人宣言大演講嗎! ?
「不過前提當然是有人出錢要我們殺他們。」五色雞頭很滿意我錯愕的表情,「你也知道他家族是乾什麼的,要是不想繼續被我們殺下去,叫他們自己用用什麼自豪的預知看看未來。」他拍拍我的肩膀,這樣說。
等等......等等等等......
他找我來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果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我們兩家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哼哼了兩聲,表情很難形容,要笑不笑的看起來有點陰森。
現在,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
而我也沒機會繼續說。
「那麼這個世界的羅耶伊亞先生,何必繼續為難一位趕時間的學生?」
有人的聲音,五色雞頭表情都變了,他也沒發現有人靠我們很近,還聽了很久我們的交談。
水上、人魚雕像之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個人。
他穿著筆直的黑色大衣。
不久之前我看見他從深綠色的門扉出來。
他是一個黑袍。

※ ※ ※

「都已經上課了,兩位還在這邊呢。」
我注意到這個黑袍好像也不是人類,他有金色的發,隱隱約約跟賽塔有點相像,因為他的發好像也會發光。
他的藍色眼睛直直的看著我們,有點銳利。
「哼......幹你什麼事了。」五色雞頭明顯對他反感。
然後黑袍慢慢的踏著水走上來,輕巧的一翻身就落在我們身邊,「自然是關我的事情,早上這位學生的代導人出門工作之前,已經委託我要稍微注意一下這位了。」他的臉很完美,可是並沒有賽塔那種飄忽的感覺。
學長找他幫忙看我?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都沒有看見學長這件事情,我還以為他又睡過頭了。
「木之天使族的安因,我們的閒事你少管。」五色雞頭的口氣很衝。
等等,天使?木之天使! ?
精靈完之後是天使?
而且天使還住在黑鬼屋裡面?
有沒有搞錯! ?
我暈眩,這學校真是無奇不有。
「我已經接受委託,這件事情也不算是閒事。」安因仍然笑笑的,然後我發現他跟賽塔的不同,至少賽塔微笑都讓人很舒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天使笑起來......沒什麼感情,很像搭在面具上。
他也很討厭五色雞頭,我敢肯定。
「你想找我打架嗎。」五色雞頭的語氣變更差了。
「有何不可?」安因看起來好像很樂意接受,「我會讓你知道,與黑袍挑戰是你的愚蠢。」
是誰說天使都很善良愛好和平的?
是誰! ?
到底是誰! ?
我抱著頭在心中狂喊。
這個天使一點都不善良和平啊!而且我發現他還要故意挑釁,存心想打起來!
「黑袍又怎樣。」五色雞頭看起來也很討打,他比了一個小指朝下的手勢,「誰都知道你花了快要一百年才考上黑袍,用時間換來的誰不會,你們同宿舍的大半人都比你厲害多了!」
你可不可以閉嘴!
我注意到安因的臉不再笑了,剛剛還有點發光的也都沒有,他看起來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過我可沒聽漏剛剛的話。
一百年?
這個天使花了一百年考上黑袍?
那學長花了幾年?
他不是才長我一歲而已嘛! ?
還有,他在這個學校讀了一百年是嗎?
那我要讀多久才會畢業?
我突然覺得前程一片黑暗,連一個天使都讀了一百年了,我大概讀成骨灰都畢不了業吧我想。難道我要在這個鬼學校終老一生嗎?不是吧! ?
「羅耶伊亞族的名聲一向非常差勁,就算在這兒將你教訓一頓,相信所有的人都非常樂意。」不知道從哪邊抽出了一把長刀,安因的臉已經不再笑了,看起來很嚴肅,嚴肅到有種可怕的地步。
他看了我一眼,我抖了一下。
你們要打就自己去打,不要隨便拖別人去死好嗎!
「很好,我也很早就想痛扁一頓天使了。」五色雞頭的手猛地收縮,肌肉賁張移動,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他一樣,扭曲不到眨眼時間他的右手已經變成巨大的猛獸掌爪,黑色的皮毛覆蓋了他整個手臂,看起來很恐怖。
我倒退了兩步,又倒退了兩步,接著繼續倒退兩步。
加油,快出涼亭範圍了!
一切都是發生在措手不及之下!
不知道是誰先的,總之五色雞頭跟安因砰砰的就打起來了。
我不能描述,因為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抱頭快逃!要知道兩個非人類的東西打起來會打死旁人。在我逃出涼亭不到五秒的時間,我聽見巨大的轟然聲響,那座原本看起來應該是很間固的涼亭倒了。
我整個人冷汗直冒,偷偷回頭瞄了一眼。
天啊天啊!整個涼亭都被打成粉沫碎片!
我不玩了!
你們打架干我啥事啊,為什麼我要在這邊莫名其妙被兩個猛起來悶頭打的捲進去!
就在我要繼續拔腿逃逸的同時,一股冷風捲過來,接著我聽見乒的一聲,我腳前面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出現了一條又深又長的刀痕窟窿,被劈開的花園小花滿天飛,然後掉下來,代表我欲哭無淚。
學長......你下次就算要找代打......也別找這種的好嗎......
現在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後面莫名其妙打起來的兩人還是打的很火熱。通常漫畫中的主角現在會衝過去製止他們,然後用大義感化,接著就會收得同伴兩枚。不過在我這兒現實沒那麼美好,我相信我現在衝過去製止他們的話只會聽見慘叫聲,慘叫是我發出來的,然後被劈成肉泥,接著這篇就會提早END結束了。
就在我抖著腳想要繼續走的時候,一個力量拽住我的領子,開跑。
「哇啊!」我看見那隻獸手揪住我。
五色雞頭很近的衝著我詭異的笑,「打不過,快逃。」然後他拖著我逃走。
你自己知道打不過乾嘛挑釁別人!
「站住!」安因在後面追殺。
「誰理你!」五色雞頭轉身就給他一記中指,然後拉著我跑更快。
而且我看見了,他在笑!他居然一邊逃跑一邊笑!
「很有趣對吧!」
他丟過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什麼東西?」我覺得我已經不是在跑了,是被他拖著飛。
「你看剛剛那個天使還滿臉優雅高尚,現在翻臉像鬼,很好笑。」
你把他惹火追殺我們只是要看他面部表情抽筋扭曲?
我覺得有一打黑線掉下來,在我的頭頂上。
五色雞頭是不是好人我還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是個頭殼壞去的人。
安因還在後面緊追不捨。
我已經被拖著跑好遠,頭昏腦脹的連自己在哪邊都不知道。
「真是的,真難甩開。」五色雞頭一邊低咒繼續一邊跑。
等等,甩開?我想起來學長給過我一樣東西,那個什麼基礎移動的符咒。如果現在要甩開安因,我最想去的地方教做法陣教室,因為我們已經上課遲到快半個小時了。
就在安因快追上我們的同時,我把白符甩在地上,看見了巨大發光的陣型,安因好像嚇了一大跳、停下腳步。
我看見他的臉開始模糊。

※ ※ ※

咚的一聲之後,我摔在地上。
跟五色雞頭摔在一起。
「好痛......」還迷迷糊糊的,我按著撞到地板的頭半坐起來,然後,愣掉。
整間教室的人也全部愣掉。
在講台上翻開一面課本、正在講解法陣的老師也愣掉。
瞬間,教室連一點點聲音都沒有。
「媽的你剛剛那是什麼鬼東西!」還沒搞清楚狀況的五色雞頭一邊吼一邊爬起來,我恨不得馬上把他嘴巴摀住。
接著,他也發現這個詭異的狀況了。
最快反應過來的是老師,他低頭看了一下還在閃亮亮的法陣,然後咳了咳兩聲,「看來我們今天兩位遲到者帶來一個很漂亮的移動法陣。」我看見他白色的山羊胡動了動,說話,「那就請這兩位同學回去之後畫同樣三十個魔法陣圖形交出來吧。」
全班都在笑。
現在,我想挖個洞鑽下去。
最糟糕的不是這個。
在笑的整個教室裡面,只有兩個人沒笑,一個是錯愕的喵喵,另外一個就是千冬歲。
那一瞬間我看見了,我跟五色雞頭摔在一起的時候,他整個臉都黑了。
也許,其實今天是個糟糕的一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48:26

第九話精靈之聲

Atlantis PM3:10

我沒臉見千冬歲了。
而他,今天一整天什麼話也沒對我說也沒問我,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基本上我寧願他拿個什麼爆符來轟我發洩一下。
有人說過不會叫的狗才會咬人,千冬歲現在就是處於不會叫的狀況下,讓人有點害怕。
午餐我們沒有一起吃,因為我跟五色雞頭被叫去法陣學教室訓話,出來時候因為我們下午選的課程都不一樣,所以就完全沒碰上面。
搞不好這樣還比較好一些,我現在不知道怎樣跟千冬歲講話。
「餵!」
要怎樣跟千冬歲說呢......
「餵!」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給我站住!」
我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
「媽的你快給我站住!」
快逃!我啥都不知道!
猛然,我剛要拔腿就逃的那秒衣領同時被用力扯住,差點直接把我勒斃。
「居然敢對我視而不見!」五色雞頭部知道什麼時候追上來,用力的拽住我的後領,口氣兇惡的說。
你都知道我對你視而不見了乾嘛還抓我! ?
「餵,你要去哪裡?」
在我還沒開口,五色雞頭已經提出他第一個問題了,然後他鬆開手。
「圖書館。」我用力的呼吸兩下,剛剛被拽住那一秒眼睛前面出現白雲跟小花,差點就直接被領子送上西天,「找老師要我們畫的東西。」
因為衰運我以前就常常被罰寫,可是我還是第一次被罰畫魔法陣。
天殺的誰知道學長的移動陣法長什麼樣子!
我覺得,或許去圖書館找會有什麼發現吧吧?我倒是大約記得一點樣子,對照書本看看搞不好就可以找到了。
「那好,我也要去。」五色雞頭很豪邁的說。
......
「什麼表情!」他看著我,瞇起眼睛。
「沒有,我只是覺得世界很奇妙。」我耳朵應該挺乾淨的沒聽錯吧?五色雞居然要去圖書館! ?看來等等可能會下冰雹。
「哼哼......」五色雞頭髮出詭異的笑聲。
「......」
「你剛剛那個移動符再藉我一下。」五色雞頭搭在我的肩膀上,對我伸出爪子。
我不甘不願的把白符交給他,還好在教室時候沒被老師沒收,不幸中的大幸,不然我大概可以想像學長會怎樣對付我。
拿到符之後,五色雞頭把他的手拿開,然後將白符拋在地上。不用兩秒時間,我就看見那個發光陣法重新在地上畫出來。
「紙筆。」五色雞頭對我伸出手。
阿勒你上課都不自己帶紙筆嗎?
在心中抱怨歸抱怨,我還是乖乖把筆記本掏出來給他。
五色雞頭隨便翻了空白頁之後瞇著眼睛,然後很快速的在筆記本上畫了一下子,「這樣就可以了。」他把筆記本拋還給我,然後接著地上返回的白符一起遞過來。
那頁筆記上面被他快速的畫下陣法大概的樣子。
「我沒見過這個法陣,我想應該是好幾種不一樣的混在一起用,我們先去查查看裡面有什麼種類的東西,這樣畫起來比較好畫。」五色雞頭又湊過來搭著我。
我可以想說,他是為了幫菜鳥如我才畫的嗎?
那一瞬間我發現,其實五色雞頭人也挺不錯的。
「你找完之後再藉我,我懶的看小字。」
好樣的你這隻死雞!
原來你只是要我找出圖你好輕鬆畫是吧!
去你的。

※ ※ ※

圖書館在水晶塔之後。
其實我一直很懷疑他真的原本在那邊嗎?
因為他的目標太明顯,可是上次我跟學長來時候完全沒有發現水晶塔附近還有一個閃亮亮的東西叫做玻璃屋迷宮。
他真的原本就在這邊嗎! ?
五色雞頭叉著手站在迷宮前面,腳上的夾腳拖鞋要掉不掉的掛在他腳上晃來晃去。
迷宮的外牆很高,我覺得應該有三層吧?
「啊啊,好久沒來了。」五色雞頭伸伸懶腰,突然這樣說,「不知道裡面格局變多少了。」
等等?他會變! ?
「我覺得我回去問學長好了。」不用三秒我就打退堂鼓往後轉。
「喂喂,都來到這邊了閃啥,我會罩你的,快走。」五色雞頭一把拽住我的領子,然後把我用力推到迷宮裡面。
踏進去第一步我就聞到臭味。
什麼鬼味道! ?
迷宮裡面......根本不像迷宮!超寬廣的,整條路大概有五六人並在一起走還夠的空間,四周都是鏡子,還有哈哈鏡,五色雞頭站在我旁邊變成抽高五色外星人。
地上是草地,再過去一點......靠!是誰做的!再過去一點居然是劍山!上面還給我插著蘭花一盆盆!
「我還是不去了。」黑線掛在我臉上,看到那個劍山我就不想走了,搞不好等等還有刀山然後針山什麼的,開什麼玩笑!
就在我轉頭那一秒,有個白白的東西飄過去。
......
我看不見......我什麼都沒看見......
五色雞頭伸出手把我拎回來,「進來就出不去了,除非你走完。」他笑的很高興,不知道為什麼。
除非我走完......除非我走完......
我懷疑我走的完嗎?
我被你害死了你這死雞頭!
「安啦,有我在一切沒問題。」五色雞頭拍拍自己的胸口,然後我看見他的右手又變成了巨大的獸爪,「走啦走啦,我出力你出腦,等等進去之後你要記得好好找書喔。」
說到底我就是書奴是吧?
就在那一秒,我猛地被五色雞頭往後一拉,獸爪擦過我的臉,眨眼之後我看見剛剛還在入口處跑來跑去的一具白色骷髏當場被他砸個粉碎,他的爪還勾住沒打爛的頭顱,在我眼前晃啊晃。
那個頭、轉過來......突然對我喀喀喀的笑。
「漾!鼻子!」
五色雞頭大叫一聲,我立刻反射性把背包擋在臉前。那個骷髏的嘴巴咬在我的背包上,「哇啊--!」我立刻把包包甩到地上,「不對!等一下!」我的背包!
骷髏頭一掉下去馬上滾開,咬著我的包包滾。
「還我!」我扯住包包背帶往上拉,結果一彈起的骷髏鬆開嘴,又往我臉上撲!
五色雞頭的動作比它更快,一爪就把整個頭顱打成白色粉末,「你要注意一下,這個東西沒有肉,很喜歡咬別人的肉去當它的肉。」
......
其實我有點想問等它咬完之後會變怎樣。
「還漫簡單的。」五色雞頭彎下腰,把爪插到草地裡,呼的一聲把整塊草皮都給掀起來然後蓋到劍山上面。
呃、這樣算不算破壞學校公物......
就在草皮飛出去那一秒,我們兩個都愣住。
天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 ! !
草皮下有麵包蟲!
滿滿的到處都是、萬頭鑽動!
「啊哈哈......沒想到有吸血蟲。」五色雞頭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
吸血蟲......
我現在想做的事情就是撈一把起來拋在雞頭的腦袋上把他的五色毛啃光。
而且糟糕的不只這些,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個臭味越來越濃,讓我都有點噁心想吐,「什麼怪味道......」我聞的有點頭昏。
五色雞頭伸出手指、往下。
蟲的味道?
「你早知道有蟲你還掀草皮!?」我想發飆。
「我想說他們可能在劍山下面。」雞頭聳聳肩,「不過事實看來應該是我猜錯了。」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很像吹泡泡的小瓶子,打開然後把裡面白色的水倒在草皮下的蟲身上。
不用半秒,我眼前突然爆出金紅色的大火。
「不過這個蟲火烤一下就好了。」
......
好,我記住了!
看著被鏡子蓋住的天空,我突然有某種感嘆。
我幹嘛為了一本書這麼辛苦......
世界還真是奇妙啊......
「走吧,讓我們往下一站出發!」顯然玩的很樂的五色雞頭拖著我繼續往前走,被火燒過之後不只蟲、連劍山都剩下一點灰。
如果這個要陪,不知道又會被夏卡斯開出幾張罰單了。

※ ※ ※

不過,我的災難並沒有維持太久。
就在五色雞頭興致勃勃想要繼續往下個轉彎闖關的時候,隱隱約約的我嗅到一個香香的氣味,一個感覺上很熟、在哪邊聞過的味道。
「唉,他居然在這邊?」五色雞頭看上去蠻訝異的,他的獸爪幾個扭曲變形之後就恢復原狀了,「真是的,久久一次到圖書館只有迷宮有樂趣,這下不用玩了。」
你到圖書館不是要看書是要玩迷宮?
我的腦袋上落下一滴冷汗。
很快的我就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解答就在轉角之後我們所看見的東西。
那裡有一棵大樹、一棵人面樹,它的好幾根莖全部盤在鏡子的牆壁上,有的埋在地下,讓我慶幸沒和這棵樹正面對上的則是樹身到處都是血漬斑斑。
不知當是哪個要去圖書館的先烈犧牲掉了?
......為什麼圖書館裡面會有殺人樹......
站在樹前面的人回過頭,明顯已經知道我們兩個站在這兒,「嗯,兩位年輕的學生。」他微笑,很優雅的一個笑容。
我瞄了一眼殺人樹,整個像是被塗了膠水一樣僵硬,我懷疑它的根莖本來應該是會動。
站在僵樹前面的不是別人,「賽塔?」說真的,我還挺意外會在這邊碰到他的,尤其背景還是一棵死僵的殺人樹。
暗綠的眼睛看著我,他仍是微笑,感覺很像臉部抽筋之後固定化,因為他從第一次看到一直到現在都是這種表情。
「年輕的學生,今天您沒有與黑袍一起嗎。」
他問出了只要是人都可以看出來的廢話。
「呃、學長今天有工作。」而他另外找了一個神經質的暴走天使來替班,結果被我甩掉了。
「兩位也是要到圖書館嗎?」
他問了廢話二。
「我正好有事情也要到圖書館一趟,我們一起走吧。」賽塔伸出救命之手。
「不用......」
「好!我們快走吧!」我急速打斷五色雞頭的話,不用想也知道他想說什麼,他絕對想說不用你跟著我們也可以走,不過經過剛剛的草皮劍山之後我已經徹底對他喪失信心。
他絕對只是想玩!
百分之九百!
賽塔微微笑著。
很奇怪的是這次五色雞頭居然沒有找他麻煩,連一句話都沒有,只是悶著頭就跟在我們後面走了。
他會挑人是吧?
「我也有好一陣子沒到圖書館了,沒想到會多了那棵樹。」賽塔就走
在前面,一邊走一邊笑,「剛剛我也嚇了一跳,因為並不認識那樹,所以只好先制服它。」
認識?
你認識什麼!
這個迷宮裡面你認識什麼! ?
我瞪大眼睛看著走在前面的賽塔,有一種他其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的傻笑人物。
「迷宮每一個週期裡面的東西都會換。」五色雞頭搭著我的肩然後這樣說,「那個人把迷宮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摸熟了。」這句話他是小聲的靠在我耳邊說。
......
他是太閒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一種精靈是很閒的動物的錯覺。
而且他說制服?
他是怎麼制服?
那棵樹為什麼會變成殭屍樹! ?
就在我回神時候,五色雞頭已經去搭賽塔的肩,兩個人低聲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事情,不過他們有換了另外一種語言,所以我聽不太懂。
他做出我做不到的事情,我好羨幕五色雞頭可以自然的去搭一個精靈。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這一路不會走的太順暢了嗎?我覺得應該多少會發生點什麼事才對啊?
就在我這樣想的同時,走在前面那兩個人忽然停下腳步。
「嗯,又是新面孔嗎?」賽塔微微抬起頭,四周的鏡子映出我們三個人的影子,感覺上有點扭曲。
「你不要出手。」
我看見五色雞頭滿臉興奮。
賽塔,我拜託你千萬要搶在他面前出手!
正要這樣說的那瞬間,我的視線整個豁然顛倒過來。地板變成天花板、天花板變成地板,而且另外兩個人還站在天花板上。
「哇啊!!!」
被倒吊的是我!

※ ※ ※

「出來了!」
五色雞頭那一瞬間的表情看起來好像狗看見有肉骨頭飛出來,我懷疑下秒他會連我都一起轟了。
抓住我的腳的是一隻章魚。
為什麼路地上會有章魚! ?
誰把章魚放在這裡!
而且還是一隻粉紅色的章魚!
「啊啊啊啊----!!」我差點腦衝血,整個人都發昏。靈魂出竅的那秒我看見章魚張開嘴......如果那是它的嘴巴的話!
為什麼章魚的嘴巴會有牙齒!他是老虎牙齒!
見鬼了這是什麼章魚! ?
「你別亂動!」五色雞頭追上來,章魚的腳貼著鏡子一直在往後移,
而且它還黏在天花板上往後移,高難度動作!
賽塔也追了上來。
我想吐,被一隻章魚捉著晃來晃去有種快要吐出來的衝動。
然後我看見眼前一亮,還以為照慣例是阿嬤又要來晃一圈,不過那個光好像不是天堂之光,是銀色淡淡的光點。
不知道什麼時候超過五色雞頭的賽塔完美的躍身、一手扯住我的肩膀掛在我身上,詭異的是我連一點重量都沒感覺,「請忍耐一下。」他仍是微笑的說,然後就這樣掛在我身上,目光對上粉紅色貼壁章魚。
精靈靠近的時候那個香香的味道更濃一點,也更像學長身上常有的那種味道,軟軟的很難形容,像太陽的那種。
章魚猛然停頓下來,重重的一晃,就不動了。
我低頭看見賽塔微微張開嘴巴,感覺好像在說話、可是又不是在說話。
搞不好下一秒會從他的嘴裡噴出光束! ?
我的腳瞬間鬆了,章魚突然放開他的觸腳,還來不及尖叫我已經摔下去、被賽塔穩穩的托著站在地上,「您沒事吧?」他伸出手給我拍掉衣服上的灰塵。
「沒、沒事。」我覺得我的臉一定都紅了,所以他一收手我就趕快退開。
「你把這東西弄成這樣我怎麼玩?」五色雞頭走過來,看了一下天花板上面,抱怨。
我跟著抬頭,愣住。
粉紅色章魚變成跟剛剛的樹一樣,僵硬不動,可是他還是黏在天花板的鏡子上面,張開有牙的嘴。
「他再幾分鐘就能行動了,不會妨礙到生命安全。」賽塔答非所問的說,然後微笑,又是微笑!
「這是怎麼做的?」我看著僵章魚,很疑惑。塗膠水嗎?
五色雞頭晃過來搭住我的肩膀,「這個沒人學的會,只有精靈才會用的,震動空氣的聲音。」他嘖嘖兩聲看著僵章魚,很有也想挑戰的感覺,「大概就是某種我們聽不見的波長透過空氣把他想麻痺的東西麻痺之類的。」
聽起來還真向某種東西麻痺獵物之後吃掉的本能。
「只是請他們暫時無法移動而已。」賽塔這樣說。
「如果波長強一點,聽說可以直接破壞對方的腦袋。」五色雞頭這樣告訴我。
......
其實精靈是生物化學兵器嗎! ?
「我們不會做這種事情的。」精靈有點反駁。
也就是說其實這種事情你們辦得到嗎?
我突然覺得我以後沒事情還是盡量閃他們遠一點好了。
「啊啊,有賽塔在就沒得玩。」五色雞頭很遺憾的伸伸懶腰,我聽見謎樣的啪喳啪喳聲音,「那我不去圖書館了,你找到之後再藉我吧。 」於是,他揮揮手往後走。
我當場愣在原地。
他來真的只是為了玩迷宮?
......
不對,等等......
剛剛是誰說進迷宮就不能回頭的! ?
可惡的五色雞頭!
騙我!

※ ※ ※

「您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開心。」
賽塔仍是走在我前面一點距離。
不、其實我想應該是我刻意跟他保持距離,「沒事,就是同學......」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賽塔我就一股腦的想說,所以我把五色雞頭跟千冬歲的事情全部告訴他。
我們兩個不知不覺就停下腳步。
他遲疑了一下,像是想什麼,也像是想告訴我什麼,「我認為或許您的友人並未像您所想的那般介意。」最後,他只告訴我了這句話之後又往前走。
千冬歲不介意嗎?
我覺得他好像很介意,我現在想到的都是早上他看見我跟五色雞頭混在一起那個表情,詫異跟呆愣,還有感覺上有點被背叛的樣子。
我知道那不太好受,因為我遇過很多這樣子的事情,總是在所有人確定我是衰人之後,就是最親近的朋友也好,我就成了他們口中嘲弄打賭的對象。他們也會跟我討厭的人混在一起,當親眼看見時,不舒服。我想千冬歲應該也是這種感覺,所以今天法陣一下課他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也沒像平常一樣留下來幫我講解一些有的沒有。
「可是我覺得......他很介意。」我跟著賽塔,納納的說。
然後他停下腳步,我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一扇大玻璃門之前,透明的門扉上畫滿了圖案與我看不懂的文字,應該是終點了。
賽塔轉過身,對我微笑,「男孩子們不是如此小心眼的。」於是他推開了玻璃大門。
那秒,我眼睛有點痛。
想哭。

我們還在討論的人站在圖書館入口,看起來應該是想出來,他手上抱著一本厚重看起來有點年代的書、還沾灰塵,白色的厚殼封皮、金色的字紋。
萊恩就跟在他後面,看見我進來也愣一下,然後突然勾起笑。
「這小子說你一定不知道學長的移動法陣怎麼畫,在這裡找了一下午的書才找到。」他說,然後拍拍千冬歲的肩膀,「我們兩個下午都逃學喔,怎麼報答我們?」
我還能怎樣報答。
千冬歲挪挪他的黑眼鏡,精光一閃,「反正下午的課少上也不會死。」
我突然很慶幸還好五色雞頭早早就回去了。
說到五色雞頭,我突然想起來跟我一起來的賽塔,想跟他道謝。或許他是對的,也或許在這兒學校的人永遠都是特殊的。
一回頭,我卻愣住了。
哪裡還有精靈的影子?

他離開了。

-第二集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48:48

特殊傳說第三集不同的世界by護玄

第一話休假

Atlantis AM8:30

搬到宿舍之後的第一個星期六來臨。
「褚,有人找你。」
大清早,當我還窩在床上時候房外的門已經被敲的咚咚響個不停。
是學長的聲音,我立刻從床上彈起來不敢多躺,然後衝去打開鎖著的門,「誰!?」我注意到學長今天沒有穿黑袍,穿他的休閒服跟牛仔褲,看起來比較輕鬆多了。
「米可蕥他們。」學長看了我一眼,「我讓他們在大廳等。」
喵喵?
一大早來找我?
我跑回房間拿了便服又出來,「學長,跟你借一下浴室。」
自從我知道我浴室中有那個鬼玩意的那天起我就沒有再用過我自己的浴室,每天每天都跟學長借用。
誰可以在那種鬼地方洗澡廁所啊!
尤其是我一直覺得那個人偶好像會動,每次看到他的樣子都不太一樣。
如果不是學校宿舍,我絕對會用快乾膠把廁所門封死讓他跑不出來。
「你什麼時候才要習慣你自己的房間。」學長哼哼了兩聲,不過還是跺著步伐晃回他的房間開了門讓我進去。
學長的房間就如同他之前自己說的,格局和我的一模一樣,只是學長的房間......異常乾淨,什麼也沒有,客廳就只有一組桌椅,連電視也沒見到。
他平常都不用看電視消磨時間嗎?
我住進來這星期不是看電視就是打計算機,然後做了班上的作業還覺得無聊。
我們兩個房間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浴室,學長的浴室沒有該死的死人偶!
不過我想有可能在他房間,因為我沒看過學長的房間。
在我梳洗完畢出來之後,我看見學長拿著一本書坐在小廳的椅子上,那本書上面全部都是看不懂的蟲爬字。
「宿舍有做早餐,今天學校的餐廳應該沒有開,你們可以在大廳吃。」在我踏出來時候學長這樣告訴我,眼睛視線沒有離開他的書本。
「我知道了,謝謝。」
我連忙衝回自己房間換了運動鞋跟背包跟就跑出房。
什麼都別看、什麼都別看。
我用百米速度衝下樓梯。
老實說我這整個禮拜都是這樣上下樓的,因為我怕一停腳就被不知名物體拖出去。
一沖下樓果然看見喵喵三人組已經待在大廳、各自站了一個地方在打量黑館的大廳。
萊恩正在看那幅會尖叫的女人像,很意外的是裡面的圖居然沒衝著他叫。
最快看見我的是喵喵,她露出大大的招牌笑容,「這裡這裡!」然後揮手,「我們來找你出去玩。」
又是出去玩?
我老覺得這幾個人很閒,果然沒錯。
「我們還是第一次進到黑館。」喵喵閃亮的大眼睛四處張望,「這裡果然跟一般宿捨不一樣,能住在這裡的人真了不起。」
我也這樣覺得,因為這裡根本是一間大鬼屋。
「這裡的靈氣很重,尤其我隱約覺得可能有大鬼門的存在......」千冬歲轉過身,一開口就是讓我想一拳把他呼倒的詭異話語,「在我們這邊,大鬼門又叫做極陰門,如果不夠力量鎮壓的話就會出現傷亡慘重,尤其是容易被詛咒,不管幾輩子投胎都擺脫不掉。」
我的臉掉下黑線,不然你一大清早是來告訴我我可能住在會詛咒人到死的陰門上嗎! ?
「今天天氣真好......」萊恩發出語意不明的聲音。
「漾漾,你應該還沒去過學校附近的商店街吧。」喵喵一語直切中心。
我搖搖頭,的確沒去過。
應該這樣說,我連這所學校出大門後四周有些什麼鬼東西都不知道。
「下星期有一堂基礎課程,漾漾不是也有選嗎,就是墓陵。」喵喵說完我立刻想起來,這是唯一一堂跟學長一起選的課程,因為他最近工作好像很多,第一堂課就沒去第二次也沒去,不過老師都只是上一些國家陵墓解說而已,所以我也忘記學長也選修的這回事,「墓陵課下星期要帶爆符或者一些可以保護自己的東西,要開始上現場實習課了。」
說真的,墓陵課實在是太無聊了,我幾乎渾渾噩噩的上了那幾堂課,完全不知道他在上什麼東西。
拜託,國文課都會昏睡的我怎麼可能去聽幾千年前這裡埋什麼死人、那裡埋什麼死人的。
......
不對,等等,喵喵剛剛說下星期開始要上什麼?
現場實習課?而且要帶可以保護自己的東西! ?
我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
「我跟千冬歲都要買祭咒的水晶,漾漾也可以去看看,上課一定都會用到。」喵喵拉著我的手,笑的很開心,「既然大家要一起去,要不要問學長看看?大家一起逛街不是比較好玩嗎?」
我開始懷疑其實喵喵的目標是學長。

※ ※ ※

「從校門口出去之後,往兩側走都各有一個商店街。」
領路的喵喵這樣告訴我。
在我們離開黑館之後,穿過層層的校舍來到大門口。
我一邊聽一邊覺得好像有奇怪的聲響往上方傳來,是自戀時鐘所在地,所以就算再怎樣好奇我也硬是不抬頭看。
「左手邊的商店街是一般我們逛的商店街,再往下會接到地獸的村莊,建議沒事最好不要繼續往下,地獸很好客,有可能會回不來。」千冬歲推推眼鏡開始他的分析講解,「右手邊的商店街一般不太多學生會去,因為那邊連結時空之門,來往的人很多、非常混亂。不過那個里面有黑街,有時候會買到很神奇的東西。」
聽起來右手邊的商店街對我絕對是禁止進入之地。
「水晶一般商店就可以買到了,那漾漾想去哪邊逛?」喵喵這樣問。
「去左邊。」走在最後面、被邀出來的學長突然出了聲音,「右商街對你們來講還太早,所以全部給我去左邊。」
他是絕對統帥。
話一出在場完全沒有人敢反駁。就連剛剛明顯對右街興致勃勃的萊恩也一句話都不敢吭。
「那我們就去左商街。」喵喵拉著我的手(其實我覺得她比較想拉學長、可是不敢),然後朝所有人這樣說。
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開始移動。
我原本以為他們所謂的左商街會很遠,畢竟學校大的跟鬼似的,結果沒想到才步行沒多久......大概十多分鐘左右的時間,我就已經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吵雜聲。
只是,那個吵雜聲......很怪。
非常怪!
「左商街限時大特價,『邱恩的店』今日骷髏磨粉一百公克三卡爾幣,一次購滿整顆骷髏粉還送您乾枯貓爪一隻,要買要快喔!」
超大的聲音突然從我頭上傳來,我差點沒給震的頭昏眼花。
眼前的左商街讓我錯愕的停下腳步。
這、這、這......
這根本是我老媽每天一早必定去的傳統市場放大版嘛!
還有花花的塑料遮雨棚掛在店家上面,這條街是用灰色的水泥塊建成的,到處都是人......我想應該大部分都是人四處走來走去,混雜的聲音裡面還有剛剛聽見的大聲音。
學長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往上看,我才看見二樓處有個大廣播台,有個兔子耳朵的女孩子正在翻閱手上的資料,她的座位旁邊有好幾個麥克風跳來跳去,一下子線打結又摔在一起,咚咚咚的聲音透過我看不見的擴音器回當在整個市場裡面。
「左商店街大特賣,『喬恩』今日推出簡便爆符,讓您不用麻煩在家自己畫,一張在手、暢行無窮;十二張一捆、一打只要五十元卡爾幣,還送您草人插針一個。」
草人插針是什麼鬼! ?
我視線離開二樓正在播報的兔子女,然後仰望天空。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幻的......
然後我呆住,有個東西突然從我視線裡面飛過去,我肯定那個東西絕對不是一隻鳥!
「誰快點幫我抓住那隻肥雞!」有個尖叫聲音從人群脫出來,然後我看見一個人......好像是人,可是他的臉有兩個,一左一右尖叫。
掠過我視線的東西逃更遠。
那是一隻......沒肉,只有森白骨架的雞。我覺得應該是雞,因為兩頭人尖叫時候叫它雞。總之,骨架雞消失的無影無踪。
左商街一片亂轟轟,我還聽見殺價聲。
啪的一下,學長一巴掌往我後腦打下去,「人都走光了你還發什麼呆!」
喵喵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把我留在市場入口,
「啊,這樣我回去好了。」我馬上轉頭走。
這個市場不正常,至少傳統市場要有個豬肉攤,他連豬肉攤都沒有。
一轉頭,我看見詭異的畫面。一個好像不是人的變種外星人拿著一個人骨在他的攤位上磨,然後把磨出的粉裝袋,接著被一堆人搶著買去。外星人的攤位上寫著『邱恩的店』。
學長抓著我的衣領,神力無窮的把我拖著走,「先去買水晶,然後去找點東西。」
我一點都不想去啊啊啊! ! !
可是很顯然的學長打算無視於我的心聲,直接把我抓著往人群裡面擠。
「老闆,給我兩根骨頭!」
咚的一聲把我注意力吸引過去。
我看見豬肉攤了,更正、是貓肉攤。
巨大貓肉的肉攤。
真是夠了! ! ! !

※ ※ ※

我懷疑學長可能會成為家庭主婦市場廝殺的好助手。
因為他一邊拉著我還神乎其技的一邊閃人,沒多久就把我拖到比較少人的街巷裡面,「到了,這裡。」
然後我看見了一家店鋪,不大不小,到處都是閃閃發亮的東西。
喵喵跟千冬歲已經在裡面了,不過沒有看見萊恩。
架子上擺著很多水晶,水晶下面有標價,大部分都是什麼卡爾幣我沒聽過的東西。
「這個是這世界的通用幣。」學長一邊拿起一個純紅色好像有點發著亮點的水晶把玩,「若換算成你們用的錢幣,大約一個卡爾幣算是三十元左右的美金。」
那折台幣不就一千元上下了! ?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工作的賞金會那麼高,因為消費也高,成本也高。
學長在玩的那個東西就要十元的卡爾幣,我很怕他突然掉下來摔破。
「漾漾,你要不要也挑一個?」喵喵湊過來這樣問我,她手上有個小小的水晶盤子,盤子上載滿了五、六個不同顏色大約半個手掌大的水晶球,也有水晶錐,每個都是純顏色的閃著漂亮的微弱光點。
「不不,我不用了。」對不起我太窮了。
「可墓陵課時候這個是必需品。」訝異的看著我,喵喵這樣說,「老師說每個人起碼得要準備一個水晶錐,若是不小心觸動古老封印時候才可以自保。」
......
我瞄了一眼最靠近我的水晶錐,一個要價五元的卡爾幣。
五千元,我的心在淌血。
「漾漾還不會用封法咒,應該不用準備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我們旁邊的千冬歲這樣說,「就算準備了大抵也用不上,何況出事情的話還有個叫做老師的人在,讓他去處理就好了。」他推推眼睛,很自然無比的說。
原來老師就是被你們這些小孩給操死的。
這是我心中第一個想法。
學長接過一邊女店員給的玻璃盤子,看著架上的東西挑了幾下之後,我看見他拿了幾個三角錐拋進盤子裡面。那些三角錐很眼熟,不就跟我上次在蟲子星用言靈碎掉的那個相差不遠嗎! ?
偷偷看了一下標價......
說真的,我很想假裝沒看見。
一個小小的水晶錐要上萬元!
媽啊!有沒有搞錯啊! ?
「祭咒用的水晶原本價碼就會比一般水晶高上很多,因為這些水晶裡面都含著一些不可知的力量,越是純色漂亮的就越高價;這店賣出的都還算是普通貨色了。」學長走過來然後這樣告訴我,「這些水晶在人類的世界是找不到,就算外觀一樣,他們也培養不出來蘊含高魔力的純質水晶。」
的確,我看見店中的水晶每個都有點亮亮的,和我一般看見的不太一樣。
那個亮不知道該怎樣形容,就是特殊的微微光芒在四周環繞著,既不多也不少,非常優美,倒像是水晶的翅膀一般。
我以前在街上看見的水晶,怎麼說呢,就是沒有這種不同的感覺。
「祭咒用的水晶大部分都是精靈或者妖精族那些自然守護者培養出來的。」千冬歲站在另外一邊,然後拿了我剛剛看見最便宜的那一顆,「像這種商店因為高價的東西比較負擔,所以他們會有這類的次級品,這個就不是精靈們培養出來的水晶,這應該是別的種族做出來的贗品,雖然可以用,但是沒有精靈族的水晶效果那麼好。」
水晶還有分嗎?
對我來說,我現在看見的水晶都是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根本看不出來哪種好哪種不好。
不過我很確定學長的一定都屬於優良質量,不是因為感覺,是因為他這個人很龜毛,我想他也不會委屈自己買次級品。
啪的一聲學長一巴掌打在我後腦,「你在想誰龜毛!」凶神惡煞。
「......我腦誤。」
不然還能說什麼?
「你暫時不用買。」學長說,「你就算想驅動水晶祭咒也還不夠時候,你不懂咒語。」他又把一個紅色的水晶錐放到盤子裡面去。
我想也是,頂多買來被我當裝飾品吧我想?
這些漂亮的東西給我用,真的是太浪費錢了。

※ ※ ※

在我們買完水晶出來之後找到萊恩時,他正在跟一個沒有見過的人說話。
那個人有點怪,穿著灰色的斗篷蓋住身體和頭臉,除了正在動的一張嘴之外根本看不出來他的樣子。
萊恩一下子點頭一下子皺眉,發現我們出來之後就跟那個人打了招呼後快速的走過來,「聽說最近復進一帶都不平靜,好像連右商街也是如此。」他與學長點了頭之後這樣說,「好像是『時間』到了,已經開始有一些不入流的東西進來,想探查些消息。」
時間到了?
「我們學校每隔三年就會舉辦一次,和所有異能學院聯合的大型競技賽。」喵喵微笑著這樣告訴我,「今年好像是在冬天時候正式開始,約莫十月左右就會開始選拔學院的競技資格,只選前五名能聯合參加。」
大競技賽?
像運動會那種東西嗎?
等等......
她剛剛說所有的異能學院?
也就是代表這麼畸形的學校不只一間是嗎! ?
突來的事實讓我有點恍神,腦袋空空的不知道要作何思考。
「上屆的前三名學院分別提出一樣可以震驚這個世界的大型寶物作為今年一二三名學院的獎賞,而且還有很優渥的獎金,所以在選拔賽時候就已經可以感覺到競爭的火焰。」千冬歲環著手解釋著,「上屆我們學校第一名,聽說代表的學長們都各自分得高價位的賞金,而學校也拿到了一樣寶物,那樣寶物後來好像就是給那些學長學姊了管理與使用。」
這樣聽起來好像蠻不錯的?
有獎金的話聽起來都很不錯。
我在學漫漫幾年當中每次大運動會也都有參加,班級得名之後都會有學校發派的獎金跟飲料零食之類的,我猜想大概也就是類似這樣。
「不過每次開始舉辦前夕都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轉頭,看見萊恩把他的黑色幻武兵器拿出來,瞬間雙刀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剛剛的人就是特別來告訴我們要小心。」
四周的行人一看見他把雙刀提出,全部很有經驗的閃退。
我看見地上的影子像個大圈,被萊恩釘在地上痛苦扭曲。
......
扭曲?
影子扭曲! ?
「小角色。」千冬歲與喵喵退到一邊,然後學長拖著我的領子把正在發呆的我也拽到旁邊沒有影子的地方去納涼。
萊恩勾出了詭異的笑容。
下一秒,他把後面馬尾綁起,突然從流浪漢再度升級為眼神銳利的高手。
「來刺探消息的,準備好被修理了嗎。」
然後,地上的影子猛地發出尖叫聲。
整個市場都震動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49:25

第二話左商店街的間諜

Atlantis AM11:10

我害怕的看著地板。
說真的,圖畫會尖叫我就認了,這次連地上影子都在尖叫,而且叫起來還比殺豬淒厲!
「快出來吧,寶貝,我等的不耐煩了。」轉動地上的黑刀,萊恩一臉著迷的說。
我終於發現一項事實......萊恩把頭髮綁起來發動里人格時候實際上是有點變態的!
其實會拿到袍級的人應該都有點怪。
然後我被人從後面呼了一巴掌,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你如果不想從腦誤變成腦殘就給我不要亂想。」學長發出低聲警告。
很早就說過沒人要你聽了嘛......
地上的黑影出現波浪紋,扭動個不停,像掙扎。
四周的行人......行人......行人們的臉上居然沒有錯愕害怕的表情! ?就連一旁的店家好像都不怕被波及似的站在外面看好戲,中間的道路被空了出來,旁邊停滿了人潮。
他們現在是把這個當作拍電影看是嗎?
「年輕人,加油喔!」二樓的頂的兔子播報員突然用她的麥克風大力傳送,接著四周立即一秒鼓譟起來,都是叫好吆喝的聲音。
......
我實在不該期待他們有正常人類的反應。
萊恩向四周做了拱手狀,然後豁然一把抽起地面上的黑色雙刀。而就在刀起的那一瞬間,地面上的影子猛然像是水一樣整個脫離地面往萊恩撲去。
「小角色。」萊恩也不將那片黑影放在眼中,黑刀一轉就是直接甩射而出,原本應該落在他身上的黑影猛然又是一陣銳利的叫聲,眨眼就給盯上一旁店家的牆面上。
「看來只是使役。」學長看著那片被盯在牆上的黑影,這樣說,「這種程度的東西你應該也可以收拾。」
我抬頭看了學長。
我?
我可以收拾?
學長不會還沒睡飽吧! ?
是叫我去被那個黑不拉幾的東西收拾才對吧!
「要給漾漾嗎?」聽見學長說話的萊恩回過頭,這樣問。
千萬不要給我!
紅眼看了我一笑,我發現學長勾起了很難解釋的詭異笑容,「給他吧,他也該實習一下我們平常做的事情。」
我倒退一步,想朝天吶喊。
「好。」萊恩豁然拔出他的刀,下秒幻武兵器就消失,一被解除箝制的黑影發出了尖銳的聲音,然後從牆上落到地上。
「換你。」
還來不及拔腿往後逃,學長已經一腳從我屁股踹下去,我差點跌在黑影上面。
「漾漾、加油!」喵喵揮手大喊,很樂的在旁邊看。
不要加油吧......我比較希望來救我。
黑影又開始動了,這次是圍在我腳邊團團轉,轉的我整個人都發毛,感覺它十分不友善。
「漾漾,用爆符。」千冬歲在外圍這樣提醒我,我才想起來我把學長給我的東西都帶在身上,不過與其用爆符我還寧願用移動符,這樣可以一秒逃走。
問題是,我還沒膽在學長面前逃走。
於是我只能硬著頭皮戰戰兢兢的把爆符拿出來。
第一次是黑色萬年排大炸彈,第二次是家用殺蟲劑,我正在想第三次不知道會跑出什麼。
「褚。」我看見學長在對我招手。
他良心終於發現要換我下場了嗎?
只見學長冷冷的笑,「你最好想清楚再用,如果像上兩次......」他比出一個畫脖子然後喀喳的姿勢。
......
我明白了。
這真是一個嚴重的威脅。
然後,問題來了。
如果它是一道黑影,我該用什麼解決它?
手電筒! ?
不、不對,絕對不能用手電筒。先不管能不能用,我敢保證手電筒出現的第一秒就會有把銀槍直接把我腦袋射穿。
蠟燭?檯燈?
我一秒推翻掉我自己想的東西。
對了,我記得好像在哪個卡通看過......那個台詞......嗯......
好像是燃燒吧小太陽之類的東西!
啪!
一聲直接又準又狠把我的腦袋打歪一邊。我看見了一堆花白花白的東西在我眼前閃亮亮。
「不准亂想。」
學長的聲音直接在我腦袋上響起。

※ ※ ※

我也沒辦法繼續多想了。
「哇啊!!」
從地上竄出來的黑影猛然卷住我的腳、往下拖。
完了完了完了--我今天就要死在這邊嗎! ?
等等,我被往下拖?
一看見現在的情勢我差點沒昏過去。
黑影正捲著我往地面下拖去。如果繼續拖,可能等等要把我挖出來需要使用到鏟子。
「你想怎麼做?」我聽見學長的聲音,他站了離我有一段路的距離,「爆符就在你手上,你想怎麼做?」
我想怎麼做?
我當然是想趕快把黑影解決趕快逃走啊!
「看看你的四周,這是一個市集不是前兩次我們所在的無人空地,你、想怎麼做?」學長就這樣看著我,紅色眼睛銳利的注視著。
對喔,我差點忘記這里四週都是人。
我想怎做?
於是我想起來剛剛萊恩好像是用刀就把這個鬼東西盯在牆壁上,所以照理來說應該可以用一般的東西對付他。
刀?
那就是刀!
可是不能太大把,因為我不會用大刀。
就在我這樣想的同時,黑影停止將我向下卷。
我看見了手上多了一把黑色的小刀......黑色的......美工刀......
美工刀......
我幾乎可以感覺到學長的殺人視線。
「漾漾!」喵喵猛然一喊,我看見黑影整個翻起來就往我頭上蓋。
想也不想,我立刻把手上的美工刀往地上一刺--
不管是什麼刀,總之可以把這個鬼東西釘住就好了!
我眼前整個都是黑的,接著聽見的是四周的人發出來很大的鼓譟聲響。
然後、亮了起來。我坐在地板上,看見的是前面的黑影被美工刀釘在地上,好像掙扎一樣的不停扭曲,美工刀四周冒著小煙,沒幾秒時間黑影就從美工刀為圓心慢慢的崩裂成碎片。
硬要找個形容詞的話,蠻像烤肉木炭被打碎的感覺。
我知道我形容的很爛,請自行想像。
就在黑影整片崩碎之後,我看見有條小黑蟲蹦出來,然後連忙往人群角落衝。
「別想跑。」學長快它一步,一腳就把蟲給踩住,發出啪啾一聲,「你以為我會給你帶資料回去嗎。」他用力揉了幾次腳底,蟲變成爛渣,沒了。
那個感覺好像在踩蟑螂。
「漾漾。」喵喵幾個人湊過來,七手八腳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幹的好!」她笑的很開心,順便幫我拍拍灰塵。
「就生手來說,算是很厲害了。」千冬歲推推眼鏡,然後下了結論。
「你再練熟一點,下次就可以考慮自己去接個人工作了。」萊恩拍拍我的肩膀這樣說。
自己接工作......
我突然想起炸彈跟殺蟲劑慘案。
還是算了吧。
「這個只是普通的使役,大概想先觀察一下學校附近的狀況。」學長把腳上的東西給蹭乾淨之後才走回來。四周的觀眾見沒有好戲可以看了,就紛紛散開,「沒什麼特別的。」
沒什麼特別你還踩死它?
學長看了我一眼,「沒人知道它收集了些什麼資料,當然得先殲滅它。」
我知道了......
「不過你這次的爆符用的還可以,如果照這樣子下去,應該是不錯。」我立刻抬起頭,看見學長勾起一貫的冷笑,「至少比其它兩樣東西都好。」
難得他對美工刀沒意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什麼其它兩樣東西?」喵喵看著我,閃亮的大眼中滿滿都是疑問,「漾漾還有用爆符做其它的東西嗎?」
我倒退一步,「這、這個......」
「應該有吧?」萊恩加入逼問第二人,「真羨慕喔,很快就學會爆符,當初我還是整整花了快一個月才控制爆符。」
並沒有學會。
基本上爆符到現在還是不受控制,光看每次出來的東西都很謎樣就知道了。
「別玩他了,你們還有沒有要買什麼東西?」千冬歲打斷話題,對其他兩人這樣說,「那個使役還不知道有沒有,剩下的話回學校再說吧。」
他的話立刻被其它兩人同意。
那一秒,我突然覺得千冬歲真是天使啊......當然不是安因的那一種。
「晚一點我還有工作,你們先回去吧。」學長說著說著,然後把他手上裝滿水晶的紙袋遞給我,「先幫我拿回去放,我直接到工作地點。」然後他把一把鑰匙放到紙袋裡面去,跟我房間的有點像,不過又不太一樣的鑰匙。
「唉?工作不是要換衣服?」我想起來之前好像有聽過他們在說黑袍工作一定都得穿衣服,可是紫、白兩色就沒有這種要求。
「偶爾一兩次沒關係,反正抓到頂多被訓誡一下沒什麼。」學長聳聳肩,一副很老練的樣子,「那就這樣,你們先回去吧。」
「學長再見。」喵喵幾個人很快就對學長打完招呼。
然後,在第二波人潮淹過來時候學長已經不站在原本的地方了。
「我們也該回去了。」千冬歲拍拍我的肩膀。
「好。」

※ ※ ※

「真羨慕黑袍。」
回到學校之後我們並沒有直接回到黑館,而是到學生餐廳去。
因為是假日所以餐廳並沒有開火只提供一些飲料小點心,不過還是有提供座位給學生們進去自由活動聊天什麼的,但是人數很少很少。
「咦?」我看著發出不明語意的萊恩,「袍級不是可以考嗎?一直考一直考不就可以到黑袍了?」那應該是像證照一樣的東西,一直往上考就可以了吧?
千冬歲噗的一聲笑出來。
「漾漾,其實袍級不怎好考。」喵喵放下手上的飲料,這樣告訴我,「Atlantis裡面至少有近萬人,因為包括了從小學到研究所之類的學級分別,可是在裡麵包括老師也只有十五個黑袍。」
嗯......的確是蠻難考的。
不過我總覺得黑袍都不是什麼正常人,看看安因跟第一天的靈魂怪魔人就知道了,學長可能是裡面比較正常的吧?
「在這個世界袍級是全世界組織工會聯盟所設定的,就我所知道的現役黑袍者大約只有七十五人,其中Atlantis學院佔了十五人,算是很大的集中地,在十五人裡面老師以及學校的職員佔了十人,學生佔了五人。」千冬歲開始他的情報分析,「所有袍級裡面黑袍是最高等級的,所以在全部世界裡面可以暢行無阻,也遠比一般工作者優渥很多。」
只有七十五人......
也就是說黑袍是難考到爆三爆的等級嗎?
我突然很佩服學長,因為平常時候根本看不出來他是這麼偉大的人。
「附帶一提,現役的紫袍有三百四十一人,而白袍有一千六百五十四人,我們學院當中紫袍者佔了六十五人而白袍者佔了兩百零七人,在固定地點算是最多的。」繼續補上未完的話,千冬歲推推眼鏡,「所以在全部的異能學院當中,Atlantis一直是所有學院的領首者。」
然後我居然莫名其妙進了領首者、當紅的畸型學校當中?
「哈哈哈......」我很懷疑他們怎麼選學生的。射飛鏢嗎?
「不過聽說黑袍的死亡率也是最高的。」一直在出神狀態的萊恩突然插進話題,「上年的黑袍還有八十九人,今年現役的就只剩下七十五人,其中還有四個人是新任的。」
那就等於一年死了十八人?
我突然有點毛骨悚然。
如果黑袍真的有他們說的那麼神,那死亡率如此之高就很古怪。
不過萊恩把視線轉開,很明顯就是不想多說了,千冬歲跟喵喵也一樣,沒再多吐一個字,當然我也就不好意思問了。
轉移話題轉移話題......氣氛太尷尬了一點......
「對了,你們剛剛說的大運動會是什麼?」我想起來他們好像說黑影是什麼大運動會的間諜之類的。不過運動會需要用到間諜這麼嚴重的東西嗎?
我不懂。
還有,新生才剛進來沒多久,怎麼就會有運動會了?
好謎。
「你說的是全異能學院的聯盟競技大賽,每隔三年都會舉辦一次。」喵喵很認真的告訴我,「每所學校都會派出高等的高手參與,從現在開始往後數,十月十五會開始第一次淘汰選拔賽,所以很多學校都已經開始收集對手學院資料了,剛剛我們碰上的就是這一類的東西。」
「不過大家一定都有底,每次學校派出的幾乎都是袍級的代表,所以都可以知道對方是怎樣的敵手。」
袍級代表?
「我想今年一定也有學長的名單,雖然學長很年輕,不過綜合實力應該是近幾年裡面學生黑袍裡面最強勢的代表。」千冬歲喝了一口飲料,這樣說,「真期待今年的大賽,不過還輪不到我們這些人,還是等著看好戲吧我想。」
說真的,我覺得看好戲比較好。
「雖然有點失望,不過我們還是可以期待下學期的年度學院運動會。」喵喵同樣深感遺憾,「可以跟校內的人過招也不錯,學習經驗。」
我是說......我真的覺得看比較好,不管是哪一種運動會。
「漾漾很好運,一入學就遇到聯盟競技大賽,到時候可以看見各種異能學院的高手競技,保證一定讓你看到嚇呆。」用力拍拍我的肩,喵喵這樣說, 「之前我想看都得等好久的。」
基本上不用看到各校高手,我現在已經是一天一小嚇三天一大嚇,都已經嚇到有點神經麻木了。
「競技大賽老師是不能加入的,全部都是學生,而都是兩人以上的團隊,萊恩你要不要考慮去找黑袍或紫袍的人合作?搞不好你今年就可以參加了。」千冬歲看向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根本已經睡著的某人,這樣問。
過了半晌,萊恩才動了下,「我也是這樣想,所以已經拜託認識的人去幫我詢問可能性比較高的紫袍和黑袍者了,不過機率應該不大。」
他們討論的東西已經到了我完全聽不懂的境界了。
競技大賽袍集團隊概念什麼的我完全聯想不起來,一點都不懂。
「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事情先回宿捨了。」
很尷尬,但是沒辦法。
因為我好像還無法融入這個地方。

※ ※ ※

匆匆走出學生餐廳之後我才鬆了一口氣。
自己跟別人不同早就知道了,可是真正在談話時後更可以感受到完全的隔閡,那種感覺很難形容。
說也奇怪,我跟學長還是五色雞頭混在一起時候好像比較沒有這種感覺。
「漾!」
說鬼鬼到。
雖然跟他說話比較輕鬆,可是不代表我非常想跟他混在一起,所以我立刻轉身,不到一秒領子又馬上被拽住。
「你每次看見我都想逃走嗎。」五色雞頭笑笑的說。
廢話!
當然想逃,我又不想跟你再去圖書館送死!
「有事情嗎?」皮笑肉不笑的轉頭,就算我對他意見很多也不敢直接講出來,畢竟我還不想被一個殺手喀喳解決掉。
「沒事情,我剛剛從右商街回來,遇到好玩的東西。」五色雞頭鬆開他的手,然後從口袋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
我瞪大眼睛,玻璃瓶裡面關著一隻跟被學長揉死一模一樣的黑蟲,「使役?」
「你知道?」這次換成五色雞頭驚訝了,「沒錯,是使役,順手抓回來的。」他晃了兩下瓶子,裡面的蟲被他轉的暈來倒去。
真的是順手嗎?
我懷疑他是手賤抓回來玩的,而且這個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
「你買了很多好水晶。」看了我手中的紙袋,五色雞頭突然伸手從裡面拿了一個純紅色的出來,「很漂亮,選的真好。」
「那是學長選的,我只是幫他拿回來。」伸長手我想把水晶要回,不過五色雞頭晃了一下,就是讓我構不到。
「原來如此,我就說你怎麼會有那麼多錢買這種高級貨。」他彈了一下手指,然後紅水晶就在他手上消失,下一秒就出現在紙袋子裡面,「你這一袋至少也要花上四、五百卡爾幣。」
那不就是幾十萬?
我的手差點軟掉。
知道應該不便宜歸知道,實際上聽見大約價碼還是讓我心臟突然漏跳一拍。
太恐怖了。
「下次有空我們去逛右商街吧,右商街有趣的東西比較多。」五色雞頭搭著我的肩膀,提出了惡魔的誘惑。
說真的,我的確是稍微有點興趣,只是稍微而已,可是我不會笨到跟五色雞頭一起去,圖書館是個血淋淋的慘痛教訓,「有空再說吧。」到時候我會一直說我沒空的!
「好,那就說好了。」五色雞頭移開手,然後把他裝著蟲的瓶子放進去我的紙袋,「既然你對這個比較有興趣就送你啦,我再去多抓幾隻回來。」
拜託你不要抓了!
還來不及說,五色雞頭已經消失在原地了。
「......唉......」
現在我該學長把蟲放到腳底揉一揉嗎?
好累。
我可能老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49:51

第三話墓陵課的危機

Atlantis AM10:30

學長一直到墓陵課當日早上才回來。
學校課程時間一直都排的很奇怪,和我們以前學校不一樣,早上第一堂是法學,然後十點半開始一直跨過中午到下午兩點都是墓陵課,而之前因為都是上教材所以大約中午老師就讓我們下課、下午改成空堂。
不過聽說今天是現場實習課,可能就沒那麼輕鬆了。
「你有沒有帶爆符?」一踏進專業教室之後,學長第一句話就是這樣問我。
「當然有!」
我發現學長一進教室,整教室大約十來個學生都拚命盯著他看。
墓陵課本來就是冷門的課,所以人數都不多,大概沒有人會想到會有黑袍來選修這種基礎課程。
他直接就坐到我旁邊的空位,然後把黑大衣脫下來,裡面穿的是T卹跟牛仔褲,我這才發現大衣上面有很謎樣的破洞,感覺很像被什麼銳利的東西抓破。
......
還是不要問好了。
「我跟另外兩個外校的黑袍去處理獄界結界問題,快三天沒睡,都在跟惡鬼道的東西對峙。」學長勾起冷笑,自動自發的告訴我。
我真的不想知道......
「獄界?」一聽見這個名詞,原本正在各做各事的喵喵和千冬歲立即湊過來,幾個人圍成一圈,「聽說最近獄界跟妖靈界都不太安靜。」
學長笑笑的,沒說話。
我覺得他好像不是很喜歡跟別人討論工作上面的事情,從來沒有聽過他跟別人聊這些,除了偶爾他會主動講兩句。
「漾漾不是有看過妖靈界的嗎,跟萊恩和千冬歲在一起時候。」喵喵轉過來衝著我笑,「他們一向不是很安分,永遠都喜歡攻擊想要的東西。 」
妖靈?
很耳熟的東西。
然後,我突然聽見學長哧了一聲。
對了!就上次莫名其妙被拉去風景好氣氛佳那個腐爛鬼。
「可獄界比妖靈界更凶狠,難怪學長要一次出動三個黑袍。」喵喵爆出愛心的眼睛又轉向她心愛的學長。
我眼前正在活生生上演一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跟我老媽很喜歡看的番石榴連續劇一樣,愛到死都不會是你的那種,結果最後男主角絕對是別人。
「你也遇過獄界的手下。」將銀髮拉下來重綁,學長漫不經心的說著,他的音量很小,只有我們兩個聽的到,「比申惡鬼王。」
我想起來了!
間接害我想到黑色大炸彈的兇手!
等等!
現在看見學長在綁頭髮時候我想到了一件被我遺忘非常、非常久的事情,久到我自己都以為不存在了,「學長!」
「幹嘛?」可能沒注意到我會突然喊出來,學長有一秒錯愕。
「這個送你!」我急急忙忙從背包裡面抓出被我遺忘大概有半月多的小盒子,包裝精美的暗藍色,買了之後就一直放在裡面遺忘存在。
那天跟喵喵、庚去買的項鍊。
坐在旁邊的喵喵一看見我拿出盒子馬上瞪大眼睛,「不會吧漾漾!你現在才想起來!?」
反正我就是記憶爛。而且進學校之後被嚇到虛脫,根本忘記有這回事。
「?」學長瞇著眼睛,臉上有個大問號。
這讓我覺得奇怪,學長不是一向都聽的到我在想啥,怎麼會是這種表情?
然後他閉上紅眼、睜開,「項鍊?」
喔,原來還是在偷聽。
「漾漾你送學長項鍊?」千冬歲好奇的湊上來看。
學長將盒子打開,裡面是那個銀色狗牌項鍊,有一簇紅的像是要燒起來的火。是說,我上次買的時候這個火有這麼紅嗎?
「這是漾漾答謝學長照顧特別選的。」喵喵吃吃的笑,像是鈴鐺在響,「庚跟我都看見他找很久。」
實際上並沒有找很久,因為我不會買這種東西。
「答謝我?」
我聽見學長冷笑了聲。
就在喵喵好像還有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原本有點吵的教室突然安靜了下來。
墓陵課的老師來了。

※ ※ ※

我對墓陵課老師(其實應該說是教授)第一印像是:
沒印象。
他長的就是平凡的老頭樣,有時候講話還會咳兩聲,花白花白的看起來隨時會翹掉可是又不是很容易隨隨便便翹掉的那種感覺。
千冬歲說,他是一個紫袍。
第一堂上課時候我有看過他穿紫色的大衣來,只是很詭異的是,他穿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像壽衣,於是我覺得還好他現在不是白袍,不然就很像殭屍出棺了。
「各位...同學......現在請移動你的腳步......我們要到......第一實習場去了......」
看,他講話也是標準老頭快要斷氣樣。
啪一聲學長一巴掌打在我後腦。
「他是個好教授。」一眼看穿別人心事的學長簡單利落的說。
能讓學長稱讚的絕對不簡單。
「對了學長,你前兩堂都沒來上課,怎麼知道老師都上什麼?」跟在班級隊伍最後面,我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前兩堂學長都沒來聽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給人的感覺好像就是都有聽課,很熟悉的樣子。
紅眼瞄了我一下,「我本來去年就要選修了,暑假沒事時候都在圖書館看關於這科目的書籍,沒想到衝堂,所以今年才選。」
意思就是你在家都準備好了?
我突然發現學長真是一個好學生。
老師帶我們走的路很奇怪,往專業教室大樓地下室之後穿過一條有點發光的小黑道,直直的就往前一直走。
「這好像是穿越隧道。」喵喵靠在我旁邊走,然後這樣說,「跟移動符是同樣的意思,不過這個比較費腳力,可一次可以傳送很多人。」
嗯......問題來了,那我們現在是要被送到哪邊?
「大概是某座墳墓裡面吧。」走稍前面的學長拋來這句話,「我聽說這位老師很喜歡求生遊戲,他會把學生丟到墳墓裡面......類似古代巨型墓陵那種,然後要運用課堂所學自行逃生。」
這些我從來沒聽過!
我一秒看向慫恿我填課的喵喵,她也是一臉驚訝。
很好,喵喵也不知道。
而上兩堂該死的教室課我根本一字都沒聽進去。
「這樣很好啊,可以就地野戰實習。」千冬歲推了一下他閃閃發亮的眼鏡,勾起一種詭異的笑容。
只有你好吧! ?
「學長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喵喵連忙追問。
「因為去年我在保健室睡覺時候看到的,有一大票人身上掛著白骨跟詛咒幽靈跑去求救。」
......
我不玩了。
「你要去哪裡。」學長揪住我的領子,第一回逃跑失敗,「已經到了。」
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
就是那個光!
隊伍前面有一點光,光前有個老頭兒!
「各位同學......我們已經到了......第一實習現場......鬼王塚......」
什麼怪名字! ?
聽起來非常不妙!
「這是獄界與精靈族大戰時候......據說曾經虐殺一百多名精靈......的地獄鬼王......之後被聯合封印......埋在這裡......」老頭兒講話斷斷續續,只差沒有斷氣,「精靈們在此地做下了......很多封印......後來鬼族陸續的來此.. ....也放下了不少機關......所以這就是我們今天的功課......到中心點之後拿回......學校徽章......就過關......」
我現在覺得他如果是要我們去類似神鬼傳奇那種埃及金字塔還算是好一點的天堂,至少我還知道木乃伊曾經人類。
地獄鬼王是怎樣啦!
還被精靈聯合封印又是怎樣! ?
叫學生組成去死去死墳墓團對嗎! !
「精靈跟獄鬼族大戰?」學長的表情變的有點怪怪,像是自言自語,「那不就是耶呂鬼王塚......?」
為什麼你會知道! ?
學長突然看向我,「我以前學習精靈歷史時候,裡面記載了大約一千多年前的舊史中有一段大事記,耶呂鬼王跨越了獄界降臨到世界上,捕捉了許多安棲之地的精靈殘殺致死,就連靈魂都讓他當做糧食而吞噬,是當年的最大災難。」
簡單說就是連死後都魂飛魄散嗎......?
真是可憐。
「後來精靈族中的冰牙族精靈三皇子聯合附近一帶的貴族精靈們將耶呂鬼王重創之後鎮壓,將他的屍骨藏在最冰冷的地底下,從此不見天日。」
是說學長明明在說很悲慘的故事,可是他的口吻怎麼越聽越像在講鬼故事?
而且他講的是等一下我們要進去的那個鬼地方的故事啊! ! ! !
「可是我聽說鬼王塚的屍體好像會作祟耶。」千冬歲靠過來,開始跟著講鬼故事,「鬼王塚聽說有很多精靈族的寶物,所以來冒險的人很多,可是卻沒聽說有活口。」
靠!那還叫我們來!
我第一個念頭是想衝上去砸老師的頭。
「請各位同學......珍重......」
下一秒,那個光前的老頭兒就這樣平空消失了!
我生平第一次如此想說髒話。

※ ※ ※

「時間到了。」
就在學長說完話的那一秒,我突然覺得腳下一鬆,那條黑色的道路突然不見了,整個人都踩空。
「哇啊!!」
我們從半空中被拋下。
我看見下面整個都是黑的,那個光已經消失了。
「『冰之翼、水之器,糾羅纏結蛛網、現!』」在我旁邊的學長顯然鎮定非常多,一下子就拿出一個藍色的圓圓珠子霹靂啪拉的念了長長一串。
黑暗中,我看見一個透明又有點銀白的東西從學長手中竄出來,然後像網子一樣四處擴散。不用幾秒鐘之後我摔在一個冰涼涼的東西上,四周也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幾個學生在另外一邊滾成一團。
很快的我們全部都發現,我們摔在一個冰做的大蜘蛛網上面。
「點光。」喵喵立刻爬起身,一彈指,她的掌心上出現了一簇火,四周微微的亮了起來,「下面有東西。」說著,她將那小火團往下丟,然後蜘蛛網下面立即明亮。
全部摔在網子上的學生們都倒抽一口氣。
蜘蛛網下不到幾尺的距離就是銳利的尖刺山,剛剛如果直接摔下去九成十全都變成肉串,接著就會END,下台一鞠躬。
我的腳有點抖。
「哼,小意思。」學生里面有人用鼻孔噴氣式說話,然後他站起來,「不用這個東西我也可以走。」
他手上多了一個銀色的小翅膀,然後整個人浮起來往外飄。
「啊啊,A班的人都覺得自己比較優勢。」千冬歲伸了伸懶腰,涼涼的說,「要不是學長動作快,他們還得狗吠哩。」
我很想說,學長也是A班的,不過他是怪胎。
「褚。」有隻冰涼的手搭在我脖子上,然後耳朵出現鬼吹氣,「不想被我在這裡捏死棄屍,就給我不要亂想。」
「啊啊!!」我往前彈,後面出現了陰惻惻的學長鬼臉。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啦! !
一見到自己的同學走了,有幾個一樣是A班的人也陸續離開冰網,然後是B班的人,到最後網子上剩沒幾人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見到四周大約只有我們,千冬歲突然露出邪笑,真的是邪笑,會讓我想到萊恩里人格發作時候的詭異笑,他們還真不愧是好搭檔,「人都走光啦,我們可以慢慢來策劃一下路線圖了。」
「嗯嗯。」喵喵立即湊過來。
那一秒,我看見狐狸跟貓。
「雖然我不擅長戰鬥,不過可別忘記我是雪野家的人。」千冬歲說這話時候看了學長一眼,然後又對我笑了一下,「漾漾要看仔細喔。」
他彈了一下手指,四周立即浮出來好幾團青白色的鬼火,整個空間都被照亮。我才看清楚原來我們在墓塚裡面的一個小房間,四周都是牆壁,只有底下有個小門,估計剛剛那些人應該都從那邊走了。
「降神、歸一咒、西之虎鬼馳奔之路。」千冬歲唰的一聲手上突然多了四張白符,眨眼就著了白色的火,感覺有點像在看特技。
火燒盡,奇怪的是灰不是黑色的居然是銀白色的,然後從千冬歲的手上落下、停留在他胸前的半空中,「指路與預咒,先佔後卜,現。」
銀白色的灰立即湊在一起,然後分裂,變的有點像簡便地圖感覺。
地圖然出現了幾個移動的小光點。
「這就是雪野家的追踪術嗎。」學長彎起了唇,感覺好像頗有興趣,「真不錯,這一手不簡單。」
千冬歲也笑了,「不只追踪術,還可以預知他們會發生什麼事情,例如最前面那組在左上角光點,他們很快就會玩完了。」
就在千冬歲說完的不到幾秒後,銀色地圖上的某處光點突然碎開。
一個慘叫聲從遠方迴盪到我們這裡面,淒厲到了極點。
我整個人都毛了。
他們是A班的對吧他們是A班的對吧他們是A班的對吧他們是A班的對吧............
那個慘叫聲代表什麼! ?
「接下來是右下角第三小組。」
兩秒後,光點爆開,第二次的慘叫迴盪在小空間裡面。
「然後中央第五小組。」
同樣的光點爆、人慘叫。
過了大約三十秒之後,千冬歲才彈了一下手指,四周的鬼火跟銀白色的灰燼同時消失,「這三條路的機關已經都報銷了,可以選你們喜歡的走,第一階段的路都指向同一個地方,第二層才是迷宮。」
所以你讓別組人先去送死是嗎......
「放心,醫療班應該會在這裡待命,他們還死不了。」學長豁的站了起來,「走吧,下去了。」
下去?
我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
然後我的領子突然一緊,「準備好了沒有?」學長笑的很邪惡,「飛吧,小子。」
飛! ?
不用半秒我立刻理解他的話,因為學長拽了我直接往出口砸下去--
「哇啊啊啊啊啊-------」會死會死會死這次會死! ! !我看見很多刺在我眼前飛過去,閃閃發亮、晶瑩動人。
可是我飛不到門口那麼遠啊! ! !
接著我看見喵喵也蹦了下來,往我身上一踩借力安全滑壘,然後我整個人往下墜,「漾漾!拍手!」她伸出手往我身上一扯,把我整個人往出口處摔出去,動作非常像被人柔道摔出滿分,然後我摔的頭昏眼花。
沒有更溫柔一點的方式嘛! ?

※ ※ ※

「點光。」
最後一個下來的學長拍了一下手,四周立刻亮了起來。沒有喵喵那種火焰,不過光是直接從牆壁上發出來的,整個石牆路都閃閃發光。
「漾漾,你還活著吧?」還算有良心的千冬歲走過來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別躺在這裡睡覺,會有墓蟲跑來吃肉。」
我立刻從地上彈跳起來。
眼前出現好幾個分別的道路,大概有七、八條,都是石牆路,天花板也是石頭壓頂,感覺好像很不穩會隨時崩塌。
「第一條、第四條、第七條都可以走。」負責記住剛剛地圖的千冬歲這樣說,「第六條還沒有人走過,不過路上也有機關。」
「那我們就走第四條吧。」學長看了一下,然後指著最中間的路,「其它兩邊的血味很濃,我怕有人會吐。」
不好意思會吐的那個是我喔!
「沒問題。」喵喵和千冬歲異口同聲的說。
我有很大的問題。
關於人身安全的最大問題。
「誰管你人身安全,快走!」學長舉起腳從我屁股上踹下去,差點我整個人飛出去摔個狗吃屎,不過還好我經驗豐富、站穩了!
我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可是,為什麼我要走第一個! ?
「據說耶呂鬼王性好血色,當年的精靈每個都慘遭凌辱,等精靈大軍攻進來時候,到處都可以看見鮮血與肉塊,還有已經扭曲到看不出原樣的精靈..... .」走在我後面的學長很小聲很小聲的在我耳邊細語,「就像呢......你現在快踩到的東西一樣......」
我愣了一下,本能性的低頭往下看。
有時候,人都是犯賤自找。
低頭看是一種錯誤。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個人頭滾在我腳邊,新鮮的,還在噴血,他的眼睛翻白死死的盯著我看。是剛剛先走的學生之一,四周散滿了血跡和肉塊,還有斷的到處都是的切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會崩潰!我一定會崩潰!
就在這麼驚悚一順,我居然聽見有人在笑,有人在竊笑!發出細細的聲音在竊笑!我轉過頭,在竊笑的那個居然是學長! ! !

學長今天變得特別邪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0:20

第四話過往的精靈們

Atlantis AM12:26

我完全不記得我是怎樣走出那條通道。
因為我腳軟了,好像是千冬歲硬把我拖著走完,然後一直到出口時候學長還在偷笑。
我懷疑他是不是沒睡飽會變邪惡?
尤其聽說他已經三天沒睡了。
「接下來往下走。」喵喵站在往地下的地孔旁邊,「鬼王塚不知道當初建立時候有多深,可能還要走很久。」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如果要繼續走很久的話,那下午另外一堂課不就不用上了?
「放心,通常實習課過長的話,第二堂課會適時調整,就不用去上了。」蹲在地孔旁邊的學長拿出一條很像是細繩子的東西打了幾個結,然後就綁在地孔的入口處一個石柱,「我先下去,然後褚、米可蕥,最後千冬歲。」他鬆開手,把剩下的繩子拋進去地孔裡面。
「好。」
點點頭,學長就沿著細繩往地孔下滑下去,一下子就消失在黑不見底的地穴裡。
這個會不會斷掉啊?
我看著細繩子有點怕怕的。
「漾漾,換你。」喵喵發出聲音催促我。
算了,不管他,反正跟著下去一定沒錯!
我用力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抖著手拉繩子,硬著頭皮往下爬。
一下到地穴之後,可能是因為學長先開到了,下面全部都已經亮起來,很清楚的可以看見我們是從某個大廳的天花板破洞往下爬,底下空曠整片,只有一些很像是擺飾的不明物體。
學長已經站在有點距離的地面了。
天花板有夠高,大概是一般住家又挑高兩三層那種,我死命的抓著繩子一點一點往下爬。
「看來已經有人經過這裡了。」學長彎著身,在地面敲了敲兩下,哪邊有幾個鞋印踩在久封的塵土上,「不過他們沒有仔細看。」
我跳在地上,然後上面跟下來喵喵,最後一個是千冬歲。
「這裡好像是第三大廳,鬼王曾經用來做樂的地方。」蹭開地上的灰塵,千冬歲這樣說。
地面隱約好像畫著什麼圖案。
「當年精靈軍隊攻入鬼王之城、也就是這裡,將鬼王封入最地底處之後將城整座沉入地下當中陪葬,所以這些都是當年留下來的遺跡。」學長繼續歷史講古,他拿出一紙白符,「這是風使符,『風捲』。」他放開手,白符落地的那一秒就捲起了小小像是颱風的東西,然後整地上的灰塵都被封刮著跑。
這比萬能吸塵器好用啊!
啪一聲學長往我後腦杓重擊一記虎掌,「吸你的頭!」
我就知道我應該離他遠一點。
抱著後腦,我往千冬歲那邊靠一點。
不用幾秒之後,滿地的灰土全部被吹開,底下居然是透明的,牆壁上發光照在上面閃閃發亮,像是水晶一樣。
「好美。」喵喵也看呆了,透明的地板下面好像有水流,扭曲變形。
「水華,這是高等的魔晶石,沒想到鬼王居然會用這種東西當地版。」千冬歲看著地板這樣說,「上面有字。」
他沒說我還注意到,地板上有一些淺淺的痕跡,看起來很像小蟲扭來扭去,全部都是我看不懂的玩意兒。
「這好像不是現在的通用文字。」喵喵蹲在地上摸來摸去,那些虫字的範圍很廣,幾乎寫滿了大半個地板,因為有水流的關係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耶?現在的通用文字?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種東西?
「你讀完一學年之後就會開始學了,通用文字是必定要學的一門課。」學長站在我後面,涼涼的說到,「現在的世界共享的一種文字.... ..跟語言搭配。」
就類似英文中文日文那種東西嗎?
那我該死了,因為我記得我的英文非常爛,爛到老師想跳樓,這說明了我的語文很難好的起來,現在又多了一個啥鬼通用文字。
要命!
「嗯,這應該是某種種族文字?」千冬歲也蹲下去看字。
終於有一個千冬歲看不懂的東西了,老實說我一直覺的他像小型圖書館還是情報收集中心,原來也有他不知道的。
不過大家都蹲下去我沒蹲很奇怪,所以我也跟著蹲下去。
「聽說水華魔晶石中蘊含了魔力,我想鬼王應該是拿來吸收用的才會這麼大一片。」千冬歲看了我一下,然後推推眼鏡下了結論。
基本上,我根本聽不懂什麼什麼石,管他是路滑還是水滑,我一直覺得這個地方怪怪的,不太想繼續呆著。
「這是精靈文字。」學長一腳踩上地上的爬虫字,完全沒有古蹟得來不易要好好珍惜的道德感,「精靈族的通用文字,只有精靈族的才看的懂。」
那為什麼你知道! ?
學長用一種很鄙視的目光看我。
好吧,我知道因為你是學長、你是萬能的天神,當我多想。
「上面記載了鬼王一役的相關事情,你們要浪費時間在這邊聽嗎?」學長好像很滿意我的答案,勾起冷笑這樣問。
「我想听!」喵喵蹦起來,舉手。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知道。」小型情報收集中心的千冬歲推著眼鏡站起來,發出精光一閃。
我不太想听......
我想快點到終點然後回去......
不過很顯然,沒人理我。
我哀怨的從地上爬起來,因為我覺得繼續蹲等一下會被學長拿來墊腳。
學長踱著腳走了幾步,然後瞇著紅眼把地上的文字都大約掃了一下。
「這是秋天的事情,時間在風之深淵的精靈王上任第二年。」
然後,他停下腳步開始講古。

※ ※ ※

『這是風之深淵精靈王繼任前一位的第二年,當秋天的金楓落下之時,我們收到如此震驚而可怕的消息。
在西方一帶出現了耶呂鬼王,他打破時間的禁忌將城池設立在西之丘上。而安歇之地的精靈們尚未來得及脫離此地,當所有人收到消息時已經是惡耗的開始。
西之丘的歌聲不再,僅有數位當時被送走的精靈們來通報消息。
我與父親兄長們商討過意見,但是鬼王的勢力坐大,父親們認為精靈族不夠力量對抗如此邪惡之事,只做了消極的抵抗;可我認為是情不該如此下去,先是西之丘,當冬天來臨時後北之雪邊境也逐漸傳來有精靈噩耗之事。
於是我便與眾多精靈貴族們達成了協議,領起了精靈軍隊往西之丘前來。
然而慶幸的是,此事有許多精靈族們共襄盛舉,以至於到達西之丘這片舊有安樂之地時人數已經壓倒性的超過盤據在此的鬼眾。
軍隊在外環戰鬥了兩日,終於攻破了第一大廳,並且在第四日時收下了第三大廳,估計應該很快就能夠將耶呂鬼王等眾拿下。

於第三大廳記筆』

「這就是上面寫著的全部翻譯。」很快速把字翻譯給我們聽之後,學長停頓了一下,「最後沒有屬名,但是我想大約是當年發動攻勢的冰牙族第三王子寫的,可能是給隨行在後的書記能紀錄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學長在翻譯這些東西時候,表情有點怪,好像是......想些什麼?
喵喵做了一個雙手抱胸然後微蹲的動作,感覺很像祈福還是祝禱之類的什麼。
「原來這是紀錄而已。」千冬歲應該是一字不漏的記下了,然後點點頭,「看來其它大廳應該也都還有類似的字。」
「可是我們沒時間一個一個去看。」結束之後,喵喵搖頭,「時間有限。」
「我知道。」哼哼了聲,千冬歲看起來表情很遺憾。
如果沒有時間限制你是打算一個一個去找是吧?
我打從心裡認為千冬歲應該是畢業之後會每天在墳墓裡面鑽來鑽去的種人。
「這些是精靈記的東西,應該可以在新史裡面找到相關的事情,你回去之後到圖書館看看。」學長拍拍手,四周變的更亮了一點,整個地板下的水都在發光, 「如果這裡是第三大廳,那照上面寫的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到鬼王當年被收拾的地方了。」
我突然覺得我好像身在觀光旅遊團,接著請讓我們參觀當年鬼王被殲滅的案發現場之類的。
紅眼看了我一下,我立刻下意識保護頭部,不過居然沒有被巴,學長轉開視線。
神奇!
不過喵喵跟千冬歲也不太對勁,兩個人都看向四周。
怎麼了嗎?
「漾漾、趴下!」
就在千冬歲喊了一聲之後,整個地面都在震動,轟隆轟隆的聲音從我們剛剛下來的地孔傳來。
「快趴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後面的學長一巴掌把我打倒在地。
他一定是複仇!
公報私仇!
我看見透明地板下面的水晃動的很厲害,然後有東西浮上來。
蟑螂?
黑黑的,黑金黑金的發亮,很多腳,正在狗爬式。
「有人動到大機關了!」我腦袋上傳來喵喵的聲音。
水下面的黑金色不明物體(疑似蟑螂)的東西越來越多,飄動。我有點想告訴正在抬頭看天花板的那三個傢伙。
我覺得這東西很眼熟,很像在哪邊看過。
有土塊掉在我臉旁邊,大概是被震下來的。
接著,我看見恐怖的事情。
有一隻黑金色物體突然踩住它同伴彈跳起來,黏在地板的另外一邊,我們的視線相對(應該是,因為蟲的眼睛太小了我也不確定)。接著,巴掌大的黑金蟲突然抖了兩下......露出了......如同鯊魚般的......鋸尺狀牙齒! ! ! !
「啊啊啊啊啊啊------!!」
我想起來了!
它很像神鬼傳奇里面的聖甲蟲!

※ ※ ※

脖子突然一緊,我被人從地上拽起來。
「剛剛那個機關把墓蟲放出來了。」千冬歲拉著我往後退,可是整個地板下水里都已經爬滿了黑金色的蟲,它們露出詭異的牙齒,開始咬地板下。
「快走!」喵喵連忙推著我們往外跑,「墓蟲牙齒很利,地板會被咬穿。」
我突然想起電影裡面的情節,此蟲愛好鑽人皮,然後把人當成儲備糧食一吃三千年;油水木乃伊老兄就是最佳案例。
不過喵喵只走了兩步就往後退。
大廳唯一的出口已經爬滿了小黑蟲。
「別讓我知道是哪個白痴啟動機關的。」千冬歲發狠了,四周飄滿了詛咒鬼火。
地板下發出咔呲咔呲的聲音。
「『風捲成型』。」
學長拿出了印有跟剛剛一樣圖騰的白符,然後我感覺到好像有風刮過,他手上多了一把有點透明的槍,槍上有著銀色的圖騰,「這個地方不能用爆符,地板會打壞。」他用槍底敲敲魔晶地板,然後把白符遞了一張給我,「風使符跟爆符的使用方法一樣,不過你最好不要給我想出吹風機那種東西。」
啊,我倒是沒想到有吹風機,我剛剛的第一反應其實是電扇。
「那個也不准!」學長發出最高警告。
我知道了。
「『與我簽定的物,讓包圍者見識你的型。』」喵喵拿出了黃綠色的幻武大豆。我看見了頗像美少女變身的那種光芒,從大豆突然伸展開然後卷住她的手,接著往外擴張,「夕飛爪!」
光芒散去時候,我看見的是一個鋼鐵樣子的五指爪在喵喵的右手上,爪子是金銅色的上面有綠色圖騰,看起來很漂亮。
「『風捲成型。』」千冬歲拿出了張跟學長頗像的白符,然後我看見他手上多了把跟萊恩有點像的大刀,不過它是單把、萊恩的總是雙刀。
「對付這種蟲夠快就可以了。」只拋下這句話,下一秒我看見學長已經站在門口,他四周像是狂風一樣捲起了大量的黑金色蟲,每個蟲都被切成兩半然後掉在地上,又被新的一批覆蓋上去。
他的確是很快......
快到很像鬼影追追追,一秒成型。
喵喵也很快的就追上去,不過她的目標是地孔下面,那邊正在下起蟲雨,我看見爪子劃過的地方好像都有綠色的線,掉在地上的碎蟲被一條綠色很像藤蔓的東西卷住。
聽說比較不擅長打鬥的千冬歲已經在學長旁邊輔助了,門口的大批蟲群一下子就變少,有逐漸被逼退的感覺。
然後,我覺得只有我什麼都不能做。
看著手上的白符,在這個第三大廳中,只有我什麼也不做。
四周的牆壁突然更亮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隱約好像看見水底在發光,在那些蟲底下好像還有些什麼東西,一點一點的發出亮亮的光芒,又很像是有一層銀粉慢慢往上飄。
那是什麼東西?
就在我想要提出疑問時候,我看見水下震動的一下。
接著,我手上的白符突然碎了。

※ ※ ※

四周捲起了白色的風。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是白的,大概有點霧。
風就卷在我身邊,我的視線被蓋住,沒看見其它人,看見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嗎! ?
白色的風裡面我好像看見有人影晃來晃去,又好像沒有。不要真的是鬼打牆吧?我隨便想想而已。
猛地有個人影突然晃到我面前。
「哇啊!!」一個白白的人,不知道為什麼他衝著我笑。
應該是沒有惡意,我倒退兩步鎮定下來。
這個人感覺跟賽塔有點像,可是好像又不一樣,亮亮的有點會發光。
那個人就是一直笑,笑到讓我覺得他可能顏面失調表情抽筋,是說有時候賽塔也是這樣。所以,我開始懷疑我眼前看見的很有可能是個精靈。
這年頭是怎樣,精靈到處逛大街嗎?
疑似精靈的人看著下面,我也跟著他往下看,地板下面還是爬滿正在亂啃的黑金蟲,蟲下面有一層銀粉在發光。
然後他伸出手,手上飄著很多碎片,我看出來那個是白符的碎片。
不知道為什麼,我自然而然就伸出我的雙手,很像要捧住一樣。那個人又是笑(他可能沒有別的表情),然後慢慢的、把那些飄在半空中的碎片放在我的手上。
他握起我的手合著,然後拉著往地上、用力按去。
就是那一瞬間,我四周的白色風突然消失了,同時我感覺到整個地面震動了好一大下,整個人也被震的昏昏的沒啥感覺。
好幾秒後,我才慢慢聚焦。
一回神之後,我才注意到其它三人各站了一個地方,用一種被鬼打到的驚愕表情看我。
「呃?怎麼了?」甩了兩下頭,我從地上爬起來。
「漾漾,你怎麼做到的?」喵喵發出問句一。
做到?
「你看一下四周。」千冬歲第二發言。
順著他的話我左右看了一下,突然發現原本還在瘋狂奔馳的黑蟲已經變成碎蟲泥了,到處一堆一堆的不會動了。
驚到,我趕快低頭,水底下也飄滿了蟲的碎片,然後被沖走,什麼都沒有了。
學長走過來,他手上的槍已經不見了。
我下意識倒退一步。
「我剛剛突然有好幾秒察覺你不存在。」他這樣說,「然後風符爆裂,你又出來了。」
我不存在?
難不成被外星人拖去洗腦了是吧!
說笑啊!
可是學長的表情不像說笑,「呃,剛剛水下面好像有東西。」我指指下面,還好銀銀的粉還沒散,不然他們可能以為我眼花了。
「這不是普通的水。」千冬歲先說出聲音,「這是......」他沒往下說,不過我肯定他有答案。
看著水下,學長蹲下身,然後把手掌貼在地上念了幾個我聽不懂的字,水里面的銀色東西突然散開了。
原來不是薄薄一層的銀色,是很厚一層的銀色,銀色的東西散開之後我們全部都倒抽一口氣。
在水下面最深沉的地方放滿了許多的棺材,透明的、很像水晶的棺材。
棺材裡面裝滿了東西,不過被覆蓋起來,所以也看不出來是放滿了什麼,隱約看起來有點像是人的樣子。
銀色散開之後我們才發現地板下面原來也有字,之前折光所以沒看出來。
「我們將死去的同胞葬在此地......守護、安歇,直到主神召喚所有的孩子回去......而我也將在此,永遠保護這些沉睡的靈魂不受污穢干擾。 」學長看著那些字,只有一點點,所以很快就說完了,「螢之森精靈武士,辛亞,光明的寵鷹。」
字下,有個棺材裡面並沒有被覆蓋起來,裡面躺著一個人。
他已經不會再發光了,只是很像沉睡。穿著盔甲手上抱著一把長刀,面容很安祥。
我愣了一下,這個人就是我剛剛看見的那個疑似精靈的人。
他已經不存在了,可是又仍然存在。
我們安靜了很久很久,直到學長轉過身,一個拍掌,四周起了小小的風,然後一層厚厚的泥土跟灰塵將地面整個都覆蓋起來,再也看不見透明的地面為止。

「我們走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0:44

第五話惡鬼王

Atlantis PM1:30

「有人肚子餓了嗎?」
我們朝外大廳走了很遠一段路之後,突然有人問了以上此話,「我有準備午餐喔。」整隊中唯一的女性、喵喵做出如此體貼的發言。
所有人都看向她。
喵喵自動自發的從自己的背包裡面拿出了包裝完美的便當盒,而且還是四層的,「出發之前我有去餐廳買了簡單的食物喔。」
大概全部人只有她想到這件事情。
四周都是石壁,已經很深的道路當中。學長大約看了一下,「你們先休息吧。」
我想起來學長好像有說過他在工作時候是不吃東西的,不知道現在是不是也算在工作裡面?
「你們先吃吧,我不餓。」紅眼看了我一下,我覺得我應該是猜對了。
「這裡吧,這個里面比較安全。」千冬歲找了一處很像小房間的地方,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很像石桌的東西。因為他的預知準,所以大家幾乎是完全沒有疑問的就往小房間裡面移動。
學長沒跟進去,就在外面徘徊。
「不知道還有多久才會到老師說的放校徽地方。」看著喵喵把便當一層一層打開,裡面放著的是很簡單的三角飯糰,有很多種顏色,讓我想到萊恩的最愛。
「照這個速度走下去,如果一路上沒有碰到什麼的話應該再二十幾分鐘會到。」千冬歲在桌上按了一下,銀色的細線從他手掌下爬出來,畫成一小方簡便地圖,「這裡已經很下層了,再來就不是建築物,是當年大戰之後又挖通的地下道,所以直接往下走很快就到了。」
我看見銀色的地圖上有發光的小點在移動。
「看來還有兩組人馬尚未陣亡。」千冬歲勾起了冷笑。
說真的,一路上多虧了千冬歲雷達,所以我們幾乎沒有碰到什麼機關啊怨靈之類的東西,走的非常順暢。
「看來A班的人也不算差嘛。」喵喵拿出放在便當盒旁邊的小紙杯沖茶,然後放在桌上遞給我們,「我還以為他們的特技除了用鼻子說話之外就沒別的了。」
我注意到好像班級與班級之間處的不是很愉快,「A班不是所謂的資優班嗎?」
正要咬下飯糰的千冬歲轉過來看我,「是這樣沒錯,但是分班標準並不是按照成績什麼的來分。」
不是按照成績?
「分班的標準是按照能力、統一性以及團體性來分。」千冬歲放下手上的東西,正襟危坐的告訴我,「學校選人時會依照學生的程度以及熟稔度加上他的背景等等分班,A班是年級中最團結也是綜合能力最高的一班,所以你看見的A班人應該全部都是用鼻子看人。」
就是個性很統一的意思?
「而B班就是比較次等一點,整合能力沒有A班的好,最後的C班......你應該就可以看的出來了吧。」他哼哼笑了兩聲,「在A班裡面應該很難找到世仇還是衝突的門派,因為這些東西全部給歸在C班裡面,C班是全年級中統合性最差、最不團結、還有可能會自己內亂打群架的班級!」
我明白了......
看五色雞頭跟千冬歲就知道了,他們兩個就是內亂的最佳代表。
「如果單比個人能力的話,C班的人不見得會比A班差,你看萊恩就是白袍了,而喵喵也是醫療班出身的。」
說的也是,萊恩的確很厲害。
我應該修正我本來的想法了。
原來我讀的不是後段班、是做亂班。
「快吃吧,學長還在外面等。」已經從醫療班升級為補給班的喵喵催促我們兩個。
被她這樣一說,我們兩個才想起來外面還有個人在閒蕩。
我瞄了一眼門口,正好看見學長走過去,銀色的髮飄在空氣中,有點發光的感覺,也有可能是牆壁的光映在上面。
「為什麼學長每次工作時候都不吃東西?」我很疑問,然後拿了一個黑色的飯糰咬下去。
噗!甜的,原來是紫糯米包豆沙!
「我聽說有些高等法術使用之前一定得淨身禁食,類似要請神明降體之類的,有可能是學長怕工作時候哪天會用到,所以盡量避免在工作時用餐確保最好的狀態吧?」喵喵隨著我的視線看過去,綠色的眼睛閃閃發亮。
原來如此。
學長真辛苦。

※ ※ ※

用餐完畢大概是快要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計算好,學長也正好從外面走進來,「休息好的話我們就繼續走吧。」他看了我們一下,又往外走。
喵喵整理飯盒很快,就是全部都往背包丟進去之後就好了。
「接下來下面都是挖空的道路,小心不要滑倒了。」負責領路的千冬歲這樣告訴我們,然後帶頭往旁邊不起眼的小路走。
與其說是路,感覺上很像獸道。就只是在地下挖了一條長的小道而已,我覺得現在我們比較像是在走老鼠或螞蟻打通的地方。
「這裡是當年精靈們為了把惡鬼王的屍骨鎮壓到最冰冷的深處費了幾日開挖出來的,本來有建階梯什麼的,不過後來全毀了;我想這個應該是後來的盜墓者重新挖的。」學長在我前面一邊走一邊說,因為地洞有點小,所以他要彎著身走,比較前面一點的千冬歲也一樣。幸好這個是往下的下坡路,所以走起來比較不會辛苦,而且還蠻順的。
越往下走,有一種越冷的感覺。
我聽見水滴的聲音。
「下面有水脈,可能會很冷。」喵喵抖了一下,捱著我身邊走,看得出來她好像也覺得冷了。
現在我有點後悔應該出來時候帶件外套,除了學長之外我們全都穿著短袖制服。
學長突然停住,我差點從他後面撞下去,幸好及時煞車。
「拿著。」他丟了一個東西過來,我連忙接住,才發現是一個紅色的小珠子,不過裡面的紅色紋路好像會動,我的手開始有點熱熱的,「我把火焰封在水晶裡面,可以取暖,不用耗費力量起火咒,你們輪流將就一點吧。」
就是簡便型暖暖包的意思嗎?
我磨蹭了一下之後就拿給喵喵,她看起來比我還怕冷。
「不用給我了,我不怕冷。」前頭的千冬歲傳來這樣一句。
然後我們繼續往前走。
越往下的路四周的石壁慢慢的出現了白色的霜,一個沒走好按上去手還差點黏住。我現在又覺得以後上這堂課除了要穿外套還要戴手套......
「差不多到了。」
就在道路冷到某一種極至點時候,千冬歲的聲音從前方美妙的降臨。
路在稍微變大之後,我們出了地穴、來到一個......好像是天然地底洞的地方。裡面非常大,而且閃閃發亮,不是學長弄的,好像本來就是這樣了,每個石頭上都亮晶晶的,折射出很冷的一種詭異銀光。
地底洞很大,感覺還通到別處,而在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有水聲,應該有地下河流。
大概幾公尺地方有個很像我們剛剛吃飯的石桌,不過有點大,上面有東西在發光。
「找到了。」喵喵很快跑過去,翻身跳上了大石桌,「校徽。」她笑笑的拿起了發光的東西,的確就是學校的校徽。
上面擺了好幾個。
「應該是照人數拿吧?」她看了一下,捲走了四個校徽。
「再來要往回走嗎?」我看著學長,他的視線不在校徽,而是一直看著河流的那邊,「學長?」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從進來墳墓之後就一直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的樣子。
然後,他才轉過頭,「不用了,這個地方好像有設定學校的連接點,用移動符就可以了。」頓了下,紅色的眼睛看了我一會兒,「剛剛是因為墓裡面有精靈結界,不能隨意動用類似的東西所以才沒叫你們使用。」
他把我想問的東西都說完了。
我本來是想說移動符這麼方便的話應該一開始進墳墓時候就用的才對。
「那就可以回去了。」千冬歲從他的口袋拿出一張淡黃色的符紙,跟學長給我的不太一樣,不過看樣子應該也算是移動符的一種吧?
「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邊探查一下。」
其它兩人眼睛立刻亮起來。
「這裡面有什麼東西嗎?」喵喵好奇的問,「對了,埋葬鬼王屍體的地方在哪邊?是不是可以去看看?」她剛剛還冷的發抖,現在精神全部都來了。
說真的我也有點想看,因為好奇是人的天性。
不過聽說好奇心會殺死貓。
學長轉回過頭又看了我們一眼,「看那種東西沒什麼好處。」
「不過可以當成一種經驗吧?」千冬歲也盯著學長看,很顯然的他也是屬於非常想看的那種人。
學長感覺不太想讓我們去看的樣子,不過最後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來吧。」然後他往剛剛一直在註意的河流那邊走。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怪怪的,哪邊怪倒是說不出來。
越靠近河流越冷,等我們看見那條河流時候,全都愣了一下。
真的要說的話,這個比較像冰川,流動的水上面浮著冰,一塊一塊的,石岸邊全部結滿了透明的冰塊,很滑腳。
難怪下面會這麼冷!就是有個天然冷氣。
「耶呂鬼王的屍骨就埋在這個里面。」
指著冰川,學長這樣告訴我們。

※ ※ ※

說真的,這裡......什麼都......
看不到!
我的眼前除了水跟冰之外、還是水跟冰。
「這有封印耶,怎麼可能那麼簡單被你看見。」學長往我後腦送一巴掌。
差點滑倒,我連忙拉住千冬歲,腳下都是冰很滑。
我這才注意到,除了我會滑腳之外,千冬歲差一點也一起被我拉著滾,然後喵喵則是沒有很靠近河邊,保持最佳距離。
站在冰上完全不動於衷的的只有見鬼的學長大神!
「這是冰精靈做出來的封印,理所當然都是水跟冰。」學長瞄了我一眼,冷笑,「既然你們都看過的話,該回去了。」
他在趕人,他真的在趕人!
我的第一直覺就是學長有某種東西不讓我們看。
「我想試試看能不能驅散這些冰,都已經走到這邊了只看冰跟水很不划算。」千冬歲發出叛逆的拒絕宣言。
「這是絕對封印,不能隨便動他。」學長的態度也很堅持。
然後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地孔通到那邊傳來響聲,接著幾個人滾出來。
喔喔,是剛剛用鼻子講話的A班同學,灰頭土臉的,衣服也有點殘破。
「哼,我還當是誰,原來是幾個C班的在吠。」可能是帶頭的人繼續用鼻子說話,我看出來他是剛剛第一個跳出冰網的。他沒認出學長是黑袍的樣子,把他跟我們全部歸在一類,「怎麼,不知道怎麼回學校嗎?」
這個人長的有點怪,比我矮很多大概一百六十公分還不到吧?壯壯的,頭髮捲捲的,而且還有尖耳朵,看起來應該不是人類的樣子。
他旁邊跟著兩個看起來就是會魚肉鄉民......口誤,就是那種小囉嘍的應聲蟲人物,還一胖一瘦的非常均衡,樣子大致上也跟他有點像。
學長不做聲,只是一徑冷笑。
我看他也懶的糾正了。
「我們才不像某些慢吞吞的人,晚到了還不知道怎樣回學校,不知道不恥下問還想要探別人口風。」硬是把話題扭曲的千冬歲也學他們用鼻子講話,還抬起下巴四十五度完全表現出他的不屑。
我發現千冬歲有那種三姑六婆的吵架資質。
「你說什麼!」
按照小說的慣例,A班的發飆。
「聽說A班的都很厲害,你們可以看見冰河裡面有什麼東西嗎?」慣例二,千冬歲開始出言煽動外加諷刺,「不過我看你們應該也不行。」
「夠了!」學長開口遏制。
不過通常被罵瘋的資優學生才不管有沒有人出口制止,「當然可以看見!你們這些C班的三腳貓給我滾遠一點。」說著,我看見帶頭的A班人手上猛然多了一層金色的粉末,然後變成整片的往冰川里面射去,「散去、顯我見之物。」
他的動作很快,學長還沒出手製止,金粉已經整個散到冰川里面去了。
整個冰川都狠狠震動了一下。然後水上的冰散開,原本漂浮在上面的白色霧氣也像是被風吹走一般很快的捲開,我看見了透明的河水。
「你是妖精族的人對吧。」學長看著剛剛灑金粉的那個A班的人,「黑盔山的妖精使者用的是金花中練出的粉。」
妖精長這樣! ?
我心中繪本的美艷妖精圖全都碎了。
我剛剛還以為他們是什麼藍色小精靈還蘑菇人。
「哼,C班裡面居然有人也有見識。」A班的妖精人繼續用鼻孔說話,「這種花粉只有貴族才可以用,怕了吧!」
旁邊兩個跟班也嘿嘿的笑。
他們真的很有團結力,看這樣就知道了。
學長冷笑,沒有繼續接話。
冰川顫動了幾下之後,整個水突然都變成透明了,然水中有我們剛剛在精靈的棺材大廳裡面看見的東西,很厚一層的銀色物體。
「聽說精靈的血會發光,上面也是......當年大戰到底死多少人啊......」我聽到千冬歲的聲音,很低,像是喃喃自語。
也就是說這層銀色的東西都是精靈的血囉?
原來精靈的血是銀色?
「精靈的血顏色會看不同精靈而不同,只是這裡的時間流動太久,顏色已經都被沖刷掉了,只剩下發光的色澤。」學長看著河裡面的東西這樣說。
這個讓我想到一樣東西。
原來精靈的血過期之後會變成水銀啊?
啪的一聲學長砸了我的頭。
「哼,這有什麼難。」A班的妖精人又灑出一把金粉,然後水里面的銀色東西也慢慢散開。
我看見一個人。
一個男人。
一個非常高大的男人,他的身體整個嵌在河的最底部,七零八落的到處都有腐爛的跡象,很多地方都已經變成白骨、被水不斷沖刷。
巨人?
我估計這個人大概有三個我那個高。
他的臉有點恐怖,整個是糾結變形的,而且左眼睛下面還有一排大概五六個橫縫,看起來好像也是眼皮之類的東西。他的額頭有角、三個黑色的角,其中有兩個已經被折斷了,一個有裂痕。
應該是已經死掉的巨人不知道為什麼給我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注意到千冬歲跟喵喵的臉色也整個都刷白,然後頻頻後退。
那三個A班的學生也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水底下的男人皮膚是紫色的,看起來很像過期發爛的肉,整個都是浮腫的,血管啊筋啊什麼的跟著水一直飄個不停。
我好想吐。
好噁心的死人!
「這個就是耶呂鬼王的死屍。」學長很鎮定的開口了,聲音在這邊突然變的非常清晰,「你們不是很想看嗎?一次看個夠吧。」
我隱約覺得學長在生氣,而且是非常不爽的那種。
「惡--!」喵喵受不了了,跪在一邊整個人都吐出來。
其實死屍並不是恐怖到會吐的程度,只是那個屍體不知道為什麼給人一種很重的壓力,像是會把整個內髒啊腦漿都壓爛的那種壓力,整個人都覺得脫力跟噁心。
原來這就是鬼王?
千冬歲把喵喵扶走,不再多待一秒。
我直直的盯著鬼王的屍體看。
不知道為什麼,我為我心中浮起的念頭感到恐怖。
因為我覺得,他應該會復活。

※ ※ ※

「褚!不可以!」
學長猛然叫了很大一聲,我根本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
我看見一個黑金色的光,然後與一雙凹陷只有一半的眼睛對上。
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地板震動?為什麼冰川突然翻騰?
我整個人都感覺不到,可是我聽見很多人的尖叫聲。
在我終於回過神有意識時候是被一個巨大的力道拽開,我整個人摔在都是石頭的地板上,全身都在痛。
然後有人把我扯起來,往另外一邊跑。
聚焦之後我看見我本來站著的河邊有隻巨手攀在上面,手的指頭全部都爛了,到處都是白骨,接著是一股極度噁心的臭氣傳來。
拉著我跑的是學長,他把我甩到剛剛校徽的石桌另一邊,「千冬歲、以提卡,你們快用移動符回學校!」我才注意到陌生的名字是A班的那個妖精人,他也嚇的整個臉都是慘白色,兩個同半都腿軟了跌坐在一邊。不過我們這邊也好不到哪邊去,喵喵一直在尖叫,怕的整個人都抓住我,手勁大的恐怖。
當水中的手伸出了第二個拍在岸邊,接著是一雙眼睛露出來,黑金色的眼睛已經缺了半,然後他左眼下的橫縫全部睜開,是好幾個骨漉濁黃的眼睛,大部分都凹陷、爛了。
我終於意識到,鬼王不知道為什麼,活了。
就跟我剛剛想的一樣。
「漾漾,別亂動!」千冬歲整個人都在發抖,他把我跟喵喵扯在一起,又去把另外三個人連拖帶拉的也揪過來,「學長!」他拿出移動符,卻看見學長已經往鬼王那邊跑。
整個精靈大軍才能對付的鬼王......
我的手在抖,整個人都是冰的,一直冒冷汗。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侵害的異界之物見識你的殺。』」學長掌心上橫切出了銀色透明的長槍,「你們先回去、快點!」然後,他槍尖就是往鬼王的整排橫眼掃去。
我第一次看見學長的銀槍落空。
那隻腐爛的觸骨手格在中間,長槍硬生生被擋住了。
鬼王看著他手邊的長槍,然後爛得只剩骨頭的牙跟嘴突然笑了,「『............』」
我很肯定他說了些什麼,因為學長臉色一變,可是我完全聽不懂那個爛鬼骨頭的話,他的聲音很低,可是又好像在尖叫,我整個耳朵都嗡嗡的痛。
那一排濁黃的眼睛突然轉過來,他的視線全部跟我對上。
接下來的話,我聽的最清楚不過。
「『讓吾復活的妖師......在哪裡!?』」
我突然想起來,很久很久之前......其實也不是那麼的久,追著我的鬼也說過很類似的一句話。

『妖師。 』

那是什麼?
「千冬歲!」學長發出巨吼,然後他雙掌合起,打開手中突然出現了金色的粉像是大網子一樣朝鬼王罩去,可能沒預料到有這一手的鬼王整個都摔回水里。
我記得剛剛A班的不是才說這只有妖精貴族才能用的粉嗎?
千冬歲整個人一抖,然後取出他的移動符貼在地上。
就在陣型要畫出同時,我看見有個東西穿過千冬歲的手臂,然後是鮮紅色的血噴在我的臉上。
「『誰都......別想走......』」重新爬起的鬼王用他詭異的聲音說著,整個地下天然洞窟都迴盪他的聲音,我的耳膜好像要震破。
千冬歲按著他的右手,全部都是血,而他手上的移動符已經整個都碎了。
有個藍色的東西擦過我的臉。
「止血。」很熟悉的聲音,我看見有個藍色的影子倏然冒出來格在我們中間,然後拉著千冬歲的手一按,血立刻被止住了,「你們馬上回學校,這裡的事情我們會處理。」與平常不同,穿著藍色大衣的輔長不再像平常一樣不正經的亂笑,他塞了另外一張符給千冬歲。
四周突然出現好幾個穿著深藍色大衣的人。
我想,這應該是學長說的埋伏在裡面的醫療班,因為他們的顏色不是學長他們袍級的顏色,然後裡面又混了好幾個穿著黑色大衣跟紫色大衣的人。
學長往後退一段距離,我看見有個穿紫色大衣的人拍了他的肩膀,那個人臉上帶著白色的面具,面具額心有個紅色的圖騰。
「哥!?」我聽見千冬歲訝異的喊聲。
「別耽擱時間了,你們會變成負擔,快走!」輔長用力一掐千冬歲的肩膀,然後退出了移動符的法陣。
我看見四周立刻被白色的光圈住。

下一秒,我就失去意識。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1:05

第六話夜息

? ?

我知道我睡了很久。
因為我一直感覺到有人走來走去的,四周有點吵,他們不停的說話,可是卻沒有讓我聽進去任何一點內容。
然後,安靜下來。
再醒來的時候我躺在一個房間裡面,跟我的房間感覺有點像,可是並不是我的房間。
我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就在我旁邊。
「『那位』已經傳話給你了,對於在鬼王塚的事情他也很在意。」
一個沒有聽過的聲音,壓的很低,「幸好鬼王剛複活時候並沒有什麼力量,要不然不是我們幾人可以鎮壓下來。」
「我知道,嗯......他醒了。」
我睜開酸澀的眼睛,房間裡面沒有燈光,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自然光,銀銀的發亮。
房間裡面有三個人,一個是學長、然后賽塔,最後一個是我不認識的人,他穿著紫色的大衣然後帶著白色的面具,面具額心有一個紅色像是要燒起來的異國圖騰,於是我想起來好像有看過這個面具一眼。
「年輕的學生,還有沒有哪邊不舒服?」賽塔在床邊坐下來,然後伸手把我扶起來半坐在床上、靠著枕頭。
我這才把整個房間都看清楚。
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跟幾個椅子、一個嵌在牆上的木製衣櫃,最後是被風吹的到處捲動的落地窗簾跟外面空空的陽台。
好貧瘠的房間。
「真是對不起我的房間很貧瘠。」從窗邊踱步過來的學長瞇著眼睛,冷冷的笑,「真是委屈你了。」
學長的房間! ?
我整個人的精神一秒回歸,「不是不是,你的房間好大喔。」跟我堆滿雜物的房間就是不一樣,「對了,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最後好像是在移動符裡面,應該是傳到學校。
「你們要走的時候鬼王突然散出大量毒氣,你嗅到了一點,暈了好幾小時,不過提爾已經來過幫你去毒了。」學長勾了一張椅子徑自坐下,「放心,不會有後遺症。」
他又把我的心聲都聽完了。
我注意到陽台外面天色整個都是黑的,應該是晚上了。
「看來他也好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回去把這次的事情報告整理起來。」掛著面具的那個人靠在學長旁邊說了這些話之後就往窗台走,下一秒紫色的人影就消失在外面。
原來還有跳窗這種出入方式! ?
我每天都要衝上沖下鬼屋,居然還有這種快捷方式我沒想到!
「因為他是紫袍才可以這樣走,你如果從陽台跳出去,估計不到半路就會被房子外圍的......給攔腰折斷。」
那個......是什麼! ?
有時候我覺得學長沉默不說的東西比他說出來還恐怖。
「您先將這個喝下去吧。」坐在床邊的賽塔拿出了一個馬克杯,裡面裝了銀銀的不明物體,有個淡淡的清香,「這是精靈的飲料,對精神恢復方面很有效。」
我接過杯子然後分了幾口喝完。說真的,好像是牛奶的味道,可是喝起來還有很濃的類似楓糖那種香氣,不是很濃稠反而很清爽,喝下去之後整個喉嚨都是那種香香的味道,整個人都舒服很多。
「好好喝......」
「那就好。」賽塔彎出了溫柔的笑容,「我帶了很多過來,如果您還想喝的畫再慢慢使用吧。」我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房間裡面唯一的一張桌子上面出現了一個銀色的很像水壺的容器,閃閃發亮的,壺瓶上面還有很像雕刻的紋路,一看就知道是高級貨。
然後我看見發著微弱光芒的精靈站起身,然後走到學長前面兩個人好像交談些什麼,他們說的話我聽不懂,很微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像在唱歌,可是又是在說話。
大約結束對話之後,賽塔朝我這邊微微點個頭,就離開房間了。
他或許跟剛剛那個紫色的人一樣是來確認我的狀況?
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

※ ※ ※

學長把椅子拉過來翹腳坐在床邊。
他一句話也不說,所以我被紅眼睛瞪著一直看,看到我自己都覺得發毛。
「呃......千冬歲跟喵喵呢?」我覺得應該打破沉靜會好一點。
「千冬歲被耶呂鬼王打傷,現在在醫護班裡面養傷,喵喵是醫護班的一員所以正在那邊待命,畢竟對付鬼王一場下來不管是黑袍還是紫袍的人都有受創,需要醫護班支持。」學長一口氣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
「喔,這樣啊。」尷尬了,我想不到什麼話題可以接下去。
其實我有點想問為什麼鬼王會突然復活之類的。
可是我又覺得我不應該問。
我瞄到學長沒有穿黑色的大衣,不過他短袖的左手腕包著白色的繃帶,看起來好像也是受傷。
注意到我的視線,學長把左手舉起來,「手上的筋全都斷了,骨頭也是,不過大約明天會好,被鬼王直接打到的傷都有毒恢復比較慢。」
聽起來很痛的樣子。
「看來以往的精靈們會在那邊下封印也是必要的事情,鬼王這種東西向來很難死透,我們將他擊倒之後又重新做了封印,現在鬼王塚已經被列入禁止進入的五級區域。」
「五級?」
「從一到十級,數字越少的越危險。」
「喔。」還真是簡單易懂的分別。
房間超級安靜。
基於之前的疑惑,我四處瞄了一下,可是學長的房間裡面也沒有看見那種詭異的人偶,難不成整間宿舍裡面只有我的浴室裡面有嗎?
不會吧! ?
「對了,剛剛穿紫色的那個人是誰?」我看他的樣子好像跟學長頗熟,可是之前好像都沒有這一號人物。
「是我的搭檔。」學長還真是會挑問題回答,「紫袍的藥師寺,現在也是二年級的學生。」
藥師寺?
好耳熟的姓。啊、對了,有在日本的動漫畫裡面瞄過,「他是千冬歲的哥哥?」我一直以為千冬歲應該是獨生子,因為他聊天都沒說過他家有兄弟的事情,只說過他家的長輩什麼,我反而覺得萊恩還比較像他的兄弟,「唉......好像又不是,姓不一樣嘛......」千冬歲是姓雪野。
可是話題繞回來,為什麼我聽見他疑似叫了哥這個字?
還是其實他那時候是喊別的字,然後空間扭曲之後發音也扭曲所以我才聽錯?
「藥師寺夏碎,他是千冬歲的哥哥沒錯,剩下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去問千冬歲。」學長很顯然不太想說明別人的家務事。
「喔。」我摸摸鼻子,很有自知之明的沒繼續問。
問了一大圈之後,我也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
為什麼鬼王會突然活跳跳的蹦出來?
學長又看了我一眼。
我覺得他可能寧願解釋千冬歲家裡的事情給我聽也不太想解釋鬼王突然殭屍復活的樣子,他的表情寫的很清楚明白。
很尷尬。
「啊、對了,前幾天五色......不是,那個西瑞抓了一隻黑色的蟲給我,我想應該也是什麼收集情報的小黑蟲。」繼續轉移話題,太尷尬了我會覺得不對勁。
「踩死,不然就把它洗乾淨。」學長簡單明了的給了我幾個字。
「啊?」
踩死我還聽的懂,洗乾淨是什麼意思?
把蟲抓來洗?
順便還要幫他上潤絲精是嗎?
別搞笑了!
「你爬的起來嗎?」學長豁然站起身,「去拿過來我洗給你看。」
很好,他現在寧願洗蟲也不想解釋為什麼鬼王會復活了。
不過我還是乖乖聽話爬下床,準備跑回房間拿蟲。
畢竟,惡勢力還是比好奇心可怕。

※ ※ ※

我從房間拿來那個裝蟲的玻璃瓶回到學長房間時候,學長已經坐客廳的椅子上,拿著一個很像筆記本的東西在寫,一看見我來就把筆記本闔起來。
「這個也是使役。」接過玻璃瓶子學長搖晃了兩下,「一般用來收集情報的蟲,在我們學院裡面也有很多人會使用這個東西,不過因為太醜了,現在已經不流行了。」
我看著黑蟲,無言。
「情報收集越多的使役會越黑,要讓它吐情報的方式就是這樣。」學長打開玻璃瓶塞,一把就將裡面的蟲給揪出來,然後掐著按在筆記本撕下的一張白紙上。
我跟著瞪大眼睛。
被壓在紙上的蟲抽動了兩下,然後有黑黑的東西開始從它肚子流出來。
應該不是學長掐太大力腸子噴出來了吧......
就在我覺得那隻蟲真可憐的時候,噴出來黑黑的東西突然開始移動了,接著我看見黑黑的東西在紙上擴散,變成一個一個我看不懂的文字,排列的非常整齊,幾乎可以和打字機相比。
學長把蟲抓起來,剛好滿滿的一張紙全都是字。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那隻蟲好像退色了,沒有剛剛那麼黑,不過還是繼續在掙扎。
「這個就是情報使役,它收集的東西還真不少。」學長嘖嘖了兩聲,然後抓著那隻蟲往廁所走,「不過大部分都是廢數據,浪費紙。」
說真的我看不懂字,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個浪費法,所以只好就跟著學長往廁所走一邊幫那隻倒霉的蟲祈禱。
然後,我傻眼。
傳說中的洗蟲......真的就是洗蟲......
學長把蟲丟到放滿水的洗手台,然後擠了清潔劑下去開始搓。
真的是洗蟲啊......
「蟲型的使役會把收集來的數據存在肚子裡面然後轉換成墨水,像這樣不想要的時候搓一搓把墨水洗掉就可以了。」學長扭開水把水里的東西洗乾淨,然後提出來給我看。
......
黑蟲變成白色的蟲。
......
靠!這什麼噁心的爛東西!
「這種舊型的蟲使役就是很爛,現在大概丟在路上也不會有人想要,踩死了還比較方便。」學長把變白色的蟲丟回去玻璃瓶還給我,「洗乾淨之後你把它放在房間三天他就會倒戈變成你的了。」
還倒戈嘞......
我大概知道為什麼不會有人想要了,因為耗費大,不是被踩死就是被捕去用,自己浪費錢。
「不過也可以由此得知放蟲來收集數據的大概是哪所爛學校了,鄉下學校才會用這種鄉下東西。」學長勾起詭異的冷笑,然後拿了毛巾擦手,他的繃帶濕了一大半,不過一下子就乾了。
說真的,我以前也以為這所是鄉下超便宜學校。
紅眼瞪了我一下,轉開。
「那現在流行的使役是什麼?」我看著玻璃瓶裡面的白蟲,剛剛黑黑的看起來還好,怎麼洗白之後變的有點噁心......
「現在流行自己做。」學長很乾脆的這樣告訴我。
喔......DIY我知道,現在大家都這樣,只是沒想到這邊也是這樣。
走出客廳之後,我注意到外面的天色還是黑的,現在不知道幾點了。
「清晨兩點多。」學長很快的替我解答,「你如果還想睡看你要回去睡還是這裡睡都隨便你。」看來他應該是沒有就寢的打算。
其實我頗想睡這邊的。
因為今天又是鬼王有是什麼的,現在想一想還有點怕。
尤其是黑金色半爛眼睛下面那一排濁黃色的眼珠子,讓我想起來上次的公園廁所鬼,整個人都起雞皮疙瘩。
那個鬼王......
讓人很不舒服。

※ ※ ※

「沒有人會對鬼王感到舒服。」
學長就坐在客廳的窗台邊,外面整個都是黑色的連一點亮光也沒有,我突然覺得這好像是我進入黑館以來第一次半夜清醒。
因為之前老是聽見有怪聲音在牆壁裡面走來走去,所以都早早抱著棉被悶頭大睡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鬼是扭曲的事物,惡鬼王更是其中之最,身上充滿了扭曲的邪惡與毒氣,一般人連靠近都無法靠近。」他就這樣看著陽台外面,很像自言自語,不過也是說給我聽,「就拿人來說好了,人死之後便會化成魂、脫成靈,但是有所願望執念就會將之轉變成鬼,就是連一點點都會。」
「然後就變成鬼王那種?」
我不是很懂,人死掉之後應該都是一樣的東西,可是感覺學長說的又比較正確,因為一般民間說法的確有靈魂跟鬼怪分開來使用之說,不過好像沒有很明顯。
「那個是集眾所之最,就像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每個區域的鬼都會有這樣一個領頭。」學長把視線轉回來看我,「有時候鬼不是自願成為鬼,活著的生命或者外力也會讓靈變成鬼,說白一點......就像你跟你祖先天天拜天天要求發什麼大財之類的而不願自己努力,更糟糕的是你的祖先先靈竟然響應你了,而讓你賺大錢時,他也已經化成鬼。」
呃......這個說法有點抽象。
「離去的靈魂應該安歇,不應該再回到這個地方來。」很淡很淡的說著,學長的表情整個都是平板看不出情緒,「耶呂鬼王本來是神眾之一,他是保佑一方的地方小神只,原本只要聽命守護自己的小小土地便可,但是後來因為他貪圖了更多的貢品、更多的葷樂、更多的信徒,一種黑色的手遮住他的視線,他看不見原本應該做的事情,他扭轉了很多人的命運,到最後扭曲自己。接著,他再也不能滿足小小的土地,於是他走出了供奉的神廟,拿起了祭祀的刀,成了惡鬼之王,接下來的事情就如同我說過的一樣。」
其實我覺得學長現在說的比較像各地民族小說的那種感覺,因為類似這種神造反的故事好像到處都有,不限於哪邊。
「耶呂鬼王為什麼復活?因為它是響應,精靈結界被淡退之後他認為它應該響應,然後就復活,只是現在已經不是它曾有的世界。」
我不懂,回應的話,惡鬼王究竟在回應什麼?
學長沉默了,牆壁上的銀色光都映在他身上,有一瞬間我覺得學長的銀色頭法跟身體好像也會閃閃發光,就像賽塔一樣。
一個精靈。
然後我又想起來,我好像沒聽過學長說他自己是人類。或許他真的也是什麼別的不一樣的種族吧?
等我又仔細看的時候,學長身上已經不會亮亮的發光了。
這個晚上很安靜。
大多時候都很安靜。
「螢之森的辛亞,精靈武士。」
突然一句話,我立刻抬頭看學長,這個名字就是我鬼打牆時候看見的那個東西......應該是靈魂還什麼的那個精靈的名字。
「書上記載螢之森非常漂亮,像是終年有螢火蟲一樣,森林里永遠都是一點一點的亮光不會熄滅,當中的辛亞是保護森林的第一武士,如果你對他有興趣的話可以到圖書館找數據,有些歷史上都有記載他的名字跟事蹟。」學長看了我一眼,然後跳下窗台,「你也可以去問賽塔,他們兩個認識,不過不是什麼好朋友,大概有見過幾次面而已。」
「好。」
實話說,我對這人也有興趣,因為風使符的關係。
我隱約知道那個爆風不是我用的,應該是那個幽靈弄的,我也很好奇是怎樣弄的,可能書上也會有解答吧?
打了一個哈欠我也有點想睡了。
看來今天晚上還是跟學長借床好了,我可不想半夜摸回去床上還要聽牆壁上面詭異的敲打聲。
接著我想起來一件事情。

如果下週的墓陵課還是這麼勁爆的話,我打死也不上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1:31

第七話外校衝突

Atlantis PM2:45

今天一整天我都沒有看見其它人。
千冬歲聽說還在休養,喵喵也沒有出現,就連晃來晃去的萊恩也不見人影。
下午只有一堂基礎的悶死人基因課,聽都聽不懂。
我覺得今天突然變的很安靜也很無聊,應該早早滾回宿捨去上網打網絡遊戲好了。
「漾~~」
有個地獄般的呼喚聲從我後面飄來。
跑?不跑?
「不要一見到我就想開溜嘛。」五色雞頭從我後面搭上來。
早說過你既然知道人家想開溜就不要每次叫住我啊!
「我今天沒有要去圖書館。」第一秒我撂下狠話,「所以,有空再見。」最好不要見。
很顯然五色雞頭的目標就是我,因為他把我揪的很緊,完全沒有辦法掙脫,「那好,看起來你也沒有事情,我們一起去左商店街吧,我剛好缺水晶要買。 」
「左商店街?」
五色雞頭居然會去如此正常的地方! ?
「你要去右商店街也可以,不過我前幾天買的水晶在課堂上爆炸,所以今天要去找正常一點的東西,不然我遲早會被當掉。」他說的好像很哀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在他臉上看見的居然是得意的笑。
你家水晶在課堂爆掉你很爽就是了?
「我聽說昨天鬼王的事情了。」五色雞頭搭著我往校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嘖嘖,這麼有趣的事情居然沒通知我一聲,我一定馬上逃學去找你們。」
那我覺得以後就算有類似的事情還是別告訴你好了,因為我覺得你來的話會越用越糟,最後可能不隻鬼王復活,可能會出現異次元鬼王大巢穴之類的東西。
「兩位。」有個細細的聲音把我們叫住。
一回過頭,是熟悉的面孔,不過也好一陣子沒見到了。
「你們要出去哪邊的商店街嗎?」半路碰上的庚學姊微笑的走過來,「正好我也要出去一下呢,方便一起走嗎?」
「不方......」
「當然方便!」一把摀住五色雞頭的嘴,我馬上笑笑的回答庚。與庚一起走總好過跟五色雞頭一起買東西,有個名為教訓的東西我還謹記在心。
「那就打擾了。」庚無視於五色雞頭想要抗議的掙扎,然後衝著他一徑的笑,於是五色雞頭也只好放棄抗議了。
其實我有點慶幸,還好今天要去的是左商店街,如果五色雞頭堅持要去右商店街的話,我可能會把他砸昏然後自己回宿舍。
不過當然只是想想,大概我還沒砸到他就已經先被他做掉了。
「喵喵還在醫療班,可能要明、後天才會回班上,這兩天漾漾就麻煩你跟老師請個假囉。」庚就跟我並行著走,柔柔的聲音像是風吹一樣。
「喔、好。」
其實不用我說,今天上課我就覺得老師他們好像都已經收到這個消息了,喵喵跟千冬歲他們沒到居然也沒問什麼,點過名之後就一直上課了。
「庚學姊今天有看見學長嗎?」只是隨口問問,因為我今天一大早起床的時候學長就已經出去了,我想大概又是工作的事情,可是他的左手都斷了,還要怎麼工作?實在是想不通耶。
庚點點頭,「有碰到,我去探喵喵班時候在醫療班那兒有見到,好像是在拆藥的樣子。醫療班的技術真的很高超,看起來已經好的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她說,不過卻輕輕的皺了眉,「其實若是在校內受傷的話可以立刻復原的,只是你們去的鬼王塚不在校內,所以傷好的很慢,不幸中的大幸則是沒人死亡。」
對了,我記得學長有說過在學校就算死了也可以復活,可是在外面就不可能。
難怪昨天他們會那麼著急把我們趕回學校,難怪學長會說他的手傷好的比較慢些。
「另外,千冬歲託我帶話給你。」庚靠在我耳朵旁邊說,很小聲,似乎不是可以讓五色雞頭聽見的事情,「就算現在受傷了,也別跟不良少年走太近。」
......
很遺憾,不良少年現在就走在我旁邊。

※ ※ ※

左商店街依舊很熱鬧,兔播報員還是坐在老位置報著今天特價的商店。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人好像變多了。
「對喔,選拔賽時間快到了,現在混進來很多外地人。」搭著我的肩膀,五色雞頭四處看了一下。
於是我才想起來我已經入學將滿一個月了,依照喵喵他們提供的時間,再一個多星期之後就會開始大競技賽的初賽選拔。
快一個月......
時間真是飛逝啊......
我的年輕歲月就在尖叫聲中消失了。
「找到了,這間。」五色雞頭指著一間看起來黑黑的小店,跟喵喵他們上次帶我去看的水晶店不一樣。
「唉?這間?」
五色雞頭點點頭,「我要買詛咒用的兇水晶當然要這間買。」
這個還有分嗎?
還有詛咒用的是怎樣!
你到底都選修些什麼課程! ?
「這裡面也有賣一些符紙,漾漾可以看看,空白的符紙可以自己畫出需要的咒陣,你可以學著自己畫看看。」庚倒是對這間店沒有太大的意見,只是微笑的這樣告訴我,「一般初級者的空符紙都頗便宜,你可以一次買多一些,就是畫壞了也不用心疼。」
符紙有分?
我還以為就是學長他們用的那種,只是顏色不一樣而已。
「我還不懂用符。」因為我還沒學過,唯一的印像只有上次千冬歲幫我找來的學長移動符陣型,而且難畫的要命,三十張處罰作業差點讓我畫到哭出來。
「放心。」五色雞頭又過來搭住我的肩,「哪邊不懂的大哥哥可以教你。」
我不用你教!
你只會畫出詭異的東西!
還有......「你跟我是同年吧!」
「啊哈哈,別在意這種小事情嘛。」五色雞頭用力拍拍我的肩,然後打開了黑商店的玻璃門,裡面立刻傳來一種詭異的味道。
一個甜甜的味道,可是感覺又苦苦的捲在喉嚨裡面不太舒服。
「這是銀秋的味道。」庚從我旁邊走過去,先進去店裡了,「對人體無害,是用來驅逐不同的使役,現在這個時間很敏感,很多商家都會用。」
簡單來說就是驅蟲劑就是了。
我跟著也走進去,五色雞頭才從後面跟上來。
一進去,整個屋子裡面都黑黑暗暗的,不過因為他架子上有陳列水晶,而頂上有一盞小燈所以還不至於看不到路。
「歡迎光臨......」
來了!電影中必備的黑店老巫婆、不是,就是那種詭異的老人聲音從櫃檯處......如果那也是櫃檯的話,就是一個大大的大理石台子後面發出來。
「哈囉老張!」五色雞頭馬上朝櫃檯走去。
等等,他叫啥?老張! ?
這麼平民又簡單易懂的稱呼是怎樣! ?
櫃檯後有個人探出頭,詭異的是他並不是一個老人,而是一個......長的還蠻可愛的小孩子,大概十一、二歲那種年紀。
「又是你!」小孩嘴巴里發出老人聲,聽起來還蠻詭異的。
「我來買上課用的水晶、詛咒課,你找一個好用的給我吧。」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的五色雞頭一屁股坐在大理石上面,對小孩指使。
小孩立刻鑽回大理石桌子下面,再上來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盒子,「這是新貨。」他打開盒子,裡面有一個暗綠色的水晶,不過很奇怪的是感覺跟學長他們買的那種不太一樣,綠的有點詭異,好像會發出黑光。
「那就這個。」五色雞頭拿出一張卡片給小孩。
卡片我認得,是這個世界的儲款卡片,當初學長幫我辦好時候也有一張。
原來還可以當做刷卡用?
「漾漾,這個就是空符紙。」在架上找了好一會兒的學姊拿下來一盒東西。
我注意一看,是個白色的盒子,封著的。
「那個一盒兩卡爾幣,裡面有一百張,初級者用,是妖精族做出來的次等品。」小孩一看見我們在看這盒東西立刻發出聲音告訴我們,「拿來練習學校的符咒是最佳的紙品,為了方便學生寫壞揉掉心情不佳拿不出來,本店已經把他改成抽取式,一抽即可,很方便。」
抽取式嘞!
啥鬼!
不過我可以體會寫壞了揉掉要重寫拿紙拿不出來的心情,因為上次我被罰畫移動陣就是這種感覺,起碼撕掉幾十張的白紙。
「那我買這個好了。」既然庚大力推薦我也不好意思丟回去放,於是我拿著盒子到大理石桌子前面學五色雞頭剛剛一樣把卡片交給小孩。
大理石桌上面有個三角形的東西,上面有個溝槽,小孩拿著卡片往溝槽一刷,然後就還給我。
原來那個是刷卡機?
「客人是新學生吧?小店對新生都有打八折的服務,以後請再多多光臨。」小孩這樣說,然後從口袋拿出一個有包裝紙的小球給我,「這是甘梅球,請你吃。」
「餵!等等!」五色雞頭一腳踏上大理石桌,「我來這邊買東西買到死你也沒打折過!不要一看到年輕的就馬上打折!」
重申一次,其實我跟五色雞頭同年。
小孩用手遮著嘴,眼睛彎彎的,「我喜歡可愛的小孩不喜歡太老的。」
再重申,我跟五色雞頭真的是同年。
「靠!我也很可愛好不好。」
「嘔--」小孩的反應很直接,非常非常的直接。
「不好意思,我要買這個。」打斷兩人沒營養對話的是庚,她拿著一個包裝的綠色盒子放在桌上,將卡片遞給小孩。
小孩接過卡片,眼睛彎彎的好像在笑,「客人是個美女,小店對美女都有八折服務,以後請再多多光臨。」
「我宰了你這個老色鬼!」
五色雞頭髮出爆吼。
「別跟老頭兒一般見識。」小孩立刻這樣對他說,「小伙子啊,要懂得敬老尊賢。」他將卡片還給庚之後就坐在桌子上,拿出煙斗塞了煙草進去開始哈煙。
「老了就該進棺材去。」五色雞頭開始磨他的獸爪。
「小鬼就該回娘胎去。」對應如流的小孩哈出一口圓圓的煙霧。
......
我怎麼覺得他們現在說的話應該對掉過來才對?
「別管他們。」庚挽著我的手往店外走,「老張跟西瑞很熟了,不用擔心他們打起來。」她拉著我走出店外,空氣突然變的非常新鮮。
「那個小孩......老張幾歲了?」我對小孩的老聲感到很疑惑。
庚拿出手指算了一下,「如果沒有錯好像有四、五百歲了,聽說他好像是從中國漂來的烏龜精。」
烏龜精?
啥鬼?
「老張在這裡已經很久了,店號上也有寫。」
庚抬手指指招牌,我跟著看上去,剛剛還沒有註意到,現在才看到的黑色招牌上寫了幾個大字--
『百年老店』。
......
搞笑啊!

※ ※ ※

我們大約在店外只等了幾分鐘五色雞頭就出來了。
「死老頭!」他出來之後把門踹上,玻璃門發出很大的聲音。
我想他一定到最後都沒有殺到價。
「買完東西要回去了嗎?」我看著還想吐口水的五色雞頭然後問。既然符紙也買了,他的什麼詛咒水晶也有了,我可不想繼續泡下去。
「等......」
五色雞頭的話還沒說完,我們先聽見一個哐啷的響聲。
對街有個女神像飛出來,然後掉在地上整個砸碎。
原本商店街走來走去的人全部都停下來,盯著那個店家看。
那是一個賣陶瓷的店家,擺了很多很漂亮、我沒有看過的陶瓷藝術品。
砸東西的是一個青年,看上去年紀好像也沒多大,大概跟庚學姊差不多年齡的樣子,然後旁邊有一個應該也跟他是同行的,兩個人正在對著櫃檯裡面的老闆吼叫。
「這不是我們學校的人。」庚瞇起眼睛。
太神了,這樣看就知道是學生嗎! ?
我注意到那兩個人的臉色很兇,比五色雞頭還像不良少年,那種連投幣都不投就直接踹自動販賣機讓飲料滾出來的混混。
他們穿著便服,便服上是一樣的大骷髏圖案。
現在不良少年出來還流行穿情侶裝嗎?
「外校的人竟然在我們學校專用的商店街鬧事?」五色雞頭瞇起眼睛,然後露出凶光,「好、很好,非常好。」
難不成只有我們學校的人可以在這邊鬧事嗎?
我汗......
五色雞頭說也不說的就搭著我的肩膀往那間店走。
根據以往看見的資料,我知道現在他想幹的事情就是走過去跟外來客嗆聲。
不過,幹嘛我也要一起去! ?
「我說過這間店裡面沒有那種東西。」被砸店的老闆異常冷靜,是個留著白鬍子的老先生,「你們在這邊砸壞的東西將會全部扣帳到貴校中。 」
「你這老頭......!」
砸了神像的青年一臉陰狠,感覺很像會隨時拿刀出來捅人。
「你們在找什麼?」搭著我的五色雞頭直接走進去店裡面,涼涼的打斷店家跟惡客的爭執。
我看見人群又圍過來了,跟上次一樣。
看好戲這種東西果然不分國界啊......
「他們要找祆教的神像,左商店街不賣這種邪門貨,我跟他們說叫他們去別地方找。」老先生很鎮定的說。
「買那種過時的東西幹嘛?」五色雞頭用一種很輕浮......加上連我都想扁他的表情說話,「現在都流行直接養活的來祭咒,看來你們也沒多了不起,還有種在別的學校旁邊鬧事是吧。」
那兩個砸店的人臉色變的更兇,眼神整個都不正常了。
我很想逃開到旁邊去加入看戲一族,可是五色雞頭把我搭的很緊,根本逃不掉。
嗚嗚......他一個人死不夠要別人跟他去死......
「你是誰?」情侶裝一號開口問。
「是要來扁你們的人。」五色雞頭回答的很爽快。
就在那一秒,我突然整個人被往旁邊一推,差點沒摔個狗吃屎,幸好老先生很快的把我扶住。
五色雞頭跟那兩個人打起來了。
喂喂!打壞別人店怎麼辦啊!
「真是的......現在的小孩子都不懂打架要挑地方。」老先生嘆了一口氣,我看見他從口袋裡抓出一把綠色有點亮亮的粉末,攤開手之後粉末就到處飛。
就在五色雞頭拽住其中一個人的腦袋往架子撞去時,我看見神奇的事情。
本來應該直接乒乓被撞爛的架子跟藝術品發出很雄偉的咚一聲,什麼也沒有破,那個外校的人好像撞上牆直接摔在地上,捧著腦唉唉叫。
「你知道我是誰嗎?」剛剛摔神像那個人還站在原地,我看見他勾起了一種很邪的笑容,他從腳邊抽出一把刀,可是剛剛他腳邊並沒有東西。
「你腦殘啊!自己都不知道是誰還問我!」五色雞頭的手臂扭曲,然後那個巨大的獸爪就出現在他的身側。
「我是亞里斯學院的紫袍競技賽代表。」那個人說話也有一種特徵,就是用鼻子說話,「大學部二年級,今天就給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個教訓!」
紫袍?
這個人是紫袍?
可是他的同伴實力看起來並不好。
說到紫袍我就想到那個白色面具、學長的搭檔那個人,我本來想問問看千冬歲這件事情。
「紫袍有啥了不起,大爺我只是不想考而已。」
然後兩個人的眼神都變的很銳利,連我在旁邊都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 ※ ※

「小朋友,快避開!」
那個老先生突然拉住我就往櫃檯下面縮下去。
我聽見一個很大的爆炸聲,四周的藝術品很顯然有的也被震壞。我抬起頭時候,架子好像還是被封住保護著,可是裡面已經有幾座雕刻品變成粉末了。
五色雞頭的獸爪上面出現裂傷,可是他看起來好像完全不在意,紅紅的血滴了整個地板都是,感覺好像頗痛的樣子。
「你的爆符也沒啥了不起。」他舔去其中一個爪子上的血珠,然後這樣說,「先讓你一下,免得有人說紫袍都被我打假的。」
「什......」
那個人反應來不及。
說真的我也反應跟不上。
我只看見五色雞頭突然不見了,然後眨眼之後出現在那個人的身後,感覺很像忍者。於是我想起來,聽說五色雞頭是做暗殺的。
那個人脖子出現了一條血痕,不過他動作也不慢,一下子退開離五色雞頭好幾步遠。
「你是羅耶伊亞家的人!」他說的非常肯定。
「對啊,你不是暗戀我們家族吧?這麼快就認出來。」五色雞頭還在亂挑釁。
「去死!」青年又抽出了好幾把小刀,都是黑色的,是爆符。我突然知道剛剛爆炸是怎樣來的了,因為他將小刀射出,不過這次也沒有爆炸了。
五色雞頭比他更快,獸爪畫過去整排的刀子都被他接下來,「並不想去。」
我懷疑他的嘴都是跟老張練出來的。
然後他收緊獸爪,裡面的幾把小刀發出咔喳的聲音,我看見黑色的碎片從他的爪縫裡面掉出來。
只是這樣幾下子,連我這個外行人都可以看出來五色雞頭是壓倒性的比他強很多。
等等......既然他這麼強......那圖書館的事情根本是他在整我嘛!
「西瑞!夠了,不要再打。」本來在旁邊看的庚突然一喊。
五色雞頭愣了一下,然後側身往右閃,那個外校人突然拿了把刀往他砍下來。
「是他還想打。」五色雞頭回了一句之後翻身到那個人後面揮動獸爪,然後我看見他被後出現了三條又深又重的血痕。
五色雞頭的眼睛都紅了。
我不會說,可是我覺得他是在抓上對方背後那一秒好像殺紅眼,整個呼吸都變得又快又急。
跟平常那個搞白痴的五色雞頭不太一樣。
他有點恐怖。
他好像真的要把那個人殺掉一樣。
背上被抓出重創的人發出哀嚎然後倒在地上抽續,整個血都在冒,從我這邊還可以看見血裡面有肌肉跟血管收縮的樣子,最裡面出現了隱隱約約的骨。
五色雞頭猛然一腳踩住那個人的背然後露出笑,那種沒有感情的冷笑。
很冷。
我看見他舉高了獸爪,對著那個人的後頸。
「不要這樣!」我真的很怕五色雞頭當街殺了一個不認識的外校人。
就在我回過神之後我已經撲上去抓住他的獸爪,尖銳的指爪掐進去我的手掌爆出血花。
痛啊痛啊痛啊痛啊---
他沒有看我,爪子還是舉高高的。
可是他的動作停下來了。
正確說,有人讓他停下來。
有一條黑色的多結鐵鞭纏在五色雞頭的獸手上,像棲息的蛇,而鞭結上都有金色的漂亮紋路。
「別鬧了。」

然後,我看見學長跟他的紫袍搭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2:12

第八話競賽對象

Atlantis PM3:20

學長跟他的搭檔很明顯應該是臨時趕來的,我看見他們腳下還有一個大的魔法陣。跟移動陣有點像,可是又好像不是。
黑色的鐵鞭來自於那位紫袍的手上。
「褚,你可以鬆手了。」學長這樣說,我立刻把我的手拔起來,整個都痛,血糊糊的一片。
在掛著白面具的紫袍把鞭子收回去之後,五色雞頭也放下手,然後肌肉糾結恢復成原來的人手,不過手上的裂傷還是在一直冒血。
四周的人一看見黑袍出來之後馬上散開不敢多做逗留看戲。
「那個......」庚迎了上來,像是要說什麼,不過學長搖搖頭之後她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我知道是外校的人先挑釁的,不過把人家打成重傷也不好交代,先把人帶回去讓提爾治療再說。」學長對紫袍點了個頭,後者將躺在地上的兩個外校人拖進去還沒消失的陣法當中,然後三人立刻就消失在我們眼前。
「好痛。」我皺著眉,感覺被獸爪刺進去的地方像起火,整個都痛。
「漾~不好意思。」五色雞頭晃過來搭著我這樣說,剛剛那種很恐怖的感覺已經完全不見了,「我不知道你會突然衝進來。」
我也不知道你會突然發飆啊!
我再次打自心底覺得我真是一個蠢蛋,老是喜歡衝進去別人廝殺的中心。上次是千冬歲跟五色雞頭,這次更好,還一個是不認識的人。
等等!為什麼每次都是五色雞頭!
我是上輩子欠他嗎! ?
「三王泰府,不好意思在您的店裡打架。」學長也不管我們這邊兩個是不是爆血爆到快死掉,徑自就先到櫃檯跟老先生低頭道歉,「請您計算完店中損失之後由我這邊扣除,若有什麼連帶責任的話請告知我,而待那位外校學生醒來之後,我會帶著他來跟您賠罪。」
「黑袍先生。」老先生呵呵的笑了兩聲,「您很年輕也很懂禮貌,損失一定是找您的,不過我瞧那位學生也免了,我這小店受不了第二次給砸,剩下責任我會直接找他的學院算帳,您還是先送您那兩位校生回去吧,瞧他們傷也挺嚴重。」
「那在這邊先謝過了。」學長又彎身道謝了一次,才朝我們走來,「先回去吧。」
「喔。」
我偷偷瞄了一眼五色雞頭,他的表情有點複雜,一邊的庚已經先幫他止住血了,不過那個裂傷看起來還是蠻恐怖的。
學長走過來,拍一下我的肩膀,「下次這種打架不要隨便衝進去,他們打死就讓他們打死,別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我......我知道了......
然後我看見他微微彎身,張開了手掌對著地面,「移送陣。」就在那秒,地板上出現了一個巨大魔法陣,就跟剛剛他們突然冒出來時候一模一樣的東西。
連符咒都不用?
好高級啊!
就在眨眼之後,我們已經出現在輔長的醫護室了。
不用半秒的時間,太神了吧!
我喜歡這個陣法,逃跑起來一定更快。
啪一聲學長往我後腦拍下去,「這個東西是二等法術,等你學到頭髮大概都白了。」
我知道數字越少的越高。嗯嗯,難怪學長頭毛都是白的,原來是學了一堆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東西。
冰冰涼涼的手搭在我肩上,「我這個是天生的......你如果嫌血噴不夠,我可以再幫你放點血。」
「不用了!」
我立刻逃出。

※ ※ ※

醫護室的人比往常多,很多都是我沒見過的人。
「漾漾!?」
原本正在跟一個穿著白袍的人說話的喵喵一見到我們突然出現在醫護室,連忙跑過來。她身上穿的是深藍色的大衣,跟之前輔長他們的都一樣,衣服上有幾個識別的徽章,看起來很帥氣,「你怎麼受傷了?」
「不小心的。」我看了一下五色雞頭,有個一樣穿藍色衣服的人把他拖走貌似開始要治療。
「真是,要小心一點啊。」喵喵拉著我到旁邊的空椅子坐下來,然後從架子上拿起了一個透明的藥罐子。
我覺得沒死已經算是夠小心的了,照理來說我從入學開始應該已經死超過一千次以上了,可是到現在還算都好好的,難得一見的超級好狗運。
因為不是第一次來了,我大概也知道治療程序,所以趁著喵喵在消毒上藥時候我開始四處張望,滿屋子裡面有五、六個穿著深藍色衣服的人走來走去,沒有看見輔長。醫護室裡面幾個房間的門都是關著的,有時候醫療班的人會走進去又走出來,手上就帶著藥物替換。
看來鬼王好像真的很厲害,這麼多人受傷。
我所在的室內裡面有兩三個白袍,沒有看見學長的搭檔,那幾個人一見學長進來之後就圍著他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好了,今天晚上就可以拆掉了。」喵喵拍拍我的手,我立刻就回過神來,看見手上已經被包紮的好好的,「我們不太用術法幫人治傷,術法雖然很快,但是久了之後會變成一種依賴,而且也會對藥物開始陌生,所以漾漾你忍著點,藥物的治療雖然比較慢可是效果很好。」
晚上就可以拆叫慢! ?
那我住的那世界裡面那些賣藥的應該集體去自殺了。
這已經叫做神速恢復了好不好!
剛剛那三個白袍背對我我還沒注意到,他們一轉身之後我才驚愕的發現原來里面有一對雙胞胎,而另外一個也跟他們長的有點像,應該也是兄弟之類的。他們都有一頭深藍到幾乎墨黑的短髮跟淡褐色的眼睛,輪廓蠻深的,年紀好像比學長大一點,長的不太一樣的那一個看起來很穩重,另外那一對雙胞胎看起來年輕一點。
「褚,這三位是水之妖精族的貴族,大哥是伊多,雙胞胎中的老二是雅多跟老三的雷多。」學長給我介紹了那三個人,然後又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跟他們三個說了一下子話,應該是介紹我,因為他們三個又轉過頭很禮貌的向我點了點頭。
說到妖精,我突然想到A班用鼻子說話的那個人,原來妖精也不全部都是長那樣子嘛,眼前這三個雖然不是塞塔那種精靈飄乎感,不過看起來也蠻銳利的,而且真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
他們的耳朵是有點尖尖的,上面掛了好幾個民族風的耳飾。
剛剛學長介紹時候我有稍微注意了一下,雅多跟他哥哥比較像,感覺穩重,雷多看起來就是一臉很想玩的表情,而且他一直盯著五色雞頭的彩色頭髮,直到被五色雞頭惡狠狠的瞪回去他才轉開視線。
「他們不是這個學校的人,是來接剛剛那個小鬼的。」學長這樣告訴我。
耶?他們跟剛剛的小混混是同一個學校?
氣質差好多。
「我們是亞里斯學院大學部一年級的學生。」伊多走過來,然後這樣告訴我。他的中文發音不是很標準,有很重的一個腔調,「不好意思給各位惹麻煩了。」他看了一下五色雞頭,然後彎下身。
「算了,反正他也栽的很慘。」五色雞頭哼了一聲,似乎對自己的成果感覺很滿意。然後旁邊的庚推了他一下,他才斂起囂張的坏笑。
「如果有什麼該賠償的地方請向我校提出申請,對於此事我們深感抱歉。」依然很有禮貌的伊多這樣說。
就在學長好像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醫護室裡面其中一個房間傳來大吼大叫的聲音,然後門被踹開,剛剛穿著情侶裝的兩個混混從裡面殺出來。
「我討厭他們。」喵喵就在我身邊,很小聲的說。
我也很討厭他們,因為我差點就被五色雞頭當作人串,都是他們害的。
「搞什麼!剛剛那個渾帳我要殺了他!」據說是紫袍的不良少年一出來就亂吼亂叫,整個眼睛都是血絲,臉上還有血漬沒擦乾淨,看起來蠻恐怖的。
很像命案現場的殺人兇手。
啊,他應該是被殺者。
「來啊,看誰殺誰。」五色雞頭就很囂張的坐在椅子上,一付我歡迎你隨時來光臨讓我幹掉你的欠揍表情。
「去死!」
就在那個人要衝上來時候,兩個白影擋在五色雞頭前面,那對雙胞胎一個一臉像是被欠債八百萬一個笑的像神經病,就這樣四隻眼睛看著那個人。
「隆德,理事長已經取消你的競賽資格了。」完全沒有移動的伊多很冷靜的這樣說,他說的話有點大聲,我們全部都聽的非常清楚,「而且依照聯盟的規定,你在左商店街利用紫袍權力破壞商家造成損壞,接著又傷害無袍級的學生,然後身為紫袍者竟然還被無袍級學生重創;就在剛才聯盟已經發下了處決書到學校由我轉述,你已經喪失紫袍的資格,從今天開始撥除袍級回到無袍級身份。」
「你這白袍憑什麼......啊啊!!」還沒吼完,那個人身上突然出現一把紫色的火,像是閃電一樣畫過了室內然後落在伊多的手掌上飄浮著。
他像虛脫,整個人都摔倒在地,他的同伴整個都嚇壞了,連個屁都不敢放。
「根據聯盟規定,無袍級者若在非常狀況下打敗了有袍級者,他的袍級可以依特殊法規轉移到無袍級者身上。」伊多的淡褐色眼睛看著五色雞頭, 「您是否願意接受,西瑞羅耶伊亞先生?」
「不要。」五色雞頭用不到半秒就回絕。
「為什麼?」顯然伊多嚇了一跳,不只他,整個里面在聽的人都嚇到,就連學長都盯著五色雞頭看。
「拿了這個以後打人就變成有袍級,打起來都不帥氣,你不覺得無袍級撂倒有袍的聽起來比較威風嗎!」五色雞頭握著拳很熱血的說。
「......」
伊多的整個臉都呈現空白,他一定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久久,他才像回神一樣點點頭,「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這樣就由我將紫袍證明處置掉。」然後他手掌一捏,紫色的火光整個就散掉了。
摔在地上的那人發出哀嚎聲。
其實,他也蠻衰的。

※ ※ ※

「對了,既然他被取消資格的話,那亞里斯學院的競賽者不就沒了?」
庚打破了室內的安靜,完全沒人理會趴在地上哀嚎的那個人。
「不,我們是亞里斯學院理事長委託前來,一併告訴各位亞里斯學院的代表競賽者已經更換為我們兄弟三人,另外一組人則是按照先前一般沒有變動。」伊多勾起優雅的笑容,然後看著學長,「我們看過代表者,Atlantis學院今年由兩位黑袍各分一組出賽,我們很期待會與您對上,相信這一定會是個非常好的經驗。 」
「彼此彼此,請多多指教。」學長向他點點頭,這樣說。
雷多的注意力真的被五色雞頭的毛給吸引,因為別人在說正經事情時候他又在偷瞄那個鮮豔的彩色頭。
如果下一次看見他時候他也變成彩色頭,我想我可能不會驚訝。
發現他又在偷看的五色雞頭惡狠狠的又瞪回去。
「耶,學長是兩個人,可是伊多是三個人?」等我發現時候我已經把問題問出口了,所有人都在看我。
我想去撞牆。
幹嘛嘴賤!
其實我還有疑問,為什麼黑袍是分開組的?
「這位......褚同學?」我明白我的中文音很難唸,因為輔長也抱怨過,伊多沒有被打擾的不悅,反而笑咪咪的轉向我,「您應該是新手對吧。競技賽的基本組隊有規定,每個學校只能派出兩隊參加,每一隊中最多只能有一個黑袍......因為怕實力懸殊太高,一個隊伍的基本人數是兩人,最多可以到五人,這樣類推。」
喔喔,我明白了。
「而且老師不能參加,規定只有學生可以出席。」喵喵這樣補充,不過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是說我們學校黑袍的學生好像不是很多,上次的安因我後來聽說他是學校的行政人員,還一個髮油男也是,其它人我就沒有見過了。
「耳聞夏碎與冰炎的殿下搭檔是近年來難見的強勁組合,這次的大競技賽一定會很有看頭。」
冰炎的殿下?
誰啊?
學長瞥了我一眼,又把視線拉回去伊多那邊,「亞里斯學院中的水妖精的三位貴族,我也耳聞三位綜合實力可以抵過高等的紫袍與黑袍,相信在大會上也可以一放光彩。」
好恭維的話。
我偷偷打了一個哈欠,沒給別人看到。
「既然如此的話,不知道冰炎殿下是否能賞臉,在競技大賽之前先讓我們來個小小的友誼賽?」說這話的不是伊多,是目標一直放在五色雞毛上面的雷多,他看上去頗興奮的樣子,好像很期待可以打一場。
「雷多!」伊多立刻遏止。
「有啥關係,大哥你不是也很想交手看看?我們又不一定會抽到跟他們組對戰,先事前友誼賽過癮也好吧?」拉著他雙胞胎兄弟,雷多扯了他好幾下,「雅多也這樣覺得,對吧。」
很合作的雙生子點點頭。
「別鬧了......」
「這沒關係,就是友誼賽而已,當作訓練比試一下以好。」學長笑笑的打斷了伊多的話,一邊的雷多立刻叫好起來。
「不好意思麻煩您了。」伊多只能跟著點頭。
就在一切都底定之後,喵喵突然很有氣魄的從我旁邊唰的一聲站起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移到她身上。
只見喵喵一臉嚴肅,非常非常的嚴肅。
「要打架通通到外面去打!」

※ ※ ※

「我也好想打。」
一甘人等通通被掃地出門之後,跟我被類歸看戲一族的五色雞頭坐在一邊的扶幹上,很遺憾的發表自己的意見。
你剛剛是還打不夠嘛! ?
被掃出來之後,學長他帶著我們走到一個大大圓台來,圓台非常大,台外四周都是湛藍的水圍成一圈,然後是很像圓形觀眾台的地方,還有座位。
這感覺讓我想到古羅馬的圓形競技場。
「這個是學校的第三武術台,也是競技場的一種,平常都開放給校內學生使用。」學長簡單明了的把這個地方介紹完,我看見他拿了一張紙好像在寫什麼,然後那個紙突然字體燃燒完畢消失成空氣,「我將這地方借下來了,三位可以不用客氣。」
很明顯,兄弟三人組也不像會客氣的樣子。
「我也好想打。」看著競技台中心的那三個人,五色雞頭髮出二度抗議。
「你下次再去找別人打。」我很想一腳把他從扶幹上踹下來,因為下面是水,下去就可以看見經典的落湯雞,「對了,你知道他們剛剛說的冰炎殿下是誰嗎?」我覺得很怪,因為剛剛室內疑似沒有別人。
五色雞頭看向我,「是學長啊。」
「唉?」
「有什麼好驚訝的,就像賽塔一樣,賽塔蘿林在他們那族自己的話裡面就是光神貓眼的意思,所以學長他的名字也有冰炎之聲的意思,伊多才會叫他冰炎殿下。」他看了場內一眼,又轉回來告訴我。
「學長也是精靈族?」我訝異、我錯愕!他是突變的暴力精靈不成! ?
「好像不是,沒聽學長還是別人說過,可是精靈族都好像會發光、走到哪裡都亮亮的,學長又不會。」五色雞頭偏著頭想了一下,「真的要說的話,從稱號來看他是個貴族沒錯,我推測學長應該是某個種族的貴族。」
你講廢話嗎?
這個我也可以推測好不好!
「與其說是精靈族,我反而覺得學長像是獸王族的一種,很有可能是獅啊虎啊豹啊那幾個猛獸族群的,因為學長眼睛很利又很漂亮,跟一般的種族差很多。」
呃、這個我就看不出來了。
然後五色雞頭沒有再繼續搭理我,他整個心思都被場上的一舉一動佔據了。
學長跟另外三個人分別站開。

於是,開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2:54

第九話友誼賽與候補

Atlantis PM3:55

四周全部都安靜下來。
場上的雅多跟雷多同時脫去身上的白袍丟在一邊,他們底下穿著的是襯衫跟長褲,那個襯衫看起來還頗像現在視覺系的那種衣服,質料很好,剪裁也很特別。
「『與我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朋友見識你的無限。』」
我看見伊多慢慢的舉起雙手與肩平齊、放在他眼前,然後掌心潮上,有兩個小小的光點在他掌心畫出圓,然後兩掌上分別浮現了某種兵器的柄。
不知道從哪邊捲起的風把伊多的白袍吹的翻滾、看起來很像波浪。
雅多跟雷多幾乎是同時伸出手,一左一右的將他們大哥掌心的兵器抽了出來。
那是兩把西方中古世紀的長劍,如果想知道真正樣式的人麻煩自己把魔戒三拿出來放映一下,找到精靈重鑄給人王的劍就是了,大概就是那種感覺。
等等,為什麼劍是從伊多身上長出來?
「喔喔,那個是附身型態的幻武兵器!」五色雞頭整個眼睛都亮起來了,「很少人會用這個,真有意思!」
完全聽不懂。
「什麼附身型態?」幻武兵器不是都是大豆型態嗎?
五色雞頭轉回來看我,「一般你們用的幻武兵器不是都是一個寶石然後變成那個樣子嗎,那個叫做契約外用。不過幻武兵器還有另外一種,就是現在他們用的那一種、附身型態,就是簽定的契約精靈不是在寶石裡面,而式精靈跟寶石都寄生在人身上,人就是兵器。聽說附身型態的兵器都比較好,因為是仰賴寄生體所以特別的銳利。」
簡單說就是吸附在身上吸收日月精華然後變成高等用品嗎?
「別再吵我了,現在是緊張時刻!」五色雞頭把視線轉回去,沒再繼續搭理我了。
學長把黑袍脫掉,然後他的手上出現了銀色的長槍。
雅多跟雷多的動作很快、真的很快。
因為我完全沒有看見他們移動,他們就地消失之後我聽見鏘的一聲,兩個人已經拿劍由上往下砸了學長。
不過學長的動作也很快,兩劍分別砸在他的槍頭槍尾,一點都沒漏掉。
「好快!我只看見影子!」五色雞頭髮出讚歎。
......你隔壁的連影子都沒看見!
伊多完全沒有移動,他不打?
沒打中的雙胞胎立即往後退,學長一槍掃過去,削去了他們額前的幾根發,落下的時候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斷發上面結了冰,然後摔碎。
看的出來學長好像很懶得主動攻擊,他的槍就橫擋在胸口前面,掛著冷笑看著停在一段距離之前沒有動作的雙生兄弟。
雅多先有動作,他的劍直刺,蹬了腳後直直向前衝去。
只見學長動作稍退一步,不見慌張卻很優雅的轉動了銀槍,然後蹬了腳往前。
我看見火光擦過了空中,劍尖一點誤差都沒有的抵在槍尖上面,兩人一步都沒有動,只是握著自己的兵器。
然後雅多猛然一放手就地往後躍高,他後面出現了從頭到尾都維持一樣笑容的雷多,落下的劍在雷多的劍上一彈轉了向,落在雷多空著的另外一手。
學長將銀槍橫過,硬是接下雷多一模一樣招式刺來的那一劍,同樣火花擦出在劍尖與槍身之上,然後雷多像是得逞,揮動了另外一手的劍往學長的腰際劈去。
「啊......!」我瞪大眼,學長那種姿勢根本很難躲過雷多的劍。
可學長像是一點壓力都沒有,整個人鬆開銀槍然後往後倒,趁劍揮空之後他一個扭身又踢高了腳將長劍踹開,銀槍就落在他的手上。
「給!」
雅多落下之後就站在雷多的肩上,雷多將自己劍拋高之後到了雙生兄弟手上,他騰出手接住被學長踢開的劍,轉到右手。
這些動作不到幾秒鐘。
我看的眼睛都發直了,根本不敢轉開視線。
雅多的臉還是繃的死緊,然後藉著他兄弟的肩膀一用力就往才剛站好的學長身上刺去。幾乎是同時的動作,雷多也蹬腳往前直刺,兩人一上一下擊去。
學長連站穩都沒有,就著那個姿勢將銀槍直接插入地面,槍身正好檔下上下的劍尖,然後他握住了銀槍用力抵著地面往上一翻--
槍前的地磚整個被翻起。
雅多雷多像是吃了一驚,兩個人連忙退開。
地磚在脫離地面那秒整個爆碎開來,上面都凝了冰,閃閃發亮的像是下起冰雨。
就在雷多要舉劍重新攻擊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
我也沒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學長已經站在雅多的身後,槍尖就抵著他的後頸,雅多連回頭都來不及。
不到一分鐘的比試到這邊分出勝負。

※ ※ ※

學長收回了槍。
「不愧是黑袍,果然很厲害。」雷多沒有被打敗的喪氣反而是直直衝著學長大笑。
轉過身的雅多微微躬了身,像致敬。
伊多走過來,他伸出手收回了兩把劍,「您的實力的確非常強悍,不愧是有黑袍之名的人。」
「好說。」學長也向他們回了個禮。
競技場被翻開的地磚不知道什麼時候自行恢復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看到。
「哼哼,那種程度我也會。」站在我旁邊的五色雞頭顯然看的不是很過癮,「來吧,可以下去了。」他直接抓著我的領子就往下跳。
「啊啊啊---」
會死會死!
我會被勒死!
要知道觀眾席比較高,跳下去那個重力加速度的瞬間讓我感覺到什麼叫做上吊自殺的一瞬間。
所以等我感覺好像碰到地面的時候,我整個眼睛都是花的。
等我暈完回過神之後,競技場上已經沒有那三兄弟的踪影了。
「漾~你已經靈魂出竅歸來啦?」正在跟學長說話的五色雞頭轉過來衝著我笑。
那一秒我想衝過去砸他的臉。
歸你的死人骨頭!
媽的我差點被你謀殺!
學長轉過來看我,臉上掛著一種詭異的笑容,我才驚覺他一定把我剛剛想的東西全聽進去了,「他們已經先回去回復學院了。雅多對你很有興趣,剛剛走前說有時間希望可以找你聊天什麼的。」
找我?
依照我剛剛看見的,我可不想他是舉劍來找我。
不過,為什麼他會對我有興趣?
明明我就很像路人甲啊......
「雅多說現在已經很少看見你這種新手了......明明有力量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很有趣。」學長補充了這句話。
這算是恭維還是挖苦啊......
「然後雷多他一直想問你的頭髮怎麼用的,不過他哥的意思是說你可以不用理他。」轉過頭,學長這樣告訴五色雞頭。
「這是商業機密。」五色雞頭咧開嘴笑,「有空來乾架嬴我的話,我再告訴他。」
他很明顯是用頭毛來釣人打架。
「我會轉告。」學長點點頭,這樣說。
「他們好厲害。」我看著無痕的地磚,打從心底這樣覺得。
五色雞頭盯著我看了半晌,「漾~他們根本沒有發揮實力好不好,簡直是打好玩的!」他口氣有點不滿,因為他看戲看不夠。
「耶?」是這樣嗎! ?
我覺得很強耶!
「伊多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他們只是當作熱身賽而已。」學長完全不否認,然後這樣說。
「可是學長你也沒用全力啊,而且你家的紫袍也沒有出來。」五色雞頭用一種很遺憾的語氣說話。
「大家都有所保留的話,正式比賽上才會有意思不是嗎?」彎起了淡淡的笑容,學長這樣告訴他。
「說的也是。」
其實......我根本看不出來他們有沒有保留。
如果是我上去,大概不用一下子就被秒殺掉了吧。
「對了,萊恩有參賽你們知道嗎?」
話題突然一轉,轉到天差地遠的地方去。
「什麼!?」

※ ※ ※

萊恩有參賽?
那個飯糰偏執人! ?
「學校正式的其實一共有四隊才是,兩隊是正場的選手,不過私底下還有另外兩隊是候補的選手。」學長直接告訴我們,連關子都不賣,「另外一隊是三人一組的,所以他們的候補隊員也有三個人,我聽說今天已經找上萊恩了。」
難怪我今天一整天都沒看見萊恩的鬼影子!
「那傢伙居然可以上場!」五色雞頭髮出鬼叫聲。
他一定是從腳底到腦頂都不爽。
因為沒半個人來找他。
「因為我們今年決定候補都採用新人,讓大家都有表現機會,綜合了所有實力跟隊員的補足狀況來看,擅長使用各式各樣幻武兵器的萊恩的確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因為競技大會上大部分的人都只單練一種到三種左右的兵器,再來就是法術,所以在這一點上萊恩佔了很大的優點。」學長像是分析給我們聽的樣子,說的頗清楚,「雖然萊恩不擅長使用術法類,不過其實幻武兵器在實戰上的效果遠比法術更好,他是個替補隊員的最佳選擇。」
五色雞頭開始蹭地,浮躁起來。
「那我去幹掉他證明我比他強好了。」這是他不經過大腦的結論。
「餵!夠了你。」我一把拉住五色雞頭的衣服不讓他去幹傻事。
「放手!讓我去!」
「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去!」
「我一定要去!不然我沒有未來!」
「沒你的死人骨頭啦!不要在這裡跟我上演瓊瑤的戲碼!」我一拳從五色雞頭的腦袋揍下去,揍完之後才發現我居然真的下手了!
有時候,失去理智的人是非常有勇氣的。
我覺得現在五色雞頭應該會想幹掉我。
按著被我一拳揍歪的頭,五色雞頭用一種非常、非常詭異的表情看我。
我倒退一步,在心中描繪出許久不見的孟克吶喊扭曲版。
「很好,非常好,你是第一個碰到我的頭的人。」然後,他咧開了詭異的笑容,我看見他正在磨著森白的牙。
「你沒被你媽洗過頭嗎!」我又退後一步,開始抵抗。
「......那好吧,第二個。」五色雞頭可能覺得我說的也有道理,一下子就改口了。
「你老爸沒摸過你的頭嗎!」我繼續退一步。
「那好吧,第三個。」他又改。
「你老哥......」
啪的一聲學長一巴掌從我後腦打下去,「夠了你們兩個,給我安靜一點。」他發出不耐煩的聲音,「不要在這個地方給我說相聲!」
冤枉啊大人!我才沒跟他說相聲!
「所以我們這組綜觀實力之後,也決定在一年級中選出候補。」學長神奇的把話題硬是扭回去,「夏碎指定的人選就是你。」他看著五色雞頭。
五色雞頭呆滯了三秒。
「我?」
學長點點頭。
「千冬歲他老哥指定的?」
學長還是點頭。
「他不會是要趁我在比賽里面直接把我暗殺掉吧!?」
你想太多了同學。
「夏碎說你的實力很高,這點從你家族裡面就知道了,所以他指定如果我下場的話,代替我上場的候補選手就是你。」學長正色的說,完全把五色雞頭的話當作耳邊風。
可是,我覺得學長應該很難下場。
因為他不是人。
啪一聲我的後腦又被砸了。
五色雞頭的表情現在從錯愕轉變成中頭獎。
「那學長你的指定人是誰?」我假裝完全沒看見五色雞頭開始跳起詭異的舞蹈,然後轉頭問學長。
學長搖搖頭,「說真的,我找不到可以跟我搭檔的人。」
意思就是說你實力太強沒人搭的上就是了?
然後,學長居然點頭!
好囂張!
「那就這樣了,我把夏碎的話轉告到了,候補選手的資格表應該會直接送到你的宿舍中,等你填完之後拿給夏碎就可以了。」學長告訴那個還在黑咻咻跳舞的五色雞笨蛋,「我還有別的工作,就先走了,有事情可以打手機跟我聯絡。」
啊對,我完全忘記有手機的事情了!
「那隻手機就是給你用的,不用還我了。」學長揚揚手,下一秒他的腳下就出現大型的移送陣,人呼的一聲消失了。
好快。
真的是逃命用的必備陣法。
我決定我一定要學會這個高級陣。

※ ※ ※

學長走之後,我決定趁著五色雞頭還在跳舞趕快逃離現場。
可是剛跨出一步,領子馬上被揪住。
「漾~不要開溜嘛,再陪我去一趟醫療班。」五色雞頭結束他的舞蹈,然後搭在我的肩膀上這樣說。
我的眼皮突然跳了好幾下。
絕對沒有好事!
絕對沒有!
五色雞頭就著樣拖著我走回醫療班。
進到醫護室之後,裡面的人已經變很少了,只剩下一個深藍色的醫療班人員在藥劑櫃上不知道在用什麼。
我認出來了,他是剛剛幫五色雞頭做治療的人。
朝著他一點頭,五色雞頭拖著我就筆直的往一間醫療室、推開門大大方方的走進去。
裡面的人全部都熟到不能再熟。
「漾漾?」半坐躺在床上的千冬歲非常錯愕,因為他看見我跟五色雞頭又走在一起了,而且五色雞頭還很故意的搭著我走。
喵喵坐在床邊,另外一邊是萊恩,三個人都把目光放在我們身上。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很尷尬,非常的尷尬。
「漾漾,我剛剛才說到你受傷的事情耶!」喵喵從椅子上蹦起來抱住我的手,不著痕蹟的把我從五色雞頭手下拉出來閃到一邊去,「還有,萊恩這次被選到大競技賽的候補選手喔!他也是剛剛才到,馬上來告訴我們。」
呃,其實我已經知道了,剛剛學長說的。
「喔,那真是恭喜啊!」五色雞頭痞痞笑著,然後對萊恩這樣說。
「謝謝。」萊恩也很有禮貌的回答。
「你是來幹嘛?沒事的話就可以回去了!」很明顯發出憎惡口氣的千冬歲瞪著五色雞頭。
「我來探病啊,看看某個會預知的傢伙掛倒在床上。」
我覺得五色雞頭有一種惡習,就是很喜歡隨便挑釁別人,而且會看對方的程度調整自己的嘴賤,「啊,對了,我忘記探病要帶禮物。」
說著,他立刻走出去,不用一分鐘又回來,手上有兩罐冰涼涼的飲料放在床頭櫃上。
我肯定他一定是去輔長的冰箱摸來的。
千冬歲的額頭浮現了青筋。
「我也被選上候補了喔。」五色雞頭一屁股就做在床邊,然後這樣說。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訝異的看著他。
你特地來看病就是要炫耀是嗎?
我覺得有時候五色雞頭這個人全身上下都是一個問號。
一個很詭異的問號。
根本不知道他的思考路線是長怎樣的。
「而且還是你哥選我的。」
他講出了必殺一擊!
我拉著喵喵往旁邊閃一些,怕千冬歲突然轟了整個房間。
「我哥?」千冬歲的表情突然整個都怔住。
「是你哥選的沒錯,聽說是他指定的。」五色雞頭點點頭,然後用更肯定的語氣說,「你看你們家族是怎樣對他的,要不然他應該選的是你,可是他連選都不敢選。」
不敢選?
我被五色雞頭的話弄迷糊了。
感覺上五色雞頭好像跟千冬歲他家蠻熟的,連內幕都知道。
聽他說完,千冬歲的表情變的很奇怪,好像在想什麼,「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最後,他只說了這句話。
五色雞頭聳聳肩、站起來,「那好吧,我探完病囉。」
基本上我覺得他不是探病,應該是來刺激病人使其傷勢加重提早升天那種。
「漾~你還要繼續探病嗎?」五色雞頭突然轉過頭看著被喵喵拉著的我。
呃、我覺得我應該點頭,不然很可能接著會給千冬歲他們分屍。
「漾漾還要跟我們聊天啦!」喵喵代替我說話了。
其實我跟他們也沒什麼好聊的,因為我總是聽不懂千冬歲他們說的話。
我對這個世界了解太少。
五色雞頭看了我一眼,突然拽住我另外一隻手拖過去,「那我偏不給你們聊!」
你是小鬼啊!
「喂喂......」
喵喵也加重力道,我的手好痛。
「漾漾要跟我們聊天啦!」喵喵完全不服輸的用力扯。
「偏不給!」五色雞頭看起來沒使勁,其實他已經快把我的手給扯下來了。
「兩位......」
「你出去啦!」
「偏不!」
我突然覺得我很莫名其妙,被當成一塊肉讓兩隻狗拉著咬。
「好痛!」我一喊,喵喵立刻就放手,我整個人差點栽個狗吃屎,還好五色雞頭的力道夠大把我給扯起來。
「謝啦,小美女。」然後他直接拽了我走出房外,還不忘用腳把門踹上,拉了我就跑出醫療班好一段距離。
他是神經病!
「你幹嘛!我又不想出來!」我有點生氣,他完全不過問我的意見。
五色雞頭疑惑的看著我,「反正他們說的話你又聽不懂,還不如跟我出去玩的好,順便氣氣那個書呆子,真是一舉兩得啊!」
得的那個只有你吧!
我甩掉五色雞頭的手,「你自己去玩啦,我要回宿捨了!」如果跟他繼續泡下去,我懷疑我會控制不住二度砸他的頭。
「漾~」
「又怎樣啦!」
我沒好氣的回過頭,五色雞頭沒有追過來,就站在原地跟我揮手。
「下次再一起玩喔。」他咧了嘴笑。
沒有下次了笨蛋!
我再次確定,此人全身上下一定都是用問號構成。

不宜靠近。

--第三部全文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3:20

特殊傳說第四集競技會by護玄

第一話第二組黑袍

Atlantis AM10:15

時間又過了好幾天。
當我注意到時候,我已經在學校渡過了一個月。
這個驚覺讓我深深認知了何謂度日如年這句成語。
每天都像過年那麼漫長!
學長的代導人時間也結束了,我大概有好幾天沒看到他,根據同宿舍的安因說,最近學長除了忙工作之外還忙即將到來的大競技賽。
「漾~」
一腳踏入餐廳後我聽見這個聲音,然後不多做考慮我立刻一二三向後轉。
「為什麼你每次看見我都要跑?」五色雞頭快了一步拉住我的衣領。
基本上,我覺得已經變成習慣動作了。
「為什麼最近我都會遇到你?」這是我天大的疑問,因為我已經很努力想必開這個凶星,連每次上廁所都找最遠的上,結果遇上他的機率還是該死的高。
「因為朋友咩。」他笑的很賤。
我發現自從認識五色雞頭之後,我的拳頭卻來越想拜訪他的鋼刷頭,雖然我已經拜訪過一次了。
「你這節也沒課嗎?」不管我想不想,五色雞頭已經很擅自的把我拖到他剛剛的座位上,整個桌子都迭滿了精緻的蛋糕類甜食,很明顯是他剛拿來的,「太好了,我剛剛還在想說很無聊要去找你逃學。」
老天保佑,還好我這節沒課。
不然不知道眼前該死的五色雞會怎樣大鬧課堂。
我注意到四周圍的詭異視線,好幾個人看見我跟五色雞頭坐在一起後開始指指點點。
......不會過幾天之後我也跟著被列入黑名單了吧,名稱叫做殺手的同夥之類的。
「等等萊恩他們要過來,叫我先在這邊等,等超久。」五色雞頭拿起了一個青綠色詭異的蛋糕往嘴巴塞,「你也吃,不用客氣。」
我沒有很客氣,可是我完全不想吃。
「為什麼萊恩要來?」我還以為萊恩跟千冬歲一樣很討厭五色雞頭哩。
「因為他是候補的,還有你家學長跟另外一組的黑袍代表。」咬著蛋糕的墊紙,五色雞頭算了一下手指,「聽說是要在大會前先排定什麼什麼的,他傳來紙箋時候我剛好在餵寵物,才看到集合地點時間東西就被寵物吃了,剩下的不知道。」
「......你養山羊嗎?」
「不是,我養小黑毛。」五色雞頭比畫了一下大小給我看,大約是籃球的尺寸,「全身毛茸茸的,什麼都吃。」
說真的,我很難想像那個是什麼東西。
小狗還小兔子吧我想。
然後我站起身。
「你幹嘛?」五色雞頭也抬頭看我,一把拽住我的衣服。
「你們不是說要開小組會議,我又不是大競技賽的人,在這邊聽不是很奇怪嗎。」感覺好像礙事的路人甲耶!
「不會啦,又不是什麼大事。」五色雞頭說的很涼。
根本就是大事好嗎!
就在我被拖住又很想掙扎出去的時候,我腳邊出現熟悉到不行的高級魔法陣。
然後是紅紅眼。
我現在覺得有時候學長的眼睛很像兔子眼,兇惡版的殺人兔。
「褚,你一見面就欠揍嗎?」學長把指關節折的喀喀想。
「啊哈哈,當我想錯。」我一把拍掉五色雞頭的雞爪。
學長旁邊有萊恩跟一個我沒看過的人,是個穿著黑色大衣的人,最後一個也沒有看過,不過他穿著白色的大衣。
萊恩可能是裡面最不合群的人,因為他壓根沒套大衣來。
學長他們一到餐廳,餐廳的人全部轉過來看這一桌。
後來喵喵他們才告訴我一次出現兩個黑袍兩個白袍算是很罕見的事情,因為平常在學校黑袍就很難見到了。
「呃,你們慢慢聊。」我快閃!
這一桌根本是重量級人物桌,我還是快逃比較好。
「唉~~~」五色雞頭髮出不明聲響。
「你不用走也沒關係,不是什麼不能聽的事情。」那一個不認識的黑袍開口說話。
說真的,他的感覺給人家很冷、非常的冷,好像臉部被強力膠固定一樣。他也是外國輪廓,不過皮膚很白,白的跟學長快有得拼了,可是他的臉就完完全全是男孩子的臉、那種很多女生會喜歡的酷酷類型,看起來應該比我們大幾歲,亞麻色的短髮跟一雙藍紫色的細長眼睛。
我怎麼覺得這個人好眼熟?
「密西亞D蘭德爾伯爵。」學長介紹了那個不認識的黑衣,「另外一組競技賽代表隊的隊長,現在是大學一年級A部。」
「另外西瑞你認識了,這個是褚冥漾,現在是一年C部的學生,我帶進宿捨去住的那個人類。」學長又給蘭德爾這樣介紹我。
蘭德爾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
說真的,被他看著的時候我有點毛毛的,因為他的眼睛顏色很怪異。
雞毛的眼睛顏色也有點怪,是金色的,可是沒有他這麼怪。
「你好。」
意外的,蘭德爾居然伸出手像我示好的感覺。
我有點受寵若驚。
「呃......伯爵你好。」我也伸出手握他。
哇靠,他的手怎麼冰的像屍體?
還有他的指甲是怎麼回事! ?長的快有我指甲三倍長了,而且居然還是黑色的!
「蘭德爾是夜行人種貴族,我們學校的夜行人種不多,非常罕見。」學長這樣告訴我。
為什麼我覺得夜行人種好耳熟?
「就是吸血鬼的意思。」他附註。
那一秒,我看見蘭德爾笑了。
他的嘴巴里出現了兩根尖牙,閃亮亮的有保養過。
......
現在我是真的想逃了。

※ ※ ※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這桌從引人注目變成超引人注目的一桌。
在學長兩人允許之後,我又被五色雞頭壓迴座位。
現在聽說是吸血鬼的蘭德爾就坐在我面前,笑得很像變態。
我突然覺得他剛剛不笑時候真是帥多了。
桌子被兩張合併起來變成超級大桌子。
其實本來一桌就可以坐夠六個人,可是因為飯糰堅持狂跟五色雞頭兩個人的食物實在是堆不下,所以那個不認識的白袍又移來一張桌子,放茶水。
「這位是林,高中部二年A部的學生。」學長介紹了不認識的白袍給所有人。
我看五色雞頭好像也不認識他,盯了好一會兒。
白袍的林跟我一樣東方面孔,黑色的短髮黑色的眼,看起來好像是娃娃臉,感覺年紀小很多。綜觀他的外表,我覺得他搞不好跟我都是一樣地方的人類。
喔耶~同類!
「林是負責這次大競技賽預賽時候,我們這邊對另一校對手的聯絡人。」偏著頭想了一下,學長看著我,「他好像跟你是同地方的,他也是中國來的學生,你們應該合得來。」
呃......基本上差了一條海。
不過我一直覺得中國的風景很漂亮,在旅遊雜誌跟電視也看了很多,有空一定要找林帶我去玩。
「你好,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林很有禮貌,就是向我一點頭。
「你好,請多多指教。」
蘭德爾還是一直盯著我看,我有一種青蛙被蛇盯上的毛骨悚然感覺。
「廢話好多,找我來幹嘛?」五色雞頭很不客氣的打斷,我看見他的桌面上只剩下蛋糕紙。
鬼!
他是鬼!
剛剛迭滿桌的東西他一下子就吃完了!
「說的也是,那我們應該進入正題了。」終於把視線跟詭笑收回去的蘭德爾很優雅的拿起了桌上的咖啡杯,他又變成強力膠固定的冰塊臉。
萊恩把飯糰盒蓋起來,正襟危坐。
「雖然說是候補的備員,但是今天找你們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兩位的慣用武器。」紫藍色的眼睛看著萊恩跟五色雞頭,「幻武高手的萊恩,羅耶伊亞家族的西瑞,兩位在高中部都是名人,所以基本上我想先看過兩位的武器和作戰方式,然後在擬畫戰策。」
他說的很深奧,而且不關我的事。
其實我蠻想偷溜的,可是現在這種場面想溜也不能溜,好尷尬。
「可以。」萊恩先站起來,然後從口袋拿了個黑色的圈圈把頭髮紮起來,原本還慵懶的流浪漢瞬間變得殺氣騰騰,「『與我簽訂契約的物,請讓知曉者見識你的型』。」
哐鐺一聲桌面上直接插了兩把黑刀。
是說,你們常常這樣破壞公物沒關係嗎......?
從我進到學校以來,這批人無時不刻都在破壞公共建設,一般學校應該早垮了才對。
「異界刀,不錯。」蘭德爾點點頭,「你挑選武器的目光很獨到。」
「如果我有上場的機會,你不會只看見異界刀。」萊恩彎起唇角,笑得有點挑釁。
我突然想起萊恩還有一大把的幻武大豆。
「好,我記下了。」吸血鬼啜了一口咖啡,看起來沒有被沖撞的不爽感,「那你呢?」他放下茶杯,看著一臉輕浮的五色雞頭。
「我沒有幻武兵器。」五色雞頭很快的這樣說,然後站起身,「羅耶伊亞家不用幻武兵器。」然後他伸出手,右手的肌肉扭曲賁漲,一下子變形成我看過好幾次的大型獸爪。
「嗯,我知道了。」
看著桌上的雙刀跟獸爪,蘭德爾撐著下巴想了一下,「那為了測試實力,就麻煩兩位用自己的代表武器打一場吧。」
我愣了一下。
「在這裡打嗎?」和我相反,五色雞頭看起來非常、非常的興奮。這讓我覺得,其實他應該是想找萊恩乾架很久了。
「當然不是。」吸血鬼搖頭。
「我將第七武術台預約下來了,去那邊打吧。」學長先站起身,他旁邊的林也跟著站起來,「走吧。」然後他腳前出現了巨大的移送陣。
呃......我也要跟去嗎?
是說看萊恩他們對打應該會很有意思,可是我覺得蘭德爾的眼神讓我很不想去。
「漾漾,等等幫我顧好這個別被偷吃。」萊恩把一整盒的飯糰放在我手上,「這個是限量品。」
基本上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人無聊到想偷吃你的飯糰。
等等!
這樣我還是要跟過去囉?
「你們要不要走啊,在那邊廢話什麼!」已經在移送陣等人的學長發出不耐煩的聲音。
我跟萊恩趕緊跑過去。

※ ※ ※

被傳送到的地方跟上一次看見的不一樣。
上次我看見雷多他們對打的是旁邊都是水的競技場,這次的不是競技場,是很像......呃,木樁,一根一根的高低不均,就像電視上拍的少林寺那種必備物品。
然後木樁下面是深淵。
......深淵?
「這個下去直通地獄。」學長站在我旁邊這樣說。
我在觀眾席低頭往下看,延續往下的黑色深淵裡面突然傳來不明的哀嚎聲。
啥東西啥東西啥東西!
那個黑暗處翻滾的人影是什麼東西! ?
我看見人型模特兒黑暗版在下面蠕動!
「掉下去下面的話,會很痛喔。」補上第二句讓我倒退離開欄杆的話,然後學長露出邪惡的笑容。
你今天又沒睡飽了是嗎!
「他們上去了。」蘭德爾像是大爺一樣很舒服的坐在觀眾席上面,還翹腳。
這是一個吸血鬼貴族該做的事情嗎!
林在另一邊的高台上面,我覺得那個地方應該是裁判席還是播報員的位置,他拿了一本不知道什麼東西在寫。
直通地獄的木樁上一左一右站著五色雞頭跟萊恩。
這是兇惡眼神流浪漢跟不良少年的對決!
五色雞頭伸出了另外一隻手,然後扭曲轉為一樣的獸爪。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另外一隻手也會變,因為他之前都只用一邊而已!
「來吧!」他咧了笑,然後看著前方的萊恩。
也不先行發動攻擊,萊恩將兩把黑刀交叉的插入木樁裡面,然後自己站在刀柄上,看起來非常有特技效果的危險感。
先等不及的是五色雞頭,他原地蹬了下木樁整個人就往前彈,腳力之大、整個木樁發出聲響然後震動搖晃。
這次他們動作我就勉強可以看見了,上次看學長的是幾乎完全看不到,簡直像是在看靈異追追追那種節目,幾個鬼影而已。
就在獸爪砸下萊恩頭上同時,我看見兩個黑色的刀刃像是飛碟般左右飛開,險險被開膛剖肚的五色雞頭就著那個姿勢硬生生的扭轉後空翻,然後在另外一個木樁上還沒站穩身,萊恩就已經逼到他的前面。
刀落下同時,五色雞頭的獸爪也揮出去,我看見刀劈在獸爪上,獸爪居然一點擦傷也沒有,中間擦出了火花。
他的爪子比刀硬是什麼鬼原理! ?
萊恩另外一把刀就斜嚮往五色雞頭的脖子橫劈,可是刀只出到一半,萊恩就突然收刀往後跳。
他離開木樁的那一秒整根木樁都碎成粉塵,兇手是五色雞頭的另外一隻爪。
「就白袍與無袍級來看,他們兩個的實力都已經可以往上晉升了。」看著簡單的攻防戰,蘭德爾這樣說,他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高腳杯,非常愜意的居然在品酒!而且他旁邊還冒出了一個人、管家打扮,拿著不知道幾年份的上好葡萄酒。
老兄!你當你是在家裡看大屏幕劇院嗎! ?
「只可惜萊恩對術法涉獵不多,才一直遲遲升不上去。」學長很像司空見慣了,完全將那個蹦出來的管家視若無睹。
五色雞頭就不用說了,他上次本來破例可以升,然後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啊,年輕真好。」吸血鬼將空杯子微微舉高,他旁邊的管家很優雅的將酒瓶放傾,倒出了像是血的顏色的東西。
我寧願相信那個是葡萄酒!
偷偷瞄了一眼管家,長的很好看,金色長發藍色眼睛,穿著白色的正式服裝,可是臉也很白。
該不會這個也是吸血鬼吧?
「尼羅不是吸血鬼。」學長很小聲的這樣告訴我,「他是狼人。」
......
這有什麼不一樣嗎! ?
一個巨大聲響打斷了我們的對話和分神,我連忙轉回去競技場上面看--
萊恩站在樁上,五色雞頭也站在樁上。
跟剛剛不一樣的是,兩個人中間的木樁已經全部被打爛了,不知道是誰打的,剛剛在說話沒有看見。
總之,整個場上大抵就剩下兩三根可以站人。
接著吸引我的注意力的不是被打爛的木樁,而是木樁下面的東西,那個被砸出的大空曠地發出詭異的呻吟聲,然後一堆黑黑的人體開始重迭往上爬。
啥鬼東西!
不明的黑人體突然好像河水暴漲一樣越來越多。
就連萊恩跟五色雞頭腳下的木樁都已經爬滿了那些東西,而且他們還在搖,兩根木樁被搖的四處晃。
「嗯......底下的冤魂被兩個人的力量吸引上來了嗎?」學長看著黑人體迭高的小山,發出以上結論。
什麼冤魂! ?
有個東西噗哧一聲摔在我的腳邊,我就著欄杆往下看,「哇啊!」然後跳開十幾步。
觀眾台邊緣有黑人體爬上來,手就抓住欄杆,露出一張臉。
那個其實也不是臉,很像爛泥巴糊在一起而且還一直滴滴答答的感覺,眼睛是兩個窟窿,鼻孔也只是兩個洞,他張大嘴巴,裡面沒有舌頭牙齒,看見的就是泥水跟露出來的骨頭。
這是什麼魂啊!
怎麼跟我以前看到的都不一樣! ?
我突然覺得我以前去旅行時候撞到的厲鬼都比這個可愛上百倍。
「滾開!」坐在位置上的蘭德爾發出嫌惡的重重一喝,那個黑泥人愣了一下,張著嘴發出哀嚎聲就慢慢的往下縮回去。
我連忙又看向場上。
「唉,先解決這個再打好不好?」五色雞頭蹲在木樁上,一巴掌把想爬上來的黑泥人呼巴掌打回地下深淵。
萊恩點點頭。
就在他點頭的同時,五色雞頭猛蹬了一下木樁,我本來以為他會直接摔下去,可是他居然就這樣漂浮在空中,而且他的腳也不是人腳,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腳變成了很像猛禽一類的巨大鳥爪,爪上面還勾爆了一個泥人腦袋,丟回去。
我看見五色雞頭的背後出現了一雙巨大的翅膀。
他是雞!
他真的變成雞了! !
他長雞爪還長雞翅膀!
我期待他等等臉上會長雞嘴,可是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
萊恩也原地跳起來,一手拽住了五色雞頭的雞爪,掛在半空中。
就在那一瞬間,兩根木樁上面被泥人覆蓋。
五色雞頭突然轉過來看我,「漾~看我們的合體大絕招!」
合你的死人頭!
很明顯的萊恩也跟我一樣的想法,因為我看到他臉上出現黑線跟青筋。
然後萊恩將兩把黑刀合在一起,黑刀猛地就變成了大一倍的巨刀,萊恩將刀尖往下指的拿著,然後咬破手指用血在刀面上寫下我看不懂的咒文。五色雞頭也一樣畫葫蘆的在另外一邊的刀面寫下咒文,然後他的手壓在刀柄底上。
「異界的刀,穿破空間,將不該存在的返回地面。」萊恩輕輕的說著,接著黑刀的兩面猛地出現了冷光。
再來這個有點難描述,我建議大家可以去找一部老片叫做ID4出來看,尤其是外星人用飛碟轟了地球很多建築物那一段。
那些冷光慢慢的往下移動,然後在刀尖聚集。
一道黑色的光線猛地直直貫穿了地下深淵,然後我看見有個鬼爪慢慢拉開黑色的光,光像是有空間一樣被拉開,裡面出現了一顆眼睛。
眼睛看著下方,然後閉起,黑色的光就這樣消失了。
那些呻吟聲乍然停止。
所有的泥人都在同一秒消失。
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大坑洞。
那些泥水人消失到哪邊去了?
我突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原來這就是異界刀的特殊力量。」我身邊傳來這個聲音,我抬頭一看,學長紅色的眼睛整個都是亮的,好像看到什麼有趣的玩具一樣。
萊恩鬆開雞爪跳回去原來木樁,五色雞頭也是。他的雞爪雞翅膀都消失了,剩下一雙獸爪。
「這樣就夠了。」
蘭德爾突然拍手,然後場上的兩個人都轉過頭來看他,「臨場、體力、行動力、臨時合作上兩位表現都過了我預期範圍。」他說,然後露出剛剛那種詭異的笑容。

「你們完全合格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3:42

第二話亞里斯學院一日遊

Atlantis AM9:23

五色雞頭跟萊恩打完的隔了三天之後的星期日我收到一封請柬。
「小漾,你睡醒了沒?」
我的房門被敲的咚咚響,這幾天學長都不在,連敲門的都不是學長的聲音。
睡眼迷濛的爬起來,拖著腳步往客廳走,然後打開門,我看見安因就站在門外。
他今天好像沒有工作,因為他穿便服,非常正式的那種......我不會形容,好像是神父裝的改良版,反正看起來很正統就對了,金色的發扎了馬尾在腦後,很清爽。
相較他的清爽,我一臉愛困加昨天熬夜打電動的黑眼圈,看起來根本就是條活屍。
安因看著我,大抵也猜到我昨晚乾了什麼事情,因為放假大家都這樣。
「小漾,你這樣對身體不好喔。」然後他對我吹了口氣,我只覺得臉好像被冰塊砸到,整個人給凍到清醒過來,「人剛睡醒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先洗把臉,讓親合的水精靈洗靜你的身心,讓污穢的雜靈沖刷乾淨。」
你是來倡導的嗎......?
「有事嗎?」我搓搓臉,怕臉結冰。
「對了,剛剛有信使送來這個。」安因這才想起來他來幹嘛的,然後拿出一個白色的西式信封袋給我,「是亞里斯學院送來的,你在那邊有認識什麼人嗎?」
亞里斯?
我皺起眉。
好耳熟,又好像沒聽過。
「亞里斯學院代表之一的伊多擁有的信使送來的。」安因看我歪頭想了大半天,又補上幾句話。
啊!對喔,是上次那三兄弟的學校,難怪我一直覺的耳熟。
可是他找我幹嘛?
才見過一次面,也沒說幾句話。
「大概是有什麼東西要你去看吧。」
「東西?」
我的右眼皮突然狂跳。
「放心,伊多找人不是什麼壞事。」安因好像看出我的猶豫,「伊多、雅多和雷多,他們三個是水之妖精貴族,也是先見之鏡的守護者,更是整個水妖精族可以使用的人,應該是他們在先見之鏡中看見什麼關於你的事情,才找你。」
先見之鏡?
好個簡單易了的籠統名字。
「他們跟千冬歲一樣也是預知的?」幹嘛我身邊圍繞的都是這種人。
「不太一樣,你看見就會知道。」
又是我看見才會知道!
我決定我應該要去做一本目錄,以後如果有跟我一樣不知死活的受害者進來就可以賣給他們看。
「我東西給你了,別讓人等太久喔。」安因拍拍我的肩膀,然後又走回去他的房間。
說實話,安因其實是好人。
只要不要讓他看見五色雞頭的話。
我就站在門口把那個信封拆開來看,裡面有一張卡片,白色的很精緻,卡片封面居然是用金粉印成的一朵花。不過本人的植物知識非常貧乏,所以看不出來是什麼花,反正感覺就是很高貴就是了。
然後翻開卡片,先看到的是一個紋印,有點像日本的那種家徽什麼的,下面全部寫滿了字。
虫字。
靠!我又看不懂他們世界的其它文字!
我覺得我該去找人來翻譯了......

※ ※ ※

「漾~」
一走出宿舍聽到這個聲音,我立刻往回走。
「喂喂,我可是好心的帶人來找你耶!」五色雞頭這次沒有揪住我的領子,反而說了這句話讓我停下腳步。
帶人?
我轉過頭,差點沒嚇到靈魂出竅!
站在五色雞頭後面一點的居然是千冬歲!
媽啊,我不會是剛剛回房間換衣服時候不小心又睡著了吧! ?其實我現在應該是在夢境中才對吧!
我倒退兩步、再倒退兩步,眼前一定是幻覺。一切都是幻覺,你嚇不死我的!
「誰是你帶來的!」千冬歲發出極度嫌惡的語氣,就像在吐口水給水溝蟑螂那種感覺,「漾漾,我跟喵喵要找你一起去左商店街看電影。」
「你要約會自己去約,漾要跟我去右商店街玩。」
等等,我什麼時候跟你約好要去右商店街了! ?
「他什麼時候跟你約好!」千冬歲的眼鏡精光飆過來。
「我沒跟他約。」該死的五色雞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你明明知道千冬歲討厭你就像看見蟑螂一定要用拖鞋打死的那種討厭定律,你還故意在他面前亂說是怎樣!
「漾~你明明說有空就可以出去玩的!」五色雞頭大受打擊,按著胸口倒退兩步,「你、騙、我......」
我想砸他的頭,讓他清醒一點。
「並沒有說。」
說真的,我已經很習慣五色雞頭人來瘋的模式了,大半時間不甩他就可以了。
千冬歲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五色雞頭一下,很快的移走視線不理他。
「千冬歲,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情耶。」我把那張卡片遞給千冬歲。
千冬歲接過看了信封一下,「亞里斯學院?」上面有學院的校徽,「你有認識的人在那邊嗎?」他看起來嚇了一大跳。
「算有吧,我看不懂他寫什麼。」我只看到卡片上面一堆蟲在爬。
「好,我幫你看。」他將卡片拿出來,「這是邀請函,大致上是一位叫伊多的人邀請你到亞里斯學院遊玩,他們準備了一些點心和東西,在上午十一點的時候等待你的光臨。」千冬歲大致上簡略的這樣告訴我。
「你不認識伊多嗎?」我以為他們工作很類似應該會認識,不過看樣子千冬歲好像不知道有這個人。
千冬歲用問號的表情看我,然後搖搖頭。
「我聽說他是水妖精族先見之鏡的什麼守護者。」我接回卡片,開始再想不知道用移動符可不可以到亞里斯學院了。
然後,千冬歲突然恍然大悟,「漾漾,我也是跟你從同一個世界過來的,所以對於這邊世界有預知類型種族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先見之鏡我有在書上看過,聽說是妖精族的十大寶物之一,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想去看看,只不過他邀請函上只邀請你,我還是別擅自跟去比較好。」他笑了笑,這樣說。
「喔,我知道了,謝謝。」我本來還想問千冬歲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因為我沒去過,我怕他跟我們學校一樣,到時候還沒進去就先死在外面。
「那我就跟喵喵一起去看囉。真可惜今天是閻王殿上映最後一天說。」千冬歲用很可惜的語氣說著,「裡面可以看到很多咒術跟殺人的鬼王法魂。」
......那是什麼片啊!
「對了,卡片後面有附一個法陣,不過只可以來回用一次的樣子,你就用他去亞里斯學院吧。」他這樣一說,我立刻把卡片翻到背面,果然有一個金色的咒印。
「好。」我想應該是跟移動符一樣用法。
趕著去看電影的千冬歲又瞪了旁邊正在嚼口香糖的五色雞頭一眼,然後才離開。
我正打算把卡片往地上丟時候,注意到一個該走沒走的人還在那邊。
「你怎麼還在這裡?」五色雞頭就在旁邊看著我,沒有離開的打算。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他回答的很理所當然。
「因為我要去亞里斯,你站旁邊會一起被傳過去。」我大該已經抓到法陣的大小,再怎樣小的法陣還是會有點範圍。
「我也要去啊。」五色雞頭說的更理所當然。
「啊!?」
然後雞爪子搭過來,「漾~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誰跟你是朋友!
你是麻煩製造王!
每次遇到你我都不得好死!
「朋友的話就是要同行天下,闖蕩江湖,四海玩透!」五色雞頭握緊了拳頭,熱血的朝天邊呼喊。
你是從哪本小說還漫畫看來的啊!
我還四海玩透嘞!
什麼鬼話!
「既然定律是這樣,你不讓我去還算是朋友嗎?」五色雞頭勾起詭異的笑容,然後他的獸爪又冒出來,搭著我的肩,嘿嘿的笑著。
「你都把手拿出來,你覺得我能不讓你去嗎?」我看著掛在肩上的獸爪,無言。
「當然不能!」
五色雞頭果然是不良少年!

※ ※ ※

我覺得我應該是第一次走出學校的範圍。
除了左商店街與鬼王塚之外,我第一次看見不同的異能學校。
嗯......該怎麼形容。
看過我們學校那種闊氣的建築之後,現在看見的這個讓我覺得非常......貧乏。
以前的學校好像是森林學校,看到的那一秒會讓我想起我愛大自然這種鄉土節目。我眼前出現的是整座的山,我跟五色雞頭就站在山頂,有一個攀著滕的巨大建築就在我們眼前。
他是一座山中的古堡,規模頗大,四周攀滿了綠色的藤蔓,整個古堡有一半是給埋在森林當中的,跟我們學校比起來算是很小很小,但是比起我以前國中就大了好幾倍。
古堡的門口已經有人在等待了。
「我以為伊多只邀請了一個客人。」站在那兒等待的是雅多,看他一點都不笑的臭臉就知道了。他看了一眼五色雞頭,然後走到我前面微微彎了身點頭。
我連忙也回禮。
「不好意思,因為我不知道怎麼來,所以找人幫忙。」該死的我幹嘛幫五色雞頭說謊!
旁邊的渾蛋也覺得很理所當然的搭著我的肩,嘿嘿的笑著。
幸好雅多沒有追問。
「請過來吧,今天學校沒有上課,伊多他們在觀測室等您。」然後他轉身往古堡裡面走去,步伐幾乎踏出都一樣,非常規律。
我連忙跟上去,後面的五色雞頭走的很慢,晃來晃去的好像在打量學院的樣子。
「亞里斯學院也是全部學籍都有嗎?」古堡看起來不太像可以容納很多人的樣子。
「不,我們只有高中與大學的學籍,每個年級只有兩個班別,每個班別最多只有二十五人。」
那不就是超級小的學校嗎?
「因為我們學院的本身問題,所以歷年招生並不多。」雅多一邊走一邊說著,「或許您會覺得很奇怪,不過亞里斯學院的確已經沒落了,就連代表都只能派出上一次那種驕傲自大的人。」
「我覺得換你們很好啊!」我直接衝口而出,然後雅多停下來,轉過頭看我,我立刻就聯想到他一定覺得我沒禮貌,貴族都這樣的嘛!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又有風度、又厲害,應該一開始代表就選你們。」
雅多沒有答話,只是繼續帶我們往前走。
古堡的走廊非常漂亮,每面牆壁都畫著圖,雖然我看不懂裡面的涵義,不過光看也很賞心悅目。大部分都類似神話圖,配合著走廊挑高、每一幅都很巨大。旁邊的外走道則是一樣綠意盎然,到處都是樹啊花的什麼。
「好遠。」五色雞頭髮出聲音。
「到了。」雅多突然站住腳步。
我們停在一個大門前面,厚重的門上有雕刻,感覺好像是精靈還是天使一類的東西,上下兩個人倒轉,中間是花。
「『開門。』」
他說了不是中文的話,可是我卻聽懂了。
我覺得我越來越奇怪,在我們學校還可以用謎樣的力量來解釋,怎麼在別人學校裡面也這樣?他們也有神奇的自然翻譯力量嗎?
門像是聽懂他的話,咿啞一聲慢慢打開了。那個音效凡是在鬼片還是恐怖片裡面都會出現,聽著就讓雞皮疙瘩自己站起來。
門後面的東西倒一點都不恐怖。
是個教室,不過沒有桌椅。教室裡面很空曠,然後有個朝天的大望遠鏡,好像是看星星的那種東西,一看就是很貴。因為太貴了,不是我這種平民一般時候會看見的東西。
教室的四周牆壁全部都是天文圖,就連天花板都是整個透明的,大望遠鏡就穿過天花板開的原洞,靜靜的擱在那邊。
伊多跟雷多就在教室裡面。
「謝謝您受邀前來。」伊多一看見我立即就露出微笑,雷多就不用講了,他還是笑的跟神經病一樣,一看見五色雞頭......的鋼刷頭,整雙眼睛都發亮。
「呃、謝謝你的邀請。」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就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您應該會覺得很乏味吧,亞里斯學院是天文專屬學院,不像Atlantis學院那樣巨大又有趣。」他彈了一下手指,離我最近的牆壁上天文圖突然動了起來,牆上的一顆很亮的星星掉下來,啪喳一聲突然翻開變成一張白色的椅子。
五色雞頭那邊也一樣。
「請坐吧,兩位。」伊多很有禮貌的說著,然後他後面也出現星星椅子。接著地板上滾了幾組星星出來,然後幾個聲音,我們中間橫出張桌。
真是方便的收納方式!
一邊的雅多不知道從哪邊生出來一組茶具組,動作利落的衝了不知道是紅茶還是什麼東西,然後分別倒了杯給我們。
「我可以四處逛嗎?」顯然對安靜坐在這邊感到非常無聊的五色雞頭突然說了話,「放心,我不會隨便拆別人的學校。」
伊多將視線轉向他,微微一笑,「當然可以,請您就四處走走吧。」
然後五色雞頭蹦起來,衝出門外,像被野放的山雞。
他居然把我一個人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雅多也跟出去了。
門砰的一聲關起來。
「在進入正題之前,不曉得褚同學是否方便回答一個問題?」
他講話太一板一眼了,很奇怪,讓我有點緊張,「好啊。」
「請問您是如何進入Atlantis學院的?」

※ ※ ※

我愣了一下。
我怎麼進學校的,說真的,我本人也很想知道答案。這些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個謎。
於是我把分發錯誤都講給伊多聽,他一下子皺眉一下子思考,也不知道是嚴重還是不嚴重。然後旁邊的雷多一直在鬼笑,真是兩種極端的對比啊。
說完之後,伊多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講話,害我只能尷尬的喝一下茶。
這個茶還不錯喝,甜甜的不過又很爽口。
「實際上,異能學校的招生方式有許多種,所以您會進入Atlantis學院,應該也是具備了您的能力。」
大概五分鐘之後,他做出一個我聽到爛的沒用結論。
「異能學院當中分成很多種,如亞里斯是以天文自然為主的學院,另外還有以機械工藝為主的學院,有以法術為主的學院。而在其中,Atlantis學院卻具備了大部分異能學院擁有的能力與人才,在我們這些正派的異能學院當中,Atlantis學院無疑是最高指標。」伊多這樣告訴我,我才知道我好像進入某種龍頭學校,不過正派是怎麼回事?
「您會進入Atlantis學院當中,是您所想要解脫某些事物,而他藉由您的心想與能力而回應。」
「什麼意思?」我聽不太懂。
「每個人都擁有不同的能力,但是很多人卻無法肯定這些能力,所以壓制了他。只有認真尋找的人、並認同你心中那片陰影,你才會得到到你真正的答案。」伊多看起來並不想解釋,他只告訴我這些很饒舌的話。
我聽到腦子裡面除了問號還是問號。
算了,先記起來回去問問千冬歲還是學長,他們一定會知道是什麼意思。
「那日在Atlantis學院中與您認識之後,放在我們故鄉水都的寶物就不停的騷動。昨日我們返回故鄉,將水面下的鏡召喚醒來,於是從先見之鏡當中,我們發現了一些與您相關事情。」
果然跟安因講的差不多。
「那個先見之鏡是......?」
伊多微微笑,完全不意外我會問這個問題,「是妖精族十大寶物之一。其中水之妖精擁有的先見之鏡是時間之神所打造的,他能眺望過去與未來,看穿不能用眼睛看見的事物。」
「喔。」反正又是什麼看過去未來的寶物就對了,這個我很熟悉,電視漫畫出現不下上百次,看到都快爛掉了。
「在最近的時日中,您將會發生一些事情,與您的切身關聯非常密切。」
基本上我已經不只發生一些與切身關聯密切的事情,自從誤入學校之後,我每天都在切身發生事情,到現在都已經麻木了。
「這些事情將會關係到你的生命安全。」

我立刻把耳朵豎起來專心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4:20

第三話不該聽的話

Alis AM11:50

觀測室的星星圖好像都會發亮。
打從我進來一直到現在我都這樣覺得。
不過絕對好過我們學校,因為我上次聽萊恩他們說我們學校的星星圖真的會有流星掉下來,前個禮拜才砸掛了三個二年級學生去複活。
相較起來,只在上面發光的星星真的是好太多了。
「您將會牽涉入一個無法避免的陰謀當中。」伊多就坐在某個流星的下面,然後很沉重的這樣告訴我的切身關聯問題。
如果他旁邊的雷多不要一直笑的話,我現在應該會嚇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旁邊的傻笑神經病破壞了整個氣氛。
「喔,什麼陰謀?」我居然可以很鎮定的問他!
慘了,搞不好下次回人類世界我已經不是地球人了!
這應該是我的正常反應嗎? !
我不是應該先尖叫然後再害怕的問他嗎! ?
我的腦袋一定有問題了。
伊多搖搖頭,「我們發現有一片黑影干擾了先見之鏡,所以無法確實的告訴您是怎樣的陰謀,但是他來的很快,就在最近會發生。」
那就是告訴我皮要繃緊一點的意思嗎......
為什麼所有的漫畫小說電影卡通都影有這種鬼定律!每次都先給一個會被怎樣怎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的烏鴉預言!
我知道了!
接下來一定我會很衰,然後在某一天某一日某一秒特衰之後,我會突然想起來:啊,這不就是伊多的烏鴉預言嗎!居然真的實現了!
電視上都是這樣演。
「請放心,我們已經在盡力驅散那片黑影,若有任何消息一定會通知您的。」
其實伊多的這個說詞會讓我聯想到之前暑假短期求職。
我們會先審核過你的履歷,若有消息一定會通知你的,大概就是這種的變化版。
一邊只是笑笑的聽我們講話的雷多突然愣了一下,四處張望然後轉過來對他哥開口,於是伊多與他有短暫的對話,但是我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接著伊多結束對話之後就轉過頭,「不好意思,我有事情得先離開一下,您應該肚子也餓了,讓雷多招待您到我們亞里斯學院的餐廳好好歇息一下如何?」
被他這樣一說,我才發現我真的餓了,因為我早上也沒吃什麼東西就衝出來。
「好。」
然後雷多就走到我旁邊,還是一臉咧著笑容的表情,我懷疑他的其它表情神經都在他兄弟身上,他兄弟的笑神經都在他身上,兩個人切一半一半交換就可以調和了。
「來吧,請往這邊走。」

※ ※ ※

五色雞頭不知道跑那兒去了。
我覺得我簡直是帶只動物來野放,看到山就跑的不見人影了。
「你喜歡吃什麼?」雷多跟我並肩一起走,突然開口就是這樣問,「我們學校的餐點雖然沒有你們學校那麼多,不過都是很營養的自然餐食喔。」
現在很流行的環保餐是吧?
「伊多跟你們一樣大嗎?」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雷多反而是三兄弟裡面給人很好相處的一個,大概是他的笑容有關吧。
伊多給人一種隔閡感,雅多就更不用說了,好像過去攀談都會被他殺死。
「沒有,伊多大了我們一歲。」雷多回應的很自然。
「可是我記得他是大學部一年級?」我記得他最早介紹時候說過,他們三兄弟『都是』大學部一年級。
雷多嘿嘿的笑了幾聲,「因為伊多晚了一年讀書,等我們。」
等他們?
這家子兄弟感情不會太好了一點嗎! ?
「因為我們長老說我跟雅多在學校一定會鬧事鬧到不可收拾,所以伊多就晚讀了一年,專程來鎮壓我們。」
我說錯了,收回前言。
不過光看他們第一次跟學長討戰的感覺,就知道這對雙胞胎一定不怎麼好惹。
雷多偏著頭看我,「你不是這世界的人,所以也不知道有一些禁忌之類的東西。我和雅多就是族裡的禁忌,我們是在屍體裡面被生出來的,一出生碰到的就是血,所以我們兩個很好戰,族裡的人都怕我們。」
我愣了一下。
意思就是我走在他旁邊就像走在殺人魔旁邊的意思嗎?
「伊多說因為那年跟鬼族戰爭的關係,鬼族想要我們妖精族的十大秘寶,所以殺了很多的人。我們的父母也是這樣死掉的,鬼族把我母親的肚子割開來,把屍體丟到黑水深淵,可是我們就這樣活下來了。」雷多一下子好像回到什麼記憶一樣,笑容變的有點僵硬,「我們在屍體裡面出生的,所以大家都說我們是血的禁忌小孩。」
「呃......我對這些事情不是很懂。」
被殺死的媽媽生出小孩,在我的世界當中,那是一個很美也是很幸運的故事。
他們其實應該是幸運小孩吧?
「嘿嘿,就當讓我抱怨一下吧,我跟雅多平常也不會說這些事情。」他對我眨眨眼,看起來像比我小的小孩。
看的出來他憋很久了。
剛好我是那個啥也不懂的人,當他的聽眾。
「為了不浪費血的禁忌這個名字,我跟雅多也很努力達成他們心中的那個形象。後來伊多很頭痛,拖著我們一起跟幻武兵器簽訂契約,把我們的兵器都收在他那邊,只有伊多在場我們才可以用幻武兵器。」
然後,雷多就說到這邊了。
我也沒有繼續往下問。
因為我覺得有些事情其實不應該追問下去,聽完就好。
雷多停下腳步,就在一個大開的門口前,裡面飄來香氣,「這裡就是我們餐廳了,我們宿捨不開伙的,所以這邊就算假日也都可以吃。」
我張望一下,他們飯廳其實也頗大,大概一次可以容納一兩百人的規模,裡面也很有森林學校的氣息,都是木桌木以跟綠色裝飾之類的。
可能是假日人不多,餐廳裡面三三兩兩的只有幾張桌子坐了人。
就在雷多領我到一張比較靠近窗戶桌子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一個關於幻武兵器的問題,「一般幻武兵器一個人不是可以用很多種嗎?」為什麼他會說只有伊多在他們才可以用幻武兵器?
難不成寄生型態的不一樣?
雷多轉過來,露出一個不知道算不算詭異的笑容,「我們簽訂的兵器是王族兵器,簽了血誓在伊多里面,如果我們用了別的兵器的話,伊多就會死掉。 」
有這麼嚴重! ?
我想起來我也有一顆王族兵器大豆。
不會我用了別的之後,大豆就把我幹掉吧?
關於這個問題,我覺得我有必要再去找萊恩談談。

※ ※ ※

沒多久之後,桌上堆滿了青綠色的蔬菜餐。
還真是環保。
我的臉也跟著變成綠色。
看來看去全部都是菜,感覺好沒胃口。
我是現代小孩啊!已經被快餐店的不營養餐養壞嘴巴了!
「漾漾,你喜歡烤肉嗎?我剛剛點了餐,因為是現做的,要一下子才會來。」不知道從誰那邊學來這個綽號叫我,雷多抱來最後一個莎拉盤,這樣說。
「我喜歡。」用力點頭。
給我肉給我肉,就算來個肉沫炒菜也好。
我發現我實在不適合吃素。
不用眨眼時間,一個打扮很像侍者的人端來了一大盤的烤肉,上面淋了金黃色應該是蜜汁的東西,一上桌立刻就香氣四溢,讓人連口水都差點流出來。
我拿了蔬菜葉學電視上看過的韓國人,把烤肉夾在蔬菜裡面。
雷多一直盯著我看,然後笑,「有意思,我都不知道咕雞的肉可以這樣吃。」
咕雞?
咕咕雞的一種嗎?
對座的雷多也學我的動作,把肉夾在菜裡面,一口吞掉,「這樣子很好吃,你們那世界的吃法真有趣,回頭我也告訴雅多。」他顯然對韓式吃法非常滿意。
「你剛剛說這是雞肉嗎?」我懷疑的問,雖然我對於肉品辨別能力不怎好,可是我看來看去,怎麼都覺得這盤肉是......豬肉?
「這是咕雞的肉,你沒看過嗎?」雷多偏頭看著我,我只好很誠實的搖搖頭。
我看過咕咕雞的肉啦,不過前面那個字拆掉我就不知道他到底什麼了。
「我帶你去看。」他很爽快就站起來拖著我往廚房去。
這種行動力我怎麼覺得跟某人好像!
他沒走進去廚房裡面,是從旁邊的小門繞出去,「咕雞大部分都養在廚房旁邊的庭院,因為他平常樣子挺小,很方便養,你們學校裡面應該也有。」
我們學校也有?
走出小門沒多遠,我就看到一個很像雞舍的小房子,不過比雞舍大了一點,也沒有雞舍的大便臭味。
「這就是養咕雞的地方。」
雷多打開了雞舍的小門,裡面是亮的,沒點燈,不過矮矮的天花板是透明的,不知道是玻璃還什麼做的,整個透光。
我仔細一看,裡面都是小圍欄,大概有兩三個左有,範圍蠻廣的。然後裡面......喔,天啊!
我看見很像山老鼠的東西沖來衝去!
雷多彎身抓了一隻起來讓我看清楚。
那是一種體型跟山老鼠很像的東西,大概兩個手掌張開大,然後兔子的臉,有老鼠身體跟尾巴。
「好小只!」剛剛那盤烤肉裡面殺幾隻啊! ?
我突然對烤肉沒胃口了。
「他會變大隻,你看。」雷多拎起了很像兔子的耳朵,猛然對它的耳朵用力一吼:「哇啊--!」
然後,我看見很靈異的畫面。
兔子老鼠的灰色眼睛整個瞪的大大圓圓,一臉就是被鬼打到的絕對驚嚇表情,然後全身的毛包括耳朵尾巴什麼的都豎起來。
接著,它......變大隻了。
整隻在雷多的手上,變成三倍大不止。
雷多把兔子老鼠丟回去柵欄裡面,變肥大的兔子老鼠一陣驚嚇的狂奔,然後撞到牆壁、陣亡。
「放五分鐘大概會變成原來的十倍大,肉質漲滿之後會很鮮甜,份量也很足夠。」雷多盯著那隻肥大的兔子老鼠掉口水。
我無言的看著圓滾滾的咕雞。
它是出生專門被吃的糧食嗎?連攜帶都很方便,專程為餐廳設計的是吧?
柵欄裡面全部都是稻草,草里面還有很多兔子老鼠衝來衝去。我看見他們的食物就是一團蔬菜,非常好養。
「看完咕雞,我們繼續回去吃飯吧。」雷多扯扯我,這樣說。
「好。」不過我可能吃不太下了。
看見吹氣咕雞之後,我整個對肉的慾望都降低了。
在這個世界裡面,有時候其實不要看見食材會對你比較好。
就在我也提步想走的時候,雷多突然停下腳步。
「?」
「噓,有人來了。」
他連忙把我往雞舍裡面推,跨過柵欄拉著我躲進去高高的稻草里面。
「誰來了?」有什麼好躲的?頂多走出去擦身而過而已啊?
「不知道,可是他身上有一個討厭的味道。」雷多把我壓進去草堆裡面,突然停了一下動作、皺眉,「奇怪,雅多為什麼在發飆......算了,等等再說。」然後他也鑽進來稻草堆裡面。
一群咕雞圍過來,也學我們鑽進來,到處亂蹭。
我也感覺到好像有兩個人靠近的樣子。
奇怪,為什麼我會確定是兩個人?
「『我們不在這裡,空氣與水、轉折倒影。』」雷多喃喃念了些什麼,手指再我們兩人四周劃過,我看見似乎有個白白又很透明的霧將我們兩個人覆蓋住。
咕雞突然散開了。
我看見雷多將一根指頭放在唇上。
噤聲。

※ ※ ※

有一個味道。
很難講清楚,但是就如同雷多說的,我聞到了一個臭味。
腳步聲逐漸的逼近我們,有人走進來雞舍,而且真的是兩個人。
「亞里斯學院的代表怎麼可以換人!」
一個很低啞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憤怒,而且他一激動那個味道又變更重了。
「對不起大人,可是這不是我們可以預料到的事情,因為你們安排的人出問題,居然連袍級都被剝除了,現在換上的是水之妖精的貴族,可能會很麻煩。」另一個人說起話有點畏畏縮縮,好像很怕前一人的樣子。
「有什麼好麻煩!既然不是我們的棋子,就照其它學院的模式一個一個安排好、處理掉!」
雷多差點衝出去開打,我連忙抓住他。
也不知道外面是誰,現在跑出去等一下被打假的怎麼辦?
「今年的三樣寶物一定要到手,也是為了我們的主人。」
「小的知道,立即就去辦。」
那人走了兩步,就在我們這邊的柵欄外面。
我小心翼翼的翻開了一點點稻草偷瞄,什麼也沒看見,不過我在柵欄的空間夾縫中,居然看見了剛剛才經過廚房的廚師穿的衣服。
雷多也學了我的動作,同樣看見那件衣服。
「請大人放心,亞里斯學院歷年都不曾進入過決賽,我們可以輕鬆的在初賽就將他們拉下來,不過就是換了三個妖精白袍,沒什麼大不了。」那個有著廚師袍衣角的人這樣說,「與我們所挑選的隊伍來看,他們還差遠了。」
我注意到雷多雖然還是在笑,可是整個笑起來就是很恐怖,像是殺人魔一樣;我怕他隨時會衝出去宰了那兩個對話的人。
他們的談話內容隱隱約約就是讓人感覺到不對勁,好像是在檯面下動了什麼手腳似的。而且,我本能就是知道他們在講大競技賽的事情,因為我聽說大競技賽每次都會由上年的三名優勝學校各自提出一樣寶物來給此屆的前三名作為獎賞。
他們剛剛說到的三樣寶物,應該就是這個。
然後驚悚的事情來了,另外一個人突然蹲下身。
我看到一個鬼面具,露出了兩個濁黃色的眼睛。有一秒我的視線好像跟他有對上,不過他移開了。
「大人,怎麼了嗎?」廚師袍這樣問。
「沒事,覺得剛剛好像有人在這。」
那個人一說,雷多立即反手壓住我的嘴。
其實從剛剛開始衝動的都是他,他壓我應該是沒有用。
「這裡是養咕雞的地方,就算學生也不可能進來。」廚師袍神經質的轉動了幾次身體,我猜他應該是四處張望。
我突然覺得剛剛雷多是不是用了什麼咒語讓我們隱身之類的,否則他們怎麼一直沒有發現?
「哼......有沒有,我們找看看就知道了。」似乎不相信,鬼面具猛然一腳踏進來柵欄裡面,四周的咕雞嚇得到處亂跑,好幾個正在逐漸變大的圓圓身體撞到我們好幾次。
有滴冷汗從我頭上掉下來。
那個人越靠近這邊,我越是聞到一個讓人窒息的臭味。就像那天在鬼王塚聞到的味道一樣,幾乎要讓人吐出來。
雷多按著我,我們兩個都不敢隨便亂動。
「奇怪,有一個人類的味道。」他這樣說,我差點心臟漏跳一拍。
就在我感覺雷多好像有意思衝出去跟他們槓上時候,有個很大的聲音遠遠的傳來,爆炸聲,聽起來應該是爆符。
「有人來了,我先走,你別忘了大人交代的事情。」鬼面人立刻踏出柵欄,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然後那個廚師也往外走。不過他好像還沒走出雞舍,一個爆炸聲就先傳來,整個雞舍的稻草全部被暴風吹的亂飛,咕雞也嚇的全部都長大。
趁了這個機會,雷多拉了我從雞舍的後門跑出去,然後往前門繞。
他是想裝做剛來的樣子。
就在我們繞到前門前、看見爆炸聲由來之後,我傻眼。
拿著爆符黑劍的不是別人,就是雷多的雙生哥哥、雅多。然後他前面不遠的五色雞頭一邊的獸爪,就站在雞舍前面。
他們中間有個嚇得坐倒在地上的人,就是剛剛那個廚師。
雅多看著五色雞頭,淡褐色的眼睛中充滿了殺氣,然後用黑劍指著他,「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五色雞頭哼哼了幾聲,完全不怕他的樣子,「來啊,看到最後你打輸是不是上吊的那個!」
我無言,非常無言。
天啊!
為什麼你不管到哪個地方,都可以隨隨便便惹瘋一個人?

我後悔讓五色雞頭跟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4:43

第四話賽前的陰影

Alis PM12:45

雅多的臉本來就很臭,現在更像閻王鎖命臉了。
「你怎麼知道雅多在發飆?」我疑惑的問著在旁邊一樣看戲的雷多,剛剛躲進去時候他的確講了這句話。
雷多回我一笑,「雅多的事情我都能感覺到,我的事情雅多也都可以感覺到。」
喔喔!傳說中神奇的雙胞胎力量是嗎! ?
我的眼睛立刻發光。
每次在電視節目上看都覺得很像騙人的,現在當場就有真人可以實驗看看,好棒!
「我們連中毒都會一起中、受傷也都受一樣的地方,很厲害吧。」雷多補注上這句話,讓我的好奇心更加旺盛了。
那邊的氣氛已經高到幾乎要爆炸的臨界點了。
五色雞頭跟雅多死命的互瞪,感覺上很像要把對方的眼珠挖出來的氣勢。
「要阻止他們吧?」我看著雅多跟五色雞頭的氣勢,怕他們真的打起來會拆了別人的學校。不過基本上我已經不想衝進去阻止了,要不然我會創下第三次被夾攻的紀錄,然後發起人永遠都是該死的五色雞!
「要,不然回去會被伊多罵。」顯然比較怕哥哥的雷多用力的拍了一下手,不遠處的雅多轉過來,我看見他手上的黑劍消失了,又變回原來的臭臉,然後不管五色雞頭的叫囂就走過來我們這邊。
「真是的!」五色雞頭很不滿的也走過來,獸爪消失,「幹嘛又突然不打了!」他的期待落空,現在整個人都很焦躁。
我注意到那個廚師慌慌張張的爬起來,要逃走,「雷多,那個人......」
雷多做了一個不用管他的手勢,「我記下他的臉,沒關係。」他仍是笑,可是笑的有點讓人頭皮發麻。
「漾~你們背著我又在玩什麼好玩的事情嗎?」五色雞頭搭著我的肩膀,雅多一不甩他就失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了,現在他很好奇的看了我跟雷多,對我們的對話感到非常興趣。
我連忙搖頭,「啥也沒有。」
開玩笑!我可以預想到如果現在告訴他之後,他絕對馬上會去把那個廚師抓回來,先把人打的像豬頭然後再用正常人想不到的方式逼供。
「我們去涼亭那邊說,這件事先不要讓伊多知道。」雷多也這樣告訴他兄弟。
雅多點點頭,一句話不吭。
包括我在內,連著五色雞頭四個人立即由雅多帶路,往大自然、我是說學校的後園走去。學校後園比前面看起來更廣了些,到處都是巨大的老樹藤蔓,整個就是很森林的感覺,偶爾還會看到小白兔還松鼠之類的東西從我們前方跑過去。
雅多帶著我們去的地方是有三棵說不出名字的大樹交纏的地方,底下則是一個白色的涼亭座,看起來很典雅,尤其是涼亭上面還有雕刻,非常漂亮。
「你剛剛是怎麼把雅多弄生氣的?」我小聲問著跟我並肩的五色雞頭,感覺有點對不起好心邀請我們來的伊多。
五色雞頭聳聳肩,「跟安因差不多吧,我就是討厭他臉上緊繃的樣子,好像欠他錢沒還。」
......
雖然我也很怕雅多的死人臉,但沒必要整他到這地步吧?
「先進來吧。」雷多已經在涼亭裡面招手要我們過去。
我連忙跑了進去,五色雞頭則悠悠哉哉的隨後晃進去。
我看得出來里面的雅多已經把五色雞頭當空氣,連看都不想看他。
或許這樣也比較好吧?
至少我還不想等等秘密會議開到一半突然被兩個爆走的人給砍掉。

※ ※ ※

「有人要在背後搞鬼!?」
一聽完雷多敘述剛剛的事情,五色雞頭整個表情變得很微妙。
我不會講,可是我覺得他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其實基本上像大競技賽這種關於名利雙收的大型比賽都會有人想搞鬼,上一屆好像也不少,但是都有被維護隊整理掉了。」雷多這樣說,倒也不驚訝有人會搞鬼,「沒想到像我們這種年年輸的小學校也被盯上了啊。」
我也不會形容雷多的表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也覺得他很期待的樣子。
「不告訴伊多?」明顯比較屬於乖寶寶的雅多皺起眉,「這不是小事。」
然後他看了我一眼,「你們都聞到臭味,那代表有鬼族的人在後面策畫這件事情,不單純。」頓了頓,繼續說:「既然亞里斯學院已經有這件事情,代表Atlantis學院也會被盯上,請你們再轉告冰炎殿下這件事情,讓所有人都提防比賽中有人動手腳。」
我點點頭。
五色雞頭還是一臉不在乎。
我覺得我可以知道他的想法。
他一定在想最好上場的被暗算中獎,這樣他才有未來。
真是夠了!
「不過我們現在還沒有證據,伊多也很難抓犯人,我們先看看狀況再告訴伊多吧。」主張不說的雷多這樣告訴他兄弟。
雅多遲疑了一下,可還是點頭答應了。
「那有什麼好緊張的,來一個殺一個不就得了。」以專業殺手的觀點來看,五色雞頭給予如此建議。
然後不被現場所有人採納。
說真的,我突然覺得我好像跟鬼很有緣的樣子,從入學開始就被鬼王的手下追,然後鬼王塚,現在又是鬼族的陰謀......這世界還真是無處不是鬼。
是說,說到鬼王的話,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
「你們知不知道什麼是妖師?」
我一問,全部人都安靜下來,三個人六雙眼睛都轉過來看著我。
呃、我有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嗎?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五色雞頭先發問,他的表情看起來很難得的正經。
雷多雖然還有在微笑,可是表情也很嚴肅。
「我......我是在圖書館裡面借來的書看到的。」為什麼撒謊,我也不知道,就是很本能的這樣說了。
雅多跟雷多對看一眼,好像是相信我的說法,不過五色雞頭看起來就有點懷疑,可他也沒有問。
「妖師......已經很久沒有人說過這字了吧。」雅多先開口,很淡很淡,感覺上不太想說,「最後一代妖師我記得死於兩百多年前,現代已經找不到妖師傳人的存在了。」
啊?已經絕種啦?
「妖師是一種蠻可怕的存在,對於我們而言,他根本是不應該活在這世界上的兵器。」
簡單來講是活體生化兵器?
我開始有點好奇。
「你問這個乾嘛,對你又沒有用。」五色雞頭用一種很厭煩的眼神看我,他好像也不喜歡妖師的樣子。
「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說了,當我沒講......」
我有一種踩到別人禁忌的感覺。
還是不要亂問好了。
「這不是什麼不方便說的事情,不過由我們解釋的話你可能會弄不清楚,或許等我找到相關的書籍之後帶給你,再慢慢討論會清楚一點。」說這話是一臉平板的雅多。
原來他真的是面噁心善!
「好,謝謝你。」感動,說真的我只知道妖師兩個字,我連圖書館都沒有去查,因為圖書館太恐怖了我不想進去。
「不會。」
我雖然知道雅多是善意,可是他還是連笑都不笑一下。
雷多又在盯著五色雞頭的鋼刷頭看了。
這次,五色雞頭忍不住了,直接拍桌(因為是石桌他翻不動)站起來,「你是想找我打架嗎!很好,剛剛沒打完,這次輪你!」
「我才不想打架,會被伊多念。」顯然完全沒有戰意的雷多聳聳肩。
「你從一開始就一直看我頭是怎樣!有意見嗎!」
我也覺得很奇怪,雷多從剛認識時候就一直表現出他對鋼刷頭的興致濃厚,可是我只覺得那個好像是彩色鋼刷,沒什麼好看的。
「因為好像很好玩,顏色很多。」雷多回的很理所當然,好像不是什麼壞事。
「你喜歡是吧。」五色雞頭把手關節扭的喀喀響,「我可以幫你染,看你要七彩顏色還什麼。」
雷多的眼睛開始閃亮,他完全沒聽出來這句話是威脅。
「不准染。」雅多發出警告聲,「我不想看見我的臉上面頂著毒菇頭。」
你覺得五色雞頭是像彩色毒菇雞是吧......
「你對我最自豪的頭毛有意見嗎!」這次五色雞頭拍的是雅多對面的桌子,「給我看好,這是藝術、是藝術!」
我懷疑他的藝術鑑定眼光。
「對啊,雅多,是藝術。」意外的,雷多居然認同了而且還點頭,「看看他的頭,有春天嫩芽的翠綠,有花開的鮮豔還有陰雷天空的暗沉美麗,你不覺得這些綜合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奇妙的藝術品嗎?」他說的很熱血,整個淡褐色的眼睛都閃閃發亮,還偷瞄了好幾次五色雞頭的彩色毛。
說真的,我看來看去也不覺得五色雞頭的腦袋是藝術品。
「完全不覺得。」
果然,雅多說出跟我一模一樣的話。
「雅多,虧你還是一個妖精,這種奇妙的色彩分佈居然不懂欣賞!」雙胞胎弟弟指著雙胞胎哥哥開始窩裡反。
是說,為什麼妖精要懂得欣賞怪頭?
「不好意思,完全不懂。」雙胞胎哥哥一點也不覺得五色鋼刷有什麼好令他欣賞的。
雷多倒退兩步,眼中是錯愕的神情。
「你居然不懂欣賞,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啊!」
「就算是你兄弟,我也不覺得彩色毒菇有什麼好欣賞的。」
「不准說我的頭是彩色毒菇!」
然後傳來石桌的巨大翻桌聲響。
他們瘋了。
我走出涼亭,想回家了。

※ ※ ※

後來我才知道,妖精是非常喜歡工藝品的種族,而且對每樣東西都有獨到的眼光;特別是他們喜歡手製品跟帶有濃濃風格的東西。
這是在雅多跟雷多兩個人在涼亭裡面跟五色雞頭大打一架之後,被匆匆趕來製止的伊多平息之後,伊多才告訴我的。
涼亭被砸了。
他們三個赤手空拳也可以打到把一個涼亭給砸掉。
很好,非常好。
我現在慶幸的是我有先走出去涼亭,還晃到餐廳去拿了飲料喝,回來剛好看見涼亭歷史性倒塌的一幕。
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來的伊多環著手站在已經塌掉涼亭前面,然後窩裡反的雙胞胎兄弟站在他面前,一模一樣的臉左右撇開完全不看對方,兩個人臉上很神奇的都是右眼有個黑輪,一模一樣的位置跟大小。
「漾~」看到我回來,五色雞頭又神奇的出現在我旁邊搭著我的肩,「先說,我只打了愛笑神經病,結果另外一個也跟著冒黑輪。」
......
神奇的雙胞胎心電感應嗎?
我突然想起來剛剛雷多說他們受傷也會受一樣的傷這件事。
那他們窩裡反也真沒有意義,根本就是自己打自己而已嘛。
伊多不知道跟他們說了一些什麼,我聽不懂,不過後來雷多跟雅多算是合好了,兩個人的火氣就沒那麼大。
「不好意思,見笑了。」伊多走過來這樣跟我說,「妖精對於自己看上的物品都有一點執著。」然後他也看了一下五色雞頭,那個表情可能也是不明白為什麼雷多會喜歡五色鋼刷的樣子,一下就轉開了。
「沒關係。」我很習慣了。
兩個人打架......錯了,是三個人,三個人在一旁打群架不干我事好比得過我上次莫名其妙被夾在安因跟雞頭中間打。
雅多跟雷多兩個人好像自己不知道是上了藥還什麼,一下子臉上的黑輪就不見了。
「讓雷多送你們回Atlantis學院吧,我剛剛聽見了消息,這兩天有些事情,順便讓雷多向冰炎殿下捎了信息。」說著,他拿出了一個信封交給雷多。
跟我接到的邀請函有點像,上面都印著很像家徽的東西。
「喔。」雷多收了信函,又開始盯著五色雞頭看,「那我們走吧。」
他說,於是他張開了手,我看見他的動作跟學長之前有點像,就是將手掌對著地面,然後一個魔法陣散開一個大圓,法陣沒有學長的那麼大、也不太一樣。
五色雞頭哼了兩聲,晃進去魔法陣裡面。
「褚同學。」伊多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腳步,回頭,不解。
我忘記跟他說再見嗎?
聽說貴族都很講究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
「我感覺到您身上好像有帶著護符?」
他問,我點點頭。我身上的確有帶一個,被學長加工之後變成紅色的詭異單眼護符,千冬歲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請千萬別讓護符離開你身邊,它的力量很強大,足以保護你的。」伊多微微一笑,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盒子,頗像人家求婚放戒指的那個大小,「這是我們一點小心意,也感謝您今日到亞里斯學院作客的回禮,請務必要收下。」
回禮?
這樣我是不是也要給他些什麼?
可是我身上什麼也沒有。
伊多還是微笑,我只好把盒子接過來。
小盒子跟外表不一樣,還蠻重的,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
「一路小心。」

※ ※ ※

結果我們用了兩秒就回到Atlantis的大門口。
「雷多,這個可以開來看嗎?」
我搖了搖手上的白盒子,連一點點聲音都沒有,不曉得里面是什麼。
五色雞頭也一直盯著盒子看。
「可以。」
我打開盒子,裡面只有一個小木雕,好像是某種神鵰的樣子,是個精巧的女人像,身上纏了兩條蟒蛇,女人的身上刻了很多花紋,手工非常的精緻。
「這是莫尼亞的雕像,傳說中保護妖精的女蛇神。」雷多知道我看不懂好心給我講解,「是妖精族的護符一種,有時候我們會將這東西送給喜歡的朋友,代表請保佑朋友能無災無害。」
翻看了木雕一下,我蠻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世界裡面交朋友好像很容易,這是我以前完全沒辦法體會到的事情。
因為大家都覺得我很衰,沒多少人想跟我做朋友,大夥兒都怕給衰運傳染,所以我到國中畢業真正的好朋友也沒有幾個。
可是這邊的人,都是真的對我很好。
好的、太多了。
「為什麼漾有我沒有?」五色雞頭髮出不公的抗議。
「你還需要護神保護嗎?」雷多反問。
「哈!本大爺從來不需要那種鬼東西!」
「那就是了。」
「......」
我把木雕放回去盒子裡面。
「漾~你下午要去右商店街嗎?」五色雞頭還是不太死心,搭著我的肩膀問早上說過的事情。
「不去。」半秒回絕。
「那我要去找冰炎殿下了,下會兒再來找你們玩。」雷多笑笑的又看了一下五色雞頭的鋼刷腦袋、很眷戀的樣子。
「快滾!」五色雞頭髮出警告。
「好吧。」雷多尖尖的耳朵垂下來,然後突然抬頭,「現在是幾點了......」
赫!
「不要看時鐘!」
我晚了一步。
一個巨響,我的惡夢從大樓的鐘框上掉下來,一半插進去地面。
雷多傻掉了。
非常熟悉的黑色數字正在扭動。
然後用不了十秒鐘的時間,插進去地裡面的時鐘彈出來,轉動方向。
「這是什麼啊?」雷多倒退兩步。
接著,我看到非常熟悉的影像,就跟我剛到學校時候一模一樣,只不過剛開始跑的那個是我,現在拔腿跑的是雷多跟五色雞頭(因為雞頭剛好站在他旁邊)。
殺人鐘哐哐哐的發出具大聲響滾動、追人。
我突然理解為什麼那天學長會叫我快跑、跑完一圈才解決時鐘了。
因為只要不被追,站在原地看有人被時鐘追還蠻好笑的。

糟糕,我變邪惡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5:06

第五話第一預賽場

Atlantis AM9:55

十月十二日,學校開始正式停止上課。
據說是因為學校提供了場地進行第一次預賽的選拔,所以從十二號開始到十五號為止都必須佈置學校。
這幾天中因為沒有上課,所以大部分學生都開始安排三天的行程,各自玩各自的,學校一瞬間空曠的很。
三天的時間我就在安因那邊學習上次他教我的基礎符咒,不然就是被五色雞頭拖去左商店街買東西什麼的。
因為喵喵是醫療班的一員,所以早早就被傳去做賽前準備和練習。
萊恩跟五色雞頭他們也因為是候補隊員,連同千冬歲整整消失了好一段時間;所以三天的假期裡面完全沒有半個人來找我。
接著、十月十五日到了。

※ ※ ※

「褚!」
上午九點多,當我踏出黑館同時被人給喊住。
聽說我們學校借出的場地第一天一共有八個學校要用,也就是說有四場預決賽可以看,其中一次就是我們學校的人。
預賽是下午兩點開始。
我轉過頭,會這樣叫我的只有學長,可是聲音不是。
然後,我看見石膏臉......不是,是慘白面具。
「呃、夏碎學長?」他穿著紫色大衣然後掛著面具就在不遠的地方對我招手,說實在的,如果不是知道袍子代表階級,他這樣還真像某種變態,帶著便宜的塑料卡通面具、會突然扯開衣服的那種。
「我們今天要去奇雅學院進行第一次預賽,你要去看嗎?」
「唉?」
訝異,夏碎學長突然這樣問我,害我很驚訝。
是說我好像跟夏碎學長沒什麼交集吧?他怎麼會突然想問我這個?神經突然打結產生火花嗎?
等等,這樣話說回來,在這邊進行第一次預賽的就是蘭德爾他們囉?
說真的,我對吸血鬼的決賽沒什麼興趣,可是萊恩是候補隊員,喵喵他們一定也都會在,我沒有去好像怪怪的。
「奇雅學院今天有兩場預賽,一場是我們對奇雅學院的代表,另外一場是亞里斯學院對惡靈學院的代表。今年亞里斯學院臨時換了這隊,所以我們才問你要不要一起過去?」夏碎又重新補充了訊息給我知道,「亞里斯學院的人好像認識你,昨天碰面時候就有在問你的事情。」
臨時換隊?
那不就是伊多他們的隊伍?
可是跟他們對上的學院名字怎麼那麼詭異?
「惡靈學院是......?」一听就覺得不是什麼好學校。
「是讓人反感的學院。」他似乎也大約揣測了我的想法,用最簡單的方式告訴我。
反正就跟名字一樣就對了,很老套的設定法。
「我約了西瑞,他說他要自行過去,你呢?」
對喔,我完全忘記五色雞頭也是候補。
我很猶豫,非常猶豫。
我很想去看學長的比賽,可是又覺得也應該去喵喵那兒找萊恩。
一本彩色的書冊遞到我面前。
「這是什麼?」我看了一下書皮,質感說不太出來,反正一看就覺得一本要上千的那種感覺,閃亮亮的很高級,上面燙金印了我看不懂的蟲字。
「這次預賽的場錄,裡面有全部比賽隊伍的介紹,到目前截止一共有三十六所學院、六十七個隊伍即將角逐勝利的名額。」
我翻開書本,有點厚度,裡面爬滿了金色的虫字、黑色的底,然後是大幅跨頁的照片,每一頁都是一個隊伍特寫的樣子。然後靈異的是,相片居然會改變,每幾秒就變化成另外一張,大概每個隊伍會變個五六次不一樣的相片。
「原本要到預賽當場才會拿到這個限量場錄,不過賽前我們這些隊伍都已經拿到了,這本是多拿給你的。」
其實就算拿給我也沒用,因為我根本、看、不、懂、啊、!
不過相片上還蠻多黑袍跟紫袍、白袍的,看來每個學校都派出精英的樣子。
夏碎學長好貼心喔......
還知道我一定是搶不到限量品的那種人。
我翻到一頁寫著『Giya』的地方,然後被上面的相片深深的給吸引住了。
多麼令人懷念。
上面折射的閃閃發亮的光屬,就是我阿爸經常從電視櫃上面拿下來給我看然後說他同年時候為了這玩意兒把他弟丟到水溝才到手的那東西長的一樣。
這、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無敵鐵金剛嗎?
奇雅的參賽者是鐵金剛! ?
「我去奇雅。」
看過鐵金剛的照片之後,我立刻下定決心。
阿爸,你兒子來幫你完成當年你沒親眼看見鐵金剛的憾恨了。
「很好,走吧。」

※ ※ ※

夏碎學長並不是用移動符到另外一個學校。
據說因為預賽時各個學校防守比較森嚴,怕有不良份子藉此機會造亂,所以統一都是從學校的固定連接點移動到另一個學校,而且都有專人看守連接點。
連接點是一個大型圓圓的光,中間有魔法陣,因為太複雜了我看不懂,反正一定是可以把我們送去指定地點的那種。
光的用法跟移動符一樣,總之就是兩秒之後,我眼前的景色都改變了。
然後,愣掉。
剛剛還站在附近的專人看守變了,變成......機動盔甲戰士?
「到了。」夏碎走出光,也不管我眼睛瞪著兩邊的機動盔甲人,很快的就往門口走。
「等我!」這裡是什麼怪地方!
一出傳送地點,我整個人都呆了。
這裡真的是學校嗎?
我所看見的地方全部都是鐵,鐵的教室、鐵樹(鐵打造的樹)、鐵道路,還有滿路上走來走去、穿著鐵甲的人。
太陽一照眼睛應該會被閃到吧?
我後悔應該戴太陽眼鏡來的。
每個人身上的鋼鐵盔甲都擦的閃亮亮,可以當鏡子。
有這種奇怪的異能學校?
夏碎也沒管我,帶在前面走了很長一段路,然後我看見他進去一個教室裡面,上面有我看不懂的虫字,不過居然很體貼的有中文跟英文附註在下面。
『Atlantis學院休息室』。
看來這裡沒錯。
可是,一般觀眾可以進去嗎?
進去不會被趕出來嗎?
還是我先去觀眾席等好了?
可是奇雅的觀眾席在哪邊啊?
這裡看來看去都是鐵,實在是很難分辨差別。
「你一個人從剛才開始就在外面碎碎念是在念什麼東西啊!」休息室的門乓的一聲被人踹開,我眼前出現了白色惡鬼。
「呃!」我忘了他聽得見!
太久沒遇到完全忘光。
「你說、誰是惡鬼?」學長微微勾起了笑,好像催魂。他把手關節拗的喀喀響,「褚。」
「請當我腦抽筋想錯了。」
我倒退一步,準備開溜。
「你要開溜是嗎?奇雅是鋼鐵科技學院,當心他們的警報很強,亂跑等等被肢解了我不管,這裡沒有Atlantis學院那種可以復活的處理。」學長靠在門旁邊,打了一個哈欠。
......
也就是說在這裡掛了鐵定就是掛了是嗎?
我縮回踏出去的腳,掉下冷汗。
「漾~」門後冒出另外一個人,「你果然有來。」
我回頭,看到五色雞頭。然後、傻眼。
我看見台客加強版。
「你身上的衣服是怎麼回事?」我指著他身上的襯衫,他現在比之前台客裝扮更像台客,因為他穿夏威夷襯衫還有海灘五分褲,全身上下鮮豔的跟鬼一樣。
下面還是穿夾腳拖鞋,不過有換新的了。
不過重點不在這邊啊!老大!
這是正式比賽吧! ?
「這是我前幾天去買的,很帥吧!」五色雞頭得意洋洋的咧嘴笑。
我發現其實我們帥氣的定義並不同,就跟雷多和雅多審美觀定義不一樣是相同意思。
「是、是,很帥。」我已經無力反駁他了,「對了,你跟......」學長說過有人要在比賽動手腳的事情了嗎?
我還沒說完,先被學長凌厲的殺人眼神截斷。
「進來說,我們已經在休息室布結界了。」學長抬了一下下巴,把我們全部都趕進去。
休息室裡面有桌子也有床,看起來就好像是小型宿舍,居然連計算機什麼的都準備了,還有書櫃跟小冰箱,很齊全。
結果學長也沒提有人要動手腳的事情,我不好意思多嘴。
「我們的賽程排在十一點、亞里斯學院的排在下午一點。」學長只告訴我這個,「會場有選我們學校專用的休息區,你可以直接在那邊看不用去觀眾席,那邊視野好。」
根據我的經驗,危險度也高吧?
學長露出冷笑。
「那不就快開始了?」我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十點多了。
「嗯,所以我們要過去了。」

※ ※ ※

奇雅是鋼鐵學院。
根據我從學長跟五色雞頭那兒拼湊來的情報,據說他們是比較超科技的異能學院。不同於Atlantis專攻超自然類別,奇雅的異能是建立在超科技與超自然聯合使用之上。
所謂異能......
我還以為只有像學長他們這種才叫做異能,原來還有完全不一樣的解釋。
看來我要學的真的多到會學死人。
「幾位是Atlantis學院代表嗎?」我們才一踏出休息室,立即就從地板上冒出一灘銀色液體、然後整個拉高變成一個銀色的女孩,然後銀色慢慢淡去變成正常人的色彩。這個讓我想到之前看過的電影,裡面也有液態金屬人,「我是奇雅學院開發的人造人三號,請多多指教。」
好籠統的名字......
人造人不是已經用到爛了嗎?真是有夠沒創意的!
「我的名字是潔兒,是各位的領路人,若有問題我很樂意為各位解答。」潔兒露出漂亮的笑容,她伸出左手,左手上立即浮現了一個巴掌大的透明圓球,圓球上面全部都是數據、繞著圈跑,「Atlantis學院的三名代表者都已經核對完畢,請問多的這一位......?」
我知道她說的是我。
多出來的我不知道是什麼。
「跑腿的。」學長這樣告訴她。
餵!啥是跑腿的! ?
紅色的眼睛瞇起看我,「難道不是嗎?」學長的語調整個都變高。
好吧,你說是就是。
我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敗於惡勢力之下。
「我明白了,那就是還有一位學校的輔助員。」潔兒衝著我笑了一下,然後圓球沉入她的手掌消失,「那我將帶領各位到比賽的現場,請各位站穩。」
還沒弄清楚她說站穩的意思,我先感覺腳下一動,然後浮起來。
「啊!」
五色雞頭一把拉住我的領子我才沒摔個狗吃屎。
以我們五個人為圓心,地板畫出了一個大圓圈,然後銀色的薄薄圓版從地面切割出來直接飄上天空,速度不是很快,只是一直上升。
......四周沒有安全扶把耶......
我有點怕等等會摔出去。
圓版上升到可以把整個奇雅學院看清楚的高度。
我才發現我之前看的過於淺薄了,這個學校根本不是全部都用銀鐵銀鋼蓋的。她是各種材料搭建成的,每個大樓都用我們那個世界學不來的手法、一體成型的搭起來,高高在上之後可以發現學校的組織非常精細,簡直就是超現代的未來建築物。
「奇雅學院是用圓鐵抽出精華物所建成,其中校區配合各種陣法與最新科技設計而成,可以同時通聯各地信息也可以啟用法陣等。」潔兒簡單的這樣告訴我們,「在我們學院當中有著最豐富的形物設計書籍,歡迎各位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到我們學校進行交換心得與聯誼,我們會盡地主之誼竭力的招待各位。」
圓版大致轉了一圈讓我們將整個學校都看清楚之後,就朝著應該是後校的一處大空地飛去。
那兒早早就已經搭建好台子,整個都很高,大概有十幾層的樣子,而且詭異的是觀眾席居然是飄在空中的,一個接著一個會飛的大鐵球很有秩序的散在四周,裡面坐滿了人。
應該是預賽的台子很大,是平面的,也是漂浮在空中,最旁邊有個應該是裁判台的東西,那裡坐了幾個怪人。
「奇雅的代表也到了。」
五色雞頭這樣一說,我也注意到預賽台的另外一端一樣出現了大圓盤。
四周很安靜、非常安靜。
我們站著的圓槃無聲無息的,從邊緣開始出現了一條一條的銀色液體,然後交織往上纏繞成一個圓弧形的頂,而面對比賽台的那面則是有銀色的液體往下,慢慢出現了一個樓梯連接到比賽台上。
對面的圓版也是如此。
原來這個就是我們的休息區喔......
還真是儉約方便。
對手那兒也站了一個跟潔兒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子。
然後他們選手......喔,我的天啊!
我看見勇者機器人還有鋼鐵聖鬥士。
裡面還有一個不是人,是蝎子形狀的東西,整個都是銀色的,上面好幾突起的尖刺,看起來就是碰一下會死的那種。
我的表突然發出整點的聲音,嗶的一聲。
就在瞬間的那一秒,原本死寂的會場突然爆出巨大的喝采聲響。
像是猛然打起的雷,轟的讓人耳朵發痛。
「奇雅學院與Atlantis學院預賽正式開始!」
預賽場地中地上升起了銀色的液體,然後一個東西沖上來,畫成一個女孩子,不過她背上有著銀鐵的翅膀,非常的異樣卻又很美,「我是現場播報員珊多拉。」
她的聲音很大,感覺上是透過麥克風,整個場地都是她的聲音。
「聯合大競技賽第一回合,我們的比賽是、猜謎大賽!」
......
啊?
我有沒有耳朵抽筋聽錯?
什麼跟什麼東西啊! ?

※ ※ ※

四周爆起了熱烈的鼓掌聲。
原諒我無法理解,基本上我原本以為競技應該是一下場打的你死我活血花到處飛然後打死被人拖出去那個叫做競技大賽。
現在是怎樣?
那麼和平而且可愛的比賽項目是什麼! ?
「請雙方派出第一回合的人選。」
對面立刻走下來一個鐵之騎士裝的人,他後面還有一圈西洋劍裝飾,看起來無敵沉重。
「夏,交給你了。」學長很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
夏碎點點頭,然後走下去。
說真的,我也開始覺得很無聊了。
還猜謎大賽嘞!
那我乾脆回去看元宵猜燈謎大賽不就好了!
什麼爛項目。
珊多拉的四周出現了很像撲克牌大小的長形紙張,圍成了一圈繞著她轉。接著,一張紙脫出了圈圈行列飄高,然後她微笑的接著。
「我們第一道題目:香蕉從樓梯摔下來之後會變成什麼?」
現場突然一秒安靜下來。
......
............
靠! ! ! !這是什麼爛題目啊-----! ! ! !
「茄子。」
夏碎不用半秒就舉手,精準無比的說出答案。
我肯定夏碎平常閒閒沒事乾時候一定都有上網看無聊的冷笑話。
「漾~你幹嘛全身僵硬?」五色雞頭搭著我的肩,發問。
「我被冷到了。」
好冷、好冷,真的好冷,整個比賽會場都涼颼颼的。
珊多拉露出大大笑容,「正確答案!」
其實我還有看過別的答案,一個是香蕉泥一個是黃瓜(因為嚇得臉色發青),不過很顯然他們決定採用摔的鼻青臉腫變成茄子的說法。
真的好冷。
他們不會就一直這樣問下去吧?
全部到底有幾道題目啊?
「全部有十道題目。」學長回過頭好心幫我解答,「全答完就結束了。」
那還好。
冷題目大概用不到十分鐘。
結果五秒之後,我發現我想的太天真了。
「接下來,處罰開始。」女孩微笑的舉高了左手。
我看見了讓我一生都忘不掉的驚悚畫面。
競技台上浮現了無數的銀色液體,然後變成一把一把巨大的刀子,掛的高高的,全部都指向那個鋼鐵沉重騎士。
鋼鐵騎士倒退一步。
「沒猜出來或猜錯的人,會被砍一百刀,全部躲過還是砍沒死的話,才可以進行下一個問題。」學長涼涼的說著。旁邊的五色雞頭跟著點頭。
我看見被刀圍的鋼鐵騎士頭上出現了無數黑線。
媽啊......
這真的是處罰遊戲嗎! ?

會死人吧! ! !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5:31

第六話一百刀的處罰

Giya AM11:15

我太天真了!
我真的太天真了!
鋼鐵騎士的耐砍度居然遠遠超過我的想像!
第一把刀子落下、然後碎裂同時,證明了鋼鐵騎士果然是鋼鐵騎士,居然連一點裂痕都沒有!太神奇了!難怪卡通上的鋼鐵人都很難死得了!
就在鋼鐵騎士被砍了第一刀之後,其它的刀子幾乎是同時有了動作,而鋼鐵騎士突然拔腿就往夏碎所在的地方衝去。
等等,可以這樣嗎! ?
「比賽規則只說有處罰,沒有說不能帶著處罰攻擊別人。」學長一臉鎮定,好像已經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好吧,他們經驗豐富......
夏碎的動作並不比他慢,我看見他抽出了一紙符,然後不用半秒他雙手上出現了輕型的西方中古世紀的短雙刀。
雙刀是銀色的,上面有著一些花紋。
「這是冰符,跟爆符是一樣的東西。」學長立即給我解析。
「用法也一樣?」疑問。
「嗯。」
不過就習慣物品來說,我還以為夏碎會用的應該是多節鞭,因為我看見他幾次他都是用長鞭,沒想到他居然也會用雙刀?
雙刀會讓我想到萊恩,因為萊恩的武器也是雙刀,雖然款式不太一樣。
鋼鐵騎士抽出了腰際的西洋劍,一劍就往夏碎刺去。
我看見雙刀瞬間就隔住了西洋劍,雖然帶著白色的面具,可是夏碎給人的感覺還是一點也不緊張、游刃有餘的感覺。
同一秒,追來的九十九刀猛地全部一起砍下--
正常狀況來說,這兩人應該會馬上變成肉泥。不過、這是正常來說。基本上,從我踏進學校開始,這裡所有一切事物都是不正常的。所以,他們兩個自然也不會變成肉泥。
眨眼,場上面已經沒有九十九把刀了。
夏碎的腳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鮮紅色陣法,整個場地都畫上了,而他站的中心點之上出現了一個眼珠。
這個好像是我的紅色護符放大版的感覺。
我看見的是紅色的魔法陣出現的那一秒,場上的刀子像是被爆炸粉碎一樣,全部變成銀色的粉塵,然後飄走。
鋼鐵騎士的盔甲也給震壞。
我看見他的盔甲底下出現了紫色的大衣。
而且,『她』是一個女孩子......
一個金發碧眼的大美女,感覺上就是某種動作電影明星。
「謝了,Atlantis學院的。」美女翻過了身,從腰後抽出了另外一把西洋劍插在地面上,然後印有法陣的地板整個被翻起來。
夏碎冷哼了聲,然後將短刀射出同樣插在地面。
冰冷的風從場上吹過來。
自刀底下蔓延開來的是一層冰霜,原本要翻起的地面硬生生的全都結冰停下,維持了半翻的樣子,看起來很像一小座一小座冰團。
「第二道題目,請問第一紀元時候有翼族山之國度曾經一度遭到毀滅,當時出面聯盟各大國家對於加害的地蛇一族提出抗戰並且成功的第一武士是誰。」
就在我以為他們會繼續打下去時候,夏碎突然停止了動作,就站在冰刀引起的冷氣之中,然後清晰有力的說出以上這段話。
四周猛然陷入一片沉靜。
「答案是、左羅賽菲西爾。」
場上飄在半空中的珊多拉愣了好半晌,然後看著拿在手上本來要念出的題目牌,又看著場中的夏碎,「正、正確答案。」
那個西洋劍美女也愣了。
為什麼夏碎可以說出沒看到的題目跟答案?
全場都愣掉。
我相信大家的疑問都跟我一樣。
「為了節省麻煩,以下我就直接念答案不說題目了。」夏碎面具後的眼睛銳利的看著上面的珊多拉,「三、正常,四、精靈王,五、炸雞腿.. ....」
接下來全場都是安靜的,一直到夏碎把所有的答案都念完之後,場上安靜的連一根針都聽的清清楚楚,沒人敢吭一聲。
珊多拉一一的看著題目牌,直到最後一張被她翻開。
「全部正解!」
然後場上觀眾突然嘩然炸出巨大的聲響。
夏碎轉過頭看著一臉慘白的紫袍美女,她的四周浮現了數也數不清的的刀,重迭重迭,看起來很像銀色的牆,「這邊一共九百把刀。」
「不用客氣啊,奇雅學院的。」

※ ※ ※

我發現我們學校的人報復心都很重。
夏碎走出了場地,回到了選手區。
場上刀子團團圍住了奇雅的代表選手,然後裡面怎樣也沒人知道了,後來地面出現銀色的液體將那堆東西包圍住,就這樣移出場外。
我真的很好奇夏碎怎麼會知道題目跟答案的。
「那很簡單,不過就是物體透視而已。」先一步說話的學長環著手,口氣就是完全小意思的樣子。
物體透視?
簡單來講就是傳說中高科技暗殺儀器那種東西囉?
「物體透視初階只能看穿無生命的東西,不過高等一點連複雜的人體都可以。」
......簡稱最終版X光是吧?
「你們二年級會有一門選修課就是教這個。」學長補上這句話。
二年級要練會物體X光是嗎?
我又發現了此學院課程的一大漏洞!
他居然教學生良好的偷窺方式!
「偷窺你個頭!」學長直接朝我腦後一巴掌,「為什麼好的東西被你想一想都變得很奇怪!」
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
「第二場預賽,請雙方派出代表。」
場上整理完畢之後,珊多拉清脆的聲音又傳來。
我看著學長,剛剛夏碎已經上場一次了,這次應該就是輪到學長了。
奇雅選手區起了一陣騷動,然後走下來一個機器人與銀色的大蝎子。
兩個?
「兩場,一場是快答一場是雙人競技,看來他們把高手押在競技上。」學長露出冷笑,讓我覺得下面的兩個選手可能會死的很慘的那種笑法。
就在學長踏出一步之後,他突然停下來。
潔兒站在學長後面,整個漂亮的面孔是平板的,跟剛剛的笑顏完全不同,「常駐模式中斷......」她沒有開口,可是聲音從她身上發出來。
她的臉跟身體整個變成銀色的,看起來有點詭異。
讓學長停下腳步的,是潔兒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尖刀,貫穿了學長的左手臂,可是連一滴血也沒有。
我們這邊沒有一個人發現。
「他們來陰的!」五色雞頭幾乎是同一秒暴怒,整個手都變成獸爪,想把潔兒給劈了。
幾乎是瞬間的事情,我感覺到脖子冷冷的,有個銀銀的東西就架在我脖子上面,然後我才發現潔兒的身體一部分變成刀,抵在我的脖子邊。
「別衝動。」學長瞇起了紅眼,然後伸出另外一隻手按在潔兒的尖刀上,喀喳一聲折斷,「先比賽完再說。」
刀子就架在我脖子上,我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難不成這就是我們那天聽到的......那件事情! ?
「Atlantis學院代表選手請出場。」珊多拉的聲音又傳來。
「夏碎,去吧。」學長朝他的同伴點了頭,然後轉過去,看著另外一人,「西瑞,你上場。」
五色雞頭瞪大眼睛,嚇到。
「他們應該是不想要黑袍上場,你上去。」
看了一眼潔兒,五色雞頭點了頭,走出選手區。
先出去的夏碎已經表明了學長無法上場改用候補選手,且已經通過。
四個選手都踏上比賽場地同時,我看見圓台上又浮現了銀色的液體,這次是出現了一頭一頭喊不出名字的巨大野獸,每隻都比人還大了兩三倍。
「你應該不是奇雅學院動的手腳。」學長就站在我旁邊,冷冷的開口,我想他應該是對著『潔兒』說話,「能在我們沒有發現的情況之下入侵奇雅學院的系統管理人,看來你也不是簡單的傢伙。」
我看見脖子上的刀慢慢縮回去。
已經整個變成銀色的潔兒突然扭曲起來,然後變成一大團的銀色液體,接著幾秒之後又重新塑型成人的形體。
是一個女人,銀色的女人。
『不愧是黑袍等級,這樣就被你看穿了。 』女人就站在我身邊也不換位置,她的聲音很像電子那種假的聲音,聽起來很刺耳也很不舒服。
「你們想幫奇雅得勝,為什麼?」學長的表情也沒變,還是很高傲的臉。
紅眼睛猛然瞪過來,我連忙把視線拉到場上。
現在場上已經打起來了,一邊打還要一邊對付野獸,真精采。
不過說真的,身邊站了一個怪人,怎樣精采都吸引不太起我的注意力。因為我很怕她等等又把刀子架在我脖子上。
『Atlantis學院是絆腳石,當然要請你們打輸。 』
哇,這句話蠻恭維的。
意思就是說奇雅的實力不入他們的眼,所以她才要對付我們學校是吧?
說真的,聽到的人還不知道是該爽還是該發飆。
不過就我知道學長這個人,他一定是先發飆。

※ ※ ※

「你想我們打輸?」
果不其然,當我發現時候學長的手掌已經整個掐蓋住了女人的臉,然後往後將她撞在銀色的壁上,整個圓弧的版往外凹出現了一個人的形狀。
「想都別想!」
我就說學長一定會先發飆。
女人銀色的臉整個凹下去,然後銀色的液體一點一點的從學長的指間冒出來,慢慢的學長的手掌整個陷進去她模糊一片的液態臉部裡面去。
然後她舉起了右手張開,掌心上出現了一隻嘴巴,『我只是藉用奇雅學院人造人的身體,你就算破壞她,我也不受影響。 』
場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我看見五色雞頭的獸爪將整頭野獸打碎成兩半,然後獸爪落在地面,整個場地竟然硬生生被他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還冒煙。
他把怨氣都發洩在別人的場子上。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學長連回頭也沒有,整個手掌到手腕上全給銀色液體包住他也沒有放手。
那個女人發出笑聲。
這次嘴巴又出現在她的膝蓋上,手掌中間的一列整個變成眼球,還會眨,『每屆優勝者不是都能獲得寶物嗎......』
「那你們的野心也太小了吧,才想要三校寶物。」
學長冷笑了下,紅色的眼睛整個都是冰的,感覺很冷,「就這點東西還要你們暗地動手腳,真是辛苦了。」
然後,我看見他的手整個收緊,有一個紅色的花紋浮現在他的手臂上,像血的顏色。
『等、等一下,你要是動手,這個奇雅的人也會被你殺掉! 』女人的嘴出現在她的胸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緊張起來。
場上又傳來巨響,還連連好幾次,等我分心去看時候五色雞頭已經砸了半個競技台子,上面野獸一隻都不剩了,只有奇雅的兩個選手還站著。
不過他們的狀況也不是很好,其中一個機器人整個外甲都碎了,裡面是穿著紫色大衣的人,另外一個銀蝎子卻一點事情也沒有。
「這跟我沒關係,反正會被人入侵原本就是奇雅的問題,他們也不敢把我怎樣。」學長整個手都佈滿了紅色花紋,我看見從黑色的立領往上,他的右眼下角的臉上也出現了紅色的紋路,看起來有點恐怖。
整個選手區變得有點熱,好像一下子氣溫升高了好幾度。
『你最好先想一下,我可以馬上就脫離這個身體,你也沒辦法對我做什麼! 』女人的嘴巴又開始說話,然後咧的更大了一些。
說真的,我很懷疑學長真的不能做什麼嗎?
他給我的感覺就像可以把裡面的『東西』拖出來很扁的樣子,整個氣勢都很強。
「褚,你是正確的。」學長轉過頭,突然衝了我笑,「說出來,我能不能辦到!」
我說?
讓我說?
「說吧,說給她聽。」
我看著那個銀色的女人,她的眼睛轉到了肚子,整個肚子都是一顆大眼睛,眨著然後瞪我,我被瞪得有毛毛,「可、可以......」
吞了好幾次口水,我還是第一次跟別人嗆聲。
「太小聲了,還沒搞清楚嗎,我究竟能不能對她怎樣!」學長猛然一個爆吼,我整個都被嚇到。
「絕對可以!」
我也跟著用吼的,腦袋嗡嗡響。
下一秒,我看見學長整個人不知道為什麼笑得很開心。
他握緊了手將某種灰白色的東西拽出來,另外一手成拳一秒不差直接揍下去。
灰白色的東西發出哀嚎,摔在地上。
是一個很模糊的人的形體。

※ ※ ※

場內發出觀眾巨大的喧嘩。
五色雞頭的獸爪緊握,成拳將鋼鐵機器人一拳揍出場外、飛回去他們的選手休息區,強悍的力道讓那個紫袍機器人整個撞上休息區的牆,牆面猛然崩裂。
競技台上只剩下一個銀色的蝎子,不過那個蝎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個動作。
夏碎拋下了手中的冰刀,場上結起了薄冰,原本被打出的窟窿也給填平,一層白色的霧氣被飛吹散。
屏息。
蝎子有了動作,眨眼就消失,再出現時候已經在五色雞頭的身後。
同一時間回過身,五色雞頭就是用獸爪擋,然後一個沉重的聲響,我看見了他的手上出現黑色的血痕。
五色雞頭往後跳開好幾步,整個手上都是黑血。
按照書本上來說,他中毒了。
「常駐程序恢復......」
潔兒的金屬液體扭曲之後,又變回原本可愛的女孩樣子。
我看見地上有個灰白色的東西在滾動,很像是一個女人的形體,可是很模糊、沒有確切的樣子出來。
學長抽出的手上出現了一把銀色短刀,乒的聲就釘在地上那個灰白型體的左腳。
那團東西整個痛苦扭曲,發出很難聽的哀嚎,不過聲音被整個觀眾喧嘩蓋住,居然沒有人注意到。
「有種來,就帶點禮物回去。」學長一腳踩上短刀,然後用力下壓。
灰白色的東西尖叫三秒之後,突然整個碎掉,變成沙、然後立刻消失。
連一點點什麼都沒有剩下來。
「她逃走了嗎?」我有點怕怕的,很怕等等潔兒又給我一刀。
「嗯,不過本體一定會受創,便宜她了。」學長轉動了手腕,紅色的紋路馬上就消失的不見踪影,「真該死......」
我注意到學長的動作有點不自然,突然想到剛剛他被潔兒戳了一刀。
「一點小傷,等等用治療咒就可以解決。」
然後他轉頭看回場地。
夏碎沒有出手、就站在旁邊看,現在是五色雞頭正在跟蝎子對峙。
我大概可以猜到一定是五色雞頭叫夏碎不要出手,他要單獨解決臭蝎子之類的。
他受傷的獸手整個都發黑,一直連到肩膀上,整個都是黑色的,看起來很詭異;然後他另一手也轉成獸手。
蝎子跟五色雞頭是同時移動的,我沒有看得很清楚,不過我連續聽見好幾個鏘鏘的聲音,也看到蝎子四周擦出火花,等他們停下來之後,蝎子銀色的殼上面多了好幾道刮傷,五色雞頭身上也多了幾個黑色的血口。
我在想,蝎子裡面不會是高等袍吧?
例如、黑袍。
因為他看起來很難打。
「他不是黑袍。」站在我旁邊的學長這樣說,「奇雅學院的學生只有紫袍,沒有黑袍。」
......
那還真可憐。
我可以理解為什麼被對付時候人家第一個矛頭就指向我們學校了。
五色雞頭的動作好像變得有緩慢。
這就怪了,我記得他好像還可以變雞爪雞翅膀的,怎麼今天完全不變?
「在大賽開始之前,我們有告訴西瑞過第一場不要做除了手之外的任何變化。」學長淡淡的說了這句。
「咦?為什麼!」難怪他好像被打假的,感覺有點吃力。
紅眼看了我一下,「這場比賽不是只有觀眾,還有更多收集情報的其它對手。」
他這樣一說好像也是,一定都會有來觀摩之類的......
難怪剛剛夏碎的動作也不多。
「褚,你看好,其實那隻蝎子一點也不難對付,他只是鋼鐵的東西。」學長環著手,說的非常輕鬆簡單,「鋼鐵的東西不是很耐用,就算加上魔法保護也一樣,只要一個地方出問題,就完蛋了。」
「唉?」
場上砰的一聲很大聲。
五色雞頭用他另外一隻手狠狠的往蝎子的臉上砸下去,一根毒針穿透他的獸爪,突出了另外一端的深黑色。可,蝎子的臉整個被砸爛了,裡面發出感覺非常痛的哀嚎聲。
然後五色雞頭抽了手、往後跳一步,整個臉上都是得逞的笑。
蝎子不動了,破碎的臉部疑似冒出血花。
等了有一下子,夏碎才慢慢走上前去,一腳踢開蝎子被砸壞的臉甲。
裡面出現了一張被砸的腫起來的大臉、很像豬頭,那個大臉的眼睛整個都翻白,鼻樑歪了一邊還不停冒血,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看得出來五色雞頭那一拳非常之重。
「通常越弱的人才會越需要強力的保護。」學長看著那隻蝎子,這樣說。
夏碎一掌拍在蝎子的銀甲上,然後整個盔甲都碎開,裡面出現的是白色的大衣。
他是一個白袍,已經昏厥過去。
「Atlantis學院勝出!」
珊多拉的聲音、響遍了整個校園。

「Atlantis學院對奇雅學院,第一勝取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5:51

第七話不上場的伊多

Giya AM12:20

夏碎扶著五色雞頭走回來。
這個時候,我發現一件極度可怕的事情。
「漾~你看啥?」五色雞頭疑惑的反盯我。
「你剛剛就穿這樣上去打嗎?」剛剛因為這邊情勢緊張,我居然完全沒有發現這個可怕的問題。
所有人跟著我把視線向下。
沒錯!
五色雞頭穿著他的夏威夷衫五分褲台客裝!而且他還掛著夾腳拖鞋跑全場! !
天啊......
「這樣很帥啊。」五色雞頭咧了笑,「很顯眼不是嗎。」
當然很顯眼,活生生的就是頂著鋼刷頭的渡假台客,他現在還需要一個配備叫做衝浪版。
陽光、沙灘、海邊衝浪,多麼完美到底的組合。
......
你幹嘛穿這樣上場啊!
我為剛剛被五色雞頭打敗的人感覺到心酸。
現在我強烈懷疑剛剛學長不下場的原因是因為怕丟臉。
「先做基礎治療吧。」夏碎扶著五色雞頭靠在牆邊坐下,然後用手掌對著五色雞頭的額頭。
如果照武俠小說來看,現在應該一掌巴下去讓他魂飛九重天才對。
夏碎的掌心下出現了隱約的白色光球,然後五色雞頭身上的傷原本還是冒著黑血,現在已經慢慢轉變成淡紫、然後鮮紅。
「請問各位要回到休息室或者是繼續待在選手區觀看下一場比賽呢?」潔兒微笑的看著我們,完全沒有剛剛爆走的殘留後遺症,「我們在休息室已經為傷者們做好準備,隨時可以返回療傷。」
學長好像看了我一眼,等我發現時候他又好像沒有,只對著潔兒說話,「留在這邊繼續看吧,西瑞你可以先回去。」
「我也要看。」五色雞頭蹦起來,旁邊還在治療的夏碎顯然被他嚇一跳,「夏碎老大的治愈術很有用哩,不用浪費時間又回去。」
學長點點頭。
「接下來有半小時的表演節目,各位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們。」潔兒手中又浮現那個數據球,然後又退回。
「褚,你們餓了嗎?」
「唉?」
對喔,被學長這樣一說我才注意到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平常早就在餐廳吃飯的時間。
可是比賽場上要去哪邊吃飯......
一個圓圓東西從我眼前飛過去。
「快餐車。」學長指著好幾個在場上飛來飛去的大圓球這樣對我說。
快餐車嘞!
那根本是快滾球好嗎! ?
「我餓了。」還在治傷中的五色雞頭舉起手,「剛剛消耗體力,漾~隨便幫我點個套餐。」
套餐?
他有麥當勞嗎?
「你們喜歡吃那種東西嗎?」學長皺了眉,然後踏出去舉了手,不用半秒鐘一個圓球就在我們前見面緊急煞車。
圓球裡面有個小孩。
『請問各位要什麼餐服? 』小孩的聲音有點平板,我猜大概也是機器人之類的東西。
「麥當勞。」學長直接報出剛剛在我心裡讀的東西,「套餐。」
......
我懷疑學長不知道麥當勞是什麼。
「我知道!」紅眼凶狠的瞪過來,「你們要點哪些?」
球裡的小孩一個翻身,衣服居然變成麥當勞點餐員的衣服,太詭異了!
「我只要可以吃就好了,要三份。」五色雞頭懶洋洋的說,然後看了一下還在治傷的夏碎,「啊,要四份。」
夏碎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工作也沒說什麼。
「我、我隨便就可以了,一份。」我應該沒有五色雞頭他們那麼會吃,因為沒有運動到。
學長轉回去,然後伸出手算了一下。
「那給我們八個套餐、任意搭配,另外再加兩套分享餐。」
啊?
我有沒有聽錯! ?
......這真的吃的完嗎?

※ ※ ※

結果後來五色雞頭又追加了七支蘋果派跟八杯聖代。
滿滿的油炸食物味道兩分鐘之後在我們的選手席蔓延開來。
比較起另外一邊被五色雞頭他們砸的亂七八糟早早退場療傷的選手們,我突然有種錯覺,好像我們本來就是來野餐的......
『謝謝惠顧。 』快餐球的小孩這樣說道,跟學長結過帳又重新開始他的飆球之旅。
等等,結帳?
「這是報公帳的,吃到死也沒關係。」學長這樣告訴我。
我突然注意到好像我是第一次看見學長要吃正餐,因為今天再下去也沒比賽也沒工作嗎?
「我明天沒有比賽也沒有工作。」拿出了一個飲料杯戳了吸管,學長很悠哉隨便找了地方就坐下來。
夏碎也停下手邊治愈工作,因為五色雞頭抱了一個分享餐雞肉桶就大吃特吃起來,他根本沒辦法治療下去,只好停下來先午餐。
他在吃自己的同伴......
我看到五色雞在吃自己的同伴......
而且他身上還有一些地方在爆血,他就已經等不及吞掉他同伴。
「你不吃嗎?」抽出蘋果派慢慢咬著,我才發現只有學長的飲料變成乳酸飲料,其它的幾乎都是可樂不然就是柳橙汁。
「要吃了。」是一次看到那麼多東西突然有種吃不下去的感覺。
「你吃太慢了!」五色雞頭把清空的桶子拋出來,然後手上已經變成漢堡了。
根本就是你吃太快!
等等!
骨頭呢?
桶子裡面沒有骨頭!
你把骨頭吃到哪裡去了! ?
「褚,你不快點吃的話會沒得吃。」夏碎好心的發出聲音提醒我,然後他拿下了白色的面具。
......唉?
這麼簡單就拿下來! ?
依照正常的漫畫進度來看,他應該是要某種大出場還是當救世主被逼的無處可退時候才要不得已把麵具拿下來、用真面目見人吧! ?
面具下面的是一張跟我們一樣的東方人面孔。
這樣比起來,西方面孔的西瑞看起來就有點怪。
是個還蠻帥氣的男生,幹乾淨淨的很清秀,而且還有點很會讀書的感覺,反正就是女生會喜歡的那種書生型、可是完全不文弱的運動少年。
重點是,我發現我曾經看過夏碎一次。
來,請大家跟著我一起回顧第二章第五話。就在我第一次去找學長到二年級A部時候,學長要離開教室時曾經疑似跟一個不知道為什麼讓我覺得很眼熟的男生交代行踪。
原來他就是夏碎學長!
我還以為他是A部的路人甲!
嘖嘖,A部果然真的是臥虎藏龍的地方,讓人完全沒有註意到。
太厲害了!
「你吃飯時候廢話可不可以不要想那麼多!」我的右側發出了殺人魔王的警告聲。
轉過去,剛好被學長吃完的蘋果派包裝袋揉成的球團砸個正著。
其實很早我就想過......不喜歡就不要聽嘛......
「褚,拿好。」夏碎學長拿了兩個雞腿堡放在我手上,「快吃!」然後面色非常凝重的這樣交代我。
等我回過神時候,我看見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五色雞頭身邊堆滿了紙包裝跟甜點的殘骸,連那幾乎整打的可樂都被他喝得精光。
你剛剛叫三份根本是含蓄的點是吧?
夏碎跟學長只分到一個雞肉桶,結果幾乎全部的東西都進了五色雞頭的肚子裡面,而且他很顯然可能吃不到八分飽。
你的肚子通往異次元是吧?
「我聽說獸王族的人很會吃,還好有多點。」學長還在慶幸有剩東西下來。
我注意到五色雞頭亮亮的眼睛盯著我手上兩個雞腿堡看。
不是吧?

※ ※ ※

最終的我,午餐可悲的只分到半個雞腿堡跟一個聖代。
深深的打擊告訴我,下次要在五色雞頭吃飽吃前把所有的東西吃完。
下午一點整。
「亞里斯學院與惡靈學院學院預賽正式開始!」
珊多拉的聲音在場上響起的同時,我看見兩個銀圓的選手區在我們另外兩面架開,其中一邊是熟面孔,是雷多他們,而另外一邊是三個穿著紫袍的.. ....女生?
惡靈學院代表全部都是女生?
場上起了一振嘩然。
「亞里斯學院好像怪怪的。」夏碎瞇起了眼,這樣說。
順著他的話我看過去,我才知道場上為什麼突然起了那一陣喧嘩。
被兩個雙生兄弟扶著的伊多全身都是血,白色的大衣看起來慘不忍睹,好像出了什麼事情。
「看來他們也被埋伏了。」學長看了一眼裁判席,那邊也有了些騷動。大概過了半晌,珊多拉似乎收到裁判的訊息,然後飄往亞里斯學院的選手席問了一些問題。
應該是隊長的伊多先搖搖頭,跟珊多拉說了些話,然後點頭。
我注意到他的手掌纏了很多的布條,看來主要都是掌心受傷。
掌心?
「亞里斯學院表示能夠參賽。」珊多拉飛回了高空中,大聲的播報著,「那、第一場預賽開始,請雙方派下兩名參賽選手。」
我想應該跟剛剛我們比的一樣,先問答然後交手。
看著遠遠的選手席,我有點擔心。
連續兩邊的人都出事情,不知道接下來的比賽會變成怎樣......
「潔兒,Atlantis學院請求與亞里斯學院選手席連結。」學長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向從剛剛開始連動也不動的潔兒這樣說道。
「好的,訊息送出中。」潔兒盯著手上的圓球,大概過了半分鐘之後,有了響應,「亞里斯學院同意與Atlantis學院選手席連結,請各位暫時先不要移動。」
整個腳下一陣,我們的圓形休息區下面的階梯整個收回來,然後往旁邊浮動,然後面向亞里斯圓球休息區的那一面牆壁消失,亞里斯學院那邊也是,然後兩個休息室就這樣連在一起,重新擴整變成兩倍大的圓形休息室。
另個圓球裡面有一個長的跟潔兒一模一樣的女孩子。
「奇雅學院開發人造人七號,蒂兒連結完畢,送出訊息通告成功。」那個女孩子手上也有一顆數據球。
「漾漾。」
一看見我們雙方休息室連結完成之後,留在休息室的雷多立即蹦過來,「沒想到你也會在休息室裡面。」
另邊的雅多已經走下樓梯,而惡靈學院也派出了一個女孩子,尖尖的耳跟感覺上看起來好像也是妖精。
「休息室連結只有預賽可以用,決賽時候就不行。」雷多這樣說,然後向學長他們禮貌性的行了禮,「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我們剛剛本來也想提出的。」
學長勾了勾笑,說了聲沒什麼。
「雅多沒拿武器下去可以嗎?」我看著手空空的雅多,有點擔心。
「不可以也得可以了。」戳了我後腦一下,學長搖搖頭,「夏碎,你去看一下伊多的傷,他身上有魔封咒。」
一聽他這樣說,夏碎連忙走去拉著伊多往旁邊站,不讓他看場內比賽。
那是什麼?
「魔封咒?」顯然五色雞頭跟我有一樣的疑問。
「那是一種很......該死的咒法。」雷多本來可能會罵髒話,硬生生的改口,「是一種高級封咒,被封者身上的力量會全部抽光... ...嚴重的可能會死......」
我覺得他好像不太想講清楚。
「也是用來對付寄身兵器的一種咒語。」學長替他說了,「不過很少人會用,因為這是邪咒,只有用在深仇大恨的敵人身上。」
明白了。
夏碎把伊多手上的布條都拆下來,他整個掌心到手臂都是血、發黑,隱約可以看到有一些奇怪的紅色紋路刻在上面。
「怎麼會遇到的?」看著臉上還有沒擦乾淨血污的伊多,學長瞇起紅色的眼睛,看起來就是整個人都在不爽,因為他剛剛也被偷襲。
伊多無奈的苦笑了下,「剛剛遇到一個小女孩,哭著說要找人,我想著帶她到校警室處理;她說要牽手,我也沒想到別的,就跟她牽了手,就變成這樣了。」
簡單來講就是被拐騙。
「哼!才不只這樣,那個小鬼根本不是小鬼,要不是我跟雅多趕到,伊多早就被那個灰白色的渾帳殺了!」雷多忿忿的磨著牙。我相信他們應該也沒有讓偷襲者太好過就對了。
嗯?灰白色?
「看來我們都遇到一樣的偷襲者。」
學長冷笑了下。

※ ※ ※

雅多走下了休息區。
「第一回合是問答。」
高高飄在上方的珊多拉說出了跟方才一模一樣的比賽項目。
雅多前面站著一個紫袍女生,她勾著一種很邪氣的笑容,感覺很像被蛇盯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雅多的眼睛好像有點紅。他的臉平常就已經很臭了,現在更是臭到最高點。
「第一道題目,獸王族的風之分支第一帶首領是誰?」
「萊伊納!」
惡靈學院的代表不用半秒就回答了問題。
我看見雅多身邊浮出了銀亮亮的刀,他連個武器都沒有帶下去,真的是想被打假的嗎?
「雅多!做掉她!」
旁邊的雷多猛然爆喝了一聲。
眨眼,雅多的手上出現了符、符化成了一把有點透明的劍,跟他們平常用的幻武兵器長的很像的長劍。
處罰刀落下的那一瞬間雅多蹬了腳,整個人往前翻去。惡靈學院代表根本沒想到他會突然就衝過來,紫袍的女生連忙抽出腰上的兵刀然後橫擋。
這次我確定了,雅多的眼睛真的變成紅色的,而且紅的非常恐怖。我突然想起來,上次他們有說過他們是禁忌之子。
喜愛血。
撞上女生兵刀的不是雅多的劍,而是處罰刀。
雅多的動作快得連影子都看不見,瞬間就繞在那個女生的身後。
四周的聲音好像停止。
透明的劍從惡靈學院代表的腹部貫穿出來,接著黑色的血痕往上拉,伴隨著選手根本來不及反擊的淒厲尖叫聲。雅多就這樣握著劍柄,往後用力一翻拉出了劍,劍尖上連一滴血也沒有。
女人的軀體從腹部往上破出腦頂,硬生生的自中間被切開兩半,黑色的血像是大雨一樣整個噴出、散得到處都是,還跳動著的內臟失去支撐,紛紛落下來、連著血管腸子什麼就掛在還抖動著的人體旁邊。
雅多轉過身,他的腳下出現了跟剛剛夏碎一樣的魔法陣,然後上面的銀刀全部給震毀。
女人的身體被震力震動之後整個倒下,啪的聲腦漿翻出,青白色的液體跟黑色的血液詭譎的交混在一起。
我整個人都反胃,剛剛吃的東西突然在我肚子翻滾,喉嚨拚命湧上酸水。
「嗚......」
觀眾席上傳出了有人嘔吐的聲音。
「漾~不要看。」
我的視線被巨大的獸爪給遮住,什麼也看不到了。
場上沉默了很久,都沒有人敢講話,全部都讓雅多嚇壞了。
「惡、惡靈學院的選手判定無法再戰,第一場由亞里斯學院獲勝!」大約一分鐘之後,我聽見了珊多拉的聲音。
當獸爪放下來之後,場上已經覆蓋起銀色的液體,整個屍體都蓋在裡面什麼也看不到,然後雅多已經走回來了。
他的眼睛不再是紅色的,也有可能是我從剛剛開始都看錯。
「雅多,你下手太重了。」接受夏碎治療的伊多發出微微發怒的聲音。
「哼,跟他們的小手段比起來,算輕的!」雷多很難得頂他大哥的嘴,恨恨的瞪著對面同樣嚇到的選手區。
伊多搖頭,嘆了口氣。
我第一次覺得雅多真的很恐怖,那種壓力感突然劇增,好像快把我壓垮一樣。
這個人跟我認識的雅多不太一樣,他可以連眼睛都不眨的把一個人切開,冷冷踏過一個人的血、還有她的屍體,就算對方是個女孩子也一樣。
好恐怖。
猛地有人突然從後面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才察覺我剛剛後退了。抬頭,是學長看不出表情的臉,「放心,那個代表死不了,奇雅學院已經把她移到醫療室了。」他說,卻不是說我想听的答案。
究竟我想听什麼,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覺得現在的雅多看起來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學長握了握我的肩膀,又鬆手,「褚,遲早有一天你會懂得怎樣判斷這些事情。在那之前,我們都還是站在你這邊。」
他只這樣說,紅紅的眼睛就一直對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有點安心。
雅多轉過頭看著我,表情看起來好像是他覺得他應該有必要說些什麼的樣子,然後過了大半天,才終於開口說話,「漾漾,放心,我們是朋友。」他偏著頭,斟酌了話語,「不管怎樣,我們永遠都不會對朋友動手。」
他的表情看起來又像我認識的雅多了。
然後雅多伸出手,對著我。

「相信我、就打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6:14

第八話風與水

Giya PM1:08

我不記得我是不是真的有跟雅多打勾。
當雅多的手指離開之後,有一瞬間我好像看到有個藍色的東西卷上來我的小指,可是又沒有,可能我看花眼了。
「我也要。」雷多把手伸過來。
「別玩了。」還在治傷的伊多咳了聲,然後他才乖乖喔了一聲把手縮走。
學長不知道有沒有看見那個藍藍的東西。
我看了一下手指,什麼也沒有。
真的是我看錯嗎?
我知道學長可以聽見我在想什麼,可是他什麼也沒有說,紅色的眼睛移開看著場中央;那裡已經被整理乾淨了,連一點黑色的血也沒有留下來。
「第二場請雙方派出兩位參賽者。」
對面已經走下來兩個紫袍,可能因為剛剛雅多的關係,她們看起來殺氣騰騰的、整個氣勢很恐怖。
話說回來這應該是正常的,看見自家好友被啪一聲切了兩半,一般人會抓狂都是應該的。
那兩個紫袍的女孩子看起來應該年紀比我大,不是特別漂亮的那種女生,不過輪廓很深,讓人印象蠻深刻的。
「兩個都是獸王族的族人。」學長瞇起眼睛淡淡的說。
獸王族?
那不就跟五色雞頭是同一族?
我看了一眼旁邊正在和雷多互瞪的五色雞頭一下。
原來不是每個獸王族的人都怪,至少外面那兩個紫袍看起來就比較正常多了。
「下來。」其中一個深綠色長發的女孩氣勢凌人的指了雅多然後伸出了拇指朝下的挑釁動作,語氣非常不善。
雅多冷哼了聲,很直接的就要往下走,一邊的雷多做了跟他一樣的動作。
「等等。」讓夏碎停止了治療動作的伊多站起身,「那兩人是惡靈學院的妮藍和阿綈絲,與剛剛輸給雅多的菈妲並稱為惡靈學院的鬼孑處刑者,實力在紫袍中算是數一數二,你們兩個空手就想下去打贏嗎?」
「我們會贏。」雷多語氣很堅決的說。
伊多伸出還在冒血的手掌,「拿去吧。」一旁的夏碎還來不及製止他的動作,伊多就先沉吟起咒文,「『與我們簽訂契約的物,讓對決者見識你的狂野。』」
我看見,一點一點的劍柄慢慢自伊多的掌心中浮起,他的掌心上的黑色烙印痕跡更加立體明顯了,然後蔓延了整個手腕,一點一點的像是什麼病毒擴散,看起來有點惡心。
雅多與雷多同時閉了眼睛、又睜開。
然後,雷多不笑了。
現在他跟雅多分不出來誰是誰,兩個人看起來都是殺氣騰騰,與台下的兩個紫袍不相上下。
我好像又在他們眼睛裡面看見紅色。
他們同時伸出手,緩慢的抽出兩把劍,然後轉身、走出去。
我下意識的舉了手,看了剛剛雅多跟我勾的那隻小拇指。不知道為什麼從剛剛開始就有點刺痛刺痛的。
這次我真的確定了,小指上面出現了藍色的東西圈繞在我的手上。
一條藍色的蛇圖騰。

※ ※ ※

我注意到一件事情。
為什麼剛剛雷多會說是惡靈學院代表的小手段?
轉過頭,看見學長伸出了食指放在唇上,感覺好像是叫我不要現在問。
「我也好想打。」五色雞頭很大方的隨便找了地方坐下,眼睛閃亮亮的盯著場中央的四個人。
你是剛剛沒打夠嗎! ?請看看你身上還有一堆傷啊老大。
場上浮現了銀色的巨大野獸,虎視眈眈的在一旁伏著身體等待。
伊多那邊起了聲響,好像是夏碎弄不去那個咒印找了學長過去,兩個人湊在一起用很低的聲音說話,聽不懂,可是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
「褚,你過來一下。」學長朝我招手。
找我?
真的找我?
我該不會是耳朵抽筋聽錯了吧?
「你要我過去踹你過來嗎?」顯然學長比平常更沒有耐心。
我急忙衝到他面前。
「我先跟你講一下,伊多的傷口不適合在這邊治療,我們打算將他先移去剛剛的休息室裡面。」然後學長彎下身低聲的在我耳邊講,好像是不想被潔兒他們還是誰聽見的樣子,「剛剛我的手受傷,你要過來幫忙。」
唉! ?
我倒退兩步,瞪大眼。
我覺得我的耳朵一定抽筋了,都聽到不可能的事情。
「西瑞也受傷了,不過我們要他留在這邊以防還有別的事情,所以你過來剛好。」學長對我點點頭,目露凶光,「你還要廢話嗎?」
「呃、沒有。」
然後、學長轉開頭,「西瑞。」他拋了一個圓圓的東西給五色雞頭,「我們先走了。」
「唉?漾也要去嗎?」
「對。」
果然不愧是學長,一開口連五色雞頭都不敢造反。
夏碎已經跟潔兒講了一會兒話,然後走回來扶起伊多,「大會已經同意伊多可以先行離席,但是之後場上若有輸贏勝負等變化要自行負責。」他看著伊多,等他點頭。
看著場上,伊多微微皺了眉。
也許他不想點頭。
我現在才想到,亞里斯學院根本沒有候補選手。就像他們自己說的一樣,亞里斯學院已經沒落了,有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沒有。
「你如果被咒文廢了,就算比嬴也沒辦法繼續打下去。」學長冷冷的說。
於是,伊多才點了頭。
「褚,過來這吧。」夏碎朝我招招手,我趕快走過去。
等人差不多都站在同一區塊之後,學長伸出右手朝下,一個法陣立刻在我們腳底下展開,是移送陣。
是說,比賽當中時候不是不可以亂用魔法之類的東西嗎?
「特殊狀況例外。」學長收回了手。
四周突然變得很靜。
眨眼,原來我們已經回到選手休息室了。
跟剛剛賽場一比,休息室裡面突然感覺很空蕩,一點聲音都沒有很奇怪。
「褚,去拿一點毛巾過來,櫃子裡面有。」學長朝我看了一眼,我跟著看過去,果然角落有個櫃子。走過去打開,裡面有很多毛巾布條和醫療用品,我想可能等等全部都會用到,乾脆把整個小櫃子拖過去。
夏碎把四周的桌椅什麼的都清開,清出一片大空地,扯了休息床上的床單鋪在地上,然後扶著伊多在床單上坐下來。
床單是雪白色,整個就是白到很像熒光劑放太多那種感覺,關燈會發亮。
學長從隨身的小背包拿出一個有菱有角的東西,看起來怪眼熟。
「拿好。」然後他把東西拋給我,我連忙接住,也不管我的學長就蹲身趴在地上,他手上出現了一根不知道是粉筆還是什麼筆,然後開始在床單四周畫出很多異文跟一堆怪形狀。
等等。
他在畫法陣?
我記得好像有人說法陣應該收在符裡面才不會到時候要用沒的用喔。
學長抬頭,凶狠的瞪了我一眼,「閃開、別擋路!」我踩到他要畫的地板了,趕快閃遠一點。
一旁等著的夏碎靠到跟我同個不會干擾到的地方,然後拿出了紙筆,照樣子來看他好像是在畫東西,一邊畫一邊看地上。
他在把學長的法陣畫下來?

※ ※ ※

「這個是解咒法陣。」
就再我完全搞不懂他們兩個動作時後,夏碎突然說話,音量不大,剛好我可以聽見,「高等咒文的一種,畫法非常複雜,沒有一本書可以教的出來最正確的。」
「教不出來正確的?」那學長是去哪邊學來的?
自行開發嗎?
那也強的太變態了一點吧!
「解咒陣需要配合被下的咒做適當的改變和調整,一般如果被強力咒文附上的話,就算再怎樣精細的解咒陣都還是會留下沒消除完全的後遺問題,不過這種調整型陣法可以百分之百、一點都不留的徹底去除所有的咒力。」夏碎很詳細的給我解釋了。
難怪會說沒有書可以教得出來,因為要看情況調整啊......如果可以教得出來那本應該也不是教學書,叫做預言書才對。
夏碎在學畫,代表他也沒有學會。
「這是風跟水的陣法交互畫法。」地上的學長突然開口說話,他已經很快的畫了一大半地了,密密麻麻的,有的看起來還像螞蟻字。
強者!
學長你是鬼!
他居然用疑似粉筆的東西寫出螞蟻字!
鬼!
這裡有鬼!
一大半的法陣還有對稱,幾乎整個看起來都很像計算機那種精細設計,標準整齊的不像是人畫出來的東西。
「伊多身上的是暗鬼來的封咒,當中最基礎要解除、又要不出錯的,第一考慮就是風與水的精靈陣法。」學長繼續一邊唸一邊畫。
我聽不懂太複雜的東西。
轉過頭,旁邊的夏碎手上的筆沒有停,在紙上寫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文字。
學長在指導夏碎?
真的假的?
他們不是同年嗎?學到的東西應該沒差那麼多吧! ?
叩的一聲,學長把粉筆丟掉,整個地上出現了一大片完整畫好的高難度複雜法陣。
說真的,看了會頭昏。
「褚,東西給我。」學長在另外一端向我伸手,中間隔了大魔法陣,我不敢隨便踩上去。
愣一下,我才意識到手上方方角角的東西,可是學長站蠻遠的耶......
「丟過來。」
好吧,你都這樣說了。
我把方角角的東西用力拋過去。
啪一聲學長很從容的把東西接住,然後從裡面拉出一條藍色的線。
呃、這東西好眼熟,眼熟到不行。
這不是傳說中的墨斗嗎! ?
夏碎收起筆記本,走到另外一邊跟我們相對的三角。
學長抽出線之後把方角盒子拋給夏碎,然後夏碎固定繩子之後又拋給我。
......我應該是固定好回拋給學長?
轉過頭,學長對我伸手,我就把線固定好把盒子拋回去給他。
整個大陣法上按下了三角形的線圈。
「褚,你聽好,你就站在原地,等等連零點一公分都不要移動。」學長走進去法陣裡面然後扶著伊多兩個人面對面站著。
「喔、好。」我想我也移動不到哪去吧?
就在我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麼做的時候,一個白色的小煙從我旁邊飛過去。
鬼娃!
鬼娃出現了!
睽違好久的鬼娃居然出現了!
飄在空中連一根頭毛都沒變的鬼娃朝我禮貌性的彎身,然後往剛剛學長站的三角角頂端飄去固定位置。
「瞳狼大人。」夏碎居然對鬼娃必恭必敬的彎身行禮! ?
而且鬼娃也回禮了。
「褚。」場中央的學長按按額頭,「麻煩等等開始動用法陣時候如果可以,請你盡量保持六根清淨全身放空。」
......
簡單說要我腦空空的發呆就是了吧......
「沒錯。」學長居然不否認的點頭!
那你幹嘛還要一直聽啊......
學長沒回我話。

※ ※ ※

「褚,等等請跟著我們一起做動作。」
對面的夏碎戴起他的白色面具,然後將兩手手掌合在一起、做出一個打印的動作,感覺頗像漫畫上那種陰陽術家的樣子。
不是很難,就是手指彎來彎去扣在一起而已,我這個大外行人也很輕鬆就學會。
我最好奇的是鬼娃,他的袖子比身體還長,我好奇它怎樣打印。
鬼娃緩慢舉起手,動了兩下,居然袖子就接在一起在裡面打!
好樣的,這樣也行?
就在同一秒,我們三個人(一個不是)腳下突然出現亮亮的東西,一個小小的銀色法陣從腳底湛開,神奇的開始轉動。
學長伸出手,右手跟伊多的掌心貼在一起,那秒我想到的是......
ET外星人接觸......
不對,不可以亂想。
夏碎又變換一個印子,我也跟著學著做,中間的大陣開始微微的亮了起來。
剛剛那隻粉筆不是熒光的吧?
鬼娃跟夏碎嘴巴很低聲的不知道在念什麼,我懷疑這個我也要跟著做嗎?
問題是我從開學到現在只學過三個基本咒,而且還是完全都不相干的那一種,難不成我要念那些『子孫代代有孝順沒』那種見鬼的東西嗎?
(※注:這是台語,民間有人往生時候釘棺,一釘一句的吉祥話。)
我看到學長在瞪我!
我還是什麼都別念的好。
陣法開始發亮之後,我們三個腳下的小陣轉的更急,變成看起來有種會讓人頭昏眼花的花樣。
還是別看比較妙。
抬頭,大圓陣旁邊一點一點的浮出小光點,每個都在發亮,看起來頗像螢火蟲。
好夢幻。
光點點也跟著轉圈圈,同時我感覺到腳下傳來冰冰的感覺,有個白色的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蓋住整個地板,而且下面好像有水......
其實只要不要突然有個骨頭手從霧裡面冒出來拉腳,基本上我應該是不會尖叫逃走。
霧下面的水發出一點點細小的聲響。
然後我腳邊有個冰涼涼的東西滑過去,翻出霧上面,一條不知道是蛇還是魚的水組透明物體整隻飛出來衝進去大陣裡面,跟光點點一起轉。
光點點變成銀藍色。
說真的,這讓我想起一首很台的歌......
轉吧!七彩霓虹燈!
圈圈裡的魚(蛇?)突然啪的一聲摔下來,變成水不見了。
白霧被捲起來,圍著陣法狂繞圈,我有種在颱風眼裡面的感覺,四周都白,根本看不到夏碎他們,更別說還什麼手勢。可我想也不能放手,而且剛剛太久了我手麻,現在放手印我會手抖,先維持這樣比較好。
霧裡面有白白紅紅的東西在發亮。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
不過我非常明確的......看到兩個學長......
一個銀白的發、一個全紅的發。
傳說中的分身術! ?
兩個學長跟伊多的手掌都貼在一起,變成三角形。
我有看錯嗎?
紅的跟白的因為風大整個長毛都豎起來,某方面來說很像賽亞人變身。
眨眼,學長又剩一個,本來的那一個。
真的是我眼花嗎?
狂風一吹,我的視線整個都被白霧蓋掉,看不到學長他們。
有個很細的聲響突然在我附近響起來,很像鈴鐺的聲音,又好像不是,感覺又有點像水晶音樂那種叮叮噹當的聲音。
從我的口袋。
我記得那個口袋放了王族的幻武大豆。

※ ※ ※

白霧突然整個散開。
不是慢慢散,是一秒消失那種散。
我們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水壁,如果形容的話,就是站在圓形噴水台中央那種,大陣小陣四周都有水倒流,一直往上沖。
我看見有很多黑黑的東西被水往上抽,然後整個水變成黑色。
光點點從我頭上往下飄,很像下雪。
然後水柱停止,開始往下流。我注意到水都從小陣大陣周圍的框框被收下去,至於收到哪邊我就不知道了。
十幾秒之後,整個室內就安靜下來,大陣小陣的光一點一點慢慢的消失。
夏碎跟鬼娃已經把手放下了。
靠!完了!
我手麻兼抽筋......
大陣裡面的學長跟伊多同時收回手,然後地上的法陣瞬間消失的連一點粉都沒有,小陣也是,地上完全沒有被畫過東西的痕跡。
「褚,可以動了。」夏碎第一個走開,然後去扶伊多坐下來一邊的椅子。
伊多氣色看起來比剛剛好很多,身上的傷口幾乎沒有了,連掌心都治療好,跟醫療班有的得拼!
我等手好一點之後把剛剛口袋的幻武大豆拿出來,豆子不知道為什麼在發亮,一下下而已沒有幾秒又開始黯淡成本來的顏色。覺得很奇怪,可是豆子也沒有突然開花還是變成爆米花,所以我又把它收回口袋。
學長靠在牆邊閉著眼睛休息,一句話都沒講。
很反常,我以為他會因為七彩霓虹燈過來砸我的頭,可是他居然沒有。
鬼娃飄到我面前,長長的袖子上捧著一個黑色的圓球,『吾家要回去交差了,請褚冥漾先在這兒待一會兒吧。 』然後,他把圓球給我。
黑黑的圓圓一顆,完全看不出來是啥玩意。
「這個是......」
我抬頭,鬼娃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邊去了。
「那個是伊多身上詛咒的咒語原型,你最好拿好不要掉了,摔破的話詛咒就會爬到你身上。」學長閉著眼睛,拋來這句話。
抖手,圓球差點掉下去。
不是吧! ?
這種東西給我拿?
我有種我很衰一定會打破的預感......
「如果破了,你就給我等著。」

學長發出惡狠狠的警告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6:49

第九話餘慶

Giya PM2:42

所以我說過我很衰。
就在我抱著黑球正想找個東西把他裝起來時後,後面的門突然給人狠狠的一腳踹開,整個砸在我屁股上,我立刻一秒飛出!
「我們贏了!」
第一個衝進來也是踹門元兇的雷多擺出超人的姿勢很囂張的大喊。
他的行為像誰!
到底像誰!
「漾~你趴在地上乾嘛?」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雷多,第二進來的五色雞頭把我從地上拎起來,「想睡覺也別睡在門口,等等被人踩到怎麼辦。」
基本上我並不想睡在門口。
喀嚓一聲很清脆從我身體下面傳來。
所以我說過我很衰。
「褚!後退!」
學長馬上發出警告的聲音,我抓著五色雞頭往後閃,然後差點把還站在門口沒人甩他的雷多一起撞出去。
黑圓球在地上發出了聲響,然後自中間裂開一條線。
......
拜託千萬不要跑出怪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五色雞頭按著我肩膀往前傾,瞇起眼睛好奇的想去伸手拿。
完全不用思考,我一巴掌往他手背拍下去。
在餐桌上偷拿菜時候每個老媽必定都會使用的必殺一擊!
打完之後,我跟上次巴他頭時候一樣後悔。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一切都可以說是出自於自然的本能。
也就是說五色雞頭你本來就欠扁!
「漾~如果我反射性把你的手剁了,放心我會好好用福爾馬林幫你保存起來,聽說我三叔都會這樣幫他暗殺獵物做紀念。」五色雞頭用一種會讓人發毛的詭異笑容這樣說著。
「對不起我錯了。」一秒道歉。
「福爾馬林是什麼?」雷多迭在五色雞頭後面非常好奇的乖寶寶發問。
「我把你剁了泡進去你就知道了。」五色雞頭髮出極度嫌惡的聲音然後把他踹開。
他們兩個還真是單方面的喜歡跟單方面的厭惡啊......
就在他們進行沒有營養的問答時,黑球又發出聲音,這次是有個黑黑的長條物從裡面慢慢的爬、出、來。
他有眼睛!
他有眼睛他有眼睛!
黑色的長條物出來的那端出現一顆金色的眼睛。
然後我覺得他應該是一條黑色的蛇。
唰一聲蛇被一隻手掐住頭整條從黑球拖出來,很長,應該有一百公分那麼長的一條蛇,估計蛇圈直徑有五公分。
黑蛇脫離之後,黑球叮的一聲整個突然粉碎掉。
掐住蛇頭的手是學長的手,他把黑蛇整條拉出來,掛在半空中,「這是咒文的型態,你應該慶幸是蛇,如果出來的是老虎還是其它種猛獸的話,你的腦袋應該已經不見了。」
我摸摸我的脖子,往後倒退一步。
「可以給我嗎?」五色雞頭居然對黑蛇興致盎然。
基本上,我可以猜得出來他想幹嘛。
「你要這個做什麼?」學長瞇起眼睛,隨便那條蛇咧了嘴嘶嘶亂叫。
「下次做生意可以用。」
果然是要拿來殺人的。
「不可能給你。」
學長一秒回的干淨利落,「想要就給我自己去學!」
等等,重點是這個嗎?

※ ※ ※

「雅多呢?」
坐在床邊的伊多發出疑問,他第一個問的居然不是怎樣贏的。
我偷偷瞄了雷多看了一下,他身上蠻乾淨的,看起來不像有過一場決賽戰。
「雅多跟大會去辦資格手續,等等就過來。」雷多蹦到床上翻滾一圈,然後晾在上面就不想下來了,「那兩個紫袍很棘手,下次不想再跟她們對戰了,幸好雅多上一場就先解決一個了。」他趴在床上懶洋洋的說著,然後微笑。
伊多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沒有多說什麼。
「漾漾,我們等等去開慶功宴!」雷多只趴了不到一分鐘就從床上跳下來,然後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往裡面拖,「冰炎殿下、夏碎閣下和西瑞也一起來!」
X的!
我差點被勒斃!
還好雷多馬上放手。
他跟五色雞頭一定是一掛的!我上次差點也死於五色雞頭的吊頸。
搞不好我進學校還沒被教室壓死先被人無意識自然幹掉,真悲哀啊......
「我沒意見。」夏碎意外的非常隨合好相處。
咚的一聲學長把一個黑色蝴蝶結丟在桌上,「我隨便。」
你只有在沒工作時候很隨性是吧?
等等!
等等等等!
黑色蝴蝶結! ?
我瞪大眼睛看桌上。
可悲的詛咒黑蛇變成長條黑色蝴蝶結在桌上蠕動。
算了,我當做沒看見比較好......我完全不想知道學長是怎樣把他打結的。
「我也可以。」五色雞頭還在偷瞄那個黑色蠕動蝴蝶結。
我懷疑可能等等學長一不注意他就會把黑蛇給摸走。
「那就這樣決定了!」雷多拍了一下手,非常高興的翻回床上,「我預定一家很棒的館,等等一起過去那邊吃點東西。」
是說,不用問過我的意願嗎......?很顯然的雷多已經把我歸於『要去』的一人,因為我聽見他拿個一個圓圓亮亮的球,然後跟球說一共要七個位子。
餐廳快點球嗎?
「伊多應該沒問題吧?」我看了一下臉色還有點白的伊多,有點擔心。
伊多衝著我微微笑了下,「請放心,水之妖精族的自我修復力很快,加上夏碎閣下的幫忙,我想應該過一會兒就可以完全恢復。」
說的好像也是,我看伊多身上的傷幾乎好得差不多了,只有血衣比較嚇人。
講到傷,我突然想起來五色雞頭也有傷,轉過去瞄了一下,他身上的傷居然也都消失了!
我後面傳來聲響,有人走進休息室。
「手續辦好了,我一併拿了冰炎殿下的隊伍勝出資格證明過來。」走進來的是雅多,他手上拿著兩個銀色的東西,遞了一個給學長,「我與奇雅說了有關剛剛兩校比賽的事情,他們要調出潔兒蒂兒的紀錄眼來看,應該很快就會有襲擊者的調查報告出來。」
「我知道了,謝謝。」學長拿起那個銀色的東西,我才發現是個銀藍色的項鍊,項鍊墜是一個橢圓的透明寶石,兩邊有各一的銀蝎子盤據在寶石上靜靜的伏著,感覺好像是想打寶石主意的人都會被蝎子所螫。
感覺很冰冷。
學長把項鍊收進去背包裡。
「既然雅多都到了,我們就去吃飯吧!」雷多從床上跳起來,非常、極度活力的喊。
「走吧。」把大衣脫掉的伊多下面穿的是很簡單可是看起來很高級的襯衫,有點視覺系藝人的樣子。
說真的,如果他們在人類大街走一定馬上會被成打的星探給扛走吧?
幾個人紛紛走出休息室,雷多在外面把剛剛的餐廳球拋在地上,地上立刻出現了大魔法陣,學長他們就先進去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蛇嘞! ?
就這樣放著嗎?
我轉頭,那條蝴蝶蛇對我張大了嘴,應該是要發出怒吼聲(可是蛇沒聲音,所以我聽不見。)
應該是不能隨便亂丟吧?放在這裡可以嗎?等等如果有人不知道亂碰被詛咒怎麼辦?可是不放在這裡要放在哪裡?他們學校看見應該會處理吧?
有種名為良心跟黑心的東西在我心中掙扎。
「啊!真麻煩!」
為什麼我要當學校代表的跟班小弟啊-----! ! ! !
打開我自己只放了一本筆記本的背包,我也不敢碰蛇,筆記本拿出來用空背包直接把蛇一套把蛇收進去然後把背包用力綁緊、用裝飾帶子狠狠繞個好幾圈。
我相信蛇一旦變成蝴蝶結之後一定動不了我的!
「褚,快點來!」
然後,我連忙跑出休息室跳進去魔法陣裡面。
蝴蝶結奈何不了我的啦!

※ ※ ※

一秒之後,眼前的景物改變。
我們前面出現了一家......這是餐廳嗎?
「蝶館,菲兒娜菈的店。」站在大門之前,雷多笑著給我們介紹。
他真的是餐廳嗎?
我只想問這個。
我看到一個大型的日本舊式建築,呃、就是日本料理造景常看見的那個感覺,不過建築整個都是仿古的,有一種真的來到古代日本京都的那個感覺。四周是很熱鬧的商店街,可是我沒有看過,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商店街才對,整個感覺都不一樣。
不過問題不是這個。
木製的橫格大門上面掛著一個還在滴血的人頭,他的額頭上被一枝箭穿過去,整個釘在門上,翻白眼、吐蛇,整個臉都爛掉。
這真的是餐廳嗎......?我好懷疑......
還沒進去之前我就差點吐出來了。難不成這家餐廳標榜的是先把肚子吐完淨空才可以進去吃東西嗎! ?
「奇怪,什麼時候多了這個新裝飾?」轉過頭也看見那個滴血、以普遍級小說來講應該打上馬賽克的東西之後,雷多很疑惑的盯著人頭看了好一下子。
門突然刷的一聲被打開。
「各位客人歡迎光臨。」
我看到穿著衣服的黃鼠狼在對我們打招呼。
血腥過後是童話故事嗎! ?
「唉呀!又來了!」黃鼠狼看見門板上的人頭,然後用短短的腿跳高把人頭跟箭一起拔下來,「不好意思嚇到客人了,最近常常有人用這種惡作劇,請別放在心上。」黃鼠狼突然張大嘴巴一口把人頭跟箭給吞了。
......
.........
「漾~你要去哪裡?」
五色雞頭抓住我轉身之後的後領。
「沒有,我突然想先走一步......」我已經吃不下東西了......
「那個人頭是式神不是真的人頭,應該是競爭對手的惡作劇。」學長拋來這樣一句話,「咒文消失之後就不是人頭了,在這兒隨便殺人都會引起麻煩,所以才有人想出這種無聊的惡作劇,之前我們就處理過好幾起了。」
那真的很無聊。
特地用咒文做人頭射在別人家門上,是太閒還是怎樣啊......
「進去吧、褚,聽說蝶館是妖精族很高級的店。」拿下面具的夏碎勾起很淡的微笑這樣對我說,就跟著伊多雷多他們走進去店裡面了。
商店街里面很多不明物體走來走去,我也不想留在外面,然後只好跟著最後一個五色雞頭的後面也走進去了。
門在我走進去之後一秒唰一聲自動關上。這個我很習慣了,我們學校跟宿舍也很喜歡自己關門,看久了都會麻痺。
「已經給各位準備好預約的位置,請跟著我們服務生往樓上包廂走。」黃鼠狼站在櫃檯邊對我們很有禮貌的鞠躬。接著我看見更鬼的事情,我看見三十公分大的凸眼金魚從黃鼠狼身後遊出來,下面掛了一個寫著『領路侍』的木牌。
說真的,他不要動掛在半空中時候看起來真像某種風鈴。
金魚往旁邊突然出現的木樓梯遊。
我們長長一條人就跟著一隻會飛的金魚往樓梯上爬。二樓一上去整個就是很寬廣,連隔間也沒有,比我房間還大了三、四倍。四周都是紙拉門,而上面畫著竹子的圖案、也有竹葉的倒影在紙格上面。屋子中央是一個很大的和式桌,旁邊有一堆椅墊,我們腳下踩的是褟褟米。
整個就是高級日本料理店。
「大家先坐下吧。」雷多撲到白色椅墊上,很高興的招呼其它人。
屋子裡面還有一些小玩藝,像是日本的和服仕女人偶、書法字、刀劍架,整個就是走京都復古風。
幾個人隨便挑了位置坐下,我看了看,就坐在夏碎學長旁邊。
因為跟五色雞頭坐會不得好死,我也不想吃東西吃到一半被學長踹,所以夏碎學長身邊的空位是超級寶座啊!
坐對面的學長狠狠瞪了我一眼。
伊多三兄弟坐在另外一邊,五色雞頭也自己做一邊,剛好四個邊都坐了人、圍成一圈。
「褚有想吃什麼嗎?」夏碎遞過來一本應該是點菜譜的東西。
我回神,發現大家手上都有一本。
上面寫了一堆我看不懂的字,就算我想點也點不出來好吧! ?
「你真麻煩,二年級你給我去修通用語!」對面的學長放下菜譜,然後一巴掌拍在我眼前的菜譜上面,砰的很大一聲嚇到我。
學長的手掌下面發出淡淡的光,然後隨著他的手一點一點移開,我看見菜單上面的字居然變了!變成我看得懂的中文字!
太神奇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體翻譯嗎! ?
「感謝!」我含淚感動的拿起菜單,學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甩我了。
菜單上面的東西其實還蠻普遍的,一般我們的日本料理店都會看見的菜色,偶爾夾雜著幾道中國菜,倒是沒有咕雞那種詭異到完全無法理解的東西。
這種菜色對他們來說很稀奇嗎?
看到菜色,我突然想到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在學校的時間都過得很快,而且也很繁忙,等我發現到的時候我居然已經有將近兩個月沒有回家了。
我點了兩樣菜之後把菜單還給夏碎。
「聽說菲兒娜菈很喜歡人類世界,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待在人類世界裡面,回來之後就開了這家店。」雷多突然說話,笑笑的看著我,「我想,漾漾一定會喜歡吃這裡的東西。」
因為我是人類嗎?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吃日本料理,可是我覺得現在我應該會喜歡了。
我不確定雷多是不是刻意帶我們來這邊吃東西。可是,這裡的確讓我想到一些事情,例如我老媽老爸跟我老姐,我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
我想家了。

※ ※ ※

菜單被收走之後不用一分鐘,我們的桌上已經堆滿了菜。
穿著服務生和服的狐狸端上最後一道菜之後就搖搖晃晃的從紙門走出去。
說是慶祝......也太誇張了吧......
我看見只有在漫畫上才會出現那種超級豪華菜色堆滿了桌子上面,我剛剛點的兩道中華菜被整個一比都樸素起來。
有條堆滿壽司的大船橫在我眼前,然後被更大一艘的海鮮船給擠開。
「褚,多吃一點,你今天也辛苦了。」夏碎的人非常好,他抽了筷子就夾了大明蝦放在我碗裡面。
說真的我有一種不知道要從何吃起的感覺。
「大家今天辛苦了!」雷多抱著一個大玻璃瓶子,裡面裝滿不明的橘色液體,然後他拉開塞、爆出氣泡,站起身給每個人都倒了飲料,「用力吃吧!」
其實不用他說,已經有人很用力吃了。
那個午餐吃了N人份東西的五色雞頭正在狂掃桌面。
......你也吃太用力了吧。
雖然說是人類的食物,不過裡面還是混合了好幾種謎樣食材,例如海鮮船上我看見一隻兩頭白色章魚,下面只有四隻腳......
我還是挑壽司跟我點的菜吃好了。
偷偷掃視了一下,五色雞頭的瘋狂吃法不看,其它幾個人倒是吃的都很樂。
雷多一邊吃會一邊騷擾他雙胞胎兄弟,偶爾會從人家碗裡面偷夾東西,然後還會不時偷瞄五色雞頭的腦袋。
伊多吃東西時候正襟危坐規規矩矩的,一看整個就是很優雅那種感覺,跟隔壁的兩個弟弟完全是兩個世界不同的空氣。
然後學長吃飯的速度很一致,沒有很快也沒有很慢,細嚼慢嚥、吃完再夾那種很乖寶寶的吃法。
旁邊的夏碎......
呃、說真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本身就是那種日本家族出身的,他吃飯時候好像有一種......循環的樣子,吃起來蠻講究的,跟我這邊的空氣也不太一樣。
嗯,這樣想起來,我好像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校外聚餐。
因為以前很倒霉,幾乎每次出去都會發生事情,所以壓根沒有同學出去玩時候會想找我出去,頂多就是一兩次班遊;可我也不想壞大家出去玩的興致,所以幾乎三年的班遊我都沒有跟去過。
我看到學長身後的紙門印上一個人影。
然後不用幾秒鐘,紙門給人拉開,後面跪坐著一個打扮非常華麗的美麗女人,手上抱著一把琴,身上穿的是很厚重的和服盛裝,那種倒下來會壓死前面路人的那種超豪華衣服。
衣服上印滿了蝴蝶的圖騰。
原本在吃飯的人都停下了動作,然後轉頭看著她。
「菲兒娜菈。」雷多咧了笑,然後朝女子微微點了頭。
漂亮的女人也笑著跟我們彎了身,「各位客人對敝店招待是否滿意呢?」她抱著三弦琴(※三味線、三味琴),然後連身子也沒移動的就是坐得很穩,「為了補償剛剛店門口讓各位客人的不愉快感,等會兒的點心由蔽店全數招待,請各位放輕鬆的好好休息吧。」
「我們一定不會客氣的。」雷多笑著說,他看起來好像跟漂亮的女人很熟,兩個人都有說有笑的,「對了,我今天有帶人類過來喔,藥師寺夏碎是跟你喜歡的古國同源來的人,褚冥漾是東方人類,才剛踏進我們世界兩個月左右。」
菲兒娜菈抬起頭,然後衝著我露出溫柔的微笑,「夏碎大人在這世界很多人都認識。」然後她彎身與夏碎互打了招呼,「來自東方國家的褚冥漾,您的世界安好嗎?」
呃,好奇怪的招呼詞。
「應該是很好,謝謝。」我也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沒有火山爆發天災人禍應該都很好吧?
「那就好。」她露出很美的笑容,「我許久未拜訪東方國度,大約有幾百年了。現在的環境已經與我所知的不同,若擇日重返,再請兩位多多照顧了。」
她好客氣。
客氣到我不知道怎樣響應。
「好說,也請讓我們盡一份地主之誼。」夏碎很大方的回應,順便替我解除了尷尬。
果然跟我的等級不同。
接下來菲兒娜菈又分別跟其它幾人寒暄了幾句,聽見學長用不同的語言說話時她驚訝了好一會兒,說了聲居然有人懂得蝶之妖精的語言之後,就很開心的跟學長聊了好一陣子。
那頓飯吃得很順利,至少沒有吃到一半時候有天花板還是水晶燈掉下來砸我的頭。
還是一樣大半食物都被五色雞頭給掃光了,不過還好這次我學乖了有很努力的吃,吃了很多壽司跟料理,把自己撐到大飽,桌子也差不多給淨空了。
碗盤什麼被剛剛的狐狸服務生給收走,桌上擺上了茶盤,菲兒娜菈親自給我們磨茶和沖茶水,整個屋子裡面都是很香的茶葉味道。
就算後來他們用不同語言說話,我好像也沒有那麼格格不入的感覺。
其實,久久這樣一次,感覺好像也不錯。
這樣早上很緊湊、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飯放鬆,感覺真的很不錯。
「感覺很放鬆當然不錯。」對座傳來冷冷一哼,我抬頭,剛好看見學長端著茶杯,然後很淡的勾動唇邊弧度。

嗯,的確很不錯。

--第四部全文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7:12

特殊傳說第五部煙華之都by:護玄


第一話委託者

Atlantis AM8:20

學長他們初賽結束的第一個週六,我抱著枕頭在床上大睡特睡。
然後,一通手機打斷了我的美夢。
『漾漾,出來玩! 』手機那邊傳來喵喵的聲音。
「喔......」
我瞄了一眼時鐘,好早啊......
就在我想問她要去哪邊玩時候,外面的門突然被人狠敲了幾下,「等一下,有人找我,等等打過去給你。」我連忙掛掉電話跳下床。
說真的,宿舍裡面一大清早會來敲我門的沒有幾個人,而這幾個人都是不能等的那一種。
打開門,果然是學長站在外面,他穿了休閒服跟牛仔褲,看起來好像今天不用工作的樣子。
「你今天有沒有事情?」
「呃?」
「我有事情要去你們那個世界一趟,你要不要順便回家?」學長抬高了一下手,上面掛著背包,「星期一學校還要籌備會場暫時不上課,從現在開始有三天放假,你可以回家住,自己再回學校。」
因為回學校方法很簡單,撞火車就可以了。
其實我本來有點煩惱回家的,因為要坐有內臟的貓公交車是一種折磨。
「好,等我一下。」我立刻衝回房間先發了一通簡訊給喵喵說要回家不能跟他們出去,然後拿了我現在正在看的符咒書和紙筆撿起那天聚會回來就被我亂丟的背包打開。
一個金色的眼睛在瞪我。
「哇啊!」
包包被我摔出撞上牆、咚的一聲掉在地上。
完全被遺忘的黑色蝴蝶結滾出來,居然還維持那個漂亮的形狀完全沒有變化!高手! !
學長跑進來,一把將地上的蝴蝶結拿起來,「我都忘記有這個東西。」
你忘記!
你還真的給我忘記!
「被你關幾天之後咒力好像變得更兇了。」學長抓著蛇翻看了一下作出結論。
廢話,被綁在包包裡面完全遺忘過好幾天,我想不管是什麼都會變兇吧!
「你要嗎?」他把蛇抓到我面前。
我可以看見金色的眼睛裡面傳來想把我大卸八塊的熊熊怒火,「不用了,謝謝。」馬上推絕。開玩笑,我又不是五色雞頭那個傢伙,要這東西幹嘛!
「這個把詛咒之力消除之後可以重新當成使役用,很容易上手。」
詛咒之力消除?
我瞄了一眼放在書桌上還在玻璃罐裡面完全沒用到的『白蟲』。
怎麼消除?難不成又是要洗乾淨嗎! ?
「不是,這個比較費工夫,不過你如果不要的話我就送去給夏碎了,他對這類東西很喜歡。」學長騰了手掌向下,地板上出現一個比較小的圓型法陣,然後他把蝴蝶結丟進去,一下子就一起消失了,「這是傳送物體的移送陣,很簡單,你可以找安因教你。」
「好。」我點點頭。
最近都是安因在教我符咒陣法這件事情學長一定知道。
「對了,學長你要去辦什麼事情?」我蠻好奇的,因為通常我知道的學長工作往來好像也不常到我那個世界,都是在這邊,很難的他今天會主動約我。
學長瞄了我一眼,「其實沒什麼大事,就是某地方的封印跑了,然後地底下封印的東西慢慢醒過來;對方不知道透過誰指定要我過去處理。」他從背包裡面拿出帽子戴在頭上,我看見學長束在腦後的銀髮整個都變成黑色、連眼睛也是,「如果你要跟去看的話會晚一點到你家,不要的話我就先送你回去。」
地底下的封印?
「我要去。」我很好奇在我住得世界裡面那些事情,跟這兒不同,因為那邊畢竟是我出生的地方。
「那好,走吧。」
那個巨大的移送陣同時出現在我們腳下。

※ ※ ※

這次的時間久了一點。
我先看見法陣四周冲起了銀色的光點之後過了好幾秒才出現了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對我來說非常熟悉的地方。
高樓、街道,永遠停不了的汽車飛馳聲響。
我回來了。
即將邁入學院的第二個月之後我回到我原本所住的世界。
「走吧,那個地方離這裡很近。」學長壓低了帽子幾乎蓋住大半張的臉,然後往外面走去。我這才發現我們在一條沒有人會注意到的小巷子裡面。
巷子外面就是一條大馬路,四周是辦公大樓,不遠地方還有大型綜合醫院。
學長過了馬路往醫院附近走,繞了一條街之後他走進一個高圍牆裡面,那是一個很大的廟宇,裡面擺滿了神像什麼的,一大股的白煙從裡面天花板冒出來。
這是一家香火鼎盛的廟。
我老媽有時候也會到廟裡拜拜,可也沒這麼誇張,這裡進去好像就會被煙給熏死。
「是這裡拜託的嗎?」我盯著冒白煙的廟,嗯、非常有嫌疑。
「不是,我只是好奇那股煙會熏昏多少坐在上面的靈。」學長停著看了一下,轉頭就走,「拜託我去看的地方是那邊。」
順著學長指的方向看過去,我只看見一個正在搭建的大樓,應該是剛蓋沒多久,還都是鋼筋水泥什麼的,上面有幾個工人綁著安全繩來回工作。
「那個?」
果真是很漫畫的設定啊......出事的地方永遠都是醫院不然就是廟宇還是剛在建築的東西。
「是那個。」學長啪的一聲從我後腦打下去,我才看見還在建築的大樓底下有一個小店,是專門賣工人東西那種臨時鐵皮屋搭的,裡面有小冰箱裝了啤酒飲料礦泉水,也有熱爐烤香腸便當什麼的一堆,應有盡有。
那個小店?
我懷疑的轉過頭,看見學長很慎重的對我點頭。
真的是那個! ?
「就是那家店,走吧。」學長很直接的就走過去。
店家是個阿伯,大概四五十歲上下,正在翻香腸跟糯米腸,有時候有一些路過的人也會跟他買,倒也吸引了一些不是工人的生意。
前看後看左看右看,這個阿伯完全不像是會找異能學院的那種人啊?
「你好,我是Atlantis學院的黑袍。」
學長居然非常直接的當著阿伯的面就問了,「您為什麼會知道我們、還能指定我來?」
嗯,這個我也很懷疑。
平凡到平凡不行的阿伯怎麼會知道那種不正常的殺人學校?
阿伯放下手中的糯米腸,也很鎮定的抬頭看著學長,「啥米阿踢懶踢死學院?」一口台灣國語。
我看見學長的後腦掉下黑線。
「阿伯,我們是問你是不是有找人家來處理怪事情?」我搶了學長前面然後跟一臉莫名其妙的阿伯溝通。
香腸阿伯先是一臉疑問,幾秒之後轉成恍然大悟,「啊!有啦有啦!前幾天我女兒有給一張卡叫我打電話給裡面的人啦,說啥米要找最黑的人。」
最黑的人......
「褚,你敢笑我就扁你。」學長的拳頭冒出青筋。
我咬了舌頭不敢真的笑出來以免被扁。
「啊你們是那個電話來的人喔,架年輕喔。」香腸阿伯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找你們的是我女兒啦,她等等就過來,你們先在這裡等一下嘿。」然後阿伯很帥氣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了號碼。
學長的臉很冷,整個都冷掉。
「學長你要不要吃香腸?」我拿了錢給香腸阿伯,想玩旁邊打鋼珠的小木台。以前我老爸帶我出門時候都會打香腸,可是我倒沒玩過,因為我頗倒霉,玩什麼都不會中。
瞇著眼睛不是看香腸,學長看著那個彈珠台子,「打香腸?」
「嗯,打中的話就可以換香腸。」
「?」
「學長你要不要玩看看,反正在這邊等也是等。」我閃開位置,「反正是碰運氣的東西,隨便玩一下就好了。」
學長用一種很認真的表情在看台子。
反正是打彈珠不是打敵人沒必要這麼嚴肅吧......
噔的一聲彈珠被彈出,撞了框框和邊圈幾下之後掉進去貼著彩色膠帶的洞口裡面。
「喔喔,年輕人你運氣不錯喔,這樣三條。」香腸阿伯笑著說,「那邊小兄弟你要不要玩,阿伯免費請你玩一次。」
我愣了一下,「我?」
我一定打不中。
「褚,你玩看看。」學長讓開位置給我,「不會打不中的,是碰運氣的東西。」
可是我運氣一直很差......
「你看上面的圈洞。」
學長指著他剛剛打進去的小洞,「你就打進去這個吧,不多也不少,你只要想著剛剛好能玩一次就好的數量。」
不多也不少是嗎?
我盯著那洞看了一下。
嗯,學長這樣說的話,也許我應該是可以打進去。
然後彈珠彈出來,不偏不倚的真的掉進去那個洞裡面!
「耶!」
我第一次打彈珠中獎!
今天很幸運。

※ ※ ※

我跟學長用六條香腸和阿伯換了兩付香腸糯米腸,一人拿了一個就站在旁邊吃等待那個找學長的人過來。
建築工地的聲音很大,還有工人走來走去的吆喝聲,有時候會有兩三人成群結黨出來打香腸,休息一下就又走回去。
「這個味道真奇怪。」一邊咬著東西,學長發出聲音。
「你們之前到這邊處理事情的時候不吃小吃嗎?」哪邊奇怪了,對我來講還頗好吃耶,至少糯米腸是手工的,跟外面現在很多那種塑料皮的現成品不一樣。
學長搖頭,「我會到這裡都是工作,平常工作是不吃東西,如果住宿的話飯店會幫我們準備,所以沒想過要買路邊的東西吃。」
難怪第一次學長會問我紅豆餅。
等等,「你說你工作不吃東西,你現在還吃!?」我盯著學長手上已經少了三分之一的香腸糯米腸看。
「我打算今天先偵查,明天才正式處理。」學長瞄了我一眼,然後把油紙袋撥開一點,「如果是因為封印被破壞而醒來的話,我需要一點時間確定封印種類。」
「喔。」感覺還蠻悠閒的。
我把吃完的紙袋揉一揉丟進去香腸阿伯的攤位垃圾桶。
「啊你們那個是什麼學校?」過了一下子之後沒了客人,香腸阿伯很好奇的就隨口發問了,「為啥有黑的還有紫的?」
「是普通學校啦,有幫人家處理一些事情而已。」我實在是不知道要怎樣跟阿伯解釋我們學校,因為兩個月前這個也是我的疑問。
學長還在吃東西完全沒加入話題的意思。
香腸阿伯又問了一點學校的事情,然後沒兩分鐘就給打斷了。
「爸!」
突然站在攤位前面出聲打斷我們聊天的是個感覺上很乾練的大姐,一身深藍色的套裝、綁的利落的頭髮跟高跟鞋,一副就是辦公室主管的那種感覺。
咚的一聲學長將垃圾丟進去垃圾桶裡面。
「妹妹,這兩個年輕人說要找你。」香腸阿伯咧了樸實爽朗的笑跟那個大姐說,「就你前幾天叫我給你打的那個電話,他們說是那個的人。」
大姐很懷疑的看著我、又看向學長,「我是人家介紹我找你們的,可是你們未免也......」
太年輕了,我知道,幫你接下去。
「如果你懷疑我們的辦事能力那就免談,我沒興趣浪費自己的力氣證明給別人看。」學長冷哼了一聲,然後非常、非常率性的轉頭就走。
這樣真的可以嗎! ?
......
真的不回頭?
我連忙跑著跟上去。
「學長,她是委託人耶?」我跟著學長走了好大一段路,通過了紅綠燈路口,他連想轉頭回去都沒想,很直接的就是走掉。
「那又怎樣?」學長看了我一眼,「既然她對我的能力有所質疑,那就讓她另外去找人不是就好了?也省了我的時間。」
學長的能力當然是不用懷疑的......可是問題是一般人不知道啊!
我跟著他繞進去便利商店。
「褚,我們跟一般所謂的靈能師不同。」學長彎下腰拿了兩瓶蜜豆奶然後走去結帳,出了自動門之後拋了一瓶給我,「因為信任而信任,這是最基本的要求。她是因為人家介紹的,但是他本身對於朋友的介紹有所懷疑,加上看見我們很年輕所以相信度就大大減少。這樣一來就算替她處理了事件之後,她頂多也只有之前看錯人或者是有種賺到的那類想法。」
「沒有得到信任的工作,我是不做的。」
其實我不是很懂學長話的意思。
感覺蠻固執的就是了。
「那就放著事情不管他?」那個封印怎麼辦?
「那是人類自己弄出來的,我也不是很想管。」學長哼了哼,「不過我的委託者不只她一個。」
還有第二個?
學長帶著我走到剛剛那間廟宇。

※ ※ ※

「我的另外一個委託者在這邊。」
學長看著廟,然後說。
「唉?」
就在同時,廟宇的煙好像更大了些,我發現我腳底下突然出現了白色的菸絲,不用幾秒有一個人就這樣突然出現在我們旁邊。
是個小女孩,大概十一、二歲,很像國小還是國中生。
她穿著藍色的折裙跟白色的製服上衣,幹乾淨淨的。
「委託者?」我懷疑的看著學長。
「嗯。」
學長對那個小女孩微微點了頭,「讓您久等了,初次見面,七之主春秋。」
女孩微笑著彎了彎身,「您好,果真黑袍都是沉穩的人,一見就讓人感覺安心呢。」然後她也對著我微微彎身,「這位想必也是學校中的學生,將來必定也是厲害的人物。」
我覺得將來我可能也很難厲害的起來。
「他還得等很久。」學長勾起冷笑,「我收到通知,不知道您委託我到這兒有什麼事情要處理?」
女孩指著那棟正在建築的大廈,也就是我們剛剛來的那邊,「那兒本來是封印卷之獸的地方,因為前年被人買走了當作建地,原本的封印被破壞之後現在底下的捲之獸已經慢慢甦醒過來,我擔心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呃,我覺得這個情節我好像在哪邊看過。
不就是漫畫嗎! ?
xxx封印被破壞之後然後底下的邪惡大王沖出來把世界上的人殺的七八糟,最後出現個xxx將封印重新整合,接著就變成了太平,從此人們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END。
啪一聲學長從我後腦巴下去。
我突然覺得有件奇怪的事情,照理來講現在應該是夏天了,在學校那邊就算了,怎麼回到我們這邊世界也沒有很熱?
以前的現在應該已經熱到快變成乾屍了。
而且天空好像也有點陰陰的。
「颱風要來了。」學長站在我旁邊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天就灰灰的,雲飄的很快。
對喔,往年的這個時候應該都會有颱風,因為學校還停過好幾次颱風課。
真是學生的好福音啊!
「照推測,卷之獸害怕風水,如果颱風來的話也許可以延長它甦醒的時間。」女孩也跟著看了一下天空,「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我希望可以儘早將捲之獸移到別處去,以免干擾到它的安睡。」
學長點點頭,「好的,我一定辦到。」
非常自信的答复。
我想,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沒辦法這麼乾脆的回答。我該學的東西果然還有非常多,等到有一天我應該也可以像學長一樣吧?
「那就拜託兩位了。」女孩彎下身子,深深的說著。
然後,就從她身上慢慢的化成一道白色的輕煙。
那個女孩當著我們的面就這樣消失了。
「這樣委託就成立了。」學長從口袋裡面拿出手機撥了簡訊不知道傳到哪邊,「七之主春秋是湖水之神,我們現在踏的地方以前是一片湖,之後因為建設被填平了,所以她現在和這間廟裡面的靈住在一起。」
我看了一下,這是土地公廟,沒有祭拜什麼湖神的。
「她已經被遺忘了,這裡沒有人知道曾經有過湖,只有我們知道,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會記載在書本上面,你回去宿舍之後可以在圖書館查得到。」收起用完的手機,學長抬起頭,黑色的發被風吹的亂飛。
「好。」
就在學長好像要帶我回家時候,我聽見有高跟鞋的聲音往這邊來。
是剛剛那個辦公室大姐追過來了。
「兩位不好意思。」大姐有點喘的在我們面前停下來,然後遞過來一張名片,「我是林邦建設公司的秘書,剛剛很抱歉,可以重新再委託你們一次嗎?」
學長接過名片,皺著眉看了一下,然後遞給我。
上面印著『洪月』兩個字,旁邊是董事長秘書職位。
「我打過電話確認,不好意思剛剛對你們無禮,如果得罪的地方請見諒。」她很有禮貌的像我們行了個禮,「我想重新委託你們幫我們公司解決事情。」
我偷偷看了一下學長。
洪大姐看起來好像真的很煩惱的樣子,學長不接的話她還是會找別人,到時候被騙錢怎麼辦?
紅色眼睛瞪了我一下。
「最近我們建築工地、也就是剛剛你們等的那個地方晚上經常有地震,可是附近居民都說沒有;不過早上工人到場時候卻又發現有部分建築被震垮,所以我們對這件事情很頭痛。 」還沒讓學長說什麼拒絕,大姐很快的就搶了話說,「真的要拜託你們,不然我們公司就做不下去了。」
好像蠻嚴重耶......
「好啊,可以幫忙你們。」
意外的,學長回答的非常乾脆,「不過這件事情不是我的專長,要他來。」
我看見一根指頭指我。
......
等等!

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7:33

第二話前、同學與臨時起意

Taiwan PM2:30

我昏了。
「褚,你昏夠久了。」
啪的聲我後腦被人一巴掌拍下去,差點沒有直接顏面朝地撞上。
唉,當人在發呆時候很容易恍神飛出的......
我回過神之後,那個套裝大姐剛好走遠。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學長拿起帽子拍一拍又戴回去。我們兩個現在就站在人來人往的商區路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魚貫的走來又離去。
「呃......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覺得搞不好我應該開始重拾撰寫遺書之路。
啊......突然覺得空氣是香甜的,雖然飆過去的車排出的廢氣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經過兩月多的『磨練』,現在我的心情居然異常的平靜。
「放心,死不了的,我會在你還有一口氣時候立刻轉回去叫提爾幫你治好。」冷冷的一句話拋過來。
這話好耳熟啊。
我想起來了,是第一次遇到學長時候他的火車地獄殺人發言!
「哼哼,不過會蠻痛就是了。」學長瞇著眼睛補了一句話給我,我馬上有種心底涼颼颼還結成冰塊的最高錯覺。
「我知道。」因為我已經很有經驗了。
對了,我終於知道哪邊不對勁了。
我在學校兩個月居然還沒住到醫院過耶! !
歷史上的新發現!
我打破了我長久的詛咒紀錄!
喔喔,天啊,這真是太奇妙了。
搞不好因為學校是殺人學校的關係,然後就這樣跟我的衰運負負得正,所以才比較不衰了是不是?
「不可能會發生那種事情。」路口的綠燈一亮,學長拔腿就走,我只好立刻跟上去。
走了一段路之後我認出來這是什麼地方了。這是上次跟喵喵他們一起去看電影的市中心另外一區,已經沒落的商城。
聽我老媽說這邊很多年前繁華的要命,每晚都營業到凌晨,不像現在早早就收店不做了還比較不會浪費電錢。
這樣還離我家蠻近的。
「實際上那個洪姓委託人的工作並不太難,你可以應付得來,順便試試其它種類的符陣也好。七之主的委託工作你才完全無法插手,就當經驗看看吧。 」
「唉?」我看了一眼學長,有點意外,「我還以為他們兩個人委託的是同一件事情。」因為地點都是工地那邊嘛。
學長搖搖頭,「兩件事情不一樣,卷之獸是一種古代的精獸,是專事保護某種物體的一種動物精靈,就是要甦醒也不會引起什麼地震之類。」
保護的精靈?
我皺起眉,完全沒聽過這回事。
一般來講有什麼神蹟的話這邊照理說應該會蓋個廟啥的......
大概是功勞統一都歸給地區土地公了吧,像剛剛那個七之主也一樣都沒人知道。
「當年卷之獸在人類走入文明歷史之後自願被七之主春秋所封印而沉睡,就封印在原本的湖水邊,沉睡了至少有上千年的時間了。」
我拿出筆記本一邊走一邊抄。
不過上千年的話推算回去,這邊應該還是很久遠的古代吧?
搞不好還沒現在這麼大,壓根就是無人小島之類的地方。
看看眼前的馬路上排滿了等紅綠燈的車子。
嗯,其實蠻難想像的。

※ ※ ※

「冥漾!」
就在我跟學長走入市區之後不久,突然從後面有人出聲拍了我的背一下。
回頭,看見還算蠻熟悉的臉。
「你朋友?」學長看了我一眼。
後面是一群人,有男有女的大概五六個,大半全部都不是我認識的人,不過剛剛叫我的那一個我認識,是我國中時候的同學。
應該是周末出來逛街之類的吧?
「嗯,他是國中同班同學,叫何政。」我先跟學長說了一下,才轉過頭看我以前的同學。加上暑假大概有四個多月沒看見了,突然覺得有一點陌生,「阿政,他是我現在學校的高二學長。」
學長禮貌性的朝我同學一點頭,沒有說什麼交誼的話。
我瞄了一眼阿政的朋友,大部分都穿得很......青春流行。實際上我跟他也不算很好的朋友,以前在學校頂多就是班上會互相打招呼借個功課抄來抄去而已,沒有深交。
基本上當我偶爾回想過去的時候,我發現我國中三年真正的好朋友可能就只有那麼一個,就是一開頭出現的那個資優生。
「學長你好。」何政咧了嘴哈哈的打了招呼。我聽見他後面有女生在問他我是誰,然後何政就說就是我一直跟你們講到的那個人啊。
「褚,走了。」感覺上不是很熱衷認識別人的學長轉頭就要離開。
他們那邊有個燙卷長發的女生突然拉住學長,「阿政的以前同學跟同學的學長,既然大家都有認識的,乾脆就跟我們一起去唱歌吧,反正人多才熱鬧啊。」她很好奇的偏頭要看學長的臉,然後學長拍掉她的手皺眉轉頭。
我覺得他沒把那個女生的手折了算是大慈大悲了。
之前有一次在保健室我看到輔長亂拍他還被連環腳技重擊,當場蓬毛土著變成扁毛土著,唉唉大半天爬不起來。
由此可知,學長非常痛恨別人亂碰他。
「冥漾,跟你學長一起過來玩吧,反正你們看起來好像也沒有啥事要幹。」何政感覺上還蠻熱心的發出邀約。
我搖搖頭,「我們還有事情耶。」
「走啦走啦。」一群人開始起哄,可是不認識的干嘛起哄啊?多我跟學長還少我跟學長有什麼關係嗎?
鬧成這樣不去也很怪。
「你想去就去吧。」學長環著手冷冷發出聲音。
「學長也一起來啊!不會叫你們請客、放心啦。」裡面一個看起來應該年紀比較大的人衝著我們咧嘴笑,「反正阿政的朋友嘛,走啦走啦。」
從以前到現在我對這種人多陣營最棘手。
意外的,學長居然還乖乖的被半推半走的跟他們去,該不會是不想出手不然會屍橫遍野的最終考慮吧?
我知道他們想去哪一間,因為市區裡面只有一家針對學生開出優惠幾人就可以免費唱幾小時之類的,以前常常聽到其它同學講,不過我倒是沒去過。
「對了冥漾,你現在還跟以前一樣嗎?」就在我旁邊一起走的何政發出問題。
「一樣啊,怎麼了?」我瞄了一眼前面,那個年紀比較大的人在跟學長聊天,單方面的,因為學長偏過臉完全不甩他,真難為他還可以自己說的很快樂。另外一些不認識的就聚在一團大聲笑鬧,路過的人都閃避然後像是怕惹麻煩一樣的走開。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好像沒以前那樣子全身都傷口了?」
「啊?」
當然沒有全身傷口,因為輔長那邊的藥好用到爆。
我突然想起來我忘記什麼了!
我忘記問那是什麼藥膏這麼好用了! !
「認識學長他們之後變得比較少受傷。」這個應該算實話,只有無數瀕臨死亡的恐怖經驗,倒是沒有什麼受傷。
「喔,那不錯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何政好像想要問什麼的樣子。
大概跟我聊天很無聊,一下子何政就回去他同伴旁邊哈哈笑笑的不知道在說什麼。我快跑了兩步,到前面跟學長並肩走。
學長正在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拳頭。
呃......不是吧?
「如果我要讓他閉嘴,應該一拳就夠了。」瞪了一眼那個還在自說自話的人,學長很有把拳頭往他臉上招呼的氣勢。
「這邊市區還是不要騷動比較好。」拜託啊老大,你在這邊揍人會被警察追的。
「放心,黑袍不管在哪邊都有特權。」學長拍拍我的肩。
問題不在這邊好嗎?

※ ※ ※

結果後來學長也沒一拳賞他直接升天。
我們被帶到市區的歡唱中心,不愧是假日,出出入入的全部都是年輕的學生,成年人比較少一點。
踏入建築物的那一秒,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感覺好冰。
「這個地方出出入入的東西還蠻多的。」學長抬頭環視了裝潢蠻奢侈的大廳一眼,很簡單的給了我一個結論。
能不能麻煩請您說明所謂的東西是什麼! ?
那個多字輩的數量是什麼意思!
「你在學校混那麼久了還看不見是嗎?」學長轉過頭,瞇起眼睛看我。
基本上一點都不多,只有兩個月,而且裡面還要扣掉我被嚇到失神的空白時間。
不過與其說看不見,我倒是一直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總感覺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
「兩位,你們朋友已經進包廂了喔。」旁邊的服務生出聲提醒,我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廳裡面就剩下我們兩個人。
怎麼要走都沒人先招呼啊?
我們問了包廂號碼之後在好心服務生的帶路之下走過長長的走廊,在一個大包廂門口停下來,道過謝之後服務生就先走了。
就在我要打開門時候,一陣明顯壓低過的聲音就從門縫先傳出來,聽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大約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唉,你剛剛不是說你那個同學是個衰人,走到哪裡就衰到哪,怎麼我們走那麼久還沒看到? 』
『我哪知道啊,他以前真的很衰,誰知道他突然不衰了。 』
『啊!搞不好等等唱歌時候會看到......』
『哈哈哈,那我要用手機拍起來給我麻吉看。 』
『我也要! 』
我把們重新關起來,隔絕了聲音。
我知道我跟他不熟,他們沒道理好心請客來唱歌的......
「你還想唱歌嗎?」站在後面的學長拿出手機,「基本上我也不太喜歡讓不認識的人請,乾脆我們找其它的人來吧。」
「耶?」我瞪大眼睛,訝異。
學長撥了幾個號碼,然後也不管我要訝異還是撞壁,很自動自發的就跟手機那一頭的人自動對話起來,「嗯......你幫我查查我接的工作這邊是不是有間店也有列名在工作接受單上,我好像在不久之前有看過。」對方像是應了幾聲,然後學長點點頭,「我人就在這裡,你問問店主意願。」
說完,學長就把手機掛掉。
「工作?」我剛剛很明顯有聽到這個字眼。
「嗯,我打給那個死要錢的傢伙。」學長又撥起手機,這次很快就接通了,「要不要來褚的世界唱歌?我請客。」
「你打給誰!?」我倒退一步,學長居然自動自發約別人來。
「夏碎。」
「嗬!」
這次他沒打了,改成簡訊,很快撥出去,連我都來不及製止,「跟你們班幾個同學,我看你們平常走得也很近。」
「我們班?」
等等!
我們班! ?
我們班有死對頭啊---! !
「順便發給亞里斯那三個,你們相處也不錯的樣子。」
學長!夠了!住手!
我深深覺得學長想把這間店給翻掉。
他把會狗咬狗的人全部都叫來是怎樣! ?
很快的,手機又響起來,學長順手就接起,「嗯,好,那這個工作我順便處理掉。」接著掛掉,不用幾秒鐘。
「我們來算看看幾個人會到。」
我突然有點昏,想回家了。
「兩位客人有問題嗎?」剛剛那個服務生拿了毛巾要過來看見我們還站在這邊,好心的又走來詢問。
「給我另外開一間包廂。」學長很豪邁的抽出傳說中的萬用付帳卡。
「你們店裡最大間的。」

※ ※ ※

我昏了。
「冥漾你們怎麼還在外面不進來?」小包廂的門突然被拉開,何政停下腳步看見我們站在門外很疑惑的問,「快進來啦,我們都已經在點歌了耶! 」
「那個......」我在想要怎麼告訴他因為學長不爽開了一間大包廂撂人來玩所以不跟你們唱的事情。
「不好意思,請不要擋在路中間好嗎?」
一隻手突然從旁邊冒出來,一巴掌就把擋在路中的何政推回去包廂裡面,「看來我應該是最早到的人。」
說真的,萊恩平常頭髮長長蓋在臉上亂七八糟的流浪漢樣子突然在不是很明亮的走廊冒出來那一瞬間,真的很像看到鬼。
而且他跟學長一樣,也是弄成黑髮才過來。
「哇啊!」
何政真的嚇到了。
因為我在學校已經被嚇到習慣了,所以這種程度我奇妙的已經完全不為所動了。
「叫什麼叫,閃邊。」第二個是萊恩的搭檔千冬歲,他直接逼到我眼前來,「漾漾,你居然跑去看不良少年比賽沒有來看萊恩比賽。」後眼鏡發出精光一閃,我有一種被公司上司抓到上班在打電動的異樣感覺。
「呃......因為我迷路。」
「因為本大爺比較帥!漾~當然要來看我!」
來了!
出現了! !
我在那一秒看見天雷崩地,到處擦出邪惡的火花還有閃電。
神秘的花襯衫台客出現在走廊的一角,而且還自行利用走廊燈打光,擺出一個帥氣的姿勢。不過,完全被他的萬年襯衫海灘褲加夾腳拖鞋給破壞掉。
「亂講!萊恩根本比你好上千萬倍!」
「哼哼,流浪漢怎麼跟我比。」
基本上你們兩個是半斤八兩,還有你們的對話還真像菜市場在吵架誰家老公好的歐巴桑。
事主的萊恩完全不理那兩個就當場在走廊吵起架的人,然後跟學長不知道低聲在聊什麼東西。
「你們站在這邊做什麼?不進包廂嗎?」
打斷後面那兩個卯起來吵的輕柔聲音來自於偉大的庚學姊,接著所有的人才想起了那個不知道被遺忘多久的領路服務生。
「話說回來,我還沒來過這種地方。」一邊推著眼鏡,千冬歲好奇的四處看著。
「真俗。」五色雞頭永遠不會忘記何謂吐槽。
真不好意思,我也只來過一次。
「夏碎說他臨時有事情。」學長蓋起手機,這樣對大家說,「晚一點不過來的話就不來了。」
有一秒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千冬歲的表情疑似有點失望。
「喵喵也說晚點過來,說什麼要打扮之類的,真是搞不懂有什麼好打扮的。」萬年流浪漢發出陰沉的聲音。
連基本整理都沒有的人我想應該很難批評別人吧?
服務生帶著我們往裡面拐了幾個彎之後,打開了一個玻璃門扉。
裡面很寬廣,十幾個人在裡面跳街舞都不成問題。
讓我錯愕的不是場地的寬敞,而是裡面有三位已經染黑頭的大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大剌剌的翹腳、舒舒服服的坐在其中一張沙發上面很悠哉的翻著點歌譜。
「哈囉,你們好慢。」雷多咬著門口販賣機買的魷魚絲舉起一隻手對我們打招呼。
......
我瞄向伊多。
預知可以用在這種地方的嗎! ?

※ ※ ※

「很久沒來唱歌了,有點不習慣。」
庚翻著手上的點歌譜這樣說,「左商店街里面也有唱歌的地方,立體模擬的,下次大家再一起去唱如何?」
「贊成!」
一堆聲音附和。
說真的,我很難形容現在是什麼狀況。
我好像一個剛從火星回到地球的地球人,然後突然發現就算在地球裡面我還是被火星人包圍那種感覺。
啪的一聲學長從我後腦巴下去。
「誰是火星人!」
「沒有、沒事。」我摀著腦子坐遠一點。
不過真不愧是豪華大包廂,整個牆都是屏幕牆,跟我之前看到的等級完全不一樣。椅子是超軟舒適沙發座,就連服務生送上來的點心飲料都很高級、像是小蛋糕手工點心還有蘇打飲料等等,難怪人家都說有錢好辦事。
不知道從哪邊搶到一隻麥克風的五色雞頭一秒出現在屏幕牆前面,「接下來,就讓我來為大家演唱『男兒當自強』!」然後帥氣的甩了甩他的五色頭毛,一腳跨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拖過去的小冰桶上面。
「噗!」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飲料噴出來。
「咳咳......」千冬歲嗆到了。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這些人甚麼反應!不懂這首歌的精髓嗎!」五色雞頭的聲音直接在麥克風裡面擴大,整個包廂都嗡嗡響,「這是本大爺才唱得出的代表佳作!」
抱歉,我的疑問是你這個外星雞怎麼會唱中文歌。
擴大的震撼鼓聲直接在包廂裡面響起,非常熱血、相當熱血、熱血到了最高點!
就在同一分同一秒的這個同時,包廂門被人一腳踹開,砰的一聲完全打斷五色雞頭張大的嘴正要發出的聲音。
我很明顯聽到麥克風傳來發音不准的『操』一聲。
「剛剛是誰動手推人的,出來!」
何政他們那攤的老大後面跟著那票男男女女堵在包廂外面,很明顯就是來找碴。
唉,所以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衝動。
男兒當自強的歌很震撼的在整個包廂喝喝喝的繼續唱,然後沒人發話。
我看見五色雞頭快長出獠牙跟尖角了。

「剛-剛-是-誰-打-斷-我-唱-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7:59

第三話神秘的住戶

Taiwan PM3:25

「我要點這首。」
有人正在按鍵輸入。
「居然有花木蘭中文版,點這個!」
有人正在懷念古早歌。
「接下來讓在下為大家繼續演唱。」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另外一隻麥克風雷多很帥氣的站在屏幕牆另外一邊,煞有其事的用他口音很重的中文、趁著間奏之後開始把男兒當自強給接下去唱。
我的疑問是,為什麼你們都會唱這首歌! ?
「好啊好啊!」咬著魷魚絲的萊恩很捧場的用力鼓掌。
堵在門口的人愣住了。
我看見有女生可疑的在看過一室帥哥之後(當然不包括我),馬上臉紅了。
五色雞頭把手上的麥克風往觀眾席一丟,然後喀喀喀按著關節發出聲響往門口走去,「剛剛是誰打斷我唱歌!」
「誰要吃蛋糕?」千冬歲拿起整盤小蛋糕傳下去。
「哼!有種一個人出來!」
很顯然的何政那方帶頭者已經不管是誰推人了,反正就是也看五色雞頭不爽,很直接就嗆聲下去。
「怕你不成!」
我在五色雞頭的臉上看見了名為『喜悅』之物。
「要打通通出去打,不要在裡面吵,好煩。」學長一把將五色雞頭推出去鱷魚潭,然後砰的一聲把包廂門關起來、還上鎖。
唉......這樣等等怎麼救人啊?
當然絕對不是救五色雞頭。
我聽見門外傳來很淒慘的哀嚎。
「漾漾,跟我們合唱!」雙胞胎兄弟不分由說的把我從門邊拖到屏幕牆前面,然後我很黑線的聽見某首......不管是誰都會唱的歌。
好耳熟的旋律。
這不就是那美妙的童年之聲?
...
......
你們居然給我點多啦X夢! ! !
「世界名曲啊世界名曲。」雷多捲起了麥克風線,一臉正經的說。
「世界名曲啊世界名曲。」雅多做了完全一模一樣的動作。
你們的心電感應是搞笑用的嗎?
「我們來玩暗黑點歌法好了。」庚學姊說出了一個會讓人發寒的名詞,「現在我把點歌碼亂按,開始輪流要秀一段,唱不出來的要娛樂大家。」
「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情先走了。」我立刻一秒往門口跑。
「已經來不及了。」
學長陰惻惻的邪笑著,「我在門口加了咒文,當心被咬。」
我馬上縮回正要拉門把的手。
你好邪惡啊學長!
完全不問世事的雷多兩個人已經很快樂的唱起他們的世界名曲,而且還外加舞蹈行進。
我只能乖乖的回到沙發坐下。
「漾漾,這個很好吃喔。」千冬歲把魷魚絲遞過來。
然後我才發現另外一件悲慘的事情,桌上除了小蛋糕跟餅乾之外,有一大半幾乎都是魷魚絲。這鬼東西是從哪邊長出來的啊!拜託你們至少也買包瓜子好不好!
就在我為了沒有瓜子而悲傷的同時,台上兩位耍寶兄弟檔已經唱完多啦X夢之世界名曲下台一鞠躬,「輪伊多。」兩個人非常有默契的把麥克風交出,轉而陷害據說是他們最重要的大哥。
伊多很鎮定的站起身,一臉嚴肅的從身後拿出筆記本。
「我早就從先見之鏡看見你們會幹這種事情,都已經準備好了。」
然後,他翻開小抄。
......
有必要唱歌做到這種地步嗎老大?

※ ※ ※

三秒之後,伊多遇到他這被子最大的難題。
只見他站在屏幕牆之前,很靜、很靜的環視著四周,然後慢慢的張開了唇--
「我不會唱台語歌。」
四周一片安靜。
包廂裡面轟隆隆的音樂傳來傳說中的阿爸年代老歌,叫做舞女。
音樂被庚學姊卡掉。
「處罰、處罰!」
雷多跟雅多開始起哄,然後萊恩跟千冬歲也跟著起哄起來鬧。
說真的,我剛剛還真的忘記萊恩也在,他在陰暗處幾乎已經完全跟跟背景融合,一點存在感覺都沒有。
「好吧,你們要什麼處罰?」伊多聳聳肩,很甘心的受處罰。
「吞劍!」
啪一聲!
喔喔喔喔!我第一次看見學長巴雷多的後腦!
「那現場做出半徑三十公分的沼澤。」雅多在之後另外提出一個新的處罰項目。
呃,等等......
現場做出沼澤! ?
「這個可以。」伊多點了頭,然後很緩慢的走到門口邊,「放這兒應該就可以了,我從星界引了些沼澤過來。」他不知道從哪邊拿出了一隻粉筆,然後彎身在地上喀喀的畫出了一個法圈陣。
他居然在包廂的地毯上亂塗鴉......
就在大圓直徑六十公分左右的圈畫好之後,我看見一點一點亮亮的東西開始從圈子中心往外擴張開來,然後整個圈都在發亮。
「星界的星砂沼澤。」
伊多拍拍手把粉筆收起來,如是說。
這個亮亮的東西是沼澤?
騙人的吧! ?
沼澤不是應該又臭又黑還有泥巴泡泡在滾嗎?
「漂亮!」
所有人一致通過。
「謝謝。」很優雅的一躬身,伊多抬起頭,「那下一位就輪到萊恩先生了。」超有禮貌的點名陷害中。
萊恩從牆壁陰影浮出來......不是,他從座位上站起來,非常、極度從容不迫。
音樂再度響起了。
轉成另外一首......
流浪到淡水。
......
為什麼還是台語歌! ?
我懷疑負責輸入號碼的庚學姊根本在整人。
「呼呼呼......呵呵呵......哈哈哈哈......!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認輸了嗎!」萊恩一甩發,馬尾綁起來,一秒進入戰鬥姿態,「來吧!不管什麼挑戰我的歡迎的很。」
他也不會唱台語是嗎。
這是我的結論。
很飄蕩的音樂直接給他下去,萊恩轉過去用屁股面對大家,然後盯著屏幕牆上的字幕、開始唱歌。
「有緣無緣......」
「噗!」
我的飲料二度噴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堆人狂笑起來然後在沙發椅上打滾。
國語!
國語! !
台語歌你居然翻成國語唱!
好樣的!
學長從我身邊站起來,「我去洗個手。」
然後他就徑自走到門口拉開門,也沒人管他要去哪邊。
......
等等?
開門不是會被咬嘛! ?
「我也去洗手。」我從髮沙上跳起來,慢慢的靠近門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然後用力抓上門把往內拉!
沒被咬?
真的沒被咬!
我被學長騙了!

※ ※ ※

門外面很安靜。
五色雞頭打到哪邊去了啊?
「漾~」說鬼鬼到,我立刻轉頭果然看見某大獲全勝的人站在走廊另外一邊很瀟灑的撥頭髮,「我把他們丟回去他們包廂裡面了,放心,裡面好像有你朋友所以我有手下留情沒死人。」
問題並不在這邊好嗎老大......
「我要去廁所,你先進去吧。」說真的我有點擔心被五色雞頭整理過的那些人,想先繞過去看看有沒有怎樣。
「好!」五色雞頭挽起袖子走回包廂,然後傳來很洪亮的聲音,「我的主題曲嘞!還給我!」
我把門關起來,杜絕了吵雜的聲音。
因為包廂都有做隔音,離門遠一點之後走廊就突然變得很安靜,偶爾經過別的包廂還有那種吵雜聲響傳出來,再來就是服務生四處叩門送東西的聲音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走廊變得很冷,涼颼颼的跟剛開始一腳踏入大廳時候有一樣的感覺。這個讓我想起來學長說過、這邊很多東西在進出。
雞皮疙瘩突然從我手臂上冒出來。
南無阿彌陀佛大詞大悲觀音菩薩還是XX上帝百萬眾神,剛剛我是胡亂想的,我啥都不想看見我全部都不想看見,就算有什麼出入很多的東西也不要來找我啊... ...
大概是禱告成功了,我很順利的就走回剛剛何政他們開的包廂,因為怕一開門被他們遷移怒氣海扁,所以我很小心、很小心的偷偷打開了一條縫往裡面看。
裡面的人沒有我想像中全都趴倒,反而像是活屍一樣全部站得直挺挺的,而且目光呆滯直視眼前,完全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東西。
我想五色雞頭應該不會惡毒到用強力膠把他們固定位置,就是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惡整他們。
「不好意思,我要進去囉?」我推開門,他們還是沒有什麼反應,繼續呆呆的裝屍體站在原地,連眼珠都不轉一下。
繞到站離我最近的何政面前,我小心的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你們還醒著嗎?」
沒人響應,看來應該是全部張著眼睛睡著。
就再我想拍拍他的臉把他弄醒時候,一道白霧畫過我的手,那個神出鬼沒的鬼娃突然就擋在我面前。
『褚冥漾,這些人上面被下了咒語,一小時之內都會維持這樣,若是觸碰者也會變得跟他們一樣,吾家建議您最好不要動他們。 』鬼娃用一種很沉重的語氣這樣告訴我,然後我立刻不用半秒就把手給縮回來。
「他們被下什麼咒語?」是關我以前的同學生死,我還是問清楚一點的好。
鬼娃沉默的轉過頭,然後瞇著眼睛看了半晌之後才轉回來,『這是羅耶伊亞家的禁屍咒文,專門用來對付暗殺目標四周的人。遭此咒文降下的人看不見也聽不見、同時也感覺不到時間流逝與四周變化,等他們清醒之後也不過以為自己才過了眨眼一秒的時間。 』
「耶?這麼好用?」我覺得是很不錯的咒文,例如以後有課不想上的時候可以用在老師身上之類的,多美妙。
『使用此咒文有很多限制,且被施咒之人大半都是無力反抗的人類有效,例如稍微有些力量的人就完全行不通了。 』鬼娃一語打破我的奢望,『此咒文非常容易學,但是使用方式有限,已經有很多暗殺者不使用此咒了;通常他們覺得直接讓對手斃命會快速些。 』
我想也是。
『這個咒文目前已經得到許可被列入詛咒的基本教材當中,褚冥漾若是有興趣可以自己試看看。 』
「啊?」試看看?什麼跟什麼,「你要我試什麼東西?」
『禁屍咒文。 』鬼娃很理所當然的就地開班授課起來,『這是風與水組合而成的逆向咒文,寫法非常的簡單,請將您的手掌伸出來。 』他伸出手......拖著長長佈料的手在我面前。
「?」我很乖的把手放上去。
兩秒之後,我後悔了。
「餵----!」
鬼娃不知道從哪邊生出來一隻紅色的奇異筆抓著我的手掌就直接在掌心上給我亂塗鴉!
『不要亂叫,這是禁屍咒文的基本畫法。 』塗鴉告一段落之後,鬼娃把手還給我,上面多了一個圈,裡面還有一個字樣的圖案。
「等等,我把他抄起來。」我四下找了張紙先把圖案抄畫好收到口袋裡面,「這個要怎麼用?」不是光畫在手上就可以了吧?
『人的額心中央有一個靈穴,往額頭中間拍下去就可以了,也不用念咒文什麼,因為這個咒印本身就帶著詛咒之力。 』
「這麼簡單?」我看了一下鬼娃,很想當場實驗看看。
『說過了,這個對吾家無用。 』鬼娃很快看穿我的野心,哼了兩聲,『只對那種沒防備的人類有用。 』
「喔。」也就是說我要找就找有仇的人試看看就是了。
『那就這樣了,切記千萬不要去碰被詛咒下印的人,因為會連環影響,吾家先告退了。 』眨眼之後,鬼娃又突然消失了,真的是來無影去無踪。
我看著手上大紅色的印子,開始有點煩惱了。
「這個要怎麼洗掉啊......?」

※ ※ ※

抱著被塗鴉的手掌我重新站在走廊上。
不知道為什麼,走廊好像比剛剛還要冷,有點像是站在冷凍庫前面吹冰風那種感覺。沒可能店家走廊安裝十幾個冷氣狂吹拚命吹死命吹吧?而且我還一直起雞皮疙瘩,感覺好像不是有什麼好事情會發生。
我看先去廁所把手給洗乾淨好了,不然等等誤拍自己還是別人就很麻煩了。
轉了幾圈之後,我按照走廊上的標示圖走到最後面的公用男廁。說真的,頗大,而且裡面還用了底壁全鏡面的設計,整個廁所有被加大加長的視覺錯覺,大概七八小便鬥一拉長像是十幾個,看起來還蠻壯觀的。
廁所的燈是昏黃色的,有擺一些裝飾品,看起來很高級。
奇怪,剛剛學長不是也說要來廁所,怎麼在路上沒有看見?還是因為我在那邊待太久了,所以他老早就回去包廂了?
四周看一下,洗手台上面有附洗手乳,看裡面也沒啥人,我直接按了洗手乳開始搓那個紅色奇異筆印子。
可惡的鬼娃,什麼東西不用給我用奇異筆劃,不知道奇異筆很難洗掉嗎!
就在我開水要先沖掉一些泡泡時候,後面的有門單間廁所突然傳來馬桶的沖水聲,然後門慢慢的被打開,在我這個位置因為有鏡子的關係看得一清二楚。
有個東西從裡面走出來。同時那秒鐘,我愣了一下,完全呆滯。
沒錯,那是一個『東西』,因為不是人的樣子,所以我才說他是東西。那是一個黑黑的很像棒槌形狀的東西,直立的,下面分叉兩隻腳一步一步移動出來,然後在洗手台最邊邊的洗手槽站好。
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
根據經驗判斷,現在逃走他一定追上來,所以我要很鎮定,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的繼續洗手。所以我也沒有轉頭去看那個鬼東西,很鎮定的平常心繼續去擠洗手乳,然後繼續搓手。
鬼娃!我被你害慘了!
黑色的棒槌就站在那個地方,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把臉轉過來看我,因為我從鏡子反射看見他對著我的那面黑上面出現兩粒黃黃疑似眼珠的東西。
我很鎮定我很鎮定,你嚇不了我!你絕對嚇不了我!一根黑色棒槌根本沒有什麼好恐怖的!我不怕你!
......
說真的,我好怕你,老大拜託你快走吧......
那個黑炭棒槌還真的給我打死不走。
我繼續用力搓手,鬼娃用的也不知道是哪一牌的奇異筆,超級難洗的,搓到現在連顏色都沒有退掉,還是紅的圈很明顯。
就在我抬頭要看鏡子確定那個黑棒子走了沒有的同時,我二度重新愣掉一次。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身後多了幾個模模糊糊的影子晃來晃去,有的是人的形狀有的好像不是,可是也說不出來那個是什麼東西。我又重新想起來學長說過這裡很多東西在出出入入的事情。可是、也未免多的太過分了吧!
『你看的見嗎?你看的見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我身後的黑棒槌在我後面聞來聞去,有種性騷擾的嫌疑,他發出一種很沙啞的聲音,而且低的有點聽不太清楚他在說些什麼,『看得見嗎人類?人類你看得見嗎? 』
你當我是白痴會回答你嗎!
『看得見嗎人類?其實你看得見對吧!你一定是看得見然後裝傻對吧?我猜得沒錯,你一定是看得見然後要假裝看不見對吧? 』
黑棒槌說話讓我有一種他是精神分裂者的嫌疑。可是因為黑棒槌胡亂發話,我發現後面那些模糊模糊的東西有靠過來的趨勢,而且還越靠越近是怎樣! ?
『你看得見,你一定看得見,你這個人類一定看得見!別裝了,你絕對看得見! 』
我有一種青筋崩裂的感覺,主要是黑棒槌的語氣太過欠扁了。
『你一定看的見你一定看得見......』
「我看得見就看得見啦!怕你喔!」還沾著洗手乳的手直接一巴掌從黑棒槌巴下去,我有一種霍出去的赴死感覺。
意外的是,黑棒槌就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沒有繼續發音。
我看見有一道紅色的圈圈印子出現在黑棒槌的兩顆黃眼睛上面,然後慢慢的沒入、消失,黑棒槌就完全不會動了。
不是吧?這樣也可以喔! ?
『他真的看得到! 』
一團一團模糊的影子不知道是從哪邊發出來尖銳的聲音,我趕快把手上的洗手乳沖掉然後退到門口邊,看見那一團一團的東西突然就固定了位置沒有再移動了。就在完全停下來之後,其中一團人型的就從裡面走出來,模糊的樣子慢慢的明顯起來,變成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頭髮是挽起的,感覺很像那種X零年代的舊打扮。
「小姐,這裡是男廁你走錯了。」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沒想到男廁裡面會出現女鬼,搞不好是色鬼!
『這裡是我家! 』
好,很好,雖然她發音有點怪不過可以溝通,「你家住在馬桶嗎?」我又倒退兩步,因為那個旗袍的女生走過來。她的臉色整個是死白的而且還半透明,不用想我也知道我遇到什麼東西,可是我還是很鎮定、非常的鎮定。
『這裡曾經是我家,被你們這些後來的無知小輩打壞了我們的住所,就給我付出代價來! 』旗袍透明女生舉起雙手,伸出殭屍般的長指甲咧開嘴,裡面還有獠牙跟血絲,完全就是在看恐怖片的那種感覺。
說也奇怪,我真的沒有以前那種害怕到不行的感覺,真的是有被狠狠嚇過有差耶!
『等等,這個人類剛剛會下咒。 』另外一團影子突然拉住了旗袍透明女,『人類,你到底是誰? 』
我是誰?
我是最正常不過的正常人啊......
「我是路過的普通人,你們不要隨便在這裡亂搗蛋,不然就不只這樣了!」我偷偷握了握口袋的爆符,打算如果這堆東西一起衝上來的話也可以馬上丟了炸彈就跑。
突然有一種今天遇到很多事情的感覺,我好想回家啊......
幾團影子可能有聽進去我的話,然後湊在一起說了些什麼,接著另外一個影子也逐漸清楚了起來,是個牛頭人身的實體,『我們敬您也是有能力的人,不過我們住在這邊已經很久了,這裡本來是供奉我們的地方,後來因為地主貪了大筆的財富便把我們住所拆掉,我們已經無家可歸就窩在這個地方裡面,平時也沒有出去這個範圍,根本不會到處搗蛋。 』
牛頭人身講話起來比較沉穩些,感覺上就是有點誠心。
「你們沒有搗蛋為什麼走廊外面冷的跟鬼一樣,騙誰啊。」而且大廳也是,如果說就住在廁所裡面,怎麼會其它地方也都冷。
『那個不是我們弄的,我們的住所範圍真的只有廁所。 』
我幹嘛在這邊跟廁所妖怪提出質疑?
「要不然是什麼?」
所有模模糊糊的影子非常非常整齊的舉起右手指向我,『『『『是它! 』』』』
是我?
不對,我站在廁所門口。如果不是我的話......
我機械式的、慢慢回過頭。

對上一雙佈滿血絲的巨大金魚白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8:36

第四話意外收穫

Taiwan PM4:07

我突然覺得,火星世界真的是無所不在。
那雙反白血絲大金魚眼轉動了幾圈,巨大的瞳孔就停在我身上。
別鬧了!現在不是在魔戒上演啊!
他真的是『一雙眼睛』,其它多的地方就都沒有了,就是兩顆連著血絲肉絲的眼球漂浮在半空中。
老實說,很像魚丸。
『那個是欲動之眼。 』裡面的模糊影子突然騷動起來,好幾個更是直接竄入鏡子當中消失的無影無踪。
什麼什麼眼! ?
我倒退了好幾步,然後貼在牆壁的鏡子上。那兩顆眼球就這樣飄進來,它一進來整個廁所立刻冷了起來,感覺好像還可以看見疑似乾冰的白色霧氣到處飄。
很快的,剛剛還聚集一大群的影子全部都消失了,剩下那個一秒還很長的黑炭棒被遺留在原地當它的活體裝飾。
『請快點離開這邊,否則被欲動之眼盯上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剛剛那個牛頭人身又從鏡子裡面出來,催促。
「我很想離開,可是你沒有看到他堵著門嗎!」我也知道一定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基本上我已經遇到夠多了,例如像你們就是,誰沒事上廁所洗手還會被鬼圍!
牛頭人身也看到兩顆眼球圍在黑炭棒旁邊飄,就堵在門口去處、我剛剛洗手的地方,『您是有能力的人,您應該想想辦法。 』
最好我是有能力!
就在同一秒,眼球之一突然整個瞳孔裂開,出現了龐大的血口跟閃亮亮的銀色獠牙,猛然一口就把黑炭棒給喀喳一聲吞下去,而且完全沒有被變成直立將屍的跡象。
我知道什麼叫做不好的事情了。
它居然把嘴巴偽裝成眼睛!心機真重!
「你要我想什麼辦法!」我把牛頭人身從鏡子扯出來,「這個什麼什麼眼睛的我根本跟它不熟,要想啥啊!」
『至少打退它啊! 』牛頭人身掙扎又縮一半回去鏡子裡面,『欲動之球只有感受到力量時候才會出來,您也要負一半的責任! 』開始給我推託了!
基本上說到力量,應該是某包廂裡面那票人要負責任。
眼珠轉過來了,直勾勾的盯著我們兩個人......應該說一人一鬼看。接著它的瞳孔又慢慢的咧開,出現了白森森的牙......
『先躲再說! 』牛頭人身一把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鏡子裡面拽進去。
咚的一聲我摔的頭昏眼花,等到回過神來之後我才發現我看見的東西已經全部變成左右顛倒,就像很多漫畫裡面寫的一樣。
我被抓到鏡子裡面的世界!
『我看這邊擋不住它,要不要先撤到最裡面? 』聽見講話的聲音我立即轉過頭,看見剛剛的旗袍女生與牛頭人身正在講話,不過說起來也奇怪,那個女生現在看起來沒有剛剛那麼厲鬼樣子,感覺還頗像一般人的。還有剛剛看見的幾團模糊影子一進到鏡子裡面來之後也不是影子,紛紛的都有各自的形體出現,有的是人而大部分幾乎都是小動物。
『撤到最裡面也一樣,剛剛老頭公被吞下去了,現在不知道要怎麼辦。 』牛頭人身看了我一眼。另外一邊沒出聲聚在一起的其它妖鬼感覺上有點發抖。
「誰可以說一下那是什麼眼球?」我舉手發問。
『那是欲動之眼,聚滿了生物邪氣的形成體。它在這裡已經很久了,都是吃各式各樣生物邪念壯大自己,不然就是像剛剛一樣吃有力量的東西。 』很認真的牛頭人身給我簡略的解釋,『原本很小而且只有一顆,現在已經變成那樣子了。 』
也就是說他本來應該是小魚丸現在變成超大魚丸囉?
那就跟動漫畫那些什麼吸收了人類慾望還是日月菁華等等等最後異變成妖怪那種東西沒什麼兩樣啊,「你們剛剛說那個什麼老頭公是......」
『剛剛被吃掉那個傢伙,他本來是這裡的護神,一直沒讓欲動之眼進來過。 』旗袍女生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好吧,我知道是我的錯,可是是那個傢伙先過來騷擾我的!
就在眾人很有默契同時全默那一秒,在我身後的玻璃鏡突然發出很清脆的巨大聲響,我立刻轉頭,看見鏡子好像被人從另一端狠狠的衝撞了下,崩出蜘蛛絲般狂烈的痕跡,四周也開始紛紛落下細小的玻璃碎片。
『它要來了......』裡面的動物靈很驚慌的縮成一團一團毛球。
『放心,我們擋上它,你們趁這機會先躲好。 』牛頭人身和旗袍女站出來,紛紛進入隨時應戰的狀態。旗袍女就跟剛剛一樣突然變得寒氣逼人然後長指甲咧嘴血牙,牛頭人身是變了一倍大、然後整身的肌肉賁起。
看到現在,其實我覺得我應該為他們做一點事情。
如果一直置身事外的話,走出這裡一定會被學長海扁,我直覺就是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跟你們一起出去。」
有時候,我深深覺得我的嘴巴動得比大腦快很多。

※ ※ ※

好,現在讓我想想看我應該怎麼辦?
我想起來我身上都還帶著一點兒的東西,一些有用的一些沒有用的。
『我現在把我們三人送出鏡子外,會從洗手台那邊出去,先由背後攻擊欲動之眼把它逼出我們住所。 』旗袍女很慎重的說著。
鏡子又給狠狠的撞了一下,碎開巴掌大的空間,我們都看見那個碎塊之後出現了帶著牙齒的瞳孔。
『走! 』
就在旗袍女話聲一落,接著我腳下整個一落空,就從洗手台上面摔下來。
「好痛......」真的爆痛。請想像摔下來時候先撞到大理石的洗手台然後滾到地板上再撞一次,連續兩次叩讓我直接看見滿天的星星和開小花。
很利落的站穩的旗袍女和牛頭人身第一時間就各自往兩顆眼珠衝,看起來應該是一人打算拚死擊倒一顆。
我不懂估計對手的實力,可是我覺得旗袍女和牛頭人身應該是打不過。
果真,兩顆眼珠一左一右直接把攻擊者給撞在牆面的玻璃上。
說真的,如果不是知道眼珠會吃人,這種畫面看起來有點好笑,不過現在我可笑不出來。
我看著牆底、也就是剛剛進去的那個鏡子牆已經差不多被撞碎一半,好幾個碎片都撥離下來很嚴重。
我該做什麼?
我有能力可以做什麼?
「我很想保護他們。」那些住在鏡子裡面、小小的動物靈。摸索了口袋之後我翻出那張千冬碎之前給我後來被加工過變成詛咒血紅的眼球護符,「如果可以幫助我,就先保護那面鏡子跟鏡子後面的東西。」
記得學長說過,心意最重要的老套之話。
血紅眼珠滾動了兩下之後,突然整個都捲起來,打個比方,炸春捲有沒有看過?
那張紅色的春捲皮就這樣脫出我的手,筆直的穿過兩顆眼珠中間然後啪一聲張開貼在殘缺到極點的鏡子牆壁上。接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看見有個金紅色的小光自護符為中心點然後擴張開整個牆。
『做得好! 』牛頭人身霍然一聲把眼球給衝撞開,然後一把揪了旗袍女往後跳了好幾大步,停在離我三步遠的前方。
眼珠慢慢的轉過去,看起來好像還想衝撞壁面,可是顫抖了兩下之後就停止了動作,慢慢轉回來看著我們。
那麼,現在怎麼辦?
因為跟學長一起回家時候我想應該不會碰到什麼大麻煩,所以只帶了兩張爆符在身上。基本上學長的爆符我不敢亂用,我自已的爆符一定沒啥用處,所以陷入一種很矛盾兩難的境界。
「你們兩個先躲進去,我想辦法把它引開。」我看了看旗袍女跟牛頭人身好像都有受傷,而且牛頭人身還縮水回來本來的尺寸,應該是打不動了。如果我可以跑得夠快的話,直接衝回去包廂求救一定可以解決這兩顆邪惡的魚丸之眼。
『不行,我們不可以放您在外頭。 』牛頭人身很堅持的說。
「放心,我沒事。」頂多被咬兩口,緊急送醫都還可以救。
『不可以,您一定要跟我們進去避難,否則我們都將被同道恥笑。 』
我突然發現,牛頭人身搞不好可以跟某個喜歡沒有未來的白痴拜把當兄弟,一個是深情對喊,一個是患難見真情,還該死的頗搭!
我想想,這時候如果是其它人會怎麼辦?
「你們馬上給我滾進去!」
這句話有用,旗袍女不由分說的拖著牛頭人身就跳進去鏡子裡面,然後洗手台的鏡子整個全部變成黑色,什麼都映不出來。
所以說學長的台詞真好用,有一種異樣的威脅感。
兩顆眼球瞳孔全對准我,我幾乎可以看見瞳孔慢慢的咧開了。
先冷靜想一下,之前遇到這種場面時候爆符怎麼用的?
我拿出一張爆符放在手上開始進行聯想。不可以太誇張的東西、不可以太詭異的東西,要很實用的東西。通常看到眼珠會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戳瞎它,可是手指我已經有了所以我並不想再來一隻手指。那還有啥?湯匙?把它挖出來嗎?別搞笑了!它老早就已經被挖出來在這裡還活跳跳的。
等等!有可能是我之前的思考錯誤,如果用女生方面來思考通常看到緊跟不捨的眼珠時候會想到什麼東西?
叩喀一聲,有個冰冰的東西掉在我手上。
然後我低頭看,差點自己昏。
「我沒說我要防狼噴霧劑啊-----!!」

※ ※ ※

有句話叫做大勢已去。
我知道,就是形容我這種人。
一罐小不啦機的防狼噴霧劑在我手上,純黑牌,跟殺蟲劑是同一家工廠製造的。我完全可以想像道學長知道他的爆符繼殺蟲劑之後又變成防狼噴霧劑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一、先愣掉。
二、把我宰了。
『喀喀喀......』
一個很像木板門要開不開被卡住的聲音出現在我頭上,接著我抬頭,看見有根尖牙就出現在我眼前。
萬賴寂靜,世界突然像是失去聲音。
一切多麼美妙,就像高僧已經遺忘自我。
「哇啊啊啊----」
我自己聽見我的叫聲然後一秒後退幾十步,那顆張嘴的小人眼跟著轉過來,喀喀喀的慢慢往我這邊跟來。
情急之下,我也想不出啥更冷靜的法子了,防狼噴霧拿起來先噴了再說!
那顆眼球定在原地三秒,我看見有個魚丸眼嘎的一聲很大聲,整顆往後倒彈然後撞在剛剛的鏡子牆上,整個瞳孔都裂開,裡面冒出煙。
......是說,這應該是爆符不是硫酸吧?
兩秒之後,往上仰的瞳孔、磅的一聲猛然噴火。
喔喔!超級壯觀的畫面!
眼球的眼白部分整個都在顫抖,瞳孔裂開的嘴整個一直噴火一直噴,有種給人錯覺正在看以前那種擺地的噴火煙火。
另外一顆眼球看到自己的另一半當場變成魚丸火山,就維持原地一直瞪著我,動也不動。
「通常這種時候,直接一次解決就不會讓它有時間可以思考反擊了。」一個黑色的影子擦過我的臉邊,直直貫穿那顆敵不動我不動的眼珠,整個插在牆上。
爆符的黑槍。
轟然一聲,完好的眼球炸掉,整個碎開在地上然後消失。
「學長!」救兵啊!我有一種看到活神仙的感覺。
「我不是說過不要再給我用那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出來嗎!」學長先看了一眼我手上的黑色罐裝防狼噴霧,然後看了一下那個還在噴火的眼球火山,「你是想炭烤之後給包廂裡面那堆人當零食嗎!?」
好像真的有這道菜。
「那個、那個我......」我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我為什麼在這裡動手,還有牆壁裡面那些動物妖怪的事情。
「不用解釋了,我全部都知道。」學長接過我手上的黑色噴霧劑,那個玩意在學長手上咚的一聲整個變成一股黑煙消失殆盡,「我就站在這看,你這次反應力還可以。」
......
你站在這裡看?
你見鬼的站在這裡看?那我怎麼完全沒有看到你在這裡! ?
「被你看到我還可以當黑袍嗎?」學長環著手,用一種很鄙視的目光看我。
說的也是。等等!問題不在這邊!
「那剛剛眼球跑進來時候你也在看?」
學長點頭。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褚,這種東西其實算是下級妖靈,你自己遲早都得單獨對付。」跨過地上一室的碎片,學長一把將鏡牆上的護符撕起來遞還給我,「不過你的反應比我想像中還好些,比兩月前還要好很多了。」
就是說你在測試我?
「嗯......是這樣沒錯,我認為有達到我的最低標準。」還給我坦承不諱的學長很大方的認同我心裡想的事情。
我還可以說什麼?當然什麼都不能說,因為學長是老大嘛。
就在我們都沒講話的空檔中,牛頭人身跟旗袍女重新從鏡子裡面出現,『兩位......』我想他們剛剛應該也有看見學長解決了眼球、而且還是非常輕鬆的那種解決法。
「與我無關,剛剛事情都是這傢伙自己想要解決的。」學長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不過你們住在這邊也不是辦法,遲早還是會被驅逐,我勸你們趕快離開這邊去找新地方住還比較實際。」
旗袍女面有難色的跟牛頭人身對看了一眼,『說真的,現在大樓太多,靈氣之地減少,我們真的沒地方去了,所以只能待在這邊。 』
學長偏著頭想了一下,「這樣吧,我可以介紹你們去另外一個地方,你們保證去了之後不再回來,如何?」
『自然是好! 』牛頭人身只考慮了幾秒鍾立即就回答了。
「很好。」學長拿出一小節的粉筆然後走到洗手抬那邊的鏡子很快的在鏡面上畫了個圓型法陣,「如果相信我的話就過去吧,別回頭。」

※ ※ ※

我想,學長之所以會是黑袍,就是什麼都做得比我們還要周到。
旗袍女轉回過身進到鏡子裡面,不久之後好幾個模糊影子就跟在她的身後走出來。
『非常謝謝您。 』他們一至的向學長道謝完之後又跟我點點頭,一下子就消失在法陣裡面。
最後還沒離開的牛頭人身走到剛剛還在噴火現在已經不噴了、只剩下一個焦黑大圓球的眼珠前面,然後彎下身把手插進去眼珠裡面摸了摸,半晌拿了一個黑亮的東西出來。
我看仔細了,那好像是一個寬寬的手環,黑色的,上面有個金色的十字花紋,感覺很古樸,應該是有點年代的東西。
『這個是老頭公的原形,就送給你吧。 』牛頭人身拉了我的左手,把那個黑手環直接扣在我的手腕上。
照理來說應該是很感動的畫面。
可是我很掙扎,因為我想說一句話......
爆燙的啊老大!
那個手環剛剛被大火烘烤你還直接給我戴到手上!你是沒看過鐵板燒是不是!
「謝謝。」含著淚還要道謝,我有一種啞巴吃黃蓮的悲慘感覺。
『有緣再見。 』牛頭人身很帥氣的對著我們兩個一揮手,一下子就消失在法陣之中。
然後......
「很燙嗎?不用繼續裝了。」學長很涼、很涼的說。
我一秒把手環脫下來,整個手腕都紅起來。那個牛頭人身到底是不是存心整我現在已經無從考察。
手腕有點小水泡,紅紅腫腫怪恐怖的。
這個時候要進行災害倡導,請跟著我一起做沖泡脫蓋送五個大動作!
「手過來。」學長朝我勾勾手指,然後伸出手掌。
我乖乖的把手給他。
學長右手拖住然後左掌就蓋在我的手腕上,低著頭不知道念了些什麼東西。我感覺手腕有種碰到冰塊的冷度,只有幾秒鐘,然後學長移開手。
這真是太奇妙了!整個燙傷都消失了!
原來學長也會治愈法術!
「我不會。」他很誠實的打斷我的感動,「我學的是轉移,治愈沒有碰。」
轉移?
學長把左手蓋在大里石的洗手台上,兩秒之後移開手,大理石上面猛然出現被火燒燙過的痕跡。
「這個手環你就帶著吧,算是不錯的東西。」學長聳聳肩,「對了,這個欲動之眼的工作我剛剛有接下來,晚一點你應該會有入帳。」
接下來?
就是剛剛打電話回去會計部時候接的?
學長看了我一眼,點點頭,然後徑自就走出廁所。
「廁所怎麼辦?」我連忙跟上去,回頭看了一眼,廁所已經整間爛的差不多了。
「委託人自己會看著辦。」
嗯,好答案。
走出廁所之後繞了幾圈回到剛剛的包廂,裡面的還在唱歌,而且我隱約還聽見不知道是雷多還是雅多的聲音跟五色雞頭在合唱。
曲目:愛的路上你跟我。
他們看起來還沒玩完是吧?我現在很猶豫其實應該不要進去,反正他們玩瘋了也不會發現我消失。
「不可能。」學長站在我後面發出冷冷的笑聲。
我只好硬著頭皮打開門。
打開門那一秒我有一種好像......出現了外星期球的感覺。房間裡面有隻人面蜘蛛快速的從門口爬過去、後面還跟了人面於游過去,然後屏幕牆左右一邊出現小圓範圍的熱帶雨林、另外一邊出現圓範圍的沙漠仙人掌附沙。
你們究竟玩到哪裡了!
這些詭異的東西是從哪邊生出來的! ?
服務生看到房間會發瘋然後撞牆自殺吧! ?
「不要擋路!」
學長從後面一腳往我屁股踹下去,我整個人重心不穩往前踉蹌了好幾步踩空。
然後、往下沉。
...
......

是哪個渾帳把沼澤放在門口的!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8:59

第五話外宿

Taiwan PM4:57

我發現自從認識這些人之後,我原本沒有現在冒出的頭痛指數如同老年阿伯般每日開始節節升高,完全不受控制。
「漾漾,你怎麼沒跨過去啊?」
把我從星沙沼澤里面拖出來的是之前我還以為是天使後來才認清楚她原來也很邪惡的喵喵,「星沙沼澤里面都會有一些吃骨魚,要小心喔。」
吃骨魚是什麼鬼! ?
喀喀一聲,我聽到有某種東西跟著我下面一起被拖出來。
不要看不要看,千萬不要回頭看,不然我一定會後悔!
「你看,跟出來了。」喵喵在我身後拍了兩下,有某種東西又滾下去的聲音,咚的一聲然後就消失了。
我被拖出沼澤之後才發現身上黏的全部都是白沙沒有水啊泥什麼,拍一拍就乾淨了,還真是特別啊。
「漾漾你居然偷跑,接下來輪到你了。」千冬歲直接把我拖到屏幕前面,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覺得屏幕牆旁面有個不明人型一半陷入在牆裡面。
「你們唱就好了啦......」我一點都不想被輪到啊老大。
鏘一聲萊恩亮出雙刀直接插在地板上(不知道等等怎麼賠),變臉後的萊恩老大一臉陰森森的看著我,「我們都已經唱過了,你敢不唱?」
「對不起,我唱。」
我馬上拿著麥克風走回原地。
「漾漾,我們已經進行到雙唱處罰了,你要再點一個人喔。」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很大的巧克力聖代,庚學姊一邊吃一邊告訴我這個殘酷的事實。
雙唱?
啥鬼?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解釋一下那是什麼東西?」我覺得我可能已經退流行了,大概兩年後就要進養老院了,所以現在這些年輕玩意我都不太了解。
「就是兩個人一組唱歌,其中一個人沒唱出來兩個一起受罰。」喵喵很熱心的替我解釋。
已經玩到這種地步了嗎......
我大概可以想得到人面魚和人面蜘蛛應該是從這個遊戲裡面出現的。
「漾~快點一個人。」五色雞頭很豪邁的坐在單人沙發上還翹腳,手上一杯飲料不知道是什麼,一直在冒泡泡。
說到點人......
我瞄過去看學長,他用一種點我就等死的表情看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了......
那我該點誰啊! ?
伊多跟萊恩剛剛見識過了,他們兩個肯定不太會唱。雷多跟雅多只會惡搞我不敢求,五色雞頭的歌我也不敢恭維。不知道庚還是喵喵他們唱得如何?剛剛沒有聽到所以不太清楚,不過就女生而言,應該比大部分男生都會唱很多吧?
「喵喵,把你的人面蜘蛛拿走!」
五色雞頭啪的一聲把爬來爬去的人面蜘蛛像蒼蠅一樣打下來。
「咬死你最好。」喵喵用力的吐了舌,完全沒有把蜘蛛抓走的打算。
等等,人面蜘蛛是喵喵的?
也就是說她剛剛被處罰過了! ?
我一秒打消找喵喵的念頭。
「庚,這只魚是哪邊的品種?」將在他頭上繞來繞去的人面魚抓下來丟在桌上,學長隨口發問。
「阿林多爾的人面魚。」
......
我放棄找她們了。
就在我自暴自棄打算隨便選一個人然後認命的接受震撼處罰時,包廂的門給人一把推開,走進來一個人。
他好像知道門口有沼澤圈,還很順腳的跨過去。
「不好意思,臨時工作上有變化,來晚了。」
走進來的是原本應該不會來的夏碎。
那一秒鐘,我好像在一堆死灰裡面看見救命的火花。
呃......
希望他是。

※ ※ ※

「夏......」
我看見千冬歲猛然站起身,好像想說什麼。
不過夏碎就是微笑的跟他點點頭,然後將身上的紫袍給脫掉放在一邊就坐到學長身邊的空位,千冬歲也就無聲的坐回去原位。
完全看得出來他是匆匆忙忙趕過來的,因為袍子上面還沾了某種不明物體,「各位現在唱到哪邊了?」
「現在玩兩人雙唱啦。」雷多一看到有人又出現,開始起哄,「剛好輪到漾漾,夏碎大人剛好搭成一組。」
他一講,連喵喵跟萊恩也開始鼓譟叫好。
「那我就不客氣囉。」夏碎就是很大方的微微一笑,也沒有說什麼,接過麥克風就走到屏幕牆前面站在我旁邊,「那,歌呢?」
「亂點的。」
庚學姊隨手又輸入一組號碼。
一個很輕快的音樂響起來。
我的臉也差不多黑了。
不是台語歌就是卡動、動畫歌,我真的懷疑庚學姊有百分之九十的整人嫌疑。
為什麼KTV裡面會給我出現獅子王的歌曲!
還是山豬跟他同伴的那首什麼塔塔主題曲!
見鬼了!
一聽到音樂,差不多整間的人都吹起口哨拍手叫好。你們是都知道這首是啥歌對吧!
「這首兩人雙唱的剛好,褚應該會吧。」夏碎小聲的在我耳邊說。
拜託,我當然會,想當年動畫剛出來時候還紅透半邊天嘞,怎麼可能不會唱。
「很好,那就開始吧。」看到我的表情自己差不多也猜到的夏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阿庫那......」
我震驚了。
沒想到夏碎居然真的會唱!
嚇到我了!
一斷音時候我還沒回過神,聽到落空的音樂之後我連忙補上接著唱。
「喔喔喔喔--!」
底下在聽的人爆出掌聲鼓勵,整個就是很振奮,突然就唱出成就感來了,然後我更加賣力的跟夏碎一起輪流接唱。
那首動畫歌很短很短,一下子就沒有了,不過好像是我玩的最高興的一首歌。
一唱完,大家都很用力的鼓掌。
「沒想到漾漾唱歌居然不錯聽。」喵喵蹦過來拉著我的手回到沙發,「等等我們也合唱。」她衝著我猛笑,非常認真的說。
「呃......好啊。」我不知道我唱的好不好聽,因為我也很少唱歌就是。
不過看他們那麼樂,我想應該是還可以聽啦。
「接下來自由點唱時間,第一發是冰炎殿下跟夏碎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麥克風站在最前面搖身一變變成司儀的雷多推推臉上不知道何時冒出的墨鏡,很帥氣的踩在剛剛被五色雞頭拿去當道具沒有收回來的冰桶上。
學長跟夏碎?
這個組合倒是很有趣,大家都知道他們兩個是好搭檔,現在連唱歌都是搭檔就是了吧。
某種很民俗搖滾的音樂響起。
很耳熟的音樂......我知道了,好像是最近的新歌,可是不是中文的,他用了很多大地系的樂器和電子音樂加在一起,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還是一首對唱歌。
是男女對唱歌、而且還是殺氣很重的那種......
我突然發現一件事情,剛剛學長好像沒有被點到唱歌對吧!
「咳咳,接下來讓遲到的我與早到的冰炎給大家帶首歌。」
全部人都愣掉了。
不是因為搭擋合唱,是夏碎剛剛咳咳兩聲之後,變成......女生的聲音,而且是那種你閉上眼睛聽絕對會認為是二十歲出頭美女的那種靈異聲音。
他是鬼!
一定是!
他是萬年難以消除的恐怖厲鬼。

※ ※ ※

歡唱大會結束之後剛好是晚上十一點整。
我們整整在裡面唱了將近七、八個小時。
好可怕......
我下次不敢隨便跟他們來這種地方了。
「你們有沒有把裡面整理乾淨?」將剩下時數帳款都結清之後,學長隨口一問。
「有。」喵喵還是很精神的用力舉手回答。
不過可以很明顯的聽出來,連喵喵講話都有點沙啞了。
我覺得這個應該就是自作孽,一大群人關在裡面瘋狂唱了七八小時,不沙啞都難,而且裡面還包括了瘋狂處罰競賽。
「好好玩,下次換我們請客。」顯然使是迷上歡唱遊戲的雷多拿出記事本,然後一本正經的轉向他老哥,「選一個黃道吉日吧。」
「......」這是伊多的回答。
「不好意思我們要先告辭了,今日一遊沒有告知族中,得先回去報告了。」裡面還維持原樣沒有變聲的雅多必恭必敬的跟學長等人打了招呼,「漾,今天很謝謝你們的招待,下回兒也請讓我們回禮。」
「呃?」並不是我招待的啊。
「我們等等也有工作要先走囉。」萊恩跟千冬歲兩人看了一下手錶時間,也表示要先離開。
「喵喵想睡覺了。」打了一個大大哈欠,喵喵揉了揉眼睛。
「那我們就在這邊解散吧。」
「好。」
「掰掰囉。」
沒有幾秒鐘的時間,原本剛剛的一大群人瞬間散光光。
學長跟夏碎還站在旁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出到大門口之後我才發現今天晚上的風很大,而且有點冰冰涼涼的好像飄雨絲。
對了,我想起來他們有說過這兩天颱風會來。
我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兩聲、有簡訊傳進來,打開一看上面著名是來自於學校的會計部。打開內容,裡面果然又是一筆可以嚇死我可是嚇不死其它人的天價。
「嗯,這個工作比我想的還要多一點。」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我後面看簡訊的學長猛然出聲,差點嚇到我鬆手。
「夏碎學長呢?」最後一個人也不見了,現在剩我們兩個還站在大風吹的街頭。
「他還有工作,先走人了。」
「喔。」大家還真忙碌。
風一下大一下小的,猛地傳來呼呼的巨大聲響,果然是颱風要登陸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學校那種沒風沒雨的詭異平靜天氣,現在一回來就碰到颱風突然有點不習慣起來,感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天氣變化了。
「學院外面其實有天氣變化的,不過因為學院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結界,會維持最好的天氣和溫度,所以基本上在那裡面感覺不到任何變化就是。」學長在旁邊的飲料機投了兩瓶飲料,然後拋了一瓶給我,「現在這麼晚你回家可以嗎?」
被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來,這種詭異的時間跑回家我老媽不知道會不會罵人。
半夜十一點多耶......
感覺上很像遊蕩的青少年還提早回家沒有完到凌晨的感覺。
「不然你今天先跟我去住宿,明天再回家吧?」
就在我想想覺得有點怪怪的要回答學長時候,另外一邊傳來很大的叫罵聲。
「靠!你們是黑店喔!沒唱多久收那麼貴要死!」
我看見幾個人跟服務生起衝突。
幾個被五色雞毛惡整的衰鬼。

※ ※ ※

「褚,不用管他們了。」
學長拍拍我的肩膀這樣說。
那一整群的人指著那張賬單互相叫罵著,我也看見店裡面有好幾服務生也臉色不善的出來圍在旁邊,想看看是誰在鬧事。
「明明才唱四個小時要收七小時的錢,你們搶匪喔!」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你們佔用包廂七小時多的時間,這個紀錄上面都有,我們只是按計價算帳而已。」應對的服務生遞上店內的賬單,馬上被何政那邊帶頭的暴怒撕碎。
「我聽你在放屁!」
「我們店裡都有做定時紀錄,如果你們要存心來鬧的話我們就報警,看看誰對。」服務生的語氣也轉向強硬,有種很難轉圜的餘地,同時也跟同伴使了個眼色,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有膽你去報啊!當心我撂兄弟來砸店!」
兩邊的火氣都很大,有一種一觸及發的感覺。
我想一想,反正剛剛進帳也還算蠻多的,做個好事幫何政個忙,以後同學就兩不相欠的應該可以吧?
而且這件事情追根究底還是五色雞頭搞出來的。
「褚,有時候想當好人也得看對象。」學長環著手看著不遠處已經火沖開罵的那群人,冷冷的哼了聲。
「還好吧,反正就這麼一次,我又不是常常都幫忙。」
而且我覺得不幫個小忙的話,等等可能很快就可以看見街頭流血事件了。然後警察來、記者報,明天不是頭條也是前版大新聞,名字叫深夜青少年徘徊KTV,白唱歌不付錢與服務生髮生火爆衝撞。
接著版面上面放大的相片裡面就可以看見我同學排排站,臉上被打了馬賽克還是黑槓槓,因為他老兄還未成年。
「我去幫他們結個帳,一下就好。」
我想,大概鬼迷心竅還是什麼,也有可能是長久以來都被他們看不起,好不容易有個什麼東西可以贏他們的心態作祟吧。
總之,很難說得清楚。
沒有五分鐘之後我在櫃檯給他們結完將近萬元的帳款,又出了店門。
服務生一收到款項之後也不管他們是不是還什麼叫囂,在店長出面時候紛紛回到店裡不管那幫人了。
「褚,走吧。」
學長在那群人還沒注意到是我結帳之前就一把拖著我的領子往偏暗巷子的地方走去,確定了沒有人跟進來才放開。
「現在要去哪?」
我突然想起剛剛住宿的問題。我在台中住這麼久,倒是還沒有住過台中的旅館什麼的。不過以前跟家人出去玩時候住過幾個地方。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很倒霉的我每次住到的房間百分之九十九都有問題,機率之高,令人嘖嘖稱奇。
「隨便找家舒服的旅館住。」
學長彈了一下手指,我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地板上已經出現法陣,一秒之後我們已經不在剛剛的暗巷子裡面,變成另外一個地方的轉角角落。
一走出角落,我看見我眼前的是一整棟傳說中的......豪華精緻大飯店。
這個叫做隨便找?
老大你的標準也太高了一點喔!
這個地方怎麼看都是那種一晚睡下去等於平民百姓一個星期的血汗錢的好野人(有錢人)專用的神秘地方。
「走了,進去了。」學長不分由說一把拖了我就走。
「等等,你也給我整理儀容一下。」
「襯衫牛仔褲整理個屁。」
嗚嗚,學長你說話也太直接了吧。
剛一靠近自動門就大大的開啟,整個里面富麗堂皇的讓我好想轉頭就逃啊。
我是窮人我是窮人......
這地方是外星球這地方是外星球......
啪一聲學長一巴掌砸在我腦後。
「不好意思,請問兩位同學有事情嗎?」很快迎上來的女服務生稍稍看了我們一下之後很有禮貌的問。
這裡整個地方就只有我格格不入,看起來還比較像來倒垃圾的。
「住飯店、開房間。」
「噗!」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一個人住就算了,學長請你記得還有一個我啊!
這是什麼鬼話!
「啊?」顯然的女服務生也熊熊反應不過來。
不遠有個看起來好像比較高階不知道是主管還什麼的人匆匆的走過來,「怎麼了?」他先像我們兩個禮貌性的點了頭,才轉過身問那位女服務生。
「我們兩個要住宿,用一個雙人房就可以了。」學長口氣有點懶洋洋的,然後從口袋掏出那張萬能付帳卡給主管。
因為現在靠得很近我才注意到,學長的卡片長的跟我不久以前申請的不太一樣,上面多了一個黑金色的花紋,下面寫了字,我看不懂。
那個主管一看到卡片先愣了一下,接著整個態度都大轉,「很抱歉怠慢了,兩位請跟我過來。」整個就是變得非常有禮貌外加戰戰兢兢。
難不成那張卡片上寫了什麼威脅他全家嗎?
啪的聲,我的腦袋二度被砸。

※ ※ ※

「這個房間給兩位使用,希望兩位會滿意。如果有什麼需要服務的,房間裡面都有按鈴,我們有專人隨時待命。」
主管帶著我們搭著電梯直升十來樓,然後才在一個房間門前面停下來。
說真的,我的眼皮在跳。
「好,謝了。」學長收回卡片跟鑰匙卡,在主管走掉之後才自行打開房間的電子鎖。
所以說真不愧是大飯店,連房間門鎖都用得這麼先進,我們上次去住宿的地方都還是給鑰匙,有時候還會抽到爛鑰匙,要插對角度門才會開。
就在我魂遊九重天時候學長已經開了門走進去,然後按了室內燈。
有那麼一秒我差點眼睛被閃到抽筋。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真的是人住得地方嗎! ?
我看見一間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的超級豪華大房間。
我被閃到了。
救命!
「很囉唆耶你,快進去啦!」學長神出鬼沒的繞到我後面把我踹進去那個大房間。
好傻眼、整個都傻眼。
地毯是白色長毛,傳說中的超柔軟逸品。
房間裡面挑高兩樓,下面是小客廳上面是大圓床,外加按摩浴缸,整面的大型玻璃透明牆讓你半夜睡不著看著閃亮亮的夜景到昏,自用小廚房還有不知道幾寸的大型液晶電視屏幕......總之就是奢華到我都不敢踏出一步怕踩爛一根毛要賠的地步。
這是惡夢。
這是一個閃亮亮的可怕惡夢。
「我記得上次問過,這邊一個晚上好像要七萬多元的樣子。」學長硬把我拖進去小客廳隨地丟棄,然後很熟稔的走到小型廚房裡面給自己沖茶。
「七七七七七七七七......」
我耳朵抽筋聽錯了我耳朵抽筋聽錯了我耳朵抽筋聽錯了我耳朵抽筋聽錯了......
那個不是正常人可以住得起的數字是什麼! ?
「放心吧,黑袍在各地都倍受禮遇,我上次來工作也是住這個地方,一毛錢都不用付。」學長很怡然自得的坐進長毛白色大沙發里面,整個人陷了一半下去,「像白袍紫袍也一樣,另外我們學校的學生,像你,如果要來住的話是算做實習費用,一般而言這邊的飯店會巴不得我們入住,連學生都便宜得不得了。 」
所謂的便宜是指住總統套房很像住民房嗎?
「大概就是那個意思。」學長居然還點頭。
想想也是,住進來一個黑袍等於萬一好死不死飯店有神秘離奇事件發生時,隨時都有個萬能保全者可以幫忙。
「嗯,褚你要記住,因為我們在各地方都被禮遇受惠,所以要格外愛惜這些資源,必要時候的確得幫忙場地主人;因為在我們之前的前輩們就是這樣替我們打下基礎跟各界的信任。」學長放下杯子,很認真的這樣告訴我。
「我知道了。」我也很認真的點頭。
「那好,我要去睡了,好累。」
「唉!?」
話題一下子跳出三千公里遠。
不過當我看著這個豪華至極的房間之後,我可能稍稍有點了解學長說的話。
因為信任與相輔相成的基礎建立,所以現在連渺小如我都能夠受惠得利。
我想,不管在什麼地方應該都會是這樣。
「我也要睡了。」
今天爆累的,明天還要處理那個工廠事情哩......
那就睡吧。
看著挑高樓層上的柔軟床鋪。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一種感覺......

我今晚很可能會失眠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9:18

第六話颱風天的家裡

Taiwan AM5:11

我做了一個怪夢。

夢裡面四處都是黑的,像是一條黑色的小路,盡頭很光亮。
我隨著亮光走,走出了那條不知道多深的小路時,在光亮的另外一頭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是我最熟的人,可是他現在的樣子又跟我平常時候看見他時不太一樣。
站在光亮處的是學長,他穿著平常的黑袍衣服。可是他跟平常不一樣,滿頭像是血也像是火的紅發隨著不知哪邊來的狂風飛散,血紅色的眼睛看著光亮處的另外一頭。
他沒有直視我,給人的感覺異常冰冷。
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不太對勁。
光亮處那方飛過來一個東西,有翅膀,好像是只很大的鳥,渾身發亮,所以我看不清楚那東西的模樣,只知道他就棲息在學長的手臂上。
四周很冷。
那隻應該是鳥的東西身體越來越亮,慢慢的將周圍的景物給浮現出來。
是個天然的地下石窟。
一個我曾經來過的地方,冷得像是地獄、葬著精靈族最大禁忌鬼王之地。
我跟學長就站在河的旁邊。
然後,學長面無表情的看著河水。
記得那個下面有鬼王的屍體,而且他還曾經復活過一次。
基於人本好奇之下我也小心翼翼的移動身體,然後墊了腳往水下看。
或許這一輩子,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看到水下物。

※ ※ ※

「褚,醒一醒。」
還沒睡醒,我突然就被人拎起來然後迷迷糊糊之間感覺的兩頰就是啪啪的劇痛傳來。
嚇醒,瞪大眼睛我看見學長扯住我的衣領,另外一手還高高的舉起來,明顯就是行凶過的動作。
如果我沒醒你老大是還打算多給幾巴掌是吧?
「幹、幹嘛。」我連忙兩手摀著臉頰,很怕他一時興起又來個兩巴掌。
人家睡得好好突然被賞巴掌到醒,我想如果被賞的這個人不是我而是五色雞頭大概早就我們出去外面一決生死、不死不罷休之類的了。
學長鬆開手,從我床上跳下去,「你剛剛夢到什麼?」他整理凌亂的衣服跟長發,看起來好像也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我看了一下落地窗外面的天色,昏昏暗暗的黑藍色,還很早。
外面在下雨,雨頗大的,整個落地窗玻璃上面都是雨水,可以從不斷飛過去的雜物來推測風應該也很大,不過這裡有做隔音,所以聽不出來。
「你剛剛夢到什麼?」
學長就站在床邊重新發問。
我剛剛夢到什麼?
「也沒什麼,就夢到上次去的那個什麼鬼王的地方。」我不知道學長干嘛要問這個,因為怪夢我常常做啊,又不是第一次。
不過話說回來,剛剛我明明有往下看,看到一個我覺得應該不該看見的東西,怎麼起床之後完全沒有印像那個是什麼?
學長把手抬起來,我這下子才看到他手上抓著一個黑色小小的東西,「這個東西叫食夢鬼,專門吃有力量的夢。」
「有力量?」啥鬼?睡到一半靈魂出竅那種嗎?
「例如預知夢、真實夢、詛咒夢、呪殺之夢那些東西。」學長皺著眉然後手指掐緊,那個黑色小東西發出一個小小細細的尖銳聲響然後整個消滅,連灰都沒有剩下來,「食夢鬼是有害的,如果就放任讓他啃食有力量的夢,輕則就是醒來虛脫,重則就是永遠醒不過來,但是也不會作夢。」
我愣一下,然後開始冒冷汗了。
自從進到學校以後我發現我好像經常不經意的身在某種詭異的危機之中。
「食夢鬼平常很少見到,我想大概是颱風的自然現像也有某程度的影響。」一邊走下放床的挑高樓樓梯,學長打了個哈欠,「突然跑進來害我沒睡飽就醒來抓......」完全的抱怨口氣。
其實我覺得我應該比較有資格抱怨。
學長是被驚醒的。
我是被呼巴掌醒的。
怎麼想都覺得我比較痛。
房間的燈一下子給打開的通明,整個室內立即又閃亮的讓我眼睛刺痛。
學長在下面走來走去,我聽見浴室傳來水聲,應該是在盥洗。
我又偷偷瞇了一下,才清醒過來。
「你要叫客房服務的早餐嗎?」整理完衣著之後,學長在下面的小廚房翻出了土司跟牛奶,然後徑自丟到烤箱裡面烤起來,然後端著牛奶走出廚房到下面的小客廳沙發坐著。
看見學長吃早餐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鬆了一口氣。
這樣就代表今天晚上要去看的什麼卷之獸應該不會很難對付,不然學長就不會吃東西了。
「不用了,我也吃麵包就好了。」我從軟綿綿的床上跳下來,折好棉被也跟著下了樓梯,下面已經傳來烤麵包的香氣。
果然不愧是高級套房,連麵包都香成這樣子。
「在廚房裡面,自己去弄,好像還有料理包。」學長按開了電視,上面是新聞,正在播報颱風事宜,還有今日停止上班上課等等。
外面的風雨果然很大。
我看了一下窗戶外面還是很暗的天色才走進廚房。
小廚房的設備很完善,昨天剛住進來時候還沒有發現,裡面幾乎什麼都有,從冰箱到瓦斯爐、流理台、烤箱和微波爐等等,幾乎廚房用俱全部都有。小冰箱裡面塞得滿滿的食材,看起來應該是有在定期更換。
麵包是擺在一邊,用塑料袋封著,很軟,我想應該也是很新鮮的東西。
大概是昨晚住進來之前已經全部都用上新食物了。
另外壁櫥裡面還有一些快餐包飲料罐,可以馬上沖泡還是隨便煮點東西來吃。
快餐包的材料項目太高級了我不敢開,一秒就放回去原位。烤箱裡的燈熄了,我想起來剛剛學長烤了麵包,先找了一個盤子把裡面的麵包拿出來裝,然後再放一份下去,「學長,你要什麼種抹醬?」
我打開櫃子,裡面有好幾瓶未拆封的果醬。
「隨便。」學長連回頭也沒有就直直盯著電視看。
不過就是報導颱風天的電視有啥好看的?
我每年都會看個四五次,看到都習慣了。
就在我把兩份麵包拿出廚房同時,學長忽然把電視給關了,「颱風天還真是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東西。」
基本上,我完全不想問是引來什麼東西......
大概可以猜得到答案。

※ ※ ※

約八點過後我與學長出了飯店的大門。
一塊寫著XXX健身中心的牌子從我的正前方飛過去,哐啷哐啷之後滾三圈飛走投奔更遠的彼方。
......
颱風天。
也太強了一點吧!
「這種天氣如果要使用移動符要很小心。」學長看著狂風暴雨,突然很鎮定的說著,「我記得去年有一個一樣是從這邊世界來的學生,為了在朋友面前耍帥,也是颱風天用了移動符,結果被氣候波動給干擾,整個人嵌在牆壁裡面出不來,還是醫療班聽到消息去救人才了事。」
我看著第二塊飛過去的招牌。
「學長,你可以放心,我想我應該不會在颱風天用移動符的。」我不想耍帥,因為我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自己是個衰人,一定是傳說中的『百發百中』,我暫時沒有想要和醫療班的人混熟。另外還有一個重點,就是應該沒有人想看我耍帥,想看我耍衰的才有一大票。
「我想講的不是這個。」
紅眼看了我一下,「像符紙類的東西在使用上有時必須考慮到氣候因素,因為它們是固定式儲存法咒類,極為容易因為環境周圍的因素而出問題。」
我發現學長現在好像是在有感而發。
我們前面飛過兩塊招牌和一棵樹,他老大還很有閒情逸致的慢慢講解。
現在我好怕下一秒飛出去的是我們。
「先送你回去,別忘記今天晚上我們還要去看卷之獸以及你接下來的那個工作。」
呃,那個就是算我接的嗎......
「就是你接的。」學長很快的給我加了肯定句,「放心,跟卷之獸一起處理時候我也在旁邊,死不了人。」
好吧,反正死不了人。
「對了,學長你還要去哪邊嗎?」我聽他剛剛說要先送我回去晚上再去看卷之獸,那剩下時間裡面他要幹嘛?
「沒有,可能在附近一帶打發時間。」
打發時間?
說真的我很難想像學長所謂的打發時間。
叩一聲學長直接往我腦後賞一拳,「你家到了。」
不知不覺我已經站在家門口的雨棚下,外面還是大風大雨,一堆樹枝斷的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
我突然想起來這個畫面好眼熟。
就跟剛開始認識學長的某一次很像。
原來那時候學長送我回去沒有看到他用移動符的原因是他用的是移送陣。
謎底揭曉了。
就在我要按門鈴的同時,門突然自己開了。
這種狀況我只有在學校時候看到,一般都當成見鬼,可是在我家看到就很驚悚了。
我才兩月多沒回家,我家已經晉級變成鬼屋了嗎! ?
「你站在外面乾嘛?」
開門的居然是我老姐,過了兩個多月沒看見她,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一種得救的感覺。
從異星球回到家之後大概都會有這種懷念感。
「你發神經喔,在颱風天才想到要回家,剛剛被招牌打到是不是?」過兩個月嘴巴依舊很毒的褚冥玥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我,然後才打開門,「先進來吧,老媽才在說你這不肖子去住兩個月連電話都沒有想到回家一趟,等你回來就等著好看你就回來了。」
......
不是我不想回家。
是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完全是處於一言難盡的終極狀況。
「我先走了。」學長把帽子戴在頭上,壓的很低。
「外面風雨那麼大,你要不要進來等雨小一點再走?」
意外,褚冥玥居然喊住學長還留人。
學長轉過來,先看了我老姐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們兩個感覺上不太像是剛認識不久的人。因為剛認識的人感覺上都會比較陌生,而他們表情上完全找不到陌生這兩個字。
可,我老姐不可能認識學長才對。
就算之前學長來過我家一兩次互相看過一面,應該也不可能熟吧?
「反正學長你也沒有特別要去哪邊,要不要來我家玩?」看看外面風雨真的很大,應該外面的店家都關著才對,學長還可以去哪裡打發時間?
沒地方吧。
玄關之後傳來聲音,我很熟悉的聲音。
「小玥你在跟誰講話啊?我好像聽到漾漾的聲音。」
我老媽出場了。

※ ※ ※

現在的地點是在我家客廳。
我老媽出場,學長就算想走也不能走了。
「你這個死小孩還想到要回家喔!你老娘我還在想你是不是直接死在新學校被埋屍,每天晚上等你託夢回來好去挖屍體,沒想到你還知道給我活回來!」一進到客廳我老媽劈頭就是長長一串給我好久不見的開場白。
「因為學校忙啊......」我摀住耳朵,我老媽直接在我耳朵旁邊吼,有種被雷打到的錯覺。
「忙你的死人骨頭!你以前在學校怎麼不忙現在才忙。」我老媽完全不接受反駁,一手拽了我的耳朵用力扭,「死小孩啊,你是翅膀長硬了閒住家裡太悶一出去就給我到處逍遙是不是,皮太癢了繃不緊是不是?」
「沒有啦沒有啦,學校真的事情很多啊,好痛好痛......」
「你還知道痛!」
相較於我們這邊的吵鬧,沙發電視區就顯得非常悠閒。
某兩個無關己事的人一人坐一邊捧著馬克杯喝飲料配我老媽最自豪的手工餅乾,整個看起來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你家還蠻熱鬧的。」閒人一號的學長如是說。
「常常這樣,見怪不怪,看久了就習慣了。」閒人二號的褚冥玥如此回答。
兩個人很一致的繼續喝茶。
喂喂!你們好歹也一個過來勸一勸不行嗎! ?
半晌,我老媽約是教訓夠了,就把我像破抹布一樣丟到旁邊認我自生自滅才想到招呼學長起來。
兩個月沒回家,我在家裡的微弱地位都消失了,好可悲......
「外面風雨大成這樣你們是怎麼回來的?」
我老媽起疑了,因為我跟學長身上都乾乾淨淨的沒有泥水,不太像是颱風天出門的人。
「就是......」
我一秒撲上去把學長的嘴巴捂起來,「我們剛剛有穿雨衣啦,可是回來時候脫掉雨衣就飛了。」我知道學長不會說法陣的事情,不過與其聽到很靈異的答案,我覺得我解釋應該會比較快一點。
雖然答案很勉強。
「這樣喔。」我老媽看起來好像還是有點懷疑,不過沒有繼續問下去。
啪一聲學長把我的手打掉,還附帶兇惡的瞪了我一眼。
「外面風雨那麼大,漾漾的學長你要不要今天先住這邊?反正我們家還有空的房間可以睡,還是你家裡父母會擔心要先打個電話回去問一下嗎?」我老媽很和藹可親的問,跟剛剛教訓我的表情完全是兩級化。
話說回來,經過昨天住宿之後,我在想叫學長住我家會不會太委屈他一點了?
學長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識覺得學長可能想拒絕,可是又不好拒絕。
「那就打擾阿姨了。」學長慢了好幾秒之後才很有禮貌的跟我老媽道謝。
「不會不會,家裡多幾個人還比較熱鬧一點,對了阿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老媽問到重點了。
「......冰炎。」
「真奇怪的名字,你們這幾年代的小孩名字越來越藝術了。」頓了頓,我老媽才看了一眼客廳的時鐘,「對了,阿姨剛剛才在弄午餐,你跟漾漾看要不要先去洗個手洗個臉,等等就可以吃午餐了。」
接著,我老媽轉過頭面對我,一秒變臉,「快帶你學長去洗手會不會!」
差別待遇要這麼大嗎?
「謝謝阿姨。」學長繼續很有禮貌的道謝,然後才拖著我往客廳外面走廊走去。
現在這是我家吧,你怎麼走的比我還順啊?
走到外邊走廊時候我突然愣了一下。
我家有這麼擠嗎?
走廊上的裝飾沒有變,燈飾掛照也都沒有變,不知道為什麼走廊好像比我記憶中來的狹小一點。
好像有某種我看不到的東西擠在走廊的樣子。
「你現在才注意到嗎?」學長看了我一眼。
「呃......真的有?」
學長點點頭。
「通常夏天會比較常出現這種狀況,尤其是颱風時候,其實大部分沒有惡意只是進來借地方避避,不管他們也沒關係,颱風一停就會自己走了。」一付沒什麼大不了表情,學長不用我帶路就自己找到浴室,進去洗手洗臉。
他還真聽話,居然真的照我老媽的話做。
搞不好學長在某方面來說是異常聽話的人。
「可是我還是第一次在我家看見這種情形耶。」靠在浴室門口,我突然懷疑了。就過去颱風天而言,我好像從來沒有註意到走廊有這種變化,這還是第一次看見。
浴室的門猛地被打開。
「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現在在學院裡面。學院因為有結界輔助的關係,所以能力時間遠比所有的世界來的快。打個比方,你在未進到學院之前的能力如果按照這世界而走,可能要十年的時間潮流洗刷才會看清楚走廊的東西。而進學院之後,因為受到輔助結界的影響,你很可能只用了一個月甚至不到的時間就可以感覺到有東西的存在。」學長淡淡的說,感覺很像只是在陳述某種書上的知識,「所以我們學校才會叫做異能開發學院。」
「原來是這樣......」
難怪我總覺得最近怪事越來越多,原來是學校搞的鬼。
兇手終於出現了!
叩的一聲學長往我後腦一敲。
「如果不是那個『兇手』幫忙,你還可以安然到現在都沒發生事情嗎。」
這麼說好像也是。
自從進學校之後我的受傷率大大減低了。
等等,照這樣說起來,難不成我以前很衰到處受傷是有原因的?
我不懂。
如果有原因的話,那會是什麼原因?
我轉過頭,看見學長深沉而血紅的眼。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2:59:40

第七話神獸

Taiwan PM9:37

因為颱風天正式停電是在晚上約九點半左右的時間。
沒電視計算機電燈,我老媽點了蠟燭讓我們吃完點心之後早早就把我們趕上樓睡覺了。
晚上後颱風正式登陸中南部,整個風雨都變得更大。
我聽見窗戶外面有某種重物連環砸在地上的聲音。
這種天氣要出門去找卷之獸?
我有一種可能會很快就就醫的不良預感。
桌上的蠟燭繼續燒,那一秒,我好像看見傳說中的生命之火慢慢消逝。
「你是又神經短線了嗎。」啪一聲學長不知道何時侵入我的房間然後直接朝我腦後一巴掌,我突然看見有星星在亂飛,「要準備出去了。」
「唉?」
天這麼黑、風雨這麼大,現在出去真的可以嗎?我懷疑,極度的懷疑。
「我說可以就可以,就是要這種天氣卷之獸才比較好應付,快走了。」學長輕輕的拍了下手掌,瞬間整個房間全都亮起來,不是日光燈那種亮,是整個牆壁都在發亮,然後他才吹熄蠟燭火,「我已經在兩個房間裡面都布下結界,你母親會以為我們都睡著了不會起疑,你大可以放心。」
你還真是細心啊。
不過現在我很好奇為什麼學長每次都可以讓牆壁發亮。
「這個很簡單,只是跟光影之靈簽訂契約而已。」本來好像打算出發的學長轉過來看我,可能是時間還早所以他才講給我聽,不然現在應該直接給我一巴掌把我拽到目的地了,「這只是小契約不用什麼代價,不過一定要準時把供品給祭上,否則契約就會無效,也無法再次簽訂。」
感覺上好像是種無傷大雅的東西。
「你如果要的話可以現在給你試看看。」
「唉?」這麼爽快! ?
「反正我不趕時間啊。」學長哼了兩聲,瞇起紅色的眼睛看我,「你去找個餅乾還是水果過來。」
說到餅乾也不用找,我房間就有了。
不過不知道有沒有過期就是了。
我從書桌的抽屜裡面翻出一包沒有開過的巧克力泡芙拋給學長。
「這個就可以了,你過來看吧。」學長在我桌上拿了一張白紙跟筆,然後坐在地上畫起法陣,小小的一個圓,「光影的契約很簡單,上面只要光與影之靈的名字......像我這邊的就是貳之村的光影靈、楔。」圓中間給寫上了一個單字,然後兩邊畫了謎樣的舞蹈火柴人型,人型兩邊各寫了一個虫字,最後我看見我的名字出現在圓圈的下方。
整張看起來就很像是小學生塗鴉。
這個居然就是契約! ?
學長把畫好的紙平放在地上,然後把餅乾放在紙旁邊,「你跟著我念:『光之谷、影之底,貳之村、楔,與以簽訂契約』。」
我盯著那張紙,有點緊張,「光之谷、影之底,貳之村、楔,與以簽訂契約。」
就在念完的那一秒,紙上突然微微的發光,接著我看見有個小小的形狀從紙上的名字冒出來。真的很小,差不多一個巴掌,圓圓的感覺上頗像雪人。
圓圓的發光體睜開眼睛,光芒慢慢消失,我才看清楚是什麼玩意。
一隻兔子。
毛茸茸的圓兔子。
『誰要跟我簽契約呀? 』
兔子說話了!
他居然說出軟綿綿的嬰兒聲音,聽起來好驚悚。
學長推了我一把。
「呃,是我。」我看著蹲在紙上的兔子,很正經的跪做然後壓低身體,「我想跟您簽訂契約。」
兔子抬起頭看我,『小鬼,是誰教你找我的? 』
他的口氣變囂張了!
我很想舉腳把這隻兔子啪一聲踩扁,不過僅限於想想。
「是我,貳之村村長、楔。」兔子循著聲音轉頭過去,看見學長翹腳坐在床鋪上。
這隻兔子是村長?
他是從可愛動物園來的是吧!
『原來是冰炎殿下。 』兔子低下頭點了點,說真的因為他太圓了,所以我也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點頭這個動作,很有可能也是我看錯、眼抽筋,『我就想難怪,這種小娃怎麼會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
誰小娃!三杯兔!
我還是只有在腦子裡面想。
學長看了我一眼,冷冷一笑。
兔子轉回來看我,『我是光影二之村的村長、楔,與以訂下契約,我的要求是每一個月都必須給予一包供品,例如你現在所放之物。 』
一包餅乾?
就只要一包餅乾?
你提供免費省電自然發光電燈結果一個月只要一包餅乾?
如過這個世界大家都會這招,我想下個要哭的應該叫做電力公司。
「沒問題,呃......我是褚冥漾,你的供品我一定做到。」就只要一包餅乾實在是太輕鬆了點,害我還以為要付出什麼代價,有點小擔心到。
『契約成立,若是違約,您將再也得不到光影靈的協助。 』兔子抬起肥腳,一點小小的藍色光芒從他腳下飛出來,緩緩的在我右手拇指上落下,我的拇指上立即出現一個很淡很淡的米粒大色字體,『當您需要我們幫助時,請在心中默念簽訂契約之我名要求協助並震動印記,光與影立即就會到您的身邊。 』
「這樣就可以了嗎?」我看著拇指,有點驚訝。
『是的。 』
兔子咬住泡芙拖進去紙上,『那就謝謝您的使用。 』
下秒,兔子消失在紙上,泡芙餅乾自然也跟著不見了。
就這麼簡單?
我得到了一個省電燈泡。

※ ※ ※

「你以為供品這樣很簡單嗎?」
學長站起身,把地上的紙撿起來放在我桌上,紙中間的名字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兩邊的圖案,「太過簡單所以有人經常忘記,就連現任黑袍之中也有好幾人無法再得到光影村的協助。」
這樣說倒也是。
每個月只要一包餅乾,沒有註意真的會忘記這件事情。
「這張紙就是契約之物,你每個月都要放一包餅乾在原本寫了名字的地方,他會自行收去,慢一日都不可以。」
好嚴苛。
我突然懷疑我會不會也忘記有這回事了。
「那就到這邊打住吧,接下來就出發到卷之獸那邊吧。」學長伸出手掌心朝下,不用到半秒鐘的時間,地面上立即展開出巨大的移送陣。
「要不要帶雨衣?」外面風大雨大不明聲響更大,我有點怕怕。
「帶你的大頭。」
我知道答案了。
就在下一秒,四周突然整個變暗。
不是我房間突然變暗,迎面刮過來的大風告訴我事實,我們已經在戶外了。傳說中颱風天絕對不能出門,否則一定會出事情。
我違背了我違背了......
一定會出事情一定會出事情......
「好吵!」學長啪一聲往我腦後巴下去。
四周突然亮起來,我看清楚了,我們現在位於尚未建完的大樓裡面,狂風是從窗戶的空洞吹進來的,還夾雜著些少的雨絲,整個里面水泥建築都濕淋淋的,外面沒收好的鷹架散落的亂七八糟,看起來活像就是廢墟鬼域。
外面雖然很暗,不過我看見有小小的亮光在下面。
這是幾樓啊! ?
「閃遠一點。」學長的聲音在風雨裡面聽起來有點小聲,要仔細聽才知道他在說什麼,我退開了幾步,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風很大,而且蠻冷的。
一根木棍突然從外面飛進來,砸在我的腳邊發出啪的一聲狠狠砸成兩段。
我很怕下一個被砸的是我的腦袋。
學長從口袋裡面拿出一顆黃色的小石,然後放在掌心上。
那一秒,我突然注意到學長今天居然沒有穿他的黑色大衣,只有穿一身簡便的便裝。
忘記了嗎?
「『禦界門、收此禁光為我開啟,卷之獸,風雨甦醒。』」學長掌心中的黃色小石慢慢浮起半空中,大約五公分左右的高度停了下來,然後發出微弱的金色光線。
猛然,四周安靜下來。
連風聲雨聲都沒有,一點點風都沒刮進來。
很詭異,超詭異的,外面明明還看得到東西飛來飛去的,就只有我們現在待的地方突然變成異次元那種感覺。
金色的光線突然大肆亮起,整個空間都變得閃閃發亮,我在學長腳底下看見有個大大的四方形法陣綻開,就像一扇大門的圖案在法陣中心,四周佈滿了文字圖騰。
「褚,再後退一點。」
背對著我的學長發出聲音,我又往後退幾步,靠在水泥牆壁上,一股濕冷的感覺馬上從牆壁竄到我衣服上。
爆冷。
「『我為七之主春秋所託,請見一面。』」
就在學長說完話同時,我看見地上很像大門的圖騰突然顫動一下,上面的文字紛紛開始旋轉移位,金色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來。
數秒之後,學長的面前像是噴水池的噴水一樣,一道黑色的光束猛然飛濺出來,然後慢慢的旋轉著停下來。
黑色光束慢慢的組成一個人體的形狀,然後垂下了黑紗飄逸的輕布料隨著捲起的風慢慢飛舞,最後在臉部的地方明亮了起來。
是一個女人。
說不出來是好難還是難看,總之就是感覺蠻平凡的一個女人,身上穿的全部都是黑色的古代衣服。
『春秋大人仍安好嗎? 』
我聽見了聲音,可是沒看見她開口。不知道是不是碰巧,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那個女人也轉過來,有一秒好像對上視線,然後她又轉回去看著學長。
「在您沉睡這段時間外界變化非常大,這裡已經不是您所熟稔的地方,七之主託我讓您離開此地,直往安息之地。」學長的聲音一點都沒有起伏,與其說是在交涉,感覺上還更像必須如此做的語氣。
女人皺起眉,『此地乃我所固守之聖地,憑何離開? 』
她不爽了,連我都看得出來。
「現在已經是人類的時代,古往的神魔時代已經不在,您應該順從時間的潮流,前往安息之地了。」學長同樣緊盯著她,一點也沒移開視線。
等等,我到現在才想到一件事情。
這個女人就是卷之獸! ?
怎麼樣子跟名字完全不符?
『人類......』
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因為在場除了火星人與卷之獸以外,只有我一個是人類。
女人的眼睛猛然漲裂極端血紅。

※ ※ ※

清脆的巨響就在我頭頂炸裂開來。
「褚,後退一點。」
不用半秒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鬼影學長手上是幻武兵器,另外一邊尖端抵著的是女人的黑手......
我想那個應該是手。
尖銳的五根黑爪像是鋼鐵一樣張開,比正常人的手大了五六倍左右。
我想......它應該真的是手。
大概是吧。
基本上我後面已經沒位置了,除非跳窗也算是一種後退,不過我覺得自殺兩個字還比較貼切一點。
「嘖!」
一手握著幻武兵器,學長側身彎低一個回身,直接一腳把逼到眼前的女人重重的給踹出去,然後撞到另外一端的水泥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水泥牆被撞壞了一小角,出現了一個直通外面的狗洞。
......你對女人居然一點手下留情也沒有!
「不好意思,我眼中只有敵人跟自己人這兩種分別,再多沒有。」學長冷冷一笑,然後收了銀槍往前走。
那一腳明顯踹的很重,因為女人爬不起來。
「我並不想與您動手,您要針對人類的話,我就會阻止到底。我想,早日到安息之地與您的同伴聚在一起對您而言才是一件好事。」學長走到女人的面前,「今日為大風大水之日,您的實力應該使不出百分之一,真要動手,您是吃虧的。」
女人慢慢的爬起來。
『哼......春秋大人算是選對人了......』她的血紅眼睛慢慢消退,變回原來的黑色。
「好說。」退開一步,學長勾起了微笑,「請放心,七之主在今夜也會一同前往安息之地,你們再也不需要操心這方的事情。」
『春秋大人也將同行? 』女人有一瞬間好像蠻激動的,很快的就平穩下來,『那真是天大的榮幸,我願意將隨同前往伺候,可在此地仍有我一同族尚未孵化......』
她伸出手,一顆大約鴨蛋大小的黑蛋出現在她掌心上面,『無形之物不得前往安息之地,請閣下收拾了吧。 』
學長接過黑鴨蛋,然後走回我身邊。
女人仰著頭,身邊的黑紗慢慢的將她圍繞起來,就像剛出現那時候一樣,很快就化成一束黑色的光,然後往窗外衝出去。
一個巨大的咆嘯聲傳進來,很像是什麼野獸的吼聲。結界解開之後,跟外面的狂風聲音混在一起。
「比我想像的還要容易處理,我本來以為多少還要打上一場。」
學長拋著手上的黑蛋走往窗框旁邊,「你看,那個就是卷之獸的真面目。」
我跟著往水泥窗洞外面一看,外面天色像是墨水似的整個都是濃黑,隱隱約約的有個亮亮的東西畫過去,然後在昨天我們看見的廟宇上方盤旋。
「不會吧!?」
狂風之上暴雨之下,我看見一條黑色的巨龍慢慢的翻滾它長長的身體,亮亮的東西就是它的身上鱗片反折出的微弱光線。
卷之獸是龍?
「正確來講,卷之獸不一定是龍。」學長把黑蛋塞到我隨身帶著的包包裡面,「就如同它表面的名字而言,卷之獸其實就是守護文字書籍的神獸。 」
「唉?」跟我完全絕緣的守護獸。
「卷之獸的幼獸是倚靠書籍維生,成獸是依靠喜歡讀書的人心靈維生。卷之獸原本沒有形體,是在成長之前從書中擷取圖案而化為自己的形體加以固定。」看著遠遠繞圈子的黑龍,學長冷冷的解釋,「在古時,卷之獸也學習守護親子的母親般看著每位夜讀的人們不受妖魔鬼怪的侵擾,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存在已經慢慢被遺忘,所以許多卷之獸都進入沉睡不再醒來。」
廟的下方開始騷動,數秒之後,我看見有一個銀藍色的光慢慢的從廟宇中冒出來,然後轉化了形體,一個很像魚的東西散開了薄薄的鰭微微透著光。
那條黑龍繞了它兩圈之後,就一起往天空另外一端竄去了。
「這樣一來七之主也離開這世界了。」
那一瞬間,我突然有種疑惑。
學長的工作到底是什麼?
他在我眼前送去了兩個古代的守護神只,而不是像一般漫畫還動畫一樣導他們向善保護人間云云。
我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很清楚明白,七之主春秋與卷之獸不會再回到這個世界上了。
這個是正常的工作嗎?
將守護的神只送出這個世界?
「對我們來說,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工作。」學長轉回過頭,看著我,紅色的眼睛很深沉,幾乎都要變成黑色一樣,「越來越多的神只與神獸被遺忘,這個世界只會越來越文明,追求進步而忘記曾經有的。然後被遺忘的曾經保護者再也不受重視,除了沉睡、無奈,大部分因為受了邪氣與引誘還會變化成邪神,破壞世界的平衡。」
「我們將他們送往安息之地,只是維持這個不正常的平衡,對兩方來說,都是最好選擇。」
其實,我聽得有點迷迷糊糊。
也就是說現在不再需要古代神嗎?
我眼前看見的是完全沒聽過沒接觸過、更久遠的神與神獸,沒有人記得自然生成的細微神只,所以慢慢的也該喪失原本理所當然的守護。
更久之後的未來,是不是再也不會有守護我們的自然之物?
不正常的平衡,能有多久?
我不曉得。

至少現在的我、不曉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0:01

第八話跳樓抗議的怨魂

Taiwan PM10:48

在卷之獸離開之後我突然有了一個問題。
學長的工作很輕鬆的解決了。
那麼......
我的呢?
就在我這麼想的同一秒,我突然看見有一顆眼球猛然出現在剛剛因為學長的一腳之後被捲之獸撞出的牆角破洞外面。
那個...那個......那個東西是啥--!
「什麼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學長的反應好像慢我的想法一拍。
就在他要轉身的同時,我看見跟著眼珠一起有個黑黑的東西直接從那個洞口衝出來然後直接往我胸口就是致命一擊--
「褚!」
我聽見學長的叫聲。
然後半秒之內昏頭轉向外加吐白沫,沒把今天晚餐也一起吐出來算很好運了。
我感覺到......我在下墜。
等等,下墜?
這個名詞很靈異......
在一個小型招牌跟鐵架從我眼前非過去之後,我突然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我被那個眼睛黑影整個撞出窗口,摔下樓。
真佩服到現在我還可以冷靜思考沒尖叫,果真長久以來的鍛煉不是假的,連這種狀況都可以很冷靜的應付......
才有鬼!
「哇啊啊啊啊啊----!!!」
我的哀嚎聲消失在風中。
有東西抓住我的腳!
有個冷冰冰詭異黏稠稠的東西抓住我的腳!
我不敢看我不敢看我不敢看--可是之前就說過了,人是一種很犯賤
的動物,明明知道不能看,那雙眼睛還是瞄過去。
我可以體會到恐怖片的主角為何都是如此命運坎坷。
因為好奇心可以讓人死八千次。
「鬼啊----!」
瞄過去,我看見一個人......不對,不是人。我看見一個明顯是好兄弟的東西緊緊抓住我的右腳,它的腦殻破去一半,要掉不掉的眼珠子就是我剛剛看見那一顆。
它在笑!
它真的在笑!
大風大雨中我被一隻鬼打下樓它還抱著我的大腿在笑。
它是變態!
我有了一個結論,這個大樓還真高,我居然還沒摔到地上是怎樣!
就在我這樣想的同時,我可能摔到地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直接撞在我背部,意外的居然完全不會痛,跟跳到棉花球裡面是一樣的感覺。
呃......以前小時候有玩過的人應該比較知道我在形容什麼。
......
工地哪來的棉花球?
「『土之破、水與光詩吟唱,貳伍花輪轉。』」
聲音想起的同時,以我為中心點四周突然起了淡淡的光暈,我才看清楚根本不是什麼棉花球,而是一朵超級大花。
應該不是食人花。
一朵白色的大花跟一堆小花當了墊底吸收掉衝力,我摔在花瓣上,一切顯得就像是可愛森林妖精幻想版。
等我從摔的亂七八糟眼冒金星的狀況下回魂之後,我才看見大花小花的另外一端站著學長,他腳下有四方型的法陣,花底下也有,「褚、快下來!」
我瞄到那隻好兄弟被彈到花瓣另外一邊,馬上二話不說連滾帶爬的摔下花瓣。
沒想到學長會用這麼夢幻可愛的法陣,這個比被好兄弟抓還要叫我更加震驚!
「如果你下次摔出來不介意被殺人鯨吞到肚子的話,我就不用花。」學長原本雙手交成圓,一看見我下來就兩手掌心一拍--白花立刻變成食人花,啪的一聲整個花瓣全部蜷起來,直接把那個好兄弟給吞掉。
「不用了,我覺得花瓣最好,謝謝。」我深深相信他絕對會叫出殺人鯨這種鬼東西,絕對會!不容懷疑!
鼓起的大白花發出聲響,呸了一聲吐出一個小石子。
「看來吃到的不是本體。」學長兩手一拍,大花小花立刻像是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踪,「接下來是你的工作,我不干預了。」
我求你要幫忙就幫忙到底啊老大。
看著學長哼了一聲走到旁邊明顯看好戲加納涼,我有一種非常、極度不妙的預感。
果真颱風天出門絕對不會有好事情。
我相信了。

※ ※ ※

有可能是學長結界的關係,在下面除了一開始摔出之後有感覺到風雨,現在裡面整個全部都是安靜的,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我的神經整個都是緊繃的。
既然說剛剛那個被花吃掉的不是正牌好兄弟,那真的究竟在哪邊?
另外,我對於剛剛聽見的東西感覺到很好奇。
跟學長平常用的咒文法陣不太一樣,剛剛那幾句話聽起來有點像歌。
「那是精靈百句歌,已經流傳很久了。聽說是古代時候精靈們因為好玩跟東方術師團一起創造而出的,以簡短的歌句震動自然的細微之靈加以短時間操控所用;後來東方術師死盡之後過了很久的時間、直到後代全部失傳無一記得,就只剩下少部分的精靈保有、知曉完整的歌詞。」學長環著手,很好心的給我解釋,「在袍級的特殊課程裡面有這門課,但是最多也只能唱到四十四句,剩下的就無從解答了。」
被他這樣一說,我想起來我剛剛的確好像有聽見什麼二五來著。
「我想一下,依照你的程度先學前面幾句應該不成問題。」支著下巴,學長微微偏頭瞇著眼睛思考著,「前面幾句連小孩子都可以用......」
對不起我的力量就跟小鬼一樣渺小喔。
「我說的小孩是精靈族的小孩,這首歌原本設計上是這樣的,前面一段是給小孩保護自己使用,中間的是給成熟的精靈進階使用,後段是給強大的精靈族使用,越高階的精靈族能吟唱的越多,所以才會這麼容易就失傳。」學長丟過來一句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安慰的話。
不過我聽一聽好一點了,至少輸給精靈小孩我比較沒話說。
「因為是精靈們使用的歌句,所以全部都是用自然界裡面的植物動物現像等等組成的,如果在使用時一併腦中模擬樣子可以增加較高的威力。」舉起了雙手,學長看著我,「歌謠的基礎就是手掌必須指尖對指尖成圓,有力量的歌句子通過你的手與靈互相共鳴,就會變成所想實體。」然後他用手框出一個圓。
「『水之唱、風與風起舞鳴,壹之水刀狂。』」
最後一個字一停頓,我看見有個透明液體直接整條的瞬間飛過去,然後一旁的鋼筋架猛然給切成兩段。
如果說精靈小鬼都是這種力量的話......我認了。
這根本已經是超高級危險的殺人小孩了好不好!
我懷疑的把手圈在一起看看,然後從洞的另外一頭我看見的不是啥精靈陣,而是......
「哇啊--!」
很用力的往後倒退一大步。
出現在手後面沒多遠的,是剛剛沒被吃掉的好兄弟。
學長剛剛念的什麼一之香我完全記不得,誰在被鬼盯上時候還記得風花雪月的鬼歌啊!
「加油。」
那個聽說曾經是我代導人的某學長涼涼的丟來以上兩個字。
救人喔!
可是話說回來,我覺得眼前的好兄弟很眼熟。
頭破腦爛、眼睛牙齒全部糊成一團爛在臉上,剛剛沒有註意到,現在整隻都看得清清楚楚,它手腳什麼的全都斷的亂七八糟的很像吊線娃娃。
這個樣子,不就是標準的跳樓死人嗎! ?
『你們是亞城建築派來的......』
好兄弟陰森森的開口了,『你們也是那堆奸商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兄弟開口了!
這下子就好辦了,會說話總強過不會說話的,因為至少它還可以溝通。
我悄悄的站離學長近一點,如果有個萬一什麼東西的,我才可以在第一時間往後求救。
「這位大哥,我們是路過的人,您認錯了。」我再倒退了一步。
『哼,你們以為這樣我就怕你們嗎......』
很明顯的,這位好兄弟完全沒有意願坐下來喝茶好好的心平氣和聊聊。
按照漫畫常理跟這位老兄的樣子推斷,我只能從演到爛的劇情裡面揣測出一個最有可能的大概,「這位大哥,你是在這裡墜樓死的嗎?」每部建設抗議靈異事件大片裡面絕對會出現的萬年爛理由。不是自殺就是被人殺,更多的就沒有了。不過倒是沒看過被天誅還是地滅的,搞不好下次可以用這種方法看看。
『廢話,不然我在這里高空彈跳死的嗎! 』
我被鬼罵了。
我居然被鬼罵了! !
後面的學長傳來冷笑一聲。
「不好意思,因為兩種死法看起來都很像,你要高空彈跳去死我也沒意見。」不管怎樣,我先道個歉好了,不過好兄弟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不怎樣高興,「請問這個地方常常有問題跟您有關嗎?」
『哼,給那些奸商一點教訓! 』
看來跟他有關。
原來這就是我的工作。

※ ※ ※

『我本來是住在這裡的人,這裡的地跟房子都是我的,有一天這堆奸商突然來我家說要收購土地,我哪肯,就不知道他們在背後給我玩了什麼手腳,短短一個月裡面我的工作股票什麼都沒了還欠下一屁股債,沒辦法只好把土地賣給他們。 』
按照慣例,好兄弟開始述說它可悲可泣的生前往事,『我氣不過,抗議幾次都沒人管我,那好啊,要死大家一起死,我就從這裡跳下去死得難看,看誰敢住這個死人鬧鬼的地方! 』
嗯,果然是非常慣例的靈異故事。
「你講完了?」
鬼點點頭。
「好吧,按照故事的慣例,你應該升天了。」不過現在應該怎樣讓它升天好呢?我摸摸口袋,然後把爆符拿出來。
『你想幹什麼! 』好兄弟馬上警戒。
「讓你成佛。」依照慣例,我附帶這一句很良心的話。
「褚,你用爆符的話它應該會魂飛魄散變成粉塵。」可能看不下去,站在後面的學長給了一句中肯的建議。
「是這樣嗎!?」我大驚,我還以為最多把它炸下地獄。
學長點點頭。
那怎麼辦?
『你居然想讓我魂飛魄散! 』隨著一個咆嘯聲,不用我講,好兄弟在幾秒之後完全變化成厲鬼再現,四周馬上陰風陣陣發出青光,『你們果然是奸商的人!通通給我去死! 』
那個......完全都是誤會啊......
「褚,精靈百句歌的手勢。」
我轉過頭,學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很後面的某迭鋼筋架上面坐著然後環手,整個看起來就是非常的輕鬆愜意。
我連忙把手結成一個圈。
那個發飆的好兄弟直接往我這邊撲上來,掛在臉上的眼睛跟腦子一晃一晃的看起來超級噁心。
「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
「『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
就在我隨著學長念完同時一秒,有個小小亮亮的東西突然從我的手圈圈衝出去,然後我聽到很清脆的乓的一聲。
有個鬼被彈飛非常遠外加一個包。
「你看,很簡單吧。」學長的聲音又從後面傳來,「搞不你有這方面的才能......」
我也這麼覺得。反正念出來的句子都是固定化的,總不可能又出現個大炸彈什麼的東西。
「那我就這樣一直彈它彈到它自己升天嗎?」我不認為一個盾可以解決掉一個怨魂。
「當然不可能。」學長給了我正面的肯定答案。
我想他也不可能真的指導我到做完,不然工作就他自己接就好了不是。
嗯,思考思考,我需要冷靜的思考對策。
『我詛咒你們都不得好死! 』厲鬼的腦漿隨著奔騰的情緒噴出來,如果現在是白天不是晚上我可能當場吐給它看,不過因為不是很亮,所以多少遮去了那種噁心的顯場效果。
基本上不用它詛咒,我也覺得我很難好死--依照過往的衰運推測。
不過在我不得好死之前......
「你都已經沒啥好死的沒資格講我。」被一個跳樓死的還死得很難看的好兄弟這樣說,我有種極度不甘願的感覺。
『你說什麼! 』
「褚,不要隨便跟鬼吵架,感覺很低級。」
被學長這樣一說我才驚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跟好兄弟抬槓起來了。
奇怪,我今天晚上好像情緒比較激動的樣子。
其實我大概知道為什麼。
跟很久很久之前發生的一點事情有關係。
「大叔,你還是快快升天比較好,留在這邊總有一天還不是會被別的人除掉。」我拿出一張紙符,是最近安因教我的,還沒試用過, 「至少我會下手輕一點,不會讓你覺得有負擔。」呃,這樣說好像某種廣告,算了。
『說什麼話!如果那堆奸商沒有給我交代的話,我就在這邊詛咒他們到死! 』完全沒得商量的二進化厲鬼這樣咆嘯。
『我就先讓你們兩個死,給他們警告! 』

※ ※ ※

我有一個記憶。
非常久遠之前的記憶。
就在我們還不是住在現在這個地方時候,原本是住在一個好像彷古建築的地方。
我沒有印像那是哪邊,不過有那個模糊的記憶,可能是很小時候只住過短暫的時間。那個不是老爸那兒的親戚或者老家。
記得好像是剛從老家分家出來一下子找不到房子住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提供了那個地方......
然後我們在那邊住了半年。
那是個相當古老的房子,在深山當中,老樹上藤蔓鞦韆慢慢咿啞的搖晃著。
等到我再想起這件事情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可是卻沒有人說得上來我們曾經住過的那個地方、在哪邊。
是一個所有人都認為微不足道的小小記憶。
現在看見眼前這個自殺的大叔,不知道為什麼我印像中的房子老樹以及鞦韆突然整個清明起來。
因為在那個地方,曾經有人跟他一樣。
「『天之音、付喪主,於我東南落陽星、與我西北鎮陰辰,封法咒印。』」我抽出符咒然後用力拍在地面,一道白色的光猛然竄進地底然後分裂成四條各自往不同的方位固定畫出光線。就在厲鬼正要移動的同一瞬間,光線整個往上翻騰畫出了四角空間。
「成功了!」
感動!安因教我的東西居然成功了。
不過我只記得這個,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
「看來安因教你不少有趣的東西。」學長跳下位置,然後慢慢走過來,「這個是防守的基本陣法,可以封住敵人的動作。」
厲鬼大叔被封在光的四角中,動彈不得。
我有一種好像撿到的幸運感。
「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想堅持讓它升天,我會直接給它一槍。」瞇起眼睛,學長冷冷的看著裡面還想掙扎的大叔,「你說你想要怎麼處置?這是你的工作,讓你決定吧。」
那個......我也知道這是我的工作。
問題是我是想讓它升天,可我辦不到。
「你一直想要它升天,不過它不賞臉。」
我也知道它不賞臉。
「唉,大叔,你乖乖升天好不好。」我轉過去,開始跟還在掙扎的厲鬼打商量。
『不可能! 』
「談判破裂,那你下地獄好了。」還真是冥頑不靈。
『喂喂,等等,一般來講你不是應該開始勸我好好升天嗎! ? 』
為什麼連厲鬼大叔也要套用一般模式啊?
「我剛剛就有好好勸你可是你不聽啊。」那當然就不能怪我啊。我看向學長,除了不知道怎樣升天之外,我也不知道怎樣讓它下地獄。現在我知道的唯一辦法就是給它魂飛魄散,不過基於良心與人道考慮,沒到必要時候我想還是不要用的好。
「下地獄倒是很簡單。」學長從口袋抽出一張紅色的符遞給我,「給它最後一擊它就下去了。」
困在裡面的大叔突然整個緊張起來了。

『我說......我們有話好說。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0:39

第九話記憶模糊、老屋與夜半遊行

Taiwan PM11:00

我有一個古老的記憶。
好像是我的、又好像不是我的。
記憶中是一個大大的古老房舍,鞦韆掛在老樹下咿咿啞啞。
那真的是我自己的記憶嗎?

「你又不升天也不下地獄,這樣我很難辦事耶。」我看了一下手錶,超晚的,難怪精神不是很好。
『我可以接受升天的提議。 』大叔把眼珠塞進爛掉的腦裡面,『你去叫建設的那群奸商每年都給我三節祭拜,少拜一次我就讓他們公司出事一次,看你要不要。 』
嗯,這個建議很中肯也很理所當然,如果大叔是被他們害的,那叫他們做點賠償也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通常按照劇情來說,對方肯嗎?
「我想他們應該不會肯。」學長很快的就幫我下好定論了,「那個委託者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溝通的人,更別說會好心到幫一個莫名其妙就在他們這裡跳樓的人做法事,除非......」
『除非什麼? 』
我有一種學長要煽動別人幹壞事的不好感覺。
「明天我跟他會去建議你說的這件事情,不過我想他們百分之百不會同意,如果明天過後你沒得到消息的話,麻煩你從明天開始一日照三餐在他們工地作祟做到沒人敢工作,我想他很快就會妥協了。」
果然是餿主意。
學長瞪過來,「有本事的話你就想一個三方解決的提議出來。」
說真的,我的確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因為照大叔的說法來看,建設公司的確也有害慘到他,他提出賠償也算是合理。
「可是如果建設公司找來別的人要把他驅掉怎麼辦?」我想起來世界上還有很多叫做道士跟xx術師的人,總不可能他們真的會乖乖聽我們的話吧?
「放心,我會讓他們動不了手。」學長露出邪惡的笑容。
基本上我懷疑他不只因為大叔的關係,可能想一併幫卷之獸拿些啥代價,順便整理整理建設公司的人。
『好,我就照你們說的做。 』
厲鬼大叔慢慢的退淡了顏色,『不過如果最後講的跟做的不一樣,我會詛咒你們到死......』
「隨便你吧。」
就在學長話語一停同時,大叔也消失的無影無踪。
「這樣真的可以嗎?」我有一點疑問,這樣感覺好像沒有做完工作的樣子。
「一般來講這類型的處理到這種程度就可以了,我們要追求的是平衡,不是委託者的全盤胜利。」學長慢條斯理的從口袋拿出了一張淡黃色的紙,上面有個正方形的印子,「剩下的就看建設公司的人自己如何解決,掌握權不是在我們手上,而是他們;干涉太多的話,當心處理不好你會遭到兩方的怨恨。」
這樣說也沒錯啦。
那張黃色的紙落在地上之後,立即就消失了。我注意到工地的四周好像稍稍亮了一下,馬上又消失不見。
「這樣就可以了。」

※ ※ ※

不知不覺當中,我發現周圍的風雨好像有減小的感覺,因為在結界裡面沒有直接接觸所以也不太確定。
「對了,剛剛你想的那個東西是怎麼回事?」
學長轉過身,看來暫時沒有回家打算的提出問題。
「什麼東西?」我剛剛想了很多東西啊,突然這樣問我我哪裡回答的出來啊......
不過話說回來,好像大部分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居多就是了。
「我剛剛很清楚的感覺到......有一棟老房子什麼的,有點清楚的畫面。」學長也是一臉莫名的看著我。
喔,原來是那個東西喔。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耶,印像中好像我以前有住過那邊,很小的時候,不過確切的地點我老媽他們都想不起來了,可能是那時候剛分家搬出來臨時找到的地方,大概是怎樣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聳聳肩,記憶中感覺我應該沒有多大,誰會很清楚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啊。
但是,那棟房子我的確有一個很深刻的印象。
「說來聽聽吧。」學長又坐回鋼筋上,擺明就是對那棟房子很好奇。
我四下看了一下,勉強找到一個大的鐵桶子當作椅子坐上去,要知道站了一晚也是會腳酸的。
說到那棟老房子......
我記憶中真的就只有那個房屋外面的印象,老樹上有個藤蔓的鞦韆隨著風搖。
對於屋內是啥擺飾我居然一點微薄的記憶都沒有。
到底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呢?
「我記得有人在那個房子前面自殺,可是沒記得是誰。」說起來也奇怪,一般來講那種記憶應該會記得清清楚楚,我居然單單只記得這件事情,其它關於房子的記憶全部都沒有,「忘記好像是那個親戚了,有一天我在房子外面自己玩時候他就在我旁邊說了一些話,過沒多久我站起來,他就上吊死了。」
學長瞇起眼,「後來呢?」
後來?
我沒有印象。
對了,後來怎樣了?
那麼大的事情我居然連後面怎樣都不知道! ?
「看來那個老房子可能住了很不得了的人物。」不等我想完,學長突然自己冷笑了起來,半夜看還真讓人覺得有點毛。
「什麼人物?」就我印象,那個好像是某親戚的家吧?
我也不太確定。
回家再問問老媽好了。
「你以為我光知道房子的樣子就會知道主人的樣子嗎?」冷冷拋過來這樣一句話。
呃,我想也不太可能。
「不過依照你所說的來推測,我想那棟房子可能也住了某種人物,所以你才會不記得那裡發生過的事情。」學長環著手淡淡的這樣告訴我,「一般來說,這種狀況只有一種解釋,就是刻意的記憶模糊。」
記憶模糊?
我們有那麼神奇的親戚嗎?
「有辦法恢復嗎?」不知道為什麼,被學長這樣一說我反而介意起這件事情了。
究竟那個房子裡面住了什麼東西?
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起來?
好介意。
「這類事情不是我專屬的範圍,我建議你應該去找醫療班,這樣希望還會大一點。不過既然對方會留一點印像給你,就表示他希望你以後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循著記憶線索回去找他,這樣推算起來,要恢復記憶可能也不會有多難。」推敲著可能性,學長一邊分析然後這樣告訴我。
說到醫療班的話,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喵喵,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
「米可蕥的主項目是治傷,你要找醫療班的分析部門會比較好處理。」
醫療班有分部門?
真對不起我實在是看不出來那個小地方可以塞那麼多人......居然連部門都有分......
「我們校園的醫療班負責的不是只有我們學校的學生,還有負責支持袍級工會的工作,所以醫療班是很大的團體,你上次看見的保健室只是一小角,那個地方是開闢來專治校園學生的,另外他們的主要活動建築不是在那邊,有時間的話我再帶你過去參觀參觀。」
聽起來醫療班很厲害的感覺......
不過我也發現一件事情,我們學校裡面好像什麼都有對外合作,面子超級大的樣子。
「因為學校的創建人面子很大的關係......」學長喃喃的說著,不過我覺得他比較像在自言自語,不像在跟我講話。
說到這裡,我也發現我根本不知道學校創建人的名字。
嚴格來說,我連校長是誰都不知道,學校一些幹部也不曉得。
我當學生當的好貧乏啊。
「學校的創建人是誰?」既然話頭都起了,我繼續問下去應該也不過份吧,因為我的確對能夠創辦這所鬼學校的人非常有興趣。
他如果不是火星人就是冥王星人。
學長看著我,哼了兩聲,「Atlantis的創建人一共有三個,目前暫時隱身幕後,不干涉學校的運作,只在重大決策時會參與。至於校長副校長那一類的東西沒有,整個學院的管理都是由學校的行政中心運作管理,其下面又細分了像是會計部、營業部、人事部等等的地方,屬於一權百放的管理方式。」
聽起來比較像個組織而不是學校。
不過好像也有學校是這樣管理吧?
因為我們以前不是這樣,所以我不太清楚。
「那三位創辦人還活著?」
我還以為像學校歷史那麼久,創辦人應該早就死的只剩一把骨頭了。
「創辦人的年紀沒有人知道,不過我可以跟你說,學校的年紀起碼有過百歲了,還未建立的那個時候那三位的名氣就已經很大了。」
......
原來我們學校是千年老妖精所創辦,難怪我就說這麼不正常的學校誰弄得出來啊。
「學長,我覺得你好像蠻清楚創辦人的事情耶。」他給我的感覺就是跟創辦人蠻熟的樣子,所以很有技巧的迴避重點不跟我講。
「哼......熟嗎?」學長又在冷笑了。
我確定他們絕對熟,因為學長冷笑起來的表情非常詭異。
而且我還發現我可能問道不該問的事情。
「我跟他們有點關係,不過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熟。」瞪了我一眼,學長站起身,「好了,聊天時間結束,該回去上床睡覺了。」他往地下張開掌,瞬間移送陣就在地上閃閃發光。
我可以把他的行為解釋成逃避回答嗎?

※ ※ ※

就在我準備一腳踏入法陣時候,我聞到一個味道。
一個讓我全身發毛的惡夢臭味。
移送陣馬上消失在地上。
「褚,快來。」學長一把扯住我的手臂很迅速的匆匆往建築工地的二樓跑去。且就在我們一跑的同時結界突然全部解開了,風雨跟東西被拆落的巨大聲響馬上傳來,我被打進來的雨水噴得半濕,學長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跟著學長在二樓一個窗戶動底下躲好,然後悄悄的看著窗外的動靜。
「把護符給我。」學長向我伸出手,我立刻翻出那張突變紅色護符交給他。
只見他無聲的把護符貼在地上,然後畫了幾個我看不懂的形狀,護符上的眼睛轉了兩圈之後馬上安靜下來,動也不動了。
「不要出聲音。」學長把食指放在唇上,很小聲的這樣告訴我。
我連忙點點頭。
那個腥臭的味道越來越濃,濃得讓我想起來入學之前的某一天突然有一堆死魚眼殭屍來找我最後被大炸彈炸爛還炸壞一座公園的事情。
它們的味道是一樣的、一樣的臭。
第一個臭味來源出現在窗戶外面,就在工地圍欄的外頭,雖然天色整個是黑的,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東西就是看得很清楚。
一個灰白眼的人用著很奇怪的姿勢在走路,就像手腳都沒有力氣一樣,他是用整個身體在拖動四肢移動著。
然後漸漸的,後面出來了更多。
奇怪的是,明明就是颱風天,那個味道我居然聞得異常清楚,好像風雨都沖刷不掉的感覺。
那個東西來了一大團又一大團,很像遊行一樣魚貫的走過去,我不知道有多少個,不過我想應該快破百吧?
學長皺起眉,表情有點怪,然後他把我往自己那邊拖過去一點。
颱風裡面慢慢傳來一點一點的聲音,好像是鈴鐺的聲音,還是那種一顆十元的便宜大鈴鐺,一點都不怎麼好聽,整個聲音亂七八糟的很雜,雜得讓人都有點頭痛起來。
在後面一點出現了另外一團灰白眼殭屍,不過這次他們手上有扛東西,感覺很像是某種轎子,也有點像是日本的那種神轎,挺大的,幾十人扛一個。
轎子上面都是黑色的布料,在雨中居然完全沒有被打濕。
這個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東西的遊行。
比較不妙的事情發生了,那個詭異的隊伍就在工地前面停下來。接著我看見那一大堆的灰白眼睛開始掃射工地,好像想要看穿裡面有什麼東西一樣。
不會是在找我們吧?
「『謎影踪,不是我所允許之物排除範圍之外,速速辦。』」學長湊在我身邊,伸出左手按在護符的眼球上面細聲的說。
他的手掌沒有離開,不過從護符下面我能看出好像有震動,一下子之後護符發出淡淡的紅光,然後停止。
外面的灰白眼大團體在幾秒之後突然發出很大的喧嘩聲。
我看見有個灰白眼用跑的跑道轎子前面,張開嘴不知道嚷些什麼,我完全聽不懂他們的話,一個字都不行。
不過看他拚命搖頭的樣子,好像是在講什麼沒有。
然後,轎子又被抬起來,慢慢的往工地另外一邊離開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好像有十幾分鐘,學長才慢慢的把手移開,我看見下面的護符已經閉起眼睛,然後轉頭,學長的臉上居然都冒出冷汗。
「暫時讓他們走掉了。」將護符遞還給我,學長抹去了臉上的汗水,「幸好他們沒有發現我們在這邊。」然後他拿出手機,很快速的發送了簡訊出去。
「那是......?」我總覺得轎子裡面好像有某種東西,剛剛因為太緊張沒發現,現在才注意到我自己也流了滿身的冷汗。
學長轉過來,用他的紅色眼睛看著我,「那個是比申惡鬼王的第一手下,他從來不在人類世界現身,我想大概是衝著......什麼來的,如果被發現,可能會脫不了身。」然後他站起來,很快速的在地上布下移送陣,「我已經聯絡了工會這件事情,他們馬上會有動作來處理,在那之前我們就先回去,繼續待在這裡如果他們折返就會有危險。」
我想也是,應該不只危險,而是非常危險。
一滴血紅色的水珠從學長的左掌上滴下來,落在移送陣上面發著微弱的光芒。
「學長,你受傷?」我立刻拉了他的手翻過來,上面有個血口,整個血肉模糊看起來有點恐怖。
不過這手不是剛剛操縱護符的手嗎?
「小傷,回去再說。」他一把抽回手,然後把我拖進去移送陣裡面。
四周整個亮起來,我知道很快我就會回到家了。
可是我不能理解,為什麼那個惡鬼王的手下老是在我們世界跑來跑去?
上次還嚇到我跟我同學。
搞什麼鬼?
「比申惡鬼王已經有動作了,我看最近要提防一點比較好。」環著手,學長陷入思考當中,認真的整個臉都很嚴肅。
所以我不好意思打擾他、跟他說我們已經到家了。
我突然也有點好奇起那個惡鬼王的樣子了。
雖然說我上次在墳墓已經看過一個,不過殭屍復活跟活體我想還是有某部分的不同差別。可是我覺得現場看我應該會直接被嚇到心臟麻痺,這樣這篇故事就會END了。
所以看看圖片還比較保險一點。
我想,搞不好可以在圖書館借到相關書籍哩。
瞄了一下桌上的時鐘,剛好指針過了十二點整。

今天晚上還真漫長。

--第五部全文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2:26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9-18 23:03 編輯

特殊傳說第六部第一話來自各校的參賽選手

Atlantis AM12:26

短暫假期結束之後,我重回了學校。
正午,我因為要去買些東西出了學校之後,就這樣直接愣在學校正門口前。
等等,我應該沒走錯地方吧?
「漾漾,你站在這裡發呆幹嘛?」
猛然有人從我背後一拍,因為經常這樣被嚇所以我已經很習慣他們的無聲無息出現背後打招呼方式,一轉過頭,看見千冬歲對我伸出一手,「嗨。」
嗨你個頭。
話說回來,這陣子蠻少跟喵喵千冬歲他們碰頭的,萊恩更不用說了,因為參加大賽的關係,所以直接從沒有存在感變成蒸發在世界上了。
好,話題拉回來。
我瞪大眼,看著學校正門口。
原本是白石精靈的拱大門整個都變了,那些精靈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全都穿了盔甲拿武器,整個就是殺氣騰騰的樣子,外圍校牆的白石畫滿了不知名的圖騰和文字,四處都出現了類似幻獸的雕刻。
不知道的人可能還會以為這是那個遊樂園的大手筆裝飾吧,我想。
「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學校門口變得真華麗......」整個華麗到閃亮亮的,以至於讓我剛剛有一秒的錯覺出錯校門。
千冬歲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當然啊,今天十支晉級的學院代表隊伍就會全部到達我們學校,因為我們學校能提供的戰場壓倒性的贏過所有異能學院,今年已經是第七次當作最終競技的大場地,從今天開始以後唯一周期直到冠軍出爐所有的代表隊伍都會住在我們學校裡面,要有派頭一點是理所當然的吧。」他推推眼睛,迷你圖書館開始認真的幫我解惑。
這時候會覺得有一個萬事通的朋友真好。
看來在我不知不覺的時候,初選備選都很快過去了啊。
不過想一想,原本參加的就幾十支隊伍,短短幾天就選出來也是正常的。
我在全部裡面只看過兩次決戰,就是學長跟亞里斯學院的那兩場,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就無幸可以觀看了。
「對了,十支隊伍是哪十隻?」我想我一定是最不盡則的觀眾,我連有啥隊伍都不知道。
千冬歲伸出手指,很認真的算給我聽,「我們學院以學長為首、包含蘭德爾的兩支隊伍,亞里斯學院、伊多為首的隊伍,惡靈學院、賈喬為首的隊伍,奇雅學院、奈拉德兒為首的隊伍,明風學院以默罕狄兒為首、包含雷諾拉的兩支隊伍,巴布雷斯學院、登麗為首的隊伍,禔亞學院、以潔絲為首的隊伍,最後是七陵學院、以韋天為首的隊伍,以上一共八所學院十支隊伍,全都是這次脫穎而出的高手。」
......
你記得真清楚。
其實我只是隨口問問的說,沒想到他真的全介紹給我知道了。
不過話說回來,原來也有別的學校是兩支隊伍都中獎的,我還以為只有學長他們會這樣,「明風學院是......?」聽起來好普通的名字,普通到不像異能學院的名字,比較像我家隔壁高中會有的名。
「他們是戰鬥系學院,精通各種戰鬥技能與戰術,這次領首的兩支隊伍也跟我們一樣都是黑袍,算是很強勁的對手。」推推眼鏡,千冬歲很認真的跟我說了個大概。
是說我從之前就一直注意到千冬歲很喜歡推眼鏡,「你是不是眼鏡尺寸不合?」
大概是話題完全不搭,千冬歲整個愣掉。
半晌,他咳了兩聲,「這個是個人習慣。」
喔,我知道,這是很多眼鏡仔共通的習慣,「對了,你近視度數很嚴重嗎?」說實在的,第一眼印象真的會以為千冬歲是眼鏡仔,可是實際上仔細看,除了黑框給人固有印象之外,他的眼鏡鏡片其實並沒有很厚重,一切都是黑框造成的錯覺。
千冬歲搖搖頭,「沒有很嚴重。」
「你有沒有考慮過戴隱形眼鏡比較方便?」這是我真誠的建議,另外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跟我一樣好奇,那支黑框眼鏡下面的臉到底長啥樣子?
「沒有,反正必要時後就不用戴眼鏡了。」
他這樣說,我更好奇了。

※ ※ ※

「你們兩位站在大門口有事嗎?」
就在對話差不多結束時,一個很淡的聲音在我們後面響起。
「賽塔?」轉過頭,我有點訝異會在這邊看見他,尤其是他旁邊還出現很久沒見到的夏卡斯,兩個人看起來還真的有那麼點像同族兄弟。不過我記得學長有說過,夏卡斯不是精靈族的。
「我們是代表出來迎接即將來臨的隊伍們,待會兒要招待他們到迎賓所休息。」向來都是負責宿舍事務的賽塔微微一笑,然後這樣說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要一起迎接他們嗎?」
我們?
路人甲乙?
你們也未免太過隨便了吧?迎接者就直接找路人甲乙充數啊......
「明日一早正式開場我們學院的董事會出面主持,那時後會正式介紹所有隊伍,你們算是先見識到了。」夏卡斯勾起笑容。
是說賽塔來招待我還沒話講,為啥會出現你這位會計部的?
我還沒說我想去買東西,千冬歲立即就先答應要留下來了。
「算算時間......到了。」
就在賽塔的話語一落,我感覺到四周的空氣立刻冷下來,腳邊出現了霧氣,整個很像快結冰一樣。
我們的眼前猛然出現半個教室大的大冰球,半秒後聽見清脆的聲響,冰球整個爆開像是下起冰精一樣,然後溫度才逐漸上升。
站在原本冰球位置的有四個人,為首的穿著紫袍,另外三個穿著雪白統一的長大衣,不是白袍的那種大衣,感覺上是他們學校的代表衣物,因為他們的胸口還有個校徽,大衣的領子是長長的白色毛草,看起來整個就是很保暖。
重點是,裡面有三個全都是女孩子,只有一個男生,標準的陰盛陽衰。
「巴布雷斯的代表,來自雪國的祭咒學院,紫袍的妖精、登麗,搭檔菲西兒以及兩名候補選手。」手上出現了一本冊子,夏卡斯在上面畫下一筆。
同一時間,我聽到很沉重的聲音。
然後、再一次的,無敵鐵金剛組合配合移動陣瞬間出現在我眼前。
這個我很熟,奇雅的選手。這次出現的一樣是三個鋼鐵機器人,每個造型都有說不出的妙,看多少次感覺都蠻驚奇的,「奇雅的代表選手,白袍的奈拉德兒以及同伴,沒有候補選手。」
「還有禔亞學院,黑袍的潔絲以及我可愛的搭檔馬休瑞。」猛然出現的聲音,等我後知後覺發現時,已經有五個人影平空出現在學校大門前,當中帶頭的正是一個黑袍,「石谷中的幻獸學院代表,各位請多多指教。」
搶了發話的正是那個黑袍帶頭,後面四個人有一個紫袍,另外兩個是白袍,非常統一的平衡組合。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不是只有我們學校一堆黑袍,別的學校也有。
不過讓我整個人嚇到的是最後一個......
我看見了傳說中的......
ET外星人。
「噗!」顯然千冬歲被笑到了,因為他突然靠在我肩膀上,可疑的在偷笑。
真的是外星人,而且我懷疑是火星人,樣子跟外星人入侵的電影大片完全一模一樣!他伸出章魚般的手跟我們打招呼。
為什麼學院裡面會出現外星人這種東西!
「啊,這個是我們學院的聯絡人。」潔絲很大方的拍拍旁邊的外星人,豪爽的說。
我看見其它學院代表都用一種看到鬼的表情在盯著那隻外星人看。
「幻獸學院的禔亞經常都有怪東西出現的,所以不用太驚訝。」有人從旁邊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等我看清楚了,完全就是熟人。
「天文學院的亞里斯代表,白袍伊多等三兄弟。」夏卡斯繼續點下新出來的名字。
「為什麼我們的介紹那麼簡短!」雷多立刻爆跳。
「別鬧了。」一旁的伊多就淡淡給了一句話,馬上鎮壓掉。
我有一種看到眼花撩亂的感覺,一次出現一堆高手,感覺頗像被人敲昏之後躺在校門口作夢一樣。
過了半晌,沒有繼續冒出人。
「奇怪了,明風學院、惡靈學院與七陵學院的人都還沒到嗎?」疑惑的翻看手上的名單,夏卡斯又看了一下眼前一群一群的人,確定沒有更多身影,「是不是路上有事耽擱了?」
同時間,我們學院負責聯絡的人猛然出現在夏卡斯身邊,我認得,就是上次有過一面之緣的東方學生、林,他匆匆的走過去跟夏卡斯和賽塔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又匆匆的很快就消失了。
夏卡斯收起手上的名冊,「看來我們的客人們的確有事情在路上耽擱,請各位先隨我們來,Atlantis學院已經為各位準備好完善的休息場所,請務必放下風塵僕僕的勞累,安心歇息一番。」說著,他與賽塔一前一後的讓那些隊伍好好的往校內走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林剛剛說的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有一秒時間我看見夏卡斯表情稍微變化了,雖然不是很明顯。
與遲到的隊伍們有關係嗎?

※ ※ ※

「漾漾!」
應該跟去的雷多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從我身邊冒出來,然後又盯著千冬歲看、伸出手掌,「我認識你,歡唱會時候有見過面,你好啊,我是亞里斯學院的雷多。」他很快的伸出友善的觸角。
千冬歲瞇起眼看著他。
呃......老大,拜託你千萬不要說出不良少年的朋友也是不良少年拒絕交往之類的話,不然我可以保證雷多百分之百會在這裡跟你開打。
意外的,千冬歲居然也伸出手跟他回握,「你好,我也認識你,很有名的亞里斯三人組。」
「嘿嘿。」簡略的打完招呼,雷多立刻把注意力轉回到我身上,「你怎麼自己一個在這邊?西瑞呢?」
我就知道,他眼中只有那顆毛!
「不曉得,可能被學長抓去鍛煉了,他是候補選手你忘了嗎。」我猜想五色雞頭如果真的被抓去,可能會被操的很慘。
「這樣啊。」雷多明顯的興奮口氣有某程度的下降,「我不想那麼早就去宿舍住,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他看向千冬歲,後者完全沒有表示意見。
這樣說起來我想想......
萊恩跟五色雞頭都因為參賽的關係忙到翻天,喵喵也因為是醫療班必須就定位,原來現在最閒的剩下我跟千冬歲是不是! ?
「對了,漾漾你本來不是也想出去嗎?」終於想到我本來要走出校園的千冬歲拍了拍掌,「你原來打算去哪邊?」
我想去哪?
被你們一打亂我差連連我要去哪都忘記了渾蛋!
「我本來想去左商店街買一點符紙回來用,之前拿來練習的全部用完了。」那個抽取式的符紙真的很好用,不過就是消耗率太高了。
因為一寫壞就想揉掉、一揉掉就會想抽新的來用。
我現在可以理解為什麼平板衛生紙用量都會比抽取式的少了,因為太難拿反而不想用。
「唉,只是去買東西嗎?」雷多掛在我身上,那個口氣就是嫌無聊,「我們剛剛也有收到聯絡人的訊息,聽說有學院在來這邊的路上遭受攻擊了,你們沒有興趣去看看嗎?」
被攻擊?
突然,我的右眼皮狠狠一跳。
「漾漾,你是不是想到跟我一樣的事情呢?」雷多勾起很冷的笑容。
我想我們應該想到的是一樣的東西。
就在不久之前聽見的私下陰謀,這讓我不得不把他給聯想在一起,畢竟在上一場比賽中伊多他們也確實遭到攻擊。
我看向千冬歲。
完全不知道地點跟移動方式為前提,我覺得目前只有他比較可靠。
「你們好無聊。」千冬歲冷哼了一聲,不過倒是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三角形的白色紙張,「如果被罵,你們要負責。」
「唉唉,就說路過不就好了。」明顯是累犯的雷多提供不怎樣的藉口。
蹲在地面將三角形的紙符貼上,千冬歲用手指平空畫起了我完全霧煞煞看不懂的東西,大概又是什麼咒文圖騰之類的,「我看你們還是不要現場看才不會妨礙別人的動作,讓使魔把消息帶回來吧。」
「嘖!」雷多哼了聲,表明了很可惜。
「『以風為你的肢體、以雷為你的速度、以光為你的眼睛、以影為你的棲身,受拜於雪野之名的路之使役,追踪消息,去!』」一聲喝下,地面上的三角形符紙猛然翻動一圈,連我都還來不及看見它到底是變成什麼東西,三角形變成的一團小黑影急速的消失在我們眼前,好像融入影子般再也找不到了,「大約等幾分鐘他就會將消息與影像回傳。」千冬歲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
我注意到千冬歲的紙符都跟別人不一樣,例如學長是殭屍符咒型,而千冬歲的一直都是三角型。該死!我忘記問安因這個有什麼差別了!
「雪野家的使役?」雷多疑惑的發問了。
「嗯,我們有專門收集情報的使役,比起一般簽訂契約的飛風來的優秀很多。」感覺好像有點驕傲的千冬歲推推眼鏡說著,「畢竟雪野家也算是靠這個吃飯的,如果用一般的飛風一定會讓人笑死。」
飛風?
不懂。
「對了,漾漾應該沒見過飛風。」雷多猛然一拍,終於有人想起來我是完全百分百門外漢這件事情,「那個是情報收集妖獸中最頂級的,驅使有一定的困難度,但是收集情報卻是又快又準,很多高程度者都很喜歡用的喔。」
說到收集情報我只想到一個東西,叫做洗乾淨之後的漂白蟲,而且據說還是舊型的。
就在我突然又想起來其實我今天只是想出門去買符紙來補充時候,千冬歲對我們比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傳回來了。」然後他示意我們一起往比較不顯眼的地方移動,站定之後才伸出左手,「現在我們會同步看見現場發生的事情,因為是與去到那兒的使役有所連結,所以麻煩兩位僅可能不要做出任何會讓使役被發現的事情,多謝配合。」
是說,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做才會讓使役被發現,你也太抬舉我了老大。

※ ※ ※

一道銀藍色的光球從千冬歲掌心旋轉開來。
不用幾秒鐘的時間,銀色的光球落地、然後逐漸出現了立體影像。
好神!我喜歡這個!太帥了!
立體影像大概是芭比娃娃那種尺寸,一大群人圍繞在一起,四周出現了陌生的風景。
「這個地點好像是山禍之地,明風學院出學校的必經路程。」一眼就看出地理位置的雷多瞇起眼睛,立體影像裡面亂成一團,鬧哄哄的,裡面有幾個穿著深藍色大衣的人,因為之前我有看過,所以一下子就知道那是醫療班的代表服。
為什麼會出現醫療班?
「明風學院所屬代表在路上遭受攻擊。」維持著立體影像的千冬歲是閉著眼睛的,不過感覺上他好像也可以看見影像的樣子。難不成有雷達直通腦部?
雪野家的使役真的太神奇了!
可外看也可內看!
如同他所說,喧鬧中間被醫療班就地緊急治療的人當中我看見了白袍的影子,另外有幾個明顯是同伴的人也跟著在一邊等待。
「看來是剛出學院就被攻擊,對方把明風學院摸得清清楚楚,居然可以抓握住他們出發以及下手攻擊的時間。」跟我一起蹲在旁邊看投影的雷多撫著下巴然後說著,「這次的間諜不容小覷......」
被他這樣一說,我突然有點擔心學長他們,我也怕我們學校裡面會出現間諜。
「奇怪,明風不是戰鬥系學院嗎?」看了半晌,我提出心中的疑惑,小人投影區裡面倒在地上的都是白袍,為什麼沒有黑袍的影子?我記得剛剛千冬歲有講過,明風的兩隊隊伍跟學長他們一樣都是以黑袍為主才對。
這樣看起來,他們也蠻容易被攻擊的嘛,還說是戰鬥系的學院。
雷多跟千冬歲突然轉過頭用一種很訝異的表情看我。
「沒錯,明風是戰鬥系學院的,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被攻擊?」睜眼看著小人投影圖的千冬歲發出以上自言自語的問句,基本上在場無人能回答他,所以就變成一個暫時無解的謎。
「這點值得去調查......」
同樣開始自言自語的雷多完全陷入個人思考世界。
我就蹲在旁邊,看起來頗像毫無關係的路人甲。
接著,一切都是這麼自然。就在他們兩個各自沉醉於幻想世界同時,我好像跟一個小人投影圖裡面的人對上視線。
......
對上......視線?
是不是看錯?
我稍稍的側了一個身,這次我真的確定我們有對上視線,因為他的眼睛真的就盯著我動,然後慢慢的......勾起詭異的笑容。
見鬼了!
真的見鬼了!
我突然全身都發毛起來,小人投影圖整個扭曲、出現了很多謎樣的色澤。
那個人給我一種感覺。
就像那天在鬼王塚......鬼王復活時那種令人渾身發冷的感覺。
「被連結上了!」
千冬歲發出叫聲將我拉回神。
原本開始逐漸模糊的小人投影突然又變得清晰無比,不同的則是這次畫面是一個人、一個抓住使役的人,對著我們三個露出剛剛那種冰冷的笑。

『你們好啊,追踪情報的各位。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3:27

第二話夏碎與千冬歲

Atlantis PM1:00

我的腦袋有三秒鐘呈現空白。
「嗚......」一邊的千冬歲發出悶哼的聲響,我看見他的掌心猛然爆出血花,另一端小人投影上的人做了一個動作,他的手突然在裡面放大,然後握住,整個畫面變成黑色。
「使役被抓住追踪了,快離開這邊。」雷多拍了張符在地面,瞬間出現的是大同小異的移動陣法,「我引開追來的人,先將你們兩個送去安全地方。」說著,他朝我推了一把,然後也將千冬歲拉進陣裡。
「雷多!」
就算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我大概也猜得出來現在整個都是很緊張,他又不打算進移動陣。
雷多勾起往常的神經病笑,「放心,好歹我也大了你們三屆,是成人哩。」
下一秒,雷多的臉在我們面前消失。
千冬歲的手還在流血,看起來好像很嚴重。
移動陣的光慢慢消失,我們被送到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面。
誰的房間?
感覺上應該是某個宿舍的樣子,可是跟黑館的不太像,房間整個是有點日式的樣子,褟褟米做成的地板有著讓人舒服的香氣,採光明亮。
這個房間裡面沒有多少東西,一面牆上是大書櫃塞滿了書本,然後電視跟和式桌椅,旁邊就是紙拉門。
「要不要先去醫療班?」我從背包裡面拉出預備用的薄外套裹住千冬歲一直在流血的手掌,擔心的問。
如果血一直流,等等流到死怎麼辦?
「先等等。」千冬歲按了按外套,左右環視一下房間,「雷多那個傢伙......居然把我們送進紫館來。」
紫館?
紫袍住的地方?
等等,紫袍住的地方可以這麼簡單就隨意進來嗎! ?不是等一下會有什麼東西沖出來拿菜刀把我們兩個給宰了七塊八塊吧?
我突然想起來學長有說過,從黑館外面出去會被攔腰斬斷的事情。
那我們入侵紫館,會被從哪邊斬斷啊! ?
就在不知所錯的時候,一旁的拉門給輕輕的拉開,出現了一個全身穿著黑色和服的小孩,然後他瞪大眼睛看著我們,「啊!」伸手指人、大叫。
「我們不是小偷!」
在這種被抓贓的狀況下,這句是最合適的台詞。
「我認得你!」小孩完全無視於我說的話,一根肥短的手指很礙眼的一直指著我,「黑袍的跟班。」
並不是!
千冬歲瞇起眼睛,「你是哪人的手下,居然敢入侵紫館!」
手下?
我瞪著那個黑色和服的小娃,他有一雙金色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雙眼睛非常的眼熟,好像在哪邊看過。
問題是,我認識金眼的小孩嗎?
金眼的大人倒是有幾個就是了。
「『臣服於雪野家的使役啊,讓光當你的眼、讓影當你的型、讓風當你的刀刃、讓我咒當你的生命,將兇惡使咒打回原型。』」
就在我還在想我有啥認識的人是金眼的時候,千冬歲比我快了一步動作,一個對折的三角形符咒從他的另外一手掌心下射出來,直接往小孩臉上打去。
那個......不問就打可以嗎......?
小孩給打個正著,尖叫起來。
「討厭你們!討厭你們!」他兩手蓋住臉大叫,然後轉身就往和室裡面跑去,「討厭!主人!」咚咚的聲響又大又明顯。
「站住!」
千冬歲追上去了、他居然追上去了!
我還能怎樣,只好跟著追上去。

※ ※ ※

我只跑了兩步就停下來,比我預期的快。
這間和室明顯是個睡房,因為半開的櫥櫃裡面還有折迭好的棉被,旁邊有人正拿了個盒子要擺進去櫥櫃裡面。
金眼的小娃一跑進去之後就立刻抱著那個人的腰哭叫。
那個人熟到不能再熟了。
「原來是你們兩位。」
拿著盒子的,是大賽代表我們學院的入選者之一,夏碎。
他的口氣好像早知道房間裡面有人闖進來了。
原來這是夏碎的房間。
我突然有點鬆口氣,與其被送到不認識的紫袍房間被拷問外加處刑,送到夏碎房間裡面才讓人最最安心。
夏碎把盒子擺進去櫃子裡面,然後才把壁櫥的門拉起來,「小亭,放開手。」他拍拍小娃的頭,小娃立刻把手鬆開,「不好意思我正在整理東西,一團亂的讓你們見笑了,外面坐吧。」說著,他就走出和室,等我們都出來之後才拉上門。
「主人,剛剛他們打我。」金眼小娃哭喪著臉,被符打到的地方整個都焦黑了,看不出來原本的樣子。
「再拿一個新身體給你就好了,先出來吧。」
當夏碎這樣說的同時,有個黑色的長條東西從小娃身上竄出來,然後很快的纏到夏碎的手上,那個小娃的身體不用一秒整個疾速縮小,最後變成一個木雕的小人偶、化了粉末就消失了。
等我看清楚那個長條物之後,我馬上知道我在哪裡看過了,「蝴蝶結黑蛇!」我指著夏碎身上的金眼黑蛇叫。
那條被學長打成蝴蝶結還被我遺忘在包包好幾天的黑蛇,最後送給夏碎之後就不知下落作為END的倒霉兇咒化體。
衝著我微微一笑,夏碎從旁邊的櫃子拿出一個新的小人偶,黑蛇立刻竄進去,剛剛的黑色和服金眼小娃又重新出現,然後朝著千冬歲扮了大鬼臉。
「嗯,我嘗試給他改了咒文排列之後就是這樣子了,現在也沒有什麼危險性,你可以放心。」夏碎這樣對我說,然後拍拍小娃,「去泡茶跟拿醫療箱過來。」
金眼小娃說了聲好就咚咚的小跑步跑開了。
「請坐吧。」他轉過來,微笑著這樣對我們說。
千冬歲一聲不吭的在和式桌旁邊坐下來,直挺挺的坐姿完全沒因受傷改變。
我也跟在旁邊坐下來,「不好意思夏碎學長,我們不知道這是你的房間......」是被雷多亂傳傳進來的。
「我明白,移動陣啟動時候如果上面有血,不指定地點的狀況下十成八九會傳到離血緣關係最近的人附近。」接過小娃搬來的茶具,夏碎很熟練的開始沖泡起茶水,整個小客廳馬上瀰漫了一股清新的香氣。
被他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千冬歲好像跟夏碎有......咳咳......關係。
「看來你們惹上大麻煩了,追踪的氣味到現在還沒有散,把手伸過來、千冬歲。」打開了小娃拿來的醫療箱,裡面林林總總擺滿了我沒有看過的藥罐,夏碎拿了幾樣出來,還有紗布等等的東西。
千冬歲很乖的把手從我的外套裡面伸出來,橫過桌子。
他的掌心還在冒血,看起來有點怵目驚心。
把白色大塊的紗布墊在他的手下吸血,夏碎開了個藥瓶,然後把裡面紅色的藥粉倒在千冬歲的掌心上,不用半秒,血立刻止住了。
好神奇的藥。
我發現從我來到學院都一直看到神奇效果的藥,可是都忘記要帶點回家。
接著他拿了塊乾淨的紗布沾一點不名液體慢慢把千冬歲手上的血漬擦乾淨,又上了藥膏才仔細的包紮起來,「這是咒術的傷,我想晚一點你應該可以自己將殘存的咒術去除掉。」夏碎鬆了手,這樣說。
從頭到尾都沒講話的千冬歲收回手,看了看,才慢慢的說了聲:「謝謝。」
「小事一件而已,不用客氣。」夏碎微微的笑,然後把醫療箱交給小娃收好,「倒是有個東西一直追著你們的氣息,現在應該在紫館外面繞著,你們得待一會兒了,那種程度的追踪使魔很快就會被管理員去除。」
你知道追來是啥?
我很想發問,礙於目前室內很冷,所以不太敢隨便亂說話。
這兩兄弟有問題。
絕對有問題。
雖然我有點想知道......好吧,是很想知道,可是也不能當著兩位當事人面前亂問,到時候如果不小心觸怒誰被幹掉當肥料就得不償失了。
就在氣壓低到某種程度時候,整個房間突然一個巨震,像是有什麼東西摔在宿舍上面的樣子,上下搖動了很大一下。
桌上的杯子倒了一個。
金眼的小娃立刻拿了抹布過來擦。
「看來追你們的東西到了。」重新把我面前的杯子給斟滿,夏碎非常、非常的悠哉捧起自己的茶杯,「你們喜歡吃點心嗎?最近風谷的翼族送來點心,很好吃。」他看了下金眼娃,小娃立刻又往後面跑去準備。
看來打結黑蛇已經升級成為打雜黑蛇了。
沒一會兒,桌上就出現一個大點心盤,上面擺滿五顏六色的小點心。
說真的,我很想流口水,因為很香,可是千冬歲繃著臉,我也不太敢明目張膽的大吃大喝。
「哥......」
過了不知幾分鐘,千冬歲突然開口,一開口就有點震驚到我,知道是一回事,當場聽還是一回事,「你什麼時候回雪野家?」內容更加驚爆。
我懷疑我應該現在滾到外面去把空間給他們兩兄弟好好談談。
「啊,褚你不用迴避。」我才站起來不到十公分夏碎就拋過來這句話,害我只好再尷尬的坐下,「不好意思,我並不是雪野家的人,所以不知道為什麼我該回去。」他仍然掛著微笑,表情連變都沒有變。
這讓我覺得某地方很奇怪,又說不上來。
千冬歲講的很理所當然,可是夏碎說的更理所當然。
「你是雪野家的人,這點你比我更都清楚。」死死盯著他哥看,千冬歲很堅持的繼續說,「我已經請父親承認並且在家主繼承儀式上讓你重入雪野家的姓氏,所以,你應該回來了。」
聽起來很像某種被逐出家門的孽子什麼什麼的,也很像某種通俗番石榴劇裡面常常上演的大戲,什麼側室的小孩不准回家之類的。
夏碎笑了。

※ ※ ※

「我並非雪野家的人。」
放下手上的茶杯,夏碎很平淡的說著,「一直以來我以藥師寺之姓以及一族為傲,且在雪野家繼承家主那日,藥師寺一族也將舉行繼承族長的祭典,這些都是無關的,你也不用再提起這些事情。」
「可......」
「雖然不及雪野家的龐大,但是藥師寺一族的地位在我們專長的方面上也不亞於雪野家,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與母親,我們都過得非常好,並非脫離雪野家之後就無處可歸。」相較於千冬歲有點焦躁之下,夏碎說的事情好像完全不關己事一樣。
因為他們講得話題跳動太快了,我有點不太懂他們到底在講啥。
反正好像就是夏碎學長本來也應該是雪野家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在外面,現在千冬歲要他回去之類的吧?
「我聽說你母親從雪野家出來的第七日就......」千冬歲頓了一下,皺了眉沒有繼續說下去,「總之,我不認同藥師寺一族的工作,請你再仔細考慮回到雪野家來,我會等你。」
那個......如果我想的沒錯應該填上往生兩個字。
就再千冬歲好像要繼續說什麼時候,房間外面突然傳來連環敲門的聲響。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站起身,夏碎打開了房門,外面站了一個不認識的紫袍,手上拎了黑色的東西,然後跟夏碎低聲不知道交談了些什麼。
我身邊突然長出一隻手,很快的捉了一把桌上的點心一溜煙的跑掉。
剛剛的打雜黑蛇小鬼!
很美感的點心拼盤頓時被挖了一個醜洞。欠揍!本來是我想先挖的啊!
「他們已經追踪者消滅掉了,現在反追踪回去,你們可以放心出去了。」從門口回來的夏碎坐回原位,一臉溫和微笑的說著。
千冬歲先站起身,剛剛被打斷話題讓他接不下去,看起來應該是要走了。所以,我也連忙跟著站起來,因為他走掉留我一個超奇怪的。
「褚,你等等。」喊住我,夏碎拿起桌上的點心盤朝後面廚房走去,不用多久又走出來,再出來時候手上已經多了個四角盒子用布包起來,「這個你帶過去吃吧,我這邊平常不太吃零食。」
我看見打結黑蛇用一種怨恨的眼睛瞪我。
糟糕,我不會因為一盒點心被詛咒吧?
「我......」我是蠻想吃的,可是我也很愛惜小命,不想因為一盒點心丟命。
「儘管拿去吧,我這邊還有很多,不夠的話可以再過來拿,翼族送了很多到現在都還吃不完呢。」我注意到打結黑蛇的怨念從最高級降成低等級。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接下四角盒子,出了門才發現千冬歲已經等在外面有一下子了,「抱歉。」
紫館裡面幾乎全部都是日式建築,迴廊、造景還有庭院飛散的櫻花,整個感覺就是很優雅古典,跟黑館完全是兩種天堂地獄的超級對比。
因為是採用古建築的關係,所以房子幾乎沒有太高的高度,頂多兩三層,然後一個院一個院有分隔,一個院裡面大概有幾個房間住了幾個人,這點就跟黑館一樣了。
大概是因為有被夏碎招待的關係,我們居然一路暢行無阻非常順利的就走出紫館了!
說真的,我覺得紫館住起來感覺比較舒服。
跟黑館的超級鬼屋相比,真的是舒服太多了。
紫館的大門外就是一個噴水池,裡面有個蛇身的和服女人雕刻,大半的蛇身都浸在水里面,上面露出來的是半裸露胸脯的美麗和服女人,髮髻什麼都非常講究,精細的連髮絲都可以辨認出來。
就在我看完雕像要回頭時候,我又發現一個不該看卻被我看到的景色。
那個女人層層迭迭在水下面的銀紫色蛇身閃閃發亮著,隱隱約約下面有纏壓著某種不知名的......骨頭,還是帶肉帶血管的那種,擺明就是剛剛不知道從哪邊扯下來,整個水池的水在我看見的那秒,突然開始變成血紅。
「等等我!」
經驗,一切都是經驗,我半秒立即百米衝跑去追千冬歲。
修正剛剛的觀念。
紫館其實根本也是鬼屋。
只是他是陽光版的鬼屋。

※ ※ ※

「我跟夏碎哥是同父異母的小孩。」
就在我追上千冬歲時候,他突然一臉正經的開始講古。
基本上,根據之前種種,完全看得出來你們兩個是異母(或異父)兄弟。
「夏碎哥的母親是正室,來自於同樣名門的藥師寺家族,我母親是偏房,是雪野家不知道從哪邊找來後補的偏房。」開始陷入自我回憶當中的千冬歲也不管我有沒有在聽,很自動的把他家的料全爆給我聽,「雪野家的家主只會有一個,端看出生時候與生俱來、雪野家代代相傳的神諭能力,夏碎哥身上沒有,一年之後我母親生下我,神諭能力在我身上被證明了,大哥跟他母親在父親心中馬上沒有地位。」
「他們只在雪野家多待了五年,某一天就突然離開了,離開七日後夏碎哥的母親馬上傳來死訊,後來就跟雪野家斷去聯絡,我也是在當初入學時候才知道夏碎哥就是在這邊就讀,勸說了好幾次,他就是不肯回來正籍。」
他講的應該是很哀傷,不過我現在滿腦子只想到一件事情。
你老媽真是好樣的,原來是側室幹掉正室,我還以為是側室被幹掉踢出家門哩。
「夏碎學長他家是做什麼的啊?」我知道千冬歲他們是做類似言靈的東西,可是夏碎學長說真的看不太出來,他跟學長好像是同一種人,什麼都有學、什麼都知道一點,所以反而很難猜他拿手的東西。
千冬歲看了我一下。
「不方便說也沒關係。」我不強求、真的。
「是做替身的,藥師寺一族擅長替人除災解厄,專做替身之類的法術。」千冬歲很直接明白的告訴我,「我聽長輩說,夏碎哥的母親做的替身就是我父親,在她離開家的第七天我父親立刻被呪術刺殺,結果轉嫁到他母親的身上,當晚立即死在藥師寺的住所中。」
哇賽,變相的殺母仇人是不是?
難怪夏碎學長打死不回家。
「我知道替身的危險性,所以要夏碎學長趕快回雪野家,這樣不對嗎!」
千冬歲開始有點醉酒歇斯底里傾向。
「呃......可能他真的很喜歡藥師寺的家族工作吧?」聽起來也是蠻危險的,不過畢竟是他老媽家,可能接受程度比一般人高吧我想。
又用一種詭異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千冬歲突然打住話題,「漾漾,就說到這邊了,記得今天的事情別跟別人透露,就連學長也不可以,如果你亂說出去,我就......」
那個消音是怎麼回事?
還有,你既然不要人說出去,幹嘛跟我講!
隨著千冬歲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有種叫做冷汗跟雞皮疙瘩的東西從我身上開始大量冒出來。

我想,我發現千冬歲邪惡之處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3:46

第三話決賽與宣示

Atlantis AM10:14

就在那之後隔天,我才見到雷多。
是在大操場上見到的。
話說回來,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學校有大操場?
大清早我就在我的手機裡面接到班長傳來的簡訊,說大操場十點半有出場活動,學校有保留自家學生的位置、不過要按照年級分別,讓有要去看的人在班級上集合。
「漾漾,你晚了一點喔。」站在教室講台上紀錄名單的歐蘿妲聽見我開門的聲音,抬了頭隨口說到。
「啊哈哈......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迷路的樣子。」應該說,根本不是有點。
是哪個渾蛋把學校的建築物跟路線全改了!
害我一大清早爬起床呆在宿舍前面,根本和以前的學校路線都不一樣,花園啊水池什麼都給移動位置了,一路上又遇不那些平常不想遇就是會自己冒出來、結果臨時要用怎樣都不冒出來的人。
我整整走了一個半小時的路才找到教室所屬的教學大樓,差點沒哭出來。
「因為比賽的關係所以學校整個都有更動喔,你沒有收到地圖嗎?」歐蘿妲筆一揮在本子上記上一筆然後闔起來,明顯我就是最後一個到的人,「全部都會寄到你現在住的地方,裡面還有校園迷路自救導覽手冊。」
自救是啥鬼?
你改校園就算了還在裡面放了什麼嗎! ?
不過我是真的沒有收到。
而且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黑館裡面有名為信箱的這個東西嗎?
因為每次我收到信件都是從大清早插在房門口地板上,所以壓根不知道信箱這個東西在哪邊,而且也沒有那種興趣想知道。
環顧了一下我們班級,出席率非常的低,只有小貓幾隻而已。
「因為開場宣示要一點時間,可能其它同學會在下午第一場正式決賽開始的時候才紛紛入場。」看出我一臉疑問,不愧是班長的歐蘿妲不用幾秒鐘就幫我解答。
班上的幾個人平常沒有多少交集,因為都是各上各的課程,所以有的根本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教室門刷的一生被打開,伴隨著一個慘叫聲。
等等......
慘叫聲?
我回過頭,馬上後悔。
我看到教室門拉開的軌道上有個謎樣的人臉直接被輾過去。
「各位對無聊宣示有興趣的同學,大家早。」還踩過去被輾人臉的光頭黑人班導師神清氣爽的大步走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大袋的爆米花。
基本上已經不早了,這位老師。
歐蘿妲將點名單遞給老師,然後很乖的回到位置上坐著。
「我看看,我們班這次還真是跌破大家的眼睛啊,居然不少人被選上當候補的,果然真的是在腦力上不怎麼樣、破壞力卻很不錯的一班。」班導把爆米花袋子拋到桌上,教室裡面馬上充滿了濃濃的香味,「還好今天出席率不高,不然還要去多買東西,唉、小班長,零食發一發等等要去操場了。」
零食?
爆米花?
我突然懷疑大操場內真的可以帶著種電影院必備品嗎?
「老師,大操場禁止攜帶外來零食的。」班級裡面有個不怕死的學生舉手告知。
「我知道,所以這個是在裡面的販賣部買過來的。」老師回答的非常之順。
你一大早跑去會場販賣部買爆米花才繞過來班級?
好樣的!
我從以前就一直覺得我們老師怪怪的,現在更加確認這件事情。
歐蘿妲把那一大袋的東西拿過來,除了最上面那盒打開的(我懷疑老師有偷吃)之外,下面迭著都是一盒一盒的方形紙盒,裡面散出同樣的香味。
「老師,你也真不體貼,買了爆米花應該還請大家喝飲料才對,這種東西幹幹的吃了會很渴。」一邊分別將紙盒發給每一個人,歐蘿妲一邊這樣的說。
「喂喂,我也只賭輸你爆米花,還配飲料會不會太過分啊。」老師一秒就這樣回答。
我就覺得奇怪他怎麼會突然請我們吃零食。
......
我有沒有聽錯?
你跟學生打賭?
而且還賭輸! ?
你們兩個到底睹了什麼東西啊......
「呵呵,這就是考驗一個身為老師的器量與大方的時候。」將零食發光的歐蘿妲折好袋子然後瞇起眼睛,有那麼一秒我覺得她笑的很像某種動物,叫狐狸。
「唉喲,你這樣說還可以不請嗎!等等到會場一起買啦!」
那秒鐘,班上的同學發出歡呼跟拍手叫好聲。
其實,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我們班這麼團結。
只為了一杯飲料。

※ ※ ※

所謂的大操場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好吧,我承認記憶留在以前校園運動會的我實在是有點落伍了,可是這個操場......
太嚇人了吧......
我眼前所見的是巨大遼闊的白石地面,四周有裝飾性的建築長柱,然後圍繞在旁邊的有幾個沒有支點浮起半空中的台子,有一個我見過,很像是競技場的台子,半空中兩地面的中央隔間的地方有著大型魔法陣慢慢轉動。
在那些競技場地板的上方則有著長方形的光面,上面正播放著場中詳細的景面,就像是時況轉播的大電視牆一樣。
沖天的裝飾性長柱後方一點就是觀眾席,將整個大場地包圍起來,一圈一圈的讓這個露天場地馬上看起來就像是中古世紀放大版的超級競技場。
觀眾席最中央看起來不太一樣的我想應該是傳說中的司令台,又叫做評審台等等的地方,在評審台兩邊展開的是選手休息區,每個學校都給隔開,上面還飄揚著不同學校的旗與校徽,四周也立起了巨大的旗桿,整個就是非常一目了然。
「一年級的區域在這邊。」歐蘿妲帶著我們到選手休息區一帶,挺明顯的,因為一年級觀眾席上的大牆有一年級的級章,再過去是二年級等等這些分別。
休息區很高,高到不小心失足就會摔下去慘死的那種高度。
等等,我現在才注意到,我今天居然沒有遇到千冬歲!
難不成昨天夏碎給他很大的打擊以至於他內心深受創傷無法出席嗎?
別搞笑了!
不可能的事情。
我注意到選手區之後有個大休息室,裡面出現了藍袍的醫療班,看來那個應該是醫療班臨時急救所,因為裡面還有喵喵,我們對上視線了,雖然很遠,不過喵喵一直朝這邊揮手。
與醫療班相對的另外一邊也有個大休息室,裡面也有人。
奇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穿著暗紅色大衣的人,他們的臉上全部帶著白色畫著奇怪臉譜的面具,根本看不出後面的臉是長什麼樣子。
有這種袍級嗎?
「那邊那個是輔助班的休息區。」
猛然我的腦頂被人用力一拍,差點整個腦袋從嘴巴里吐出來,抬頭一看光頭班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我旁邊,手上還有一份大熱狗,「結界、情報等多種合一的五花八門輔助班,他們不像醫療班一樣是陽光下到處跑,而是暗地收集數據以及輔助一些有的沒有的東西,所以幾乎見不到鬼影、也不用真面目對人,懂了嗎、褚同學。」
「懂、懂了。」我連忙逃離老師的魔爪。
原來袍級還有分到輔助班啊,真神奇。
不過袍級還真有趣,我之前還想說怎麼有分藍色之後跳紫色再來白黑,原來還有一個偏暗紅色的沒見過,真是混色很徹底的分別。
「正式決賽開始之後,不管是哪種袍級的人都必須穿著正規袍級制服出場,以示於對這場比賽的尊重。」
隨著歐蘿妲說話看過去,我果然看見評審席那邊出現了很多靈異的黑袍和一些奇怪的人,有的身上有校徽,應該是各個學校的校長還是代表人甚麼的。
說到代表人或校長,我們學校的呢?
腕錶上的時間指了十點二十七分。
還有三分鐘。
班導就坐在我正後方的位置,我有一種被什麼野獸盯後腦的感覺,連爆米花都不敢開來吃。
就在遲疑時候,兩個買飲料的苦力興沖衝的搬著一大箱的飲料跑回來了,「你們這堆渾小子,給我挑最貴的買!」班導收了賬單,臉上掉下黑線。
「喔呵,難得要請客,當然要請好的囉。」主指使的歐蘿妲瞇眼的笑。
我在想,可能是我之前都被其它的事情勾走注意力,所以到今天才發現我們班的人也都不是什麼好心人。
「你要果汁汽水還是茶?」負責發飲料的女同學這樣問我。
「呃......果汁好了,謝謝。」
然後我獲得一瓶完全不知道內容物的果汁飲料。
太恐怖了,我不敢喝。

※ ※ ※

大會時鐘的秒針指向最後一秒、分針也隨著移動同時,原本有點吵鬧的四周突然跟著安靜下來了。
白石大場地上面猛然出現了個淡金色的光陣,整個閃閃發光圖騰眾多,完全複雜到令人可以看著看著就爆腦的那種程度。
光陣中央慢慢的浮現出一個女孩......
其實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女孩,因為看起來又不是很像,沒有少女也沒少年的氣息,大約在十六七歲左右的樣子。
他穿著非常華麗的古代衣服。感覺有點像合服,可是樣式又不太像,一件一件的好幾層,一秒就讓人想到花苞開花。
......真是沒想到我也會出現這種唯美的形容詞,自己都有點打冷顫的感覺。
那個女孩(因為性別不明暫時用女孩稱呼),慢慢抬起頭,一樣閃亮亮的淡金色長發綁了幾個樣式扎在腦後,讓他的臉看起來更小一點。
他睜開眼睛,是有點紫金的顏色,「歡迎各位蒞臨Atlantis學院。」他張口說話,感覺好像就跟平常說話一樣,可是聲音卻整個迴盪在場內,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為Atlantis學院三主之一,今日代表所有Atlantis學院幹部先感謝來自各方的代表、參賽者,以及各學院的高階人們,當然還有坐在觀眾席上的各位。」
我一時沒有意會到他說什麼。
Atlantis學院的三主之一?
「他是Atlantis學院的創辦人!」歐蘿妲還有整個學生群都變得很激動,然後用力的鼓掌,大會操場馬上變的非常熱鬧翻騰。
......
學院創辦人之一?
騙人!
他看起來明明就很小!
「我乃Atlantis學院創辦人三人中的代表之人、也是目前學院三名董事當中的其中一人,妖重的鏡,將主持此次開場儀式。」他站直了身,一層一層的衣擺在光陣上面大大的鋪開,就連上面的花紋好像都會發亮一般,「今日起一連十五日將舉行三大競技比賽,每一場競技賽題目都不相同,採三場綜合評分制,而最後勝利者將為今年的競技頂者,能獲得三樣頂級的異界寶物。」
「而亞軍與季軍也分別配與不同的獎賞,希望此屆比賽也能如同以往一般精采、正大光明。」
鏡董事非常利落簡單的講完開幕詞,快到連讓人打哈欠的時間都不夠。
四周立即響起掌聲。
「接下來請各位決賽者入場。」
場上的光陣瞬間消失,等我再找到人時候,那個年輕的董事已經坐在台上正中間了。
大位?
他坐最大位?
我突然覺得我們學校的董事應該不是什麼常人。
至少在建立出這所學校的前提來講,他絕對不是什麼路邊就可以見到的那種人。
他是火星人的王!

※ ※ ※

就在董事離開之後,場面上立即同時散出十個大型光陣,彼此都有一段距離,下秒上面就站了人,原本還在選手休息區的所有人。
裡面有幾隊我沒有見過,我想可能是那天沒到的其它學校代表。
在充滿黑白紫袍當中,有一隊特別與人不一樣,他們裡面完全沒有袍級,參加只有三人。我知道在場面上十支隊伍都還有候補選手,就他們學校沒有。
他們穿的衣服我不會解釋,好像是東方的某種祭服,頭上都帶了寬帽,帽子是硬布跟裝飾編成的,下面都有掛了垂地的紗緞、像是活動窗簾,完全看不見他們的長相。
另一邊的學長隊人數也非常少,連五色雞頭也只有三人。
重點是,五色雞頭今天居然穿了比較正式的衣服,跟他之前的台客裝相比,他今天穿的普通襯衫加上牛仔褲簡直是正式到爆,只是那顆毛還是沒變就是了。
夏碎學長仍是帶著面具。
說到面具,我被我們學校的另外一隊吸引目光了,蘭德爾的隊伍。
他的隊伍裡面幾乎都是沒見過的人,只有候補的白袍萊恩,接著另外一個人不只我錯愕,我也聽見很多人疑惑的聲音。
那是一個紅袍的輔助班。
他的臉上帶著很像日本夜叉的鬼面具。
蘭德爾的隊伍用了輔助班當候補?
最後一個人是A班的人,跟我們一樣是一年級的,看來學校這次真的大量採用新人讓他們有出頭機會。
這樣比起來,學長的隊伍只有一個候補,整個看起來就是很不保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看了小人投影的關係,我總覺得那兩隊明風學院的怎麼看怎麼怪,雖然他們看起來最正常不過了,不過好像哪邊不太對。
「討厭,惡靈學院這次也入選啊,上屆明明名聲那麼壞,居然今年還允許他們參加。」歐蘿妲這樣說著,我跟了她視線看過去,剛好看見一支隊伍,整個就是會給人陰森森結出蜘蛛網那種異次元感覺。
接著,每個隊伍分別走出一個人,我知道,應該是每隊的隊長,因為走出來的幾乎都是黑袍。
他們站到場中央剛出現的大光陣,然後紛紛舉起一隻手、開著掌心至於胸前。
「我們願意發誓,比賽中光明正大,竭盡所能發揮,尊重對手而取得最高地位。」
十個人統一聲音說完之後,他們的掌心出現了一個光球,一堆亮亮的光球瞬間像是煙火一樣往上飛、黏在一起,眨眼爆炸開來。
就像大型的煙火秀。
一隻銀色的鳳凰在天空出現了,發出了巨大的鳴嘯聲劃過天際然後再飛散成無數漂亮的光點,像是大雨一樣散落下來,到處都是銀亮亮一點一點、整個邁入奇幻妖精的閃亮世界中。
最後一個銀色光點落下之後,十人中央出現了一個小女孩,手中抱著小桶子,「請抽分組號碼牌。」她將桶子舉高,給每個人都抽出一個小球,上面有著號碼。
「這是每組的代表號碼,也是從今日開始每場競技賽所用的組類號碼,請各位隊長好好保管切勿遺失。」
「第一場大競技賽採組隊組決戰賽,每組都只有一個機會,贏與贏者再決戰,直到最後一組勝利者出來,一共分為十場,所用天數含休息日共五日,現在開始將各位手上的組別號碼填入競技配置名單。」
就在女孩子話語停下的同秒,她身後上方出現巨大的光版,馬上就排好一對一的走線決戰表。
「今天下午兩場比賽決定,第一競技場一點開始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對巴布雷斯學院代表隊、第二競技場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與奇雅學院代表隊同時進行。」
「明日早上九點開始,第一競技場惡靈學院對亞里斯學院,第二競技場禔亞學院對七陵學院同時進行,下午兩點開始,第一競技場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對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以上。」
看來一開始大家都一樣,一家對一家。
我看了一下手錶,十一點整。
距離下午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

決賽開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4:17

第四話來自雪國的對手

Atlantis PM12:30

「漾~」
就在大會終於介紹完所有參加學校的校長代表選手出身等等,才開始進入傳說中的休息時間。
剛踏出觀眾席想去販賣部找個東西填肚子的我馬上被人喊住。
轉過頭,我一秒立即後悔。
「好餓啊,我快餓死了。」直接重後面跑過來的五色雞頭很自然的搭住我的肩,完全不覺得有啥不對,我已經看見旁人傳來的側目了,「我還在想那些介紹說完會不會直接開打,還好沒有,不然我就先殺了想把我餓死的主持人。」
你為了一頓飯要暗殺主持人?
五色雞頭的表情太認真了,我完全不認為他在說笑話。
「你們不用選手集合嗎?」場外休息區已經有部分的人圍在一團,大概是每隊都還有事情還戰略之類的。
「不用啊,學長說上場就是打,打贏就對了,然後就解散了,多乾脆啊!」
真的很像學長會做的事情。
一把拖著我走出外面,我才發現販賣部到處都擠滿了人。
不過,剛剛看見的販賣部有這麼大嗎?
我懷疑我看到的是某種夜市還是祭典之類的東西,長長一條的左右攤販,居然連撈金魚跟射氣球這種東西都出現了!
這真的是神聖的大競技賽嗎!
「我要吃這個。」完全不把我的意願當作意願,五色雞頭搭著我把我拖到一個疑似賣熱狗攤位的地方,至於那個里面是不是真的熱狗我無從得知,「老闆,來十支。」
......
我耳朵有抽筋嗎?
「還有章魚燒十盒,這個一團一團的也給我十盒。」五色雞頭開始超級大採購。
旁邊別的學院來的人用一種看妖怪的目光看著五色雞頭,我突然非常後悔跟他同行了。
來來往往的人潮很多,加上我們學院還有外地來的學院人們,感覺就是人一下子暴增十幾倍的感覺,尤其是還有一些看起來根本也不太像人的東西走來走去,我真的有一種我在逛夜市的錯覺。
「漾~你也趁熱快吃啊。」五色雞頭把手上的空盒子折好放到旁邊的回收桶裡面,然後開始催促我。
等等!
空盒子?
我看見五色雞頭把手上的最後一個竹串丟到垃圾箱裡面。
你吃完了?
你這妖怪用幾秒吃完的! ?
我剛剛才聽到什麼一團一團十盒,你就已經把東西全吃完了?
鬼!
你是鬼!
我立刻再次認知五色雞頭絕對是四百個胃的大妖怪。
低頭,我手上躺著可憐的一小盒糯米丸子,發出虛弱的熱氣,一邊的五色雞頭已經往下一個攤子殺去了。
「漾漾!」
第二個人從後面喊住我。
現在是怎樣,走到哪邊都被叫住是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從哪邊冒出來的雷多直接搭上我的肩膀。剛剛才被五色雞頭搭完,還沒冷卻就換你是吧?
你是被五色雞頭用一頂鋼刷毛給同化了是不是?
我就知道!
難怪你的舉止跟某人越來越像,你雙胞胎阿哥會哭給你看的老大。
「你沒事嗎?」我想起來昨天各自逃跑之後,後來就回宿舍也沒看到他是死是活,不知道有沒有受傷還怎樣。
雷多挑挑眉,「我像有事嗎?」
嗯,是不像。
「不過昨天還好有遇到雅多,不然那玩意可能要追著我跑天崖海角。」雷多嘆了一口氣,掏出了硬幣跟旁邊的攤子買來一枝棉花糖(真的是夜市是吧),「沒有反追踪到,不過對方很強,我看要注意一點,還有你那個朋友讓他這兩天小心些。」
嗯,千冬歲。
我今天完全沒有遇到他,難不成他是傷口出問題?
糟糕,我要不要找夏碎問問看?
我對這方面完全不熟悉。

※ ※ ※

「怎麼又是你!」
就在我苦惱的想著千冬歲的傷不知道會不會怎樣的時候,另外一個聲音也跟著冒出來,「真煩耶,信不信我讓你死的不知不覺!」端著大碗銼冰走過來的五色雞毛髮出擊度不友善的警告聲音。
他真的還是很討厭雷多。
怪了,有人欣賞他的鋼刷頭他是在不高興啥,搞不好全天下只有雷多這個怪人會把五色鋼刷當作藝術品,你們兩個換個角度去認識搞不好還真的會是好搭檔嘞。
「我今天是來找漾漾的。」雷多咬著棉花糖然後搭在我背後,完全就是要死也要我跟他一起死的樣子,「還有,吃午飯,餓死了。」
你們真的是好搭檔。
我從雷多的手下逃逸,轉了方嚮往剛剛大會場走去。
跟這兩個人牽扯太久會變衰跟這兩個人牽扯太久會變衰跟這兩個人牽扯太久會變衰......
就在同一秒,我的後領馬上被人拽住,「漾~你要去哪裡?」顯然還在吃東西的五色雞頭嘴上掛著一個烤肉串,然後瞇起眼睛問我。
「呃......回觀眾席等開場。」
其實只要遠離你們兩位去哪邊都可以。
「拜託,開場還很久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選手休息室,那邊還比較舒服一點。」五色雞頭抱著手上大堆大堆的東西這樣說。
「沒關係,不用了。」
我是說,真的不用了。
完全不把我的意見當作意見的五色雞頭拖了人,很愉快的就往夜市大街外面離開。
雷多大約好像還有事情,沒有跟上來,就跟我揮揮手之後一下子消失在人潮裡面。
無視於任何人訝異的目光,五色雞頭走過大操場另一邊外圍,穿過層層的大走廊,然後一會兒就在一扇門前停下來。
「這邊是我們的休息室。」直接推開門,五色雞頭突然停下腳步,有點錯愕到的樣子。
我偷偷瞄了一下里面,是個很寬大的室內,有桌椅床鋪還有小冰箱什麼的,感覺就像個套房一樣完善。
讓五色雞頭錯愕的不是那些家具。
室內,夏碎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面,而桌前有兩個人隨意的拉了椅子就坐。
一個是我最熟悉不過的學長,一個竟然是剛剛還在搭操場上發言的鏡董事。如此近距離看,鏡董事整個看起來就更小,圓圓尖尖的臉看起來就是很可愛,而他竟然會是董事之一?
真的超難相信。
「您好。」乍然看見屋中不該出現的人,五色雞頭錯愕了一秒,立刻就恭恭敬敬的彎身向鏡董事行了禮。
五色雞頭啥時這麼有禮貌?
我有點嚇到,連忙跟著他彎腰低頭。
「不用那麼拘謹,我只是純粹來找他聊聊天。」鏡董事露出很親切的笑容,然後看了一眼學長,「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坐下來說些什麼,另外一位也很惦記你。 」
夏碎看了我們兩個一眼,示意我們先進來關上門,不用太在意他們兩個。
「......師父惦記就好了,另外一位就免。」門一關上,我立刻聽到學長非常簡單利落的回話。
「哈哈,他在我到學校來之前還拚命吩咐要我帶點東西給你,結果我忘了。」鏡董事很優雅的撩起衣袖,自己拿起桌上的罐裝飲料打開拉環。
「謝謝你遺忘。」
聽起來,學長好像對誰很感冒的樣子?
就在我這麼想同時,學長突然用一種很慢的速度轉過頭,白了我一眼,整個感覺就像被一個黑暗角落的厲鬼瞪到,我立刻縮到夏碎學長後面尋求政治庇護。
後來鏡董事又聊了幾分鐘,就站起身要離開了。
「對了,褚同學。」他走了兩步突然轉回過頭叫我,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整個人愣了一下,董事居然會知道我這個存在快要比螞蟻還要渺小的人?
「有事嗎?」我在學長的瞪視之下硬著頭皮提問。
鏡董事仍然彎著很親切的笑容,「你身上一直配戴著水之王族的兵器,試著找出能令它甦醒的契機,時機已經快要成熟了。」
「啊?」我現在的狀況叫做一頭霧水。
「那就這樣了,祝各位這次能取得大捷。」
拋下這樣對我來說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鏡董事轉過頭,也沒伸手、大門就直接在他眼前自動打開,門的另外一邊並不是我們剛剛進來的走廊,那一瞬間我好像看見某種疑似中國的宮城華麗大建築,鏡董事走出門外,門又自動關上,房間裡面馬上恢復安靜。
「看到大人物就嚇呆了嗎。」冷笑了聲,學長走到冰箱旁邊打開從裡面拿出一罐礦泉水。我覺得我有絕對理由可以懷疑冰箱也通往異次元,「三位董事長遲早你會全部都看過的,一個就嚇呆的話,三個你大概會心臟休克。」
說到董事,我剛剛好像有聽見疑似師父的稱呼?
學長的師父?
火星人高階等、噴火星人嗎?
啪喳一聲礦泉水水瓶直接在我眼前化為灰燼。
「呃......你假裝沒聽到好不好?」嗚嗚,就說過不喜歡別聽嘛......
五色雞頭把剛剛去外面買回來的攤販零食放了整個桌上,是說剛剛我沒有看到他買這麼多東西啊,又從哪邊長出來的!
「剩沒多少休息時間,你們如果累的話就先睡一下吧。」夏碎看了一下腕錶,然後這樣對所人說。
其實我蠻想睡懶覺的,不過在這邊說大概會被圍毆吧。
「我沒關係,西瑞還你要休息就先休息吧。」學長瞄了我一眼,沒說啥,然後站起來在旁邊的小書架(真完善的準備)隨手抽了一本書坐到旁邊的沙發。
「我肚子餓,還在吃東西,學長你要不要也吃一點?」一邊咬著炸雞排的五色雞頭拿出一堆烤肉串。
學長搖搖頭。
真是問廢話,全世界都知道學長有工作時候是不吃東西的,雖然現在不是工作。
不過我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是連環比賽不就好幾天不能吃東西了?
偷偷打量了一下坐在沙發里面的學長,難怪他這麼瘦,原來以前班上那些女生為了減肥而絕食不是沒有理由的。
「褚,不要逼我扁你。」頭也不回的盯著書本,學長如同惡魔般的聲音從書裡面飄出來,「如果你想被我當暖身運動的話,繼續想下去沒關係。」
我當然不想!
「呃,我也想吃烤肉。」
一秒轉移話題。
對不起因為我實在是很沒膽,有時候有些事情最好還是不要明知到會怎樣還去做。
這樣會活的比較久一點。

※ ※ ※

一點四十分。
「外面有客人。」
就在我吃飽沒事做快睡著時候,夏碎突然打破了沉靜,五色雞頭配合非常好的立刻把房門給拉開。
外面又變回剛剛的走道。
打開門的那瞬間,室內氣溫好像突然整個偏低下來,給我有種冷氣開過頭的錯覺。
門外站著一個女孩子,穿著雪白色的長衣,領口是大團的白毛,整個看起來就是非常保暖。我認識她的打扮,是巴布雷斯的代表選手,雪國的雪人之類的。
她的胸口有繡幾個應該是校徽的東西,上面有冰晶的印記。
「Atlantis學院的各位你們好。」女孩把手握拳放在左胸上然後彎身行禮,接著又站直,「我是巴布雷斯代表菲西兒,因為登麗被我們學院長找去確認最後行程,所以由我來代替在賽前先向各位打聲招呼。」
菲西兒衝著所有人善意的一笑。
她感覺上就是很像普通的鄰家女孩,給人蠻舒服清爽的印象。
夏碎迎上去,「您太客氣了,要不要進來再談?」
微笑著搖搖頭,菲西兒拒絕好意,「我們學院傳統中在決鬥時一直有著一樣習俗,就是賽前先與對手打過招呼,並禮貌的告知。」
告知?
我被那兩個字吸引註意。
「請問告知是?」夏碎問出了我的疑問。
「就是先告知對手我們的能力。」
就在菲西兒話語一停的同瞬間,房間突然整個冷起來,我聽見詭異的啪喳啪喳聲音,然後腳底突然覺得滑滑的......
低頭,愣掉。
整個房間突然結了冰,連我的腳也被黏在地上,整個鞋子全都跟地板被冰在一起,上面覆滿冰霜。
極光......
有極光!
我是招誰惹誰了啊我!
站在旁邊也會出事是怎樣!
「果然不愧是來自雪國的學院。」夏碎看著地面和牆壁爬滿的冰雙,然後微笑的拍拍手,「非常漂亮。」
「您過獎了。」彎了彎身,菲西兒勾了笑容,看起來是對於夏碎稱讚很滿意,「那麼,就期待等會兒的競技了。」
「彼此彼此。」
菲西兒走了之後,夏碎關上門,然後望著整間的冰霜,「的確是很壯觀,難怪無袍級的她也進得了決賽,看這程度應該老早就有資格可考才是。 」
真的很猛。
這帖馬威真的很猛。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不好意思,有哪位可以幫我把腳拔出來嗎?」我陷入危機了!
我感覺到腳底開始麻木了。
糟糕,如果凍傷會被截肢耶!
救人喔!
「不過,我想這個程度的話應該還不至於成為威脅。」夏碎勾了謎樣的笑容,完全無視於我的求救,「畢竟,出自於冰應該還是比出自於雪的人強,對吧。」
夏碎說完同時,整個房間的冰霜突然崩裂,下一秒立即化成白煙、蒸發消失。
我的腳得救了,好感動!
「這種把戲我老早就會玩了。」放下手上看完的書,學長從沙發里面站起來,完全不把剛剛的冰凍房屋當作一回事。從他的態度跟動作可以知道,把整間房子都給除冰的人就是他,「沒什麼難。」
我知道,你連法術都不用,直接瞪人就可以把整個房間給冷凍。
紅眼看過來,惡狠狠的瞪了一下,我立刻全身發毛。
「啊啊,我好想打。」五色雞頭趴在桌上開始碎碎念,「等等去......打野食好了。」
那個『......』是什麼東西!
「褚要跟我們一起過去選手區嗎?那邊看的比較清楚喔。」夏碎學長提出好意的邀請。
「呃,不用了,我還是回觀眾席比較好,因為沒有告訴老師,亂跑不太好。」其實我有點想去,不過還是拒絕好。
老師算是藉口吧。
可能因為我住到黑館,又跟學長、夏碎他們打得頗熟,所以隱約可以感覺同年級的人有點不太友善,雖然不是很明顯,不過我想還是不要太招搖比較好。
「如果你不想去就不勉強你。」學長插了話,淡淡的說,「不過我還以為你的神經很大條,沒想到你還是會介意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嘛。」
基本上,我覺得我把這句話當成稱讚看會比較好。
「時間差不多了。」
隨著夏碎的話我下意識跟著看了一下手錶。
一點五十三分。
「褚,我把你送回觀眾席那邊,等會見了。」學長這樣告訴我,眨眼地上就出現移送陣轉動著,「剛剛鏡告訴你的事情你要記得。」
唉?
我還想問那件事是啥意思時候,地上的光陣已經進行轉換了。
然後,我回到了觀眾席的入口方向。
「同學,不要擋在路中間!」
我突然被拎起來,才發現好死不死後面站了光頭佬......不是,我是說光頭導師,而且他手上還抱著非常不符合他外表的草莓聖代加大杯, 「快開賽了,回位置上去坐好。」
他直接把我拖回去座位,塞進去,自己就走到後面的位置坐下開始吃起大聖代。
兩邊的人也開始陸陸續續的坐滿。
「漾漾,你剛剛消失很久喔。」歐蘿妲微笑的看著我,然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哈哈......我找地方去休息一下。」我覺得我如果說我剛剛在選手休息室休息,後面的導師可能不知道會怎樣玩我。
「這樣啊。」沒有繼續追問,歐蘿妲把她手上的杯子遞給我,「這個請你。」
我現在才發現她手上有兩個杯,一個草莓聖代一個巧克力聖代,疑似跟老師手上的是同一家出場。
「呃、謝謝。」我接過草莓的,上面充滿了果汁的濃郁,跟人工香料的味道完全不同。
「不用謝,是老師請的,他剛剛賭輸我。」
你們又打賭!
而且老師又賭輸是怎麼回事! ?
我覺得我腦後有一道怨恨的萬年必輸賭徒的怨恨目光。
其實,他根本被自己的學生給吃死了。
就在差不多觀眾席都入場滿人之後,場上也傳來代表兩點的巨大鐘響。

「第一競賽正式開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4:44

第五話開場、退場

Atlantis AM2:01

場上捲起了大風。
就跟方才的休息室一樣,四周的溫度突然整個降低,然後地面起霧。
大場地四周空中的小場地轉動起來。
「第一競賽正式開始,第一場地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與巴布雷斯代表隊,我是現場播報員琳綺,將為大家主持此次開場比賽。」隨著一道清爽活力的聲音傳來,有個銀色的東西從裁判席附近疾速飛出,然後停在大場地的空中正上方,四周的屏幕框馬上映出一個女孩的臉。她年紀頗輕,大概跟庚他們差不多年紀,金發、藍眼,穿著有我們學校徽章的大衣,長長的衣擺在天空中飄。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雙翅膀。
一雙銀色的鋼鐵翅膀,在陽光下折射小點的光,看起來有點詭異的美不過又很適合。
「先為大家介紹來自雪國的巴布雷斯代表隊伍,隊長登麗,雪之妖精,其下的三名隊員含候補選手也全部都來自雪國,綜合能力與成績在初賽時候刷亮所有人的眼睛,僅以一名紫袍與三名無袍級者晉升到大決賽的十大隊伍之中,實力令人不容小覷。」琳綺很像唱歌的聲音快速的簡介著,四周的屏幕框也開始出現被介紹的選手人像與簡單的個人資料,「再來是此次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伍,眾所皆知此次領隊隊長是紫袍的藥師寺夏碎。」
夏碎?
隊長不是學長嗎! ?
「Atlantis學院此次出場的兩支隊伍都備受眾人們看好,第二代表隊中的兩名選手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啊......冰炎殿下也將在此次大競技賽一展身手,說個題外話,冰炎殿下目前行情很被看好,不過因為人太冷了所以女孩子是一打一打的被嚇跑。所以建議崇拜冰炎殿下的女性們請先練就冰不死的個人功,否則琳綺建議大家最好還是找夏碎大人的好一點,至少是被委婉的拒絕而不是被殺死拒絕。」
嗯,這些話我很認同。
不過......
上面這位大姐,你應該是場內裁判吧?
一秒轉身變成追求戀愛員是怎樣!
你當心離場之後被學長不知不覺咒殺掉。
我又發現一件事情,我可以絕對把握的確定上面的播報員大姐的口形講的絕對不是中文,不過很靈異的是、我居然又聽的懂了。
這間學校果然很靈異,連自動翻譯都有。
「開場競賽正式開始,第一武術台為炎之競技台。」琳綺伸出單手,場上浮高的小武術台子中猛地轉出了一個圓平台,然後往外延伸末約五倍之大,整個覆蓋掉下面過半的大操場。
四周開始變熱。
底座大操場轟的一聲燃起金色火焰,空中的火焰平台發出劇大聲響、裂成兩半,中間的空隙竄出了一條火龍直沖天際,接著像是煙火一樣炸開,漫天出現了大煙火瀑布,壯觀到最高點。
就在場內一片訝異與吃驚的聲音同時,兩半的台上捲了風,各站了一邊人。
巴布雷斯的登麗與菲西兒。
Atlantis的學長與帶著面具的夏碎。
「競技開始。」

※ ※ ※

好熱。
我有一種洗到三溫暖的感覺。
同一秒,溫度立刻下降。
真的是三溫暖是吧......
場內,整個火焰突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結冰,地下場地全部凝了雪白色的冰霜,觀眾台上也瀰漫起白色冰冷煙霧。
「太精采了!大賽一開始,巴布雷斯的登麗選手發揮了雪之妖精驕傲的冰凝力量,將整個火焰競技台轉為對自己有利的冰雪範圍......啊,請各位觀眾準備禦寒法術,下雪了。」
我跟著琳綺的話往上看,天空上面果然下起了一點一點的小雪。
該死!
我連外套都沒有帶耶!
「咦,場上冰炎殿下不知道與夏碎選手說了些什麼......冰炎選手居然退場了!?」琳綺的聲音非常訝異,同樣場內觀眾也訝異到不行。
學長居然退場了?
不是團體戰嗎! ?
夏碎跟裁判席那邊揮揮手,好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然後裁判席那邊點了點頭。
「大會報告,琳綺這邊剛剛接到Atlantis學院選手提出請求,因為冰炎選手認為階級不同會造成比賽不公平,所以主動要求退場,由同隊他的候補選手遞補位置。」琳綺公佈消息讓整個場內都嘩然起聲,「大會方面已經批准,接下來由西瑞羅耶伊亞選手遞補位置。」
我聽見有的人批評學長頗自大的。
不過因為認識有一段時間,我是覺得學長應該是真的覺得實力有差距才退場。
五色雞頭上場,另外一邊的巴布雷斯兩個女生的臉突然變得很臭。
說實話,當場換人感覺也不是很好,如果我是當事者可能也不太爽。
學長回到浮高的休息區裡面,環著手觀看比賽。
我感覺頗冷,有點想回去拿外套的衝動。
場上突然有動作了,飄下的細雪轉眼慢慢變成大風雪,沒多久場下就積了厚厚一層雪堆,完全可以用來堆雪人和打雪仗的那種。
我懂了。
巴布雷斯根本是專門出產雪女對吧!
大雪慢慢轉大同時,夏碎也有了動作,只見他拿出一個黑色水晶放在掌心上,「『祈禱於天之術,自然生成而歸自然生成,吾力量溶於力量,術反之呪! 』」
我還奇怪怎麼突然聽見夏碎的聲音,原來場上的屏幕框已經把裡面的聲音全部播放出來了,真是貼心的設計。
然後,我注意到他們在場內施術時候,場外有很多人凝神注意、還有出現做筆記的,原來大競技賽還是好學習的活教材課程是吧?
黑水晶在夏碎的手上炸碎,碎粉被大雪的風吹走,然後狂雪驟然像是被什麼東西阻礙一樣,整個乍然停下,黑色的水晶粉就在空中漂浮、發出詭異的黑色光點。
「『守護雪上的子民之神器,呼應於我登麗之手,顯現出您的高潔與傲慢。』」眼見黑色水晶粉有鎮壓住爆雪的氣勢,登麗轉了身猛地揮出雙手,她雙手上出現了一對巨斧,整個都是冰,上面還有奇異的花紋圖騰。
那個也是幻武兵器嗎?
我轉過頭有點想問歐蘿妲,不過她很認真的在看比賽,我就不好意思問出口了,其實還有一個叫做導師可以問,但是我非常不想問他。
「那是雪國的妖精兵器。」
我身邊突然傳來聲音,急忙的轉頭一看,是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一個青年,跟學長看起來差不多年紀。
他穿著外校的製服,看起來有點像祭咒的衣服。我好像在哪一個隊伍看過類似的衣服?突然想不起來。
這裡不是我們學校學生座位嗎! ?
我這才發現,座位老早就混亂掉了,大家都挑喜歡的位置,反正也沒規定一定要坐哪邊,只有我還笨笨的找原位。
「你好,我是七陵學院的然。」青年對我伸出友善的手。
對了,他的衣服跟七陵學院的選手服非常像,都是祭咒的類似衣服。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給我的感覺很親切,好像在哪邊見過一樣,「你好,我是Atlantis學院的褚冥漾。」我跟他回握。
他給我的感覺除了熟悉之外,還有一種很悠閒的放鬆感。
我知道了!
他是治愈系的對吧!
「不好意思,你剛剛說的妖精兵器是......」我看著場上,登麗的大斧在她手上變得非常靈巧,像是玩弄兩個小東西一樣,揮舞自然順暢,一點都沒有沉重感,另一邊的菲西兒手上同時出現同一系列的西洋長劍,兩個人同時對上夏碎與五色雞頭。
這有點危險了,因為五色雞頭的獸爪沒那麼長,對上他的菲西兒始終保持一些距離。
「顧名思義,就是妖精做出來的兵器。」然的人很好,直接幫我解釋,感覺上他好像早知道我不懂這些東西的樣子,「簡單說幻武兵器是活兵器,其中蘊含一個靈體,必須簽訂契約與靈體同步才可以運用自如。而一般不管是妖精、獸族、天族等等自己做出的兵器中則沒有那類東西,不過再過一段長長的時間,兵器中也會產生靈體。打個比方說,就像九十九神一樣。」
啊,這個我大概知道,一個是本身就是鬼,一個是用久了變鬼,應該是這種意思。
「剛剛登麗使用之前有吟唱咒文,很明顯的是她的兵器應該是妖精族傳承的,上面已經有靈體,吟唱咒文是降靈、使兵器的能力得以發揮到最高點。」
就在然停止解說同一秒,感覺上有點綁手綁腳的五色雞頭被菲西兒一個衝撞,整個人往後飛摔出去。
硬是在半空中扭動身體後翻一圈,五色雞頭單手撐地然後翻身站起。並沒有給他太大喘息空間的菲西兒立即轉動手上的長劍,然後猛然就往五色雞頭落地的地方用力射去,一道銀白色的光線畫破空中,直接往五色雞頭腦袋貫去--
鐺瑯聲,菲西兒的劍落空。
不知道什麼時候凝聚起來的黑色水晶粉像是盾牌一樣擋在五色雞頭面前,那把長劍給水晶粉末整個包覆起來、然後掉在地上。
詭異的是,被黑水晶粉末包裹住的長劍居然開始腐蝕,只短短幾秒,整把劍就被溶解、連一點餘留都沒有剩下。
「各位觀眾請看,夏碎選手在一開賽就使用了高等的返咒術法,自由操縱能吸取物質的黑水晶抹煞了菲西兒選手的妖精長劍。」琳綺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場內,好幾人開始忙碌的做起筆記,「黑水晶操縱術最早起源於三千年前的妖精部落當中,經過代代相傳與不同種族的變化,如今已經有七十九種的使用方法,根據大會現場提供比對,夏碎選手使用的正是高等的黑水晶返咒操縱,可見實力之高。」
我發現播報員不愧是播報員,那個資料解說是怎麼回事啊。
將水晶粉末移往五色雞頭那邊同時,見夏碎分心,登麗也捉了這個機會,雙斧直接劈在地面上,整個場地重新結冰,來不及走避的夏碎整個雙腳給冰凍起來,同樣的旁邊沒多遠的五色雞頭也暫時動彈不得。
「『降雪。』」登麗將雙斧往上一拋,兩把巨斧猛地碎裂開,然後在半空中化成無數的大冰針,轟然巨響、千萬根冰針就氣勢熊熊的往地面砸下去。
所有的觀眾瞪大眼睛,屏氣凝神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奔騰時空中的黑流,逆上重生吧。』」不慌不忙,夏碎手指一彈,水晶粉末突然全部自動重新凝結變回水晶的樣子飛高,然後在所有人頂上爆裂開來。
還沒砸到一半的冰針被巨爆炸飛,摔在場外、牆上,破碎成粉然後消失,四周掀起了強烈的狂風,整個冰粉白霧飛散的到處都是。
冰塵爆過後白霧慢慢的退開,場內的冰霜又消失了,兩方人馬都失去武器。
「現在是肉搏戰的時間了。」
顯然等很久的五色雞頭一笑,囂張的發出這句話。

※ ※ ※

我看見五色雞頭的右手盤開獸爪。
「『守護雪上的子民之神器,呼應於我登麗之手,顯現出您的高潔與傲慢。』」登麗重新吟唱了咒文,被炸碎的巨斧重新回歸她的手上。
「什麼鬼神器!沒用啦!」五色雞頭獸爪成拳直接往大斧的斧面一拳揍下去,一個謎樣的清脆聲響傳來,大斧面出現了像是蜘蛛絲的裂痕。
五色雞頭趁著揮拳的衝力往後翻滾了一圈,落在地面。
「靠!」
他揮著獸爪完全忘記聲音會被擴張到全場的罵髒話。
不用說,我也有一種很痛的感覺。
「雪國的妖精兵器都是千萬年寒冰打造的,堅硬無比,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破壞了嗎。」登麗撫過大斧上的裂痕,瞬間斧面又恢復原本光滑的樣子。
我也覺得可以這樣就破壞就太無聊了。
「一次不行,那我就打到他爛為止。」獸爪上的爪喀喀喀的發出疑似骨折的聲音,五色雞頭露出陰狠的詭異笑容,他的雞爪從原本透明的顏色慢慢變成深黑的顏色。
菲西兒重新拿起長劍站在登麗的面前,儼然就是一種保護的動作。
這種畫面看起來,怎樣都覺得好像某種吃飽閒閒的不良少年在恐嚇一般路人。
「西瑞,等等。」夏碎站在五色雞頭旁邊,壓低聲音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麼,然後五色雞頭點點頭,突然就把獸爪給收了。
相信大家都跟我一樣很想知道他們兩個說了什麼,但是大會就是沒有剛剛那個聲音。
然後夏碎往前走了兩步。
「『臣服於我手下的詛咒之物,現身吧。』」
他將手掌朝上,然後我看見了熟悉的老朋友。
一條金眼的黑蛇突然從他的手掌竄出來,然後從手臂粗開始成長,一倍、兩倍,一直長大到幾十倍,變成那種會在河裡面作怪的大蛇妖。
登麗與菲西兒的臉色同時一變。
那隻居家型黑蛇居然還可以變成這樣,我突然很想知道夏碎學長到底怎樣改他的咒文排列,整個看起來就是那種攜帶型的殺人凶器。
「小亭,活動一下吧。」夏碎拍拍黑蛇的身體,用非常輕鬆的語氣說話。
『好。 』
登麗跟菲西兒傻掉。
我記得之前學長有說過那條蛇是高級詛咒,連他都很難應付,沒想到才短短時間夏碎學長已經拿來當端茶小童兼凶器,果然可以當學長搭檔的人都不是什麼正常的人。
黑蛇慢慢的在空中轉動,然後變成一大片黑色的陰影、接著再轉動漂浮,翻身成為一隻巨大金眼的黑色單腳烏鴉。
「比賽中止!」
在高空的琳綺突然殺出來這樣一句話,本來要強行飛下的金眼烏鴉停止動作,又變回一條小蛇攀在夏碎的手上,「大會宣布比賽終止,來自巴布雷斯學院董事長們的消息,巴布雷斯學院主動宣告認輸。」
琳綺的話一出,整個觀眾席都嘩然吵鬧起來。
登麗與菲西兒都收了兵器,訝異的看著評審席,似乎是沒想到會有這事情。
整個戰況急轉直下,所有人都等待琳綺的說法。
「根據巴布雷斯學院傳來的說法,夏碎選手使用的是高等魔封咒,這種強大的詛咒咒語並非本學院能力範圍,所以自願認輸。」琳綺將收到的消息報告出來。
一聽見魔封咒,現場的聲音幾乎都消失了,只聽到一些竊竊私語,在討論夏碎為什麼會學那種邪惡的詛咒。
登麗與菲西兒像是服了,並未做出任何抗議,就往評審席那邊行了禮,服從了自家董事的決定。
不過我想這樣對他們應該也算是好,因為我上次見過學長幫伊多解咒,非常麻煩,我想如果登麗兩人也中招,傷害性也很大,機於考慮與生命上安危,他們家董事才會做出這種決定吧?
反正第一場輸不代表全都輸,二、三場還是有扳回的機會。
「第一場比賽勝負決定,由Atlantis學院奪得第一勝利。」琳綺揮高右手,天空屏幕框上出現了賽程表,然後學長他們晉級,「嗯......登麗選手似乎有話要說。」
場上的登麗對播報員招了招手,然後她的聲音給擴大出來,「對於此次比賽我們輸的心服口服。」她說,然後目光對上我們學校選手的休息區,「不過我們想知道冰炎殿下臨時退場究竟是什麼意思,請給我們一個解釋。」
喔喔,針對學長來的。
在休息區的學長冷笑了下,然後跳下競技台上,「因為實力相差太大,所以我想我不上場會對兩方都好。」他的回答再度引起場上觀眾的聲響。
「請冰炎殿下讓我們見見您所謂的實力相差。」登麗似乎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重新要求,「請問大會能夠讓我們破例一次嗎?」
評審席那邊交頭接耳的一會兒,然後琳綺代替開口,「大會方面認為,如果冰炎選手願意的話,可以直接在場上做出令登麗選手滿意的答案。」
我想大家還是都以看好戲居多吧。
畢竟學長說這種話沒有實際做些什麼,很難令人滿意的。
「好吧。」學長環著手,「就讓你看看所謂的實力差在哪邊,放出你最得意的雪妖精之術吧。」
他話語一落同時,場上再度結滿冰霜,四周的溫度整個降低,連觀眾席上面都覆蓋了薄薄一層冰霜,「這是我們雪妖精的降雪,最大範圍五公里之內都能夠出現暴風雪。」登麗看著學長,勾起了冰冷的笑容。
「五公里的暴風雪是嗎?」
學長閉上眼睛兩秒,又張開眼睛,「比我預估的......短少。」
「你說什麼!」
就在登麗像是憤怒同時,我聽見一種謎樣的聲音,然後從學長腳下爆出了金色的火光,狂暴的金色烈焰席捲了整個場上的冰霜,猛然襲來的高溫將整個冰霜爆雪都給溶解掉。
我看見高熱空間在扭曲。
下一秒,金色火焰突然消失,然後溫度馬上降低下來。
不是雪白色的冰霜,一層一層的透明冰層繼火焰之後馬上在四周凝結起來,隨著溫度越漸降低,整個大競技場出現了比冰霜不知厚上多少倍的冰牆,然後持續往外延展。
我看見四周的人都在發抖,我有種會馬上死在這裡的感覺。
就在場上,所有人腳下都出現厚厚冰層,冰上還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燒,形成詭譎妖異的漂亮景色。
登麗的表情整個震驚。
「我的冰與火能力,最高範圍是一百公里。」學長彈了下手指,滿場的冰與火全部都消失,又變回原本的樣子,他看著登麗,後者一臉鐵青, 「你說,我們的實力有多少差距?」
現場原本還在說學長囂張的聲音整個都消失了。
「我完全認輸了。」
登麗突然笑出來了,很爽朗的笑聲,「Atlantis學院果然是高手眾多,我們服了。」她對學長伸出友誼的手,學長也跟著回握,「很榮幸能與你們一戰,希望以後還能與Atlantis學院再做交流。」
「彼此彼此。」學長也很客氣的回答。
四周響起了爆雷般的鼓掌聲。

第一場的開場賽,就這樣落幕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5:07

第六話禁忌

Atlantis AM3:20

開場比賽結束之後沒多久,另一邊也傳來第二會場同時的比賽結束。
奇雅學院落敗了,由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晉級。
我站起身打算離開會場,轉頭想跟剛剛七陵學院的人道謝一下,不過不曉得他什麼時候離開的,人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就在我轉身想出去時候,眼尖的看見原本在醫療班裡面待命的輔長不知道在跟誰說話,然後點點頭,就往學長他們的休息區走過去,一下子幾個人就消失在休息區裡面。
剛剛有人受傷嗎?
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蔓延出來,剛剛的比賽基本上幾乎是沒有人受傷,而且說起來還蠻和平的,還是其實有誰受內傷?
夏碎嗎?
不太像,他整場都好好的。
學長根本沒有下場比賽所以應該也不是。
這樣說起來應該只剩下五色雞頭,誰叫他剛剛手賤要去打人家的妖精兵器,搞不好又是啥詛咒還是手指斷之類的。
管他去死。
......
其實我跟五色雞頭還算是有點交情啦......
既然他都(疑似)受傷,那我去看一下應該也是理所當然吧,要不然那傢伙如果事後又來個莫名其妙算帳,倒霉的可是我。
那好吧,基於以上,我還是順路繞過去看一下五色雞頭有沒有還活著。
出了大會操場之後我循著剛剛五色雞頭帶我走的路線去找選手休息室的走廊入口,不過轉過一個牆壁之後,我馬上傻眼。
哪來的路口?
剛剛五色雞頭帶我進去的地方根本是一個超級大牆,連個老鼠洞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在這邊做什麼?」
突然我的身後傳來問句,我連忙轉身,後面站著一個很漂亮的大姐、褐色短髮藍色眼睛,感覺上比較像大學的人,「這邊一般學生不能進去喔。」
「呃......不好意思,因為我朋友有參加比賽......」我不知道應該怎樣跟這個陌生人解釋。
「原來如此。」大姐微微一笑,「選手休息室地區只有經過核可的相關人士可以進入,或者是由選手帶進,你會知道這個地方我想你應該也進來過了。」
「啊、對,我剛剛有進來過一次。」我有點尷尬的笑了笑。
「那跟我一起進去吧。」人很好的大姐站到那面牆前面,瞬間牆壁變化出我剛剛見到的走廊,馬上就可以通行,「你應該是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選手的朋友吧,我是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的指導老師、芮西碧辛菈。」
「咦!?」
騙人,她看起來很年輕說!
「我是Atlantis學院一年級的學生,禇冥漾,謝謝您帶我進來。」我連忙行了一個禮。
「你應該知道Atlantis學院的休息室吧,跟明風是相反的距離,那我就不跟過去了。」辛菈笑了笑,然後向我點點頭。
「我知道,非常謝謝您。」
然後辛菈還是笑了下,才轉身往走廊的另外一邊走去。
我最近好像經常遇到好人呢。
循著剛剛的路線小跑步,果然沒有多久就看見Atlantis學院的休息室牌子。
不知道擅自跑來會不會捱罵?
要進去嗎?
我開始猶豫了。
就在我猶豫到底要不要自己進去還是乾脆轉頭走不要打擾人家比較好的同時,門扉突然無聲的被人打開了。
「漾漾?」
一個意外的人。

※ ※ ※

我錯愕、我愣掉,我站在原地不知道做啥反應。
打開門的不是學長夏碎也不是輔長五色雞頭,而是賽塔。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你是過來看看狀況的嗎?」可能也沒想到我會來,賽塔在開門的那一瞬間也有點訝異的神色。
「看狀況?」我被弄迷糊了。
是在講五色雞頭的狀況嗎?
「先進來再說吧。」賽塔讓開了個位置讓我進去,然後才把門關上。
一入門,我本來以為受傷的那個人就站在不遠地方,活蹦亂跳的那個樣子看起來壓根完全沒有啥傷痛。
夏碎也站在旁邊。
他們都沒受傷?
「早跟你說過盡量避免同時使用相互衝突的力量,你就不聽,別人說的話都不聽,你遲早痛死活該!」揶揄的聲音是輔長的,隱約還有點責怪的意味。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看見一旁的休息床邊坐著學長、前面站著還在碎碎念的輔長,然後前者用一種想殺人的目光惡狠狠的瞪他。
學長的臉上,眼下跟額頭紛紛出現了深紅色和銀色交錯的奇異圖騰,紅色的我之前有看過,在奇雅被暗算時候出現過一次,銀色的就沒有;就連脫下手套的手掌手背都有那種圖騰,感覺頗詭異。
「囉唆!」他踹了輔長。
這是啥狀況。
五色雞頭晃過來,搭在我肩上,「你怎麼想到要過來?」劈口就是問這句。
「純粹路過。」我該說啥,我還以為是你這傢伙有事情,沒來會被你惡整所以先來看看而已,結果居然有問題的會是學長。
他不是沒有下場比賽嗎?
「不好意思,漾漾,我們現在要進行治療,等等請你們盡量不要打擾。」賽塔用一種有點抱歉的微笑這樣跟我們說,然後才往床邊走過去。
我本來想回不用管我之類的話,一個白色的細煙先從我旁邊飄過去。
這個場景我看太多次了,是鬼娃出場必備。
『吾家來了。 』果然沒錯,鬼娃從我旁邊飄過去,然後就浮在半空中。
「麻煩你們配合一下了。」輔長對賽塔跟鬼娃點點頭,「然後你們三個路人甲乙丙,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滿腦問號,不過我們現在要進行治療,沒事就不要出聲,出聲我就會讓你永遠出不了聲,注意一點。」
路人甲的夏碎點點頭,非常配合。
路人乙的五色雞頭哼了哼兩聲,晃到旁邊去坐進沙發。
......
等等,我是路人丙?
好吧,我是路人丙,反正在整個故事裡面我已經夠像路人了,不差這次。
輔長轉過身,換成面對賽塔和鬼娃,「接著是你們,因為主要是給他排出打結的冰火兩種力量,麻煩請拋開兩位的種族歧視,互相幫忙一下。 」
「這是當然。」賽塔微微一笑,配合度百分之百。
『只要是關於黑袍的事情,吾家自然無異議。 』鬼娃也相當的配合。
「很好,那就請聽我的指示吧。」
話說完,輔長彈了下手指,整個地板立即出現銀藍色的大陣,是一個大正方形圍繞圖騰、然後旁邊佈著四個小方形圖騰的陣型。
學長把雙手手掌伸出來,一邊搭上賽塔的手掌一邊搭上鬼娃的手掌,然後三個人同時閉上眼睛。
「『讓多餘而不受控制的力量離開,讓它成為新的力量讓新的擁有人所擁有,讓自然的力量重新甦醒,讓新生的力量重新活躍。』」隨著輔長的聲音,底下的陣法開始慢慢的轉動著,上面的圖騰咒文也不停的轉換排列等規則。
我看見學長身上的圖騰印越來越明顯,像是傳染一樣,賽塔與鬼娃的手也各自出現了銀色和紅色的圖騰印。
然後大約十來秒之後,學長身上的圖騰印子慢慢的消退。
我的手錶秒針走了一圈,那個銀藍色的陣法就在同時也結束。
就在陣法完全退掉之後,夏碎第一個就迎上去,「行了嗎?」
輔長白了他一眼,「廢話啊,當我是誰。」
「你是除了醫療之外就沒什麼用處的火雞人。」坐在床上的學長慢慢睜開眼睛,然後丟過來就是一句殺死人不留情面的狠話。
按著胸口倒退三步,輔長用一種完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他,「我為你掏心掏肺、一聽到有事情就第一個衝過來,你你你、你居然用這種話報答我!」
「我記得我找的是月見而不是你。」學長二度發出冰冷的言語,「就算你要掏肚掏腸也不干我的事情。」
「月見那小子的功力哪比我厲害,給他醫你還不如等死。」輔長哼哼了兩聲,非常自豪自己的醫術。
「我覺得給你醫我應該自己是送死。」站起身拍拍衣擺,學長繼續給他抬槓。
究竟他們兩個到底是不是好朋友呢?
我想應該是吧。

※ ※ ※

「好多了嗎?」
趁著兩人互抬槓停止的空檔,賽塔將手上的圖騰收到不見之後睜開眼睛,柔聲的詢問精神看起來非常好的學長。
「嗯,謝了,賽塔、瞳狼。」
『沒什麼好言謝的,這是吾家應該做的。 』鬼娃也幾乎是同時整理好身上的印,然後漂浮在空中還是那種要死不死的平板語氣,『只是提醒你一下,就算您是能夠徹底融合兩種力量之人,但是還請記住這兩種力量原本就是禁忌而衝突的力量,下次請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
拿性命開玩笑?
我疑惑的看著那個完全不像在鬼門關繞一圈的學長。
「我會謹記。」學長難得會受教的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話。
拍拍他的肩膀,賽塔也笑了笑。
我終於知道剛剛然給我的親切感是怎麼回事了,原來跟賽塔很像,他們兩個都是治愈系的對吧!
「那麼,我就先告退了,比賽還有一些住所的事宜必須處理。」賽塔微微一彎身,非常有禮貌的向所有人先告辭,然後才離開房間。
『吾家也先走了。 』
對於來匆匆去匆匆的鬼娃我反而沒啥特別的感想,反正他一向都是這個樣子。
室內突然陷入一片寧靜。
「你不認為該跟我們解釋一下嗎?」打破安靜的是夏碎,他把麵具拿下來放在一邊,然後狀似優雅的在一旁的桌面冲起茶水。
整個氣氛有點冷凝。
我懷疑我來錯時間了。
「是發生什麼事情啊?」我偷偷頂了頂旁邊的五色雞頭小小聲的問著,完全不知道發生啥事的我好像莫名其妙踏到誰的暴風圈。
「誰知道,剛剛我們一回到休息室之後學長整個人馬上不對勁,所以才找醫療班的人過來。」一樣摸不著邊的五色雞頭搭在我肩上,同樣小小聲的回答我。
「想問啥就直接問,不要在那邊偷偷摸摸講話,真煩!」學長直接轟來這句話,我跟五色雞頭同時嚇一大跳然後往後退一步。
後面是大門,要逃比較方便。
「大家當然是想問你剛剛為什麼會『發作』啊,親愛的殿下。」完全不知道死活的輔長用那種極度挑釁的愛嬌語氣說話,還翹起小拇指。
三秒過後,輔長讓一記漂亮的過肩摔摔到房間另一邊角落,叩咚聲過後宣告被殲滅。
他現在處於暴怒狀態中。
我的背後偷偷掉下一滴冷汗,「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突然想到有事情要先回宿捨去,改天見。」傳說中的野獸保命第六感叫我趕快從這邊逃走。
「站住!」
完了死了慘了,我就知道逃不了。
我用力閉上眼睛等待死期到來。是說我剛剛應該沒有做出什麼會被宰掉的事情吧?
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你剛剛在外面碰到誰?」
唉?
我睜開眼睛,看到學長就站在我旁邊,「你帶了不該帶的東西進來。」說完,他就從我肩上一抓,一隻黑色的細長東西被他扯出來。
不是吧?
我居然身上有海參都不知道! ?
「海你的頭!」學長直接往我後腦一巴掌,「這是跟監的黑蟲。」他把手上黑色的東西摔在地上,夏碎和五色雞頭立刻湊上來看,是黑色長條物,大概十五公分左右,在地上蠕動想逃走,然後被學長一腳踩住。
說真的,還蠻像廁所裡面的◎◎(因為有點噁心所以自動消音)。
「黑蟲會自動融入周遭的景物中改變顏色以及型態,所以是最不容易被發現的情報蟲。」學長扭動腳底,然後他腳下的◎◎跟著變扁,「你剛剛進來時候是誰帶你進來的?」紅眼銳利的瞪著我看,有一種我不說馬上會被灌水泥屍到海底的錯覺。
「那個......一個女的,她說她是明風的指導老師、辛菈。」我也不敢隨便亂講,就把剛剛進來時候那些事情都講給他們聽。
夏碎先皺起眉,「褚,我們沒有聽說過明風此次有指導老師隨行,而且明風學院的休息室不在這邊,這邊只有我們學院與巴布雷斯、禔亞、奇雅五個代表隊使用,明風、亞里斯、七陵以及惡靈等五支代表隊的休息室是在大門出來往另外一邊走的第二區。」
「唉!?」
真的假的?
我被騙了!
那她是怎麼進來的?
「指導老師很可能是之後才補辦手續進來的。」學長環著手,然後繼續踩著地上黑蟲,「我看她應該在之前比賽有看過褚跟我們混在一起所以才故意放他進來,然後收集情報,因為休息室一二區只要是選手以及相關身份都可以進入。」
這麼說我被當成快遞了?
免費快遞黑蟲一隻是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
夏碎拍拍我的肩膀止住我要說的話,「沒關係,這種事情一定會有的,反正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帶進來,不用介意。」
我偷偷瞄了學長一下。
「反正你這個人就算被啥附身也是不知不覺,我幹嘛還要期望你會發現帶情報蟲。」學長說出了很冷涼的事實,「就不知道對方聽多少去了。」
說完,他狠狠往黑蟲踹去,那個黑色的◎◎發出一聲很詭異的嘶聲後被踹爛,然後變成一堆黑色的灰塵、接著消失無影無踪。
「應該......都聽了。」夏碎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快說吧,你的發作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要預防對方在比賽動手腳。」
聽起來就是很嚴重的事情。
學長點點頭。

※ ※ ※

茶香飄過。
「這個是精靈送來的手工點心喔。」化身為小孩的金眼黑蛇端著大盤精緻的餅乾和點心上桌。
......
等等!
現在開始不是要上演歷史大揭迷的時候嗎! ?
為什麼場景一跳就跳這麼遠變成午後茶香大家來的活動啊?
啪的一聲學長砸了我的後腦。
「你在觀眾席沒啥事看戲就好,我們也會肚子餓的不能一邊休息一邊說嗎!」他做到沙發椅上,接了小亭遞來的茶水。
基本上這種話讓你這個最高紀錄N天工作不吃飯的人來說特別沒有說服力。
輔長等人也紛紛在沙發椅找了位置落座。
「漾~快過來吧。」五色雞頭拍拍他旁邊的空位。
直覺坐他旁邊一定會出事,我左右看了一下,最後決定坐夏碎學長隔壁。
小亭在我的杯子倒滿了不知名的茶水。
很香、非常的香,不過由於是一條蛇倒給我的,所以我有點擔心裡面會不會滿滿整杯都是蛇毒。
「我的個人基本能力是火係與冰系。」
一點廢話也沒有,學長一開口就是直搗黃龍,快到讓還在考慮要不要喝茶的我以為是耳朵抽筋聽錯了。
紅眼猛然轉過來對我狠狠的一瞪。
......沒事,請繼續。
「這個我們都知道。」夏碎很冷靜的開口。
你知道我不知道啊老大!
「總之就是我原本的能力是火冰兩種。」學長搔搔頭,有一種蠻厭煩的口氣,「一出生就有的,所以起源不必解釋了。」我知道這兩段話是針對我說了,因為大家都看了我一下。
「學長,我個人比較想知道那兩種能力為什麼會在你身上。」五色雞頭不怕死的舉手發問了,不過剛好他也問到我想知道的事情。
對立的能力為什麼會在學長身上?
包括他使用的幻武兵器也是。
「那個是個人隱私。」
學長居然用一句很老舊又簡短的說辭打發問題了!
「總之那個天生能力原本就不可以亂用,如果取得平衡就算了,不過目前這傢伙還沒百分之百能控制自己的冰與炎,所以像剛剛在場上那種大法術是禁止使用的。」輔長直接把他的話講完,「會發生像剛剛那種狀況,能力失控。」
喔,我大概了他的意思。
因為漫畫上面常常有演,就是失控下去會爆走還是毀滅地球一類的老劇情。
「並不會毀滅地球。」學長橫了我一眼。
「這些我大約知道,而且這種能力也違反自然。」夏碎端起茶很優雅的喝了一口。
「好帥啊!」完全無意義的發言從五色雞頭那邊來的。
「之前忘記提醒你們。根據醫療班先前針對他的研究,這次大賽中一定還會發生類似的事情,所以你們跟他同隊的要稍微注意一下,往年大賽中最後這場的傷亡率都很高,我想今年應該也不可避免。」輔長突然正經起來,有種酋長在開會的嚴肅感,「一旦發生失控的事情,你們要快點通知醫療班、賽塔跟瞳狼在場。」
賽塔跟鬼娃?
我突然想到剛剛他們兩個也在。
「賽塔跟瞳狼可以平衡那兩種能力。」輔長補充這句話。
「賽塔就算了,他是隨找隨到的人,不過、瞳狼的東西我已經給褚了。」學長懶洋洋的丟過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所有人的視線突然都往我這邊聚集過來。
「唉?」
我啥時拿到鬼娃的東西了?
「那隻手機。」學長又丟來一句,「那個東西里面有瞳狼唯一的分體,因為瞳狼沒辦法用原本面貌到這個世界,所以只能藉由法術和那個媒介物現身。 」
「真的假的!」我從沙發椅上面跳起來。
一切的謎底終於解開了!
難怪我就覺得鬼娃在我身邊的出現率很高,高到完全不像路過碰巧遇到。
原來他跟本是從手機裡面冒出來的!
那個手機鬼!
所以,賽塔剛剛打開門是要找我來?
更正,找鬼娃。
「那好,這個意思就是說以後漾漾最好不要離你們隊伍太遠,一旦有問題就可以就近把人找來。」輔長很快的就下定論。
「我把手機還你不是比較快嗎?」我看著學長,想把有鬼的手機還他。
學長放下手上的杯子,「褚,還我之前你先想看看,你有幾次被瞳狼救了?」
......好幾次。
「如果還我之後沒人跟在旁邊,下次你又被攻擊,可能直接升天喔。」
好邪惡的煽動之話!
「如果說要讓褚隨時都在附近,我倒是有一個好方法。」
夏碎猛然拍了一下手。

然後,我的眼皮開始跳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5:29

第七話亞里斯學院的開場

Atlantis PM7:50

我有一種萬劫不復的感覺。
事情要從昨日開始,如果正在看故事的你應該是往上翻一頁就知道了。
夏碎老大的一句話讓我陷入一種謎之地獄的感覺。
早上七點多時候我眨眨一晚沒睡非常酸澀的眼睛,抱著盥洗用具(不好意思我到現在還不敢用我房間的廁所)敲了敲學長房間門。
「門沒鎖。」
慣例回答,然後我就自己推門進去。
一開門,撲鼻來的是濃濃的牛奶香,「早,剛剛廚房有送早餐過來,你整理好看要不要吃。」學長打開電視專注盯著所以沒轉過頭看我,然後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我偷偷瞄了一下電視,好像是什麼新聞之類的。
看不懂。
我用了十來分鐘盥洗完和換完衣服出來之後學長還是坐在原位,不過電視好像已經告一段落了,因為已經被他切掉電源整個屏幕一片漆黑。
「昨天幫你申請的隊伍章來了喔。」
就在我拿起牛奶杯子的那一秒,學長發出我最害怕的地獄宣言。
我僵硬的轉過頭去,看見他已經抬頭在看我,然後揚揚右手,上面有個徽章,銀色底的八角型徽章,上面有跟校徽一樣的圖騰,不過裡面多了一個小小的圖案,是比賽的大會共通記號。
對了,事情就是在昨日發生的。
我僵硬的腦子重新想起昨日夏碎學長的話......

『如果說要讓褚隨時都在附近,我倒是有一個好方法。 』
『就是讓他也變成第二代表隊的人就可以了。 』

回想結束。
「你的回想也太短暫了吧。」學長把代表徽章拋給我,然後這樣冷哼了一聲。
「回想一堆會被你巴。」我很有經驗了。
「你也都知道你腦袋裝廢物嗎。」
早說過沒人叫你聽啊!
「對了,已經幫你申請好了,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代表隊行動時候你一定要出席喔,另外有一些相關的事情晚點夏碎會拿手冊給你看。」完全我行我素的學長又繼續喝他的熱牛奶。
地獄!
這是地獄!
叫一個比菜鳥更菜的我加入第二代表隊,這存心就是要我死到地獄三千次嘛!
「放心,我們還不至於大膽到用你這個比菜鳥更菜的傢伙當候補選手。」學長冷冷的哼笑了一聲。
「唉?不是嗎?」
我還一直以為按照漫畫小說主角的走向來講,我十之八九會變成候補選手,接著帶衰的去比賽,然後沒有打敗最終Boss的場景,反而是在第一局就被KO,接著整篇故事就END這樣。
「又不是腦袋壞掉。」
學長給我一句很毒的實話,「幫你申請的是相關人員。」他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著申請書的備表。
我掃了一下,然後呆滯。
整張紙上有我的個人數據,接著最下面一欄申請人需要身份居然寫著......

「打雜人員?」

這是啥職稱?
打雜人員是可以這樣申請的嗎! ?
「除了打雜人員我想不出有啥可以寫的。」學長聳聳肩,很老實的這樣告訴我,「不然你覺得跑腿會比較好聽?」
我突然覺得,搞不好為了候補人員去死比較好、至少比較稱頭。
你想想,候補選手上場被打死跟打雜人員路過被打死哪個比較好聽啊!
重點是,大會居然通過是怎樣!
「一般隊伍申請輔助人員都是許可的,像蘭德爾就有幫他的管家申請,不過輔助隊員是沒有上場資格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死在外面。」
我看著那張紙,只有一個疑問,「蘭德爾應該不是幫尼羅申請打雜人員吧?」
「當然不是,尼羅是以管家身份進去的,你當得了管家嗎?」學長用一種如果我當得了也會幫我改管家的語氣說。
「我明白了。」
原來打雜人員是最適合我的。
好悲哀。

※ ※ ※

比賽的第二日只有一場讓我注意。
亞里斯學院對惡靈學院,早上九點開始。
「我們也對惡靈學院比賽的場次很在意。」學長站起身,然後一邊講一邊回房間拿出代表性的黑大衣穿上,「聽說四年前的上屆比賽他們本來也是兩隊入選,可是因為其中一隊在私下攻擊另外參賽者被取消資格,而另一隊在比賽中因為發動大法術將觀眾給捲入造成大災害也被處以喪失資格,我有點介意他們今年會玩什麼花樣。」
其實我想看的是伊多他們啦......
可是被學長這樣一說,我突然不太想去看了。
把觀眾捲入是怎麼回事啊!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件事情,惡靈學院的實力可能很強。
學長猛然回過頭,紅眼盯著我看,「沒錯,惡靈學院的綜合能力一直很強,如果他們學校不要專門出一些三流之輩,應該會是不輸給我們學校的程度。不過他們老是做一些不怎好的勾當,所以也一直被排除在學院聯合名單之外,沒有幾個學校想跟他做交誼。」
聽起來還蠻慘的。
我用力記起來,記得千萬不要跟惡靈學院沾上邊。
「對了,你的衣服明天會過來。」學長突然拋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衣服?」
「代表隊的衣服,相關人員也有製服。」
真的假的!這麼大手筆喔!
等等!
代表隊有衣服?
是了,就像巴布雷斯跟七陵都穿一樣的衣服,我們學校應該也會有的。
不過有個問題......
學長跟夏碎有袍級不說,我怎麼沒有看五色雞頭穿過?
「西瑞說穿一般沒特色的衣服他已經很想去死了,所以昨天開場穿的已經是他的忍耐極限,打死都不穿代表隊的製服。」
非常像他會說的話。
我深深覺得五色雞頭蠻像一鍋粥裡面的不合群老鼠屎。
「反正學校也沒有特別規定要不要穿代表服,隨個人喜好,事後也不會回收,你可以留著看要當紀念還是平常穿。」整理了一些東西放口袋裡面,學長把桌上被我們兩個吃乾淨的杯盤收到裡面小廚房洗手台就先擱著,「走吧,我想已經差不多要開場了。」
「好。」
就在我應答過後的下一秒,地上立即出現大大的移送陣,不用幾秒鐘的時間我們就已經出現在昨天的選手休息室裡面。
夏碎比較早到,已經坐在沙發上翻閱一本我看不懂文字的厚書。
他今天打扮的比較簡便,可能是因為沒有要上場比賽,所以他穿的是一件我沒有看過的衣服,白色底藍色邊,跟我們的製服有點像,旁邊擱著一件同款的大衣外套。
「這個就是代表隊的製服。」學長拋了一句話給我之後就先走過去跟夏碎打招呼。
說真的,代表隊的製服還不錯看。
「西瑞說他要去一般觀眾席看比賽,因為那邊離販賣部比較近。」夏碎收了書本,幫另外一個對有交代行踪。
好個五色雞頭,你真的把不合群老鼠屎的身份發展到最高點。
我隨便找了位置坐下來。
說我的身份是打雜人員,不過我大略看了一下室內,幹乾淨淨整整齊齊的,而且還聽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大會人員來整頓和提供服務。
學長,你這個打雜人員不會申請的很心虛嗎! ?
可能是不知道在跟夏碎交代事情還怎樣,他居然意外的沒有衝過來砸我的頭。
就在我們各做各事的時候,休息室的門從外面傳來聲響。
「打雜的!去開門!」
真是夠了!

※ ※ ※

我一打開門,門外馬上有人撲過來。
「漾漾!」
「雷多?」訝異,這個應該準備去開場的人不准備跑來這裡串門子乾嘛,「雅多?」笑臉神經病後面站了一個顏面麻痺者。
雅多向我點了點頭。
「我們等等要準備做開場了,先繞過來跟你們打一下招呼。」雷多環著手嘿嘿笑了幾聲,「你們應該會過來看吧?」
我看了一下後面的學長跟夏碎,他們先打了招呼然後才點頭。
「今年惡靈學院有在賽前動手嗎?」夏碎走過來,算是半寒暄的問著。
雅多搖搖頭,「沒有,所以我們覺得很奇怪,伊多要大家比賽時候多注意一些。」他和雷多對看一了一眼,「昨天你們比賽時候我們去看了明風與奇雅的比賽現場,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今年的選手很奇怪,強的非常奇怪。」
「怎麼說?」夏碎瞇起眼睛,詢問,「我們昨天回去時候還沒有時間可以看大賽的回溯影像。」
「明風一向以戰鬥學院自居,往年參賽時候大部分都是點到為止,今年與奇雅比賽時候居然下重手,如果不是裁判及時喊停宣布晉級,奇雅的選手可能會重傷整個月下不了床。」雅多說這個話時候是基於我們學校有安全保護、絕對不死的狀況下,也就代表一般時候奇雅選手應該早死幾萬次了,「過程中很明顯奇雅選手幾次想喊停認輸,但是明風學院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就往年他們比賽的狀況來看,今年特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我看著學長兩人都皺起眉。
等等,我突然想到明風學院反常是不是跟他們出發時候被攻擊有關?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會往那邊聯想。
「應該是跟被攻擊無關。」看出我心事的樣子,雷多很快的就接口,「那天之後我們有再過去調查,明風到這邊時候全部有被驗明身份,確定是本人無誤,也沒有受到什麼大法術的重大攻擊,推測大概是一些人在賽前動的小手腳。」
「喔......」我對這類東西不是很懂,不過雷多既然都這樣說了,大概就是我想太多吧?
「我們時間也差不多要離開了,先走一步。」發現已經有點趕了,雅多匆匆的打了聲招呼之後拉著雷多就快點開了移送陣離開。
看著他們消失前方,我突然有一個疑問。
用移送陣就可以自由出入,那我昨天干嘛乖乖走大門?
真是設計不良,只要會用的人都可以進來了不是。
學長看了我一眼,「只有選手可以這樣進來,非選手者擅闖會失敗不然就卡在牆壁中等著被發現,每年從牆壁中被抓出來的人都特別多,不怕死的話以後你也可以試看看。」
......
「不用了,謝謝。」

※ ※ ※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選手的觀看地方也跟觀眾席不一樣,難怪昨天比賽時候都沒有看到別學院的參賽者只有學生。
選手的觀眾席是在昨天的休息區裡面,因為休息區在大會開場宣示時候就已經有分出十個隊伍專用的,原來之後也是這種用途。
不過聽說大會並沒有強制選手一定要在休息區觀看,所以大部分的地方還是空著的。
「除了比賽之外,一般觀賽選手使用的休息區會有結界保護著,從外面觀眾席看不到裡面,而裡面可以看見外面,這是保護休息中選手的隱私。」夏碎看著外面滿滿的人潮,這樣告訴我,「醫療班與輔助班則例外,他們的結界從外面也可以看進來,以備隨時調用。」
這個原理我知道,應該就跟防彈玻璃一樣。
挺神奇的。
「各位觀眾大家早,歡迎大家來到今日第一競技場,我是現場播報員露西雅,將一連為大家播報今日早上亞里斯學院對惡靈學院現場以及今日下午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對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現場播報。」和昨天完全不同的女播報員從裁判台的另外一邊飛出來,是個很陽光的女生,短褐髮藍眼,長長的耳朵之外有一雙很大的透明翅膀,不是昨天那種鋼鐵翅膀,是很像某種昆蟲的半透明翅膀。
「眾所皆知亞里斯學院代表的伊多等三兄弟為白袍中相當知名的高手,近年來屬於天文學院的亞里斯也因為他們三人盡力向外各校聯盟爭取而逐漸擺脫沒落學院的地位。而惡靈學院的賈喬與伊莉雅、來德斯三人則為黑袍、雙紫袍搭檔,在實力上與亞里斯學院有段落相差,不曉得今日將鹿死誰手,請各位觀眾期待今日對決。」
場上的小場地突然轟轟做響。
就跟昨日一樣,浮在空中的小場地轉出了一個,然後在大場上面緩緩的展開來。與學長他們的炎場不同,這次的是展開之後慢慢的出現很多很像岩石山一樣的東西,場地變的坑坑疤疤充滿小碎石跟細沙,就比賽選手來看,視線非常不好。
「隨機抽取場地為岩石沙丘,請兩隊選手入場。」露西雅的聲音在整個場內響起。
一陣風沙吹過,兩邊同時出現了兩方選手。
伊多三人的白袍在砂岩里面特別顯眼,因為很白、白到反光。
真不知道是哪種洗衣粉這麼好用,讓他們經過無數戰役衣服還是這麼白,太神奇了!
「這個場地對亞里斯學院來說很不利。」夏碎開始與學長交頭接耳的討論,「伊多三兄弟是水妖精一族,砂岩場地反而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嗯。」學長點點頭,「賈喬是以黑咒術出名的,可能會形成拖延戰。」
被他們兩個這樣一說,我開始幫雷多他們擔心起來了。
雖然到最後都是要競爭的,不過就認識的心情來說,我還是比較希望認識的人可以獲勝晉級。
惡靈學院帶首的賈喬是個矮矮的男生,穿著黑袍感覺好像穿著什麼邪惡詛咒巫師袍,這讓我再次體認同樣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果然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另外兩個一男一女各穿的是紫袍,從臉來看也不太像什麼善良之輩。
「『與我們簽訂契約之物,讓競技者見識你的勇猛。』」
伊多打一比賽剛開始,就伸出兩手讓幻武兵器浮出,一左一右的讓雙胞胎兩兄弟抽去。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比賽場地的關係,就連我這邊都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砂岩特有的燥熱,更別說場上。
被吸收的水分和乾燥的場地,不知道會影響比賽多少。
「三個白袍就想打贏我們嗎?亞里斯學院不愧是爛學校,連想法都這麼白痴!」發出讓人聽了非常不舒服的青蛙聲,賈喬緩緩的伸出手,然後放在身前畫了一個圓,「讓你們這些井底之蛙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大場面。」
旁邊的兩個紫袍退開,完全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黑暗、漩渦、死血,隱藏在時空反面的咒之鬼,清除我眼前的障礙。』」巨大黑色的魔法陣直接在大會場上張,用一種詭異緩慢的速度旋繞。
露西雅往上飛了些不讓場內波及,「各位請看,惡靈學院黑袍代表賈喬在比賽一開始就使用了黑陣咒法。黑陣咒起源於八百年前的妖靈之地,是妖靈創造出咒殺敵人的銳利武器,傳說當年大陣法無往不利,幾乎出手必定能使獵物斃命,曾經一度被列為管制使用陣法,沒想到今天在大會中居然可以看見這罕見的咒殺黑陣,真是使人大開眼界!」
天空變暗了。
我注意到場上的明亮度漸漸的降低,地面上的砂岩不再像剛剛一樣隨處飛揚,好像是被什麼沉重的東西壓著,就連細粉都飄不起來。
有一種很噁心的感覺。
沉重的壓力把人壓的像是內臟都要被擠壓出來。
大會場上的觀眾席紛紛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光罩。
「那個是保護不受波及的咒語。」學長就站在我身邊,緩緩的說,「放心,場內有布大結界,不會到這邊來。」
其實我比較擔心場內的人。

※ ※ ※

「一個黑袍就想擺平三個白袍,你也很天真。」
砂岩中,雷多與雅多同時將手上的長劍往地面用力一插,突然黑色的天空傳來一道打雷的巨響,四周被震的嗡嗡的不停。
「原來他們的是水雷電屬性的兵器。」盯著場上看,夏碎好像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
水雷電?
聽起來頗像某種過年會放的鞭炮。
「誰都知道亞里斯三兄弟只有兩個能打,我就看你們有多能打。」完全不把剛剛那個驚雷放在心上的賈喬高高舉起手,「『聽我命令、獵殺伊多,將他靈魂拖入黑暗深淵!』」
果然一開始就攻擊比較戰鬥力比較弱的伊多!
意外的,雷多兩人竟然不著急過去救人,一人一手搭著地上的劍,連一步都沒有移動。
天空暗的像是墨水,整個地面開始轟隆轟隆的震動起來。
就在同一秒,整片黑暗突然自中心點往下穿刺,很像失去重心的尖針直直往下、也就是往亞里斯學院所在的地方用力貫穿下去。
轟隆一響,砂岩地面重力擊成兩半,整個大會場地掀起了驚人的砂塵暴,視線全部被灰濛蒙的粉石給掩蓋,什麼也看不見。
黑暗的法術打中目標物之後向上炸開,像是黑色的雨一點一點的開始飄落。
時間突然過的很慢。
看到這個場景,我突然想起來在電視上看過的一個廣告,飲料的廣告。
黑色的酒、黑色的氣泡。
整個都是沉重到讓人窒息。
然後、黑暗過後第一道光明打散了黑雨落下。
一點一滴,撕裂黑暗回歸大地。
砂塵霧散。
「我們剛剛就說過了,一個黑袍想擺平三個白袍,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觀眾席上突然爆出如雷的掌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5:53

第八話雙場鬥

Atlantis PM9:30

呃......
基本上我這個人形容詞比較欠佳。
不過場面上的畫面真的蠻讓人震撼的。
巨大的塵暴過後我看見有隻手像是撥開紗簾那一類的東西,砂霧就在他手上化開了,然後慢慢消失。
在煙後面出現的是伊多的臉,毫髮無傷,甚至連雷多雅多都沒有換過位置,他們仍舊站在原地、手掌心按著劍柄。
「怎麼可能!?」賈喬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怎麼不可能。」發話的是雷多,他揚著一張欠人扁的囂張笑容,讓我有種五色雞頭附身的巨大錯覺,「剛剛上面的大姐也說了這是八百年前的陣法,早就退流行了,八百年間不知道有多人人研究出幾百種破解法了。」他抽出地面的劍,揮舞了下甩去砂石。
「抱歉,我們是專門研究法術神學的天文學院。」雅多的話更簡短了。
聽了他們的話,賈喬的臉色一下青一下白。
我聽見觀眾席傳來竊竊私語,還有些人在偷笑的聲音。
「亞里斯學院出乎意料的輕鬆擋下惡靈學院的攻擊,由此看起來像是完全不費力氣,根據方才大會提供,在黑陣覆下之後亞里斯學院代表同時使用了反咒術陣法將黑咒抵擋掉,該說是膽大心細或是勝券在握呢!」高空的播報員立即就解析了方才塵暴裡面的手法,四周的觀眾又開始抄抄寫寫與不停討論。
轉動了手腕,雷多將劍尖指著眼前的黑袍對手,「順便跟你說,伊多並不是我們裡面最弱的人,你這笨蛋連看都看不出來,真懷疑你的黑袍資格是不是走後門來的!」
賈喬氣得臉都有點抽筋,「渾蛋......給我動手宰了他們!」一句話下去,兩旁的紫袍同時蹬腳一左一右前往襲擊雙胞胎,「我就看看你們這些最低等的白袍有什麼能耐!」
短短一瞬間,三個地方同時對上三組人馬。
「惡靈學院採用分化方式的攻擊,這對一向採用團體作戰的亞里斯學院似乎也稍微產生了些許作用!」播報員的聲音迴響在整個大場地當中。
對上賈喬的伊多連武器都沒有。
我有點擔心他了。
雖然說剛剛不知道他是怎樣躲過去的,不過對方畢竟還是高等級的黑袍,也不知道到底可不可以應付的了。
說到這邊我才注意到,我看過雷多雅多與人對決,可是我好像沒有看過伊多動手的樣子?
「『水之族、鏡使、倒影與真實、時間與逆流,我為指定傳者,諭命而行。』」就在賈喬要出手的同時,伊多雙手合掌用力一拍,他腳下立即出現大型法陣,陣上文字緩緩的流動著散出銀藍色細細的光芒,「『與我們簽訂契約之物,讓競技者見識你高貴無上。』」
兩段咒文?
後面那一個我聽得出來是幻武兵器的契約謠,可是前面那一段是啥?
「前面那一段是先見之鏡的詠詞。」旁邊的學長看了我一眼,順便幫我解惑,「之前有告訴過你不是,水精靈的預見水鏡。」
這樣說起來伊多是打算使用水鏡?
可是他後面怎麼又用了幻武兵器?幻武兵器不是已經被雷多他們拿走了嗎?
難不成有第三個! ?
我的疑問很快就解開了。
伊多腳下的大陣光點四處擴散,像是會漂浮的水一樣,整個砂岩區一下子飄滿了非常夢幻的藍色光點。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無用輩徹底消除!』」賈喬從腰間抽出黑紅色大刀,直接就往一點也沒有閃躲的伊多身上橫砍下去。
可是他的刀落空了。
伊多輕巧的一閃,連多餘動作都無就躲去他的攻擊。
他閉上眼、睜開,原本褐色的眼變成了銀藍色,就像是水光一樣,「我看得見你的動作,你想做的事......」他說,聲音很低,低的像是吟詠咒語,「先見之鏡,捕捉開始。」
地上的光點瞬間就聚集在惡靈學院三個選手四周。
「什麼鏡!受死吧!」
與雅多對上的紫袍女生伊莉雅斥喝了一聲,手上與賈喬相像的刀一點也不留情的疾速揮舞,快得我只看見影子。
意外的是方才還稍微會舉劍抵擋的雅多這次居然連劍也沒動,很輕鬆的就躲去伊莉雅所有的攻擊。
另外一邊的雷多也是一樣。
他們突然鬼上身?
啪的一聲學長砸了我的後腦,「看清楚場上的東西。」
被學長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剛剛那個藍色的光點就圍繞在惡靈學院選手四周,他們一動手、光點就動,他們動哪邊光點就提早動哪邊,像是完全預測動作一樣,就連施用法術都可以先行做出相似動作和範圍。
「這個就是水鏡的捕捉預測嗎?」夏碎學長看著場上,勾起了非常興趣的笑容,「太有意思了!」
就在賈喬完全不死心、舉刀連同爆火術一起使用往伊多身上打去同時,場面上起了大變化。
轟然炸響,爆火沒有傷到水鏡陣型裡面的人,反而是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一樣在周圍就飛化開,然後把賈喬連同他的兵器狠狠的彈出幾尺遠。
伊多伸出雙手,所有的天空屏幕都映出來,在他沒有被袖子蓋去的雙手、部分手臂上我們看見了一點一點銀藍色的圖騰開始環繞在他的手上,看起來非常詭異、卻又漂亮到讓人移不開視線。隨著圖騰的出現,大陣法四周扭曲了空間,我看見似乎有個大圓形的透明東西擋在陣法之前保護著。
圓形的平面東西上也出現了一樣的圖騰。
「幻武兵器、鏡返盾。」

※ ※ ※

場上一片嘩然。
幻武兵器有盾嗎?
「幻武兵器的樣式包羅萬象,看當初簽訂契約是什麼東西就會是什麼東西,當然其中也會有防具的產生,不會真的完全都是兵器。」學長環著手盯著場上,順便幫我解謎,「一切都是看個人如何使用。」
「喔。」
原來如此。
「這樣亞里斯學院就一定打贏嘛!」害我白擔心了,既然可以預測對手動作而且又在實戰上很強,我看絕對會贏的。
學長紅色的眼睛睨了我一眼,「你真的這樣覺得嗎?」
「唉?」不然這樣還贏不了嗎?
「水妖靈的先見之鏡......我記得曾經聽人家說過,發動時第一個要素就是得有水,水鏡是依靠水而發出能力,這次的場地是砂岩場地,我想現在這種狀況一定持續不久。」夏碎指著場地上極為不明顯的變化,「你看,已經出現負面影響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場上藍色的光球好像逐漸變少的樣子。
「砂土去水,這些一定會擋不了砂岩場地的力量而消失。」
就在夏碎學長說完話不久,場地上的銀藍色陣型乍然消失,而雷多雅多也在第一時間擺脫了各自的對手回到兄長面前。
不過看起來剛剛的影響還是多少有的,至少對方兩個紫袍身上都掛傷了,沒有很嚴重、可是也不算輕微。
伊多慢慢收了手,,顯然也稍微達到需要的效果。
「玩什麼小把戲,垂死掙扎!」紫袍的伊莉雅斥了一聲,「『火焰、砂岩,石之魔人,准我命令闢路殺生!』」
砂岩地面猛地轟然做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下面翻起了一條道路直直往伊多三人衝去,地面的砂岩地整個給翻起四散飛濺。
就在最前面雷多幾步遠同時,地面炸裂開來,猛然一個巨大的砂人從下面竄出來,一把就往雷多頭上拍下去。
砂人還沒拍上同時,它的掌凌空爆開。
不知道是不是除掉太容易了,我看到操縱盾的伊多好像愣了一下。
抓準了時機,雅多與雷多默契無間的揮劍然後蹬腳以極快的速度脫出,那讓我想到上次他們來我們學校時跟學長對打時候的速度,整個快到只看見白色的影子,下秒被同時兩人攻擊的伊莉雅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硬生生被沖擊往後彈飛。
不亞於他們的動作,賈喬幾乎是在伊莉雅著地之前將人接住。
同一時間,來德斯揮刀往前攻擊雅多。
砂地上轟然聲、四周掀起了塵爆。
同時不知道用了什麼術法之類東西攻擊對方,雅多與來德斯同時往後炸開,一旁的雷多非常迅速的後退接住自家兄弟。
然後、煙霧瀰漫逐漸平息。
雙方身上同時掛傷。
就在雷多兩人似乎要進行下個動作時候,對方的黑袍突然抬起手。
「惡靈學院喊暫停!」
場上播報員的聲音傳來,像是對他突然舉動有點不解,中央的裁判區有點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
「請惡靈學院提出理由。」
賈喬站起身,然後拍去身上的塵埃,跟剛剛殺氣很重的表情完全不同,整個人好像在瞬間平靜下來。
很怪,非常怪,我說不出來怪在哪邊。
「我們的紫袍伊莉雅失去意識無法繼續戰鬥,此場惡靈學院放棄。」
整個劇情急轉直下,我甚至可以聽見場外觀眾席好像傳來有人的叫罵聲。
沒錯,他們停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好像根本只是隨便找一個藉口搪塞。
「惡靈學院這次不知道又要搞什麼鬼。」夏碎學長瞇起眼睛,完全一付不相信他們會輕易放棄比賽的表情。
「比賽中評估自己隊上狀況也列入此次評分當中,我認為目前隊伍不適合繼續對戰下去,只會拖延成漫長的惡鬥,基於以上考慮,所以自願先行放棄第一場次晉級機會。」賈喬無視於場上的轟亂,自故自的將話說完。
評審席上有短暫的騷動。
大約過了幾分鐘後,露西雅才高舉了手,「賈喬所准通過,第二場比賽由亞里斯學院勝出!」
那一瞬間,我看見雷多的臉。
他的眼睛是赤紅色的。
然後忿忿的甩頭、下場。

※ ※ ※

「伊多認為他們沒有贏。」
末約吃過午餐之後,出去外面一陣子的學長重新回到休息區,給我們帶來這句話。
我知道,他一定去見過伊多他們三人了。
「如果是大會批准的這也沒辦法。」夏碎搖搖頭,「只是沒想到惡靈學院會突然來這樣一手,居然將勝利白白拱手讓給亞里斯學院,又要他們勝之不武讓別人質疑,到底是想玩什麼把戲......?」
「天曉得。」
學長聳聳肩。
「那個......我可以去找伊多他們嗎?」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應該過去看看,不是安慰他們,只是覺得好像可以做些什麼......
學長看了我一眼,「放心,他們調適的很快,沒什麼需要擔心的大問題。比起他們,下一場比賽我認為你有義務觀看,因為有你的朋友參加。」
對喔,下一場萊恩有參加,我倒是忘記這件事情。
不過萊恩是候補人員,應該沒有那麼容易上場吧?
「不管有沒有要上場,你還是得看,這是當朋友的責任。」學長的語氣不輕不重,可是又好像在跟我說些什麼。
「好。」
我只能點頭,基本上,學長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就在午餐時間結束之後五色雞頭還是沒到休息區來,同時、第二場比賽也開始了。
秒針指向最後一格。
「各位觀眾大家好,現在是下午兩點整,我是播報員露西雅,先在這邊向大家公佈早上決鬥會場,第一競技場由亞里斯學院勝出、同時間第二競技場由七陵學院同時取得晉級資格。」
七陵學院晉級了?
我突然想起來他們好像是完全沒有袍級的學校?
有這麼強嗎! ?
「下午兩點開始最後一場由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與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最後一場。Atlantis學院由黑袍蘭德爾為首,以下紫袍羅米、無袍級庚等三位,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黑袍雷諾拉為首,以下紫袍蕭同雷、紫袍賽亞斯等三位,共計六名選手將為我們今日最後一場比賽畫下句點。」
等等!
我好像聽見一個非常耳熟、耳熟到最高點的名字!
庚學姊! ?
出現在場上與蘭德爾並肩的是那個老是笑笑的某學姊。
她是代表隊選手! ?
無袍級?
「不要小看庚,她是蛇眼的傳人。」學長點點自己的眼睛,「你見識過的,雖然不是很明顯。」
我見識過?
「啊!」
我想起來了!
第一次遇到學姊時候有註意到她眼睛隱約有點綠色的,我還一直以為我看錯!
「就是那個。」學長點點頭算是認同我的想法。
「是說,什麼是蛇眼?」基本上看過歸看過,我連他是啥東西都不知道。
夏碎勾了微笑,「蛇眼是絕對之眼,你應該聽過青蛙被蛇盯上會動彈不得吧,它是絕對控制意誌之眼,另外還可以讓人家產生幻覺等,是非常難修練的一種眼睛。當初冰炎對那個很有興趣,不過怎樣都練不成,後來放棄了。」
學長瞪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說你後面的話是多餘的。
明風那邊的代表選手同時出現。
我隨便四周看了一下,在對方的休息區看見了一個女生,「學長!」那個把◎◎情報蟲放到我身上的人!
「我知道了。」學長像是隨意的看了對方的指導老師一下,淡淡的給我這四個字。
就在明風學院的選手上場一瞬間,我突然有種非常壓迫的熟悉感覺。
那種、空氣緊滯,完全無法說話的感覺。
在哪裡遇過?
「夏碎!」學長的表情也不太對勁,連忙抓了夏碎的手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夏碎點點頭,眨眼他腳下立刻出現移送陣。
夏碎學長離開現場。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
「『第三結界與無聲之境,畫出我規範之地、立起。』」學長將手按在休息區的地面,我好像看見休息區裡面隱約的發了一下光,然後消失。接著他站起身,轉頭看我,「褚,你是不是也覺得場上的人有一種感覺?」
我連忙點頭。
是說,好像學長做了那個動作之後我感覺到的壓迫感就沒有那麼大了。
「我只在這邊跟你說,不許對第二個人提起。」學長呼了一口氣,我好像沒見過他那麼緊張。只有一次,就是在工地中遇到鬼王手下那一次......
工地中?
我突然驚覺那個壓迫感好像就跟這個差不多。
抬頭,只見學長凝重的點了點頭,「我想,可能有人混入明風學院裡面了,因為我們曾經碰上過,雖然沒有正面衝突,不過那個感覺會存留在身體上。現在無法確定是誰,不過你從現在開始,可以離明風學院的人多遠就離多遠!」
鬼王的手下!
我腦袋嗡嗡響。
難怪明風一開始會被襲擊。
難怪千冬歲放追踪術時候我們會被反攻擊。
突然好像很多不能理解的事情因為某條絲而開始變得可以理解。
「要不要去告訴蘭德爾他們?」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到場上準備開始比賽的人。
學長搖搖頭。
「正式比賽開始,選手區是不能相連進入。」

※ ※ ※

我想問學長可不可以直接通知裁判。
可是,晚了點。
場上猛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響,然後整個白石面的競技場地被轟成兩半。
第二決賽場地是普通到了極點的競技台,上面什麼也沒有,就只是白石做成的平面式競技場地。
蘭德爾等人被分散成三處。
與電影不同,我看見真正夜行人(吸血鬼)的恐怖地方。
蘭德爾的黑甲變得很長,就像是野獸的爪一樣,堅韌像是鷹爪,銳利而尖的牙曝出唇外,整個白色無血的面孔糾結可怕。他的手上已經穿透了一個人,一個血液幾乎被吸乾的敵對紫袍,幹得連眼珠都翻白幾乎吐出皮外。
他們的攻擊好像就在瞬間而已。
庚的眼前也站了一個紫袍,雙眼無神、連動也沒有動。
不過顯然我方也佔不到便宜,紫袍的羅米被敵方黑袍扭到在地、胸口不知被什麼炸裂開來,一個大大的血口,整個地面都是鮮紅色的血液,不停蔓延。
「請各位觀眾凝神看好,兩方學院此次對手竟然都是速度型選手,攻擊只在短短一瞬間,快得讓人來不眨眼!」露西雅的聲音傳來,連連傳報場上動作。
其實說真的,我覺得場上比較像殺人不眨眼。
前兩場說起來......非常、非常的和平過頭。
甩開手上的干屍,蘭德爾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紫袍同伴,然後與庚對了一眼。
明風的黑袍將腳下屍體踢到旁邊去,非常挑釁的看著同樣是黑袍的蘭德爾,接著伸出拇指往脖子一畫。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臟突然跳得很快,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
完全接受對手挑釁的蘭德爾鬆了鬆手,發出奇異的聲響,下一秒人就消失,隱約可以見到黑色影子竄過。
就在同一秒,場上突然發出巨大的聲響。
白石場地猛然翻起,觀眾席傳來驚叫聲。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白石場地被打得四散破碎,凝聚起來如同刀刃的砂岩穿透了凝神要對付眼前敵人所以毫無防備的蘭德爾胸口以及那名被庚控制的紫袍選手後背。
上一場理該被殲滅的巨大砂人突然竄破白石場地,在第二場比賽重新復活。
我似乎在比賽場上看見賈喬他們的笑臉。
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突然在我心中蔓延開來。
與其除去三個白袍,其實他們的目標是下一場同樣在第一場地的黑袍嗎! ?
蘭德爾口中冒出鮮紅色的血液。
第一代表隊休息區中,我看見尼羅似乎想衝上場上將主人救下,被萊恩給按住了。
戰鬥往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方面前進。
「比賽暫停!」
露西雅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大會場上。

「比賽全部暫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6:26

第九話紅袍的友人

Atlantis AM2:25

場面上起了騷動。
事情變化突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露西雅喊了暫停之後往惡靈學院那邊開始明白狀況。而場地上也沒得空閒,緊急出動的醫療班將場面上幾個死傷者都給運送走,八九成是必須立刻治療的狀態。
我看見不參加比賽的安因與另外一個我不認識的黑袍出現在場地上,那個砂人在他們兩人手下不用短短幾分鐘就徹底消滅的無影無踪。
這次是確定被殲滅了。
庚與明風的雷諾拉就站在原場地上等待。
四周變得吵雜了起來。
「大會報告:來自惡靈學院的訊息,因為原本要攻擊的對像是亞里斯學院已至於設下了陷阱,沒想到會誤傷隨後比賽的隊伍,一切都是不經巧的意外。」露西雅將詢問之後的答案公佈整個場地。
一聽見這種說法,觀眾席又更騷動了起來。
感覺上很像推託的爛說法。
我真的覺得他們是故意的而不是忘記的意外。
「因為事件的發生,請問Atlantis學院與明風學院是否要保留時間,等待兩日後雙方選手都休養完全再重新比賽?」看著場面上的兩個選手,露西雅降落地面然後詢問延賽的意願。
先是明風的人搖搖頭,「我們有準備候補選手預防意外的發生,若是Atlantis學院沒有意願繼續比賽的話,我們可以絕對配合延賽。」
其實這話聽起來頗挑釁的。
露西雅看著庚。
隊長重傷被送走之後,場地上就剩庚還是正式隊員。
她往自家的休息區看了一下,不知道跟誰點點頭,「我方候補隊員也可以配合,比賽請繼續吧。」
猛然一振翅,露西雅飛到高空,「兩方選手都選擇繼續比賽,請兩方的後輩隊員補上缺少的人數。」
白石的場地上只見影的錯落,兩邊的人同時補滿了原本三人。
庚的旁邊出現了萊恩與那個帶著鬼面具的紅袍。
雷諾拉旁邊重新出現了一個紫袍一個白袍。
說真的,光是這樣看的話我們學校感覺上好像輸定了,連袍級都矮人好幾等。
「你以為蘭德爾會挑實力不好的人上場嗎?」站在我旁邊的學長突然這樣說了話,「有時候一個紅袍的實力甚至可以跟紫袍、黑袍並齊,因為在蒐集情報與分析時候他們的歷練會更多一點。」
「唉?」
說實話,我剛剛一瞬間的確有種場上紅袍可能很難打贏的感覺。
「比賽重新開始!」

※ ※ ※

場面上起了嗡嗡的聲響。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競隊之人見識你的無上。』」
轟然聲,我見到一雙銀底黑色紋路的雙刀插在萊恩身邊左右。那對雙刀在場上發出共鳴聲,清脆的迴盪了整個場地。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競對者見識你的余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場內的共鳴聲變得非常大。
那個紅袍手中畫出一條光線,左右伸展,然後握緊了手掌後出現的是一付銀色的弓箭、黑色的圖騰紋路。
是說,那個弓箭好眼熟,我有在什麼地方看過嗎?
「出現了!成雙的破界兵器組合!」路西雅的聲音又大了起來,「請告位聽聽場上優美的共鳴聲,這是罕少會產生共鳴的破界兵器,據說是雙生幻武兵器才會產生如此的共鳴。」
雙生兵器?
「不錯,看來Atlantis學院的候補也很有意思。」雷諾拉輕輕的拍了拍手,然後勾出了一種難以捉摸的微笑,「但是在實際場面上可能還稍嫌不足!」
話語落出瞬間,兩道黑影疾速的像是風一樣刮過,猛然出現在萊恩與紅袍的身後,「在攻擊上仍是以速度型選手吃香!」
反應相當迅速,紅袍翻高身然後搭箭挽弓,叮的聲黑色的箭末入白石地面,恰恰讓對手給閃避。
迅速向前一刀讓翻身落地的紅袍在刀面上站穩,然後萊恩甩出了另把大刀,同樣翻高的紫袍對手這次就避得特別狼狽,紫色的大衣被利刃削飛一角,然後無聲無息的落地。
萊恩與那名紅袍配合度很高,幾乎整個動作是一氣喝成。
大約是剛剛見識過庚的蛇眼,與她對上的白袍顯得特別小心,維持了一段距離不敢妄動。
「嗯......距離遠也是沒有效果的喔。」庚環著手然後微微一笑,與平常我們看見的不同,是一種很邪氣的笑靨,好像是蛇盯上了獵物一般慢慢的往他靠近。
她的眼睛整個變成青綠色。
短短幾秒之中,站了還有一段距離的白袍突然垂下手,眼睛呈現空洞。
被蛇眼捉到了!
我訝異那個東西居然可以迅速成這樣,比賽還沒開始多久就先做掉一個白袍了。原來沒有袍級的人也不一定不厲害......
觀眾席發出訝然的聲音。
「所以說非速度型選手就是這方面輸人。」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有動作的黑袍雷諾拉繞至那個剛下地的紅袍面前,猛然一把掐住他臉上的面具,「對於用破界兵器的另外一人我感到非常興趣。」
原本背對著的萊恩聽見聲音那瞬間有錯愕半晌,然後返身就將手中的大刀要投擲出去,不過那名紫袍沒給他時間動手,影子一閃整個人就繞到他面前、赤手就抓住他的刀面。
那名紅袍似乎有些想反抗,不過雷諾拉的動作比他快更多。
在萊恩還來不及回頭解除同伴窘境時,雷諾拉的手已經緊緊的收緊,整個鬼面具發出一個奇異的聲響,然後自中間迸出一條一條的線痕。
面具裂開,碎成好幾碎片然後落下來。
所有人都屏息面具之後的臉。
那名紅袍慢慢的抬起頭,黑色的短髮四散落下,底下的眼睜開、呈現了近乎華麗詭異的紫金顏色。
看見臉的那一秒我錯愕掉了。
「夏碎學長!?」
那個紅袍的臉跟夏碎學長一模一樣。

※ ※ ※

「去死。」
跟夏碎長得一樣的紅袍一臉鎮定非凡,底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搭起箭直接近距離的往黑袍的腳下射去。
雷諾拉的反應很快,不用半秒就已經離開數步遠的距離。
我突然知道那個紅袍是誰了。
現在回想起來,我第一次在二年級看見夏碎學長時候為什麼會覺得他眼熟,原來是因為他們長的......
「千冬歲!」
萊恩喝了一聲,穿著紅袍、此刻臉上已經沒有那付黑框眼鏡的人往後一翻身,凌空搭箭就往那名糾纏的紫袍射去,當場將所有人的距離都給拉開。
共鳴聲慢慢的停止,場上突然陷入詭譎的安靜當中。
是說,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千冬歲跟夏碎好像差一年喔......基因的遺傳還真是一種很奧妙的東西......
「原來蘭德爾第二個候補選手是找他啊。」學長環著手勾起笑容,雖然說是微笑,不過我覺得詭笑的成分比較大了一點,「也是,萊恩的搭檔很難找到別人可以跟他配合。」
就在短暫談話之間,場面上的萊恩兩人一反剛剛的被動狀態,反而開始主動攻擊起來,「『奈由良之神說、三五七之數,破界一、四、九之位!』」與萊恩背靠著背,千冬歲緊拉滿了弓,搭在弦上的黑箭隨著吟詠咒文逐漸散出了微弱的亮光,「『散!』」
脫出弓的黑箭發出響亮的嘯聲往天空直直射去,然後在半空時候突然分裂了三束黑光,接著猛然爆裂四散。接著,黑色光點拉出了黑色光線相對連接,整個場地上空被畫出了巨大的黑色空間。
「無盡黑空。」看著場上乍然出現的第二空間,雷諾拉臉上除了讚歎之外還是讚嘆,「現在已經很少人可以使用的如此漂亮。」
「謝謝稱讚。」千冬歲很愉快的大方接受,「不過您應該也知道黑色空間代表的是什麼意思,現在您要投降呢?或者是試試看能不能毀去這個空間。」
雷諾拉笑笑的,沒有回答。
避開黑天空的路西雅靠得離觀眾席近了些,好像不太想被捲入一樣,可見危險性之高,「現在場上我們看見的是破界型幻武兵器專有的招式、黑空,這是破界兵器的特點,能夠製造第二空間,依照使用者能力來決定其大小以及顯現時間、能力,因為此種兵器到現在罕少人能使用,所以在紀錄上也很少有這兵器招式的解析特點,請各位觀眾就好好的看著這難的機會--」
我覺得其實我應該也看過這個招式。
第一次遇到萊恩時候看見的,雖然不是很像,不過大同小異。
可是場上這個黑天空到底有什麼用處呢?
因為播報員不知道沒有說,所以我也看得一頭霧水就是了。
「破界兵器、黑空,據說是一種天然的空間武式,在這個空間之下所有的法術攻擊都會被吸收,無法傷害到使用者一分一毫,且還會被使用者反攻擊,算是一種絕對能力之一。」學長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口給我解釋,「在紀錄上能駕馭破界兵器的人不多,你們這一輩的大概就只有萊恩跟千冬歲和一、兩個你不認識的人。」
......
學長,你應該也是我們這輩的吧?
講的自己好像是老一輩的人,其實自己才跟我差一歲,沒事裝啥老?
啪的一聲學長直接往我後腦巴下去,害我差點整個人往前趴,「你很囉唆耶!」
場上的人完全停止動作。
咚的一聲,庚眼前的白袍倒下地面,徹底被擺平。
「如果我就這樣一個一個讓你們也瞧瞧蛇眼,你們的勝算應該也沒多大了吧。」環著手,庚一腳將那個白袍踢出場地外,勾了美麗的笑容這樣說著。
「我可以先告訴你,所謂的蛇眼對我無用,畢竟在黑袍的個別指導中已經有如何破解這些幻術的方法,如果你要用在我同伴身上,我也沒有辦法。」雷諾拉非常風度的這樣響應,「不過,就算是在黑空中不能使用任何能力,我想依照我們的速度還是有足夠的方法憑手掠倒你們,只是可能雙方都討不了便宜就是。」
萊恩與千冬歲相互看了一眼,「我可以跟你打賭,你打不贏我們。」發話的是千冬歲,他將弓給收起,不過黑色的天空還在。
「怎麼說?」
雷諾拉顯然很有興趣這個話題。
「因為我是紅袍的情報收集班。」千冬歲用一種非常自信的口氣說話。
沉默數秒之後,雷諾拉勾起笑容,「我明白了,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試看看才知道!」
語畢,白石場地上立即捲起了小小的風沙,猛然出現在萊恩身後的是上一秒還在交談的雷諾拉,他一腳往萊恩的後腦甩去,完全沒有一點空隙給他的萊恩側身躲過,兩人各往後退開一步。
沒讓他有更多鬆口氣的機會,一手撐住萊恩肩膀翻高然後重重的腳跟落下往對手腦頂上砸去,意外的對武術也很拿手的千冬歲立刻把他之前書呆子的印像在我腦袋裡面大大扭轉過來。
眼也不眨,雷諾拉猛地出手搶抓住千冬歲的腳踝,重重的力道讓他稍退了一步,還來不及將手上的人摔翻出去,萊恩就搶前一掌擊中他的胸口。瞬間,失去重心的雷諾拉整人往後翻倒,好不容易才勉強站穩。
抬頭,千冬歲已經單腳落站在萊恩的右肩上,好整以暇的等待。
我想,游刃有餘這句話現在一定是形容向他們兩個這樣的情況。

※ ※ ※

咚的一聲。
最後一個紫袍敵手被庚給踢到場下。
她一個人就無聲無息自我幹掉兩個袍級! ?
騙人!
「我剛剛就說過了,不要太小看庚。」學長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有時候最不起眼的人,才是最難纏的對手,因為你會不知不覺就走進去圈套當中。」
咳咳......
我明白了。
「萊恩、千冬歲,我已經清場了喔,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庚拍拍手甩乾淨衣服上的灰塵,居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退場了!
搞不好庚學姊其實也是外表溫和骨子囂狂叛逆。
自從我來到學院之後,經常遇到這種人。
「你們很有自信。」雷諾拉見狀不怒反笑。
「當然。」千冬歲輕巧的翻身落地,一臉無謂的表情,「實際上萊恩很早以前實力就已經可以超越紫袍,只是因為術法不行無法往上晉級,實戰當中他可不會隨便輸給雜魚對手。」他拂去身上的碎石屑,然後這樣說道。
「這個只要看過他使用幻武兵器就會明白,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雪野家的閣下,紅袍不能代表實力,只能代表階級。」看著眼前的千冬歲,雷諾拉露出興致盎然的笑容,「與萊恩相比,我對於您的真正實力還要更加好奇。」
千冬歲伸出食指放在唇上,然後露出笑容。
「這是秘密。」
我突然想起來,比起喵喵、萊恩與夏碎等人,在所有我認識的人當中,除了學長之外,我唯一沒有看過展現實力的人、就是千冬歲。
在鬼王塚時候全部的人裡面只有他有應對反應,為什麼學長會託他負責。
原來他也是袍級。
其實比賽看到現在,我發現我身邊最謎的人也許不是五色雞頭,而是千冬歲,他不讓人知道的底子實在太多了。
我身邊的人都變得很了不起,白袍、藍袍、紅袍,結果只有我還是當初那樣子,一點也追不上別人的腳步。
啪的一聲我的後腦立刻被重砸,有那兩秒我整個人腦袋是發黑的。
「就是有你這種想法,所以他們才不太願意在你面前展露袍級身份。」學長冷哼了聲,紅色的眼睛只盯了我半晌、又移回比賽上方了,「並不是所有人一開始都那麼厲害,大家也都是從不懂走過來的,只是你比別人慢了一點而以。」
「嗯。」
我用力吸了口氣,點點頭。
場上的思考似乎已經有了結果出來。
雷諾拉微笑的舉高了雙手做出投降的動作,「好吧,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在這邊自願認輸。」
場上又是一陣喧鬧。
今日認輸的場次太多了,多到會讓人以為是故意說好一起這樣做的。
「這次的比賽太多意外,我認為我們學院並沒有完全的展現自己應有的實力,若是不嫌棄,希望以後還能夠有機會與Atlantis學院來一場友誼性的切磋比賽。」雷諾拉非常風度的先伸出了友誼的手。
萊恩與庚對了一眼,然後代表似的也伸出手與他回握,「這是我們的榮幸。」
天上的黑色空間就在露西雅宣布結果同時畫作無數的星碎散開、然後消失,就好像從來不曾有過那玩意一樣。
「最後一場由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勝出。」
露西雅飛高了天空,聲音響亮的播報著,「現在宣布第一次競賽結果,晉級的隊伍一共為:Atlantis學院第一、第二代表隊伍,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亞里斯學院代表隊以及七陵學院代表隊共計五支隊伍。第二場決賽將在兩日後於大會場上再度舉行,非常謝謝各未來自各地的朋友們......」
後面的話我就沒有仔細聽了,反正一定都是一堆長長的閉場詞之類的東西。
我的視線給場上的萊恩兩人吸引過去。
他們兩個不知道湊在一起說些什麼,過了一下子之後千冬歲突然轉向我們休息區這邊比出了一個大大的勝利手勢。
我知道,他們向來對學長必恭必敬的,不可能這樣打鬧。
「走吧。」旁邊的學長轉過身,打算離開休息區。
「唉?不用聽完嗎?」場上好像還在說些什麼東西。
「不用了,反正重要的事情事後會在通知我們。」學長走到門口回過頭,勾起冷冷的笑容,「要去開第一次的慶功宴了,來不來?」
說真的,這個對我的吸引力很大,非常大!
「當然去!」
我立刻追上學長的腳步。
就在離開休息區的那一瞬間,一個被遺忘的事情又讓我想起來。

那個詭異的壓迫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徹底消失了。

--第六部全文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6:51

特殊傳說第七部競賽的指標by護玄

第一話開眼

Atlantis PM8:50

學校放假到新比賽的中間有兩日是空著休息日。
這兩日大部分時間所有人都各做各的事情,而來我們學校觀摩比賽的外校學生就順便觀摩我們學校,四處都可以看見本校與外校的人結伴說說笑笑的邊介紹邊四處逛著。這個狀況以圖書館最明顯。
我後來才知道,我們學校圖書館的藏書居然是居這個世界藏書豐富的前五大之內。
「漾~」
來了!
又來了!
走五步必定出現在身後方的台客閒人!
「你又要幹嘛!」我已經學到教訓了,這次連逃跑都懶,直接轉頭過去看那個不管怎樣都會追上來的某某人。
「唉唉,我好心來找你玩免得你太無聊致死,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五色雞頭慢慢的從暗處走出來,整個語氣變成傳說中的惆悵。
說真的,他說這種話跟他的衣著完全不搭。
你能想像一個穿著夏威夷台客裝的人對我說啥救命之恩嗎,「你到底要幹嘛?」我在心中叫自己要冷靜不要巴他頭。
「沒啊,人閒閒,找你逛街。」他說出了一般女生無聊太閒時候會說的話。
「不是打籃球!?」
我想了一下,一般正常小孩子應該大部分都是成群的去體育場做陽光活動才對吧?
「我看到圓的東西在滾會有打爆他的衝動。」五色雞頭哼了兩聲,順便很配合的磨磨獸爪給我看,「職業病,不好意思。」
你是雞不是狗吧?
還有,為什麼你的職業病是把圓的東西打爆?
你都打爆些什麼圓的東西啊?
你的職業不是殺手嗎! ?
「你是誰?」
五色雞頭的一句問話徹底把我遊走的神誌給拖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附近出現了一個外校生,五色雞頭正在盤問他話。
外校生?
我突然發現這個人非常眼熟。
「然?」不用說臉眼熟,他的衣服就夠有特色了,在整批比賽對手中就他們學校衣服最特別,讓人印象深刻。
「你好。」還是掛著溫和笑容的然一看見我立刻打了招呼。
「你們認識?」五色雞頭懷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一下七陵學院的學生,表情就是我們兩個怎麼會搭在一起的那種感覺。
「之前在會場上面認識的。」我很清楚知道然不是壞人,不知道為啥就是有那種絕對把握,「他是七陵學院的然,前兩天你們比賽時候我在大會場觀賽認識的。」
五色雞頭的表情還是有點疑惑,「然?七陵學院的......好耳熟,不知道在哪邊聽過。」
「您好,羅耶伊亞家族的朋友。」微微的一彎身禮貌性的行過禮,然才伸出手掌,「耳聞羅耶伊亞家族的下任繼承人在此地學習,今日有幸一見,希望以後有機會能與您切磋交流。」
說實話,他講話有點文縐縐的,聽了還有點怪。
「切磋?」五色雞頭怪笑兩聲,我馬上知道他往哪邊想了,「要打架是吧,隨時奉陪!」我就知道他一定想這個!
你腦袋裡除了肢體動作之外就沒有一點文化交流的想法嘛! ?
「或許會有機會。」然很隨和的這樣說著,然後轉向我,「不好意思因為我看這學校很有意思,所以四處亂逛著,沒有妨礙到你們吧?」
「沒有、沒有。」我立刻搖頭,基本上到處逛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個,而且學校好像已經採開放式了,都隨便外校生亂走。
「不過這個地方真大,好像走不完一樣。」四處看了一下,然微微笑的隨口說,「在比賽時候也改了些佈局,有些地方下了封印不讓人隨便走進去。」
是喔?
我好像沒有那種被阻擋的感覺,大概是只針對外校生吧?
「餵,七陵的。」五色雞頭突然插入話題,我的眼皮立即跳了兩三下,「你是不是要找帶路的人找不到?」
然沒有回話,就是睜著眼睛疑惑看他。
「我們兩個也沒有事情,帶你把學校看過一次如何?」
等等!我們『兩個』?
你要死幹嘛拖別人一起下水!
我還記得上次圖書館他最後給我逃走的事情,跟五色雞頭一起行動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真的嗎?」然勾了笑容,然後又看了我一下。
「當然可以啦!」五色雞頭用力勾住我的脖子,差點沒讓我缺氧上西天,「不過有交換條件。」
「請說。」
五色雞頭鬆開手把我推到旁邊去,我直覺他就是不讓我過來礙事,「逛完之後找一天我們來單挑,我想知道七陵的到底有哪些能力。」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腦袋理想的全部都是這回事!
然環著手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拜託請不要答應啊老兄。
「這個恐怕很難答應你。」然說出讓我想歡呼的話,「因為我們學院明定了不能隨意與人動手。」
「那就這樣吧,反正你也很閒嘛,我也沒看過學校!大家一起去逛學校就好了!」我在五色雞頭還來不及提出第二個建議時候立即卡斷他們的話。不過說真的,我的確也很想逛逛學校,因為到現在除了教室餐廳保健室競技場和宿舍之外,其它地方我就沒有去過了。
啊,還有一個教室追逐地方,第一次追教室就是在那邊衝浪的。
五色雞頭用一種很詭異的表情看著我,那個表情就好像他剛剛已經打算幹什麼好事被我打斷一樣。
「算了,那就這樣吧。」
......
他居然同意了! ?

※ ※ ※

其實我還有點怕五色雞頭會在事後對我來個秋後算帳。
不過眼前倒是忘了這些事情。
他先帶我們兩個走過我最熟悉的教學大樓之後,完全不受變更過的學院影響,第二站就是我完全沒有看過的地方。
很像是廣大的中庭,四周有樹有花,不過全部都是幾乎透明的白色。不用懷疑,樹真的個個都是白色的,可以看見有水在它樹身裡面緩緩的流動。
飄下的白色樹葉慢慢繞著圈落下,這裡的一切顯得很平靜,有種時間停頓的感覺。
「這裡是白園。」五色雞頭居然很盡職的充當導遊順便介紹,「......很適合合家烤肉觀光郊遊。」
......
郊你的頭。
我把上一秒的感謝之意完全回收。
「這邊挺漂亮。」然四周環顧了一圈,很滿意的微笑,「尤其是風。」
「風?」說真的,我只感覺稀薄微弱的風絲,啥漂亮的風都沒有感覺。
「喔,你挺識貨的。」看了七陵學生一眼,五色雞頭的口氣分不出來到底算是稱讚還是揶揄,不過照他平常講話態度來看,我想應該是稱讚居多,「洗乾淨耳朵聽了,這裡是我們學院四大方位之一,風的白園,平常我還不屑隨便帶別人來參觀哩!」
風的白園?
可是我好像真的沒有感覺到風。
「原來這就是四大守護者之一的白園。」就地直接坐下來,然朝我拍拍旁邊的座位,我只好也跟著坐到地上,「不過你這樣帶領外校生隨便進入沒問題嗎?」他看著坐在對面的五色雞頭這樣詢問。
「安啦,如果你是啥壞人的話就絕對進不來。」五色雞頭用一種很把握的語氣說,「別太小看我們學院的防備。」
「說的也是。」
完全聽不懂那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我有種好像聽見外星人交談的奇妙感。
不過靜下心來,倒是會感覺到這邊的風還蠻舒服的。不會很大、但也沒有很小,就是若有似無涼涼的那種感覺。
然很瀟灑的砰一聲直接躺倒在地,完全不管地面白色草叢裡面有沒螞蟻還是小蟲一類東西。
我想想,如果這裡有螞蟻......白蟻?
「漾~你沒聽他們說過白園這些事情?」一樣坐在地上的五色雞頭疑惑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指的是誰,九成是千冬歲他們,「沒有,是什麼東西?」
「聽說Atlantis學院最早成立時候是使用四大元素建成,建造時四種方位分別設置了四個園景。」意外的,回答我問題的居然是舒舒服服躺在地上的外校生,「風的白園、水的清園、火的焰園以及最後一個地的石園。以此四大地點集中元素然後與精靈們簽約成立學院的基礎之根,然後再開始擴建其中。」
五色雞頭看起來也頗意外,不過很快就把那種外漏的表情收起來,「嗯,現在我們待的這個地方就是風元素的集中地、白園。」
四大元素的基礎之根?
等等,那我們現在不就在一個很重要的地點嗎! ?
這樣隨便跑進來可以嗎?
我有一種冷汗爬滿背的感覺。
五色雞頭斜了我一眼,好像猜出我現在在想啥,「放心啦,這邊一直都是開放的,不過會來的學生不多,而且這邊有設置警備,有啥噁心的人踏進來那一秒會被徹底殲滅。」
......徹底殲滅?
你的用詞好靈異啊這位同學。
「漾漾還看不見精靈守衛嗎?」然突地翻了身,趴在草地上看我。
......這位同學,你什麼時候學到如此親密的叫法?我們應該不熟吧?
不過我突然發現然的某些動作跟他的臉實在是很眼熟,眼熟到我一直覺得我應該認識他才對,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邊認識。
照理來講像他這種人還蠻容易印象深刻的,沒可能記不起來。
「漾~還看不見喔,他剛進來學校沒多久而已。」五色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他混熟了,很自然就開始講起話。
「是這樣啊?」然翻坐起身,笑吟吟的看著我,讓我有種雞皮疙瘩冒出來的詭異感覺,「不好意思,因為我一直覺得你看起來應該要很早就到學院來才對,沒想到你是最近才入學的。」
很早就要來?
難不成我臉上有寫入學最佳時期嘛! ?
「呃......抱歉因為我之前不知道有這種地方可以入學。」我不知道應該響應什麼。幹嘛突然扯到這個話題!難不成這學校開張時候有請宣傳車大街小巷吵死人的通告嗎!我會不知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你們兩個在那邊不好意思抱歉啥啊?」五色雞頭看看左邊、看看右邊,發出煩躁的聲音。
沒人惹到你吧這位大爺。
「漾漾,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稍微幫你開眼喔。」然轉回過頭,很像是在徵求什麼的看我,黑色的眼亮亮的看起來很清澈漂亮。
不過,開眼是啥鬼?
傳說中的天眼通嗎?
那個不是電影上捉鬼收妖殭屍大片在唬爛人用的嗎?
「你會開眼!?」五色雞頭顯然整個震驚到了。
是說,開眼不是用牛眼淚抹過去就可以了嗎......啊,記錯了,那個是陰陽眼,讓我們抹掉重來。
「很稀奇嗎?」這次吃驚的變成然。
五色雞頭揚揚手,「算了,我一時忘記你們學院是例外中的例外。」
「抱歉,我可以請問你們在說什麼東西嗎?」我舉起手很誠實的發問。
兩個人同時轉過頭來看我,「開眼指的就是把自身能力做一個提升。」五色雞頭搔搔頭,然後想一個比較簡單的說法解釋給我聽,「就是計算機升級的那個意思,可以引導出你自身本來就有的力量,每次雖然不是很多,不過配合開眼的話很快就會練出一個階段的成績了。」
......我想想,也就是說跳級的意思嗎?
本來要一年才會出現的東西配合開眼只要四個月還是六個月嗎?
這樣那些乖乖修練的人不就像傻子?
「開眼必須配合有潛質的人才可以發揮,另外就是會開眼的術師非常少,少到幾乎一個人就有上千人搶著要的地步。」五色雞頭附帶這段話給我。
好吧,我明白了。
接著,雞爪指著一臉無辜的然,「七陵學院的人向來崇尚什麼心靈自然那個上了會馬上被無聊殺死一萬次的課......」
「不好意思,是宇宙自然論。」有人想幫自家學院辯駁。
「囉唆!都一樣啦!」馬上就被惡聲惡氣的打斷,「所以他們學院一向以出產術師聞名,會開眼的大部分都是從那邊出來的居多。」五色雞頭收回爪子,哼哼了兩聲。
也就是說,七陵學院是自然法術為主的學院?
難怪我會一直覺的他們學校衣服都很像祭咒服,原來是這樣啊。

※ ※ ※

「話說回來,漾漾你想要開眼嗎?」
然回歸了話題,又開始徵詢我的意思,「依照我的評估,你應該有力量而未被發掘出來,只要讓我替你開一次眼,你一定會有很顯著的發現有所不同。 」
開一次眼就會有所不同?
有那麼神奇嗎?
我懷疑的看著眼前還算不上是什麼好朋友的人,「哪樣子不同?」
「嗯......我說不上來,反正你一定會有不同的感覺就是了。」然微微笑著說,「因為我沒幫自己開過眼、也不能幫自己開眼,所以無法告訴你確切形容。」
我看了下五色雞頭,他朝我點點頭。我想,讓能力更進一步不是壞事吧?畢竟來這個學校就是為了讓我學會怎樣控制跟引發能力。
「那就......麻煩你。」我點了點頭,算答應了。
頂多沒成功也不會比現在更糟吧。
「那我也幫西瑞一起開一次眼吧,您看起來好像也很多能力尚未開發,如何?」顯然很高興的然連忙說道,「當做今日兩位帶我觀光這好地方的謝禮。」
「好啊。」五色雞頭笑了兩聲,完全不猶豫的就點頭答應。
「那請兩位注意,剛開眼三日內盡量不要動用到全身力量的大法術,這樣會造成能量流失。另外就是每開眼一次就得隔半年的時間才可以再做一次,因為開眼次數頻繁,肉體會跟不上能兩成長,很容易會造成肉體崩潰,這兩點請兩位還得記住些。」然正襟危坐的告訴我們,然後盤腿端座,「請兩位稍微閉上眼睛,等我說好時才可以睜眼。」
我看見他好像從衣服口袋裡面拿出一個小盒子。
五色雞頭閉眼了,我也不敢再看下去連忙跟著閉眼睛。
隨著微風傳來的是淡淡的香味,不是人工香料的味道、也不是水果甜氣,更不是什麼優雅的花香味,就是一個淡淡的香氣。
很像風的味道。
清爽、自然。
就跟學長、賽塔先前身上有很像陽光氣味那種感覺是類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嗅了那個味道之後我的腦袋有幾秒鐘、或許更久的一小段時間是空白的,什麼也想不出來。
只有香氣的味道在腦袋裡盤繞。
很舒服......
「好了,兩位可以睜開眼了。」
然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麼快! ?
我睜開眼睛,意外的覺得眼睛好像有點酸澀,下意識看了一下手錶,居然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
真的假的?
有這麼久嗎?
就在我睜開眼睛的那一秒,我突然看見有個白色的東西好像從我們附近飄過去,輪廓上像穿著白色長袍的人,等我想再看清楚一點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這就是開眼?
「今天可能還不是很穩定,兩位回去睡一晚之後,開出的能力就會固定下來,你們很快就會發現不同的地方了。」然的臉色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不過還是笑笑的這樣告訴我們。
「啊,謝謝。」我連忙低頭謝禮。
「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然比我還有禮貌。
旁邊的五色雞頭緩緩睜開眼,然後舉起右手鬆了鬆手指,凝神看了一下,好像在想什麼的樣子,一會兒就又放下手,「感覺還不賴,謝了,七陵的。」
「不會。」
說真的,我好像沒有感覺到顯著的不同。
整體上來講,只是覺得視線範圍好像清爽多了。
然伸了伸腰手,「一次開兩個人果然有點累,那我就先告辭了,今天真的是很愉快的一日。」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啊,要不要送你回去?」我看他的臉色有點青白,怕他在路上突然昏倒之類的,畢竟怎樣講他好像幫了我們個大忙才是。
「不用麻煩了,我直接用移送陣就行的。」然勾了笑容。
對喔......我真是白痴,居然忘記有那種方便的東西。
「七陵的!」五色雞頭也跟著從草皮上跳起來,「我欣賞你,下次有時間再出來玩。然後你還沒告訴我們你姓啥,哪天想到要去找人要讓我們找到死嗎?」
被他這樣一講,我才想起來我只知道他叫然,剩下的全都是個大問號。
「唉......我沒說嗎?」然愣了一下,然後連忙陪笑,「不好意思,我的全名叫做白陵然,七陵學院今年的三年級部。」
「白?」我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好巧,我老媽也姓白說。」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遇到同姓的人啊,以前我老媽還常常抱怨小區裡面很難找到跟她同姓的人說。
然用一種蠻奇怪的眼神看我,「漾漾,我姓白陵,白陵然。」
我錯愕了,整個人有種尷尬的感覺,「抱歉,我接太快了,真對不起。」我想拔掉我的舌頭,幹嘛沒事多話!
光听就知道了,哪有人名字會取陵然那麼怪的!
「沒關係,這個是家族古姓,一般我們在外面還是會自稱姓白,可以免掉很多不必要的解釋麻煩。」然微笑的幫我解除尷尬,「那麼就先這樣了,我們改天再一起聊聊吧,兩位都很有趣呢。」
其實,我不懂他們有趣的定義在哪邊。
因為我在這個世界不管走到哪裡都被說有趣,很怪的是我本人完全不覺得我有趣。
巨大的移送陣出現在然的腳底下。
就光看著個移送陣,我可以打賭他一定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然朝我們很熱情的揮手。

「下次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7:11

第二話飲料

Atlantis AM7:03

開眼的第二天我一大清早就醒了。
放心,絕對不是什麼開眼奏效讓我一大早自然起床,然後神輕氣爽的踏著雲霧升天,基本上那是仙俠小說裡面才會出現的情節。
之所以會那麼早醒,是因為夜市買的九十九元鬧鐘神奇的功勞。
就在鬧鐘響起被我關掉不久之後,外面的門口立即傳來敲門聲。
「來了來了!」我連忙穿好衣服衝到門口去開門。
一開,就看見學長不知道拿了一大包什麼東西站在門口,「你的衣服。」他把那包東西塞到我手上,「前天到的,不過我沒時間拿過來,現在給你。」
那個袋子上印了我們學校的代表圖騰。
是代表隊的衣服。
「好快喔。」訂做衣服有這麼快的嗎?才過幾天而已耶。我將紙袋當場拆開,裡面有著一套短袖的衣服和褲子,另外是一件大衣,跟夏碎上次穿的是同款式,上面有著代表隊的徽章和校徽,最後一個是我的年級章。
「這是請北國妖精手工製成的,質料很好,不比賽有任務時你也可以穿。」學長靠在門邊淡淡的說,「這種衣服只有代表隊的人有,很特別。」
耶......
那穿這個出門會不會太招搖?
我有點怕走在路上會被眼紅的人圍毆。
「要穿不穿看你自己啦,不過我建議你比賽時候最好穿著,因為代表隊衣服在製作過程都是以袍級衣服來當樣本,所以上面會有很多可以守護你不受傷害的咒文,至少不小心被波及時候傷害程度一定會減半。」
「我馬上穿。」一秒改變我的想法。
「你先去梳洗吧,然後到選手休息室集合,我先過去了。」學長把他房間的鑰匙拋給我,然後就徑自走下樓梯消失了。
對喔,我還要去當打雜的......
很熟練的打開學長房間,我慣例的抱著盥洗用具往浴室走去。
一陣冷風刮過我的耳邊。
奇怪,學長的房間有這麼冷嗎?我以前怎麼都沒有註意到?還是只是神經過敏?
算了,趕快整理好先去集合再說,搞不好其它的人已經都到了就剩我一個還在摸魚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總覺得學長的房間好像有點陌生,明明每天都會來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一種我進錯房間的感覺?
擺放了幾本書的桌子上有一迭沒有動過的小點心,看起來不像是學長在吃的東西,那是誰在吃的?
這個房間突然給我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別亂想、別亂想,快點刷牙。」
想太多一定倒霉,這是根據我長久以來經驗論。

※ ※ ※

等我盥洗完匆匆用移動符趕到選手休息室之後是十五分鐘之後的事情。
其它人果然如我料想一般已經到場。
「哈囉,漾~過來吃早餐。」五色雞頭把帶來的食物擺滿了整個桌面,樣式多到讓我懷疑他可能把整個攤販的東西都買過來了。
「早。」與平常一樣拿著書本在旁邊椅子上看著的夏碎桌前擺了一個透明的茶杯,裡面是淡藍色的不名液體。
「早安。」我快步了進了房間把門關上,果不期然看見學長仍是老樣子倒在旁邊的沙發里面,也許是補眠也許是沉思,背對所有人不知道在幹嘛。
大賽開始的時間還有很久,說真的我不太曉得這麼早過來要幹嘛,尤其我還是打雜人士。
「褚,比賽名單已經過來了。」夏碎將手上的書本放下,拿了一個蠻像點菜單的黑本子走過來,遞給我,「我們學校今天兩場同時在第一、第二競技場比賽,也就是說我們上場時候蘭德爾等人也開始比賽,不過我已經打聽過了,今日主場還是蘭德爾等人上場,候補上場的機率比較低,你再看看要去看哪場。」
我翻開比賽表,是晉級隊伍的第二次賽。
萊恩所在的隊伍碰上了七陵學院。
學長的隊伍今天對上明風學院,兩場同時都是九點開始。
「比賽並沒有限定其它相關人士一定要在場,所以看你要去哪裡都可以。」夏碎學長衝著我笑了下,然後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來。
是說,其實我也沒有特定一定要去看誰。
「漾~當然是要看我們這邊比賽啊!」正在咬大熱狗的五色雞頭髮出聲音,「對不對!難不成你想去看那兩個呆子坐冷板凳嗎!?」
你才是呆子,而且今天聽說你也會坐冷板凳!
「我是無所謂啦。」我把本子還給夏碎,實際上我沒有特別想要看誰比賽,反正兩邊都算是朋友組,如果哪邊就近方便就看哪邊吧。
不過話說回來,在學長這邊看視野比較好,因為可以在選手區觀看,比在觀眾席上優很多。
「你要去看別人坐冷板凳嗎?」五色雞頭的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獸爪,然後拿出一張不知道哪里長出來的砂紙開始慢慢的磨利他的爪子。
我有一種雞皮疙瘩瞬間冒出來的感覺。
砂紙磨指甲的聲音原來這麼噁心,我居然之前都沒有註意到!
「如果你要拋棄這邊離去,我就先殺了你。」
......
你的言情程度已經到了情殺地步了嗎?
我很習慣性的轉過頭拿了個應該是饅頭夾蛋的東西去窗戶邊吃,不想再跟他玩相聲了。
五色雞頭自己又講了兩三句話,發現沒人理他,就收了爪子又回去吃他的東西了。
莫約半小時之後,學長從沙發里面爬出來。
「沒有飲料了。」把桌上垃圾拿去丟的五色雞頭髮出叫聲,「誰把飲料喝光了?」他打開冰箱,裡面連儲存的都沒了。
我實在很想告訴他:是你自己喝完的啊豬頭!
被清走的垃圾裡面指至少有兩三打左右的飲料罐。
你遲早會糖尿病!
「褚,你去外面買個飲料好不好。」
意外的,說這句話的居然是學長,學長耶!我還是第一次聽見學長叫人家去買飲料!我還以為他今天不用吃東西嘞!
「打雜的你還有什麼意見嗎!?」血紅色的眼睛危險的瞇起來。
「沒有,我馬上去。」
學長拋了一個零錢包給我,「外面沿著走廊一直走,大概過了大廳口就有販賣機了。」
「販賣機?」
「跟你說有就有,囉唆什麼!」
為了避免下秒被揍,我很識相的連忙奪門而出。

※ ※ ※

走出外面之後,我才發現我好像沒有逛過這個選手專用空間。
前面幾次都是直接進到休息室,我忽略掉他長長的走廊裡面還有些什麼東西。
順著走廊走了一會兒之後,果然不遠處立即出現學長說的『大廳』。
那好像是一個交誼廳,頗大的,裡面有一些書櫃跟沙發,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人工造景,有潺潺的流水跟綠色植物,整個看來非常悠閒。
飲料販賣機就在大廳口旁邊,跟學長講的一模一樣。
「糟糕,忘記問要買什麼。」我看了一下飲料機提供飲料,幾乎是完全看不懂的字,幸好有些好像是果汁,可以從外包裝的水果來猜是什麼東西。
大廳裡面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我從錢包裡面拿出硬幣,投了一個下去,飲料機上面的燈全都亮了。
算了,反正每樣都買看看一定會有人喝。
叩咚一聲有個重響在我按完鍵之後傳來。
我彎下身拿出裡面的飲料,就在飲料罐即將通過出口的那一煞那,我突然聽見一個「喀喳」的詭異聲音。
......
那是什麼?
我聽錯了吧?
我一定聽錯!
沒錯,我一定有聽錯。
「不要自己嚇自己不要自己嚇自己。」我連忙安撫一下,然後慢慢的把飲料罐拿起來......等等,飲料罐有這麼輕嗎?
抖著手,我慢慢的把飲料罐轉過來。
底嘞! ?
罐子的底嘞?
我看見的是飲料罐下半部完全消失,泊泊的果汁灑了一地。
按照故事的慣例,我戰戰兢兢的在飲料機左右看了一下,果然看見了旁邊的牆上貼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請小心飲料機會咬人,已經有七人在此斷手斷腳。』」
靠----!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應該直接貼在飲料機上面啊!你貼在旁邊一小角的牆壁上是給哪個人看啊渾蛋!我的手剛剛差點不見你知不知道!
我看著沒有底的飲料罐,有種不想買的衝動。
「放心,只是斷手斷腳而已,沒有什麼好怕的。」我用力伸呼吸個兩三次,其實......我還是很怕啊......
哪家的飲料機買罐飲料還要斷手斷腳的啊?你告訴我?哪家有啊!
我抖著手,然後慢慢把錢幣投進去飛快按鍵,就在同一秒馬上蹲下去把剛掉下來的飲料抽出來。果然飲料出來的同時我又聽到那個謎樣的喀喳聲,不過幸好這次飲料還是有底的。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繼續再接再厲。
第二枚錢幣下去同時,我也用一樣的快速把飲料抽出來,不過這次出來還是沒底的,橘色的果汁灑了滿地都是。等等,他在咬的速度是不是變快了?
我抬頭看著飲料販賣機,它的心機好重啊......
沒關係,要玩大家來玩,我就蹲在原地,抬高手把錢幣投進去隨便按了一個按鍵,然後在飲料掉下來撞底的那瞬間把飲料抽出來!
計謀完全成功!
第三罐也完全成功。
「三罐夠嗎?」我看著手中亂按來的果汁,開始算人頭。扣掉我不喝的話一定夠三個人,不過五色雞頭都喝的比別人多,要不要再多買一點?
瞇著眼睛看那台心機重的飲料機,我對於這個想法感到非常考慮。
那就再一罐好了。
我把錢幣投下去,就在飲料掉下來的那瞬間我正要翻開蓋口抽出飲料--
喀喳!
該死的飲料機居然連飲料都還沒撞底就把飲料給吃了!
這什麼天理啊!
你是黑店是不是!給錢不給東西的啊你!
「我不買總行了吧!爛機器!」我站起身,做了一個大半部分人被卡錢時候必做的動作--惡狠狠的踹了咬人飲料機一腳。
然後慘劇就在我轉過頭那秒發生了。
『呸! 』
我的後腦猛然像是被磚頭打到一樣叩的一聲爆出劇痛,整個人有一秒看到眼前出現亮晶晶的小花然後黑暗暈眩。
叩咚一聲有個東西掉在我後面。
飲料罐!
去你的你販賣機還會吐飲料罐打人是怎樣!
我從地上撿起剛剛打中我後腦的罐子,很好,居然是冷凍的;販賣機還可以吐冷凍飲料是吧!
「還你啦!」我把罐子摔到飲料機上面,咚一聲罐子砸到飲料機,然後沉重的摔在地上慢慢的滾了三圈。
飲料機在發抖。
然後我聽見裡面傳來哐啷哐啷一直掉下某種東西的聲音。
下一秒,我拔腿就逃。

※ ※ ※

「唉呀!」
我悶頭逃出大廳才不過三步,馬上在走廊外面衝撞上一個人,兩邊都往後摔,我手上的飲料跟著散落一地。
一抬頭,眼前跟我一起撞飛的是我完全不想再看見第二次的人。
「咦?好巧啊。」對方快了我一步站起來,順便把地上的飲料都撿起來遞給我,「又見面了,原來你也是代表選手啊?」
明風學院的指導老師辛菈。
「我不是選手啦......」我把飲料接回來,順便跟她點頭道謝,「只是幫忙跑腿而已。」說真的,因為上次那條◎◎,所以我對她的印象非常不好。
辛菈擋在我的走道前面,也沒提上次的事情,「你身上穿的不是學院代表衣嗎?還是你們學院只要是有相關的人都可以穿代表衣呢?」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她給我的印象非常不好,有一種很像爬蟲類生物的感覺,說不上來原因、就是有這種感覺。
「不好意思我也不曉得耶,你可能要去問我們學校,請借過一下,謝謝。」我抱著飲料往旁邊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確定她這次沒放什麼東西在我身上之後,馬上用跑的跑離可見她人的範圍之外。
真是的,我還以為這次又會被怎樣了嘞,果然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沒多久,休息室的門口重新出現在我眼前。
「我回來了。」有氣無力的推開休息室門,裡面那三個原本坐在不同位置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全部湊在一起,好像原本在討論什麼,一看見我回來就散會了。
大概是戰術之類的吧?
五色雞頭從位置上跑過來,「你怎麼才買這一點點?」
還嫌嘞!我差點為了這三罐斷手斷腳你知不知道啊!
「我拿一個走喔,口好渴。」他順手抽走一罐上面畫蘋果圖案的果汁,「謝啦。」
哼哼,這才像是人話。
「學長、夏碎學長。」我把飲料分別放在兩人的桌前。
「謝謝,你沒買你自己的嗎?」夏碎學長看了一下飲料,然後這樣問我。
「呃......我不渴。」實際上是我還不想因為一罐飲料而死。
「我的給你喝吧。」學長猛然發話,害我還以為我聽錯了,轉過頭就看見他把飲料推到我面前。實際上,我總覺得今天學長好像哪邊怪怪的,可是說不上來,「要喝不喝啊!囉唆那麼多!」
這下不怪了。
我連忙把飲料接過去。
等待的時間其實很快,我看了一下手錶,大約是八點半的時間。
小心的把飲料罐打開,裡面傳來的是蘋果果汁的香味,應該不是什麼怪東西才對,左右看了一下,五色雞頭他們的飲料也都喝的差不多了。
「褚!」
一聽見學長叫我,我連忙放下罐子跑過去,「有事嗎?」不會又叫我跑腿吧?
我剛剛才跟飲料機搏鬥過耶!
「沒有叫你去買飲料!」學長白了我一眼,然後把手上原本正在看的冊子放下來,「我問你,你開眼了?」

我立刻轉頭看五色雞頭,他也一臉詫異的瞪我,然後瘋狂搖頭。
他沒有說。
「你怎麼知道?」學長是鬼!他是鬼!這樣都知道!
學長用一種看白痴的表情瞪了我一眼,「因為我是你的學長。」
好答案......好爛的答案。
「因為之前你不會控制能力時候散出的力量大約是三成,現在變成十成,一看就知道是開過眼,如果再不好好控制的話可能下次跟來的就不是屍體了。」他說了讓人非常在意的話。
「怎麼控制?」
說真的,我從入學到現在,連自己能力是啥鬼都不知道,還說控制嘞!
「一切都靠心靈感覺。」
學長二度說出廢話,對我來說完全無用的廢話。
「褚,你現在應該可以稍微感覺有些不同吧?」一旁的夏碎好心的插入話題,換了一個比較實際的說法。
不同?
我突然想到早上學長房間很冷的那件事情。
那個算嗎?
「那個就算了。」學長坐回沙發里面,有大半個人都陷入柔軟的沙發當中,「不過你也挺遲鈍,居然到開眼之後才有感覺。」
......那你的房間是真的很冷囉?
學長對著我點點頭。
我覺得背後有冷汗冒出來。
說真的,我完全不想知道學長房間裡面有『什麼』才會那麼冷。
「我房間有什麼......」學長突然微笑了起來,非常詭異的那一種,「等你能力夠了,自然就會知道我房間裡面有什麼了。」
我突然覺得我應該另覓可藉浴室了。
「褚,你現在開眼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夏碎環著手思考了一下,然後勾起唇角,「不過其實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在你能逐漸習慣使用力量之前,你身上的護符就盡量能帶著就帶著吧。」
其實不用他說,我護符每天都帶著,不好意思因為我還挺怕痛的。
「喔。」我對夏碎點點頭算是道謝。
「哼。」學長不知道為什麼冷笑一聲,又不說話了。
我開眼的時機到底適不適合?
說真的,我一點概念也沒有。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相信幫我開眼的然,如果他認為這個時候沒有問題,那就一定沒有問題。
就像我也相信所有我認識的人一樣。
「你有時候實在也太過天真了。」
紅眼對上我的,學長冷冷的說出了這句話。
在我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他已經站起身往門口走,其它人也做了一樣的動作。

於是,比賽開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7:33

第三話暗招

Atlantis AM9:00

「各位現場觀眾大家好,歡迎各位來到第二階段淘汰賽的現場,我是播報員軒霓,今日九點開始共同時兩場比賽,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與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將在第一會場、水舞台展開競技,而同時此階段第二會場、風舞台將有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與七陵學院展開競技,而獲勝的一隊將在下午繼續淘汰賽,明日最後一場將底定第一次大賽的得勝者,請各位觀眾敬請期待。」
比賽一開場時候照慣例出現了一名播報員高高飛於場上。
這次的播報員連翅膀都沒有,穿著中國古代的華麗服飾,肩膀上披著傳說中可以飛上天叫做羽衣的神奇東西。
這次會場不是用抽的,我們一入場就感到很大的清涼水氣撲面而來。
「很棒吧。」學長站在我旁邊,這樣說。
在我眼前見到的是巨大的水舞台,整個大圓場地全都是湛藍像海洋的水、還有波浪,觀眾席後面是八條巨大的水柱沖天,場地最中央的天空上有著巨大的水球,裡面有幾條小魚嬉戲穿梭過去。水球下面場地的正中央有個很像神廟的地方,裡面供奉著女人上身蛇下身的白色雕像。
八條水柱沖天之間跨出了我沒見過的白色彩虹,漫天一直降下重重的水霧,整個現場有一種白茫茫的夢幻感。
對面選手區出現了幾個人,我看見的指導老師辛菈也在其中。
對了,她是第一代表隊的指導老師,為什麼我之前看她也曾經出現在第二代表隊過?
「大概是雙指導吧。」學長看了我一眼,用幾乎平常到完全不驚訝的口氣說,「這種的頗常見,如果這位老師能力的確夠的話。」
「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以黑袍、默罕狄兒為首與搭檔滕覺,雙人上場。」軒霓的聲音一落,水舞台的另外一端驀然出現兩個人影,與學長他們一樣,是黑袍與紫袍的搭擋。
然後,我愣掉了。
那個紫袍......
就是那天千冬歲追踪之後被發現的那個人。
我想告訴學長,卻發現他與夏碎老早就消失、出現在水場地的另外一端。
「西瑞......」我看了四周,發現只有一個人叫做五色雞頭可以求助。
「幹嘛?」五色雞頭疑惑的看著我。
猛然驚覺,我根本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有事嗎?」他重問了一次。
「那個紫袍......」我該怎麼說?說他是追著我們跑的那個追踪者?
可是我也只知道他反追踪的事情,他是好人是壞人我壓根不曉得,如果告訴五色雞頭他一定會掀起什麼驚濤駭浪。
「那個紫袍怎麼了嗎?」隨著我的視線往場上看,五色雞頭髮出大大的疑問句,「你認識還是你跟他有過節?需不需要下場時候幫你處理掉?」
「不用了、謝謝。」我一秒打消找他幫忙的念頭。
我想,如果是學長跟夏碎兩個人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就在猶豫之間,場上的比賽立即開始。
帶著波浪的湛藍水面上,比賽的四個人全部都是凌空站在水面,連一滴水都沒有沾上,雙方繳下都出現了不同的巨大法陣。那一瞬間,整個水面猛然平靜下來,像個巨大鏡子一樣映出所有人的倒影,一點聲音都沒有,連觀眾席都屏氣凝神的專注看著、等待雙方下一秒的動作。
他們的動作我看不見,只在下秒停頓時候夏碎已經與對方的紫袍在神廟上面交手,整個下方的水面給交手產生的衝擊一震、震出巨大的漣漪。
整個場地都是無聲,水波慢慢平息。
這場比賽的水平遠遠高於我之前所見過的那幾場,幾乎整個觀眾席的人都不敢出聲,大概是怕破壞緊張感立刻就會被左右鄰居圍毆。
看來可能是我擔心太多了,雖然掛了面具,不過夏碎學長的動作看起來還算是利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
可是,我一直很在意剛剛在走廊上遇到辛菈的事情,還有那個紫袍反追踪的事情。
兩方的黑袍都沒有動作,只是在原地維持著腳下的陣型。
「那個陣型是什麼?」我轉頭問五色雞頭,直覺那個亮亮的大陣應該有某方面的效果,不是只有讓水平靜那麼簡單。
五色雞頭看了我一眼,「剛剛我有聽他們在講,好像是可以防止對手是用咒術的護陣,因為對黑袍紫袍比賽大部分都會暗地使用高級法術,可能是可以克制對手之類的東西吧。」然後他又轉回去比賽專注的看。
因為賽場上他們移動太快我看的不是很清楚,老實說有一種看見某種影像四處定格的感覺,一下子在那邊、一下子在這邊,移動完全沒辦法追看。
不曉得賽后會不會賣錄像帶還是光盤,我應該買一份回去用慢速播放來看才對。
「『服從與我的使役,在敵人面前現出你的姿態。』」敵方的黑袍突然有了動作,他的陣法圓形開始轉動,四周的水慢慢翻騰起來,從他身後畫出了一條金色的光,慢慢的浮出一個像是龍一樣的白色輪廓。
接著像是著上顏色,輪廓慢慢明顯立體了起來,是比較西方似的深綠色巨龍浮起。
「沒想到第二回合就看到有人放神獸了。」五色雞頭哼了哼,有點不以為然。
神獸?
我巴巴的看著五色雞頭等他解釋。
現在突然發現沒有心靈溝通的壞處,就是想知道的東西不能馬上有解答。
不好意思,學長我錯怪你了,每次都罵你偷聽。
過了好一下子才注意到我的視線,五色雞頭一邊看著比賽一邊開口,「在這個世界裡面除了種族之外,還有所謂的使役獸,妖獸、仙獸、神獸什麼的,等級能力高的人會去馴服這些東西來當左右手,越厲害的人所擁有的使役獸越強,不過有一件要注意的事情。」他轉頭看了我一眼,「使役獸是有感情的且必須簽定共連契約,所以最忌諱一次養兩隻以上。而聽話的使役獸大部分都要從小開始養才會能力契合,在某方面來講無敵麻煩。」
那不就跟神X寶貝很像?
只是這種一次只能有一隻。
巨龍發出咆嘯聲。

※ ※ ※

「小亭。」
站在神廟廟頂還沒有遭天譴的夏碎伸出手,一隻金眼黑蛇自他的掌心出現然後環繞到他肩上,接著變成獨眼的黑烏鴉震著翅膀。
我想小亭應該不是使役獸,因為她是咒文做出來的東西。
那麼夏碎跟學長的使役獸是哪種呢?
我還真有點好奇。
對方的紫袍往後跳開,然後那隻大龍整個衝過來。反應不比他差的夏碎整個人翻高,高得幾乎撞上最頂的水球,烏鴉就竄出他的身邊然後展開,巨龍的上方立刻就出現巨大的黑色天空,天空降雷,紫藍色的奔雷直接砸在巨龍上面。
我真的很懷疑夏碎到底怎樣改了小亭的咒文排列,感覺整個就是凶器度大幅提升。
那條龍被雷打中之後摔下水面,激起了大大的水花,然後我疑似看見可疑的白煙冒出。黑色的天空收小,變回烏鴉在天空徘徊。
四周觀眾突然發出驚呼。
原本站在法陣中間的學長突然消失,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神廟的頂上。隨著視線看過去,我看見方才原本還保持平穩的夏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失速墜下,在撞上神廟頂之前被學長接住,倖免了撞得頭破腦流的下場。
發生什麼事情?
小亭飛下來,就在那兩個人四周打轉。
「Atlantis學院方面似乎出了問題......」播報員的聲音響起,我才知道我想的沒有錯。
真的有異樣。
就在我想要詢問發生什麼事的同時,我旁邊也傳來咚的一聲--原本正專心看比賽的五色雞頭突然倒地不起,「西瑞?」我連忙蹲下身去搖他。
五色雞頭全身都是冷汗,閉緊了眼睛,感覺好像已經失去意識。
「你怎麼了?」我開始緊張了。
他不會是剛剛吃太多食物中毒吧?
場中的學長向播報員舉起手,「Atlantis學院代表隊要求暫停!」軒霓的聲音在觀眾的喧嘩中響起,「大會通過,可暫停三分鐘,請兩隊參賽者回到休息區。」
話一說完,兩方的人同時消失在場上。
等我注意到時候,學長已經扛著夏碎回到休息區,「西瑞也這樣?」他的聲音有點訝異,罕見的起伏。
「人不是我殺的!」我連忙退開,學長就把夏碎放到旁邊。
「廢話!」冷冷的給我這句。
將兩人並放好之後,學長脫掉手上的黑手套,然後把手放在他們臉上三十公分處,淡淡銀色的亮光在他手掌底下亮起。
小小的光球落到夏碎與五色雞頭臉上,然後像是被吸收一樣消失。
「糟糕,被擺了一道。」學長收回手,冷著聲音說。
「啊?」我看著昏倒的那兩人,已經停止冒冷汗了,不過還是昏迷狀態。
有腳步聲在我後面響起,「發生什麼事情?」動作很快的醫療班已經到了,看著昏厥的那兩人,輔長立刻蹲下身,左右摸了一會兒之後才抬起頭,「他們剛剛吃過什麼東西嗎?有禁咒在身體裡面的反應。」
「禁咒的反應?」學長瞇起眼睛。
禁咒是用吃的嗎?
說到吃的,剛剛五色雞頭吃太多了,根本不知道是哪一種,而且他吃的東西我也有吃過,怎麼我沒事他有事?
搞不好他是食物中毒。
「一般人不會直接把那種東西吃進去,應該是混在食物裡面才沒有發現,你想看看今天他們兩人吃過什麼。」輔長拍了拍手,我們休息區裡又多了幾個穿著藍袍的醫療班,幾個人圍成一圈畫出陣法。
「夏碎今早是在宿舍吃過東西,來就沒吃了。」
學長偏頭開始想。
兩個人吃過一樣的東西......?
「啊!」
我知道了!

※ ※ ※

「飲料!」
學長立刻看向我,「飲料?」
我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往後退兩步,「飲料被辛菈碰過。」我想起來掉在地上時候是她撿的,「可是我後來有檢查過,飲料沒異樣啊。」
「碰過就夠了。」學長跟輔長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明風學院有問題,居然三番兩次玩這種小手段。」
「要終止比賽嗎?醫療班可以開出證明讓你延後比賽。」輔長環著手說到,「他們身上的禁咒三分鐘之內消除不掉,至少得給我們一點時間。」
瞇起紅眼,學長低頭想了一下,「轉移到我身上?」
「沒辦法,兩人份你吸收不了。」搖搖頭否定他的提議,輔長看著學長遺憾的說,「你決定呢?一次應付一個黑袍一個紫袍,就算是你也太吃力了。」
學長皺起眉,然後慢慢的轉過頭看我。
我被那雙紅色眼睛看得毛骨悚然。
「幹、幹嘛?」倒退十步直到撞牆,我的背開始猛爆冷汗,「你想對一個宛如路人甲的打雜人幹嘛!」
「沒有想幹嘛。」學長冷笑了聲,「飲料是你買的,現在兩個人喝了倒下,所以你應該要負起連帶責任吧。」
干我啥......事!
好險,差點把髒話想出來。
「是乾你的事,比賽是團體競賽的,剛開場就少一個人、而且連唯一的候補都沒有了,你要我單打獨鬥嗎?」他看著我,然後繼續維持那種讓人會發毛髮毛再發毛的恐怖冷笑。
基本上我覺得你一個人一定沒有問題的,依照你哪種見鬼的強度來說,絕對沒有問題,我個人對你非常有信心,你加油吧學長。
啪一聲我的後腦被暴力一巴掌,整個人馬上前進黑暗的發昏深淵。
「三分鐘時間到達,請兩方代表選手上場!」軒霓的聲音一秒不差的響起,我看見對方的選手立刻出現在場面上,「Atlantis學院、請趕快出場!」
人家在催了。
「褚......」紅眼看著我。
「我不要!」打死我都不上場!
好恐怖好恐怖,場上的人都不是人,我這個平凡人上去絕對會被秒殺,我不要!
打死我都不要!
對了,我先去死好了!
「你要死等打完再死,給我出來!」完全使用暴力的學長一把抓住我的後領往外拖,「沒你想像的可怕啦!」
騙鬼!
對你來講不可怕,可是我超怕!
「Atlantis學院有什麼問題嗎?」乾脆飛到我們休息區口的軒霓睜著漂亮的眼睛問道,「如果沒有請盡快出場,否則將喪失資格。」
學長瞪了我一眼,「我們要更換選手。」
我完了......
我玩完了......
從今天開始本篇故事即將更換新的主角,一切都到此完結。
我的人生即將在今日畫下最後句點。
「請問要更換哪位選手?」軒霓看了一下我們休息區,大概也明了狀況,然後低聲不知道跟誰說話,過了幾秒之後又抬起頭,「大會方面許可更換選手,請盡快提出更換選手。」
「就是他。」學長扯住我的後領往前一拉,完全無視於我要逃生的意願,「褚冥漾,原本登記身份為後備人員,因為突發狀況所需,請將他的身份更改為候補人員。Atlantis學院的第二代表隊中照人數與選手來說還可以再增添一個名額,請讓他遞補上去。」
我命休矣......
軒霓的手中出現了一個很像光球的東西,我之前在奇雅見過,很類似、可是不太一樣,「提出褚冥漾的登記數據,作業開始,更換後備者身份。」光球開始轉動,然後裡面出現了一些黑點點又快速消失,「遞補名額作業手續成功,更換選手順利進行,Atlantis學院代表隊提出許可確實成立,請上場比賽。」
我聽見觀眾席發出巨大的喧嘩聲。
剛剛講的話全部一字不漏的傳到所有人耳朵裡面。
我第一次這麼想死。
救命啊......

※ ※ ※

就在我想到應該先咬舌自盡時候,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很濕冷。
猛然一驚,我已經不知不覺被抓上場了! ?
「別亂動!」往後退一步時候旁邊突然傳來學長的聲音,不過有點來不及,我踩了個空,往後退的左腳啪的聲踩到水面,整個鞋子全都濕了。
我倒吸了口氣,學長立刻把我拉回來。
好......
深呼吸......深呼吸......
我閉上眼睛再睜開,發現我凌空站在一個巨大的法陣上面,法陣微微的重迭轉動著,看起來比平常還要漂亮。
哈哈哈......這就是我的墓地嗎......
我整個頭腦是一片空白,對於等等被攻擊還是什麼的完全不在乎了,現在就等著誰來給我致命的一擊然後讓我早早超生算了。
「因為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要比平常加倍努力。」旁邊的學長突然開口說話,然後把發上的橡皮筋拉掉,銀色的長發瞬間整個散開飄起來,「有時候做一點努力沒有你想像中的難,在這場比賽里面你只要代替我剛剛的位置站在這裡,然後集中註意力想著不要讓法陣散掉就可以了。」
不要讓法陣散掉?
我看著腳下凌空的陣型,完全茫然。
「我說過控制力量從心中開始做起,你只要想著不要他散掉、他就不會散掉。」學長踏出陣外,然後舉高了手,「『與我簽訂契約的物,讓侵襲者見識你的力量。』」銀色的光點在他手上拉出一條線,然後握緊了掌心化為長槍。
四周起了冰冷的風,學長的黑袍衣擺被吹的高高翻起,像個巨大的黑影。
我還是第一次這樣確實的感覺到......
他很強。
在他巨大背影之後,我渺小如蠅。
「褚。」學長回過頭,銀髮像是絲一般襯在他腦後,「沒有什麼渺不渺小的,只有能不能做。不管是什麼東西都一定會有適合的位置可以待著,就像你一樣,現在,你只要待在那個地方,維持陣型就可以牽制敵人讓我輕鬆些。」
大概是有點像催眠,我可能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底下的法陣轉動速度稍微快了些。

「記得,不要輕易放棄你能做到的任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7:53

第四話使者與手環

Atlantis AM9:46

「比賽重新開始!」
我聽見耳邊的聲音全部消失,只看見腳下的陣法仍然不停的轉動著,一點也不脫離該有的軌道。
「冰與炎的幻武兵器烽雲凋戈,果然名不虛傳。」對方走出的也是黑袍,手上拉出直線然後取出了一把很像日本刀的直刀,「『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挑戰者接受你的血洗。』」
那把刀是鮮紅色的,像是血。
「血之刀,魁王。」默罕狄兒勾起微笑,然後就停在學長數步遠的地方。
對方的紫袍與我相同都是站在大型陣法當中。
我有一種會死的感覺。
「王族兵器的血之刀,聞名已久。」看了對方的血刀一眼,學長一樣還以冷冷的笑。
四周的氣溫好像開始降低。我發誓這次我的感覺一定沒有錯,因為已經有冰冷冷的霧氣從水上冒出來,整個底下場地馬上變成一片白茫茫。
下一秒,白霧變成血紅色的霧,隱約可以看見下面的水整個變成血紅色的,非常詭異。
「魁王,又名災禍之刀。」彎身掬起一把紅霧,學長張開手讓霧氣散掉,「七大災難之一的血之兵器。」
「沒錯。」
猛然一眨眼,默罕狄兒就已經出現在學長身後,直刀一旋就往學長後頸刮去,「所以就留下命來!」
那個速度已經是我看不見的速度。
避得很快的學長不用半秒出現在神廟的階梯上,整個階梯立刻爬滿了紅色的薄冰,散出冰霧,「轟雷。」他伸出兩根指自眼前往下畫出一直線,一個紫色降雷從頂上半空中突然發出巨響然後奔騰落下,直接打在血水上。
水面起了很大的漣漪,然後冒煙。
一個吃痛的聲音在水面上發出,原本已經消失身影的默罕狄兒從水面上摔下來,不用半秒鍾立即翻身、足尖點水然後又騰高上了半空。
看著眼前一幕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跟對方腳下的陣法不是製止敵人使用法術的嗎?為什麼學長可以打出紫雷?
「褚!小心後面!」神廟前的學長猛然回過頭,等我注意到時候他手上的銀槍已經朝我射過來,不及眨眼、我看見一道銀色擦過我的臉頰然後往後飛去。
咚的一個沉重聲響,我轉過頭,正好看見被銀槍射穿的不明海怪黑魚往後重重摔下去,整個水面上濺出大大的紅色水花。我愣了下然後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等我想起來這個陣法不可以隨便離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陣法啟動的淡淡光芒在下一秒消失,自外開始、無數的文字圖騰像是碎粉般崩潰落下。
散碎的粉之下,踩動浮於水上的黑魚,一抹暗紫的影躍高,從我正前方落下,「捉到你了。」在那個紫袍之後,有一個大型移送陣。
時間突然安靜下來,周圍像是被按下了慢速一般,我眼睜睜的只看見了那個紫袍越來越迫近,從他的手中出現了細小而尖銳的長針。
我看見他勾起了笑容,嘴型慢慢動了,像是突然給連上線一樣,他的聲音很小很小的在我耳邊響起:『你是比申王需要的人... ...』
「褚!」
一個熟悉不過的暴喝把我驚醒,我倒退了一步,那地方的陣字已經全碎,剛好踩了一個大空,整個人立即摔下到血水里面。穿透水面的那一瞬間,我有一種差點窒息的感覺。四周很靜,靜得好像所有東西都不存在一般,我慢慢往下沉、卻碰不到底。
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像是柔軟的布料一樣慢慢在我眼前展開,然後模糊中好像出現了一張詭異的面孔,卻又非常熟悉。

你想得救嗎?

那張臉這樣問我,然後垂下了黑色模糊的手。
我想,我當然想,四周安靜的太可怕,好像這地方原本就沒有活著的東西,就連我都不像活在裡面。於是,我伸出手、握住那個黑色的東西。
同時那一秒,我整個人立即被用力往上一拖,水聲、觀眾喧嘩以及轟然的聲響馬上竄入我的聽覺裡面。
我咳了下,吐出剛剛噎在喉嚨裡面的水,整個嘴巴都是血的腥味、差點沒吐出來。
說真的,我現在有個非常強烈的願望,就是這堆該死的血水最好給我恢復原狀,有夠臭、超級臭,實在是很讓人受不了耶!
「各位觀眾請看,水舞台中的血之術被逼退了!」
播報員的聲音突然放送過來,四周立即起了非常大的鼓譟聲,跟著那些聲音我機械式的慢慢低頭往下看,方才碎掉的陣型細粉在水里面慢慢的發出亮光,像是水下的星星一般迅速的擴展開來,然後、血水的顏色盡退恢復回原本湛藍的模樣。
一個波浪直接打在我頭上。

※ ※ ※

我聽到細小像是鈴鐺的聲音,不過還來不及仔細聽是從哪邊傳來的,剛剛撲了個空的紫色煞星又重新出現在我面前。
「不錯,可是這次你還能往哪邊逃呢?」他就站在半空中然後蹲下,衝著我微微一笑,馬上讓我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我偷偷看了一下神廟的動靜,學長與那個黑袍正糾纏在一起,失去武器之後學長應對的有點吃力,我想應該很難馬上趕到我這邊。
看來這次我必死無疑了。
紫袍的滕覺慢慢抽岀細長的銀針,「放心,你只要乖乖睡到大會結束就可以了......」
那一秒,我想到剛剛水下面握住那隻似有若無的黑色模糊之手。
四周的水突然炸開來,就像電影裡面常常上演大海怪出現的那種場景,自下往上沖出的黑色長腳猛地一揮,整個浪花劇烈翻騰,原本在我眼前的滕覺受到干擾,在黑影還沒衝擊他之前整個人已經往上跳開。
水滴像是下雨一樣打在我臉上。
然後我看見水下、有一張黑色模糊的臉,上面只有黃色的眼睛、骨漉漉的不停轉動,接著全部都是黑色,就在我浮泳的腳下慢慢湛開來。
那張臉我非常眼熟,不久之前我好像曾經被這張臉嚇到過......
「褚!快點上來!」學長的聲音幾乎在旁邊響起,我熊熊回神才注意到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大浪給衝到神廟不遠處。一見到救星就在眼前,我立刻手腳並用連忙爬上神廟的階梯。
上岸之後我才真正感覺到神廟比我剛剛在外圍時候看見的更大,光是一個廟門就有三層樓高,更不用說裡面的白石神像。整座挑高的神廟沖天,裡面的蛇身女人頭頂幾乎碰到了雕飾華麗的天花板,栩栩如生的蛇尾鱗片映著水波微微發光。
學長猛然出現在我身前,一把將我拖到神廟裡面,還來不及說話、對方的黑袍幾乎是同時出現在神廟裡面。
腥紅的血刃從我們兩人中間畫下,學長快了一步把我推開,然後往後翻身,借力使力的重踹了廟門之後往屋樑上跳去。被重踹的其中一扇門扉發出轟然的沉重聲響,然後重重的往後彈、撞到了牆壁之後又彈回來,砰的聲直接卡住門框。
呃......不管這裡面拜的是啥神,麻煩一下,如果有天譴之類的東西請不要找我算帳,謝謝。
「看來你們學院的黑袍很難顧及到你了。」死纏不休的滕覺重新出現在我面前,他悠哉的撣去衣上的水珠,慢慢一步一步的踏進神廟裡面,「明風學院的黑袍果然實力挺高,不過我想應該很快就會出現落敗,畢竟你那位學長到現在都還未真正認真與他對招。」
學長沒也認真?
嗯,其實我多少好像也有那種感覺。只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來而已。
滕覺彈了一下手指,我突然聽不見外面觀眾的聲音,四周安靜了下來,除了在屋樑上對峙的那兩人還打的很火熱之外,「這裡真不方便,說什麼話都會被傳送出去。」他瞇起眼睛,勾起冷冷的笑容,「現在可好了,下了第三次元的結界,我們可以慢慢聊一下了。」
他環著手靠在門邊,我估計短時間他應該還不會有所動作,不過這個人給我的感覺一直不好,所以我還是往後退了幾步跟他拉出一點距離以表示心安。
「你可能是我要找的人,如果你合作些,我不會傷害你,只讓你小小睡一覺,大會之後我會讓你清醒見到我的主人。」連什麼前致詞都沒有,滕覺很快的就把重點全部說完了。
「什麼主人?」我愣了愣,無法意識到他在說什麼。他不就是明風學院的代表選手嗎?為什麼還有什麼主人?
「見到,你就會知道了。」他說了有史以來最廢的一句話。而且我還想告訴他,很有可能我見了還是不知道。
「你......」就在滕覺好像想再說些什麼的同時,一個金色流火直接從天而降,硬生生的插入我們中間的地面,烈焰不用幾分鍾立即狂燃,「嘖。 」被干擾的紫袍皺起眉往上看,一抹黑影隨*焰躍下來。
「你在對我們學院的選手亂說什麼!」
擺脫敵人的學長站在我眼前,冷冷的說道。
接著,另一個黑袍也降下來,不過不是很完美的落下站好,而是直接像布袋一樣重重的摔砸下來,被滕覺迴旋一圈穩穩接住。
默罕狄兒的額上出現黑色的圖騰小印,整個人已經失去意識。
將人隨便找了個地方放下,滕覺一點即將大難臨頭的神色都沒有,反而是越發勾起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沒什麼,想跟他做個交涉,各取所需罷了。」他聳聳肩,然後將身上的紫袍給脫了,底下是一身黑色的簡便勁裝。
各取所需?
我有點被他的話引起好奇。
「褚沒有什麼東西好跟你交涉!」學長哼了聲,然後一把把我往後推。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學長今天給人的感覺我一直覺得有點怪,包括他還讓我去買飲料什麼的,整個就是只有怪字可以形容。
「是沒有呢,或者是他本人還不知曉。」眼神像是條蛇般直直盯著我,滕覺走向前,金色的流火立即熄滅,他在學長面前停了下來,「我想,他應該對於他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感到好奇吧......你們什麼也沒有說,是想要獨占......」
微亮的光一閃,急急後避的滕覺被削斷額前的幾絲黑髮。
神廟裡面開始結冰,就像先前我在巴布雷斯比賽那時看見的一樣,厚重的冰壁慢慢的爬滿了整個室內,散出白色的霧氣。
「你不是明風學院的人,你是誰!」
學長的口氣整個都變了。

※ ※ ※

有那麼一秒我好像想起來剛剛那個黑影我在哪邊看過,可是下一秒我立刻又忘記了。
四周的溫度不停直線往下降低,低的好像我的腳也跟著結冰黏在地板上。一種很熟悉的壓力當頭壓下,壓的我冷汗直冒。一種與那天晚上在工地時躲避一個人一樣的噁心感覺從喉嚨口湧上來,整個人一暈、眼花差點往後跌。
「果然不愧是那三人所調教出的黑袍,感覺敏銳,一般袍級都還差上一截。」滕覺往後指梳了發,自他指間中慢慢延展出暗藍色的發絲,轉眼間就已經及腰的長度。他甩出條繩將發綁成馬尾術在後腦,眼睛也轉了帶金的藍色,最後他的面孔扭曲、下一秒出現的是完全不同的臉,「如果不是這種狀況下見面,還真想好好與你交手一番。」
學長很明顯愣了一下,「你是......安地爾!比......」
「噓,這是個小秘密。」很快打斷學長話的變臉人伸出食指放在勾了冷笑的唇邊,「我費了點心思才混入大會比賽之中只是為了當我主人的使者與這位同學做點交易,別這麼快接穿我的身份,尤其在你身體不適的情況之下,對吧。」
身體不適?
我訝異的看了學長,完全沒發現這個人有所異常的地方,除了今天用詞遣句比較怪以外。
「褚,快出廟門!」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這樣說,學長又把我往後推了一下,「你並不是明風的參賽選手,你將真的紫袍滕覺怎麼了? 」
「嗯......我想想。」冰冷的笑還掛在臉上,變臉人狀似思考了一下,「對了,為了方便我完全取代他的身份,所以我已經很仔細的將他連人帶靈魂都給處理掉了,紫袍的靈魂口味還差了那麼一些,就不知道黑袍的味道如何。」
「哼,如果吃得到再說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金色與黑色的狂火幾乎是同時碰撞在一起,然後相觸的那一秒立即發生劇烈的爆炸。
「褚!快跑!」一把抄起昏厥在一邊的默罕狄兒往門邊拋,學長抽出了白色的符紙,「『颶風、流火,成為我手上破敵的兵器吧!』 」貌似長槍的化兵器出現在學長手上,他往前蹬去一步,槍刃直接往變臉人的腦袋上劈。
我連停都不敢,直接往神廟外面衝去。
就在踏過門坎我以為可以沖出向外求援的同時,一個劇痛突然在我的臉上爆開,程度就像有人拿了鐵鎚狠狠的往你的臉敲、完全不怕你毀容的那種力道, 「哇!」我聽見我自己發出的哀嚎聲,整個人往後摔倒。
「他在神廟門口下了結界,打破他!」學長的聲音又從後面傳來。
我當然知道要打破他啊!可是要怎麼打破?我又沒學過打破結界,用香爐丟會破嗎?應該不可能吧?
接著,我看見我自己的手。雙手成圓、放在眼前,我想起來一個就連精靈小孩都會用的東西,「『水之唱、風與風起舞鳴,壹之水刀狂。』」拜託,絕對要成功!雖然我都沒有練習,不過看在情況危急的份上,請讓我使用成功吧!
一個透明的水刃果然不負我的誠懇乞求直接平空砍下廟門前看不見的結界,不過在砍下去那秒整個水刃都散掉,所以我知道一定毀壞不成功。
就在水刃散去的同時,原本什麼都沒有的廟門居然一點一點浮出了很像紗一樣的東西,整個覆蓋在廟前,一點一點泛著黑光。
這就是結界?
「褚,讓開!」一槍將變臉人的衣服連人釘在神廟的牆上,學長站在原地伸出手,閉上眼睛,「『火之響、水與雷起兵哮,肆參驚雷爆。』」比水刃不知大多少的奔雷直接由外被隔絕的天空打下來,劈在整座廟宇上面。
轟隆響徹天霄,同時,帶著黑光的紗像是裂開一般,門口範圍中出現了蜘蛛斯般碎裂的爬痕,一點一點的崩開了一小角,但是結界仍在。
「再一次就可以了!」我將地上還昏倒的黑袍移到一邊,站在不遠處的學長喘了氣,然後舉起手。
然後,再也無聲。
透過學長手圈出的圓,我看見他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著的變臉人在笑,整張臉笑的非常猙獰,青筋一條一條的在他臉廓周圍出現,「我說過,最好配合一點。」
我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在我眼前的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一道銀色的流光穿過了學長的右肩肩頭,細長突出的針尖上面還帶了一滴濃稠的血紅,然後一點聲音都沒有的往下滴落,在地面上開出了紅色的圓花。
「不要嘗試挑戰我。」變臉人自後面慢慢抽出了細針,一離開後,學長的肩膀立即散出大量的血液,整個神廟的地面馬上染了艷麗的顏色。
就在我們都以為學長會倒下的同時,他猛然轉回過身,一把扁小的冰刃小刀硬生生的插進去變臉人的脖子側邊,然後再從另一端突出。
「褚!快想辦法出去,他是比申惡鬼王手下的第一高手!」學長直接跪倒在地,整個肩膀還是止不住血,滿地都是。
第一高手......
那日在工地中我與學長都看過的那頂轎子,原來就是這個人!
沒有倒下,就站在原地的變臉人伸出手,一點一點的慢慢將脖子裡面的冰小刀拔出來,詭異的是居然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就說過這是秘密,為何總要這麼快就揭穿呢?」他還是在笑,那把小刀下一秒就融化在他手心,他頸上的血口恐怖的開始慢慢癒合。
我驚覺我居然不自覺的在發抖,怎麼都停止不了。
安地爾給我的感覺是絕對的恐怖......無法逃走的恐怖......
「我是比申惡鬼王的使者,來與你做個小小的交涉。」他的藍眼看著我,瞇起又張開。
「我......我、不要......」用力開嘴,我連嘴唇都在抖,抖到發出聲音都有點含糊不清,「我什麼都不知道..... .」
救命、救命、救命,隨便誰都好,救命!

你想得救嗎?

蒼老的聲音若有似無的傳來。
我下意識立即轉頭,在門與結界的另外一端我看見了一個巨大的黑影、黑影上面有兩顆黃色的眼珠。
那瞬間,整個記憶倒退,我終於想起來那個是什麼東西了。
那個在KTV中被眼睛吃掉後,我將他帶回來後就一直帶在手上的手環本體。

「老頭公,救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8:22

第五話神廟中的水之貴族

Atlantis AM10:10

四周的氣溫變的更低了。
「唉呀,果然不先將多餘的人給解決掉的話,連個交易都不能好好談。」安地爾的腳步停下了,在他腳邊的冰上出現了銀藍色的火焰,然後形成小小的人牽了短手,在他腳邊圍成一圈不停轉動。
學長重新站起身,受傷的手上已經凝結了薄薄的冰片、止住了傷口冒血,「我實在是很佩服你的勇氣,竟然敢大搖大擺的裝成選手混進來,一點都不忌憚所有來此的所有人。」
「怎樣說好歹我也是鬼王手下的第一高手,自然是有所把握才會混進來,不過如果不布下結界的話,就不能像現在這樣以真面目與你們說話了。」彎起了冰冷的微笑,安地爾一腳踩熄了地上的藍燄,「今日也剛好那三位我們懼怕的人都沒有到這裡觀賽,所以算是你們說的那什麼......天時地利人和吧。」
「很快就全部都沒有了。」
就在學長語畢的一瞬間,我看見結界被打破的那個洞慢慢的擴展開來,原本在外面的老頭公慢慢擠上了洞口,然後變形。先是黃色的眼睛通過小洞,接著是身體變成像液體一樣的東西緩緩的穿過那個洞、重新在裡面站立起巨大黑影。
「喔,老頭公,原來被你們帶走了。」看著黑棒槌出現,安地爾挑起眉,「我就說了,欲動之眼明明有吃過東西的感覺,怎麼就沒找到被他吃的東西。」
欲動之眼?
我愣了一下,那個不就是在KTV中追殺我們的大眼球嗎?
「吞食結界與釋出的老頭公、地靈深淵的陰女與失落護神的陶洛米你們果然也都已經見過了。」安地爾環著手,很有趣的看著老頭公,「我本來一直很想要那三個有趣東西的,所以才讓欲動之眼進去追捕他們,沒想到一直被老頭公的結界阻礙,後來收到欲動之眼毀滅的消息後再去看全部都沒了,挺掃興。」
他在說什麼?
老頭公我聽的懂,剩下兩個又是誰?
等等,那時候跟老頭公一起行動的......旗袍女和牛頭人?
我轉過頭看著黑色棒槌,然後老頭公突然轉過身面對結界,眼睛下面慢慢張開了一個洞,接著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
那面結界開始被吸入洞裡,黑色棒槌不時還會抖動吞嚥。
「你的結界已經被破了,還想繼續與我們談交易嗎。」勾了冷笑,學長伸出手、掌心朝下,地面上的冰立即往上凝結,接著慢慢形成了長槍的形狀往上飄高,「褚,結界一開馬上出去、然後請求退場!」
「好、好。」我將地上昏厥的黑袍用力拉起來,幸好他可能不是人類,大致上體重不重,很簡單就可以背在身上了。
我就在這種時候才真的感覺到種族差異性很重要。
如果今天要背的是有無限多胃的五色雞頭,我很可能直接被當場壓死。
「你打算陪我玩玩是嗎。」瞄了我一眼,安地爾伸出手掌抹過臉部,立即又變回方才滕覺的那張臉,然後很有興致的笑了下,「也好,反正結界都破了,我看改天再好好跟這位褚同學坐下聊聊吧,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咖啡呢。」
我倒退一步,全身都發毛。
他太禮貌了,禮貌到很像是笑著會捅人三百刀那種感覺。
「我討厭。」老頭公把結界吞食完全後,我立即往外逃走。
學長一個人不知道行不行?
那個變臉人看起來好像超厲害的,我覺得我應該留下來看可不可以幫忙......
可是,我又覺得我沒辦法幫忙反而很快就會變成拖油瓶,所以看來看去逃走好像才是最大的幫忙。
我想幫忙。
我真的很想幫忙。
『你看得見......你看得見對不對......』跟來的老頭公站在我旁邊,發出如常低啞的聲音,『其實你看得見.... ..一直看得見......』
我看得見什麼?
叮鈴的聲音從我口袋發出聲響,就像我之前幾次聽見的一樣。
『你一直看得見......』

※ ※ ※

轟隆的聲響在我踏出廟門的那一秒傳來。
「各位觀眾,剛剛因為隔絕結界的出現讓大會播報員無法得知裡面的狀況,不過現在結界已經被消除,大家可以逐漸看清楚裡面的狀況!」四周傳來的鼓譟聲音馬上將我拉回了現實,我倒退一步,看見的全部都是高高坐在上方吆喝的人,全部都是我不認識的人。
我在這個地方做什麼?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他們又在叫鬧什麼?
「Atlantis學院選手走出,請看他身上背的黑袍為明風代表隊的選手之一,可見方才神廟中戰況激烈,我們很明顯已經看到黑袍默罕狄兒完全失去意識,判定無法繼續比賽下去。」
有個聲音逐漸在我耳邊消去,那些吵雜聲響依舊,可是卻好像隔了一層什麼東西在喊。
老頭公又變成黑色片狀的東西慢慢沉入水中,黃色的眼睛在湛藍的水下格外明顯。
一個瓦片落到我腳邊。
然後,我將身上的黑袍放入水中、讓老頭公移到外場。
神廟的崩塌好像是隔了很久之後的事情,先是一片瓦片落下來,碰觸到地面的那瞬間化為粉末,然後是第二片、第三片,像魚鱗一般往上飛去、接著在空中碎裂,細小的粉末漫天飛舞。繪著紋路的牆面跟著瓦片之後崩毀,然後是廟中的擺飾,直到崩塌碎裂的只剩下廟中巨大的白色女神像。
學長跟安地爾就站在神像前面。
我知道我應該拔腿快逃,可是連一步都動不了,雙腳好像被綁上石頭,多走一步都很困難。
冷氣向四周擴散,靠近神廟附近的水全部都凝結成冰。
「回來。」學長伸出手,黑色的手套上拉開一條銀線,然後浮高出現了銀色的幻武兵器。
變臉人從袖中抽出更多的長針,閃著銀色詭異的青綠光芒,「注意點,這次的、有毒。」
語畢的瞬間兩人都在我面前消失,直到正上方傳來聲響而我抬頭,正好看見了兩個人穿透了巨大空中漂浮水球。眨眼,水球爆裂,像是大雨般轟然落下無數的水珠。
老頭公就沉在水下,黃色的眼睛仰望天空,跟我一樣當了旁觀者。
我可以做什麼?
已經沒有我的事情了不是?
『你一直都看得見的。 』老頭公的聲音慢慢清晰了起來,『你一直看得見,為什麼要假裝沒看見?你看得見我們、聽得見聲音,你一直都看得見。 』黑影走上了岸邊,慢慢的扭曲了樣子、接著重組。他出現臉、出現脖子身體,然後出現手與腳,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逐漸出現站在我的面前。
「我看得見什麼?」我倒退一步,聽見了口袋中的叮鈴聲。
『你一直都看得見。 』老人抬起頭看著我,黃色眼珠明亮的讓人感覺如同刀般銳利,『沒有人是看不見的,你的眼、不是常人眼,你應該試著看見。 』
天上的大雨停了。
四周的水位逐漸增高,然後淹沒我們的腳。
接著,老人消失了,水底下出現了黑影,睜著黃眼睛不再看我,只是越來越往下沉去。
我看得見什麼?
我不知道。
天空上有個黑色的東西失速往下墜,然後摔進深水噹中,連是誰都還來不及看他就已經向下沉,只有黑色的布料在水上浮了幾秒、跟著給扯下。
第二個人緩緩的降下站到我面前。
「學長!」我見人立即快步跑過去,一反先前的輕鬆對決,現在的學長看起來好像頗狼狽,黑色的大衣破了好幾處,左手手臂上還有幾隻銀針。
「沒事。」隨手拔掉細針,學長皺了眉,「不是叫你離開場地!」
「我......」
我覺得好像該做些什麼。
叮鈴聲又響起,於是我伸手到口袋中拿出了那個其實很早就發出聲音過、但是一直被我擺著不管的東西。
藍色的幻武兵器。

※ ※ ※

巨聲又響起了,強烈的壓過幻武大豆細小的聲音。
這次是整個地面都出現裂痕,像是有巨大蜘蛛絲一樣整個崩裂開。
我的後領立刻被人一把拽起,「去旁邊給我待著!」
非常熟悉的動作,熟悉到不行的動作!
「學長,麻煩不要用......」丟的兩個字還沒說出來,我突然有種砲彈被射出、臉立刻被風壓吹到變形的熟悉感,「哇啊----- !」
又來了!為什麼他們每次都不肯讓我好好用走的!
哐的聲我撞到某種堅硬的東西然後停下來,整個人眼睛都呈現開花轉動狀,接著往後倒,眼前一片昏黑。
幾秒之後我回過神,我才發現我被丟到神廟存活下來的神像蛇身身上,四周全都是水,連個可以站的地方都沒有。
沒人,四周的觀眾全都消失。
一層黑色的膜將整個場地都包圍起來,隔絕了所有的東西。水面上出現了白色霧氣,重新被凝結起來,取代了被震碎的地面成了新的冰地。
然後,猛然乒的聲從那下面裂開,穿出一隻手,接著有人按著旁邊從下爬上來,渾身濕淋淋的,「我實在不太想要認真來玩這遊戲。」
另外一邊的冰地也站了人,臉上脖子都爬滿了銀色和紅色的圖騰,就是我先前看見的那一些,「是嗎,我想你應該已經認真很久了。」將口中的髒血吐開,學長冷冷的瞇起眼看著不遠的對手,「連大型隔絕陣都用了,接下來打算如何?」
「打算殺你!」
瞬間出現在學長頭上的安地爾一拳揮下將人重重擊下,撞破冰面沉入水中,接著他伸出手、手上多了幾根黑針,一甩手跟著穿透水面。
我想幫忙。
我真的想幫忙。
我不要又是站在旁邊的那個人,等到大家都解決完之後跟著回家、什麼也不會的人。如果注定我要來這個學校就讀,為什麼到現在我連最基本的幫忙都學不會?
冰上起了濃而重的霧氣,很快的安地爾的身影就消失在我的眼前。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可見範圍非常少,幾乎只能看見我腳下不到十來公分的東西。
什麼都沒有。
現在比剛剛更糟了點,我完全看不見其它的東西、聽不到聲音。
只有那個叮鈴聲持續著。
我將藍色珠子放在掌心,它還是在響,有越來越劇烈的趨勢。
叮叮的聲音好像在催促什麼,他想改變這個狀況,我也想改變這個狀況,我們兩個一樣都很急,可是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
或許,我一直都看得見。
「如果你與我有一樣的想法,那就現身吧。」像是有人教導、也像是下意識,更像被牽引,我的嘴巴很主動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我眼前的霧氣突然散開了些許,茫茫的白霧中出現了水珠,一滴兩滴不斷掉下來,然後像瓶子收納般組成了一個形體,飄忽不定,最後是一張女人的面孔,與神廟的神像完全相同,就連下半身是蛇也毫無差距。
『我是沉睡了一千七百年的水中貴族,只要一點水霧都是我的利刃兵器。 』她沒有開口,湛藍的眼睛就直視我,很詭異的是聲音就在我腦中浮出,但是我一點都不覺得突兀,好像原本我們就是這樣講話,『喚我甦醒的人類,你有足夠的自信能駕馭我而不被反噬嗎? 』
反噬?
我愣了一下,我真的有那種自信用幻武兵器嗎?
他們有生命,而我、有足夠的力量可以使用他們嗎?
四周的水氣逐漸增重,折射了微弱的光線閃亮著,在其中幻化而出的兵器精靈看來高貴難以親近,優雅令人臣服。
我真的可以嗎?
『搖擺不定的人類少年,你有足夠力量將我喚醒,卻沒有足夠的信心將我發動。那麼,你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她看著我,無暇美麗的面孔有著令人明顯感覺的嘆息。
我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我記起來了,在最早最早入學時候我曾經跟學長去逛過很多地方,終於我在那兒下了決定。
「我是為了改變所以站在這裡!」
我不再是我、我還是我,我想要有所不同,讓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所以我才會在這裡。
「所以,在我有能力之前,請幫助我。」

※ ※ ※

我不確定那個精靈女人是不是笑了。
『我是沉睡的水之貴族,只要是水、就是空氣中的水霧都可以化為我的利刃。 』她優美的旋轉了身,蛇尾隨著大幅度的轉動,然後四周慢慢的浮起了更多的水珠,轉了一圈之後她對上我的視線,伸出了掌,上面有著我的幻武大豆漂浮著,『你需要的是能改變現狀的武器嗎?或者是保護自己的防具?你需要強大的力量嗎?強得足以讓你永遠依靠的力量?或是你需要不受敵人傷害的防禦?堅固的讓你不用再擔心受怕的強大防禦? 』
我想,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這些日子以來,我都站在別人的身後。
「我害怕,可是我想要的不是力量也不是防禦,我想要可以幫助朋友的武器,雖然我怕,可是我想要一個改變。」就從兵器開始,小小的、能夠隨身攜帶,在最重要的時候可以幫上所有的人。
雖然我怕,可是不用太過靠近。
就像千冬歲一樣能夠遠遠的射出銳利的箭。
可是我不會射箭。
『你需要的是能夠幫助你所想的兵器,為難時、利落的不拖累所有人。遠遠的,就能輔助,近的,也不讓你害怕。 』精靈掌心的兵器珠子正在發光,銀藍色的微微亮著,像是水上的水花,又清澈見底。
「一個讓我容易使用、可以成為大家力量的兵器。」
有種東西在我腦中成形。
最早開始我羨慕的是學長使用起長槍非常好看,就像電視劇裡面的武將,什麼也不怕。
可是太難,讓我想效仿都不行。
『我會成為你的力量,在你有能力之前幫助你,在你有能力之後輔助你。記得今日你小小的改變,然後讓你的未來將會不再迷惑。 』她將珠子放回我的手上,微微笑著,『用你的血與我簽下契約,用你的聲音呼喚我的名字,用你的心靈為我製造形體,用你的力量去追求更多。 』然後,她以長長指甲在我掌心畫出了血痕,低頭、舔過。
『你可以呼喚我,這個名字是你所有。我是水中貴族的龍神精靈,只要是水都是我的利刃、是我的盾牌,我只讓你呼喚我的名字,只有你有資格呼喚我尊貴的名字。 』
然後,她慢慢的化為水珠,一點一點的開始落下。
我閉上眼,將腦中迴盪的名字記得清清楚楚。
當我需要時候,我呼喚她、為她創造形體,然後成為幻武兵器。
這是喵喵他們告訴我的。
於是,白霧全散了,我重新看見場上所發生的一切。
我看見冰上都是血,學長跟安地爾雙方傷痕累累。
她只讓我呼喚她的名字。
「『米納斯妲利亞,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初現你的形、美麗優雅而尊貴,水是你的利刃、是我的武器,然後、幫助我,解決侵害者。』」腦中自然而然的就浮現這段文字,好像是剛剛的聲音還在徘徊,而我照著念出。
一道銀藍色的光在我手上拉出線、然後浮出成形。
我慢慢瞄準那個完全無視我存在的安地爾,然後固定了位置,最後扣下了手。
湛藍的水珠在空中畫過弧線,下一秒穿透那鬼王第一高手的腦、整個爆裂開來。
很靜,太靜了。
靜得好像失去半個腦袋的安地爾是緩慢倒下,殘留在腦殼中的清白色液體混濁著血液慢慢的流出,然後在冰地上凝固。
學長看著地上的人體,然後轉過頭看著我。
「不錯。」
他說,可是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稱讚我。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後倒。
昏去之前,我聽到聲音。
『睡吧,然後醒來,你會開始迎接更多改變。 』

米納斯妲利亞的聲音像是搖籃歌,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8:51

第六話暫時休息

Atlantis AM?

我可能睡了很久。
我也可能沒有睡很久。
就在我覺得我應該會睡很久準備拉高棉被繼續悶頭大睡時候,一個不識像的某種騷擾物品砰的一聲牢牢實實的砸在我身上。有那麼一秒我還以為腸子會被壓到從嘴巴里面噴出來。
「醒了醒了!」
小女孩的身影在我身上響起,加著幾個可以馬上置人於死地的蹦跳,讓我有種可以又昏回去的悲慘感覺。
「小亭,下來。」
有人好心的解救我。
「喔。」壓在我上面的活體凶器開始手腳並用的爬下床。
等她一下去,我馬上翻開棉被爬起身,很怕再躺下去她又會爬上來跳,「夏碎學長?」很好,我又回到熟悉的地方。
雪白的房間,四周充滿了淡淡的干淨味道。
傳說中救人很快的保健室,不過這次我沒有躺在外面,看起來好像是優等個人房,電視冰箱之類的東西一應俱全。
待遇太好我會怕。
房間裡面只有夏碎一個人,另外不是人的還有滿屋子跑的金眼黑蛇活體一條。
「你睡好久了,第一次比賽都差不多比完了。」跳上床邊坐著,小亭手上有著一個大大的木盒。
我轉過頭,看著夏碎學長。基本上,這位老兄在我昏去之前他也是昏的,可是他醒了我還昏,我想至少昏有幾小時吧?
「你睡了整整三天。」夏碎伸出手指比給我看。
「啊!?」
真的假的! ?
「剛剛我跟西瑞換班,他正在進行喚醒儀式,被醫療班的人拖出去。」用一臉平靜說著非常恐怖的事情,夏碎從桌上拿了茶非常怡然自得的喝了一口,他的樣子會讓我覺得他是進來吹冷氣外加逛兩圈那種感覺。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什麼叫做喚醒儀式。
「這是米可蕥拿來的。」小亭直接在床上打開木盒,甜甜的味道馬上瀰漫整個房間。現在我相信我可能睡了好幾天了,因為我肚子開始咕咕叫了,「本來想吃,主人說要你醒再問能不能吃,你醒了,現在可以吃了嗎?」
她把盒子拿到我臉前,裡面全部都是一些很精緻的小點心。
我看到某條活體黑蛇的眼睛亮晶晶,然後嘴巴疑似有口水滴下來的感覺。
夏碎輕輕咳了一聲,「小亭。」
小鬼的臉馬上皺下去。
「我也餓了,一起吃?」就在一秒後我立刻見識到這句話的可怕效力。
「可以吃?真的可以吃?已經可以吃了嗎?那我要吃了喔?」小亭的臉直接在我眼前放大,然後從她小小的嘴巴里面出現了俗稱蛇信的那種東西,「真的吃了喔?真的要吃了喔?」我在想,如果有人因為甜點發瘋,應該是這傢伙先。
「吃吧。」我點點頭,在蛇信碰上我臉之前往後坐了一點,我還不想當第一個因為一盒甜點而過餘興奮誤殺人的那條蛇的受害者。
咚一聲小亭跳下床,沒有我預料的一口把點心連盒子都吞下去,「米可蕥說點心要跟茶比較好吃,小亭去泡茶。」
然後,剛剛還在流口水等吃點心的活體黑蛇像是跳針一樣自己邊走邊唸然後推開房門出去了,留下滿室的驚嘆號與問號。
在旁邊從頭到尾目睹一切的夏碎又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監督不周,若有冒犯地方請見諒。」
說真的,誰會想跟一條蛇計較呢。
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沉靜。
我發現一件事情,其實夏碎學長的話好像也不是那麼多,通常有必要才開口,也不太過問別的事情,如果不管他他應該會是那種可以整天不開口坐在角落看書的那種類型,「那個......比賽后來怎麼樣了?」我想一想,只想起到朝那個高手送了一擊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那個人不會死了吧? 」記得他腦袋都爆開了,我怎麼會這麼有勇氣?如果那個人就這樣翹掉怎麼辦?我該不會就這樣被當作殺人犯移送法庭吧?這消息如果傳回家我老媽應該會哭死我老爸會嚇死罪後我老姐會過來把敗壞門風的我打死。
完蛋了,如果死者家屬要求賠償怎麼辦?
等等,那個傢伙應該不是人類,他說是什麼鬼王的屬下,所以他應該沒有家屬囉?而且依照電視的番石榴劇來演,他應該是孤獨一人闖天下,四海皆兄弟、無父無母無親戚家屬,就算死在路邊都不會有人來認屍的那種類型吧?
這樣推測的話,一定不會被人要求賠償才對。
萬歲,沒事了!
「他沒事。」夏碎一句話把我完美的推測全盤打碎,「你忘了嗎?我們學校有簽定大型結界,無論是誰,只要在學校中發生意外一定不會死亡,頂多重生回原貌。」
被這樣一說,我才想起老早被我遺忘的某個很重要的事實。
對喔......我們學校不死人的......
嘖!便宜了那個鬼王的手下。我真的很討厭他,一聽他沒事,反而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如果他這樣翹了就算了,反正也不會被家屬追打。
唉......不對不對,等等,我忘記還有殺人被移送法庭這條。
那他還是不要死好了。

※ ※ ※

「吃水果好嗎?」
夏碎拿起旁邊不知道誰進供的蘋果對我晃一晃,然後我點點頭,他就抽出一把應該不是水果刀的小刀開始削皮。
「我真的整整睡三天喔?」說真的,我這輩子還沒睡過這麼久,有種很不切實際的感覺。
手也沒停,夏碎只勾了淡淡的微笑看了我一眼,又把視線移回去,「你剛開眼完畢,又第一次喚醒王族兵器,所以體力消耗太多身體撐不住才會這樣,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第二次習慣之後就不會了,所以不必擔心。」
我倒不是擔心啦......
「王族兵器在使用上原本就會比較耗費精神力,等你們完全同步之後,就會像呼吸那麼輕鬆了。」他彎身在床邊櫃子裡面找出盤子,然後把削好的蘋果擺上去。
我看到漫畫上傳說中的蘋果兔子,這讓我懷疑夏碎學長很可能也會用小香腸做小章魚。
「謝謝。」我在床頭櫃找了包牙籤出來,然後很習慣性的用牙籤去戳下第一隻兔子。
「呀----------!」
「哇----------!」
尖叫了尖叫了尖叫了!
兔子尖叫了!
不對,是蘋果削成的兔子尖叫了!
為什麼剛剛是水果時候他不尖叫變成兔子才尖叫!
我手一抖,整個發出詭異的蘋果兔立刻掉下牙籤。
旁邊的夏碎見狀動作很快的把差點掉到地上的兔子撈起來放回盤子裡面,一臉平靜,完全就像耳聾沒聽到尖叫聲那種。
「水果會尖叫!」我抖著手指指著那個安靜下來的蘋果兔,整個人往後坐,很怕等等那個水果會撲上來咬人。
太久沒被這種東西嚇到了,我居然有一種懷念的感覺。
「很奇怪嗎?」夏碎用一種疑惑的表情看我,「柚子跟楊桃也會尖叫,而且柚子切下去還會噴血,是一種提神的營養液,要吃時候不要用利物去戳他們,直接吃就不會叫了;如果不小心戳到,等他們叫完沙啞之後就不會再叫了。」他隨便拿起一個蘋果兔拋到嘴裡咬了幾口,果然連個聲音都沒有。
說真的,我已經完全沒有胃口了。
我不應該看他是蘋果就相信他是蘋果的,這個世界的東西都用普通的名字來偽裝不普通的東西,我怎麼會忘記這事實呢! ?
安逸的生活過太久果然會使人變笨,可是我覺得我的生活一點也不安逸啊!
「那......後來比賽呢?」為了怕夏碎學長鼓勵我繼續吃水果,我連忙重拾剛剛的話題。
「嗯,我與西瑞清醒時候比賽已經結束了,後來看了回溯景,好像是解開黑色結界之後就看見明風的選手與你已經倒下,裁判就宣告比賽結束了。」思考了一下,於是夏碎慢慢的說著,「接著下午我與西瑞出席第二場比賽,勝了亞里斯學院,昨日出場七陵學院一戰,不過意外的是七陵學院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棄權了,所以第一場比賽告此一段落,兩天之後會再進行第二次賽權。」他大略將整個狀況簡單扼要的說完。
「咦?下午是你跟五......你跟西瑞出場?」那學長呢?我還以為學長會連著繼續。
「是的,七陵學院也是我與西瑞出場。」夏碎沒有直接告訴我為什麼,感覺上是用了迂迴的方式在繞開話題。
這樣的話,我也不好意思緊追著問,雖然我很想知道為什麼。算了,等出醫療班之後遇到學長再問看看好了。
四周又突然安靜下來了。
大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夏碎突然站起身,一臉凝重,「我有事,先離開一會兒,若是小亭回來吩咐她在這邊等我別亂跑。」
「唉?你......」
話還沒說完,夏碎學長已經消失在我面前。
有什麼事這麼趕啊?
說到小亭,那條號稱要泡茶的蛇人不知道泡到哪去了,不會在茶水間迷路吧?
房間裡面一但沒人了,就會變得很空曠。
我肚子又餓了,看過去,旁邊都是一些看起來很正常的水果外加那盤蘋果兔,我突然又有種吃不下的感覺。
就在我覺得我應該會這樣餓死萬念俱灰的時候,一個輕輕的聲音傳來。
窗戶玻璃外面出現一隻手。

※ ※ ※

「打擾了。」
那隻手很自動的打開窗,接著出現的是張臉,最熟悉不過,「我聽別人說你睡了三天,抱歉我這兩天忙了事情,今天才來。」幫我開了傳說中那隻眼的白陵然七手八腳的從窗戶外面爬進來,我才注意到現在好像是下午,外面的天空有點偏黃昏的感覺。
「呃、不會。」我看著他爬窗動作,第一個想法是這邊應該有個東西叫做門吧的感覺。
然站穩之後又彎身從外面拿進來一大盒東西,是個古風的布盒,裡面的東西是個問號。
「我想你睡了幾天應該也餓了,所以帶了點東西過來。」然左右看了一下,把桌子拖到床邊,將盒子放上桌面打開,裡面出現了好幾樣我熟悉的糕點,像是狀元糕芝麻糕一類的東西。
看了這一堆東西,照理說肚子餓爆的我應該會馬上口水滿地流,可是並沒有。剛剛蘋果兔案件還歷歷在目,我不會那麼笨又上第二次當的你們死心吧!
「這是我用了早上時間手工做的,你嚐嚐。」然勾起那種可以讓別人上當去死無怨尤的善意微笑,接著從隨身背包裡面拿出一個不銹鋼保溫瓶,「還有綠豆湯。」
我有一種一夕間身邊包圍了一堆會做菜的人的感覺。
「你的體力和精神力現在很衰弱,要多吃點東西補回去比較好。」然提出了某種養生建議,接著把點心攤了一桌。
被他這樣一講我突然察覺到一件事情,我想下床、可是提不太起什麼力氣,難怪剛剛被蘋果兔嚇到時候只有意思意思在床上後退而不是整個人摔下床往外逃。
「那個、謝謝。」其實我跟這位並沒有很熟,沒想到他還會自己跑來找我,真的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不用謝啊,應該的。」依舊微笑著,然說了一句讓我摸不著邊際的話。
應該?
他從盒子裡面拿出準備好的小碗,倒了熱呼呼的綠豆湯進去,「你們學院的隊伍現在只有兩個人在支撐,所以你也要快點養好精神回去幫忙囉。」
兩個人?
「什麼意思?」猛地抓住他的手,我立刻追問,「為什麼是兩個人?」又是哪兩個?
然一臉莫名的看著我,「你沒聽說嗎?我還以為剛剛夏碎先生有告訴你,你們學院現在只剩下他與西瑞羅耶伊亞兩位選手,另外冰炎殿下似乎是身體不適,已經好幾日不見踪影了,大家都在推測他不曉得會不會參加第二戰。」
學長不見踪影?
我鬆開然的手,卻沒有預先的震驚感,倒是有種我其實應該可以猜出來的感覺。
那麼剛剛夏碎會那麼凝重的走掉,跟這件事情有關係嗎?
「放心吧,冰炎殿下等級很高,加上這邊學院的醫療班都很高段,不會出事的。」然將手上的碗遞給我,溫和的笑容立即讓人放鬆三分,「倒是你要多加小心,總覺得你們對明風的那場比賽有點怪,但是沒人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若是你自己心中有底,可要多加警戒些。」
他是純粹好心的提醒,我完全知道,「嗯,謝謝。」捧著綠豆湯,其實我真的很餓,然後就慢慢的喝了一口,暖暖的不會太燙也沒有冷卻,剛好是可以入口的溫度,與黑糖混在一起的綠豆香滑入喉嚨,馬上就讓肚子安靜了不少。
跟我老媽做的一樣好喝。
我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動。
「我還有做一些鹹的米食,你在吃點心之前先吃些鹹的東西墊墊胃會好一些。」然翻開盒子的第二層,下面立即傳來竹葉香,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各種色彩的米糰子。
好感動,我真的被感動到了!我有多久沒吃到這麼正常的人類食物了! ?
「喜歡就慢慢吃,我做了很多,一定不會讓你餓到。」坐在床邊,然微微笑著,大約過了半晌才看了下外頭天色,「我還有點事情,先告退了,漾漾你要好好休息喔。」
我用力點點頭,因為嘴巴塞滿東西不能說話。
「改日見了。」然拍拍我的肩膀,然後轉身走到窗戶邊,像剛來時候一樣又爬出去,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了。
說真的,旁邊有門這種東西......

※ ※ ※

就在然出去不到幾秒鐘,旁邊的門就被人推開。
頭上頂著茶盤的小亭推門走進來,一臉哭樣,「茶葉找不到,跑回紫館拿,好遠。」
......還茶葉嘞!你會不會太講究啊黑蛇小妹妹!
「有茶了,來吃點心。」將茶盤推到床上,小亭七手八腳的又爬上床。茶盤裡面擺著已經泡好的茶水還有小茶壺,杯子裡面飄來淡淡的高雅香氣。
黑蛇妹妹的安靜只到她看見滿桌點心的那一秒結束。
「點心、點心,好多點心!」她的眼睛比剛剛閃亮了數十倍,「有客人嗎?客人給點心嗎?這些都可以吃嗎?能不能吃?」看著然帶來的點心,小亭幾乎整隻往我身上黏過來。
「吃點心前先吃這個,吃完就可以吃點心。」我把桌上的蘋果兔遞給她,說真的這盤水果會造成我的心理壓力,還是及早解決比較好。
「好!」小亭很豪氣的接過那盤水果,一口一個,盤子馬上清潔溜溜,「吃點心了!」她在床上無視病人蹦了兩三下,如果不是我有先見之名先閃了一邊,大概會被她踩噴腸子。
接著,我看到除了鬼娃之外,第二個可怕的吃相。
只見小亭伸出一隻手將嘴巴拉開成兩倍大,接著拿起一盤點心往嘴巴里倒,合上嘴、開始咀嚼。
有時候看見他們吃東西真的會倒胃。
「這些是我的,剩下是你的。」我把鹹的點心跟甜的各拿一半起來,當機立斷的跟小亭畫清界線。有五色雞頭的慘案在前,我現在很懂得什麼叫做先下手為強。
「噢~」小亭發出模糊的聲音。
包括然跟喵喵的兩大盒點心在三秒之後被消滅了一半。
大概滿足的小亭舔舔嘴,端坐在床上捧起茶杯喝茶,半晌還打了個小嗝。
「對了,夏碎學長讓你在這邊等一會,我想他應該很快會回來。」把米糰塞入嘴巴,我突然想起夏碎的交代。
小亭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主人有說過,大家也都在說。因為有不好的人會來找你,所以一定要有人留在這邊,那個人就不敢來。」
有不好的人會來找我?
「大家有沒有說誰會來找我?」
小亭搖搖頭,然後突然一臉驚慌,「糟糕,剛剛小亭去泡茶,有沒有人找過你?客人是不好的人嗎?」
客人?
然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吧,「沒有,只有來個朋友。」
聞言,她小小吐了口氣,「還好,不然小亭會捱罵。大家都說不好的人會趁沒有人在偷跑進來,所以這裡一定要有人。」
一定要有人?
難怪夏碎學長會說他來換班。
我猛地想起然。
他在夏碎離開之後出現、在小亭回來之前離去,剛好補足了無人的空檔。

這算巧合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9:16

第七話房中的使者

Atlantis AM7:30

我大約是在那天晚上就回到黑館房間。
於是第二天早晨,我的煩惱開始降臨了。
因為昨晚是在保健室整理過就回房直接倒頭大睡還沒有註意到,今天一早要去時候我才想起這個攸關民生的超級大問題。
學長不在,我要跟誰借廁所?
我看著洗臉盆裡面的毛巾跟牙刷牙膏,有著如此深刻的疑惑。
其它人......不、幾乎黑館裡面我還有一大半的人不熟,谁愿意借我廁所啊?
去跟安因借看看?
離開房間之後,我在安因的房門口敲了幾下,久久沒有人響應;安因平常敲兩下就會立即開門的,可見他現在也不在房間。
那我還可以找誰啊......
蘭德爾?
我想起第二個我認識的黑袍。
可是我沒有去過蘭德爾的房間,只有印像有聽過他提好像是在三樓的樣子。那就去找他借看看吧?畢竟我覺得我還是需要廁所的......
早知道就選別的房間了!
走下三樓之後,我才發現三樓的走廊樣式好像跟四樓不太一樣,四樓是長長一條通到底,感覺上就是非常的清楚。三樓好像是迴廊形的,有幾個轉彎,看來房間可能在每個轉彎裡面。於是我就硬著頭皮慢慢的往那些看起來一點都不明亮的迴廊走去。
放輕鬆、放輕鬆......就算真的有什麼衝出來,我還有帶著幻武大豆可以斃了他們。
就在我轉了兩圈之後,大約知道四間房間分別在哪邊,我還是沒有上前去敲門。如果敲錯了不就會很丟臉?如果遇到上次把靈魂亂丟的變態,那不是很衰?
我才剛剛這樣想時候,某個救星就這樣出現了。
「您是......」從後面一個迴廊走出來,出現的是張還頗熟悉不過的臉,「褚先生,很少看見您出現在這裡。」
蘭德爾的狼人總管。
我有一種差點感動到哭出來的感覺,「你好。」連忙衝著他一個行禮。
「您好。」果然,尼羅馬上也對著我微微一躬身。
「不好意思,我想找一下蘭德爾學長。」看到他就好辦了,他絕對會知道蘭德爾住在哪邊的,搞不好他剛剛出來房間就是蘭德爾的房間哩!
「好的,請隨我來。」不愧是傳說中的管家,講起話來整個就是禮貌到那邊去,音量不大不小適中的很好聽,就連舉止什麼都很優雅,完全沒有一般人那種莽撞的感覺。
我跟著他走了個彎,他果然停在剛剛剛剛出來的房間前面,然後轉動了門把無聲的推開門,裡面立即轉來一種甜甜的香氣。
那個香氣好像有點熟悉,不知道在哪邊聞過。
「請在這邊稍等一下。」尼羅領著我走入房間,裡面比學長的房間大了很多,感覺好像是連結到另外一個地方一樣,整個都是西洋風的大房間,頂上還有豪華的水晶燈,旁邊還隔了幾扇門,門上有些奇怪的裝飾。
房間裡面有著舒適的大沙發,旁邊有水晶花瓶,裡面插著一朵靈異的黑玫瑰,貼上壁紙的牆上還掛著某幅中古世紀焚燒魔女的畫像。
尼羅打開其中一扇門走了進去,不用一分鐘又出來,「先生正在用早餐,不介意的話,這邊請。」
我立刻跟上去。
那扇門連結了一個大餐廳,裡面擺著電視上才會看見的那種城堡裡會出現的高級長桌,桌上鋪了桌巾,一樣有著一個花瓶插著一朵黑花。
一進去餐廳我馬上看見蘭德爾坐在長桌的一端,桌上有著一盤東西,旁邊有著一杯血紅色的謎樣飲料。
「褚,要一起用過早餐嗎?」一看見我進來,蘭德爾舉杯優雅的向我示意。
那杯血紅的到底是啥! ?
「不、不用了,我想跟你借......」
我的話到一半就停了。
視線停在蘭德爾身後的那面大牆壁上,上面有某種東西......
一具應該是乾屍的東西在他後面,而且那個乾屍明顯是「活著」的,乾癟的胸口上下起伏,眼珠子還會轉動然後瞪過來。
我倒退一步,有種震驚到不知道應該發出什麼感想的感覺。
「想藉什麼呢?」蘭德爾喝了一口杯子裡面血紅色的東西,很優雅的詢問。
「沒、沒什麼,我口誤,我是想問你知不知道學長去哪邊?」我的腦袋響起了此地不宜多逗留的警鈴,所以隨便扯了一個問題。
「嗯......我不曉得,不好意思。」他還是很優雅,優雅到好像完全不把後面正在瞪他的活干屍當作一回事,「不過明日有比賽,你應該最晚明日會看見他。」
「喔,謝謝。」
「不會,還有什麼問題嗎?」搖晃著杯子中的血紅色,蘭德爾像是隨口問了句。
「那個......你杯子裡面是什麼?」應該不是我想的那種東西吧?
細長的眼睛立即轉過來看著我,而且還露出詭異的微笑,「十六歲美麗少女的鮮血,稚嫩羞澀的口感最適合用在早上醒來時飲用,你要喝看看嗎?我讓尼羅馬上去幫你取血。」
「不用了,謝謝。」
於是,我連廁所都沒借的就從蘭德爾的房間落荒而逃。

※ ※ ※

我發現我可能不能沒有學長......的廁所了。
為什麼這些黑袍盡是一些喜歡亂改房間的人啊!
走回四樓之後,我不自覺又停在學長門口,嘆了一口氣。
「你一大早在別人房間前面嘆氣是詛咒我衰嗎!」
就在我完全無防備之後,某個無良的人突然從後面踹了我屁股一腳,害我直接撞上前面的門發出超級響亮的咚一聲。
等眼睛花過後我連忙回頭,「學、學長!?」
沒想到他居然會回來!
「你當我死了回不來嗎?」紅色的眼睛瞇起,然後浮起冷笑。學長站在原地看了我一眼,「你以為我是你那麼鱉腳嗎?我看在我死之前你應該比我早死吧。」
雖然很毒,可是我覺得應該是事實......
拿出鑰匙轉開房間門,學長直接走進去,「你不是要藉廁所嗎!」瞪了還呆在外面的我一眼,我連忙跑進去他才關門。
一進門,我發現房間裡面好像還有別人,站在我前面的學長也不動了。
房間裡面有兩個陌生人,一個是銀髮長得很漂亮的女人,一個是感覺還蠻冷漠的黑髮男人,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房間兩側,看見學長進門馬上改變原本直立動作往這邊走過來。
「屬下見過殿下。」
那女人一開口,兩個人突然都跪下去了。
我有種嚇了一大跳的感覺,雖然不是跪我,不過看見有人當面跪下那種感覺還蠻奇怪的。
「褚,你先去洗臉。」學長沒應他們聲,只淡淡的向我這樣說了句。
我想他大概是不喜歡有人在場?
「那個......不然我先回房......」感覺上我好像有點多餘,還是不要佔位置等等再過來借比較好吧。
「沒關係,你先去吧。」
他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喔。」注意到那兩個人用一種很奇怪的視線看我,感覺很尷尬,所以我連忙往廁所跑然後把門給關了。
在關上門的前一秒,我依稀聽見學長講話,「去旁邊坐著說,瑟洛芬、阿法帝斯。」
原來是認識的人。
門一關上,外面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我轉頭看見鏡子,裡面倒映出我滿滿都是疑惑的臉。
學長一直都認識很多人,所以經常在路上還是哪邊都有人可以打招呼,這點就和我相反很多。最近,我四周冒出越來越多的崇拜者,想要經由我與黑館的人多做認識,就連平常在班級上,問黑館裡面一些事情的人也很多,包括了擺設保護法術或者黑館裡面特殊事物等等的事情,好像是一個原本很神秘不為人知的地方終於被他們找到了可以經由的管道,所以必須問得鉅細靡遺似的。
其實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認識的人也越來越多,朋友也越來越多,感覺上就很像是國中時候看著別人有很多那種小團體,現在我身邊也有那類人。說真的,以前很羨慕,因為很少人主動會接近我,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卻一點都不喜歡。
認識的好朋友還是有的,不過喵喵、千冬歲以及萊恩他們都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跟在旁邊就很像是異星球的生物,有時候還有點尷尬,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怎樣說。
對鏡子裡面的自己扮了個大鬼臉,我扭開水龍頭開始洗臉。
感覺上,在比賽這段時間輕鬆了點,因為不用跟著別人,而且五色雞頭他們還蠻好相處的,不用費心去想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他們也不會說一些太高難度的東西讓我聽不懂。
包括改變,我知道一切都是從哪邊開始的。
從那包東西寄來之後、從有人抓著我去撞車之後,我看見的事情越來越多,遇到的人也越來越多。
所有的事情都是從那邊開始。
我發現我有點不同了。
這邊,好像有我想當做很重要的一個朋友。

※ ※ ※

就在我把牙刷拔出來準備漱口時候,廁所門突然被人很不客氣的踹開。
等等!我有鎖門耶!
無視於那個鎖踹開門是怎樣!
「你在裡面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害我聽的頭都痛起來!」踹門的元兇不但沒有毀壞學校宿舍公物的自覺,反而先惡聲惡氣的指著我狂吼。
我拿著牙刷,滿嘴泡泡的愣掉。
我、我只是做晨間思考不行嗎......?
「我管你是晨間思考還是夜間思考,再給我亂想的話信不信我會把你的腦子給挖出來餵狗!」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學長的怒氣好像暴增成雙倍,比起床氣還要恐怖。
我連忙漱口,「我、我知道了。」通常在他暴怒的時候千萬不能頂嘴,這是長久以來的經驗談。
是說,外面那兩個人是說了啥,為什麼學長的態度會突然差這麼多?
偷偷瞄了眼外面,那兩個人也是一臉錯愕。
學長把門甩上,砰的一聲門又彈開一小條縫,稍微可以聽見一些聲音。
「你們兩個回去告訴你們那兩個腦袋不清楚的主人,我很早以前就說過了,在我還沒修完所有學術之前,我是不會離開這個地方。」我聽見學長的聲音,態度不好,我很少聽見他這樣跟別人講話,除了我以外。
「殿下,這次你受傷的事情已經傳回族中,主上為此這事大為震驚,所以請殿下隨屬下回去走一趟,就算只見主上一面也好。」那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軟軟的很像在唱歌,這個讓我講到一個人也是這種講話方式,不過學長倒不曾這樣對他說話,而且還很尊敬嘞。
「少主,王對於您的近況感到非常憂心,請少主隨屬下回去一趟,王已經準備了許多上等的藥物能讓少主休養,請勿再推託了。」另外那個男的說話就比較冰冷,感覺還有點制式話,這跟某個人也很像,而且學長跟他說話也不會態度不好。
「你們真的很煩,昨天已經講過不可能了現在還來!信不信我會把你們一起轟出去到天崖海角去!」
喔,原來是昨天已經上演過一次了,難怪學長的口氣會這麼差,因為他很討厭被人家煩。
「如果如此,請恕屬下不得不用非常手段了。」那個女人的聲音也逐漸強硬起來。
「少主,得罪了。」
我聽到兩個起身的聲音。
看來外面要上演全武行了,我是不是應該把廁所門關好躲到浴缸裡面才不會被流彈波擊......?
就在猶豫瞬間,我聽到外面連續傳來兩個很大的聲響,然後安靜下來了。
這麼快就處理好了! ?
有某種燒東西的焦味跟著傳進來。
「褚,聽夠了吧,出來!」
看來獲勝者好像是學長。
我戰戰兢兢的走出廁所,看到房間陽台地方真的被轟出一個大洞、洞邊還在小小*,剛剛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他們已經從那個『洞』離開了。
「被你發現了......」我只能乾笑、乾笑然後繼續乾笑,非常擔心我會是下一個從那邊『出去』的人。
「你那麼吵當然會發現。」紅紅的眼睛瞪了我一眼,然後學長拍拍掌,我看到房間用一種很靈異的速度開始自行在修補那個大破洞,短短十幾秒洞以消失,又變回了原本的牆壁陽台樣子。
「喔,不好意思。」
我偷偷看了一下陽台,有點猜測那兩個被轟走的人是誰。
看這個樣子,雖然說是熟人,不過好像是不怎麼受歡迎的熟人。
「那兩個人是從我家裡來的。」
「唉!?」
學長一邊從冰箱拿出水壺,一邊若無其事的投下了一顆大炸彈。

※ ※ ※

現在想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有聽學長提過家裡的事情。
「因為沒什麼好提的,我跟他們不熟,不像你家那樣子。」拿出兩個杯子,學長像是聊平常天氣很好的感覺,然後把杯子倒滿,白色的應該是牛奶一類的東西,「拿去。」他將其中一個杯子遞來給我。
「你跟你家不熟?」我接過杯子,等我發現時候,我已經不自覺的問出這句算試探人隱私的話,「呃!你可以不用回答我。」補上一句之後,我發現這句話只有火上添油的效果而已。
可是他真的說的很奇怪,一般人應該不會用不熟這句話形容自己的家吧?大部分好像都說感情不好之類的,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
學長看了我一眼,然後勾起很冷的笑容,「說是我家,黑館還比較像一些。那兩邊我都只去過幾次,用手指就可以數的出來。」他靠著桌子,然後喝了口杯中的飲料,偏頭想了一下,「我在嬰兒時期就已經被送出來外面,後來在師父家接受指導,大約十三歲之後進了學院,後來三袍直升,就一直住在這邊沒離開過了。」
聽起來好像很簡單的感覺。
可是......嬰兒就被送走?
好怪的家庭。
是看他礙眼還是不名譽小孩之類嗎?
學長沒回答,可能不想告訴我。
「你師父是......?」對了,我記得之前鏡董事好像也提過類似的事情,果然學長會強得這麼變態不是沒有理由的,按照武俠小說來看,他背後絕對有個什麼超級高人當推手,否則他絕對不可能變態到這種地步。
「我師父你大概也不知道是誰。」叩的一聲放下杯子,學長勾起笑,這次比較沒那麼冷冽了,「不過我覺得我跟我師父長的挺像的,因為算是看著他長大,所以如果有一天你看見了,應該可以馬上認出來。」
我皺起眉,有點無法想像。
學長的那張臉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很像?
照理來說叫師父的應該都是有年紀的人,如果有一天我在路上看到學長老化版,說真的我沒有把握可以認出來。
啪一聲我的後腦遭受重擊,差點把臉往杯口撞下去。
「不要亂想!」學長給我四個字加一個驚嘆號當警告。
「喔......」
好吧我不亂想就是。閉上嘴,我乖乖的喝了飲料,有牛奶的味道,可是感覺很濃純,外面賣的鮮奶根本沒得比,喝完整個人精神就來了。
「有空,再帶你去認識我師父。」
我立即轉過頭,正好看見學長在微笑,跟平常那種冷笑不同,是淡淡的、好像心情很好的那種微笑,整個人感覺馬上柔和起來,有點發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為此,我只有一個結論。
他的心情變化果然很快,上秒暴雨狂風然後下秒後就變成天氣祥和,還淡淡的微笑嘞!讓看習慣他冷笑的我有種被鬼打到的感覺。
我好怕,他會不會下秒就把我從四樓丟出去啊?
「褚,你欠揍嗎?」冷冷的聲音從旁邊像是索命厲鬼一樣傳來。

「對不起,我錯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09:41

第八話水槍

Atlantis AM11:30

就在我什麼都想問,什麼都沒有問出來的情況下,第二次的比賽也即將上場。
然後,我得到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真的嗎?」
同個休息室內,五色雞頭像是中頭獎一樣,整個人都因為夏碎剛剛那句話興奮起來。
「是的,因為第三場比賽的預定狀況生變,所以大會在昨天晚上公佈了比賽更改消息,所有隊伍從第二場比賽開始,上場人數最少需要三名、最高上限五名,若原本不足的隊伍可用候補選手進遞、若再不足選可以從自己的學院拔擢新人,在第三場比賽開始之前需繳交名單。」夏碎從手上的文件袋拿出一份數據遞給坐在沙發上面的學長,「也就是說可以二次更動名單。」
聽到這個消息,五色雞頭整個人都很樂,剛好和我的愁雲慘霧變成強烈對比。
說真的,我很想窩回去當打雜人員,現在我突然覺得當初學長幫我設的打雜人員真是一種世界上最好的職稱。
相信我,跟選手比起來,它真的是。
學長把手上的文件翻一翻,「最少三個......」
我們這一隊原本正式選手只有兩個人,候補兩個,所以最少還得選一個上去。
「學長!」五色雞頭用一種閃閃發亮的眼睛看他。
拜託,選五色雞頭吧,這樣你們三個就夠了。
「既然我們所有人都在範圍內,那就四個人都寫上去吧。」學長用一種好像在說天氣很好的口氣把文件還給夏碎。
不-------!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對待我!
紅眼看過來,「褚,我們在上面拚死拚活,你當候補選手看好戲不會說不過去嗎?尤其你的幻武兵器都已經出來了,剛使用者最好把握機會多練習才可以很快上手,這是給你的最好發揮機會。」他勾起很惡劣的笑容,這讓我完全體會到,他是故意拖我下水的。
我可以一個人去對著鐵鋁罐發揮練習,真的。
五色雞頭蹦過來,一把用力勾住我的脖子,有那麼一秒我覺得他應該是想扯斷我的脖子不是勾住,「漾~我們終於有機會攜手抗敵了!將這些入侵者都趕出我們的祖國吧!」
祖你的頭!
最好這裡是祖國!
你是又去哪裡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
「對了,是說你的幻武兵器已經出來了,長什麼樣子?我好像都沒看過。」五色雞頭終於注意到這個問題,事實上因為我用完之後就被扛去醫療班睡了三天,再來就都沒有出門,沒有看過應該是正常的,「你這個小子不會想暗槓吧!」
「冤枉啊大人!」我一點都不想!
「那還不將證物拿出來!」
「是......」
等等!我幹嘛配合起他來! ?
有時候跟神經病相處久了,自己也會變成神經病。
我把藍色的幻武大豆從口袋拿出來,還是一樣清澈的水藍,不過我覺得上面的圖紋好像變得有點不太一樣的感覺,可是又好像沒變,真是奇怪了。
「褚,你可以去左商店街買個鍊子將他掛在身上才比較方便,左商店街中有專門賣幻武兵器的懸掛煉,另外也有賣收納盒,這兩樣東西都可以提供幻武兵器休養,比起隨便放著好很多。」夏碎在旁邊對我提出建議。
收納盒?
「喔,好,謝謝。」我把大豆看一看,想想還是去買一個給她好了。
「漾~快點發動來看看。」五色雞頭髮出不耐煩的催促聲。
我看著手中的幻武大豆,突然有那麼一秒忘記要怎麼發動。
「如果實戰你也忘記的話,就等著被敵人殺死吧。」學長很慵懶的趴在沙發的扶手上,丟來如此冷涼且有落井下石嫌疑的一句話。
「唉......那個......」說真的,我好像真的忘記了,平常都看別人發動,等到要用時候我就突然忘光光了。
跟學長求助絕對會遭到二次冷水一桶,五色雞頭沒在用兵器所以百分之七十大概也不知道,我只好含淚看著一樣好奇湊在旁邊看的夏碎學長。
「不用擔心,有時候也會出現這種狀況,多念幾次就會記得了。」夏碎咳了聲,讓我覺得她好像在安慰我,「發動的請求歌謠是『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見識你的□□□』,中間的消音字視狀況而定,可以更改,另外有時候個人習慣不同,歌謠裡面的字也會不太一樣,不過大致意思都是相同。另外特殊狀況發動時候、例如二次變化歌謠也會隨之不同,那時候就要看你的兵器屬性調整,不過剛開始的一次成形就這樣可以足夠。」
二次變化?
我好像沒有看過有人用過二次變化。
「試試看。」夏碎微笑的催促我。
「好。」看著掌心的幻武大豆,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好奇者見識你的形。』」
然後,幻武大豆發出鈴聲。

※ ※ ※

五色雞頭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就是這個?」
我瞪回去,「就是這個。」不然你還有哪邊不滿意嗎?
「好普通。」來自於欠扁雞的感想。
「感覺還不錯,挺適合褚使用的。」夏碎的感想就中肯很多。
放在我掌心上的,是把小槍,俗稱掌心雷那種東西,是銀藍的顏色,在槍柄處有著黑藍色的圖騰花紋。
「你要想的話,不覺得雷射槍還是大砲、機關槍、散彈槍那種東西比較帥嗎!?」完全瞧扁掌心雷的五色雞頭很不屑的從鼻子裡面哼出氣,「這種連用來丟人都丟不死的小玩具虧你也想得出來。」
「丟不死人的小玩具在上一場對明風學院比賽里面一槍轟掉某個紫袍的腦袋。」學長打了個哈欠,從旁邊拖來靠枕喬好位置就直接躺下去。
五色雞頭馬上轉頭過來看我。
「一切都是美麗的意外。」我乾笑了兩聲。
「王族兵器的威力本來就不是一般兵器可以比擬,會有這種力量也是正常。」夏碎繼續幫我批註,「在使用上,褚你可以看情況來調整力量,武器會隨著主人的使用方式與當時心情變得不同。」
這麼說,我當時的心情就是轟掉別人腦袋囉?
我突然打了個冷顫。
原來我也會有這麼恐怖的想法,以後還是注意一點才不會害別人受傷。
「如果掐不准使用方式,多多練習就會知道了。」大約看出我也有點不安,夏碎很善良的告訴我這些。
練習......
打鋁罐之類的,這個我在電視上有看過了。
「練習,說走就走,來吧我們去練習!」五色雞頭行動力很強的直接拉住我的領子往外拖。
我並不想說走就走啊!
「你們要出去的話,下午兩點比賽開始之前要趕回來喔!」完全不阻止的夏碎就站在原地朝我們揚揚手。
拜託,來個誰阻止他吧!
只可惜我的願望一直到被拖出去關上門走出選手休息室範圍然後再拖行無數公尺後,還是完全沒有達成。
就在我被拖出休息室的大門同時,一個聲音阻止了五色雞頭的步伐--
「兩位!」
細小到幾乎聽不見的跑步聲快速的靠近我們,「好巧,又見面了,你們要去哪裡呢?」
我抬頭一看,果然是那個很喜歡神出鬼沒的然。
「去幫他作特訓。」五色雞頭指著我,擅自下了決定。
「特訓?」疑惑的看著我,然露出有點不解的神情。
「嗯......因為我第一次發動幻武兵器,還不習慣所以要去練習。」該死的我還真不想承認五色雞頭的擅自決定,可是好像也想不到有什麼可以說的了。
「好像很有趣的樣子。」然立即發出高度興趣,「可以跟你們去看看嗎?」
「來啊。」
無視於我的意願,五色雞頭擅加觀眾一枚。

※ ※ ※

我們在一處比較高地勢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次,我完全認得這是哪邊了。
「在這邊練習比較方便。」五色雞頭就站在旁邊,叉著手咧嘴笑著說。
我看著一望無盡的大空地有點傻眼。這個地方就是我剛入學不久時候學長曾經帶過我來追教室的地方,而且我們還在上面衝浪。
可能是因為比賽期間關係,少了教室在這邊奔跑,整個空地看起來更大了一些。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聽說這塊空地好像連往異世界,會有某些東西......跑出來。
「這個地方也很有趣。」然打量了一會兒大空地,做出以上的結論,「西瑞挑地點都很不錯。」
挑地點很不錯?
基本上,我覺得他好像都是亂找一個地方。
「漾~我們在這邊練習。」指著大空地,五色雞頭看了我一眼。
「唉?」在這邊練習?
「你只要每槍都打中大池裡面的東西就可以了。」他說的很簡單,可是我完全沒看見大空地裡面有什麼東西。
我看著米納斯幻成的銀槍,完全不知道從何下手。
五色雞頭拿出一顆黑水晶然後用力往大空地中央拋去,一點也沒碰到地上,黑水晶在大約三十公分處好像沉到水底一樣突然消失不見了。不用幾秒鐘,大空地理面傳來奇異的聲音,瞬然一條巨大的章魚腳衝出空間面、然後又迅速的拉回消失不見。
......
那是什麼! ?
為什麼這裡會有大海怪的章魚腳! ?
之前不是鯊魚嗎?
誰換了!
「那個是吸引池中物的誘餌,接下來聚集的東西會越來越多,漾你可以放心的慢慢打。」像是應驗五色雞頭的話,不到三十秒,我看到更多的巨大章魚腳在半空中翻騰。
說真的,我一點都放不下心慢慢打。
這真的叫做練習嗎?
就在我天人交戰之際,一旁的然拍拍我的肩膀,「漾漾,你用你的幻武兵器試著打我看看。」他指著自己,露出無害的微笑。
「打你?」你是不是要說打五色雞頭講錯了?
「嗯。」然點點頭,完全打破我的想法,「放心,不會有事的。」他往後站開了一段距離,拍拍自己的胸口。
瞇著眼看了他一會兒,五色雞頭突然轉過來看我,「漾~開槍打他!」
「唉?」真的可以嗎! ?
「安心吧,我們學校裡面死不了人,你就算打爛他他還是死不了,開槍轟掉外敵的腦袋吧!」
什麼時候又變外敵了!
我有點怕怕的看著然。
「沒關係,我也想看看你的幻武兵器。」他還是笑得非常溫和。
說真的,就算是不會死人,可是被打到還是會很痛吧?
還是小心一點不要直接打到他好了。
於是,我故意將槍口稍微偏低,然後小心翼翼的扣下扳機。像是回應我的想法一樣,一個水泡泡突然從槍口竄出來,用一種被風吹走的蝴蝶般極慢的往前飄,然後在即將抵達然肩上的那一秒破掉。
陣亡確認。
「......」
「......」
「......」還好沒打到人。
就在我慶幸然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突然有人從後面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泡泡球!?你以為這把是小阿弟在玩肥皂泡的水槍嗎!你對付明風是用泡泡球打爆他們的腦嗎?」五色雞頭露出一種吃人的表情,「我總算看清楚你的為人了!你居然打算用泡泡球來掩蓋一切,像你這種負心人遲早會被五雷轟頂!」
一開始的指責還蠻恐怖的,可是你搭後面那一段是什麼意思啊......
「那個......明風時候不是泡泡球啦......」我連忙掙脫他的殺人掐,逃遠了好幾步才反駁,「是很正常的子彈。」應該是,那時候我也沒有意識到設出來的是啥,發現時候那個第一高手腦袋已經爆了。
五色雞頭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一個拍掌的聲音打斷我們兩個,「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漾漾你可以自由調整兵器射出的東西以及使用。」
被他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是這樣。剛剛不想傷人,子彈就真的傷不了人。
「可是你的瞄準不夠喔。」然豎起食指,活像某種解說老師,「剛剛我看你槍頭偏下應該是想打地面,可是你還是打到我肩膀上,看來你瞄準還是要多加練習。」
說也奇怪,剛剛我的確是想打地上,可是米納斯的衝擊有點強,手稍微會被彈高的樣子。
「如果你再射泡泡球出來,你就乾脆拿著槍去噴水幫園藝班澆花。」五色雞頭拉住我的領子往前拋,「去,打章魚練習。」
我看著眼前增多的章魚腳,突然有點頭暈。
如果我可以自由調整子彈......
將槍首微微偏放,我瞇起眼看著距離最近的章魚腳,這個不是人就沒有什麼好怕的,就把它當成電影裡面的大海怪吧!
一抹銀藍色的線在我眼前像是流星一樣畫過,下一秒,海怪的章魚腳轟然聲斷裂成兩半。
成功了!

※ ※ ※

「才成功一次不算成功,你要把章魚腳全打完。」
五色雞頭在我後面這樣說。
我看著滿場出現消失的章魚腳,突然想眼睛一閉假裝中暑裝死算了。
那些腳出現的亂七八糟,根本看不出來要怎麼瞄準!
看著大大的空地,我有點茫然。
「你不是開過眼嗎?」
熟悉的聲音在我後面出現,我連忙轉頭,不知道在後面看多久的學長冷冷瞪了我一眼,「開過眼了,你還看不出來這裡有什麼嗎!」
這裡有什麼?
我看到的只有無盡的大空地。
「剛開眼的力量沒有那麼強,我們先推他一把吧。」同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夏碎學長微微一笑,然後跟一旁的然點頭打了招呼。
「真麻煩!」學長冷哼了一聲,然後才從有段距離的後方走過來,先看了然一眼,「七陵學院的然,這次麻煩你幫忙了。」他伸出手。
「不會,這是應該做的事情。」然也微笑的回握,兩個人的氣氛和平到有一種詭異的地步,感覺他們應該已經有認識了,「而且也有人託我這事了,所以算是我該做的。」
「哼。」
他們兩個人這幾段交談我聽不太懂,感覺像在說別的事情。
「夏碎,過來!」穿過了我們,學長與夏碎往前走,然後踏上了空地的範圍,奇異的漂浮在大約三十公分的地方。莫約走了有些距離之後兩人才停下來,然後站開了五步遠面對面伸出手。
兩人底下立即出現巨大的方形光陣,四周角有著更小一些的方形,於是陣法開始緩慢轉動。
「這是高等法術。」顯然非常有興趣的然張大眼睛很專注的看著空地內的一舉一動。
「完全看不懂。」五色雞頭說出了我的心聲。
「這是高等的現形術,可以打破高等法術與結界,暫時讓某些東西顯現出來。」然順口給我們簡單解釋,「像是我與西瑞可以看見這裡的東西,可是無法讓漾漾或其它人也看見,現形術就可以辦到。」
我大約懂了。
反正就是讓我看到結界裡面的東西就對了。
不過學長為什麼會說開眼就看得到?
空地在陣法出現了幾秒鐘之後開始改變,一個白色的水泡往上漂浮,再來是兩個、三個,空地中註滿了黑色的水,大約有離地面三十公分高,水下漂浮著不明的黑影。
這裡真的有水?
看不見的水?
不明的黑影逐漸擴大,就在水面高漲的那一秒,一隻海怪章魚腳猛然竄出水面,噴上上方的黑色水珠立即轉成白色的泡泡往天空飄。
這就是我看不見的東西?
「好了!」
走出陣法,學長和夏碎一前一後的離開黑色水面,光陣還在慢慢轉動,「褚,給我好好練習,再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先轟了你的腦袋!」紅眼狠狠朝我一瞪,然後腳下出現移送陣,人不用半秒就消失了。
真是來匆匆去匆匆。
他到底是來幹嘛的啊?
「不用介意,他是怕你們練習有障礙才來幫你把水池現形的,這里至少可以維持現形到下午兩點前,褚你要好好練習喔。」夏碎學長一如往常的拍拍我的肩,和善的說著,然後才跟著學長的腳步離開現場。
有那麼一秒,我突然覺得我應該好好練習不要再扯大家後腿了。
我看著手中的銀槍,下了決定一定要成為電視上那種百發百中的超級神槍手!
「好!既然大家都這麼熱情,我也來幫忙吧!」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非常興奮,然後他伸出手,手上載滿了銀色的不明粉末,「先召喚個兩百隻海怪來助陣再說!」
...
......
你說幾隻?
「兩百隻才一千六百條腳,不夠打啦!」
五色雞頭髮出了置我於死地的抗議。
「那再加兩百隻鯊魚。」
煞那間,整個黑水大空地擠滿了章魚腳和鯊魚嘴,整個地方突然變得極度狹窄。

「......你們別鬧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3:10:17

第九話底定

Atlantis PM1:50

即將兩點的時候,我拖著一雙開槍差點開到廢的手被五色雞頭拎回休息室。
「你們回來了啊。」
休息室內的兩人一看見門開了同時轉過頭,「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夏碎合起手中的書本從窗台邊站起來,「練習順利嗎?」
......我有種雙手快斷的感覺,如果這樣叫做順利的話我也認了。
拜託!我這輩子開最多的只有玩具槍,誰可以在短短時間內把真槍運用到收發自如的地步啊!
兩百隻章魚跟兩百隻鯊魚耶!
當我神嗎!
「一點都不順利,前前後後才打了一百隻章魚腳,連一半都不到。」五色雞頭髮出嘆氣,「果然,田裡面的蘿蔔不可以能在一天裡面長大。」
被你比喻成蘿蔔我一點都不會覺得高興。
「然呢?」學長從沙發上面爬起來,隨便問了一句。
「他說他有事情,中途就先走了。」因為他先走,所以沒人知道怎麼把章魚跟鯊魚弄回去,現在空地還是大擁擠的狀況。
不知道有沒有好心的路過人可以幫我們恢復原狀......
「嗯,我們這邊也差不多該出發了。」學長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拿起黑袍穿上,旁邊的夏碎也開始整裝,「第三場比賽有突發狀況所以做了調整,連帶的第二場也是,已經跟預定的行程不一樣了。」
不一樣?
我有點好奇,不知道是什麼狀況會影響到這些比賽。
「等第三場比賽你就知道了。」學長很率性的丟下這一句之後地面上直接出現了巨大的移送陣,準備將所有人送至會場休息區。
「第二場比賽不用很多時間,只有我們兩個下場,你們不用準備了、快跟上來。」夏碎打斷我想找隊伍衣服的動作,推著我的背走入移送陣,五色雞頭不用一秒就跟上了。
第二次比賽不用很多時間?
就在我滿頭疑問的同時,四周突然爆開轟然的歡呼聲響。
「各位觀眾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第二次選拔賽的大會會場。」播報員的聲音直接在我頭上響起,巨大的音量壓下了觀眾的聲音,「在比賽開始前先向大家報告一件事情,第三次比賽場地原計在北大區塊的幻海島上,但是因為臨時出了不可預期的狀況,將改成第三次比賽分為兩島,也就是說現在隊伍將各分一半前往不同的最終地點。而第二次比賽將底定哪隊往哪個方向,請大家拭目以待!」
底定所有隊伍的目的點?
「據說好像是工會收到從北南兩邊來的求救消息,所以變更了第三次地點,改為分別派出兩方隊伍在求救點上比賽,在實戰中解決問題以及評分,對雙方來講都算是難得的機會。」站在旁邊的夏碎微笑著幫我們解釋。
喔,難怪會有變更隊員的通知過來,原來是第三次變成實戰......
實戰?
也就是說接下來我要跟著學長他們去解決傳說中要一次動要到這麼多高手的實戰! ?
媽媽......我想回家......
『放心吧,沒事的。 』
恍惚間我好像聽到某個女生的聲音,低低的很溫柔。
我拿出口袋裡面微微發出聲響的幻武大豆,細微的鈴聲很快就不見了。
......應該不是吧?

※ ※ ※

場地震動了起來。
就在所有觀眾的注視下,場地上突然畫出巨大的法陣,一根要數十人圍繞才環得起來的白色超級大柱子直直往上空衝去,同時上方同地點也降下了相同的白柱,兩方在空中接和,不到數秒鐘就出現了通天大柱。
「好久沒看見這玩意了。」學長看著場上出現的大柱子,然後開始活動手部關節。
「這是什麼?」我看來看去,也只覺得他好像真的就是一根大柱子。
「是柱子沒錯啊,你看不出來嗎?」紅色眼睛看過來,用一種鄙視懷疑的目光瞪我。
基本上,我看不出來的是這玩意的用途。
「各位觀眾請看著場上提供的觀視畫面!」隨著播報員的指示,場上的大屏幕畫面同時轉到了同一個地方,是個白色的地面,上面鑲著十來個五顏六色的盒子, 「這裡是通天柱的頂點,標高末約在一千五百公尺左右,上面的盒子裡面有裝著真正第三場比賽的地點,但是也有的裝的是陷阱,這是考驗各位選手判斷力以及速度、合作、耐力等等的一關,先到達上方者可以先選盒子,但是請注意每個人只有三次機會,若三次都沒選到正確的盒子,將取消通往下一關卡的資格,在此會宣布正式喪失最終競賽的身份。」
喪失資格?
那這關不就很重要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學長跟夏碎,稍微有點小擔心了起來。
「第二次競賽限制不得使用任何大型法術、移動形陣法以及咒術也禁止使用,其餘上柱方式由各隊自行斟酌,時間只限兩小時。」很快的將規則給解說完畢,場地播報員高高舉起手,「那麼,第二場比賽正式開始!」
最後一字完畢,我看見場上同時出現了各隊的代表,差不多每隊都只派出兩個人、最多三人,再來就沒有了。
一股冰冷的氣息由場上傳來,我下意識的轉過去一看,差點沒整個人發毛起來。
我看見明風代表隊中,那個化身為滕覺的安地爾果然沒死,整個人還好好的跟不知情的黑袍站在一起。
像是也注意到我的視線,他緩慢的轉過來,露出一抹讓我頭皮完全發麻的詭異笑容;我突然有一種被毒蛇還青蛙盯上的感覺。
「漾~你在幹嘛?」五色雞頭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順便把我的神誌給拍回來,「七陵學院來的人還真神秘,到現在還不拿下帽紗,真想放把火把他們的神秘帽給燒了!」他發出會被良民報警抓走的危險宣言。
是說,七陵的選手真的很神秘,我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起眼的角落站著兩個穿著祭服的七陵學院選手,兩人不知道在低聲討論什麼。可能是第二場比賽攸關晉級,所以這次比賽對有間的聲音並沒有被擴大出來,場上也僅只顯現影像。
通天的白柱四周是光滑的,有些人似乎原本嘗試要用繩卻徒勞無功,是過幾次之後便開始短暫的討論起方法
學長他們有動作了白柱下,出現在前方的學長組連交談也沒有,夏碎伸直了手,瞬間就甩出了他的幻武兵器黑鞭。
「鞭子的長度應該不可能高達一千多公尺吧?」我趴在休息區的圍竿上,滿腦問號。
「誰知到。」五色雞頭也聳聳肩。
幾乎是同個時間,其它隊伍也紛紛開始有了動作。
握著黑鞭鞭首,夏碎並未揮出長鞭,而是僅抓出了大約五十公分左右的長度拉緊,一旁的學長躍高身,朝著那一小段鞭身一蹬直接借力往上沖去,大約到了某個高點之後他手掌上拉出銀線,然後出現的是幻武兵器的銀槍。
某種聲音直接傳來,學長把長槍插入柱身,槍身四周立即蔓延出像是大翅膀一樣的薄冰,然後他彎身拉住夏碎甩上的鞭子把隊友一起拉上來。
前後往上的高度大約有百尺左右。
「是用借力的方式往上啊,不過這樣要到柱頂要花好長一段時間耶。」五色雞頭看著場中的動作,皺起眉,好像這個不是什麼好方法。
就在我也這麼覺得的時候,學長的幻武兵器外圍的薄冰起了變化,像是有生命一樣開始往上攀延,不用幾秒鐘的眨眼時間,自他們開始環柱而上,一座薄冰搭成的迴旋梯就這樣攀附在整個白色大柱上面。
藉著冰梯,兩個人動作很快的就消失在高處的另一端。
「這樣不算是大型法術嗎?」我看著旁邊的五色雞頭髮出疑問。
五色雞頭看了我一眼,「這個不算,那是控制幻武兵器造出來的冰梯,基本上連法術都不構成。」
原來幻武兵器還有這種用法。
我突然想到如果是米納斯的話不知道能做啥附加用途,唯一知道的是傳說中的泡泡槍。等等,該不會還可以當做澆花用具使用吧! ?
根據買一送一的法則,我覺得這個功能可能性非常大。
「漾~你看!」就在我努力思考水槍的附加功能時候,五色雞頭突然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以有殺人嫌疑的方式把我的頭轉過去看另外一邊,「這邊也很有趣!」
沒有袍級的七陵學院兩名選手只是輕輕的用腳尖在地上點了幾下,唱了一小段聽不太見的歌謠,不用多久時間,兩個人居然就無重力的漂浮起來。
「這是請大氣精靈幫忙,也不算是法術。」對那種漂浮方式很有興趣的五色雞頭放開差點扭斷我的頭的手,「其它就沒什麼創意了。」
我稍微看了一下別組,大部分都是用一些小法術上了柱面,不過有的因為柱身太滑了,爬到一半還差點摔下來。
「時間經過五分鐘,現在請大家跟著我們的鏡頭看向通天柱柱頂,首先達到的第一名為Atlantis學院的第二代表隊選手,緊接在後的是只相差不到幾秒鐘的七陵學院選手。」傳達著場面上的動靜,播報員一下子飛高,四周的屏幕也跟著回到剛剛那有鑲著很多小盒子的柱頂,「在兩隊選手將挑選盒子同時,第三名隊伍也花了七分鐘的時間到達柱頂,是Atlantis學院的第一代表隊選手!」
出現在屏幕裡面的是庚學姊跟蘭德爾,兩個人顯然也是很輕鬆的就爬上來,不過時間花得比較多一點就是了。
就在他們之後,陸續在十分鐘以內其它隊伍也各自用各自的方法爬上來。
我有一種袍級果然個個都不是人的感想。
一般人應該很難在短短時間裡面爬上千多公尺的大柱吧......
鬼!
他們是鬼!
這裡有一堆鬼!
我再次體認到身為異次元生物的我果然是最正常不過的人了。

※ ※ ※

每個畫面牆都停在一個隊伍身上。
我找到了學長他們的那個屏幕,他們正好從柱頂上拔起來一個白色的盒子,上面有著小小的藤花紋路,看起來比其它的盒子還要樸素很多。
「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已經取得盒子,現在正是打開的關鍵......唉?」原本以為他們會直接在柱頂打開盒子的播報員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出乎意料之外,Atlantis學院的第二代表隊選手們並沒有打開盒子,而是直接拿著盒子跳下通天柱!」
不用幾秒時間,我看見學長跟夏碎同時著地。
沒有在上面打開確認就下來,如果拿錯了不就還要再一次?還是他們真的那麼有把握絕對會拿到正確的東西?
著地之後,夏碎打開手上的白色盒子,裡面鋪著雪白的軟毛,然後中間有一把銀色的鑰匙,再多就沒有了。
這樣算是中獎嗎?得到傳說中的門一扇之類的?
......不可能吧。
「Atlantis第二代表隊成功取得通往第三關的鑰匙,通往湖之鎮的證明!」播報員一出聲,四周立即響起了熱烈的鼓掌,「七陵學院的選手們在柱頂上打開了盒子,請各位一同看看,嗯......居然也是湖之鎮的證明!」
屏幕裡面,兩名七陵選手的手中盒子中也擺放著銀色的鑰匙。
拿著盒子直接走回休息區,學長兩人真的就如他們所說在短短時間就把第二場比完了。
只是我對於他們怎麼那麼自信有著天大的疑問。
如果真的拿錯該怎麼辦啊?
「我們絕對不會拿錯。」接過夏碎遞來的水,學長十足十把握的丟過來這句話,「你忘記當初淘汰賽時候夏碎是怎樣贏對手的嗎。」
淘汰賽?
夏碎學長是怎樣贏對手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來那個答錯問題會被N把刀劈的那場,那場比賽夏碎學長之所以會贏是因為......
「透視!」
難怪他們會這麼有把握!
這麼說起來,同樣很快選到鑰匙的七陵學院一定也是同一個方法吧?
「應該是,因為七陵的是等我們選完之後才開始挑。」看著第二組下場的人馬,學長瞇起紅色的眼睛若有所思的哼了聲。
「學長。」一直沒有出聲到差點被遺忘存在的五色雞頭猛然打斷我的思考,我抬起頭,剛好看見他一臉莫名奇秒的在看學長,「之前就有點想問了,你每次都會自言自語是在跟誰說話啊?」
「我!?」學長明顯的錯愕了一下。
旁邊的夏碎哧了聲偷笑出來。
看吧,我早說過了,每次我在想你在接話,總有一天絕對會被當成自言自語碎碎念專家!
畢竟根本沒幾個人知道你幾乎都在竊聽我的心聲,會被當成自言自語人是你自找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褚,你是欠人幫你抓癢嗎!」狠戾的眼神瞪過來,我連忙倒退一步。
「難不成你是在跟什麼有趣的東西做『交流』嗎?」完全沒有感覺到衝著我來的殺人兇火,五色雞頭興致沖沖的用一種閃亮的眼睛看著學長,「所以才要每次都自言自語嗎?可不可以說一下訣竅也教我們玩......」
有時候話太多的人死得很快。
兩秒鐘之後,五色雞頭被某人的暴力打掛在牆上。
拍拍手掌將灰塵拍去,無視於把隊友打在牆上是件不好事情的學長拿出手機撥了幾個號碼,然後連等待聲響也沒有就直接被接通了,「嗯,我要湖之鎮所有的數據,馬上給我查出來。」三句話之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有夠我行我素的......
「一個地點是湖之鎮的話,第二個地點不曉得是哪邊。」注意著場地上的夏碎偏著頭說道,「最近有三級以上的警戒地點......」
「第二個一定就是黑柳嶺。」環著手非常肯定的說著,學長冷哼了一聲,「那個地方有個問題一直沒有解決,大概是想趁這一次一併整理掉。」
「嗯,不過湖之鎮最近並沒有什麼警戒風聲,難不成是這幾天才發生事情?」
「不然你以為大會幹嘛更改第三次比賽。」瞄了夏碎一眼,學長隨便回應了一句。
就在兩人對話之間,第三組也跳下來了。
「明風學院的第二代表隊選中的是前往第二地點、黑柳嶺!」和學長說的地點一模一樣,第三組下來的盒子中裝的是金色的鑰匙。
就在他們之後,接著下來的是混入鬼王高手的明風第一代表隊,他們手上同樣也是開過的盒子。
「喔?明風第一代表隊抽到的也是湖之鎮,現在湖之鎮已經有三組底定,只剩下最後兩組的機率,不曉得即將是哪兩組能底定一切呢?」播報員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高昂。
有那麼一秒,我有種冷到冰庫去的感覺。
「學、學長......」
「幹嘛?」紅眼看過來。
「那個......變臉人跟我們同地點耶......」我有種極度不好的預感,整個人毛到最高點,現在我覺得我應該在比賽那天先朝自己太陽穴開一槍就可以光明正大退場休養不用跟那個詭異的變臉人到同一個地區了。
「有什麼好意外的,根本是預料中的事情,如果他的地點是在另外一個你才該害怕,那就表示鬼王派出的高手不只他一個。」學長勾起冷笑,那種有意圖的冷笑, 「而且如果真的對上,你再往他腦袋開一槍不就行了,這次比賽地點不在學校,他絕對穩死的!」
這位老大......請不要把殺人兇行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好嗎......
「大會沒有規定不能攻擊別的選手,反正到最後他一定會主動來攻擊我們,到時候你再讓他腦袋開一次花就可以了。」感覺上好像已經把整個殺人行程都給策劃好的學長露出邪惡的微笑,讓我感到有史以來某種恐怖的不安。
「這是不錯的主意。」旁邊有人讚成了。
夏碎學長......請不要認同好嗎?
「為了順利讓他的腦袋開花,漾~我們再去練習打章魚腳吧!」對於開花一詞感到非常興奮的五色雞頭做出了可怕的決定,然後手一伸就拖住我的後領,「今晚不打完就不讓你回去睡覺!」
救命啊---!
你們這些腦袋開花兇手!

我不干了!

--第七部全文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48:27

特殊傳說第八部湖之鎮的最終對決by護玄

第一話消失的小鎮

Atlantis AM11:06

「湖之鎮,根據情報看來創鎮大約是七十年前的事情,是個山中小鎮。」
翌日,我們全部集合在選手休息室當中,拿到了最後一次比賽地點情報的學長把手上的數據給我們輪流傳閱,「他是一個算是很新的人類城鎮,地點位於荒谷中十八里處,大約一星期前工會收到求救訊號,後來派遣了一組情報班前往探索,不過奇怪的是,鎮中連一個人都沒有,彷彿全都蒸發一樣。」
怎麼這個情節好像某種電玩......?
「接著就在前天,原本還會做定點回報的情報班同樣突然消失了,公會再怎樣都聯絡不上派出的情報班,好像他們也跟著蒸發一樣。因為事出突然,按照緊急分辨類別,湖之鎮已經進入三級防護區,禁止一般人進入。」
等等,基本上我應該是一般人吧。
「早在你踏進這個學校開始你就不是一般人了,覺悟吧!」學長突然轉過來衝著我撂下這句話,害我嚇的差點心臟抽筋。
「什麼不是一般人?」還在翻資料的五色雞頭髮出好奇的疑問。
「沒有、沒事。」為了預防他太多話又被學長揍,我早一步先開口應付,「看你的資料去。」
「嘖,字這麼多看起來真麻煩,下次可不可以配圖解啊。」看著手上密密麻麻的數據文件,五色雞頭皺眉接著抱怨。
還圖解嘞!我打賭百分之百學長不可能提供這麼好的服務。
「可以啊。」意外的,學長居然浮現了和藹可親的笑容,「我可以用咒封把你封進去書裡面,然後你想要什麼圖解就自己演,是不是很方便。」說出來的話跟他的表情差了十萬八千里遠,旁邊還起了冷颼颼的白霧。
有時候話太多真的叫做找死。
「不、不用了。」五色雞頭很有自知之明的埋頭回去讀資料。
「第一批的情報班消失之前應該有傳回來些什麼影像吧?有一起拿到手嗎?」稍早用很快速度全讀完的夏碎還未下定論就先問了另件事情。
「當然有。」坐到桌邊,學長用食指敲敲桌面,一個莫約三十公分左右的法陣直接出現在上頭,跟上回千冬歲追踪的那玩意有點像,可是又不同, 「在消失之前他們本來是在做影像紀錄,大約十五秒左右就中斷了。」
我們立即聚到桌邊。
法陣慢慢的轉動起來,同時上面也出現小小的景色,看起來是個小城鎮,出現的大部分都是像國外般的小房子,遠一點可以看見有比較高可能是旅館還是什麼商業樓層之類的東西。小鎮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到處都是空蕩的景色,給人感覺有點詭異。
通常在電影上面看到這種場景大部分都是驚悚片,所以我覺得這個湖之鎮搞不好也是那方面的東西在作祟之類的。
前幾秒景色還是一動也不動的,幾秒過後,整個畫面突然模糊了起來,茫然中還有照到情報班的紅色衣服。
『這個是......』
『快點回報,知道湖之鎮的秘密......』
下一秒,整個影像就直接消失變成一片黑暗。
「最後傳來的影像只有這些。」跳下桌面,上頭的法陣也跟著消失,學長環起了手,「根據情報班分析與推測,最後開始模糊時候應該是他們掉入某種咒術陷阱之類的,因為沒有映入影像當中所以無從知道是哪類型的法術,不過如果是情報班當場可以發現的秘密的話,對於黑袍來說應該很容易就可以解開了。」
所以我說黑袍都不是人,是鬼!
「兩邊任務起碼都有三個以上的黑袍加入,沒想到公會會這麼看重這兩邊的事件,還動用到聯合競技賽來幫忙。」微微皺起眉,夏碎開始左右思考了最後比賽的可能規劃,「到湖之鎮的五支隊伍除了我們之外,另外就是蘭德爾的隊伍還有亞里斯學院、七陵學院和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不知道該說幸還是不幸,有一半都可以算是自家人,合作起來難度就沒那麼高了。」
「是這樣沒錯,不過明風裡面那個傢伙很難應付,我總覺得他一定會在這次機會裡面動手腳,看來得先跟其它同路線的人打過招呼。」拿出手機很快的傳了幾封簡訊出去之後,學長又收下。
明風裡面那個鬼王第一高手......
「那個......跟大會報告有人混入沒用嗎?」我從那天開始之後就一直思考這個問題,再怎麼說,一個紫袍被鬼王的手下抹除後被使用身份混入大賽,這種事情一定會鬧得很大吧?
學長轉過頭看我,「講過了,大會方面已經派人針對滕覺調查,可是完全找不出什麼所以然,所以沒有辦法證實他究竟是不是本人。另外,我也向學校方面報告過這件事情,學校已經派人出發前往明風學院,調查結果出來這段期間我們得自己小心。」
哈哈......自己小心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的右眼皮已經跳到快抽筋了。
「對了,忘記告訴你們,因為這算是正式任務,所以在配給上每個比賽地點都會有三隊醫療班隨時待命,只要注意別死到灰飛湮滅屍骨無存都應該還能得救。」
學長這段話好像是專門講給我聽的......反正我就是很容易屍骨無存的那個啦我知道......
說到醫療班,我好像想起來某個很久不見的人。
算了,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 ※ ※

就在學長講解完一個段落之後,休息室的門響起了幾個聲音。
「褚,找你的。」
「找我?」
我一打開門,果然是熟面孔。
「打擾了。」門外的是那個好像很喜歡到處亂逛的然,「今天沒有比賽,沒想到你們還是聚集在這邊啊。」
「有事嗎?」訝異他居然找到這邊來了,我把門稍微打開。
「有,你現在有空嗎?」他點點頭,然後先跟休息室裡所有人都打過招呼才又轉回來,「可不可以藉一下時間,我們到外面的交誼廳說話。」
交誼廳!
慘了,我跟投幣式飲料機有仇。
「飲料機前幾天被不明人士砸了一個洞現在送修,所以交誼廳裡面的改成另外一台了。」學長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拋了某樣東西給我,「回來時候順便買點飲料回來。」
又要買飲料!
不知道新的飲料機會不會咬人......
「那就跟你們藉一下人,十分鐘後歸還喔。」然搭了我的肩膀,快快樂樂的拖了我就往交誼廳跑。
其實我有時候會覺得,我身邊好像都是一些不管我意願的自我派行動者啊......
然的腳程很快,一下子就把我一起拖進交誼廳裡面,果然如學長說的,飲料機已經換一台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左右看了一下,我在交誼廳的沙發上坐下來,然也坐在我對面。
「上次忘記拿給你了,要恭喜你啟動幻武兵器的賀禮。」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盒子,然笑笑的把東西遞給我,「你一定用的到這東西。」
我用的到?
接過了盒子左右看了一下,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很平常的小盒子,有點重量,可能裝了什麼飾品之類的東西。
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只有一個很像釦子的黑色東西。
「這是?」不是要給我縫衣服用的吧?
「這是用來裝幻武兵器的殼,一般都會放在項鍊或者盒子中使用,能有效讓幻武兵器休息且提供靈氣保護的東西。」
說到這個,我又忘記要去買了,明明早上還記得說。
可是一個殼?
等等,一個殼為什麼會有重量! ?
「這是附著型的殼,我上次有看到你戴著手環,所以才去找殼給你。」然招招手,示意我把戴著老頭公的左手伸出來,「與其買盒子和收納練,不如直接把殼放在你身上既有的東西里面還要更方便。」
我看著他把那個殼按在手環上面,然後兩樣東西的中間微微發出光芒,當他手再拿開時候,手環上已經多了一個很像底座的小圓圈。
「跟我想的一樣,老頭公可以兼容殼。」然拍了拍手,一臉猜中的愉悅表情,「哪,你把幻武兵器放進去看看吧。」
「嗯。」拿出米納斯大豆,我把她小心的放上那個底座。就在大豆接觸到底座同時,四周立即湧上了黑金屬將大豆包圍起來壓進去手環中,不用半晌手環就恢復原狀,連大豆的樣子都不見了。
「隱藏式的活動殼,這樣你要用兵器時候只要拍拍手環她就會掉出來了。」旁邊的使用解說員馬上幫我解開疑惑。
「明白了,謝謝。」感覺好像真的比項鍊還盒子好用。我把手環舉高看了看,一點痕跡也沒有,幻武大豆整個就藏在裡面。
然站起身,我也連忙跟他站起來,「這樣,你試試看取出跟發動吧。」
「好。」
舉起了手,我拍了一下手環,幻武大豆真的從裡面掉出來在我掌心上,那個底座也同時浮現,「『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好奇者見識你的型態。』」不過眨眼瞬間,小小的掌中雷重新出現在我手上。
「好,用你的槍指這邊。」
然比了一個方位,我不疑有他的把槍口對準旁邊。
可是,指那邊幹嘛?
我轉過去看,槍口的目標點居然是那座剛換上沒多久的飲料機,然就站在一旁,露出我第一次看見居然會出現在他臉上的詭笑,「那邊那個飲料機,交出飲料就饒你一命,不然就斃了你。」
你是學長附身嗎!
那句不法威脅的話是從你的嘴巴里面出來的嗎! ?
我倒退一步,不敢相信我居然成了匪徒甲的幫兇!
幾步遠的飲料機居然開始顫抖,不用幾秒鐘時間就听到好幾個哐哐聲,然後掉出五六瓶左右的飲料。
然走過去,用一種非常理所當然的態度把裡面的飲料全部拿出來。
這樣真的可以嗎......?
我有一種正在犯罪的感覺。
「錢給你吧。」然從口袋拿出幾個硬幣投給飲料機之後才走過來,然後把飲料放在我手上。
我有一種感覺,如果今天站在這邊的是學長還是五色雞頭,他們絕對沒有那麼好心去投錢,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好像就是會這樣。
「謝謝,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休息室了。」抱著一堆飲料,我看了一下時間,出來正好十分鐘。
「對了,這個讓你一起帶回去吧。」然拿出一塊黃水晶塞到我口袋裡面,「對你們應該很有幫助喔。」
有幫助?
是什麼東西呢?

※ ※ ※

「交出來。」
一回到休息室,學長馬上跟我伸手。
這麼快就要喝飲料啊......
我把印著蘋果圖案的果汁放到他手上。
下一秒,果汁瓶子直接飛過來砸在我的腦袋上,劇痛和黑暗過後我有一秒好像看見極樂的花園還有某種奇異的花香。
「誰說要飲料了!你找死嗎!」用罐裝飲料砸人的兇手學長發出兇惡的口氣,「剛剛然給你的東西拿出來。」
你又知道他給我東西了!
其實你一直都躲在後面偷窺是吧!
一語不發的學長開始活動指關節,發出可怕的喀喀聲。
「呃、在這裡。」我馬上把飲料丟到旁邊桌上,然後把黃水晶交出來。
「褚,辛苦了。」幫忙把桌上的飲料整理好,夏碎拍拍我的肩膀。
「那個是什麼東西?」已經湊到學長附近看水晶的五色雞頭髮出疑問句。
將黃水晶直立在桌上,學長做了幾個結印,「這是七陵學院那邊的情報。」然後,水晶微微發出了小小的光芒,光芒逐漸往上爬升,接著裡面出現了很像景色的東西。
那個景色很眼熟、異常眼熟,眼熟到好像我十幾分鐘之前才看過。
不過這次景色裡面有人。
「這是湖之鎮居民消失前一日的影像紀錄,也就是他們對公會發出求救最後一晚的自行紀錄。」看著裡面小景色,學長冷冷的說著,「據說公會情報班到達現場本來要調出來看,可是沒找到,沒想到七陵學院居然已經快一步拿到了。」
快一步?
照這麼說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怎麼會變成然拿給我?
「噓,有聲音。」注意到景色裡面有細微的聲響,夏碎立即讓我們噤聲。
景色微微晃動了一下,像是起風了。
『這裡是湖之鎮,就在今日清晨我們發出求救訊號,可是入侵者遠遠超過我們想像。 』是個女人的聲音,然後景色開始四處探照,『如果傍晚時候得不到幫助,希望這次最後的影像可以讓來援的人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
景色中不時有人在裡面來來去去,還有人像是在打包行李。
『我們的鎮口被封住,其餘往外的路線也都無法使用,村中的白袍羅茲亞在大廣場上畫了移送陣要將村中的人分批送出。 』然後,我們看見景色往裡面走,走了好一段距離之後在一個中央大空地那邊看見一個穿著白袍的人,不是人類,感覺好像是某一個種族,『直接送傳到公會求救.. ....』
聲音乍然停止。
不是那個人消失,而是包括她眼前、我們所看見的景色中出現了恐怖的畫面。
『這是、這是......』
顫抖的聲音引領我們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原本正在畫大型陣法的白袍直起身好像想跟她打招呼,就在他直起身那一瞬間,有某種白色的濃霧出現在他腳下。接著濃霧突然迅速擴大,那個白袍瞬間就淹沒在白霧中;眨眼,濃霧散去,人已經不見了。
『消、消失了......跟其它人一樣,連白袍都消失了......』正在拍下影像的女子聲音不斷顫抖,然後開始往後退,『截至目前為止.. ....已經有三十三人消失......如果救援再不來......』
她停止說話,影像裡面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大約五六歲左右,穿著粉紅色童裝的女孩就站在下方仰頭看著她。
『姊姊,我要找媽媽......』女孩朝著影像伸出手。
『好,先、先去找你媽媽。 』有一隻手進入影像當中,牽起那個小女孩。
小孩突然抬起頭,黃色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一點感情也沒有,『可是,我媽媽已經死掉了。 』
『咦? 』
那是影像裡面最後的聲音,然後原本還映著畫面的影像唰一下變得全黑,什麼也沒有了。
有好一下子,整個休息室連一點聲音也沒有。
我的腦袋中想的都是剛剛那個小女孩。
那雙眼睛跟我記憶中那堆恐怖的活屍重迭。
「剛剛那個白袍已經死了,恐怕其它消失的居民也都一樣。」拿起停止放影的黃水晶拋玩著,學長的口氣很冷,「看來這個不是什麼消失意外,是有什麼東西侵入湖之鎮裡面。」
「唉?」我疑惑的看著學長,才這麼短短的影像紀錄他就知道有時麼東西?
「我曾經看過一個和這個非常相似的影像,發生的時間大概在幾百年之前,那一場最大的精靈戰爭時候所發生的事情。」放下手上的黃水晶,學長好像一下子陷入某種回憶中,「你們應該也都知道這件事情,最大精靈聯盟戰爭,最後勝利於鬼王塚。」
鬼王塚! ?
我想起了那次恐怖的戶外教學。
那個、沉屍在水底的鬼王。
「沒錯,就是那個。」學長的紅眼直直對上我的,深沉的像一灘濃濃的血水,「一千多年前,耶呂鬼王引起的最大戰役,就在發生的那段時間中有許多村鎮開始了不明消失。前一日還是人聲鼎沸的熱鬧地區,只隔了一晚,就變成鬼域般空曠,而且都在耶呂鬼王占居之處那範圍中,到今日這個謎還沒被解開,一千多年來,消失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當時的推斷是應該已經全部死絕無法找尋。」
怎麼會這樣?
沒想到這種事情居然會被我們碰上。
我有一種我即將帶衰的感覺。
「一千多前連精靈族都解不開的謎,一千多後我們就解給他們看!」五色雞頭突然變得非常熱血,全身都在熊熊燃燒著,「啊哈哈--!」
好恐怖......
「嗯,必定得找出真相。」夏碎接過學長拋來的黃水晶,點點頭。
「那好!用我們所有爺爺名義發誓,沒找到真相就不准回來!」燃燒到最高點的五色雞頭一腳踩上桌面,朝著外面的大太陽開始拿別人家的阿公亂發誓。
......
......
......等等......

你這句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49:04

第二話資格

Atlantis AM5:47

最終比賽當天我一大清早就醒了。
「還這麼早喔......」看著外面還沒亮的天色,我又倒回床上。
其實應該說我幾乎整晚都緊張到睡不著,快天亮時候才朦朦朧朧的入睡,可是馬上又清醒了。這種感覺就跟國小要出去畢業旅行那時候一樣,緊張到最高點,不過國中之後就沒有了,因為我知道我帶衰,就沒有再跟班上同學一起出去旅行過。
睡不著、睡不著......
怎樣都睡不著!
完了,我真的得失眠症了!
從床上跳起來,算了、睡不著就睡不著,乾脆起來做個晨間運動算了。
我從床上慢慢爬起來之後,從桌底下拿出臉盆跟盥洗用具......是說,這麼早學長醒了嗎?如果我隨便跑去敲門把他弄醒會不會被凌遲處死啊?
看著盥洗用具,然後再想一下被處死的可能性,我決定先出門做晨起運動然後在學校廁所洗個臉,等時間晚一點之後再回來跟學長借浴室使用。
嗯,真是個完美的計劃!
因為之前有過半夜在宿舍被不明住戶海整,我一打開門就直接衝往樓下然後一拳把擠在大門口把手的人臉揍下去接著往外逃逸,整個過程完全一氣喝成、連半秒滯留時間也沒有。
因為停個半秒一定會死......我有這種奇妙的感覺......
清晨的學院當中飄著極度清新的空氣。
可能是因為我很少在清晨晚上出宿舍,總覺得學院裡面氣溫因為結界關係很少變化,一直都是那種調整過、很舒服的溫度,現在清晨中出來,反而可以很明顯感覺到些許偏冷的感覺。
空氣有些濕潤,四周有著小小的晨霧。
我立即邁開步伐開始小跑步。
自從被學長拖下水進隊伍之後我就開始有事沒事騰出時間練習慢跑,畢竟在那種到處都是鬼的隊伍裡面我還是得自立自強才行,至少得練習跑快一點,要不然哪天要逃走都還逃不掉就完蛋。
是說,其實我覺得我的腳程還蠻快的,大概是拜以前經常倒霉所賜,動不動就要逃命之類的,所以跑起步好像還比別人快了一點。可是來到學院之後馬上被推翻,這裡隨便一隻貓跑的都比我快上好幾倍。
走入無人的校舍裡面,空蕩蕩的大走廊傳來的只有風聲,跟平日人來人往的感覺不一樣,這裡一個人也沒有。
我突然覺得,原來我們學校這麼大。
慢慢的走向一年級教室區,然後走了兩個彎轉入隱藏式廁所中,一踏入黑暗空間整個廁所立刻大亮了起來,然後有個清靜的香氣傳來。
說真的,我一直覺得廁所裡面可能住了什麼東西,不過無法考究。
稍微洗過臉之後整個人馬上清醒起來,然後我才走出廁所,一踏出去後面立刻就暗下來,根據無數血案證實,現在最好不要回頭去看有沒有什麼跟出來,因為我第一次上廁所時候就是記不住前人教訓腦賤的轉頭回去看,結果被一條大便蟲追了半個走廊。
現在的時間是六點整,我四周看了一下,整個學校裡面還是安靜到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等等,我好像聽見什麼細細的聲音......
「逃到這邊來了嗎?」
有個女孩子的聲音,遠遠的,我連忙隨便找了一間教室躲進去,走廊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像是有人慢慢的走著,「真討厭,大賽期間還有臭蟲跑來學校,如果不是看在算是任務的份上我才不想來哩。」
我從門上的玻璃看出去,看見了一個感覺上應該是比我小一點的女孩子在不遠地方,手上拿著很像羅盤的東西不知道在找什麼。然後,那個女孩子穿著白袍。
等等,通常白袍會在大清早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手上還拿著吃飯傢伙在找些什麼的時候......答案好像就只有一種。
我突然覺得身後冷冷涼涼的,整個人有種毛起來的感覺。
「莉莉亞,找到了嗎?」遠遠的又跑過來另外一個人,不過我的角度看不見第二個人是誰,只是聲音也是個女孩子。
「沒有,真討厭,在這種時候偏偏跑個生化原蟲到我們學校,等到抓到時候我一定要狠狠的求償三區的研發所!」被叫做莉莉亞的女孩子咬牙切齒的說。
「還是先找到再說吧,那個元蟲危險性很高,必須在一般學生進學校之前找出來,不然這個任務就要立刻交移給紫袍了。」她的同伴聲音聽起來稍微有點緊張。
「交移也沒什麼大不了吧,剛好今天可以去看大賽,不用在這裡忙的團團轉。」莉莉亞哼了哼,「真搞不懂這次大賽隊伍選人是怎麼選的,明明學院裡面袍級的人那麼多,可是兩支隊伍都選了沒有袍級的人,像那個羅耶伊亞的殺手也入、只有蛇眼的人也入......還有個剛進來根本不會什麼法術的死菜鳥也入,根本是把我們這些報名的人都當灰塵!」
「莉莉亞,不是已經說過這次選人是入選黑袍自己挑選幫手的嗎......」
「就是這樣才不公平啊!那其它人靠關係就可以進去了不是嗎?那我們這麼認真也有袍級的人就不能比賽,這樣我不服!」
「噓、噓,別說了,快點把東西找出來吧......」
可能是被同伴摀住嘴巴,莉莉亞發出幾個含糊聲音之後,兩個人的腳步聲才逐漸走遠,直到再也聽不到。
可是,剛剛那些話我卻一字不漏都記下來了。
我知道之前後面一直有人在講這些事情,可是大概是懾於學長關係沒有人敢明說,不過實際聽到還是......有種很難形容的感覺......
在這場大賽里面,最沒有資格上場的,是我。

※ ※ ※

就在確定那兩個白袍女生離開之後,我小心翼翼的推開教室門往外走。
大約要六點半的時間,如果平常上課的話現在應該有學生已經到達教室了,不過比賽當日一向是停止上課,今天剛好是最後一場的出發日所以也停課,走廊上還是安安靜靜一片。
我突然想起剛剛那兩個人說的話,好像有什麼不好的蟲跑進來校舍裡面,而且還要在一般學生進來之前找到那玩意。
如果我可以找到......
呃、當然不是那種絕對把握的自信。因為我一直很衰,所以搞不好會先被蟲抓到,這種事情是百分之兩百絕對可能。如果我可以找到,是不是就可以稍微改變別人一點點的觀感?
這樣學長他們應該也不會被人在背後說話吧?
我蹲在地上,把幻武大豆從手環裡面拿出來。
......
糟糕,我忘記怎麼把裡面的武器精靈叫出來,上次喵喵是怎麼把她的叫出來給我看的?
「米納斯、米納斯,聽到請回答?」我把豆子放在地上滾來滾去,豆子果然如意料之中的完全沒有反應。既然呼喚不能,那強硬的手段不知道可不可以?豆子泡水好像會發芽......是說這顆本來就是水大豆,泡水好像沒意義吧?
我想了想,然後拿出之前安因教的火符。
水不可以,火攻總行了吧!
我就不信在高度灼傷攻擊下會叫不出來!
『請不要做這種無意義行為。 』米納斯在變成火燒豆的前一秒出現了,半漂浮在空中,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她臉上好像掛著黑線,『請問你用極端手段喚我以靈體方式出現有什麼事嗎? 』她彈了一下手指,我才剛點燃的火符馬上被小水柱給衝熄。
「啊哈哈......不好意思,因為我不知道怎麼找你出來。」我把灰燼拿進去教室垃圾桶丟掉。
『召喚我有事嗎? 』漂浮在一邊的桌面上坐著,米納斯把玩著自己水做成的長發,藍色的眼睛瞇起來看我,『通常使用者是不會召喚靈體出現,除非有什麼重大要事。 』
是說,我不確定我要問的事不是重大要事,因為我現在在這邊只想到可以找她而已,「那個、不好意思,我是想問說如果我想找個什麼什麼元蟲. .....有什麼方法可以找?」之前千冬歲的追踪術太高等的,連學校都沒有教,我壓根不知道怎麼去找那條臭蟲。
『找......蟲? 』
我覺得現在米納斯的表情好像是覺得自己被我耍的那一種,通常眼前這位如果是學長,一定會狠狠的把我踹飛到宇宙盡頭去。
『咳咳,如果是找東西的話,只要它是存在許可範圍內都能夠大約探測位置。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她好像自動把虫字給省略過去,『在簽訂契約時候我應該有告訴過你,就算是空氣中的水霧都能夠成為你的武器,你能夠將水元素藉由我化成自身武器,這樣的話要追踪什麼應該就很簡單了。 』
也就是只要有水就可以了?
說真的,這種說法還是稍微有點抽象。
『幻武兵器的可能性有很多種,端看你如何想像與發揮,現在你只把我當作一般的槍使用,但是你所使用的能力並未到達我的十分之一..... .甚至不到百分之一,這其中的差距,必須用時間來補足。 』米納斯飄到我面前,伸出手指點點我的額頭,『當百分之百契合之後,你會知道,你擁有的能力有多強大。 』
「能力?」
又是能力,我連我有啥能力都不知道,更別說什麼什麼發揮了。
『是的,你的能力,或許會為你帶來災禍、也或許能替你有所轉折,我無法為你預言你將來會如何,也不曉得你的能力將會影響你多深,或許有一天等你回首之後才會真正明白你的能力替你帶來些什麼。而在此之前,你只能慢慢的、隨著時間接受。 』眼睛像是看著遠方,米納斯像是說給我聽也像是唱了歌謠。
有那麼一秒,我覺得米納斯不像是幻武兵器中的靈體。該怎麼說呢......
她看起來像個人。
「米納斯,你......」
『靈體不能強制分離太久,就閒談到這邊吧。 』打斷我想問的問題,米納斯收回視線,然後淡淡的微笑,『下次麻煩請用正常的方式召喚我出來,謝謝。 』
下一秒,米納斯在我眼前化成水霧散去消失。
我的幻武兵器就躺在桌面上,靜靜的折射了清晨美麗的微光。

※ ※ ※

若是可以,我想跨越的是那個以前的我。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隱藏者見識你的追踪。』」我拿起了米納斯,然後放在掌心上吟出咒文。
如果是所有的水元素都能透過米納斯讓我使用,那隻要空氣能到達的地方一定都不會有疏漏。
銀藍色的槍出現在我的掌上,我握緊了槍柄,然後對地面扣了扳機。一枚細小如針的子彈轟然穿進去地面,有種小小淡藍色的光慢慢的從地板下蔓延出來,然後擴散至教室外面、整個走廊,散出樓梯往上攀延。
四周響起了小小的鈴聲。
大約過了幾秒鐘之後,我聽到很奇怪的聲音用一種超高速往我這邊靠近。
那個......是說我想起一件事情,追踪歸追踪,實際上真的抓到之後要怎麼辦我好像還沒個底耶......
就在我有一種很不妙感覺的同時,教室門突然從外面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我連尖叫的時間都沒有,一個大黑影直接被一堆藍光撞破教室門拖了進來。
請你們效率別這麼高行不行啊!
有個大圓黑色物體重重的給摔在地上,然後開始顫動。
這個我很明白,當某種不明物體開始發抖時候,這時候我有一個選擇,就是趕快尋找逃生口逃走!
就在猶豫的半秒鐘,那個聽說應該是元蟲的黑色東西突然以一種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立刻往上竄,接著整個變成大約一層樓高、長條型的還附帶兩顆像蒼蠅的複眼。
好、我想它已經證實他是條蟲了......
問題在這嗎! ?
複眼強烈的轉動了幾圈,接著、固定在我身上。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要在學生來學校之前解決掉它了......
「快點......束手就擒......不然開槍打你喔......」我用銀槍指著眼前的大黑蟲,本來想說得是威脅加恐嚇的話,不過話一出口整個變成顫抖音,一點魄力也沒有。
黑蟲就這樣看著我,然後我可以從它身上感覺到有種叫做不屑的氣息。
「別、別以為我不敢開槍!」
我的身體幾乎是跟腦袋同時動作,就在恐嚇說出口的同時,我連扳機也一併扣下去了,轟一聲我還來不及看到是啥子彈打出來,那條蟲已經整個翻過去了,像是蜈蚣的一大堆黑腳在空中舞動,掙扎半天爬不起來。
呃、效果不錯。
俗話說要趁勝追擊,有一有二才會贏,我連忙又補了一槍,直接把大蟲轟的聲打飛。黑蟲被震力整個震往窗戶那邊,肥大的身體重重摔上去,整個教室玻璃很有震撼性的整排都破,玻璃碎片飛得到處都是。
糟了,一定又會被求償了。
那條蟲撞出窗外之後,我聽到好幾個連帶的乒乒乓乓聲音,可能是又撞壞了好幾種東西,綜合起來大概又要被扣不少錢了。
外面傳來某種聲音,等我意識到時候,那兩顆複眼已經湊到了窗戶框的附近,和剛剛的顏色不一樣,整個都反紅起來。
這個經驗我有,當它變成這樣的時候,代表我應該拔腿逃命了,因為它現在正在極度的狂怒中,不跑會死。
等等,既然槍可以打翻它的話,我還怕什麼?
就像學長他們之前說的,我都可以對付了,我還怕什麼?
不曉得是因為有米納斯幫我壯膽還是稍微有點對付異生物的經驗,我抬起手直接補了第三槍給那條大黑蟲,那條蟲整個往後翻去,摔了好遠的一段距離。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我看著滿目瘡痍的教室,有種不知道怎麼跟人家解釋的感覺。
還有,那條蟲要怎麼辦?我注意到它被打飛歸打飛,可是好像起不了什麼太大影響的樣子,那個什麼什麼元蟲怎麼處理啊?
就在亂七八糟思考同時,外面的黑蟲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我連忙又一槍把它打翻。
總不能這樣一直下去吧!
拜託我等等還要回宿舍跟學長借廁所盥洗然後去選手休息室待命耶!如果晚到一秒我會被處死刑耶!
別再玩我了好不好!
「元蟲屬於五級任務型,弱點是眼睛,只要準確無誤的攻擊眼睛就可以壓制元蟲進行回收。」
就在我天人交戰到最高點時候,後面突然傳來很輕的聲音。
攻擊眼睛?
我看見那條不死心的大黑蟲有繼續爬起來的不屈不撓精神與動作,我又開了一槍,因為它的眼睛說真的還蠻大顆的,不太需要瞄準就可以打中。
那條蟲在被子彈打到眼睛的同時發出了很靈異的聲音,接著整條蟲馬上捲起來變成一團,就跟剛剛我看見它被丟進來時候一樣。
「元蟲進行回收轉移,接收地點:第三區研發所,轉移起點、Atlantis學院。」剛剛提示我的聲音開始念起了長長一串的東西。接著,卷蟲的底下出現了我沒看過的綠色光陣,光陣最外圈冒出了很多綠色的線將蟲緊緊的捆起來,接著發出光芒,下一秒,連蟲帶陣整個都消失的無影無踪。
是誰?
我轉過頭,看見一個不認識的人。

※ ※ ※

「這樣元蟲任務就完成了。」
那個不認識的人呼了一口氣,像是工作完畢開始放鬆,然後他拿出一隻手機撥了號,「這裡是校舍中,剛剛轉移任務完成,已經將元蟲送回三區研發所。 」大致交代完事情之後,他才掛掉電話,「真是的,最近年輕的白袍經常做不好事情。」
他到底是誰啊......
稍微打量了一下,是個應該比我大一點的青年,銀紫色的長發跟紫色的眼睛,給人的感覺還蠻溫和的,應該是頗好相處。不過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看我,感覺好像在看別的地方,大概是在看教室被打爛到什麼程度吧?
「麻煩你了,褚同學。」
他居然認識我!
「不好意思,因為剛剛有兩個白袍把任務轉移,結果紫袍的人手還來不及趕來才會讓你幫忙。」謎樣的人物微笑的說。
「呃......我也只是試看看......」
他轉過來,紫色的眼睛好像看我也好像沒有,給我一種怪怪的感覺,「您的處理方式很正確,先驅趕出校舍才不會造成更多損傷,接著抑制動作讓元蟲無法逃走,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我應該告訴他這個叫做瞎貓碰上死耗子嗎?
「那個......只是運氣好......」難得的運氣好。
「您挺有趣的,看來冰炎跟夏碎的眼光都很不錯,這次大賽你們應該能夠取得好成績。」完全無視於我一臉緊張的表情,謎樣人物還是自顧自繼續說, 「一般元蟲都要兩名白袍或者一名紫袍才能製止,您可以一人壓制已經算很厲害的了。」
是這樣嗎?
真的是這樣嗎! ?
我突然有一種剛剛我應該真的已經陷入生命危險自己沒感覺的心理驚悚中。
「我......」
「剛剛會計部已經把此次的任務金發派到你的賬戶中,有時間再去清點看看吧。」謎樣人物偏過頭,不知道在聽什麼聲音。
「那個,教室被我砸爛了,應該會從裡面扣掉吧?」我有一種可能要賠很多的感覺。
他抬起頭,然後微笑,「不用的,教室在維修範圍中不會扣你的錢。」接著,他輕輕的彈了一下手指。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我居然看見剛剛被我砸爛的東西用一種詭異的速度開始自動修補,短短十幾秒錯愕當中,整間教室已經自我恢復到跟被砸爛之前一模一樣的樣子,分毫不差。
我有種撞鬼的感覺。
「這樣就可以了。」
謎樣人物拍拍掌,「謝謝您的協助,時間好像也不早了,您要不要先回去準備比賽事宜了呢?聽說今日好像要第三次比賽出發。」
不是好像,是真的要出發。
「那個,謝謝你!」我連忙朝那個不名人士鞠了躬感謝他幫我修砸爛的教室,然後匆匆忙忙的跑出教室外面。
跑了三步之後我才想起一件事情。

那個人是誰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49:21

第三話出發!

Atlantis AM7:10

「如果沒有錯的話,你遇到的應該是校舍管理人之一。」
大清早等我折回宿舍之時,學長已經清醒坐在一樓大廳喝他的咖啡然後看著可能是報紙的東西。在我將剛剛碰上的事情告訴他之後,他蠻肯定的這樣回答我。
「校舍管理人?」校工嗎?
是說,我知道有宿舍管理人,管理著整座學院宿舍的精靈賽塔是總管理者,聽說下面還有幾個可以使喚的部門的樣子,跟會計部夏卡斯一樣的位置。
「不是校工!」學長不知道從哪裡拿出橡皮筋射我,幸虧我已經很熟練了,險險的躲開,「他們是整個學院中所有校舍的管理人,管理者一共有三個部門,分別有三名主事者,你遇到的是其中一個。」
校舍管理人啊......是說,我們校舍到底有多少?這些到今日都還是一個無解的謎。
「校舍管理人一共有三個人,帝、後、臣。」
三個人我知道了......
等等,剛剛那個是什麼,「你剛剛說的是誰的名字?」怎麼聽起來好像某種商品?
紅眼瞪過來,「全部都說了。」
「唉?」全部嗎?真的全部都說了嗎?
「帝、後、臣,全部三個人,一個人一個字。」學長很難得好心的強調給我聽。
「原來是三個單名,那我早上遇到的......」銀紫色的長毛應該很少見吧?那個蠻特別的,至少我還沒看過那種毛色,連學長都是銀毛一搓紅。
「銀紫色的話就是帝,他平常很少出現,看到他的機會很難得,算你幸運吧。」把手上一四報紙的東西看完還順手折迭好放回公用櫃,學長才站起身, 「平常校舍問題全部都是後和臣一手打理的,除非重大事故或者他心情好,否則帝是不會主動出現。」
很少出現?
可是早上我遇到他的時候怎麼有一種這個人應該是吃飽閒閒到處逛街的那個感覺啊。
「管他有沒有吃飽太閒,你不是還沒盥洗!快給我去做準備,接下來會整整好幾天都待在湖之鎮裡面,你的行李是整理好沒有!還敢在這邊跟我閒話家常!」我連注意都沒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繞到我後面的學長往我屁股踹下去,害我整個人狼狽的往前摔,跑了幾步才站穩,「再過不久就滿一個月了,你在出門之前記得把光影村的祭品放好,不然到時候被斷電,你就後悔莫極了!」
光影村......
我記得我好像怕自己忘記放祭品,所以從那天以後就把餅乾放在那個紙上面等他們時間到自己來收了,所以那個應該是沒問題。
拖著腳爬上樓去,我開始想有沒有什麼東西沒帶。
換洗衣物、乾糧、水、衛生紙什麼的我在前一天晚上都準備好了,另外就是那些爆符風符基本符咒也都塞的差不多,所以好像也沒什麼好準備的了。
走回房間拿盥洗臉盆之後,我突然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我們學校兩隊都在湖之鎮的話,千冬歲和萊恩也一樣都會在那邊碰到囉?
就在我想這件事情的同時,那隻萬年不響的手機突然大肆做響,害我嚇了一大跳,以為手機哪邊故障了。
『漾漾嗎? 』
接起來的手機那端傳來很久不見的某人問話。
「千冬歲?」說真的,對於他會打電話過來,我有一種驚訝到見鬼的感覺,我一直以為他應該是那種會飛鴿還是飛箭傳書的人。
『嗯,等等出發前我們會先在你們的休息室集合,你應該會過去吧? 』
去我們的休息室集合?
這不是應該要跟學長說嗎?
還是他沒有學長的電話才打給我啊?
「會啊,有事嗎?」
『沒有,說一下,我怕你不去。 』
我不去?
啊,是說我真的稍微不太想去,與其說不想,倒不如說不敢。因為一進去那個奇怪的鎮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尤其是安地爾那個變臉人也會跟著一起去,隱約總覺得這次的湖之鎮好像會發生什麼大事情......
我覺得很恐怖。
被千冬歲這麼一提,我終於想起來我應該極度害怕才對。
『那個......其實你不用太擔心,我跟萊恩會跟你一起行動,另外鎮裡面會有醫療班據點,所以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千冬歲講話的聲音有點怪。
然後,他想告訴我什麼?
去湖之鎮不會出事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心情笑出來了。
『你笑屁啊! 』很顯然的電話另一端的同學也有聽到,口氣馬上變得很臭。
「沒有啦,你繼續。」難怪千冬歲要用電話講,我終於明白了。
『沒繼續了!你不要遲到了! 』
不用半秒,電話立即被掛斷線,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其實,沒問題的,一定沒問題的。
我放下手機,哼著歌往學長的房間走去。
因為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 ※ ※

大約跟學長一起吃過早餐之後,我們到達休息室的時間是七點四十,距離出發還有好一段時間。
夏碎已經先行到達,我猜他搞不好一大早六點多就已經到了,因為進門時候他正在看一本厚重的大書,而且已經翻了差不多有一半之多。
五色雞頭還沒到,根據之前的種種情報來推測,他應該是那種最後一秒才會出現的人。
「早。」收下書本,夏碎站起身。
我注意到他們今天都已經換了正式袍級衣服,然後帶的行李比往常多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就是平常的小背包多一點厚度而已,跟我的大背包比起來像是小巫見大巫了......
該不會只有我一個人帶超多東西吧! ?
回頭看了一下我的旅行大包,其實裡面佔最多空間的是兩套換洗衣物跟外套,其餘倒都還好,不過體積真的很大。
「蘭德爾還沒來嗎?」四周張望了一下,顯然也知道他們要來的學長隨口問了一句。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就在夏碎說了這句話之後,我身後的門馬上出現敲門聲,距離最近的我當然是乖乖的去開了門。不過,門外不是我們原本想的那一票人,而是另一票人--
「漾漾!好久不見!」笑臉神經病雷多衝進來,「聽說你的幻武兵器已經成形了啊,有空也給我們看一下是什麼東西啊!」
後面跟著的是他的雙胞胎兄弟跟老大伊多。
「呃、好。」我想以後可能還很多時間可以看到他吐吧。
伊多向學長微微行了個禮,「多日不見,我們返回族裡做些準備事宜,接下來有段時間會在同地處理任務,請多指教了。」
他還是很有禮貌。
「彼此彼此。」學長也回點了一下頭。
雷多在東張西望,「奇怪,西瑞人嘞?」
「還沒來。」我拋了句話給他,反正他要找的只有那顆鋼刷頭,一定沒有什麼大事重要事。
「難得我回去族裡時候做了個跟他很像的藝術品要送他說。」雷多一臉遺憾的搖搖手上的小盒子。
藝術品?
聽說妖精都喜歡漂亮的工藝品,看來應該是個很不錯的東西。
「你看,我花了一整天做的。」把盒子遞給我,有一秒我覺得雷多好像搖起尾巴等人誇獎他那種樣子。
「漾漾,建議你最好不要看。」默不吭聲的雅多突然殺出來這一句話。
我有種一秒退避三舍的想法。
可是礙於雷多的熾熱視線,我還是硬著頭皮慢慢的將盒子打開......
有那麼一秒,我很想將手上的盒子給摔出去。
打開盒子的同時有個很像刺猬的東西猛然彈出來,如果我不是常常被驚嚇到習慣的話可能會當場叫出來,因為那團東西該死的差點打中我的鼻子。從盒子裡面飛出來的東西彈了兩彈,才不動了。我仔細的看了一下,那是一個驚嚇盒......裡面塞著一隻雕工很好的刺猬,然後刺猬上面的刺有很多靈異的顏色。
其實我覺得五色雞頭收到的那一瞬間應該會把你揍成肉餅。
「好看吧!這是用西瑞的形像做出來的東西喔。」七月半鴨子雷多完全不知道可能會被殺死的自我陷入陶醉之中。
我無言,默默的把東西還他。我終於知道雅多給我的是善意建議了,因為現在我有點後悔打開那個盒子,相信雅多一定也跟我依樣經歷過。
你用五色雞頭的形像做出一隻五色刺猬?
很好,我現在開始懷疑妖精的眼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門口那個行李是誰的?」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們紛紛把視線往門邊移,果然進來的是千冬歲一行人,包括庚和萊恩、蘭德爾一共四個。
四個?
我記得他們家應該還有別的隊員吧?
「我的!」雷多聞言立刻跑出去,接著我聽到一個沉重的聲音,然後他拖了一個巨大的行李箱走進來。
很好,原來我的行李算少的那一個。
「嗯......?你們只有四個人要去?」學長也跟我有一樣的疑問,直接開口就問領隊的蘭德爾。
「就四個,太多人只會造成麻煩。」蘭德爾回答的很簡單利落。
學長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是說人少的話,伊多他們應該才是最少人的吧?他們學院好像連候補也沒有,就剛好三個人,感覺頗貧乏。
夏碎跟千冬歲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兩個人各站一邊,其中千冬歲不知道跟萊恩低聲在說什麼,討論了好一陣子。
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室內塞了一堆人在各自講事情,感覺還挺熱鬧的,整個就很像那種旅行團要出遊等遊覽車的那種畫面。
還蠻新鮮的。
大約在要出發到會場的前五分鐘,五色雞頭才從外面悠悠哉哉的晃進來,手上還抱著一個炸雞筒,然後我們完全明白他剛剛到哪邊去了。
「哈囉,要出發了沒?」
「差不多了。」看了下時間,學長點點頭,原本還在討論的幾人立即停下來,然後拿了準備好的背包往身上放。
「西瑞~~」
雷多看見他的目標物出現,非常興奮的跑過去。
我大概已經預料到他的下場會怎樣了。
就在五色雞頭接過盒子打開的那一瞬間,久違的獸爪重出江湖!
「去死吧渾蛋!」
有個笨蛋被打掛在牆上。

※ ※ ※

最後一次出發聚集地還是在那個大會場上面。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了一下覺得今天的人好像比較多,整個觀眾席被擠到超級爆滿,連之前會出現的路邊攤都消失了,到處站滿了不同學院的人。
「各位觀眾久等了!今天是最終比賽前的出發大集合,讓我們看看場面上十支隊伍全齊的場面,各學院挑選的高手們再次群聚於此地!眼前就是最高警戒區的兩種任務等待著他們破解,最終賽程開始之後大會將派出各定點將影像回傳到此地播放,各位觀眾們也可以及時知曉遠程任務的狀況,請隨時期待!」高飛的播報員仍舊一如往常的高聲亢奮的說著,四周立即響起觀眾巨大的聲響,大多是叫著自家學院的名字或選手的名字,一時之間整個場地都轟然起來,地面在震動、天空不斷迴盪著聲音。
「最終賽程,我們將十支隊伍拆成兩路,每邊各有五支隊伍分別進行不同的賽程任務,這其中充滿了許多未知的危險,即將考驗著各位選手的能力。」待觀眾區安靜一些之後,播報員又開始重新解說,「第一區域黑柳嶺,超過數十位袍級統一認定的高危險地區。黑柳嶺中充斥著許多毒氣與異世界生物,一踏入此地即會遭到各種攻擊,而傳說在其中有一項古代寶物能夠鎮守黑柳嶺的邪氣,本次比賽第一區的選手們任務就是尋找出古代抑制邪物的寶物,重新將黑柳嶺封印起來。切勿小看此任務,至今已經有數多袍級高手在此地喪命。本次任務可以合作也可以單獨處理,我們將派出三組醫療班隨時候命,大會方面會絕對提供協助。」
「第二區域湖之鎮,相信應該很多人不曉得此處為何會被標為危險區域。莫約在數週前湖之鎮開始了『消失』,短短一晚全鎮人消失無形,動用了數多高手毫無所獲,消失中包括了駐鎮的袍級數人以及先後派出探查的袍級全都裊無音訊,情報沒有、處理方式沒有,只能等待本次隊伍們能夠解開這消失之謎。就分析來說,危險性能夠與黑柳嶺並齊、甚至偏高。任務與第一路相同可以合作也可以單獨解開,我們將派出三組醫療班隨時候命,若有任何需求或者是最新情報,大會方面會絕對提供。」
播報員用很快的方式將兩個地點給大略介紹了一下,四周又響起了低低的討論聲。
我偷偷瞄了一眼學長,他看起來好像很專心在聽播報員說話,不過也很有可能自己在發呆。然後,紅眼轉過來衝著我露出殺氣一瞪。
不好意思,我說錯話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我發現東張西望的好像不只我一個。隨著播報員開始短暫的安全講解,有幾個人已經不耐煩的在亂看,尤其是排在前面的五色雞頭最明顯。
就在我想再次專注聽播報員說話時候,有種冰冷的感覺從後面傳來,我整個人馬上起了雞皮疙瘩。
有人在看我。
而且是用某種恐怖的眼神在看我。
雖然我很不想轉頭,不過有一種叫做該死好奇心的東西戰勝了理智,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過頭,然後對上不遠處另外一個人的視線。
那個變臉人用一種很像蛇在盯青蛙的眼神在看我。被我抓包之後,他更囂張的露出冷冷的笑容、完全連點閃避的動作也沒有,接著伸出手指輕輕在自己的脖子一畫,標準切頭姿勢。
......
媽啊......
我不應該看的。
我從腳底冷到頭頂、全身都發麻,整個人僵硬的慢慢轉回頭。
俗話說好奇心會讓你死無全屍,我又重新體會了一遍。然後我發現我可能是一個不太會記取教訓的笨蛋,因為我大概已經體會了無數次了,不過每次還是腦賤的去看,自己才跟著被嚇得半死。
「漾漾,怎麼了?」並站在我旁邊的萊恩好心的發出小聲疑問,接著後面的千冬歲也聽見,投來關懷的注目。
「沒、沒事。」我小聲的回答他。
不然我應該說後面有個變態變臉人正在發出邪惡氣息嗎?
「別緊張。」萊恩好心的拍拍我的肩膀。
不,我很緊張,尤其是剛剛看見安地爾之後,我連寒毛都豎起來了。
「好的,解說完畢之後我們不再佔用各位選手的時間,場上即將把各位傳送到不同地點,請各位選手不要走錯喔!」播報員一完結她的話,大會場上一左一右出現了兩個大型立起來的陣法,一個是金色一個是銀色,然後陣法的開口的那一端是傳說中看不見終點的黑洞。
周圍立即響起巨大的鼓掌聲,然後觀眾們的加油聲再度震動了整個大場地。
嗯,出發了。
「褚,不要走失了。」學長轉過來,然後一把拖住我的領子往銀色大陣那邊走去,旁邊的夏碎立即跟上。
「走了走了!」五色雞頭髮出終於解放的大歡呼,第一個往傳送陣法衝,一下子就不見人影了。
「真是羨慕笨蛋。」拿下眼鏡,千冬歲整理了紅袍戴上面具跟萊恩並肩走過去,「希望他最好出口不要有個什麼,不然死第一個就很好笑了。」
呃、應該不會有什麼吧......應該是......
我看著越來越大的陣法就在眼前,踏入的最後一秒我用利閉上眼睛。有一股淡淡的清風拂過臉頰,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褚同學,加油喔。」
最後那一秒,我好像聽到某人在跟我講話,然後立即被別人的聲音取代。
於是,我們出發了。

最終任務賽程,湖之鎮就在眼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49:39

第四話缺少的隊友

Atlantis AM9:18

加油。
不會有事情的。

有個聲音好像在我的腦袋裡面迴盪。
輕柔的,像唱歌。
「漾漾!」
就在恍神時候猛然旁邊有人用力的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整個人馬上回過神,嚇了一大跳,「怎麼了?」
瞇著眼靠近我盯著看的雅多放開手,「沒事。」
沒事?
我突然有種他可能覺得解釋太麻煩所以直接略過的感覺。
等等!站在我旁邊的是雅多?
我記得剛剛站在旁邊的應該是學長,而且他還拎著我的領子不是嗎?
「人好像散了。」
被雅多這樣一說,我才發現四周真的沒有其它的人。眼前,我所看見的就跟之前立體投影一樣的地方,一個像是國外驚悚片常常會出現的小鎮。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現在真實的出現在我的身邊,不是前兩天看的那種縮小場景。
「為什麼其它人會散掉?」張望著四周,我連忙追問本來話就不多的雅多。基本上,每種驚悚片一定一開始都會設定只有一個或兩個人,接著被鬼還是爬屍追到死,這個定律大家都知道。所以按照爛到不能再爛的設定來說,我應該隨時小心有什麼屍體殺出來......
雅多看了我一下,沉默了三秒,「有人在大型空間轉移時出手干擾,造成空間波動,所以各自傳到不同地方。」
誰出手我心裡有底......
應該只有那個變臉人,百分之八百絕對是他,連想都不用想。
「那為什麼我會跟你傳在一起?」我看著旁邊的雅多,再怎麼說應該要傳也是跟學長傳在一起吧?
「......誰知道。」
好答案。
「那我們要先找到其它的人對吧?」我看著面無表情的雅多,有種是不是應該自己先自力救濟的想法,「湖之鎮好像蠻大的,不先找到其它人、萬一有事情的話就慘了。」
雅多點點頭,算是同意,「先找最簡單的吧。」然後,他抬起左手掌,「畫一刀就會找到一個人了。」
「啊?」
劃一刀?
眼前的雅多繼續面無表情,然後從隨身背包裡面抽出一把有點像匕首的小刀,迅速的在掌心上畫下一道口子,血馬上在我面前噴出來。
我倒退一步。
這位老大......你找人非得用這種震撼手法嗎! ?
就在我想跟雅多說我們可以不用這麼汗血勞累找人同時,驚天動地的吼聲馬上從遠遠的另外一端傳來,而且還夾著最高級的兇猛氣勢--
「雅、多!」
有個笨蛋跑過來了。
按著另外一隻正在噴血的手,不知道怎麼找來的雷多一邊奔跑一邊狂吼,「渾蛋渾蛋渾蛋!跟你說過幾十萬次了不要隨便亂受傷你是聽不懂是不是!我才剛要把地圖拿出來看你就害我噴血!你知不知道血噴到地圖上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了!」
啊,對喔,聽說這對雙胞胎有無敵感應。
我突然了解剛剛雅多說畫一刀會找到一個人的意思了。
「喔。」雅多一邊拿出藥布包紮,然後隨便應了一個字給他的雙胞胎兄弟。
「喔你的死人頭!」雷多把他手上的藥布啪一聲搶過來,接著才發現我的存在,「漾漾,原來你也在這邊啊?」
我應該沒這麼低存在感吧......
「你只有一個人嗎?」看雷多後面好像沒有別人跟來,我看了一下正在包紮掌心的兩枚雙胞胎然後問道。
「沒有,剛剛跟西瑞在一起,不過他好像沒有跟過來。」雷多也發現後面沒有人跟過來,聳聳肩。
「你跟西瑞在一起?」五色雞頭跟他掉在一起?
「對啊,被沖散時候他正在扁我,所以我們兩個掉到兩條街外面那個地方。」雷多比劃了一下大約的位置,就是他剛剛衝過來的方向。
「他在扁你?」你們兩個剛剛究竟在幹什麼! ?
雷多點點頭,一臉認真的看著我,「剛剛傳送時候我想到他好像不喜歡刺猬,所以我就問他說河豚如何,他就突然出手扁我。」他拉高袍子的袖子,果然手臂上面有幾個淤青,看起來就是被海扁一頓的樣子。
我覺得你被扁是活該。
等等,你被扁?
旁邊的雅多也拉高袖子,果然出現一模一樣的被扁淤青,「跟你說過幾十萬次不要隨便亂受傷,你聽不懂人話是嗎?」然後,他把剛剛那句話奉還給雷多。
「啊哈哈,意外嘛......」雷多連忙打哈哈的混過去。
「這個鎮上有一個奇怪的感覺,得先找到伊多。」一秒打斷他的話並且回歸正題的雅多從衣服口袋拿出一個白水晶,「嗯......?」他的動作突然停止了。
「追踪術不管用對吧,我剛剛就試過了。」雷多搖搖頭,然後望了一下周圍,「感覺上有什麼東西在阻攔,可是又查不出來。」
既然白袍都這樣講了,看來依照我們程度應該很難馬上找到其它人。
「總之,先到處走看看吧,反正來的人這麼多,絕對會碰上面的。」樂觀主義的雷多抱持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想法。
「嗯。」雅多跟著點點頭。
有那麼一秒,我突然覺得我的前途好像一片黑暗。
應該......沒問題吧。
大概是。

※ ※ ※

眼前頗大的小鎮規模出乎我意料之外。
怎麼說呢......我一直以為他應該是不大,從頭跑到尾只要十分鐘就夠的那一種,結果我們三個人陸續走了十來分鐘還沒走到那時候影像裡面,白袍正在畫法陣的中心廣場。
「照先前的情報來看,湖之鎮在入夜之後就沒辦法繼續行走。」翻著手上紀錄線索信息的本子,感覺上比較沉穩的雅多這樣說著。
「入夜之後沒辦法行走?」這個鎮果然很怪,非常奇怪!
「嗯,入夜之後附近的河流會滿漲,然後湧入鎮中,地上會開始積水,整個城鎮到處都會滿高近一百公分左右的水位,高高看下來就是像是大湖泊,所以才叫做湖之鎮。」把手上的本子遞給我,雅多環著手繼續說,「原本這邊在平原時期並不會這樣,不過因為城鎮過度開發才引起水位逆流。你看,這邊建築都會挑高,而且一樓大部分都是空曠的,就連商家都是立定在二樓處。」
被雅多這樣一講,我才注意到這邊的建築物真的下面都有個挑高十來公分,有的房子開了門、不過裡面什麼也沒有。我還以為是居民因為要撤出所以才整理乾淨了。
看著手上的本子,有一秒我覺得腦後充滿了黑線。
本子裡面的文字全部都是外星文字,我連一個都看不懂,只好隨便翻了一下還給雅多。
「這樣半夜游泳一定很好玩。」雷多發出沒有人想回答的結論。
大約五分鐘之後,我們才慢慢的找到影像中顯示的那個大廣場,場上還遺留有那時候畫到一半的陣法,不過可能是因為有被水沖刷過,看起來有些模糊。
「這是大型移送陣法沒錯。」雅多跟雷多蹲在旁邊研究了好一會兒,「只差一點點就畫完了,看來那時候一定很緊急、突然到完全沒有防備。」
被他們這樣說,我又想起來那個白霧之後人就消失的事情。
是說......不會連我們都遇到吧......
就在他們繼續勘查四周時候,我無聊在附近稍微晃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好像有某個很像影子的東西消失在我眼角。
有人嗎?
我轉過去看剛剛那個疑似晃動的地方,看見了一個大房子,空蕩的一樓是敞開的,二樓外面吊著牌子,就算看不懂字也知道應該是賣什麼東西的店。
剛剛有個影從二樓的窗戶那邊晃過去。
「雅多,我去一下那邊喔?」那兩個人好像在研究附近到處都有的小陣,我不好意思拉一個陪我過去,不過只是去看一下而已經該不會有事吧?
而且,現在可以使用米納斯,我想應該稍微可以......自己行動一下。
「要陪你過去嗎?」雅多抬起頭,放下手邊的東西要跟上來。
「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
而且,好像他們越跟、我就會越有一種自己什麼都做不好的感覺。
雅多停下腳步,「那你自己小心,有事情馬上叫,我們會立刻過去。」
我點點頭,然後用力深呼吸一下,就硬著頭皮往那個建築物走進去。既然都已經說要去了,就不可以退縮了。
雖然我很想一秒尖叫逃走。
走入建築物一樓,裡面整個都是黑暗的,外面的陽光照不進來,風穿過窗戶在室內吹出靈異的呼呼聲響,讓我更想像後轉回到人間了。
嗯,這個時候要放輕鬆、放輕鬆......
看了一下,屋子旁邊有個大樓梯,我繼續硬著發麻的頭皮沿著樓梯往上走,上面就光亮很多了。一上到二樓,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一個很像大雜貨店的地方,樓梯口不遠有收銀台,後面就是擺放一些日常用具,還有飲料餅乾跟調味料廚房用品什麼的。
這裡是個鎮上雜貨店。
「那個......有人在嗎?」我貼在樓梯旁邊小聲的喊了一下,如果真的衝出來什麼我才可以在第一時間逃命,「喲呵,有人在家嗎?」
四周一點聲音也沒有,除了窗戶外面傳來的風聲。
我覺得我應該找個什麼東西來壯膽。
米納斯?不行,她上次已經說過沒事情不要隨便讓她靈體現身。
老頭公?
不要,他出來會讓這裡更像鬼屋。
而鬼娃都是自己出來的,我根本不知道怎樣找他。
想了一下馬上沒有啥可以陪我的,我只好用力再深呼吸一次,提起渺小到像米一樣大的勇氣離開樓梯邊,小心翼翼的往裡面走。
其實說真的,這個雜貨店一點也不大,兩圈就可以把裡面都繞完,算是家庭式的小店。擺放在盡頭的飲料櫃跟小冷凍櫃還在發電,就好像老闆還在這邊一樣,隨時都可以將物品販賣出去。
基於好奇心,我打開了小冷凍櫃,裡面擺放了冰品跟一些有的沒有的,因為沒人除霜,所以里面積了一層後後的冰霜。吸引我目光的不是冰霜,是冰霜下面有個紅紅的東西,因為冷藏,所以一直沒有改變顏色。
呃......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東西吧......
我看了一下,在販賣區找了一把新的鉗子出來,然後用力的打破那層厚厚的冰霜,果然下面黏了一層薄薄的......血。
跟我老媽冷凍那些魚肉都會有的東西一樣,就是血,而且靠近還有淡淡的腥味。
我想這個應該不會是......咳咳......人血吧......有可能是魚血啊豬血啊之類的,東西沒裝好都會流出來是正常的啊。
就在我如此天真的想著同時,旁邊的冰霜因為也裂掉,喀的聲自動碎開,然後我看見不該看的東西出現在我眼前。
......
一截人的手指,因為冷凍的關係,看起來還頗像惡作劇玩具。
應該沒有人會把惡作劇玩具放在冷凍吧......
我很冷靜的關上冷凍櫃,然後開始往後走。
這個地方果然有什麼東西!

※ ※ ※

「褚!」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鬼有鬼有鬼有鬼!這地方有鬼!
「閉嘴!」突然有個很熟悉的巴掌一巴往我後腦杓打下去。
眼花之後我立刻回過神,接著熱淚盈眶,有種看到救星降臨的感覺,「學長......」我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感動。
「吵死了。」皺著眉、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雜貨店的學長一把推開我,「你來這里幹什麼?」
你不是也來這裡了?
紅眼瞪了我一下,「因為太近了聽到你吵人的聲音,我才找過來的。」
喔喔!無線雷達真好用!
我突然有種被偷窺心聲是種好事的感覺,「那個,我剛剛好像有看到人影晃過去才上來,本來我跟雅多他們在一起,他們在下面觀察地面。」
「雅多他們在下面?」學長瞇起眼睛,「我來的時候,外面什麼人都沒有。」
耶?
我連忙衝到窗戶旁邊,果然左看右看、一個人都沒有,剛剛明明還在研究小陣法的雅多雷多完全不見踪影,「怎麼會這樣?」
消失了?
「這地方有問題,追踪術全部不能使用,幾乎是有心人把這個城鎮與世隔絕了,看來會很有趣。」學長打開了剛剛的冷凍櫃,從裡面拿出那根手指,「跟我想的沒錯,這個鎮裡面的人應該已經全部死光了。」
光看一根手指你就會知道?
太神了吧?
把手指丟回去冷凍櫃然後關起來,學長一把抓住我的領子往旁邊向上的樓梯走去,「不要走丟。」
四個字丟給我。
不知道為啥,看到學長過來我好像放心很多,就連雅多雷多不見我都有種應該可以解決的想法,而且這個地方好像也沒剛剛那麼陰森了。
整棟屋子就只有一條樓梯貫穿,我們爬上樓梯到一半時候中間有個門鎖起來,應該是為了跟店面隔開的居家門,旁邊還有幾雙鞋子擺放,看起來應該有人在上面的感覺。
「開!」學長手按在鎖上面,不用一秒就把鎖起來的門給鎮開。
是說,這個好像叫做入侵民宅......
「少囉唆。」橫瞪了我一眼,學長繼續拖著我往上走。可能是因為居家的關係,樓上感覺又比二樓微暗了一些。上樓之後看見的是個客廳,一個人都沒有的普通家庭小客廳,窗簾緊閉著。
放開手然後學長走過去將窗簾全部打開,整個室內馬上明亮了起來,「裡面沒有人的氣息,看來什麼都沒留下了。」
我看了一下,客廳之後有廚房跟兩個房間門,再來往上的樓梯就變小了,明顯上面是倉庫或者閣樓一類的東西。
陸續又打開房間跟廚房廁所,學長轉了一圈回來仍然什麼收穫也沒有,「再往上看看吧。」他看著上面的小門,一點也不怕的就往上走。
通常驚悚片有鬼出來都在閣樓......
我硬著頭皮連忙跟上去。
上面的小門沒有上鎖,學長輕輕一推就開了。裡面整個都是陰暗的,擺滿了雜物還有箱子,箱子上面有一些圖示,大概是雜貨店補貨用的一些備物。
有一個味道。
一個很臭的味道。
「好像有什麼爛掉......」我摀著鼻子,那個味道有點噁心,害我差點吐出來。
學長彈了一下手指,整個閣樓立即大亮了起來,「那個吧。」他抬了抬下巴,跟著看過去,我看到盡頭比較空的地方有隻已經爛掉不知道多久的死老鼠。
「惡......」我想吐。
「真有趣,死物沒有長蛆蟲,就這樣慢慢腐爛。」靠在旁邊的雜物上,學長踢了一下那個爛到連骨頭都看得見的老鼠屍體,臭味馬上更濃。被他這樣一說,我才注意到老鼠真的上面什麼蟲啊蛆啊都沒有,就是靜靜的在這裡爛掉。
一般倉庫、尤其還有放零食儲備品的地方不是很容易長蟲什麼的嗎?
「大概是......」
正想說什麼的學長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
樓下猛然出現了一個嘩然的歡呼聲音,接著沙沙了幾聲,又有動物的聲響傳來,聲音很大,完全無法忽視。
轉身離開倉庫,學長沉著一張臉跑下樓,我也不敢多待,立刻跟著跑下去。
然後,我愣住了。
有個人悠悠哉哉的坐在客廳沙發上背對著我們,然後拿著遙控器轉開了客廳的電視換選頻道,所有的聲音都是從電視裡面出來的。
居然連學長都沒有察覺有人進來?
聽見了我們的腳步聲,那個人慢慢的按了遙控器按鈕,電視啪的一聲關上,「參觀的還愉快嗎?兩位。」
他轉過頭,是我們完全不想看見的那個人。

變臉的安地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49:55

第五話地下通路

Atlantis AM10:08

我有一種萬事休矣的感覺。
「對了,上次的事情你還沒給我一個答复喔。」緩緩站起身,已經恢復真面目的安地爾衝著我就這樣說。
我有啊!
就說了我不想去還不是回复嗎?
學長冷眼看了我一下,接著往前走一步,「你還想再試試腦袋開花的滋味嗎?」接著,勾起了冰冷的笑容,「這次不是在學校當中,沒可能再讓你復活。」
「喔,的確,被王族兵器打到的感覺挺痛的。」安地爾微笑的揉揉腦袋,銳利的眼神直盯著我,「不過,那種程度還不至於置我於死地,尤其是使用的人搖擺不定,威力可是會大打折扣。」
搖擺不定?說我嗎?
「褚,不要跟他的話起舞。」冷冷的聲音從我頭上傳來,「鬼王第一高手安地爾最擅長的就是動搖人心,接著趁虛而入,如果你跟著他話思考就會被他拖下。」
耶?是這樣嗎?
「冰炎閣下,你說錯了。」環著手,靠坐在沙發椅背的安地爾不怒反笑,像是學長說的話完全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影響,「這只是我其中拿手的一個項目,另外還有很多種你們想也想不到的,若是有興趣,可以另擇一日切磋切磋。」
「免了,我對跟毒蟲打交道沒有興趣。」學長皺起眉,氣勢凌人的回敬了一句。
基本上,我覺得我眼前好像在上演毒蟲跟毒蛇的對決,兩方恐怖的讓這個鬼屋已經不像鬼屋,反而像隨時會瓦斯氣爆的案發現場。
啪一聲我的後腦被砸了一拳,我眼前馬上出現金光閃閃的小星星,有幾秒沒聽到他們在對話些啥。
當我回過神時候,他們已經對了兩三句話過去了。
「總之,奉鬼王的命令,他我必須帶走。」安地爾的表情還是笑笑的,不過已經逐漸開始給人不明的壓迫感,連站在旁邊的我都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冷汗不停往背後竄下,「你也很明白現在你還對付不了我。無殿出來的人都很厲害,但是如果不是三位長者親自出馬,光你一人我可以告訴你,你只有百分之十的勝算。」
學長也冷笑著回看他,「你也知道我是無殿出身者,那、你認為我當真對付不了你嗎。」
我有種世紀之戰即將開打的感覺,瞄好逃生路徑,苗頭如果不對先拉了學長逃跑再說。
「我認為你必定還沒將實力完整展現。」非常肯定,像是老早就捉摸對方底細一般,安地爾站起身,走了兩步往前,就站在學長面前不遠,「若不是我的第一要務是將他帶回去,對於冰炎閣下您的出身我也很有興趣,最好的方式都是兩位都與我一同去面見鬼王,否則動手勞累也是種麻煩。」
「不可能。」
就在氣氛冷凝的那一瞬間,我看見有個黑色的東西畫出一條線,然後就停在學長的眼前。定位之後,我才看清楚那是安地爾的黑針。
不閃不避,甚至連眼睛也沒眨一下,學長直直的看著眼前的鬼王高手,「你別忘記了,這是一場比賽,我身上有著及時影像回報物品,你若動手,我便會立刻發出最高警戒,到時候這地方出現的會是更多黑袍高手,你有把握順利離開嗎。」
果然,安地爾收回了黑針,「我是沒把握,那就算了,反正機會不差這一次。」他聳聳肩,馬上就放棄,「不過,兩位我都不會放棄,可小心千萬別落單了啊。」然後他才轉過身,轉為滕覺的外貌,緩緩往樓下離去。
就在安地爾離開的同時,我突然整個人有種虛脫的感覺,腳一軟就直接跌坐在地上。剛剛還沒有發現,現在整個人一放鬆才知道自己抖的亂七八糟。
很難得的學長沒有再補我一腳。
「褚,這個拿去。」他從大衣口袋裡面拿了個圓圓大約直徑五公分左右的小球給我,那是一個看起來像是玩具眼睛的小球,上面有一個我看不懂的字,「在湖之鎮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單,除了我們自己人之外、就算是遇到七陵學院的人也要死跟著不放,如果有個萬一什麼的,就朝球上的字用力掐下去,懂嗎。」
我連忙把球收起來,「懂了懂了。」總之大概又是我的保命符之類的東西,有鑑於剛剛才被威脅完,這次我一點都不懷疑眼球的用途。
稍後,等腳比較不會抖之後我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等了有一陣子的學長立即轉頭往樓下走去。快步跟上之後,我們通過二樓雜貨店、很快的就走出房子。
一下樓,剛剛某兩個我以為可能已經追加進消失名單的人正在不遠處向我招手。
「漾漾、冰炎殿下,我們找到有趣的東西!」

※ ※ ※

雅多跟雷多在不遠處跟我們揮手。
我大概是第一次這麼高興看見他們,馬上拔腿狂奔過去,「你們兩個沒事嗎?」我還以為他們這次掛定了!
「沒事?」雷多用一臉問號看我,「有發生什麼事情嗎?看你怎麼緊張成這樣。」他直接伸出手指戳我額頭,馬上就被我拍掉。
「你們剛剛去哪了?」轉頭直接詢問雅多,學長難得疑惑的問著。
雅多指指地上,我們目前站著的地方有個排水道,不遠處有個地下水溝的蓋子,「下面,因為下面有風聲,所以沿著排水道往下找看看有什麼東西,結果發現有通路。」他走過去,一把將水溝蓋拉起來,底下是暗黑無比,看了就完全不想下去的那種地方。
「通路?」彎身看著排水道,學長思索了半晌。
「對啊,所以我剛剛就跟雅多下去走了一陣子,發現那條路還蠻長的,怕漾漾有事情所以就折返了。」雷多點點頭。
基本上,我剛剛才出完事。
看著排水道,學長又思考了半晌,「底下應該有什麼東西,看來這個排水道應該頗長,在還沒找到其它人之前先不要輕舉妄動......」
話還沒說完,遠遠的地方先傳來一個轟然巨響。
看來已經有別人開始輕舉妄動了......
「有人在那個方向。」相互點了下頭,瞬間學長與雅多立即就消失在我們眼前。
喂喂......不用陣法的話,麻煩也顧慮一下跑不快的人好嗎......
我看著地上掀起的煙塵,有種無力的感覺。
「漾漾,我們慢慢走過去吧。」顯然是留下來等我的雷多一把拉住我的手,嘿嘿的笑了兩聲。
說真的,我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就在我想掙脫逃逸的下一秒,雷多拉著我,用一種完全不是慢慢走的速度狂奔了起來。
「讓我用走的----!!!!!」
我看到四周的風景在倒退!
你根本是在用百里速度競走是吧!這個叫做慢慢走! ?
我發現我跟雷多的基本認知可能有非常大的差異。
在極限競走十幾秒之後,我回過神、雷多一把放開手,我才注意到四周的景色已經全都不同了,好像是變成另外一條街道上,眼前出現了一棟半毀的建築物。兇手還沒逃走,就站在建築物不遠的地方。
最容易辨認的某人,就算他帶著面具,不過紅袍還是明顯的幾乎刺眼。
「千冬歲?」我還以為他肯定會跟萊恩在一起!不過四周好像沒有別人,除了比我們早到一步的學長跟雅多之外。
「發生什麼事了?」學長看了下四周滿目瘡痍,然後沉穩的問。
千冬歲拿下面具,他的手上還有幾張黑色的符紙,顯然剛剛就是拿這些東西炸了別人的鎮上建築,「原本我想使用雪野家的追踪術,不過在發動同時突然被不明的生物攻擊,在反擊同時他竄逃進入建築物裡面才誤毀了些房子。」很快的將自己的狀況描述一遍,然後他才收起手上的東西。
「被什麼攻擊?」雷多連忙隨後追問。
「不曉得,感覺像是霧,不過有實體,在炸毀屋舍時候往地下排水道逃走了。」千冬歲拿下了臉上的面具然後指指旁邊那個跟我們剛剛看見很像的排水道,「那個霧有些像湖之鎮短暫影像裡面拍攝到的東西,不過顏色不太一樣,我遇到的是米黃色、不是白色。」
米黃色?
不會是發霉了吧......哈哈......
學長轉頭過來狠瞪了我一眼。
不好意思,你們請繼續。
「我們剛剛也懷疑排水道有問題,看來必定得下去一趟探查。」踢開排水道的蓋子,哐啷的聲音不久就平息下來,學長看著下面漆黑一片,然後轉回過頭,「你們繼續去找其它人,我先下去探查。」
這樣會不會太危險?
下面有黃霧耶!
「學長,還是等其它人吧?」千冬歲第一個阻止。
「不然我們跟你一起下去?」雷多和雅多搶著要跟。
你們兩個是搶著下去湊熱鬧的嗎?我有種直覺這兩個人、尤其是雷多跟下去,一定會發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用了,探查還難不倒我。」學長立即拒絕,「千冬歲,你剛剛是打算使用追踪術時候被攻擊?」
「是的,才剛發動就被攻擊了。」一臉莫名其妙,千冬歲聳聳肩。
「你再試一次看看。」像是想到什麼,學長開口。
「好。」千冬歲彈了一下手指,四周立即出現了青白色的火焰。我記得這個,上回在鬼王塚實習時候,千冬歲就是用這個追踪其它人還附帶地圖的。
接著,他抽出了白符,「降神、歸一咒、西之虎鬼馳奔之路。」話語一畢,白符立即燃起了白色的火焰,就在千冬歲像是要繼續往下念同時,符上突然發出奇異的聲響,接著白色火焰突然出現好幾個火花,馬上變成黑色的火。
看見這種狀況,千冬歲立即將符紙拋下地面踩熄,「怪了?怎麼會發動失敗?」看著地上的黑色灰燼,他又抬頭看著學長,「剛剛明明還好好的.. ....」
「看來是有人計劃性的阻止我們所有人都碰在一起。」肯定的如此說,學長看了一眼那個排水道,「方才我實驗過,包括追踪術在內,移動陣法、返咒陣法、通聯法術等等全部不能使用,但是一般不相關的法術還稍微可用,另外就是大會的定點報告影像追踪也還能使用。」
移動陣不能用?
我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難怪剛剛學長他們會用跑的過來。現在想想好像也是,剛剛遇到雷多、後來碰到學長他們都是用走的。
變臉人安地爾不在範圍內。
其實我還懷疑搞不好這個地方會變成這樣根本是他的傑作嘞。
「既然如此,也就證明這地方果然有一定的危險性。」千冬歲的表情跟著也變成嚴肅,「越是如此,我們越是要及早找到其它人。」
「千冬歲,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夠很快的找到夏碎,雷多和雅多也能找到伊多,在我下去探查的這段時間裡面你們僅可能的將人都找齊。記得,千萬不要獨自行動!」一邊仔細慎重的交代其它三人,然後紅眼又轉回來盯我,「尤其是你,褚!」
「我知道。」我非常知道,就算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因為就在不久之前有個就做安地爾的變臉人才警告過我,我不會那麼找死的去挑戰他。
「注意那些霧,如果出現了,就快跑。」
學長在最後下去排水道之前,留下了這句話。

※ ※ ※

「好了,現在我們該往哪邊走呢?」
把排水道的蓋子放回去原本的地方,雷多打破所有人的沉默,「天黑之前要先找到人,天黑之後這裡會淹水,比較難行動。」
對喔,湖之鎮晚上會開始淹水。
一想到這件事情,我就覺得我們應該先找看看有沒有登山用品店,搞不好可以弄條橡膠船什麼之類的東西,萬一晚上有啥東西跑出來,才可以立刻逃生。
「你要怎麼找夏碎?」很快的就問到重點,雅多繼續他一張臭臉問道。
重新戴上面具,千冬歲從面具底下看著他,「血緣關係的找法......你們應該也是一樣吧。」
血緣關係?
我的視線被千冬歲的面具吸引,之前因為都遠遠看沒注意,今天才仔細看清楚面具的樣式。感覺很像日本能劇的面具,和夏碎的完全相反,夏碎的比較偏西方樣式,感覺陰柔,千冬歲的就是不折不扣的鬼面具,看起來煞氣騰騰的有點恐怖,尤其在近距離下看感覺還有點震撼。
我只能說......做面具的師傅手工太好了,如果在精品店還是什麼紀念館販賣搞不好一堆人搶著要。
「漾漾,你在發什麼呆?」面具轉過來,底下傳來千冬歲疑問的聲音。
「沒有、沒事。」我連忙嘿嘿的回答,總不能說我在計算你面具可以賣多少銀子吧。
「沒事就好。」從帶來的背包裡面拿出一個銀色的小鈴鐺,千冬歲將東西放在地上,「先從伊多開始找起吧。」然後他退開兩步,讓給旁邊的雙胞胎。
我總覺得他和夏碎學長有種溝通不清的問題,就是現在也很明顯。
「謝啦。」雷多往前踏一步,旁邊的雅多也一樣動作,兩個人同時伸出手掌將剛剛的藥布扯開,底下有著剛剛劃過一刀因為藥力逐漸轉好的淡淡疤痕。他利落的抽出短刀,重新在那條疤上劃了口子,赤紅的血液隨即跟著滴落。
相同的鮮血同時從兩個人手上迸流,一點一滴的落在鈴鐺上面。
千冬歲蹲在地面上,用指尖敲著鈴鐺,吟出像是歌謠般的低低聲音,「一滴血是走一步、兩人血是行一路、三落血是踏一處、四分血是跑一目,散佈歸人再不歸,鈴鈴叮叮追找回。」
那個鈴鐺震了震,在千冬歲離開手的同時突然打起了圈子,然後圈子越畫越大,拉著地上的血液開始像畫出什麼東西。
「這也是追踪術嗎?」我看著地上的鈴鐺畫出斑斑駁駁的東西,好奇的問已經站起身的千冬歲。
他搖搖頭,「不是,追踪術都被封鎖了,這個算是預知現形術,也是雪野家的秘傳法術之一,主要都是幫助一些人尋找失散的親人甚麼的。現在鈴鐺畫出的地方,就是十分鐘之後伊多會到達的地方。」頓了一下,看著地上逐漸出現的簡圖,千冬歲又轉回看著我,「當然,距離越大要用的時間也越多,血也要放的越多,不過準確度是絕對準的不會錯誤、也可以再第一時間找回親人。通常很多客人因為受不了皮肉痛,寧願選擇比較不用傷己的方法。」
我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客人會不想用這種方法。如果是我,我也不太想用,光看雷多他們這樣找人就有點頭皮發麻了。
幾秒後,雷多跟雅多同時收了手。
地上的圖成型,鈴鐺就躺在地上不動了。
那上面畫著一個我沒有看過的建築物,不過還算是很特色的建築物,因為他是個高樓。在這個湖之鎮裡面,高樓不多,抬頭就可以算得出來了,尤其是那個高樓底下除了挑空之外,門口還放著一個鷹的石頭雕刻。
「這是莫克大街,離這裡有四條街的距離,現在趕到那邊不用花太多時間。」很快的就辨認出地點,這讓我再度對千冬歲的知識豐富感到驚嘆。你該不會是在來的前幾晚就已經弄到傳說中的地圖然後全都背起來了吧?
鬼!
你這不是人類的鬼!
「那好,我們馬上出發!」行動力很強的雷多一把拽住我的領子。
等等,你不會又想像剛剛那樣子『帶』我行動吧! ?
「稍等一會。」拉住雷多的手,雅多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綠色的水晶,「在這裡做紀錄點。」然後,他把水晶丟進去排水道裡頭,用意完全不明。
水晶滾進排水道之後大約發了幾秒的柔光,然後黯淡下來直到完全消失。
「好,可以走了。」
不、等一下,我可不可以自己慢慢走啊! ?
就在我想這樣跟雷多講的同時,後面的領子馬上被人用力一拖,四周的風景像是人生的跑馬燈一樣在我眼前急速的消逝。
搞不好......

這次比賽之後,我會得到傳說中的速度恐懼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0:17

第六話白霧、黃霧

Atlantis AM12:13

我們找到伊多真的是在差不多十分鐘左右之後的事情。
莫克大街鷹雕刻的建築物之前,他的腳下躺了滿滿的碎石頭,顯然已經做過什麼事情的伊多正在拍著衣擺,看見我們冒出來才站直了身。
「這是什麼東西啊?」
在我因為高速後遺症躲到旁邊水溝去大吐特吐的同時,雷多的聲音就在我附近響起,然後我聽見踢碎石子的聲響。
「石子。」伊多給了他一個相當於廢話的答案。
我吐了一堆酸水之後才站起身,眼前出現了一條手帕,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伊多非常親切的遞來一條高級的絲質手帕。
是說,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不過這位老大......
太高級的東西我不敢用啊!
伊多的手懸空了好幾秒,我只好接過來。不知道這個東西要怎麼洗會比較乾淨啊......
旁邊的千冬歲蹲下身撿起了一個被打碎的小石翻看了一會兒,「吃人石?」他皺起眉,說出了一個我曾經在漫畫裡面看過的熟悉名字。
「是的,不過看來應該是無人操縱,我剛剛路過時候不小心誤觸機關所以被攻擊。」伊多勾起了笑容,給了肯定句,「大約是鎮民遺留下來的物品。」
我看著地上的小石子,碎的到處都是,看起來原本體積好像不小。印像中漫畫裡面有說過吃人石好像是什麼什麼起源然後會啃人之類的東西之類的。
「應該是安全警衛吧?」抬頭看了一下建築物,千冬歲同意這個說法,「這裡應該是湖之鎮的銀行,會有這種東西是正常的。」
銀行有吃人石是正常的?
等等,我有沒有聽錯?
基本上,我覺得這個一點都不正常。
千冬歲四處看了一下,接著從地上撿起了一張燃了一半沒有燒盡的符紙,「伊多。」他的臉色有點沉,翻看了符紙之後才開口,「剛剛是不是還有人跟你在一起。」
他的話是肯定的。
看著那張紙,伊多也勾了微微的笑容,「是的,方才夏碎也和我在一起。」
耶?
我瞪大眼睛,看著千冬歲手上的紙屑。太神了吧!這樣就可以知道誰跟伊多在一起喔?
「那夏碎怎麼不見了啊?」雷多搭在他的兄弟肩上,然後被一把拍開。
「嗯......因為剛剛吃人石是整群的,夏碎說分兩路引開比較不會造成城鎮二度傷害,所以我們在上個叉路就已經分別走了反方向。 」伊多稍稍描述了下給其它人聽,「不過你放心吧,夏碎先生的實力非常高,不會因為吃人石而受傷的。」或許是看出來千冬歲的神色不對,他隨後就補上這段話。
「嗯,我知道。」握緊了手上的符紙,千冬歲應了聲,然後將那張半符收進去背包裡面。
感覺氣氛好像蠻尷尬的,尤其是我這個知道點內情的人,整個不自在起來。要在這邊安慰千冬歲好像也怪怪的,所以我還是什麼都不要亂說比較好。
「對了,伊多,我們的行李有掉在你這邊嗎?」雷多打破所有人的沉默,一問就是八竿子打不著邊的話。
是說,他不講我還沒注意到,他們出發時候那個大行李真的不見了耶......只有剩下每個人隨身的小型包包。
糟糕,如果掉下來砸到人的話應該不死也半條命了吧?
「沒有,大概是掉在城鎮的某一處吧。」搖搖頭,伊多給了他否定的答案。
「糟糕,裡面裝了糧食跟外宿用具,不見了今晚要怎樣過夜啊!」雷多非常扼腕的說著。
你是在裡面裝了什麼用具啊......
我突然對那一袋東西感到極度好奇。
「這裡物資都還很充裕,暫時住宿應該不成問題。」雅多打斷了他雙胞兄弟的憂慮,很正經的道。
是說,物資真的蠻多的,剛剛看到那個商店就知道了。雖然說沒有人,不過大部分東西都很完整的保存下來,幾個人湊合湊合應該還不成問題。
「雅多,你很笨耶!如果那些東西里面有毒怎麼辦。」揮揮手反對這個意見,雷多撇撇唇,「要吃你自己去吃,毒死活該。」
雅多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麼,接著、用一種很緩慢的速度說出會讓他的雙胞胎兄弟吐血三萬次的話:
「放心,我們會一起死。」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雅多是會搞笑的。

※ ※ ※

離開莫克大街之後,我們沿著街道往市區中心走了好一陣子仍然沒有碰上其它人。
「真怪,照理來說應該至少會碰上一兩人......」千冬歲的自言自語剛好是所有人的心中疑問。
沒錯,就算沒碰上人,至少也來點聲音吧。可是從我們剛剛走到現在,啥聲音也沒有。該不會全都消失了吧?
一想到這邊,我就開始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瞄了一下手錶時間,大約是兩點多左右。
呃......說真的我開始覺得有點餓了、而且走很久腳也很酸,不過四周全都是一些非人類的傢伙,完全看不出來有肚餓還是疲倦的樣子,讓我非常不好意思提出休息要求。
「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五分鐘之後,有個人說出了解救我兩條腿跟一個肚子的話。
說出那句像是大神降臨話的伊多偏著頭看著地上,「看來湖水比我們想像還要快湧入呢。」隨著他的話所有人都低下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地上已經開始在蔓延一灘一灘的小水漥;就像是會傳染一樣開始逐漸的往外擴大,「先探查到這邊吧,接著看看附近有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找到之後以落腳地為據點往外再搜查,水滿之前要回到原地集合。」他拿出了一塊跟雅多拿出的一樣的綠色水晶,然後找到了最近的排水道拋下去。
水晶發了一下亮之後又再度消失不見了。
「我想想......這一帶的話好像有一間小旅館可以暫住。」腦袋裡面大概充滿路線圖之外還是路線圖的千冬歲指了一個方向,「前面轉角處就是了。 」
跟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我看見一個大約五層樓高的房子,房子外面有一個藍色的招牌,上面看不懂的文字應該就是千冬歲說的旅館之類的地方了。
就在我想問那個地方真的安全嗎的同時,一道拉力突然由後拽住我的領子。
「那麼,就我跟漾漾先去確保住處吧。」完全無顧別人意願的雷多跟某隻該死的雞如出一徹的動作讓我想拍開他,「你們就在四周找看看有沒什麼吃的還是用的東西吧!」
喂喂,我好像沒有說要跟你一起去吧?
「那就這樣決定了,我們在這一帶做出結界,另外就是尋找糧食跟用品。」伊多點點頭,對兵分兩路完全沒有意見,「褚,辛苦你了。」
別人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樣。
「那個......不會啦......」其實我真的不怎麼想去。不過配合團體分工合作是必備的,就像他們去找東西也很有危險性,相較之下只是確定住處的我們還悠閒多了。
只要住處裡面不要有個叫安地爾的冒出人就完全不危險。
「你們確認地點之後就不要亂跑了,以免安全區被入侵。」千冬歲很慎重的交代著,「我總覺得好像會發生什麼事情......」
餵!不要亂說話!
被他這麼一說,害我也覺得好像會發生什麼事情。
「雷多,有事的話隨時通知。」拍拍兄弟的肩膀,雅多本來就很凝重的表情現在又更凝重了一點。我完全可以體會他的考慮,因為在跟雷多混熟之後,就會發現他少根筋到有一種嚇人的地步。
「囉唆,有我在啥事都不會有!」用力勾住我的肩膀,雷多很豪邁的丟了這句話,「漾漾會幫我保證!」
呃......我不敢幫你保證。
「好了,快分頭辦事吧,再折騰下去天就黑了。」看著地上越來越多的水漥,伊多出聲催促了下。
「嗯。」
然後,我們分開兩邊了。

※ ※ ※

千冬歲所指的旅館在雷多的解釋之後,我才知道他叫做湖水旅館。
很詩情畫意又很寫實的名字。
「看起來應該是沒什麼東西。」雷多第一個走進旅館,旅館裡面就跟其它的住家一樣,一樓是完全挑空的,只有一個往上的樓梯。
我們順著樓梯走上二樓,首先看見的就是櫃檯,櫃檯後面有堵牆,牆上有一些應該是介紹房間的圖片,然後旁邊是鎖著鑰匙的玻璃保管櫃,上面都有寫編號,大約有十來個左右的房間。
「嗯......有三個房間住了人。」看著櫃上缺少的鑰匙,雷多疑似自言自語了一會兒,然後打開玻璃櫃,「我看我們就拿最大的房間吧,大家住在一起比較安全。」
真難得我跟他想的居然一樣。
就在我們要按照鑰匙上面的數字找門同時,一個聲音打破了整個沉默詭異的安靜,過沒多久又轉了逐漸大聲、接著跳轉變成別的聲音。
「有誰在啊?」雷多很好奇的就要往聲音來源找去。
「不要去!會死掉!」我馬上拉住他的衣角。有上午的驚悚遭遇之後,我完全不想再下午又重新看見那個變臉人一次。
「什麼會死掉?」
「去了就會死掉!」
拜託啊雷多老大,快回頭吧!前面是彼岸再跟你招手!
不過很顯然無法心靈溝通就會出現障礙,完全不覺得會死掉的雷多很堅持的往前走,「如果是什麼東西要緊早清除,居住環境要衛生乾淨才可以。」
他說出某個夏日電視除蟲倡導廣告。
可是基本上,你過去應該是你被清除掉才對!
我抓著雷多的衣角,可是完全無法把他往回拉,相反的我還被他拖著走,很快的我就被他拖進去聲音來源的旅館大廳裡面。
大廳中擺著一台電視,聲音就是從電視裡面傳來的。
不過,這次在按開關的不是那個變臉人。
是個臭小鬼拿遙控在玩。
「啊!」拿著遙控玩的某條金眼黑蛇女娃版一看見我們走進來就大叫了一聲,還用礙眼的肥手指指過來,「點心盒!」
我什麼時後變成點心盒了!
拿著遙控跳下旅館沙發的小亭蹦了兩步跳到我們面前來,「你們也是來住店的嗎?」她偏著臉,然後開始在雷多身邊轉來轉去,雷多也隨便她看不阻攔。
對喔,她好像很少看到雷多他們。
「夏碎學長在這邊嗎?」既然小亭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那就代表另外一個可能性--她主人也在。
果然,小亭用力點了點頭,「主人剛剛上樓了,吩咐小亭在這裡等,如果有不認識的壞人進來......嗯......要..... .」她歪著小小的腦袋開始用力思索,過了半晌才想到應該是滿意的答案,「殺光光!」
我肯定夏碎學長絕對沒有這樣吩咐你!
「多久之前上去的?」雷多看了一下旁邊往上的樓梯,問道。
小亭伸出手指算了一會兒,「七分鐘之前。」
「漾漾,我上去跟夏碎先生打個招呼順便幫忙探查,你跟這個小女娃在這邊休息。」雷多拍拍我的肩膀,突然又很成熟的說道,「等不累時候再上來,別太勉強自己。」
你突然變正常我會怕。
「漾漾在這邊陪我!」小亭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根本還來不及回話,就被她出乎意料之外的恐怖蠻力一扯整個人都摔到沙發上面,「剛剛主人帶我拿了很多醣果,一起吃。」她抖開和服的袖子,真的掉出一大堆包裝的五顏六色的糖果餅乾。
你們居然趁機打劫!
「這個咒語看起來好像很強。」指著小亭,雷多這樣告訴我,「應該暫時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你安心在這邊休息一下吧。」
「好。」
其實雷多去掉神經病之後,還蠻貼心的。
不過可惜神經病去不掉。

※ ※ ※

雷多上去之後就只剩下我跟小亭。
意猶未盡又玩了一下電視跟遙控之後,小亭才把手上的東西丟開跳下沙發,「你要不要喝茶?」她仰高頭看我。
「呃......不用了,謝謝。」這個地方的茶水說真的我不是很敢喝。
「可是要有茶才可以吃點心耶。」看著灑在椅子上的糖果餅乾,小亭很遺憾的說著。
這位偽、小妹妹,基本上不用喝茶也可以吃點心的......
「那好吧,你假裝你要喝茶,我去泡茶,這樣就可以吃點心了。」很快的,她就幫自己找到一個折衷辦法。
「好吧,我假裝我要喝茶,你去泡茶吧。」我很怕她殷殷期盼的眼睛等等會變成殺氣騰騰的眼睛,所以只好順著她的話做。
「我去泡茶!」
黑蛇小妹妹歡天喜地跑走了。
整個旅館大廳立即空蕩起來,什麼聲音也沒有。
我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上面是一些花草刻花,看起來很淳樸不過也很細緻,完全可以猜到旅館主人的細心。
就像很平常的一個小鎮,鎮上都生活著平凡的人,也應該會有很多跟我一樣法術不靈光的、只想平平靜靜生活的人。
然後,他們全都消失了。
如果這是發生在我四周我該怎麼辦?
看著空蕩的大廳,我突然有點害怕。
如果、這是發生在我們身上,該怎麼辦?
我突然驚覺了這個任務不只是任務,它是真真實實的一件事情,很有可能馬上就會發生在我們身邊。如果,我身邊有人突然消失不見了,我要怎麼辦?
腦袋亂轟轟一團,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如果這時候是學長他們,八成已經想出了幾十種應對的方法了吧。
「呀----」
在我決定不要胡思亂想閉目養神同時,某個詭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睜眼,我連忙往聲音來源的地方跑去,因為那邊是剛剛小亭跑去泡茶的地方。
轉角之後應該是旅館的附設廚房之類的,裡面有瓦斯爐跟一些廚房用具,小亭就站在流理台上面,一手抓著大水壺然後直直的盯著洗手槽。
「怎麼了!?」我把小亭整隻從台子上面抱下來。
「裡面有泡泡。」小亭指著洗手槽,給我一個很詭異的答案。
泡泡?
順著她說的,我往洗手槽下面看去。
水管傳來細小的轟轟聲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往上逆流的樣子,然後聲音越來越逼近我們。幾秒之後,我跟著瞪大眼睛。
像是霧一樣的白色東西慢慢的從水管裡面冒出來。
等等......霧! ?
我一秒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快點找東西把水管塞起來!」會死會死!一定會死!我趕快拿起旁邊的抹布就往水管口丟下去,白色的霧飄了一下,然後又開始從抹布的細縫裡面飄出來。
「塞起來!」小亭團團跑了好幾圈之後,把整個廚房裡面的抹布海綿都給拿過來,努力的往水管塞,還拿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鍋鏟把抹布往下戳。
「把它塞死,不要讓霧跑出來!」我聽見那個轟轟的聲音越來越大,不過可能因為水管被塞住,白霧暫時沒有繼續冒出來,只剩下洗手槽那些剛剛冒的還沒消失。想也不想,我直接伸手想把霧揮散。
就在碰到白霧那一秒,某種劇痛立即從我的手指傳來。
「好痛!」瞬間抽回手指,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一樣,我的手指尖被溶了一層皮,冒出一堆血水。
這個霧不會是強酸還是王水吧! ?
「這個不可以碰。」小亭張大嘴巴,將一小片外散的白霧整個吃下去。
不可以碰可是能吃嗎......?
我有種她的胃可能比強酸還厲害的感覺。
水管的轟轟聲逐漸減退了。
從包包裡面翻了手帕出來先把傷口包紮好,我有種好像不會這麼簡單解決的感覺。
小亭把水壺拿上瓦斯爐然後轉開開始燒水,可能是水裝的不多,不用一下子就听見水壺裡面傳來聲音,「主人說霧是壞東西,所以不可以亂碰。」她偏頭看著我的手,非常遲緩的告訴我這個消息。
你應該早說......
幾分鐘之後,水燒滾了。
接著,那個轟轟的響聲好像在休息過後,決定從頭來過,這次不是從洗手槽的水管了,我聽見詭異的聲音直接從腳底下傳出來。
「好像又來了。」小亭爬上台子開始沖茶。
腳底下的話......
我突然驚覺廚房裡面應該有一個叫做排水口的東西。
轉過頭,果然在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排水口,聲音就是從那個里面傳來的,隨著聲音逐漸變大,我們同時看見有個小小的黃霧開始蔓延出來。
黃色的?
小亭提著滾熱的水壺跳下台子,「把你們煮一煮就不會來了。」
說著,我眼睜睜看著那個黑蛇小妹妹拿著熱水壺,然後壺口朝下,整壺的熱水直接往排水口的水管倒下去。
是說......排水口好像不可以倒熱水吧......水管會變形......
就在熱水下去那一秒,我聽見了從水管裡面傳來非常、非常清晰而且銳利的『唧--』一聲。
應該很痛吧,不是、應該是非常的痛。
黃霧馬上縮回去了,連帶的整個轟轟響也跟著消失不見。
不管那個霧是什麼東西,我突然有點同情那個東西。
黑蛇小妹妹有某種加害方面的強度。
「吃點心了~~」小亭完全沒有剛剛淋熱水燙傷東西的感覺,很高興的把台子上的茶水全部端下來,然後扯住我的衣角往外走。
我回頭看了一下水管,裡面靜悄悄的,啥聲音也沒了。

我想那些霧應該暫時不敢來了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0:39

第七話住宿

Atlantis PM4:27

第二批人到達旅館時候已經是莫約要兩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一進門,千冬歲看見跟我們在一起的夏碎學長明顯的愣了好一會兒。
「原來你先到一步了。」與夏碎打了招呼,伊多友善的點了點頭。
「嗯,我想你們應該會往這邊來,所以先到這邊確定住處。」沒有在意千冬歲盯的死緊的目光,夏碎仍然很自得的跟雅多也打過招呼,「我已經在旅館的四周布下結界,相信休息一晚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那邊是大人性對話,我跟小亭站在旁邊。
猛然,原本在後面不知道在做什麼的雷多突然整個人往前衝,「雅多~!你們找到行李了啊!」被他這樣一講,我才注意到雅多後面多了一個拖行的大行李箱,正好就是出發之前雷多拖著走的那一個。
「那個里面裝了什麼那麼大一箱?」我看著雷多把大行李拖進來,就好奇的詢問。
「一些民生用品。」雷多把箱子放到旁邊去,「必要時候還蠻有用處的。」
必要時候?
例如把整個城鎮轟了之後沒有物資的時候嗎?
「對了,都沒找到其它人嗎?」看著一行人,夏碎突然發話。
「沒有,大概都在另外一邊。早先有遇到冰炎殿下,不過他往排水道下探查去了。」回他話的是雅多,稍早還跟我們同路。
「這個我剛剛聽雷多說過了。」夏碎點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晌,「既然今晚在這邊的人還挺多的,我想也往排水道去幫冰炎,單獨他一人我怕會應付不來。」
果然不愧是拍檔啊,馬上就想到要前往支持這些事情。
「這樣也好,否則我們也是擔心冰炎殿下不曉得會碰上什麼事情......」伊多跟著沉吟了半晌,然後點頭。
其實我也想說我很擔心學長,不知道能不能跟去看看。不過下去的好像都是高手,加上我這個衰人菜鳥好像會礙事,所以話到口邊又讓我吞下去了。
「不行!」
打破所有人的決定,開口的是從剛剛開始就一語不發的千冬歲,他看了看夏碎,語氣堅決的說:「下午開始湖水就回潮,現在外面已經積起水,排水道也同樣,我不贊成你在這時候往下深入排水道。」
所有的人都看向他,然後又看向夏碎。
夏碎的表情上沒有任何變化,就維持不變的微笑直視著千冬歲,「你說的沒錯,但是僅是排水道的回流並不會對我造成影響。」
「可是現在底下情勢不明,你應該確保沒有額外影響因素的最佳情況下再深入探查才是正確。」完全不想讓步的千冬歲很固執的如此回答,「眼下排水道沈水,且還有不明的霧氣隨時會出現,接下來就入夜了,不管如何衡量,我認為現在進入排水道都是最危險的時候。」
其實我覺得千冬歲分析的很有道理,不管怎樣說,晚上進去陌生的地方的確是最危險的,如果有什麼萬一也很難求救。
夏碎偏著頭想了好一會兒,「那麼你認為該何時進去?」
意外的,他居然徵求千冬歲的意見。
很明顯的也愣了好一下,千冬歲才回過神,「我認為應該在水退之後的白天與其它人一同進入才能夠彼此照應。」
「那好吧,明日一早我再動身進入排水道。」夏碎很乾脆的改變了決定,乾脆到有一瞬間讓本來好像想好應對的千冬歲又愣了好一下才回過神、呆呆的點點頭。
搞不好夏碎學長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 ※ ※

「那好,決定全部在這邊過夜了,大家就一起來整理房間吧!」
打破了短暫的詭異沉默,裡面年紀最大的伊多拍了拍掌心,大夥兒立即跟著看過去,「為了預防今夜被個別突擊,我看大家委屈一晚,並了床位全都睡在同一個房間吧。」
意思就是要睡大通舖?
我長大之後就沒睡過這玩意了,感覺好新鮮。
「打枕頭戰!」已經當成戶外教學的雷多發出歡呼。然後,他旁邊的兄弟直接一把摀住他的嘴巴不讓他廢話,把整個人往旁邊架走。
「我沒意見。」夏碎勾起微笑。
他沒意見,當然千冬歲也不會有意見,天知道他想跟他哥培養好關係有多久了,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還有點興奮。
「枕頭戰是什麼?」小亭蹦了蹦,巴在夏碎腳邊仰起頭,小臉好奇的詢問,「打贏了可以把輸的人吃光嗎?」
「不可以。」用一種很平常的口氣,夏碎非常正經的回答她的問題。
「喔。」黑蛇小妹妹喪氣的走開。
確定所有人都沒有問題之後,伊多繼續未竟的話題,「剛剛我們也在外面收集了一些食材、同時確保沒有問題,我看就分成兩組,一組整理房間、另外一組就準備晚餐如何?」
當然,全數通過。
然後,問題就來了。
「誰會煮菜?」
一個問話下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我跟雅多會做簡便的菜色,不過不是很好,不能太過期待。」很有自知之明的雷多第一個跳出來說話,「伊多也一樣,不過他厲害一點。」
我好像沒看過千冬歲做吃的東西過。
但是我知道喵喵很會做飯,因為每次出遊都是她準備餐盒的,就是可惜現在她不在這邊。
「主人很厲害,主人會做飯!」黑蛇小妹妹整隻黏到她家主人的腿上,很得意的大聲說,「主人還會做飯後點心......」
「好了,夠了。」夏碎拍拍她的頭,小亭立即就閉上嘴,「那麼我與伊多去準備晚餐,剩下的人去整理房間吧。」
「那話說不如馬上動作。」雷多手上掛著剛剛拿下來最大房間的鑰匙,「各位小的們,跟著雷多大爺來吧!」
我突然覺得他有點像某個人,某個腦袋調色盤的人。
「誰是小的!」雅多往他後腦一敲,趁他吃痛時候劈手奪過鑰匙就往樓梯走去,「千冬歲、漾漾,來吧。」
千冬歲看了一下他老哥,然後才跟上去,我連忙尾隨在後跑上去。
「喂喂,等我一下!」被拋棄在後面的雷多立刻跟上來,超過我們兩個追上他家雙胞兄弟用力勾住他的頸,「你在搞我的人際分化是嗎!」
「並沒有。」很習慣對付他的雅多將他的手拍掉。
跟著雅多的腳步,我們直直上了第五個樓層。與其它房間門密集的樓層不太一樣,五樓之後的房門都隔了好一些距離,也可見房間大小的確差異很大。
很安靜。
綿長寬闊的走廊什麼聲音也沒有。
按著門房號碼找到了其中一間房間,雅多輕輕敲叩了兩下,大約等待了數秒鐘之後才拿鑰匙轉開門鎖。
門扉一開,整個室內就自動亮起來了。
小城鎮裡面旅館不是高級飯店,所以當然沒上次我跟學長住的地方那麼好。
不過整個房間看起來就是很溫馨,原木貼成的牆壁地板都給人很舒服的感覺。房裡面陳列了好幾張看起來就是很舒服的彈簧大床,一看就知道應該是給家庭還是小型社團出遊時候使用的,旁邊還有電視梳妝鏡什麼東西,櫃上還整整齊齊的擺妥了簡便的盥洗用具,一共有八份。
「大床~」小亭整個人撲跳上去,我現在才注意到原來她也跟上來了。
「好像很不錯的感覺。」雷多四周打量了一下,「把床給並一併吧!」他看起來就是某種畢業旅行興奮狂,第一個衝過去開始把床全部推到一起。
「我可不可以自己睡旁邊一張......」看著床鋪全部給連成一條線,千冬歲發出微弱的抗議聲。
雷多轉過來,一臉嚴肅,「你不合群。」他發出指控。
「我沒有!」
我覺得就算是很擅於抗辯的千冬歲可能遇到這類人也都沒轍,他們不是用正常溝通就可以理解的。
「你有,看你一個人與大眾意見不合,自己想一個人睡角落,由此可知你不但不合群而且還孤僻,這種壞毛病要改喔!」雷多煞有其事的開始說教起來。
說真的,我有點想笑,可是看到千冬歲一臉想把他拽了丟出窗外的臉色,我連一個聲音都不敢亂發,只能硬忍下來。
「別管他們,我們先整理吧。」明顯已經很習慣這重場面的雅多拍拍我的肩膀,然後無視於房中兩個快打起來的人走到旁邊的大木櫃抱出棉被。
我連忙跟過去幫忙拿。
拿出來的棉被整個是軟的,軟得好像要滑手拿不住一樣,上面還有淡淡香氣,整個就是讓人很想撲上去磨蹭一下。
鋪床跟整理棉被很簡單,在雷多和千冬歲準備捉對出去走廊廝殺時候我們大致上就全部整理完成。
「好了,別玩了。」
整個弄完之後,雅多走出門外還很自然的一把將他家兄弟拖走。
大概也不想跟他有所糾纏,千冬歲走進房間隨便往床鋪上一坐,一聲不吭。
我開始有種要不要幫別人收拾善後的猶豫。

※ ※ ※

「他沒有在生氣。」
打破一室沉靜的是小亭,她很勇敢的整個人撲貼在千冬歲的背上。
等等,她剛剛說什麼?
斜眼看了背後的小亭一眼,不怒反而勾起淡淡的微笑,千冬歲推了推厚重的眼鏡,「你又知道我沒生氣了。」
看起來千冬歲好像真的沒有生氣。
「當然知道,因為主人......啊!」小亭突然跳開,然後自己摀住嘴巴蹦下床,「小亭什麼都沒說!我要去找主人了!」說完,還沒等到千冬歲叫她時候整個人就像一團風一樣狂速的刮逃走了。
說真的,通常講話講成這樣才會讓別人起疑心。
我跟千冬歲對看了一眼,他沒有意思要追上去,只是坐在原位像是想什麼東西的思考了好一會兒,「漾漾,你有沒有覺得今晚好安靜?」猛然他抬了頭,衝著我就是這麼一句話。
晚?
我瞄了一下手錶,的確有點黃昏了,大約五點多的時間。
「安靜?」沒啥人安靜是正常的吧?而且你們剛剛並不安靜。
「四點開始湖之鎮會大量積水、五點進水,六點開始就會高達膝蓋深度,七點之後就無法出門。現在是進水時間,為什麼外面會這麼安靜?」把情報刻在腦子裡面的千冬歲發出疑問,當然他也知道我絕對不可能回答他,除非我是神。
「呃......剛剛夏碎學長說有布結界,會不會是那個關係?」不好意思,知識很貧乏的我只想到這個可能。
「不是說沒可能。」千冬歲點點頭,算是同意我的話,「你覺得剛剛小亭想說什麼?」
我愣了一下。
話題會不會跳太遠?
還是老大你本來就想問這句,前面的只是掩飾話而已?
「呃、我也不曉得。」我又不是黑蛇小鬼的腹蟲,誰知道她剛剛想說什麼。不過根據常理和所有的小說劇情來推斷,就是遲鈍如我,也覺得她剛剛好像想說夏碎學長還是千冬歲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哪件就是。
如果我會想到這層,千冬歲肯定想到的比我更多。
搞不好他已經自我在心中上演了三千種不同的版本哩。
「對了,你的手怎麼了?」終於發現我手上捆了一堆不明紙巾的千冬歲疑惑的湊過來。
「喔,剛剛在樓下時候碰到奇怪的東西。」我把白霧黃霧的事情說了一遍,前面的人越聽臉色越不對。
「你碰了白霧受傷?」劈手把我的手拉過去三兩下拆掉紙巾,千冬歲瞇起眼看著那個很像被融過的手指尖。
「這個應該不會得破傷風吧?」說真的,沒提我還沒想到,現在他臉色凝重,我有種可能會得什麼病的感覺。
千冬歲白了我一眼。
好吧,我知道我說錯話了。
「這就奇怪了,剛剛我碰過黃霧,可是黃霧並不會傷人。」從自己的背包裡面翻出簡單的包紮用具,千冬歲拖了我的手開始上藥包紮,「可是黃霧會破壞建築物。」
黃霧會破壞建築物?
我看著被包起來的手,手是被白霧融傷的。
「方才我就是用追踪數到一半,突然冒出黃霧把我的東西都融了,後來那片霧就竄逃到建築物裡面,為了杜絕後患,我乾脆全都一起炸毀了。」很快包紮完的千冬歲把手還給我,然後環著手走來走去,「白霧的話是傷人,黃霧的話是傷東西......這不就是......」
他突然停下腳步。
「酸鹼性嗎?」我舉手發話。
「......」千冬歲無言了。
「不好意思,當我沒說話。」不過我真的覺得有點那種感覺。
顯然也真的有那種打算的千冬歲在旁邊的床鋪上坐下,「這個好像是......曾經有發生過這類事情......」
「是學長說的那個嗎?」我突然想起來學長臨行前說過的話,「以前什麼鬼王出來之前也有村莊發生這些事情。」
「你說的那個是精靈事件,不過還有另外一個,這件事情應該連學長也不知道,是我們雪野家的秘案。」
秘案?
傳說中那種只有自家人能知道、外人知曉則死那種東西嗎! ?
「那個......我可以聽嗎?」我戰戰兢兢的發問,如果他說不可以,我要立刻摀住耳朵逃出房間。
「基本上是不可以,不過我還是可以說給你聽,但是不能告訴第三個人,不然......」
我知道不然之後會接什麼了,因為他之前也說過一樣的話。
後面接的是切脖子。
「在大約十多年前......」
我還來不及捂耳逃出,千冬歲已經開始講古了,「雪野家曾經收到一個奇怪的事件,由外地送來的是一個已經半腐的殘屍跟一瓶裝了白色氣體的瓶子。」
糟糕......我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據說那具屍首似乎是出了一次的任務,但是一入地點沒多久立即遭殺害,同行的人親眼見到他觸碰了白霧,便被疾速腐蝕,他的同伴只來的急在屍體被全部融畢之前搶救下來,但是沒辦法保住他的性命。」千冬歲抬起頭,非常認真的看著我,「因為,前後發生僅僅只花了三秒鐘。」
三秒!
三秒鐘! ?
這位大哥你有沒有少講了一個零?
我突然有種我剛剛是大難不死的撿到感。果然人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較好,現在聽一聽,我已經很確定下次白霧出來時候我一定不是堵水口,而是尖叫著逃走。
「後來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時間一久也沒人提,所以我剛剛才會突然想到。」聳聳肩,千冬歲用一種沒什麼的語氣這樣說著。
如果可以,你還是不要想到會比較好。
嗯......等等,好像有哪邊不對?
「你說有人送白霧過去?那有沒有人分析那是啥玩意?」我記得千冬歲他家是什麼情報大集地之類的,應該沒可能直接把瓶子丟到垃圾車上接著被載去掩埋吧?
「有,不過那時候我只有半個月,沒有人告訴我,後來也沒記載進述本里面,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順利分析出來。」
我看著千冬歲,突然有一種感動。
原來也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對了,搞不好夏碎會知道!」一擊掌,千冬歲猛然喊了一聲。
是說,那時候你半個月,夏碎學長應該也只有一歲半個月,應該也不會有人去告訴他這種事吧?
「漾漾,你去問看看吧。」
我?
我去問?
「為什麼是我去問?」
「你也知道我跟夏碎交情不好,還是你去問比較不會尷尬。」千冬歲很認真的說。
「可是這樣就等於告訴第三個人了!」剛剛不知道是誰說不能告訴第三個人耶!
「他也是雪野家的人,不算在裡面。」直接出手推我催促著,可能比我還想知道的千冬歲不由分說的一直推推推推,把我推出房間。
最好夏碎學長會知道。
「如果他不告訴我嘞?」我覺得有百分之九十他不會告訴我。
「他一定會告訴你的。」
「最好是!」
「真的會啦,相信我,快去!」千冬歲直接拉了我的手出房間,死拖活拖的把我拖下樓梯,「而且早點知道也可以早點解決,你去問兩句又不會對你有什麼害處。」
他說的好像也對。
「那我去問,如果他不知道就沒辦法了。」我總不能叫他隨便生一段話給我吧?
「當然。」
我用力的深呼吸一下,「那好,我出發了。」

「加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1:02

第八話旅館的安眠

Atlantis PM5:25

當我走到二樓時候,剛剛那個大廳已經飯菜香瀰漫了。
「嗯?正想叫你們下來準備準備,差不多可以開飯了喔。」端著一鍋湯水路過的目標物隨著熱騰騰的蒸氣剛好路過我眼前,一看見我馬上打了招呼。
用力深呼吸,不用怕,不過就是問一個很渺小的問題而已,又不會被割一塊肉。
「那個,夏碎學長,我可以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嗎?」早死晚死都要死,我直接衝到他面前,開口就問。
「問題?可以啊。」夏碎學長掛著不變的微笑,「有什麼想問的?」
「我想問的是十多年前雪野家收到的一具半爛屍體跟一罐白色霧氣的事情。」我想不出什麼比較好的形容詞,所以就這樣發問。
那一秒,夏碎整個人愣了很大一下。
我就知道這個是不能問的問題!
千冬歲啊,如果我因為這個問題被這樣然後那樣又這樣結果喀喳一聲回不了家的話,你就等著好好的補償我。
「你是從千冬歲那邊聽來的是嗎?」意外的,夏碎沒有我想像中立即把我一刀解決,反而是很優雅的繼續把湯鍋放上桌,然後拿掉隔熱手套, 「讓你來問我是他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呃......這個有差別嗎?
我有種回答錯好像會有兩種不一樣後果的感覺。
「那個......千冬歲想知道,可是我也很想知道,算起來應該也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回答。
他應該不會直接拿起湯鍋潑我吧?
我會如此懷疑是因為我曾經被人潑過,不過是不認識的路人甲手滑,然後帶衰的我就這樣去醫院躺了三天。
夏碎沉思了半晌,「千冬歲不曉得這件事嗎?」
「不知道,他說他那時候只有半個月大,後來才聽人家講過而已。」我把千冬歲告訴我的話重複了一次給他聽。
「嗯......這樣說起來,這件事情大約是我在十三歲之後在藥師寺家那邊聽見的,不是雪野家。」
「耶?這不是雪野家的秘密嗎?」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夏碎老大是從別的地方聽到的。
「是他們的秘密沒錯,不過當年分析那白霧的是藥師寺家,全部分析結果都記錄了,後來因為某些事情雪野家就沒有來取回分析結果,我想應該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不清楚這件事。」
原來如此,我突然覺得千冬歲說夏碎知道一定是因為他也清楚分析這事。
「那你知道分析的結果嗎?」我追問了重點部份。
依照我們所想的,夏碎果然點了點頭,「知道,藥師寺家的人幾乎都知道這件事情。」他把隔熱手套也放在桌上,表情變的有一點點的嚴肅,「分析之後,當年的分析者才發現那一罐不是白霧,也不是什麼水氣之類的東西,而是一隻一隻的蟲。」
「蟲?」
有一秒,我整個人都毛起來了。
「你聽過蝗蟲過境嗎?」夏碎想了想,打了個比方給我聽,「蝗蟲可以在一瞬間將整片的稻物都給吃光殆盡,那個白霧大約就是這種情況,不過不同的是蝗蟲的目標是稻穀,白霧的目標是動物。」
這個比方真叫人毛骨悚然。
「有那種蟲嗎?」不是我懷疑,可是這種說法真的......太恐怖了,讓人有點不太想相信。
「有的,名為血虺,小到幾乎肉眼看不見,但是整大群時候就會像是出現白霧一樣很清楚。」很肯定的這樣告訴我,夏碎環起手,「當年分析之後雪野家擱置了這件事情,後來白霧就沒有再出現過了。」
夏碎知道的話......我突然可以理解為什麼小亭會知道霧不能碰的原因了。
搞不好連學長都知道這件事情,所以看影像時候才會那麼肯定的說城鎮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學長知道這件事?」
「嗯,知道。」一點也不避諱,夏碎很誠實的告訴我,「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問過關於白霧的事情,也做了不少相關的準備。」
我就知道學長不可能那麼冒失就往排水道跳,原來是早做準備了。
「那個霧......跟這個霧是一樣的東西?」看了看被溶的手指,我開始有點擔心那個血X蟲有沒有殘留在裡面了。
「未分析之前不能下定論,不過很可能是同樣的東西。但是,記載中並沒有提到關於黃霧的事情,所以這部分我們也不曉得。且、蟲是哪來、為什麼而來,一切也都是個謎。」聳聳肩,夏碎若有所思的朝我後面的方向看了一眼,「大致上就這樣,你們也應該準備吃晚飯了,伊多那邊也弄得差不多了。」
「喔、好。」
......
等等?
我們?
我連忙回過頭,看到樓梯附近隱約好像有千冬歲的影子。
果然他還是跟來了。

※ ※ ※

晚餐是很正常的五菜一湯。
這讓我有一種無限懷疑,就是他們到底去哪裡弄來這些菜啊?
我們把大廳裡面的桌子並在一起,幾個人就繞著矮桌圍坐了一圈。
「晚餐是主人跟伊多先生做的喔。」小亭拿著幾個大碗跑來跑去的裝滿飯然後排了整桌子,「所以你們要充滿感~恩的心情好好吃完! 」接著,還威脅性的吐出蛇信。
所以你這個動作是說沒有感恩的吃完,下一秒就會被你感恩的吞入肚子是吧?
「知道知道,一定很感恩的吃完,然後接下來喝地龍湯。」雷多一臉不耐煩的掏掏耳朵,「從剛剛在廚房裡面到現在講了三百句了,你嘴巴不累嗎。」
我覺得小亭可能聽不懂什麼叫地龍湯。
「有三百句了嗎?」小亭一臉癡呆的看了他幾秒,然後轉過頭去伸出手指,「一次、兩次......」一邊數一邊走開了。
我再度嚴重懷疑這只蛇的腦袋。
「先趁熱吃吧,明天就不知道有沒熱的食物可以吃了。」伊多在旁邊坐了下來,雙胞胎就坐在他旁邊,動作非常一致。
呃......他講話挺像明天生死未卜的,不過好像也是這樣。
最晚來(我猜他是故意)的千冬歲左右看了一下才在我旁邊的空位置坐下,還要是直挺挺的跪坐,看起來還真想從他背後踹下去看看會不會撞到桌子。
桌上的菜色不算多,不過量很多,多到我看到有種想反胃的感覺,接著我立刻就想起來在座的每一位食量都比我大了好幾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都很有修養,這次吃飯時候居然沒有半個人吭聲,就連平常很吵的雷多也很乖的埋頭狂吃。
餐桌上瀰漫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沉重氣息。
這時候我才會突然驚覺他們果然跟我是不同次元的人。
吃飽之後滿桌的空盤空碗被雅多撤下去,小亭依舊縮在角落算她的手指。
「明日我們決定與夏碎先生一同走排水道。」伊多在飯後發出了第一句打破沉默話語,「排水道下方似乎有什麼,我們不放心讓夏碎先生獨自下去。」
耶......這樣說起來,差不多一半的人都下排水道了?
那不就只剩下我跟千冬歲走上面?
「基於安全性考慮,千冬歲跟漾漾你們如何打算?」雅多接了話,然
後轉過頭來詢問我們,「有可能在上面還會遇到其餘落單的人也可能遇不上,而往下走並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兩邊來說都不是絕對保障,你們怎樣打算? 」
怎樣打算......
我偷偷瞄了一眼千冬歲。
如果他要走上面,基於道義來說我好像就應該陪他留上面,畢竟這種時候把千冬歲一個丟著也不太好,就不知道他會怎樣決定。
夏碎什麼話都沒講。
我猜,如果夏碎開口了,千冬歲絕對會跟來的。沒有為什麼,就是有這種想法。
千冬歲看起來好像在考慮。
「水鏡的占卜怎麼說?」打破了暫時的安靜,夏碎說出不相干的問話。
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話的伊多連忙回過神,「出發之前我們用過水鏡,但是因為最近時常有陰影覆蓋,水鏡幾乎無法預知接下來的前行凶吉。」頓了頓,他繼續接著,「比賽開始之後就一直有不明陰影覆蓋水鏡,像是不讓我們探知未來之事。不知道是哪個有心人所為,所以我們對於此次比賽相當慎重。」
我記得之前伊多好像有說過類似的話,就是水鏡被人搞鬼之類的。
前行不明是嗎?
「我也跟你們一起下排水道吧。」猛地,千冬歲突然開口。
喔喔,這樣就好辦了。
「那漾漾呢?」所有的人往我看過來。
廢話,你們都下去了,我怎麼可能還留在上面,「我也一起下去。」學長的交代跟安地爾的威脅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哩。
「好,那就決定明天大家一起下排水道探查。」
就在明日行程決定好之後,剛剛縮在旁邊的小亭蹦蹦跳跳的過來了。
「數完了,我才講了五十四次!」

※ ※ ※

吃飽飯後因為外面已經淹起大水,差不多七點左右我們就已經全部都在房間集合輪流使用浴室。
「為了預防結界被突破,今晚大家輪流守夜,除了褚之外,我們來排定時間吧。」在我進入浴室之後,外面傳來壓低聲音的討論。
我一直知道他們很小心這方面的事情,也不太想要讓我牽扯太多進來。
打開水龍頭,我很仔細的聽著細微的聲響。
「八點開始的話到明日早晨六點,一共十個小時。五個人一個人輪值兩個小時,你們想要哪個時間?」
主導話題的人好像是伊多,可以想像的出來旁邊的人正在思考時段。
後來誰守哪個時段我就沒聽見了,他們的聲音又壓更低,很難辨識。
在我盥洗完出來之後,所有的人已經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好像從來沒有討論過這個話題一樣。
就在我開口想問夏碎時候,一顆白軟軟的枕頭突然衝著我的臉飛過來。
完全來不及反應,我眼睜睜的看著某著白色胖軟物體直接在我眼前放大,然後正中紅心的擊中我的臉,力勁之大,有讓人想一秒昏厥的感覺。
「雅多!你幹嘛躲害我打到漾漾!」某個兇手傳來惡人先告狀的搶話。
「你幹嘛手賤拿枕頭打到別人。」這是他兄弟給他的回答。
「枕頭戰枕頭戰~~~」唯恐天下不亂的某黑蛇抱著一大框不知道哪邊摸來的白色枕頭在床鋪上跳來跳去。
「你不懂嗎。」雷多接過小亭拋來枕頭,「這是住旅館必備。」
老兄,你幾歲了啊你!
雅多搖搖頭,「完全不懂。」
一顆枕頭在我眼前飛過去。
「打完你就懂了!」跟某五色雞頭一樣主張行動為先的雷多直接抽了枕頭開始扔人,而且還是無差別亂扔。
啪一聲,我親眼看見第二顆枕頭砸在翻閱書報的千冬歲腦袋上。
呃,其實我覺得我現在應該躲衣櫃。
「你腦袋在裝什麼啊!」千冬歲一把扯下大枕頭,有仇必報的一把抓了枕頭,活像對方殺了他全家的狠勁直接把枕頭摔到雷多臉上。
一個很響亮的聲音傳來。
喔喔,我覺得好像很痛。
「打枕頭戰~~~」小亭把枕頭全都倒到床上,白白的一大堆,看起來好像枕頭山。
大概是受了自家兄弟的挑釁,雅多陰森森的拿起了另外一顆枕頭,啪的第二擊讓雷多直接翻車倒床思過。
將身上兩顆枕頭抓起來,雷多又復活翻身,「你們這兩個人居然一起對付我......」
我有一種應該拔腿逃跑、不然下一秒我會遭受池魚之殃的感覺。
轉頭過去,那個應該跳出來打平鬧場的伊多居然塞著耳塞坐在離床舖有好一段距離的桌子旁看書。
這位大哥,你是打定主意不管是吧。
我看到好幾個白枕頭飛來飛去,到處都有人被打趴然後再爬起來的聲音。
就在我很認真想要打開旁邊衣櫃躲進去時,我瞄到完全沒有加入戰場的夏碎在眾人鬧成一團的時候,無聲無息的走出房門。
這邊跟那邊。
我覺得還是出房間避避風頭比較保險。

※ ※ ※

夏碎走到外面之後,不曉得有沒有察覺我跟在他後面,就這樣筆直的走過走廊,然後走進了這個樓層的小型交誼廳裡面。
說是交誼廳,還不如說是大陽台處,旁邊放了幾張沙發跟桌子還有小書櫃之類的東西。
他走進之後就停在那邊,我不敢貿然上去打招呼,就小心翼翼的躲在轉角,想找一個合適的時間過去。
面對著陽台,夏碎好像拿出了某樣東西放在掌心上。
透過陽台落在地面上的月光看起來好像格外的清晰,四周都像是散落銀粉般一點一點的發著亮光。
「這裡是第二隊夏碎,我們與亞里斯學院的選手順利入城之後的第一晚。發現了血虺的活動性,目前懷疑血虺有兩種品種,黃色不在情報當中,可能是新種,情報傳回大會之後請做此物鑑定。」
他的掌心發出幽幽的藍光,然後我才意識到夏碎可能在做紀錄,就跟我之前在選手室裡面看見的那段影像一樣。
那個幽藍色的東西飛出他的手,然後往陽台外面去,升高之後飛往黑暗的天色當中。
我猜大概是要把周圍環境拍攝過一次之類的,應該有點像小型的飛行攝影機什麼的東西吧。
過了半晌那個東西又飛回來,因為面像我穿過陽台,這次我看清楚那個是什麼了。是個小小的圓球,渾身都是藍色光,上面有一個很像咒印的字之類的。小球飛回來之後又落在夏碎的手上。
「目前旅館周邊為八級警戒,四周布下結界預防血虺闖入。結界使用時間為一日,如果數量大的話考慮做二次結界。」
頓了一下,夏碎好像在思考紀錄言詞,「目前判定黃霧應該為無生命毀壞血虺種,今日變故有同行的褚被白色血虺所傷,正在觀察情況中。另外冰炎隻身闖入地下排水道,若無問題,明日我們的行走方向也為排水道,完畢。」
然後,他把那顆小球收起來。
聽完他的紀錄,我有種怕怕的感覺,然後又低頭看我受傷的手指。
剛剛已經被伊多重新上藥包紮過了,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很痛的感覺,只有偶爾碰到東西有刺刺的痛感。
這樣子還需要觀察什麼?
我毛了,我整個人都毛起來。
接著,我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每次我受傷時候醫療班給的藥幾乎馬上就可以把傷口治好,可是這次好像不太一樣。剛剛伊多幫我重新包紮時候傷口還在,而且好像沒有什麼癒合進展。
那時候我以為是要長皮需要多一點時間就沒放在心上,現在越想反而越覺得不太對了。
糟糕,我的手不會就這樣爛了吧?
我突然想到有種東西叫硫酸,好像沒處理好也是會往下繼續腐蝕的同一系列。現在不知道去大量沖水來不來得及?
唉,現在突然覺得在學校裡面有輔長大人跟喵喵實在太好了,有什麼傷口問題找他們解決就對了。
夏碎沒有移動的打算,好像就在那邊想什麼。
我覺得還是不要打擾他比較好,所以就小心翼翼的轉身往回走--

「褚,請過來這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1:37

第九話過往的交集

Atlantis PM8:45

我完全不意外我會被捉包。
如果沒被發現我才會意外,我是說真的。
夏碎回過頭,朝我招招手,我只好認命的收回要往後退的腳步,往前面走過去。
走到窗台附近時候,我聽見外面有細小的聲音。
「你跟出來是想問什麼嗎?」
夏碎學長的聲音讓我回過神,「呃......倒不是。」我也沒有一天到晚都有問題吧。
「如果沒有其它特別的事情,早一點休息會比較好。」頓了頓,他又轉開視線看著窗台外,「畢竟現在這種狀況,不先保持好體力......就不好應付外面那些東西了。」
外面?
我跟著夏碎學長的視線往外看,有一秒整個頭皮都發麻起來。
外面整個都是黑的,像是墨汁全部倒在天上地下一樣,黑色中還可以聽見水聲和疑似水波的顏色。
不過讓我麻頭的全都不是這些。而是,在水波紋的上面我看見很多小小、會移動的不知名東西,看起來就是數量非常大的一群。那堆東西就包圍在旅館外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現在有結界阻隔霧的侵入,但是白天之後就不知道會變成怎樣,在天亮之前能做的事情就是先好好的休息。」他轉過身,紫色的眼睛在夜晚中看來更幽暗了許多,「褚,這跟之前的競賽完全不一樣,如果真的辦不到的話,沒有人會對你說什麼。」
我點點頭,自己也很明白自己的斤兩。
說不定對所有人來說,我只是不小心被捲入比賽的路人甲一個,出力什麼完全輪不到我頭上,危險時候絕對會被大家叫第一個逃跑不要插手的那種。
「我並不是說你不適合參加比賽,就我看來,至少到目前為止,冰炎選擇你當替補算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像是看穿我的心事,夏碎勾了勾唇角, 「這不是什麼客套話,而是你的確有這個實力能夠參加。當有一日你在學院中走到最高點回頭觀望以前時,你也會如此覺得,只是現在的你自己還看不出來而已。」
其實我覺得他真的很像在說客套話,我連能不能讀完學院這件事情都不知道,哪裡還有辦法回頭觀望以前嘞。搞不好等我升上去,回頭看到的大概是壓倒所有人之多的死亡次數之類的,還正好創下學院最會死的人第一紀錄。
「我不行的啦......我連爆符什麼都弄不好,參加比賽好像是浪費名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色太晚還是心理作祟,我很自然的跟夏碎學長說出了很像是抱怨的話,「我覺得,我跟身邊的人都不一樣,這邊有我......很怪。」
沒錯,有我很怪。
「褚,大約在好幾年之前,我也想過跟你一樣的問題。」夏碎學長走到旁邊擺放的沙發坐下來,然後指指另邊的空位,示意我也坐下,「那時候我跟你一樣,什麼也不懂。」
「可是不管怎樣,你一定都比我強吧。」想到他們的出身都算是蠻厲害的,怎樣都比我這個茫然菜鳥強吧!
「我在雪野家待了六年。」夏碎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開口說了另外的事情,「那六年裡面因為我不是適任者,所以沒有什麼導師指導,大多都是母親替我講述一些平常小孩上學的課程,像是習字算數什麼,並沒有提及雪野家的其它事情,大約也是因為這關係,所以我幾乎不曉得雪野家的工作以及靈能者,更別講學院的存在。」
嗯,聽起來還頗像正常小孩長大過程。
「六年之後某一日,母親帶著我回藥師寺家,第七日之後死於雪野家家主攻擊者的法術災禍當中,我想這件事情千冬歲應該已經向你說過了。」
我點點頭,基本上千冬歲連你媽是正室被氣走都說了。
「第八日,我身處在一個我不明白的世界。母親的屍體很快的便被處理掉,因為不管是藥師寺或者是雪野,一個屍體都能透露出許多秘密,所以必須在第一時間將屍體銷毀。」像是說著和自己完全不關的事情,夏碎的表情連一點波動都沒有,「那時候我比你小很多,就這樣一腳走進了這個不同的世界,連抽身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我身上流著的就是這樣的血。」
「我比你,還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應該屬於哪裡。」

※ ※ ※

或許我是有點震驚的。
我不知道夏碎會突然說出這種關於自己出身的話,也完全沒有估算到他們搞不好都有比我更辛苦的時候。
「那時候我沒有雪野家的繼承血統,在母親死之後,我在藥師寺家被強迫開眼,只是短短的一夜醒來之後,我看見的世界已經跟以前完全不同。」
我突然有點同情起夏碎,雖然不知道他小時後到底是怎樣,但是現在聽起來,搞不好我可能比他幸運很多,畢竟某些好兄弟我還是從小看到大,一點都不突兀,所以到達學院之後反而稍微可以接受一點東西。
這個跟突然看見某些東西有點差別。
「你也可以明白本來學習的東西不再,眼前所知的完全不同那種感覺吧。」看著陽台外面,夏碎用的肯定句也是我的答案,「我在藥師寺家中學習了五年之後,就透過祖父的關係知道了學院,也在國中之後踏入學院就讀。」
國中?
那就比我早了很多。
「後來在校園裡面認識冰炎,就和你現在的狀況差不多。」夏碎笑了笑,好像一下子想到不少東西,「冰炎真的很強,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那種強悍會讓人明顯的感覺自己遙遠的被拋在後方,有時候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身處在一堆強者身邊。」
沒錯,我現在也有這種感覺。
我站在一堆強者的身邊,像是大象群裡面的一隻螞蟻,只要他們高興就可以一腳踩扁我。
「因為托冰炎的福我也知道了不少東西,所以在入高中之後就去考了袍級,雖然失敗了幾次,不過總算可以追上他們的腳步。」笑笑的看著我,夏碎拍拍我的肩膀,「你的隱藏能力比我好太多了,所以不要這麼看輕自己,你會比我更快的就站在所有人身邊。」
我知道夏碎學長說這些全部都是要幫我打氣。
我真的全都知道。
「不好意思,還讓您說這麼多。」我一直知道我缺乏的東西叫做勇氣跟信心,只是我還是抓不住那兩樣東西,讓身邊很多人拚命幫我打氣。
夏碎還是微笑,「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自己一個人走實在太辛苦了,我看過這樣一個人,所以不想要你也這樣自己掙扎,如果真的有什麼的話,要好好的說出來讓大家知道,這裡所有的人都會幫你,就算是想大喊救命也沒關係。」
呃......我想我還是不敢大喊救命,因為有點丟臉。
咚咚的小小腳步聲傳來,我們都打住話題。
啪的一聲交誼廳的燈給人打開,四周變得明亮無比,我再轉頭去看夏碎學長,他已經像平常一樣給人有種溫和但是稍微隔閡的感覺。
如果剛剛是這種情況,我估計我大概什麼也不敢講。
難怪有人會說要跟別人談心時候最好要找光線好氣氛佳的地方,雖然這裡氣氛不怎麼佳,不過我還是稍微體認到這點。
「你們躲在這裡做什麼?」那個打枕頭戰的小孩終於注意到她家主人不在而追出來了,「房間裡面的人要睡覺了。」
小亭跳上沙發,蹦蹦了幾下之後才安靜的坐下來,我注意到她腦袋上的辮子全都亂成一堆,裡面還有夾雜羽毛,九成九一定是剛剛不知道誰打枕頭戰打到滿天雪花紛飛來著。
我記得小亭的腦袋一向都是夏碎學長打理的。
也注意到自己頭髮散的亂七八糟,小亭拉著掉下來的辮子睜大眼睛看著夏碎學長,然後開始挪動自己的屁股往主人那邊靠過去。
「過來。」夏碎拍拍旁邊的空位,小亭立即很高興的坐過去,還順便把滿腦的髮辮都解開,長長的髮披在她肩上。
很不可思議的,黑蛇小妹妹現在看起來就跟一般的小孩子沒兩樣。
夏碎很自然的幫她把長發綁回原本幾個圓圓的樣式,前後不過才幾分鐘,四周是安靜無聲,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的很清楚。
現在他們看起來就像最正常不過的兄妹。
其實他們應該與我相差不多,雖然也不少就是了。
「好了。」夏碎放開手,女娃就很高興的跳下椅子。
「哪,你要去睡覺了。」小亭蹦到我面前,一把抓了我的手把我拖起來,「現在換小亭跟主人要守夜了~」
守夜?
對了,我有聽到他們有說要守夜之類的東西,「我也可以幫忙守夜啊。」至少看到東西把所有人都轟起來這種事情我還會做好不好。
「聽著、你!」小亭突然插手在腰、正經八百的伸出一隻礙眼的手指頭指著我的鼻子,「去、睡、覺。」
她給我非常簡單利落的三個字。
這讓我興起了非常想整這小鬼的念頭。
然後我也學她伸出手指,戳她的額頭,「現在才是小朋友應該上床睡覺的時間吧,小亭小妹妹。」
有一個故事是這樣說的,某個笨蛋忘記野獸的真面目,不知死活的去挑釁野獸,到最後被野獸反咬了一口。
我想,那個故事應該是說我沒錯。
「嘎----」
被戳的小亭一秒張開她的血盆大口,那一瞬間我看到黑黑的喉嚨還有天堂就在眼前。
「小亭,不可以這樣。」
夏碎學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收口不用半秒,小亭已經閉嘴舉手,「我沒有吃掉他--」
全部過程短短幾秒,我連哀嚎都來不及就已經在天堂地獄走一圈了。
冷汗後知後覺的從我背上滑下來。
下次,絕對不可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 ※ ※

就在我準備回房間時候,陽台外面隱隱約約起了騷動。
那跟剛剛的聲音不太一樣,有一個滴答滴答的聲音,好像是下雨,也很像是有石頭在水波上面打出水漂的感覺。
「好像有什麼聲音......」小亭往陽台那邊走去。
「有人。」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夏碎立即站起身,一把抓住小亭不讓她往前走,「有人靠近結界,不要過去。」
被他這樣一講,連我都緊張起來了。
小亭退後了兩步,站到我旁邊。
等等,有人靠近結界?現在這種時間怎麼會有人靠近結界?下面都是水不是嗎?有人那麼閒游泳來靠近結界嗎! ?
夏碎拿出那個白色的面具戴上,然後速度有點緩慢的開始整裝。這個我知道,之前在休息室常常看見,這是他準備工作的前置動作;由此可見那個靠近結界的一定不是自己人。
說到不是自己人的傢伙我只想到一個人選,就是那個撂完話之後不知道自我消失到哪個世界角落去的變臉人。
如果變臉人真的來了,我有點懷疑這個旅館的人不知道有沒辦法擋住他。
不過話說回來,我真的覺得那傢伙有點變態,完全不知道他要幹嘛,就這樣跟在我和學長屁股後面跑,三不五時還說出讓人一頭霧水的話。
我發現我其實不應該又分心亂想,現在的狀況好像挺緊張的。
「『風之吟、水與影雙飛麟,叁陸探路魚。』」夏碎環起手指,我聽到很耳熟的某個百句歌,然後一個像是魚一樣的黑色東西從他手指圈裡面竄出來,穿過陽台之後往下掉,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確定魚已經下到水里之後,夏碎立即蹲在地上,然後他翻開手掌,上面有著一片亮亮的、很像是魚鱗一樣的水滴型東西,「將你所見之物傳現我眼前。 」他反過手,魚鱗落在地面上,旅館的地毯像是水面般在魚麟接觸到那秒起了小小的漣漪,接著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半徑大約三十公分左右的圓圈,幾秒的反光之後,一個黑色的畫面慢慢浮現。
我和小亭分別在圈圈的另外一邊同時蹲下來。
說真的,好奇心這種東西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出現,尤其是在最緊張的時刻,會以倍數直接成長。
「那個......直接這樣過去沒關係嗎?」我有點懷疑,那條魚就這樣丟下去,不知道會不會被接近的不明人士發現?
夏碎點點頭,聲音從那個白色的面具後面傳來,「沒問題,精靈百句歌是配合自然所創造出來的術法,不管何時何地都會完美的融入空間當中,在現在這種狀況中使用為探查是最適合不過的選擇。」
喔喔,我又上了一課。
「來了。」
隨著夏碎的低聲,那個畫面上的水波畫出了幾個圓形,然後慢慢的出現了些許的畫面。一開始是在黑色的水面底下,有微弱的銀色光線逐漸擴散開來,等清明之後才知道那是水面上的月光,直透而入的銀光將四周照射的微微發亮。
如果不是在這種狀況之下,這麼漂亮的月光真讓人想學古代人給他讚歎個幾句。
水面下的景物移動了一會兒,然後視線便緩緩的往上。
我們看見一雙腳。
正確來說,應該是一個人,他的腳踩在水面上,透過魚眼看起來特別大雙。
腳上面的那個人看不太清楚,我們看見黑色的布料飛過水面上,那個不明人士穿著有點像阿公那一輩穿的黑雨衣那種類型的斗篷,從下往上看,只看到那個人就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幹什麼,往旅館的方向看了好一陣子。
「他似乎原本想打破結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夏碎點了一下水面,魚眼又往後退了一些,將整個水上人看得更加清楚了些。
那是一個全身上下都用斗篷包得緊緊的怪人,連臉都看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就是,他絕對不是來到鎮上的五支隊伍當中的選手,就連安地爾出場都囂囂張張的,算來也沒有人會幹這種把自己弄成黑木乃伊的蠢事。
不過如果不是我們自己人,那他又是誰?
那個人只多待了幾分鐘,然後轉身離開,一下子就消失在街頭的轉角處。他一消失之後,魚眼跟著就閉上,包括畫面在內的圓圈也一併消失。
「看來結界多少對他有威嚇的效果。」確定危機解除之後,夏碎彈了下手指,我看見一個亮亮的東西在地上散開,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踪。
「威嚇?」不懂,結界有威嚇效果?
「嗯,一般結界都是為了保護存在的,不過之前冰炎說有時候這樣會讓敵人更想打破結界,所以創造出一種壓縮力量的結界,站在外面有敵意侵入者會感受到巨大力量的壓迫感......不過這個當然是給他的錯覺。在無法進入確定狀況之下,大部分的敵人都會暫時撤退再觀察狀況。」夏碎學長給我解釋了結界作用。
聽起來的確很像學長會幹的事情。
「那如果那個人真的闖入嘞?」我相信絕對沒有都是笨蛋會被騙過的人。
「有句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夏碎取下面具,後面的臉勾起微笑,「太過聰明的對手都會先思考再闖,不思考立即闖進來的除非真的是強勁的高手外,十之八九都是不動腦的笨蛋,這種笨蛋在等級上來說是很好對付、不用浪費心思。」
聽起來好像真的很有道理......雖然好像有某種歪理的感覺......
「這個也是冰炎說的。」末了,他又補上這句話。
好吧,都是學長說的,也只有他會說出這種話。
「沒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夏碎拍拍我的肩膀,然後站起身。
「好。」
就在我起身想轉回房間之後,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不是我想問的問題,可是、我就是突然想到,「夏碎學長。」我看著眼前的人,然後想起另外一個人,「你......在藥師寺家中的工作也是當人家的替身嗎?」
我知道千冬歲一直很介意這個問題。
夏碎學長的母親是死於他父親的替身,千冬歲一直要他離開藥師寺家回到雪野家,我想應該也是這個想法作祟。
然後,他笑了。
「你真的想知道這個回答嗎?」
我用力的點點頭。
「是的,如果可以,請你告訴我。」就算不能告訴千冬歲,我也想替他問個清楚。
「我在藥師寺家中......其實並沒有當過任何替身。」夏碎學長雲淡風清的說著,像是一個最理所當然不過的回答,「藥師寺的直系血緣家族,一輩子只能有一個替身,我的母親選擇她所愛的人作為替身,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直系血緣家族......
我想起夏碎學長曾經說過他將繼承藥師寺家的這件事情。
「那你呢?你選擇誰?」我知道我不應該探問這種私事,不過等我發現時候,我已經追問出口了。
他笑得更深,「很早以前就已經決定好,那個與我相同踏入了學院之人。」
我知道是誰了。
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很和善,但是其實誰都不在乎的夏碎學長從以前到現在都只追隨一個人,甚至到後來還當上他的搭檔。
夏碎學長的替身之人,是學長。
我突然有點鬆了一口氣,至少學長不是會隨隨便便就翹辮子的人,這樣夏碎學長的危險也大幅降低。如果千冬歲知道,肯定就會放心很多了。
「褚,這個問題應該結束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不應該知道。」終止了話題,夏碎這樣告訴我。
我連忙點點頭,也不敢繼續追問下去。
目前,知道這樣就已經夠多夠多了,「不好意思今晚打擾你了,那我就先回去睡覺了。」我彎身禮貌的一鞠躬,然後後退往房間離去。

「嗯,晚安。」

--第八部全文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2:15

特殊傳說第九部分別by:護玄

第一話前進排水道

Atlantis PM5:30

我做了一個夢。
一個應該是延續之前、可是又很像是重新開始的夢。
我的夢中四周都是黑暗,隱約的只能感覺這是一條黑色的小路,小路四周似乎還可以聽見什麼東西的竊竊私語。然後,他們要我往前走,前方有著一點的光亮。
那條小路並沒有很遠,一下子就走出了道路,光亮在我眼前擴大,然後我在光亮之後看見一個人站在那裡。
一個我最熟悉不過的人。
我看見學長站在光亮處,那個景色那個感覺非常熟悉,好像我曾經也看過這個場景一般。不過這次有所不同,他披散在空中的是銀色的發,滿頭銀白的發,就連眼睛都是懾人的銀色,看起來又與我記憶中的學長不同。
四周亮起,這次沒有什麼東西飛來,一點一點都周圍景物就這樣浮現在我的眼前。那是一個巨大的天然石窟,淙淙的細流聲飛散了寒冷的冰霧。
這裡是鬼王塚。
我二度夢到的禁忌地區。
學長緩緩抬起頭,視線與我相對,我才發現他這次已經不是站在我身邊,而是站在那條冰川里面,四周的冰霧幾乎將他的身體掩蓋,銀白的色澤幾乎與水兼容。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我看到的其實只是個冰雕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他就站在那邊,一句話也不說。
然後,我被驚醒了。

※ ※ ※

「漾漾?」
在我睜開眼睛的那秒,我看到一張臉在我眼前直接放大,「你清醒了嗎?」
看到我醒來之後千冬歲也退開身,我眨了眨眼睛,還有點霧濛濛的,整個房間稍微昏暗,拉起的窗簾底下透著暗藍色的微弱光線。
旁邊還躺著幾個人,最明顯的是昨天擠在旁邊睡的雅多,他看起來睡的很沉。我不太敢吵醒他,所以小心翼翼的動了一下身,很小聲的對千冬歲發問,「怎麼了?」
千冬歲搖搖頭,「你在夢囈。」
「我?」
他又點點頭。
怪了,我怎麼不知道我有說夢話的習慣?
糟糕,應該沒有吵到其它人吧?
我偷偷瞄了一下四周,大概已經少了幾個人,剩下雙胞胎兄弟還在睡。
「噓,他們去準備早餐了,我們去外面說。」千冬歲同樣小聲的回答我,然後躡手躡腳的爬下床鋪。我也跟著他做了一樣的動作,然後一起溜出房門外。
房外的走廊也是昏昏暗暗的,不過走廊邊的窗簾都給拉開,清晨的光線慢慢透了進來,一下子就給人清爽的感覺。
「我夢囈有說什麼嗎?」一出房間,我連忙抓著千冬歲問。
該不會我無意識把私房錢還有曾經乾過什麼蠢事都隨便亂講出來吧?天啊!如果是這樣,到底有幾個人聽見了?
「因為太小聲了,幾乎沒聽到什麼聲音,只聽到零散的幾句話,好像是什麼黑路之類的。」千冬歲聳聳肩,表示也不太清楚我說過啥,「你有沒有印象自己夢到什麼?」
我疑惑的偏著頭思考了一下。
怪了,明明剛剛作夢時候好像很清晰,可是醒來之後就忘得一干二淨了,我連夢裡面有看到什麼都記不太起來,「沒耶,一點印像都沒有。」
這說明了一件事,原來我已經提早得到老人健忘症了。
「忘了也沒辦法,你要再去睡一下嗎?昨天最後守夜的是雷多和雅多,可能昨晚也不怎麼平靜,他們兩個有點累,我們打算晚一點再出發。」
不平靜?
對了,夏碎學長那時候也有點問題,看來昨天晚上睡的最飽的人應該就是我。
說真的,我有點慚愧。
「那個、我不用睡了,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我拍拍臉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用力伸了伸四肢。
「應該是沒有吧,你如果清醒就梳洗一下,先下去吃點東西。」千冬歲啪的聲拍了我的額頭,「今天有得玩了,能吃多飽就多飽,知道沒。 」
「好~」
然後我又悄悄的走回房間,拿了自己的背包閃進去浴室梳洗了一下,出來看到那兩個雙胞胎還在大睡特睡,我也沒敢隨便叫醒他們,就悄悄的又走出去。
本來在外面的千冬歲已經不知去向了,我想大概也是下樓之類的,他又不是我,所以不用太過幫人家擔心。
一走到樓梯都還沒下樓,某種香味已經爬著階梯飄上來。
軟軟的,那種剛出爐的麵包香。
不是吧?那兩個人居然還有閒情逸致烤麵包! ?
我三步併兩步的跑下樓衝往大廳,整個樓下香氣更濃了一點,然後我看見某個應該已經失散掉的人出現在大廳裡面。
「早安,漾漾。」昨晚應該不住在旅館裡面、今早卻出現在旅館裡面的庚學姊抬起一隻手向我打招呼。
世界真是奇妙......
「學姊早安。」我完全不能理解她是怎樣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不用太在意我,我只是路過這邊,剛好在外面碰到伊多,他招呼我進來而已。」庚說的完全就像是早上出門散步被人邀請入屋吃早餐的那種感覺。
「......蘭德爾學長沒有跟你在一起嗎?」我還以為這兩個人應該多少會碰在一起吧,因為畢竟他們是同隊的。
庚很優雅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嗅了嗅香氣(可見她已經在這邊坐了好一會兒),「昨天本來在一起,不過後來分別兩頭找線索,我與蘭德爾約好今日正午在大廣場見面。」她啜了口飲料,微笑的這樣告訴我,「剛剛聽了夏碎他們說的狀況,我們就不跟你們進排水道了,你們下去地底,我們在上方收集情報以便解除大結界,兩邊一起行動會快一些。」
她簡略的把大概全都說完。
我完全明白她的意思,總之還是兵分兩路就對了,「嗯,啊!學姊你有看見萊恩或者西瑞他們嗎?」除了別的學院之外,到目前為止還剩這兩個人沒找到,該不會他們就這樣給我原地蒸發了吧?
庚搖了頭,「放心,那兩個粗線條歸粗線條,發生事情還挺機伶的,不用太在意他們。」說的完全就是可以把他們野放在外面他們也會好好活下去的感覺。
「我是比較在意城鎮會不會全滅的問題......」先不說萊恩,五色雞頭那傢伙一攻擊起來就是全範圍,不知道打壞東西會不會被求償。
濃濃的香氣猛然傳來,「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大清早居然有閒情逸致去揉麵團烤麵包的廚房兩人組一人手上拿著一個大烤盤,上面裝著剛出爐的幾個大麵包,騰騰的熱氣和香氣瀰漫了整個室內空間。
「沒有什麼,閒話家常而已。」庚扇扇手,沒把話題繼續。
麵包被擺到桌上,有一秒我的口水差點整個滴下來,現在我突然不覺得他們太閒了,反而有種非常感激的感覺。早上一清醒聞到這種香噴噴的氣味還真的是一大享受啊......
伊多衝了一壺茶水出來,然後拿了幾個小盤子擺在桌上,接著端出的是用盤裝的新鮮果醬。
等等,新鮮果醬?
你們上哪去拿到新鮮果醬這種鬼東西! ?
「這個是昨天雷多和雅多做的,聽說換他們守夜時候因為是連著時間,所以乾脆兩個人一起守,然後因為守夜太無聊了,他們就找了幾顆橘子什麼的煮了幾個小時的果醬。」伊多看出我臉上的疑惑,很詳盡的解釋那個莫名東西的來源,「我和夏碎清晨就是看到這東西才臨時起意決定揉麵團的。」
......因為守夜無聊所以煮果醬是吧......
原來你們所謂的『不平靜』是因為自己手賤才造成不平靜!
我突然有種剛剛的慚愧是多餘的感覺。

※ ※ ※

那對雙胞胎清醒之後大約是六點半左右。
庚學姊吃飽之後又匆匆的離去,完全可以感受到她真的只是來歇腳吃飯,很敬業的路人甲一名。
「你們該不會是把整個旅館的儲備麵粉都給揉下去了吧?」晚些才到的千冬歲看著滿滿一桌的麵包,發出以上的疑問。
其實我也有這個問題。
因為從剛剛開始幾乎所有人都吃過一輪了,桌子上居然還是滿的,其中還有來回補貨幾次,讓我有絕對的把握懷疑他們做了幾百人的大份量。
「多餘的等等可以帶上當緊急糧食,這些東西我們都加入了精靈族的配方,如果不要刻意去打壞,可以保存上好一陣子。」
不知道為什麼,夏碎學長說的這段話很耳熟。該不會接下來他要說這些麵包其實跟某種電影上赫赫有名的精靈土產『蘭X斯』是同一類東西吧?
我好怕他真的會講出來。
不過夏碎學長倒是沒說出這句話,「我們準時七點出發,吃飽之後把東西收拾完畢大門口處集合。」
「好。」
這時候我突然發現,搞不好學長跟夏碎學長還有伊多都是屬於領導系的,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就是很聽他們的話就是了,而且還聽的很自然。
在住宿這邊我也沒太多東西,就是隨身的背包之外更多沒有,所以整理完之後我是第一個下樓。
明顯整理工作都交給兄弟的伊多從廚房裡面拿了幾個紙袋出來將麵包一個一個裝好分袋,均分了剛好的人數,小亭就在旁邊團團轉。
「漾漾,這是你的。」看見我下樓,伊多就拿了其中一袋給我。
剛剛看起來好像很多的麵包其實分一分也沒多少,差不多就是平常便利超商的那種土司包裝滿袋。
我把背包清了個位置出來,剛好塞進去。
陸陸續續的其它人也跟著下來,領完麵包之後就往大門那邊去等待,「漾漾,這個給你。」最後一個下來的千冬歲拋了一個藍色的圓球過來。
「這是啥?」我把那個很像大玻璃珠的圓球拿高透著光看,裡面很清澈,什麼也沒有,不知道顏色是怎樣進去的。
「那個是簡易的周圍地圖,算是小玩具,不過迷路時候可以顯示大概半徑五十公尺裡面的道路,不用任何術法就會自動偵測了,我想對你應該有用。」
不是有用,是非常有用。
「這個可以給我嗎?」感覺很貴重耶!
「都說是玩具了,在大場所裡面這東西也派不上用場,你先收著吧。」千冬歲扇扇手,這樣說道,「剛剛整理東西時候才發現不知道怎麼的帶來了,剛好一起交給你。」
我看著藍色的圓珠,然後小心翼翼的收妥。
總覺得搞不好還會有用到的一天,反正像我程度這麼低,什麼追踪術都不會的人還是帶著一點東西比較妥當。
到大門之後,我發現幾乎所有人都到了,就差我們兩個。
大約是今早水位才退,整個大街上還殘餘著很像下過雨之後的水漥,太陽一出來照射下去,漥上隱隱約約漂浮著水蒸氣,四周都閃閃折著光,在早上剛出門時候給人有種刺眼的感覺。
此外,就跟昨天住進來之前差不多了。
「在這邊!」
雷多他們在不遠處對我招手。

※ ※ ※

「這樣隨便找一個排水道就可以下去了?」我看著他們圍在一起中間的排水道,感覺昨天應該沒有看過這枚,只是它離旅館最靠近罷了。
「對啊,排水道照理來說都是相通的,隨便找一個就可以下去了,不然你還要選好方位嗎?」雷多嘿嘿的笑了幾聲。
說真的,我真的有想過這個問題。
最好能找到一個阻礙比較少的通道。根據以往的經驗來說,下排水道絕對會遇到什麼東西,所以我建議還是先挑個一日最旺的時辰和最佳方位再下去,以免後悔終身。
不過,顯然我這邊的同伴全都是下去碰到問題再說的絕對奉行者。
排水道上就像所有的水溝一樣蓋上了蓋子,一旁的雅多蹲下身,不知道在上面乾了什麼,沒有兩秒蓋子就神奇的自己鬆開,「下面還有些水未退。」
蓋子一開,沉重的濕氣立即蔓延開來。
我聽見下面出現了某種水聲。
呃......確定真的不要太陽先蒸發完水氣再下去嗎?
「火之主,落土。」夏碎抽出一張白色正方形的紙張,上面印著一個像是火焰一樣的圖騰,他按*焰圖騰然後鬆開手指,方型的白紙立即往下飄去。
不用幾秒鐘,我突然感覺某種熱氣油底下往上竄來--
「漾漾,讓開!」
某個拉力突然拽了我的領子,我整個人往後被拖開。
一股劇烈的白煙整個從排水道往上沖出來,夾雜著高溫熱氣。
「『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夏碎的反應很快,顯然他早就知道高熱碰到餘水會有什麼反應。
大量的水蒸氣一秒被彈開來,然後往旁邊噴出去,四周立即瀰漫了帶著微微熱度的霧氣,過了好一會兒才散掉。
我回過頭,那個把我往後拖的人是雅多。
「現在沒問題了。」看了下整個給蒸乾的排水道,夏碎轉回過身,「我先下去,你們再跟上來。」說完,他就直接往下躍去。
細小的聲音在幾秒之後傳來。
「漾漾,換我們。」千冬歲在伊多跳下去之後抓著我的手臂,然後我也沒有說好還是不好,他就拉了人往下跳。
我發現其實我很常被忽略意見。
眼前整個就是黑暗一瞬間,還來不及眨眼睛我的腳就已經從凌空狀態碰到地面了。
整個下方是大亮的,明顯就是不知道誰用了光影村的免費能源。
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本來以為排水道下面可能很狹窄,沒想到居然跟同年的卡通--忍者龜裡面看到的那種下水道一樣,不過不同的地方在於地下水道中間是水渠、兩邊是路面,這個下面完全沒有水渠,整個就是平坦的大路,而且寬敞到我懷疑可以開車進來兜個風之類的。
後面傳來咚咚兩聲,墊底的雙胞胎兄弟幾乎在我們落地同時也跟著下來。
「湖之鎮的排水道全部都是相通的,應該可以從這邊與冰炎會合。」夏碎看著遙遙無盡還沉入黑暗中的道路,不知道從哪邊長出這種信心肯定的說。
我有一種搞不好會發現地心怪獸的感覺。
暗暗的那一端傳來某種轟轟的風聲,我整個雞皮疙瘩也跟著冒出來。那裡真的有怪獸對吧那裡真的有怪獸對吧!
你們這些人為什麼可以做到面無表情毫不緊張完全無所謂!
我知道了!
你們顏面神經麻痺對吧!
「漾漾,快走了喔!」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一段距離的一群人裡面拋來這句話。
......
我發現少了學長吐槽就變的好無聊喔......
完了!我居然出現被虐思想!
看吧,我就說常常被打後腦遲早有一天會被打出問題的。看吧看吧!回去我一定要找輔長幫我看看腦殼有沒有變形--
就再我提腳要走出去時候,一個亮亮的東西吸引我的目光。
一顆綠水晶。
不是很稀奇的東西,而且我還知道是伊多他們的,因為他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把綠水晶狂往排水道丟,看到一個丟一個,也不知道有什麼用途。
不過丟在這麼明顯的地方會不會被誰拿走啊?
我四處看一看,然後撿起水晶快步的往角落把他放下。
這邊應該好一點吧?至少淹水不會被沖走就是了。
就在我把水晶放下的同時,某種離奇的事情發生了。
那顆水晶在脫離我的手同時突然長出了四根綠油油的觸角,然後翻滾一圈,水晶中央張開了一顆謎樣的鬼眼,接著觸角就直接往地板上鑽下去,牢牢的卡住。
我聽見疑似水晶傳來不屑的哼了一聲。
好!好!我多事是吧!
可惡,你一顆水晶是在囂張什麼,以為有眼睛了不起嗎!
我直接舉高腳,準備給他來個鞋底攻擊。
就在鞋子下去那秒,那顆水晶突然又轉了一圈,然後四根觸角朝上,叮的一聲發出閃亮亮的銳利光芒。
不是我不跟他計較,只是人有時候要寬宏大量,所以我輕輕的把腳挪開,慈悲的不往下踩。
「漾漾~快點!不然放你鴿子了!」
雷多的聲音遠遠傳來。

「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2:31

第二話排水道的秘密

Atlantis PM8:09

我們在漫長的排水道下走了好一陣子。
在短短的時間當中我突然體悟到為什麼大家寧願把高樓往上蓋來住也不太往下挖來住的理由,因為下面實在是給人不太舒服,光是這樣走一段路就有點不知所以的壓力,有種上面好像隨時會塌下來的不安感覺。
前面是漫長無盡的道路,後面是看不見方向的地方。
「等等。」
一片靜默之後,夏碎學長率先打破了寧靜,然後停下腳步,「這地方有些不太對勁。」
呃......說真的我完全看不出來哪裡不對。
聽他這樣一說,眾人也跟著左右看一看,然後表情像是也突然跟著嚴肅了些,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一般。
「這是指引標誌。」伊多往旁邊走,停在一面牆壁前面,「有人將排水道中設下指引標誌。」他伸出手在牆壁上輕輕的敲了兩下,牆面上立即出現了大約直徑三十公分左右的奇異圖騰,像是有一隻長翅膀的跳蚤之類的東西、旁邊則寫著我看不懂的咒文。
「白霧與黃霧的指引標誌。」夏碎看著上面的圖騰,淡淡的說。
......那就表示這地方隨時會冒出那玩意兒是吧。
「這至少確定了白霧黃霧一事不是什麼突如其來的現象,已經能夠肯定是人為。」接過雷多從大行李裡面拿出來的一卷東西,伊多拉開那東西,是個很大張的白紙。然後他將白紙覆蓋在那個圖騰上面,不用幾秒鐘,圖騰已經整個被拓印下來,分毫不差。
「如果是人為的話,那麼用意是什麼。」也跟著沉思起來的夏碎偏頭想了一下,「算了,先找到冰炎再說,他應該也發現了些什麼。」
這位老兄,你還真肯定。
「那個,除了追踪術之外就沒其它辦法找到學長嗎?」我提出問句,然後馬上被一堆不同顏色而且還亮晃晃的眼睛盯著。
我毛了,我真的毛起來了。
有必要大家都這樣盯著我看嗎,這樣會促使我心理壓力變大然後縮短壽命你們知不知道!
「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大家別緊張。」倒退了一步,我立即補上這句話。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夏碎擊了一下掌,「沒錯,是還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找到冰炎。」
所有人馬上看向他。
「不過方法很震撼就是了。」夏碎學長如此附註。
「那麻煩你不要輕舉妄動。」顯然可以理解震撼這兩字所代表什麼意思的伊多馬上發出我的心聲,「雅多,把先見之鏡拿出來。」
先見之鏡?
水妖精的十大寶物! ?
我看見雅多從雷多的大行李裡面拿出了一個半身大的箱子,是木頭做的,隱約傳來淡淡的不知名香氣。木箱上面有著銀色的雕刻,大多都是圖騰一類的東西。
......
等等!
你們居然帶著妖精的寶物到處走而且還一度把行李給弄丟! ?
我突然有點頭昏,果然這個世界的人跟我還是不兼容,很多時候我對他們的結論都只有一個:理解不能。
「你們這樣帶著水鏡四處走好嗎?」同樣想法的千冬歲終於發出聲音。自從大家一起進排水道之後他的話就顯得特別少,「畢竟先見之鏡還是水妖精重要的寶物,這樣可以嗎?」
伊多微笑著搖搖頭,「先見之鏡只有我能發動,其餘人碰到的話就如同一面無用的水鏡,就是遺失了也不用擔心會遭受濫用,而水鏡與我命相連,所以只要水鏡無事的話我就一定有辦法可以尋回。」
「原來如此。」千冬歲點點頭。
我有點想問,如果水鏡有事的話會怎樣?
不過這種問題我不太敢隨便亂問,因為之前有過很多教訓,他們老是喜歡把不能講的事情告訴我,最後再以被第三人知道會把我切脖子當作結語。
雅多打開箱子,裡面墊著的是白色柔軟的不知名毛草,中間擺著一面圓鏡。鏡子沒有我想像中的大,是個有點像古代用的圓鏡子,半徑差不多二十五公分大小,鏡面四周用銀藍色的金屬框著,鏡框上雕飾著各種深藍的圖騰。
鏡面是黑暗的,跟我印像中有點差異。
「我還以為先見之鏡沒有形體。」看著那面黑色的鏡子,夏碎發出了以上的話語。
「嗯,平時是沒有的,但是外出時候方面攜帶,我們會暫時將它封入形體當中,也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伊多伸出了手掌,那面黑色的鏡子像是有了自我生命一般立即發出微微的亮光然後浮起,慢慢的移動到他的掌上。
就在黑色鏡面逐漸轉為清明的同時,伊多腳邊四周浮起了水霧,慢慢的一點一滴變成水珠。這個場景和我當初遇到米納斯時候倒有點相同。
「仍然有著陰影存在著,在這種地方連水鏡都起不了作用。」看著鏡面上迷濛的樣子,伊多搖了頭。
「還是有人在阻礙術法的使用嗎?」夏碎學長環著手,也是一付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幾場比賽下來都不怎麼順利,看來要結束也挺難善了。」
他講出所有人心中想的事情。
到目前為止,我差不多知道阻礙的人一定是那個變臉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隱隱約約總覺得他跟白霧黃霧好像沒有關係。
只是出自於一種不知所以然的直覺,所以我也不敢肯定。
「就算遮掩了先見之鏡的眼睛,不過看來較為簡便的預知術還是能夠使用。」微微一笑,伊多立即閉上眼睛,漂浮在他掌心上的鏡子發出更為顯目的光芒,「『水之澤、鏡之華,以我為名、而鏡水為形,依我願而顯現暫且之事。』」
鏡面上突然映出了很像漣漪的東西。
模糊之間好像有個影子,不過壓根看不出來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移動。
「那個鏡子裡面的東西只有伊多能看見。」注意到我很努力想看清楚模糊影子同時,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後面的雅多發出很低沉的聲音,差點把我嚇一大跳。
不早說,害我差點看到眼睛脫窗,浪費力氣。
「捕捉到冰炎殿下的行踪。」半晌之後伊多猛地睜開眼睛,不負眾望的說出了這個好消息,「但是離我們有段距離。另外,水鏡還顯示了這地方有第三者,不過無法確切顯示出是怎樣的第三者,總之與城鎮一事有著極大關聯。」
第三者?
第三者不是變臉人嗎?
顯然水鏡沒辦法知道他存在。好吧,那傢伙先降級成第四者再說。
「有兩個方向,你們覺得如何?」同樣把話聽的很清楚的雷多轉過頭,詢問夏碎和千冬歲兩人。
餵,不用問我是吧!
你居然給我自動跳過是怎樣!
「如果先往所謂的第三者那邊過去,會碰上冰炎嗎?」夏碎學長問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伊多又閉上眼,過了幾秒鐘之後才有了回答:「會,但是時間無法測知,不過冰炎殿下確定也會經過那個地方。」
基本上,我已經可以知道夏碎學長的答案了。
「我朝第三者哪邊過去,與其漫無目的的找人,不如先往有關聯處過去。」夏碎學長果然如我所料的做出決定。
說真的,他們的想法其實有時候挺好猜的,簡直就是直線思考,一點彎曲也沒有。
「我無所謂。」千冬歲一點意見也沒有的聳聳肩。
「那就這樣吧。」放平了水鏡,伊多以指尖輕輕的在鏡面上一畫,那面不算小的鏡子猛地變成了一束銀藍色的光芒,竄進了他的掌心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踪。
怪了,如果鏡子可以這樣直接收納在身體裡面的話,他們幹嘛還大費周章搬個大行李箱過來啊?
我不懂。
看著四周,伊多合起手掌,一點一點的水珠從他的手中散出,「先洗淨四周的牆面再說吧。」話語一落,那些水珠立即往四周的牆壁打去,像是被大雨沖刷一般,牆面立即被猛烈的水流沖過,到處都出現了很像跳蚤的圖騰紋路。
排水道裡面全都是那個什麼鬼指引。
看看看著,我突然有種發毛的感覺。
滿滿的指引標誌,這也就是說明了這整個城鎮底下幾乎都是血虺的活動範圍,幾乎無孔不入了嘛。
到底是誰這麼閒到處亂塗鴉啊!

※ ※ ※

排水道很靜。
因為其它人走路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只有我的布鞋偶爾會有跟地面摩擦發出響亮一聲。這個讓我有種在幽靈群裡面走路的錯覺。
已經確定了位置之後我們不再漫無目的的走,而是改由伊多帶頭,在復雜的排水道裡面轉來轉去,短短不到一小時之內我們就已經轉了十來個大小彎,轉到我的眼睛都花了。
如果現在沒人帶路可能我就這樣走不出去,然後直接餓死在這鬼地方吧。
不過就算方向感差勁如我,我還是可以稍微感覺到我們在往下走,四周的空氣有種越來越陰冷的感覺。
這讓我想起上次走鬼王塚的狀況。
那時候也是越走越冷,不過盡頭是冰川,有那種冷度是理所當然的。而這邊的冷又稍微不太一樣,是那種越往下越潮濕的陰冷,整個人都感覺濕濕黏黏不太舒服。
「......這裡有血腥味。」走在前面的伊多皺起眉,接著發出聲音打破陰冷的安靜。
血腥味?
我偷偷用力嗅了兩下,除了潮濕的味道之外就沒聞到其它還有啥了。
難不成有袍級的人可以聞比較遠?
「看來應該快到了。」夏碎點點頭。
等等,為什麼你們都可以聞到什麼血腥味! ?
我開始懷疑搞不好我的鼻子有阻塞,因為看起來全部的人都聞到了,每個人都變成一付凝重的表情,除了戴面具的夏碎學長看不見表情以外。
「漾漾。」千冬歲在跟我招手,等我走近他身邊之後,他伸出手指點在我額頭上,「是事實的就會看的見,虛真的不能瞞騙。你該知道的就會知道,你摸索不到的只是假像,這裡應該有什麼,就會顯現什麼。」
......我非常確定他應該是在念咒不是在跟我說話。
就在千冬歲移開手的那一秒,某種奇臭無比的腥味馬上直撲我的鼻子。硬要形容,就是那種......海鮮跟肉類放在外面三天不冰混合發出的噁心味道,而且還有某種很腥甜的濃烈氣味,整個感覺就是馬上讓我頭昏目眩想去撞牆把自己撞昏還好一些。
你們這些可怕的人,聞到這種味道居然還可以啥事都沒有!
我後悔了。
不知道現在叫千冬歲把我封回去剛剛那樣子還來不來得及。
「臭到好像鼻子快掉了對不對。」旁邊的雷多居然還有心情跟我講笑話。
我一把摀住鼻子,這種毒氣再多聞兩秒都會置人於死地。
「因為漾漾身上有好幾種不同的護符在保護你,所以你不會感覺到四周有什麼很劇烈的變化。而剛剛我是暫時讓護符減弱效力讓你也能稍微感受一下,不用太擔心,大概五分鐘之後護符的效力就會復原了。」千冬歲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這樣告訴我。
說真的,不用五分鐘,這種地方再多個五秒鐘都會讓我有一種眼花看到極樂世界的幻覺。
啊啊,好久不見的阿嬤又在對岸向我招手了......
一如往例阿嬤又開始越招越遠的時候,我聽見某種很熟悉的轟轟聲從排水道的另外一端傳來,接著我還包紮著的那個手指又開始刺痛了起來。
不用第六感,我直接就知道很不妙了。
按照小說跟動漫畫的慣例,通常發現這種狀況時候表示不用一分鐘已內就會冤家路窄,你最不想看見的東西就絕對會出現在你眼前。
「來了。」
那個味道又更加濃烈一點,大約是五分鐘也差不多到了,就在轟轟聲轉為巨大時候,我的鼻子一瞬間聞不到那個臭味,整個清靜宜人的空氣重回我身邊。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人類最好珍惜自身的空氣,一但沒有之後就會發現空氣的寶貴。
我完全了解這個故事所傳達的重要性了。
在我體驗到空氣可貴的同時,某個很熟悉的老朋友已經以著雷霆之勢重新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大量的白霧從排水道的深處湧上來,馬上就將我們的去路給擠滿。
會吃人的血虺。

※ ※ ※

雅多和雷多站了出來。
「褚,等等他們一開始行動,就馬上往前跑。」夏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這樣說到。
「好、好的。」我有種頭皮發麻的緊張感。
白色的霧會吃人,我想起看過的影像中里面有一個是白袍消失在霧裡面的畫面。該不會如果跑慢一點下個消失的就會是我了吧?
一想到這邊,我整個人打了一個寒顫。
「放心,這種小意思不算什麼。」站在前面的雷多扳動了下手指頭髮出喀喀的聲音,「早就準備好對付這玩意的方法了!」
我微微愣了一下。
也對喔......都知道來這邊會遇到什麼東西,除了我之外的其它人沒可能不准備的。
「準備好要開始了。」雷多伸出左手,另一邊他的雙生兄弟也做出了相同動作,不過是相反的右手,「『餘的主人於此,第四結界空間為虛幻的水之天空,餘翻騰於空中落下於水面,越過空間聽我面前。』」
我很確定他不是講中文,嘴型不同。可是像是吟唱的聲音卻自動翻譯讓我聽懂了,是一段很像在召喚某種東西的吟曲。
然後,他的左手上出現了銀色的光球。
另一端的雅多也張開了掌心,「『餘的主人於此,第四天外世界為無盡的天之水面,餘翻騰於水中躍上穿天際,越過天外伏我跟前。』」不用眨眼時間,他的手上也出現了光球,不過是像水一樣的清澈湛藍色。
兩個光球扁平成線,慢慢延伸接連在一起,就如同一個原本就存在的空間一般開始上下拉展開來。
我從那裡面聽見了水聲,然後還有某種呼呼的奇異風聲。
「第四天外空間,浮王。」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落下,就在白霧蜂擁上來的那一瞬間,光球連結成的空間猛地大力扭曲起來,還沒注意到是什麼聲音時我看見了傳說中驚天動地的..... .

尼斯湖水怪。

......
.........
不是吧?
一個巨大的水怪頭從光線空間裡面竄出來,嘎啊一聲張大充滿俐齒的嘴,那個出場方式、那個音效那個整體感覺,在在全都說明了它跟尼斯湖水怪一定脫不了關係,如果不是兄弟就絕對是親戚。
我還沒來得及拿出像機幫牠照一張向來留念,疑似尼斯湖水怪親戚的怪頭竄出整個光框,巨大的身體幾乎擠滿了全部的排水道,爆吼的聲響轟轟的壓過血虺發出的聲響,像是完全不怕血虺吃人,大水怪就這樣張著大嘴然後往前亂衝。
它讓我想到脫韁野馬這個成語,不過形容水怪應該要改成脫韁野怪比較合適。
尼斯湖水怪親戚的身體很像是大型蜥蜴,整個呈現暗藍色的鱗片黏稠面,四隻腳上面還有尖銳的指爪和鱗片,尾巴則是像傳說中的龍尾。
因為它剛剛衝太快了,我反而沒有看到它的臉長什麼樣子。
被召喚出來的水怪就張大嘴巴轟轟轟的往前亂竄,這讓我想到另外一種東西,叫做鱷魚。
是說,對付白霧有必要召喚出這種東西嗎?
就在我思考的同時,某種很熟悉的轟轟聲響再度從我們身後響起。
連想也不用多想了,現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漾漾!快跑!」不知道是誰一把拽住我的手,用某種被鬼和狗聯合追著打的速度往前狂奔,整個風壓奇妙的往我臉上壓來。
說真的,到現在為止我只有一個不滿。
「放我自己走行不行啊!!」

我受夠被拎著跑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2:49

第三話鬼王使者

Atlantis PM10:44

我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其實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不過如果有機會某天能跟在鱷魚版的尼斯湖水怪後面狂奔的人,一定可以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
整個就微妙。
鱷魚版水怪像是沒有煞車的砂石車狂奔了好一陣子之後,在一個轉角、我們眼前突然整個往下掉。
沒錯,掉下去了。轟的一聲還夾雜著驚天動地的音效,可見鱷魚版水怪摔落之慘,不知道下去之後會撞成什麼樣子了。
「前面有斷路!」夏碎首先煞住腳步,跟著其它人也紛紛停下,我這才看見抓著我跑的人叫做千冬歲。
真是一群非人類啊,四周沒有一個人在喘的,根本看不出來他們剛剛才狂飆了好幾百公尺的樣子。
鬼!
你們都是鬼!
轉角之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大斷路,完全看不到前面的路,而下方很像是完全深淵,漆黑一片,冰冷的風從下面卷上來,沒有幾秒我立刻頭皮發麻毛骨悚然了起來。
「浮王。」雅多站在斷路前,往下喊了一聲。像是響應他的聲音一般,下方重新傳來某種轟轟的聲響,不用幾秒鐘的時間我看見有個黑色的東西從下面直接往上沖過來。
沒想到鱷魚版尼斯湖水怪還兼具了爬牆的特技,真是進化神速啊!
就在黑色東西沖上來的那一秒,我發現那個東西好像不水怪,而變成了另外一種更匪夷所思的玩意。那是一個少年上半身、下面是疑似巨大黑老虎身體和屁股後面接了長長龍尾的怪人。
重點是,他身上還有部分地方有鱗片。
唉......照理來說,水族的東西不是應該來個人魚魚人之類的嗎?你中間那一段有毛的老虎身是怎麼回事?
違反大自然嗎?
「『雅多,這下面還有通路。』」很直接自然叫喚主人名字的少年微微曲了身像是打招呼,「『因為沒有下到最底處所以不確定,但是有聽見底下傳來打鬥聲音。』」
他這句話意思好像是說他本來打算摔到最下面,因為被召喚所以摔到一半就又爬上來。
「打鬥聲?」其它人被這三個字給吸引註意。
我知道大家的想法一定都一樣,目前知道鑽到下面的人就只有學長,如果下面有打鬥聲,十之八九一定跟他脫不了關係。
「『是的,底下有打鬥的聲音,其中一個有鬼族的氣息。』」
鬼族!
瞬間我想到的兩個人選,一個叫做做學長、一個叫做變臉人。
其它人對看了一眼。
「下去看看吧,反正後面也有那些虺蟲追來。」
伊多的話馬上通過所有人一致認同。
等等!
下去?
那意思代表是......
就在我想提出發問我們是不是爬樓梯下去時候,夏碎就在我眼前直接蹬腳,咚的一聲什麼也不用帶的就往下面跳去,一下子整個人消失在黑暗深淵中。
我吞了一口口水,倒退。
這不是人可以下去的方法這不是人可以下去的方法這不是人可以下去的方法......
這根本不是正常人類可以使用的方法!
像青蛙跳水一樣,看見他下去,千冬歲、伊多雷多也一個一個的連續接著往下跳,很快的全都消失在地底下。
「漾漾,你不跟著下去嗎?」雅多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看我,「放心,先下去的人會接住你。」
現在不是那個問題,是我心理有壓力問題。
那個下面一看就覺得會是跳下去然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無限回音聲的恐怖地方,總覺得一下去我會先在半路沒命,因為嚇都會嚇死。
正常人應該不會想跳吧!
你們這些不正常的人不明白身為正常人的我心中的痛苦。
「覺得不保險嗎?」雅多無奈的嘆了口氣,「浮王,你帶他下去吧。」他對旁邊的水怪人化版這樣說。
「『是的。』」
接著,那隻水怪人化版逼近我,少年的面孔在我眼前放大。
「我在下面等你們。」完全不管我心中正在產生哀嚎,雅多咚的一聲就直接往下跳了。
請給我樓梯讓我自己爬下去啊老大!
「『請不要掙扎亂動,不然中途摔下去就糟了。』」
水怪人逼近,一步一步的把我逼到角落沒有法再往後退。
救命啊--
就在我準備轉身往旁邊逃的那一秒,某種巨大的力氣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整個人拎起腳離地,還來不及反抗時候我覺得眼前旋轉了很大一圈,出現了花花的圖案。
花花圖案還沒消退時,我感覺我整個人被拋出去,就像玩自由落體一樣,瞬間風壓和呼呼聲響整個充斥在我耳朵臉上身上。
給我一條樓梯不行嗎!
連一條樓梯都不能用嗎!
水怪人抓著我,急速往下方摔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我會早死。
我真的覺得我可能會早死。
尖叫的時間沒有維持很長,我也有點忘記到底是摔多久才到最底,反正等我回過神之後已經是水怪人把我放在地面的時候了。
「『您看,這樣不是很快就到了嗎。』」水怪人用一種不用太大驚小怪的語氣這樣說。
沒錯,是很快就到了,再多玩幾次我的生命盡頭很快就會到了。
等到驚愕過後我才慢慢冷靜下來,接著發現這下面跟上面其實差不多,看來看去都是排水道的樣子,變化不大。
先早我下來那幾個人很沒義氣的不知道消失到哪邊去,還好剛剛我沒聽從雅多的建議跳下來給人接,不然現在我一定變成一團爛泥貼在地上等人來鏟起回收。
就在慶幸的時候,一個極為細小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裡面。
對了,剛剛好像說有什麼東西在下面打架是吧。
「『聲音是從前方左轉角傳來的,雅多他們應該也已經到那邊,請你也盡快移動。』」口氣並沒有說極禮貌的水怪人甩動了他的長長龍尾一下,接著轉過身就往前面行走,巨大的黑色老虎軀體看起來有種難以形容的氣勢。總之,我下意識就提起步伐緊跟在他看起來很悠閒不過速度卻很快的腳步之後。
轉角之後,那個打鬥的聲音整個清楚了起來。
一個巨大的空間出現在我眼前。與方才的排水道不同,這裡是未開發過、像是石窟一樣的地方,整個四周可以看見的全都是岩石土塊,整個大型地下石室像是有什麼特別目的一般給人挖掘開來,建地感覺上就是上百坪、壯觀非凡。
打鬥的人出現在這裡面。
站在入口處的伊多等人像是也稍有錯愕,一下子沒有上前去。
我猜他們一定原本跟我猜想的是一樣,打鬥的其中一個絕對是學長,不過看眼前的狀況,很明顯我們應該全都猜錯了。
畢竟,學長不是一個會穿夾腳拖鞋跟夏威夷襯衫打鬥的人。
然後非常不搭的對手是個穿著上看起來還蠻正常、不過頸部以上絕對不正常的傢伙,就某方面來說,這兩個打在一起的人還真有某種方面詭異的合適感。
「餵!禁止打他的頭!」
最先爆出吼聲的是某個眼睛脫窗的妖精,本來還跟著錯愕的雷多一看見自己心愛的五色鋼刷差點被打到時候終於打破謎樣的安靜,氣跳跳的衝上去就要打,不過馬上被他的兄弟從後面給制止了。
沒錯,在我們眼前不知道已經開打多久的正是那個還沒找到踪蹟的五色雞頭。
是說,為什麼他會在排水道下面?
笨蛋不是喜歡高的地方嗎?
還有跟他開打那個又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抽筋還是真的有幻覺,我覺得我好像看到一個疑似三角形跟螳螂有近親關係的腦袋、人的身體的東西在跟五色雞頭開打。
三角螳螂人好像實力挺高強的,因為在我們面前的五色雞頭身上有好幾處傷痕,獸爪上面也斑斑點點的全都是血漬,如果不是因為穿著跟對手長相的關係,其實在第一眼看見戰場時候,我們所有人應該是馬上緊繃不是錯愕。
該怎麼說,這還真像外星人和海灘客的鬥毆。
「浮王,去阻止他們。」異常鎮靜的雅多兩手從後面抓住躁動的兄弟,然後對著水怪人發出指令。
「『是的。』」水怪人好像本來有點不太願意捲入這場靈異打鬥,不過在主人的命令下,底下的虎爪還是用力一蹬,疾速的劃破空氣闖進打鬥的兩人之間。
同一秒,夏碎也迅速有了動作,在水怪人落地的同時,他已經出現在五色雞頭的正前方,不知何時召喚出的黑色鐵鞭像是棲伏的蛇般捲繞在他的手臂上。
顯然有點措手不及的三角螳螂人在水怪人攻擊他之前已經往後一閃,站在大約幾公尺左右的地方。
原本纏鬥的戰局被打破,兩方人馬互相瞪視。
「浮王,麻煩您請將西瑞帶到旁邊療傷。」目光放在三角螳螂人身上,夏碎在面具之後的面孔看不出來表情,只是淡淡的這樣說著。
水怪人點了點頭,然後將五色雞頭一抓,馬上又跳回我們面前。
近看才更可以發覺五色雞頭的傷勢真的很嚴重,到處都是皮開肉綻的傷痕。
「可惡,要是我拿出全力的話那傢伙就等著秒死!」被強制帶回來的五色雞頭顯然殺紅眼,很衝動的又想回去跟三角螳螂人互毆。
「等等,如果不想失血過多,你應該做的是先治療。」伊多擋在他前面,臉色凝重的說道,「你的傷口上有毒血,繼續打鬥下去對你沒有好處。」
五色雞頭哼了一聲,轉過頭,剛好跟我四目交接,「漾~你怎麼也會來這裡?」可能完全沒預料到我會出現,他的眼睛瞪大,有點訝異。
真是對不起我應該是不能出現在這裡。
「我跟夏碎學長他們來的,那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基本上,我覺得他出現在這裡應該比我還不可能。
旁邊的雅多鬆手,讓雷多去準備治療用品,然後自己跟自家大哥先檢查起五色雞頭身上的傷勢。
「散步啊!」五色雞頭說出會讓人想往他後腦呼巴掌的答案。
「這位先生,聽說排水道在晚上時候會淹水,你是怎麼散進來的?」我忍下想呼他巴掌的手,然後繼續問出我心中疑問。
「當然是昨晚就進來了。昨天我在城鎮裡面跑一跑,結果不知道是哪個沒有公德心的人把水溝蓋打開沒有關回去,害我不小心摔下來排水道,後來乾脆就在裡面轉一轉,沒想到就走到這邊來了。」聳聳肩,完全不覺得自己散步範圍太大的五色雞頭如是說,「從昨晚開始我就啥都沒吃,餓都餓死了!」他補注了一句我覺得他接下來可能會開口要咬一口人肉的話。
「那個......我這裡有麵包,你要不要先吃一點......」從背包裡面拿出早上配給的麵包袋遞過去,沒幾秒我的備用糧食就喪失在某張大嘴之下。
「雖然塞牙縫都不夠,不過總比沒有好。」意猶未盡的舔舔嘴,五色雞頭有點遺憾的說著。
「我們身上有都還有糧食,先幫你做暫時療傷,等等拿給你吃。」伊多拉著他的獸爪,上面有一道正在冒血的深刻傷痕,「所以請你先配合治傷。」說著,他的手上出現微弱的銀藍色光球,緩緩的接觸了那道傷口。
「好!」一聽到還有吃的,五色雞頭馬上乖的連動都不動。
其實,你只要有食物就很好收買的是嗎......
「對了,那個東西是什麼?」看著還在跟夏碎對瞪的三角螳螂人,雷多拿出個木盒子走過來,打開裡面全部都是標示來路不明的瓶瓶罐罐,「為什麼你會跟他打起來?」
五色雞頭皺起眉,「誰知道他是誰,本大爺散步到一半他就跳出來擋路,我看他不爽,他也看我不爽,就打起來了。」
......
真是個好理由。
「『他身上有鬼族的氣息。』」一旁的水怪人突然開口,「『而且是高階鬼族。』」
鬼族裡面也有螳螂人嗎?
我看著那個三角形頭,突然想起來以前看過某本書說魔王手下有個叫蒼蠅王的東西,難不成鬼族裡面也有螳螂王嗎?
「那個好像是......鬼王使者。」
幾乎沒發話的千冬歲殺出這句話,我們立即轉過頭去看他,「不久之前有人回報公會,有過類似的鬼王使者出現在各地。」
我聽著,突然浮出一個詭異的結論。
該不會變臉人原本也長這樣吧,因為自覺太靈異了,所以才到處用別人的臉。
嗯,很有可能。

※ ※ ※

「你就是昨晚來探查旅館的人。」
在我們這邊亂轟轟之際,夏碎學長清明的聲音傳來,我們這邊馬上安靜下來,「感覺、氣息、身型全部相同,你探查旅館有什麼目的。」
三角螳螂人黃色的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哼了聲,「原來里面就只有幾個人......我被騙了。」他的聲音有點沙啞,感覺好像是老年人的聲音,可是又不太像。
夏碎瞇起眼睛,重新打量了眼前的三角螳螂人,「蟲首人身,我只聽過有一個鬼王手下有過這樣子的人。景羅天鬼王七大高手之一,蟲骨。」
其實我覺得螳螂王這個名字比較適合他,因為他看起來完全不像蟲骨,像是接錯身體的螳螂人。
聽了夏碎學長肯定的語氣,三角螳螂人突然冷冷的笑了出來,「小娃,你見識不錯,誰教過你。」
「搭檔。」夏碎學長站直了身,氣勢不比他差。
黃色的眼睛突然掃過來我們這邊,有一秒我突然整個人毛骨悚然起來,那雙眼睛給人一種詭異的黏稠感,打從心中不舒服,好像是被什麼油膩的東西沾到那種感覺。
「你的搭檔是哪一個?」三角螳螂人發出奇異的冷笑聲,如果可以,我還真希望他閉嘴不要笑,因為那個聲音真的會讓人起雞皮疙瘩。
細微的聲響起,黑色的鐵鞭鞭身垂地,是攻擊前的準備,「幹你何事。」夏碎的語氣逐漸冰冷起來。
「咭咭咭......先殺了那個知道太多的傢伙再殺你,最後再殺光看見我的所有人。」黃色的眼睛快速轉動,拼命在我們身上打轉。
基本上,你還不是要殺光所有人,幹嘛那麼堅持順序!
「我會在你對其它人動手之前,先送你下地獄。」鏘的聲鐵鞭像是有生命力一般猛然震動往眼前的對手甩去,就在夏碎學長聲音落下同時,與三角螳螂人的對陣也正式開始。
不比夏碎的速度慢,三角螳螂人在鐵鞭打到同時伸出手臂,鐵鞭打上之際也發出了像是碰撞金屬硬物的沉重聲響,整個大石洞跟著迴盪著重聲。
「小娃,你的搭檔也教過你心急嗎。」完全沒事的三角螳螂人用討厭的語氣發出嘿嘿的笑聲,「不管是你還是另外一邊那幾個小娃都算不上是我的對手,要不要乾脆一起打過來比較省時間。」
百分之百瞧不起人的語氣。
就算是我,也想一槍轟掉他討厭的螳螂頭。
現在我終於知道五色雞頭為什麼會看他不爽了,因為他的確是只讓人不爽的螳螂。
「我的搭檔只說過,看不順眼的先殲滅再說。」
我聽到某個跟五色雞頭很相像的發言。
撂下這句話的夏碎轉動手腕,原本已經被三角螳螂人擋下的黑鞭猛然崛起,長鞭在我們眼前畫過一道黑光,接著一圈迴旋重重的打上了三角螳螂人後腦。
我看到有點青白的東西從他的後腦杓噴出來。
像是沒有痛覺,三角螳螂人臉色連變也沒有變,只是慢慢的伸手往後腦杓一摸,還冒著不明液體的後腦傷口立即愈和,接著原本黃濁的眼睛逐漸染成黑黃的顏色,一點青光透出。

「你惹火我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3:13

第四話鬼與鬼

Atlantis PM11:31

我們都聽見一隻昆蟲發出殺人宣言。
說真的,如果他是人臉的話,現在四周一定會充滿了緊張緊張不管怎樣還是緊張的緊繃殺氣,不過很可惜三角螳螂不是人頭,所以當他發出殺人宣言時候,我只感覺腦袋中只浮現了四個黑色的點點點點。
轉過頭想看一下其它人的反應,這才發現水怪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然後三兄弟聚在一起幫五色雞頭療傷,被療傷的那個人完全沒有傷員自覺的正在食用麵包提供,唯一一個跟我一樣注意現在狀況的大概只剩下千冬歲。
餵!好歹這個也是很緊張的對決好嗎。
「夏碎贏不了他......」唯一很緊張盯著對決場面的千冬歲眼睛連移都沒有移開,像是自言自語的細聲說著話。
「那我們要去幫忙嗎?」我覺得我說的這句話非常合理。
千冬歲轉過頭,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會被秒殺掉喔。」他用極度正經的臉說出非常驚悚可怕的話。
「呃......全部一起上會不會比較有勝算?」至少人多力量大吧。
據說是情報家族的下一任當家很遺憾的對我搖頭,「景羅天鬼王底下的七大高手據說實力非常高強,而景羅天鬼王本身也曾經與比申鬼王、耶呂鬼王、殊那律恩鬼王合稱為四大鬼族霸王,在所有鬼族之王當中,並列為最高位。不過許久以前耶呂惡鬼王被剿滅之後,剩下的三個鬼王就突然低調起來,很久沒有出過任何事情。」頓了頓,千冬歲一臉凝重的繼續幫我解說,雖然我其實沒有聽的很懂,「當中以耶呂惡鬼王為最兇惡、也是最具實力的領首者,不過也因為兇殘過頭才被攻滅。」
喔,這個我就知道了,之前還去參觀過他本人。
「再來殊那律恩惡鬼王排名為二,因為其不喜與團眾靠近,所以幾乎都不出面乾涉鬼眾。不過有許多鬼王都與他挑戰過,包括耶呂等三人在內,他僅輸了耶呂惡鬼王一戰,所以才被列入名字裡面,實際上他算是最沒有威脅性的一個。」
也就是說這位是惡鬼中的隱士嗎?
我突然有種鬼族還分類真多的感覺。
「最後兩人,景羅天惡鬼王與比申惡鬼王雖然實力沒有前兩名好,但是野心跟兇殘度不比耶呂鬼王低,尤其是景羅天惡鬼王頻頻有動作,直屬他手下的七大鬼王高手幾乎與過往耶呂惡鬼王的三大高手相論。」將視線轉移回去三角螳螂頭跟夏碎,非常憂心的千冬歲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了些,「那你想在這種狀況下,夏碎可能贏他嗎。」
說真的,我倒不知道他會不會贏。
因為我腦袋中現在塞了滿滿一堆字,正在讀秒消化中,暫時不能思考贏不贏的問題。
就在我消化信息的同時,三角螳螂人率先有了新的動作。
盯著夏碎,三角螳螂人伸出了人手,手掌心朝上,接著一點一點的東西從他掌心冒出來。先是像沙子一樣細細碎碎,然後逐漸擴大。
一片巨大的白霧在他手上繞著渦。
「血虺......原來這些東西就是你引來的。」夏碎瞇起紫色的眼,甩了下手,黑鞭安穩的收在他手上。
「咭咭,這些可是我得意的孩子。」指尖動彈,白霧就在三角螳螂人的手邊轉來繞去,「來吧,說說看你的搭檔是哪一個,我先肢解完他再來好好跟你算帳。」他還是很執著殺人的順序。
螳螂果然是螳螂,做事非常沒有效率,如果是我一定先動手把人殺光再說。
等等,我幹嘛假設我是一隻螳螂!
「血虺食人,整個湖之鎮的人都到哪裡去了。」沒有回答他的話,夏碎鎮定的看著他,完全無視於逐漸靠近自己的白霧。
「當然是被我可愛的孩子們吃光了。」把玩著白霧,三角螳螂人又咭咭笑了幾聲,那種聲音之刺耳,讓人很想把他螳螂頭打落地當球踢, 「不過真不耐吃,那麼大一個鎮只夠吃一天,比我預想的人數還少,真失望。」
「許久以前在耶呂鬼王越世時候也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你們究竟讓血虺在一瞬間吃掉那麼多人是為了什麼?」把問題導向到我們來這邊的中心,夏碎往前踏了一步,「城鎮裡面有小動物的屍體卻沒有蟲,有風卻沒有風聲,這個城鎮死氣沉沉,這些全部都是缺乏自然靈魂的徵兆,你究竟在這裡動了什麼手腳。」
三角螳螂人看著夏碎,突然嘿嘿的笑起來,「為什麼我要告訴你。你這小娃想套我的話,先回去秤秤斤兩再說吧!」
語畢,原本還盤旋的白霧突然劇烈暴增,像是狂暴的雨般瞬間全部往夏碎的身上打。
「夏......」我連忙想要喚出米納斯幫忙,卻被旁邊的千冬歲一把拉住手。
「不要動,你一動,那個鬼王手下會把目標轉到你身上。」千冬歲瞇著眼睛,一滴冷汗從他的臉頰邊滴落。
可是,我覺得我不能不動。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襲擊者見識你的絕姿』。」我記得曾經有人這樣告訴我,那個巨大背影覆在我面前時候,曾經告訴過我不要輕易放棄我能辦到的任務。
「漾漾!」
我聽見千冬歲的大喊。
我的手在抖,不由自主的拼命顫抖。
可是,我覺得應該可以辦到。

※ ※ ※

其實說老實話,我也不太清楚我乾了什麼事情。
一切都發生的如此美好,就像每次有某些人迷迷糊糊去跳樓被救出時候總會說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接著所有人都質疑他是被鬼牽來的那個狀況一樣。
一個大水泡脫離米納斯小巧可愛的槍口,然後悠悠哉哉的在半空中漂浮。
打個比方說,大家同年時候應該都玩過一隻五元或十元、更早以前還是一元的吹泡泡遊戲吧?
那個大水泡就很類似那玩意。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水泡,一臉錯愕,包括我自己。
米納斯啊米納斯,你好歹也給個驚天動地轟轟烈烈的超級大砲打爛三角螳螂人的腦袋好嗎,這樣只有一個沒有殺傷力的水泡球飄在空中以零點一毫米的速度往前進,讓我很尷尬耶......
四周出現了三秒的寂靜。
就在完全沒有人反應過來的同時,一道銳利的風猛然削過我的耳邊,我甚至還看見有幾根頭髮跟著被削飛出去,整個非常電影化。
那道風直接將白霧給刮開,瞬間原本整團的白霧像是被打散的顏料一般到處散去,而被包圍的夏碎學長還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移動過,鎮靜非凡。
我轉過頭,出手的是還在治療中的五色雞頭。
「渾蛋!不要隨便對我家隊友出手!你這只害蟲想害我們喪失比賽資格嗎!」完全直線性思考的五色雞頭髮出兇暴怒吼,旁邊的雅多跟雷多則是一左一右抓住他的手,以免這傢伙下一秒就往裡面衝。
三角螳螂人轉過頭,視線往我們這邊來,不過因為中間隔了一個大氣泡球,他很快的就把是現轉回眼前的夏碎身上。
「不要假裝沒聽見!」五色雞頭跳起來,馬上又被按回去。
說真的,我還真希望他假裝沒聽見......
那顆泡泡球還漂浮在空中,繼續用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努力的向前邁進,有種非常淒涼的掙扎之感,於是他就這樣成為了背景一角,沒有人再理會它。
「西瑞、褚,你們兩位都別出手。」完全無視於白霧血虺的威脅,夏碎收起了手上的黑鞭,然後抽出一張白色的符紙,上面繪著一個最眼熟不過的圖案,「別輕舉妄動。」下秒,他的手上出現了銀白色的鐵鞭,上面帶著淡淡的綠色圖騰。
風符。
濁濁的眼睛盯著夏碎學長,「小娃,剛剛出手的那兩人裡面哪一個是你的搭檔。」三角螳螂人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給我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兩個都不是。」
太快的回答,三角螳螂人反而又詭笑了起來,「你以為說謊可以嗎......剛剛第一個出手的一定就是你的搭檔......咭咭咭.... ..」
螳螂果然還是螳螂,腦袋不知道用來幹什麼的。
等等,剛剛第一個出手的......
好像是我。
「小亭!」
只在一瞬間,我連眨眼都來不及,三角螳螂人的臉突然在我眼前猛地放大。
「漾漾!」就站在一邊的千冬歲反應比我快很多,一張紅色符紙翻過,銳利的彎刀從我和三角螳螂人的臉中央一刀隔開,同一時間我被人用力往後扯。
我往後摔個七葷八素,幾秒之後我才看見神力無窮把我往後丟的叫做黑蛇小妹妹。
就在我視線集中之後,眼前又花了一下,耳際傳來一個極為清脆的聲響。
還沒意識到是什麼斷掉的聲音,一個被折斷的刀片呼呼了幾聲旋轉破空直接插在我旁邊不遠處。
我抬頭,看見千冬歲的彎刀被折成兩節,拋開刀片的三角螳螂人伸出手,指尖上有著近乎二十公分長的黑色尖銳指甲,「咭咭......你不是他的搭檔!滾一邊去!」
反射性舉斷刀要擋的千冬歲晚了他一步,三角螳螂人已經一掌重重的往他臉上拍下去,一記鈍重響聲,千冬歲整個人被打飛撞在後方的牆面上,近似能具的面具整個碎開成五塊的一片一片掉落在地,面具後的臉右頰出現三道黑色的血痕,泊泊不停冒出血水。
「小亭,快點!」被蜂湧不絕的血虺絆住腳步,夏碎舞動白色鐵鞭,雖然一次打落掉整片的白霧,不過像是永無止盡一般,白色的血虺在舊的被打落之後,新的不用眨眼又補上,四周到處都佈滿了片片的白蟲。
「後退!」接收到主人的訊息,小亭應該算是友善要保護我的用力扯住我的領子往後拋。
那一瞬間,我有種差點又上吊自殺的錯覺。
整個脖子一秒被用力收緊,然後人往後飛,叩咚一聲後腦撞到堅硬的牆壁,有那麼一剎那我眼睛整個花掉,嗡嗡的聲音迴盪在我耳邊。
我懷疑這小鬼是藉機整我,非把我撞成腦震盪不可。
一個金色的圖騰在小亭的額頭展開,然後小亭發出了幾個奇異的聲響,眨眼間原本小女孩的身體轉為先前見過的金眼大黑鳥,隨著銳利的嘯聲,黑鳥猛然就往三角螳螂人的臉上沖撞過去,一點猶豫也沒有。
大概是也嚇了一跳,三角螳螂人的動作明顯慢了一拍,就在那拍之間,黑鳥的尖喙已經整個戳進去螳螂的濁眼裡面,不用等他發出吃痛聲,鳥嘴已經喀的一聲又拔出來,連帶的整顆螳螂眼也被她硬生生的拽下來。
我看到眼珠後面跟著牽絲,然後黑血從三角螳螂人的三角臉上流下來。
黑鳥只來得及做了這些事情。
出乎所有人意料,三角螳螂人連一聲也不吭,猛地伸出手就掐住黑鳥的脖子,然後將整隻大黑鳥往旁邊牆上摔去。
我聽見小亭的身上發出不自然的聲響,然後就摔落在地,一下子爬不起來。
三角螳螂人就站在我的眼前。

※ ※ ※

我死定了。
我這次一定死定了。
「你就是他的搭檔?」冒著黑血的眼窩在我眼前逐漸放大,我嗅到一絲極為細微的臭氣。
我在發抖,全身抖個不停。
一點白光從我的眼角畫過,一左一右纏住三角螳螂人往我伸過來的右手,接著猛力往旁邊扯開。
「漾漾!離開那邊!」
以不知道是什麼白線纏住三角螳螂人的右手,放下治療中的伊多和五色雞頭,分別執著線頭的雙胞胎兄弟同時對我一喝。
一聽見這個聲音,我像是解除某種魔咒,整個人立即往後連連退了好幾大步。
「『鳴雷之神,西方天空斗勇,秋之旅者破長空。』」雅多拉直了線,另一邊的兄弟也跟他做了相同的動作,「『雷殛之技!』」
轟然一聲,整個白線上面發出刺耳的吱吱聲響,劇烈的白光從在線劃開空間,就往三角螳螂人身上劈過去。
通常就電影方面來說,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會看見閃電俠的誕生。
不對!我幹嘛希望敵人變成閃電俠!
抹掉重來,這一下下去我們應該會看見漫畫中傳說的阿富羅特大爆炸頭的產生!
是說,螳螂好像沒有頭毛。
白雷閃光之後,站在中間的三角螳螂人震動了一下,煙霧過後,我看見三角螳螂人居然一點事情也沒有的站在原地,不過他身上到處都有亮亮了一點一點,感覺好像碰到他會觸電。
「咭咭咭......這就是水族的斤兩嗎,原來也不怎麼樣。」隨著討人厭的笑聲響起,三角螳螂人不給左右反應的時間,眨眼瞬時就出現在雷多面前,「滾開!」
就像對付千冬歲一樣,三角螳螂人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往雷多的腦上重重擊下,不過這次雷多的速度比他快很多,側身一閃輕鬆避開,然後轉身出手反擊,「『鳴雷之神,西方天空飛流,秋之行者雷光爍。』」他返身手掌按住三角螳螂人的後腦,「『雷電之技!』」
我看見雷多的手掌跟三角螳螂後腦中間出現了白光,那個雷光整個貫穿三角螳螂人的腦袋,從他少了一隻眼的眼窩噴出。
不給喘息時間,雅多已經出現在三角螳螂人的正面,與他兄弟一樣伸手手指點住螳螂人的額頭,「『鳴雷之神,西方天空狂吼,秋之王者天雷動。』」一點白光迸出他的指尖,「『雷爆之技!』」
白光貫穿過三角螳螂人的那一秒,我看見了那顆三角形的腦袋就在他們兄弟兩人中間爆開,青白色混合著黑色的液體噴灑出來,落在地上也灑在最靠近的兩人身上。
「雅多、雷多!快把衣服脫掉!」被按著治療傷口的五色雞頭看見兩人身上沾滿了黑色血液,立即發出吼聲。
同時,我聽見細微的聲音。
轉頭看見聲音來源,剛剛黑血噴上的地面居然出現了黑煙,黑色的血把地面腐蝕出好幾個小洞。
「血有毒!」立即驚覺事實的雅多一把扯落自家兄弟的白袍大衣摔在地上,接著也扯下自己的。兩件白袍落在地上,上面的黑血立即蝕壞衣袍,發出可怕的黑氣。
或許是袍子上的保護術法多少還是有效,袍子的毀壞沒有地面整個被腐蝕的嚴重,不過看起來大致也不能再穿了。
由此可證明,三角螳螂人的血比王水還毒。
「沒事吧。」好不容易將白霧全部殲滅,夏碎匆匆的回到這邊,站著的雅多雷多跟他點頭確認無礙之後,他才走過去將摔在地上的小亭抱起來,「小亭,轉移身體吧。」他拿出一個之前我們看過的小偶,那隻黑鳥立即淡去顏色,一條金眼黑蛇出現然後竄入小人偶裡面,沒多久活跳跳的小女娃蹦跳在地上。
「好痛,他剛剛打斷我的脖子!」一換好身體,小亭立即指著還站著的三角螳螂人身體指控。
「他的腦袋已經被打爆了。」夏碎隨口安撫好黑蛇小妹妹之後轉頭看往另外一邊,同樣被摔出去的千冬歲已經坐起身,自行治療了臉上的傷口,「伊多,西瑞的傷勢如何?」
仍然在治療的伊多搖搖頭,「要僅早送出醫療班才好。」
「餵!啥醫療班!本大爺是不死之身,才不用隨隨便便去那種地方!」一聽見那句話,聽說應該是重傷員的五色雞頭馬上彈起來抗議,兩秒之後就被回去幫手的雅多壓制回原位。
「唉喲唉喲,有傷就應該去治,不逞強比較可愛喔,西瑞小弟弟。」還在火上加油的雷多扇扇手。
「你找死嗎!」五色雞頭像是隨時會衝出來咬人,惡狠狠的瞪了雷多一眼。
「還好啦。」非常敷衍的應了聲,雷多就繞在螳螂人少了顆頭、站得直挺挺的身體旁看,「是說沒想到鬼王的高手這麼不堪一擊,我還以為會打的很辛苦,沒想到雷鳴就可以解決他了。」
其實我也有這種疑問,感覺上三角螳螂人輸的很容易,等級跟變臉人不太一樣。
「打死他之後湖之鎮的任務就解完了嗎?」我不解的問著旁邊走過來的千冬歲,他卻搖了頭。
那怎樣才算解完?
還有別的?
雷多轉過身看向我,「其實也算差不多了,再來只要查清楚這只螳螂用血虺的目的就......」
「雷多!快離開!」
夏碎的聲音打斷雷多未竟的話,不過慢了一步。
一隻手掌就在那一瞬間、無人察覺之下貫穿了雷多的左肩。
黑色的血從接合的傷口周圍冒出。
「雅多!」另一方,伊多的治療中斷,原本輔助的雅多倒下,同樣左肩冒出一樣的黑色血液。
然後,那隻手慢慢的向後拔離,雷多的身體像是失了重心一樣往前倒下,被解除箝制往前衝的五色雞頭一把接住。
在雷多的身體之後,三角螳螂人的手縮回,然後頸部之上冒出了許多像是皮膚構成的小泡泡,泡泡不斷往上累積,短短幾秒之後一顆三角頭重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原本濁色眼睛轉為黑紅色,像是要滾落一樣幾乎整個突出來。
「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三角螳螂人發出聲音,像冰一樣冷的讓人發毛,「以為這種小把戲就能夠對付我嗎。」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那雙血紅的螳螂眼直接出現在我面前,幾乎貼在我的臉上。
我忘記呼吸,然後雙眼對上血紅色的雙眼。
「先殺了你,我再一個一個慢慢殺!」
冰冷的觸感慢慢沒進我的腹部,然後是劇痛,一點一點的推進來。我痛的連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害怕不斷發抖。
好痛、好痛......
我眼前開始模糊,血紅色的眼睛化成一攤水紅在我眼睛前飄蕩,虛幻難以捉摸。
那是什麼顏色?
我的腦袋滿滿充斥著好痛兩個字,其它的幾乎無法思考。
然後,往我腹部進去的冰冷突然停止。
「景羅天的手下,你想死嗎。」
迷濛中,我聽見一個更冷的聲音。
勉強的聚焦後,我看見三角螳螂頭停下動作。
然後,在他的身後我看見一張應該不可能攪和進來的臉。

紫袍滕覺的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3:29

第五話水泡泡與結界崩潰

Atlantis AM1:14

「蟲骨,你要自己離開這個人,或者是立即享受眨眼成灰的快感。」
冰冷的語氣在我耳邊迴盪,讓我從剛剛迷濛狀態返回人世間。
於是我發現了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還有一種好處,就是大清早當鬧鐘使用一定就不會睡過頭了。
凍醒,然後還百分之百保證絕對不會再睡回籠覺。
就我認識之中還有一個人講話也是這種的。
就在我仔細看清楚眼前是什麼狀況時,三角螳螂人已經把他的手抽出來,上面沾滿了黑色跟紅色的鮮血。然後他往後退,像是對來者相當忌憚。
「咳咳......」三角螳螂人一退開,我馬上覺得所有的空氣又重新回到我的鼻子裡面,連忙吸了一大口氣。不過也在做這動作同時,肚子傳來強烈的劇痛,讓我有一種差點又把吸下去的空氣吐出來還它的錯覺。
「褚!」夏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旁邊,一把想要扶起我,不過卻被站在正前方的滕覺、變臉人制止下來。
我已經夠痛了,老兄麻煩你就不要找我碴好不好......
「你現在移動他,蟲骨的毒馬上就會傳遍他全身。」變臉人勾起一抹欠人賞巴掌的冷笑,無關痛癢的很直接告知我的性命問題。
「......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好心,安地爾。」正確無誤的揭穿變臉人,夏碎倒是沒有真的把我拉起來,可見變臉人剛剛說的話是真的。
根據我的經驗,這兩個人等等應該會聊到渾然忘我,所以我應該做的事情應該是先自救。
畢竟現實不是電視劇,電視劇裡面的配角都會要死還是中毒命在旦夕還可以堅忍不拔的聽完旁邊人一邊廢話才送醫,不過渺小的正常人類如我,我覺得我應該沒有那種唉唉唉然後等等等到他們全部講完的毅力。
我要自救!
沒錯!我應該馬上自救!
被毒蛇和蜜蜂咬到時候應該怎麼處理?
我記得最快的方法聽說好像是灑一泡尿之類的......
不過,在場那麼多人,叫誰誰誰過來幫個忙好像會被海扁的感覺。
無視於地上的我正在做內心掙扎,變臉人安地爾自故自的抽出了一支非常眼熟的銀針,「當目標相同時候我就會變得非常好心,所以不用懷疑。」然後,他往我這邊看過來。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下一秒,那根針不知道什麼時候脫離變臉人的手,直接插在我的肚子傷口旁邊。
「哇--!」我看到黑血從我肚子那幾個手指洞噴出來。
會死會死!他想殺我!
「放心,只是幫你把毒血逼出來而已。」變臉人一付我緊張過頭的表情看我。
如果,這傢伙曾經在你眼前用一根針插別人讓別人爆血,我想現在你應該就會跟我有一樣的反應。
不過這次他好像是真的想幫我,銀針抽走之後,我的血洞慢慢的轉回紅色,也沒剛剛那麼痛了。
「那個,雷多他們......」既然他可以幫我放血消毒,我轉向已經被平放在地讓千冬歲和伊多合力除毒的那邊。
「我對他們沒興趣。」安地爾瞇起眼睛,用一種蛇的視線看我,「不過你如果想和我做交易的話,我倒可以幫忙。」
有人說過,什麼交易都可以做,包括跳樓撞火車都隨便你,可是唯獨就只有跟惡魔的交易不能做。
我立即搖頭。
「那就算了。」安地爾聳聳肩。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被忽略的另外一邊終於開口,「安地爾,你想打斷我的好事!」三角螳螂人發出叫囂,四周的白霧重新再現。
「言重了,我對你的好事沒興趣,尤其還是這種我已經不想用的舊手法。」冷冷一笑,變臉人伸出手指一彈,靠近他的血虺群不用半秒立即煙消雲散,輕鬆到好像我們之前跟白霧搏鬥的辛苦都是假的,「不過呢,這個人類是我的獵物,也是我主上需要的人,如果你敢對他動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後悔莫及。」
變臉人的話好像很有效,因為我看到三角螳螂人顫抖了一下,不敢繼續反駁,「那,我要殺其它人你就不干涉是吧!」
「那當然。」
我錯愕的轉頭看著變臉人。
他高高在上的盯著我,露出冰冷的微笑。

※ ※ ※

石窟的天頂在震動。
一顆細碎的小石頭掉下來然後砸在我的頭頂上。
接著,是一連串的超級震動,好像是不趕快逃天花板就會塌下來那種感覺。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安地爾彈了一下手指,很悠哉的環著雙手,完全無視於我方一臉緊張以及敵方一臉想海扁他的各種表情, 「剛剛我來的途中,看見了七陵學院的那些學生聯合其它幾個在地面上的人正在破你的大型結界,估計再幾分鐘你在湖之鎮布下的封印結界會被破壞,然後這裡會立即衝來所有袍級的參賽者,勸你要滅口的話盡快下手,不然就沒機會了。」
他一臉完全就是看好戲的表情。
「你怎麼不早說!」三角螳螂人氣急敗壞的吼。
「你想對我興師問罪嗎?」語調揚高,變臉人一付你可以儘管來沒關係的態度。
然後,三角螳螂人洩氣了,怒氣沖衝的瞪著我旁邊正打算替我療傷的夏碎,「你們一個也別想逃!」
同一秒,四周白霧蜂湧。
「知道那些是蟲就好辦了。」意外的,搶先擋在前面的是千冬歲,他從背袋裡面抽出四張三角形的符紙,「大......夏碎,你先幫漾漾療傷。」
終於有人注意到我痛的想喬髒話了。
我發誓,回去之後選課,我一定要選一堂醫療自救課,不然每次都把我晾在旁邊痛半天我會想哭。
我跟你們這些耐痛外星人不一樣啊!
看著眼前往眾人撲來的巨大白霧,千冬歲非常鎮定的彈動手指,四張符紙立即非出停留在半空中、一至的同時點燃白色火焰,「『據守西方的護神,降臨於四方大地,與我相應。』」三句話念完同時,地面立即出現久違不見的大型光陣。
由此可見,三角螳螂人的結界好像真的開始變弱了,記得之前千冬歲要發動陣法好像都不是很容易。
「褚,你忍耐一下。」夏碎拍拍我的肩膀,一秒就把我的視線吸引回來,只見他伸出手,指尖成圈,「『風之音、水與葉相飛映,貳貳傷回愈。』」
柔柔的米白色光芒出現在我的肚子洞口上。
原來百句歌也有治療的,我也不管傷口,連忙拿了筆記先抄再說。
同一時間,我聽到某個有點大的碰撞聲,湧上來的白霧像是碰到牆壁,整個被隔絕在千冬歲十步遠的地方就過不來了,地上的光陣微微轉動著閃出銀紫色的光芒,完全不為所動。
變臉人就如他所說,真的完全不出手就站在旁邊看著,且嘴角還噙著詭異的笑。
「幾個小娃,以為玩這種小把戲可以抵擋得了嗎。」三角螳螂人又咭咭咭的笑了起來,「我沒太多時間跟你們玩......」說著,他伸出手拍在千冬歲做出來的結界上,一個奇異的聲響傳來,我看見平空居然出現了一道略為金色的裂痕,然後慢慢展開。
千冬歲的臉上落下一滴冷汗。
裂痕逐漸擴大。
就在我們都以為千冬歲應該擋不住的同時,一道細微的聲音從三角螳螂人的身後響起。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攻擊者見識你的剽悍。』」
銀色上繪刻著紅色的圖騰,一面槍尖從三角螳螂人的胸口突出,準確無比的穿過他的心臟,硬生生的竄出皮肉。
地面上,移送陣的光陣正在緩緩轉動。
救星,我看到了那顆傳說中的救星。

※ ※ ※

「你們這幾個傢伙怎麼全都搞成這付德行。」
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學長瞇起血紅的眼睛,一手握著槍柄,另外一手詭異的拋出一顆半腐的人頭,叩咚一聲滾了兩圈,然後馬上被白霧吞噬。
變臉人吹了聲口哨,「不錯,動作挺快的。」
當場,學長立刻注意到他的存在,「又是你!」
「沒錯,又是我。」安地爾聳聳肩,很平順的回答。
就在兩人交談之間,沒死的三角螳螂人突然整顆頭一百八十度向後轉,對上學長的臉,「咭咭咭,送死的又來一個......」
「送你去死!」講話還是非常爽快利落,學長一巴掌啪的一聲居然把螳螂頭給打轉回去原本的正前方,「千冬歲、伊多,馬上把所有受傷的人都傳出去湖之鎮入口,醫療班已經在那邊等候。真是太誇張了,他們前一天居然被擋在鎮外面沒有進來!給我搞笑!」短短幾秒之間,學長已經把整個狀況掌握住,果然不是普通的強者外星人!
夏碎收回了手,我看見我肚子上的傷口已經全部消失,連一個痕跡也沒有。
真是太神奇了傑克。
石窟又狠狠的震動了一下,掉下了更多細石。
「千冬歲,這裡。」收回手的夏碎沒有餘暇時間,他結出幾個手勢接著一掌拍上地面,折著紅光的大型陣法乍然出現,是我沒有看過的陣型。
一聽他這樣說,千冬歲與伊多立即將受傷的兩個雙胞胎扶進去陣型當中。
「西瑞!」
五色雞頭惡狠狠的瞪了三角螳螂人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拖進去。
我想留下來看。
「褚,你跟他們一起出去。」夏碎學長這樣告訴我。
「我......」該怎麼辦?
「誰都別想走!」三角螳螂人的動作比我們快很多,下一秒就擺脫了學長的長槍衝破千冬歲的護符,伸出變形的手掌直直的往這邊衝過來。
當機立斷,夏碎一把抓過我往後跳,同時紅色的陣法與上面的人全數消失,「小亭,保護褚。」一聲命下,黑蛇小妹妹立即重新變成大黑鳥飛過來,在我的頭上打轉。
三角螳螂人撲了個空,我幾乎可以看見他的三角頭上在冒煙。
然後,他轉過身,血紅的眼睛瞪著夏碎和學長(大概是忌憚變臉人,所以他根本不看我一眼)。
黑色的鐵鞭發出清脆的聲響落地,旁邊是銀色的槍尖。
與方才處處顧及不同,夏碎站在學長旁邊,面具後的紫色眼眸充滿了相當的自信。
「我知道了......咭咭......我知道了......」三角螳螂人笑了幾聲,兩手指尖竄出像是尖刀一般的長甲,上面折的是黑色的陰森光芒,「你的搭檔。」
「沒錯,他是我的搭檔。」夏碎完全不否認,很直接的回答他。
「景羅天七大高手之一蟲骨排名倒數第二,前屬第二爛,這種貨色你還跟他折騰這麼久。」完全無視三角螳螂人,學長冷哼了一聲。
「有點原因......」
「該死!你說誰倒數!」很明顯的,學長一句話剛好戳中三角螳螂人的死穴,他馬上爆吼了起來,原本人類的兩隻腳猛然撐高轉為巨大,一下子變為像是鐮刀一般的昆蟲腳利刃。打比方來說,想知道正確型態的人請去看星X戰將這部電影,那種腳到處都是,還可以殺人肢解,用處之大。
「你啊。」學長很自然的就指了差不多要抓狂的三角螳螂人,「跟另外一個鬼王的第一高手相比,你看起來的確比較像渣渣。」
學長......為什麼你這麼喜歡隨便挑釁......
紅眼看過來,狠瞪了我一眼。
好,我知道,我不該隨便亂想,我現在馬上反省。
站在旁邊的安地爾勾了笑,繼續看他的好戲。
「對了,根據我這兩天在排水道的搜查後大概可以知道這隻鬼螳螂的目的了。」站在原處看著眼前的敵手,學長一點也沒有居於下風的弱勢,反而有壓倒性的氣勢,「黃色的血虺破壞,白色的血虺食人,被食的人猛然乍死時靈魂會馬上被這隻鬼螳螂吸收,這就是他的目的。」
吸收靈魂?
等等,我突然想起來某件重要的事情。
來時候我聽說以前在耶呂鬼王時代也發生過這類事情。
後來,鬼王降臨據地之後開始四處獵殺精靈人類和四方的種族,重點是,他會......吸食靈魂。
「景羅天的手下蟲骨,你收集這麼多靈魂,難道是你家的主人準備重複耶呂鬼王的野心嗎!」學長說著然後甩出一樣東西,是一顆黑色的水晶球,「這是你們之間的傳信器,不好意思,我在另外一處石窟找到就順手毀掉了。」
水晶球落在地上只發出一點聲響,接著不到半秒立即碎化成粉末。
湖之鎮的謎底,這此揭曉。

※ ※ ※

三角螳螂人在顫抖。
那是一種憤怒至極的表現。
「你們幾個小娃,真是找死......」他抬起頭,雙眼已經變成深沉的黑紅,石窟四周產生了不自然的劇烈震動,「該死!」
那瞬間,我看見三角螳螂人身體迸出許多像是刀般的刺腳,接著他整個人扭曲變形,化成了像是蜘蛛身體螳螂頭的詭異東西。
「『火焰之契、冰冽之息,我是你的主人,你服從我命令。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展現你隱藏冰冷之後的炎之面容。』」長槍放橫,學長念出了一段我沒聽過的吟句,「『烽雲凋戈,重現殛火。』」
銀色的長槍猛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我看見劇烈奔騰的烈火當中銀槍融毀,接著自中央重新拉出一條長線。
以火焰之色為型,冰冷為騰,帶*紅金屬光澤的優雅長槍重新漂浮空中,槍身刻畫了銀色的圖騰,與先前截然不同的造型,氣勢熊熊。
「『晝光之名、夜影之型,我是你的主人,你聽從我號令。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展現你隱藏黑夜之後的光之面容。』」與學長做了相同動作,夏歲手上的黑鞭猛然形體扭曲,「『冬翎甩,重現光域。』」在扭曲之後出現的是銅金色的鐵鞭,上面有著蛇般的咒語黑紋,與學長的幻武兵器幾乎要成為同款相輔。
原來......原來幻武兵器還有二檔!
話說回來,學長他們的兵器好像是換成另外一種混合屬性,不過我家的米納斯好像只有一種屬性......也就是說,她永遠只有一檔嗎?
我悲傷的看著還浮在空中的泡泡,心中充滿了無限淒涼。
「兩個小娃,以為把兵器反屬性就可以贏嗎。」三角螳螂人冷笑了好幾聲,接著把他的尖腳從地上抽起來。地面被他碰過的地方開始出現了黑色的腐蝕痕跡,濃濃的黑煙爬出細絲四處飛竄。
「不,把兵器反屬性,就一定會贏。」
學長將紅色的長槍在頭頂大剌剌的甩了一圈,金紅色的火焰像是有生命力一般畫出了美麗的圈回,然後並未熄滅就漂浮在空中,「看看是你再生快,抑或是我們幫你火葬快。」
語畢,兩方幾乎是同時有動作。
眨眼、學長與夏碎一左一右的出現在三角螳螂人巨大的身軀旁邊,紅色的長槍揮舞,就是那麼一瞬間,一個大腳切面平滑的被節了下來,還沒完全落地,熊熊的金火就已經將整隻斷腳稍做灰燼,一點灰也不留。
夏碎同時舞動長鞭,啪啪的幾聲,已然抽斷了好幾三角螳螂人身上掌出的利刺,落地之前同樣被漂浮著的火焰燒盡。
三角螳螂人的臉色丕變,可能沒有預料到反擊來的如此之快。失去了一隻腳之後,重心瞬間不穩,整個巨大的蜘蛛身軀猛然就往我這邊撞過來。
小亭的動作比他快很多,一把扯了我的衣領把我往後摔開好一大段距離。
金色的火焰在燒,原本來瀰漫整個石窟的白霧漸漸消失,最後連一點也不剩。
「你們這些小娃......該死!」三角螳螂人發出劇烈的怒吼,四周震得更加厲害,好像隨時都會倒塌一樣。
然後他轉過頭,氣瘋的紅眼對上我。
不是吧?
等等,這位老兄,你不是會怕變臉人嗎?
我連逃跑都來不及,三角螳螂人已經爬起來,整個人就往我這邊衝撞過來。
我閉上眼,準備等死。
三秒後,慘叫聲響起。
不過不是我的。
叫聲實在是太過難聽和淒慘,所以我偷偷睜開半隻眼。
原本打算衝撞我的三角螳螂人整張臉很爽快的正面撞破漂浮在空中的礙眼泡泡,泡泡皮還黏在他的臉上。
泡泡中的液體全部灑在他臉上,然後......冒出白煙。
三角螳螂人發出銳利的慘叫聲,一隻手按住臉,沒按住的另外一邊很明顯的已經開始強烈的腐蝕,就連里面的肌肉白骨都暴露出來,黑色的血水跟白煙不斷。
我看著被撞破的泡泡皮,有那麼一秒心中充滿驚駭。
那個好像是傳說中比王水還要毒的東西,居然連三角螳螂人都會被腐蝕掉。

我應該對米納斯另眼相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3:52

第六話擊殺、衝突、曝光

Atlantis AM1:59

四周有著某種靈異的臭味,然後不斷向下腐蝕的聲音。
那隻三角螳螂用一種極度怨恨的目光看著我。
人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
然後,我看見臉不斷被腐蝕的螳螂人一步一步往我這邊走過來。
就像電影上在演的定格一樣,我四周的時間跟聲音好像緩慢了下來,我看到三角螳螂人走了一步一步,然後停了下來、全身顫動。
有一枝細針從他的胸口突出,三角螳螂人錯愕的回過頭。
原本站在我旁邊的變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的後面,手上的黑針直直穿透三角螳螂人的背後從前方貫穿而出。
「安......」螳螂人用一種極度錯愕的表情看著他。
「我說過了,不要對我的獵物下手。」表情是冰冷不變,安地爾緩緩的抽回手上黑針,「任何人都一樣,想抱怨的話......嗯,我看你也沒辦法抱怨了。」
就在他話語完畢的那秒,三角螳螂人突然整個人像是粒子一樣猛然分解,黑色的血液噴滿了四周地面,卻連一點皮肉都沒有留下來。
我往後退了一步,黑色的血在我腳前腐蝕掉地面。
就在三角螳螂人消失的瞬間,原本殘餘的白霧也全部崩解。
我看見四周突然浮出很多青白色的火焰,像是電視上那些鬼火一樣幽幽的發著冷光,數量越來越多,幾乎把整個地下洞窟都填滿。
「這些應該就是湖之鎮所有的靈魂了。」看著四周,夏碎跟學長點了點頭。
......真的是鬼火。
「你們的什麼比賽結束了,現在可以離開了。」指尖拈了一個青白色火焰,安地爾勾起冷冽的微笑說著,然後那抹火焰就消失在他的手上。
「你想玩什麼把戲。」收起了幻武兵器,學長瞇起血紅的眼睛看著他。
「沒什麼,你們兩位都在,看來我要帶走我想要的人可能還要費點力氣。」安地爾聳聳肩,「還不如待會兒趁你們不注意時候在偷偷把人搶走比較保險一些。」
他就在我面前直接說要怎樣擄人勒索......
現在依照正常反應,我是不是應該開始想要怎樣逃走了。
「你以為你還有時間做那種事情嗎。」學長笑了,就在同時,由他為中心的地面出現了一個白色的法陣,然後圓形陣法啟動,慢慢繞著圈子。
就在陣法移動同時,青白色的火焰開始逐漸減少,一片一片的,直到整個地下石窟都變回原本的空曠。
「送魂,你擔心我把整個湖之鎮的靈魂都吃光嗎。」環起手,安地爾與學長正視,「放心,我對雜食沒什麼興趣。」
「我知道,因為你剛剛吃的那個人,就是湖之鎮唯一的白袍。」一秒不差的接了他的話尾,學長同樣冷冷的回話。
安地爾突然笑出來,「你還真是人材,如果不想跟我們做對的話,我還挺歡迎你過來加入成為我的搭檔。」
我偷偷瞄了一下學長的正牌搭檔,夏碎的面句底下不知道會有什麼樣子的表情。
「這種話由你這種已經脫離公會的人來說還真奇怪,我以為你投入鬼王之後,就忘記這種想法。」
公會?
學長口中的公會應該就跟我現在腦袋裡面想的一樣吧?
我所知道稱為公會的就只有一個,聽說好像是袍級的什麼聯合公會之類的,我們學校很多人都出於那邊,而且學校本身也與公會有簽訂什麼條約合作之類的。
變臉人又是一笑,似乎學長冷然高傲的態度完全沒有影響到他,「你真的知道太多,我還以為這件事情應該早就被封口了,沒想到無殿出身的人果然與一般袍級都不同。」他的眼睛猛然一變,冰冷的盯著學長看,「你究竟知道多少!」
紅色的眼睛一點害怕也沒有,學長抬手製止了夏碎欲抽出兵器的動作,「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的情報來源不是公會,而是無殿。所以包括你曾經是醫療班最高領導同時雙具黑袍資格,後來反叛投入耶呂鬼王旗下的事情我全部一清二楚。」
變臉人曾經是公會的人! ?
我錯愕的看著那個表情還很悠哉的人。
他是雙袍級?
等等,他後來投入耶呂鬼王的麾下?
可是我記得這傢伙好像是比申惡鬼王的第一高手不是?
我有種錯綜複雜的頭暈感。
「耶呂鬼王一檔被殲滅之後,我不清楚你為什麼會變成比申惡鬼王的手下,不過你是公會的第一要犯、同時也是反叛者這是無庸置疑。」學長看著他,以最後一句話做結論。
就在同一秒,安地爾已經出現在學長面前,黑色的針抵著學長的額頭,「這些事情你如果透露出去,你應該很明白我不會再留一手陪你玩了,可愛的後輩。」
學長瞇起眼睛,「你也會害怕被知道過去嗎。」
「我和你這位連真名都被封印起來的小後輩不同,袍級身分是我的恥辱,也是無聊的象徵詞,我挺討厭跟那些東西扯關係。」見學長一點也沒有動搖,安地爾無趣的收回黑針,「不過如果你要加入我們陣營,我倒十分歡迎。」
「少開玩笑了。」學長露出嫌惡的表情。
「並沒有跟你開玩笑,而且我也肯定,這個未來必定存在。」不知道打哪來的自信,安地爾說出了這種絕對把握的話。
愣了一下,學長立即狠瞪了他一眼。
「那也要你能躲過這一劫再說。」
就在學長說話結束同時,地面上同時出現好幾個移送陣的光圈,下一秒在我眼前一次出現了眾多的袍級與無袍級者。
比賽的其餘隊伍在此同時到達。

※ ※ ※

有人把我扶起來。
我轉過頭一看,看到七陵學院的祭服,不過這個人的臉被帽垂飾遮住,我實在分辨不出來他是哪一位,「呃、謝謝。」對方也跟我點點頭,退後了兩步回到他同伴的身邊。
下意識的抬手擦汗,我才驚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全身已經佈滿了冷汗。
到場的人數不少,七陵學院的全部到位,蘭德爾、庚、萊恩和重新回來的千冬歲以及正牌滕覺原本的黑袍搭檔。
整個場面立即變得殺氣騰騰,然後我很像是某個路過的路人甲,除了完全狀況外,還很像是來插花的。
照這種狀況來看,依照電視電影方向來演,如果變臉人現在想逃走抓人質的話,我應該是最衰的頭一號目標。
「安地爾,你的身分已經透過及時傳送傳出去了,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就是比申惡鬼王第一高手,你還要繼續用那張臉皮嗎。」看來已經沒有事的千冬歲手上漂浮著跟夏碎學長用過一樣的眼球。
我想,應該還不至於全世界都知道啦......我們那個世界一定就不知道了......
變臉人冷冷一哼,然後右手掌覆蓋臉上,手掌拉下之後他的臉已經全全變成先前我們見過的那個真面目,黑藍色的發照樣束在他腦後,整個人一點被識破的慌張也沒有,「全世界都知道,那又怎樣。」他說話的語氣好像是完全不關他的事情,輕鬆的很。
「那就陪命來!」正牌滕覺的搭檔血刀猛然一出,幾乎是在眨眼瞬間就往安地爾的腦袋橫劈過去,動作之凶狠猛戾,很像變臉人是殺了他家十三代的高級兇手。
不閃不躲,安地爾手上彈出了根黑針。
空氣中畫出一點擦火的流光,接著血刃被硬生生的彈開出去。
「你雖然很厲害,不過在我眼前看來,我隨隨便便都可以掐死你,要上的話還不如全部一起來還比較有意思。」安地爾環著手,冷冷勾起一笑。
他在挑釁!
他真的在挑釁!
「韋天,麻煩你先將我們隊裡的褚送出去好嗎。」學長看著我旁邊的七陵學院代表隊伍,其中一個看起應該是隊長(因為他的衣服不太一樣)的人走出來,「褚,不好意思,不過接下來你不適合在現場了。」
我明白......
我一切都明白......
因為我是傳說中那個絆腳石。
「如果你想在現場看血噴來噴去、皮肉掉來掉去、人頭滾來滾去,你可以繼續留下來沒關係。」學長的口氣立變。
我馬上轉過頭看著那個七陵學院的隊長,「不好意思,一切都麻煩你了。」
我個人覺得我應該還沒有那種勇氣。
七陵學院的隊長點點頭,下秒我的四周圍立即產生了微弱的光芒。
這個我很熟悉。
果不其然,眨眼之後我四周的景色馬上轉變,巨大的太陽出現在我的頭頂上。
我的前方出現了說應該熟悉也不太熟悉的景色。
湖之鎮的小鎮入口。
入口處聚集了好幾個白袍,裡面有我熟悉的人。
「漾漾!」那個人抬頭之後馬上看見我,衝著我就是大大的一笑。
「輔長。」我快步的跑上去,非常意外會在這邊看見土著輔長,「你怎麼會在這邊?」他還穿著正式的醫療班藍袍,整個氣勢看起來就是不太一樣。
「我是支持隊的老大,當然會在。」輔長用力的揉了一下我的頭,有一秒我覺得我的頭皮好像會被他拽下來。
......原來你就是很誇張被擋在外面那些醫療班的老大。
是說,為什麼我會被傳到這邊來?

※ ※ ※

就在我思索的同時,醫療班後面的民宅里面走出一個人。
「漾漾。」正在用白布擦拭手掌的伊多走過來,「太好了,我還在想你有沒有順利脫出。」他鬆了一口氣。
「剛剛七陵學院的人把我送出來的。」看見他沒事,我也稍微鬆了口氣,「其它人嘞?」我沒有看見五色雞頭跟雅多雷多兩兄弟。
「西瑞受的傷勢比較嚴重,現在正在加強治療,另外雅多和雷多已經沒事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活動。」與輔長等人打過招呼,伊多這樣告訴我。
「嗯。」我用力點點頭。
如果都沒事就最好。
就在我們兩個完全沒話題之後,猛然傳來的拍掌聲打破寧靜,「好了,有時間的人馬上將乾淨的床位藥品和結界全都整理出來,現在才要開始忙!」大聲喝話的是輔長,不過他的說話對像不是我們,是其它的醫療班人員,「兩個人一組,馬上動作!快!」
我現在才發現,醫療班來的人數量好像比之前大會報備的還要多。
我眼前就將近八個左右的藍袍在跑動,在幫其它人治傷的不知道還有幾個。
是因為發現鬼王手下所以才緊急調派嗎?
「漾漾,你可以先去休息,剩下的就是我們的工作了。」輔長一邊說著,一邊叫來了幾個人,低聲對他們不知道吩咐什麼之後,那幾個人馬上原地蒸發消失在我眼前。
說真的,學長他們整群都在下面,我怎麼休息的下去。
我有種很想再回去確認他們安全的衝動。
旁邊猛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抬頭,看見伊多輕輕的對我搖了搖頭,他完全知道我在想什麼。
「就算回去,我們還是幫不上忙,你知道嗎。」他的語氣有點沉,我只好點頭,「有時候有些事情仍是可以做,太過於艱鉅的任務不適合自己,但是在某些地方一定需要自己,例如只有你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說真的,有那麼一秒我還不懂伊多說話的意思。
「例如祈禱,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教你水妖精的祈禱法術,雖然說不是非常的靈驗,不過倒也挺有效的就是。」
......原來我只能做到祈禱。
我的臉上馬上掛了五條黑線。
我知道伊多是完全好心,不過祈禱......那個感覺還頗像......咳咳......算了......
「怎麼做?」當然,人家好心你還是不可以隨便潑冷水,不然等後面那兩隻跟屁蟲起來之後,我就慘了。
伊多從小背包裡面拿出一個大約只有拇指大的白色小水晶,「先在掌心上畫下簡單的祈禱咒文,然後把水晶握著。」他在手掌上畫出了一個很簡單的三畫圖案給我看,然後雙手握著水晶,「閉眼、在心中祈禱,然後鬆手。」
我看見從伊多鬆開的掌心中散下了白色透明的細碎粉末,白色的水晶已經不在。
粉末落在地面微微發著光芒,下秒我看見有隻很像鳥的東西從粉末中出現,猛地展翅往天空飛去,一下子就消失。
「祈願之咒,很容易。」伊多重新拿出一個白水晶給我。
看著掌心上的水晶,我一樣畫葫蘆的在掌心上畫下了很簡單的咒文,握著水晶。
如果說要祈禱,我希望大家都沒事,誰也不會死,然後順利的結束這場比賽。
就在那一秒,我的手掌裡面突然滾燙異常,比上次戴到老頭公的手環還要燙,整個就很像是會被燙出水泡掉一層皮的感覺。為了避免我的手被燙穿,我吃痛的直接鬆手。
這種熱度伊多居然沒感覺!
我的手整個都紅起來,落下的水晶粉靈異的漂浮在半空中。
轉過頭,伊多用一種鬼打到的表情看我。不對,他的表情已經不是被鬼打到可以形容的了。
人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 ! !
漂浮在空中的粉末猛然唰一聲整個擴展開成為老鷹大的鳥,發出了巨大的嘯聲整個往天上沖去,嘯音響遍整個天際,連在準備中的醫療班都抬頭起來觀看發生什麼事情。
過了十幾秒之後大鳥消失。
我戰戰兢兢的轉過頭看伊多,「請問......這個代表什麼意思?」代表水晶被願望嚇到所以加速逃逸嗎......?
伊多看了天空半晌,表情有點複雜,「我想應該是你的願望能夠順利實現。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的變化。」
你也是第一次! ?
該不會真的是加速逃逸吧......

※ ※ ※

「來了!」
就在我們還錯愕於水晶粉的異常時,猛然傳來一個吼聲。
醫療班附近浮現了藍色的陣法,不用一秒,上面就出現了三個人,兩個是藍袍、也是剛剛消失的人之一,另外一個則是最眼熟不過的......
「庚學姊!」
我看到那兩個人架著渾身是血的庚學姐出現在陣法中,庚學姊好像失去意識,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如紙,重點是她的左腕整個削斷。
「別擋路!」架著她的兩個人語氣不善的直接轟開前方的其它人群,氣勢洶洶的直接衝往屋內。
看見認識的人,我急忙跑了兩步,然後又停下來。
我去的話只是擋路。
「漾漾,放心啦,只要是還有呼吸的我們都救得回來。」輔長走過來,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然醫療班的招牌我就摘下來給你砸。」
我點點頭,「好。」
「還真的好哩!臭小鬼!」一巴掌從我背後拍下去,我差點重傷吐血,「九瀾!」
一個穿著普通白色外套的人走過來,那個白夾克的人有長長的黑色頭髮,蓋滿了整張臉,前瀏海外面還有一層厚眼鏡,看起來還真像把眼鏡放在黑色仙人掌外面的那種感覺。
他看起來真的很普通,幾乎比我還要普通。
「九瀾是醫療班裡面的驗屍含解剖等等的分析部門。」輔長很簡單的把那個人介紹給我們,然後轉過頭繼續跟那人交代事情。
驗屍?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手指可以驗嗎?」我想起來昨天跟學長在某商店看見的東西。
原本在商量事情的兩個人猛然轉過頭看我,連伊多也是。
「可以。」帶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先開口,「連一滴血都可以驗。」他說的是最標準不過的中文,讓我突然有種家鄉懷舊感。
「漾漾,把地點說仔細。」輔長隨後就追問我,於是我把我記得的大概地方全說給他們聽。
聽完之後,戴眼鏡的黑色仙人掌不用半秒鐘就撂下一句話就消失在我們面前,「我馬上回來。」消失之快,眨眼就不見人影。
真是個行動力很快的仙人掌。
「忘記跟你說,九瀾是戀屍癖。」輔長隨後補充一句話,「他還會幫掛掉在外救不回來的學生做標本,風評非常好,如果你們也想做可以提早預約。」
我跟伊多動作非常一致的搖頭。
我想,以後還是要稍微跟醫療班的人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因為他們真的都很奇怪。
然後,另一端努力工作的醫療班又傳來吼聲。

「來了!別擋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4:09

第七話綠水晶

Atlantis AM2:28

我們的擔心很快就結束了。
在醫療班把默罕狄兒跟萊恩前後拉出來之後沒有多久,底下傳來劇烈的震動之後,四周起了不一大小的移送陣。
看到那個東西,我就知道結束了。
第一個出現的是學長跟夏碎,兩個人的衣服上都有傷痕,隨後零零散散出來的幾個人也全都同一個樣子,不過看起來好像就沒有太嚴重的傷害;反倒是被帶出來的庚學姊和萊恩三人嚴重很多。
「萊恩在哪裡?」千冬歲一從移送陣出來,還沒管手上的傷就先揪著一名藍袍詢問,在對方帶領下很快消失在我的視線內。
看著學長收起兵器,輔長很不怕死的走過去直接搭著他的肩,「吶,收穫如何?」
學長的紅色眼睛瞪了他一眼,「被逃走了。」
「啥?被逃走了?你們一堆黑袍紫袍特級者什麼的,居然還會被一個鬼王手下逃走?」輔長用一種極為欠扁的語調說話,「喂喂,該加強了。 」
我很肯定他會被扁,非常肯定。
果然下一秒,學長動作極為迅速的抓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轉身運勁就來個極度猛烈的過肩摔,直接把輔長摔出去到街道的另外一頭。
可能很習慣這種場面了,一邊的醫療班完全無視的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你要不要也去找醫療班?」一邊接過藍袍遞來的藥用毛巾擦拭著手,蘭德爾走到學長旁邊這樣問。
學長搖搖頭,「不礙事。」
我巴巴的看著學長。
人家說有傷有病要及早治療才不會老了後悔莫及之類的......
「褚,剛剛勞動完,我懶的扁你。」學長連頭都沒有回過來,直接給我一句冰涼涼直達零下三百度的話。
......我明白了。
學長就站在我不遠處脫下掌上的黑色手套,從我這個角度正好看見他的雙手不知道為什麼是全部紫黑的顏色,看起來有點可怕。
中毒?
夏碎拿下面具走過去跟他講了幾句話,只見學長同樣搖搖頭,然後將手套收回去口袋,甩了兩下手之後,他手上的紫黑顏色居然慢慢的開始變淡,一點一點一層一層的緩慢逐漸消失。
就跟我之前看見的一樣,我發現學長好像會自行消化毒素。
兩個人站離我有點距離,不知道低頭在商量些什麼,沒多久夏碎又走開了。
四周藍袍遠比我們還要忙碌,從地下出來的學院傷者夠他們忙碌好一會兒。
「漾漾,你先去找夏碎他們,我有事情要先離開一下。」旁邊的伊多像是思考什麼事情一般,突然對我這樣說。
「唉?你要去哪?」我第一個反應是大大的疑問。
「我去植入最後的水晶。」伊多揚揚手上的東西,我看清楚之後,發現那是比賽時候他跟雙胞胎兩兄弟一直丟在各處的綠色水晶,「這是情報、傳送用的一體水晶,功能很強,不過有個壞處,就是要放十處以上才能算一組,不然無法發揮功效。」
一體水晶?
我用力思考之前上課的東西,好像有聽過、又好像沒聽過。
「只剩剛剛的地下洞窟沒有來得及放下水晶,所以我回去一趟。」伊多聳聳肩,「一會兒就好了。」
我左右看了一下,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好像我在這邊也沒什麼事情的樣子,「那個......」
「?」正要喚出移送陣的伊多頓了下,疑惑的看著我。
「我可以也一起去嗎?」

※ ※ ※

我一直不曉得他們剛剛究竟是怎樣打的可以打成那樣傷勢慘重。
不過現在我大概可以猜到了。
跟伊多在幾分鐘之後重回現場,我有種錯愕的感覺。
整個地下窟被夷為平地,原本的排水道與石窟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一大片寬廣的地下廢墟,到處都是落石崩塌,有幾個人在裡面走來走去像是在搜尋證物之類的樣子。四周還是光亮的,所以很清楚可以看見他們一半是不知從哪邊冒出來的紅袍、一半是醫療班藍袍。
環視整個地下大廢墟,我有種不知道應該讚歎還是該冷汗的感覺。
打成這付德行是怎樣!
「這裡就可以了。」伊多隨便找了一個地方把水晶拋下去,然後水晶立即自己生根爬到底下,大大的眼球翻過來看我們,「這樣就可以收集到更多資料,能夠當作以後的參考。」
「參考?」
「嗯,因為亞里斯學院是天文學院,所以在數據收集方面相當注重,像是地質或者城鎮設計等等也都在我們的收集範圍。」伊多拿出一本小冊子翻開其中一頁,然後拿到我眼前,那個是一個空白頁,不過上面卻有十個綠色的光點。就在水晶下去不久之後光點突然開始像是蜘蛛網一樣密密麻麻的連結起來,接著紙上浮現了一個大的城鎮平面圖形,「十個水晶佈滿之後,有效範圍是一百公里,這裡面水晶捕捉到的信息會全部傳送回來給我們。」
這個好方便!超級方便的!
不知道老王的店有沒有賣這個,下次拿到學校灑我就不用擔心上課時候常常迷路的問題了。
「伊多!褚冥漾!」廢墟里面突然有人喊住我們,然後遙遠的一方出現白白的一點,沒有幾秒那個白點出現在我們面前。
是那個聽說要去撿手指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
伊多很禮貌的向他微微頷了首打招呼,「九瀾先生。」
穿著白色夾克的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也回了禮,然後轉向我,「你說的手指是不是這個?」說著,我的臉前突然多了一個人類手指頭。
「哇!」
嚇我一跳!
我整個人往後倒退了一大步,雙眼瞪著那個手指看,「對......對,就是那個。」可是麻煩不要拿到我臉上好不好。
「那就沒錯了。」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長長瀏海下面露出的嘴巴微微一勾,然後將東西收回口袋,「我剛剛聽說這下面挖出很多骨頭,所以順路繞來看看。」
......也就是說有死人的地方你就會第一優先就是了吧。
等等,很多骨頭?
不是聽說湖之鎮的人都死無全屍嗎?
「怎麼回事?」顯然有相同疑問的伊多先提出這個問題。
「還不確定,不過挖出來的人骨深埋在石窟的地下兩百尺,如果不是因為打鬥破壞了整個地下可能不會發現。」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從另一邊口袋拿出一個小小的筆記本,「不過目前可以知道的是這應該是古戰場,挖掘出的骨頭里面目前已經知道有一些是鬼族、一些好像是其它族類的東西,正確的情報要等到分析完之後才會公佈。」然後他啪的一聲收回筆記。
古戰場?
一聽到這種名詞相信大家一定跟我一樣非常的好奇。
一個已經開發過的城鎮下面居然有古戰場,而且在全鎮被殲滅之下才發現這件事情,這可真奇妙。
在這個世界中居然有沒有人知道的古戰場,這只代表一件事情,就是這場戰爭如果不是很久,就是沒人知道發生這事情過。
可能跟我有一樣的想法,伊多環著手偏著頭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你們可以過去看看。」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指著一堆人聚集的地方,率先提步往那走。
我跟伊多對看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那群人包圍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非常大的窟窿,是那種掉下去等於摔兩層樓的高度,整個地面土塊被往上翻,樣子看起來就是被炸開然後又被挖開的感覺。
重點是,窟窿下面挖開露出的地方被人搬出了許多零零碎碎的枯骨,一看就知道年代很久,而且數量非常多,整個下面全部都是。
「看樣子這個古戰場應該爭鬥的非常激烈,所以屍體來不及安葬移走或是地底崩塌,所以才會全部混在一塊。」把旁邊人推開讓我們走到最前面觀看,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還順便當導覽人員講解,「不過也真奇怪,這麼大規模的戰爭居然沒有人知道,還蓋了一個城鎮在上面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怎麼回事啊......
「會不會是因為此場戰爭突然,又地底崩塌埋住雙方戰兵之後才會沒有消息傳出?」伊多看著底下被挖出越來越多的枯骨,皺著眉思考。
被挖開的土越多,出現的骨頭就越多,感覺上埋在這邊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其中還挖出了很多破碎的兵器之類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地底下的枯骨,我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眼前猛地一秒像是昏了一樣整個變成黑色,然後閃過了幾個奇怪的畫面。
那是什麼畫面我沒有看清楚,只是花花的瞬間飄過,不到半秒鐘就全部消失了,然後我眼前又恢復剛剛的景色,啥黑暗都不見了。
不會又是人生跑馬燈吧?
等等,我現在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啊!
「九瀾!挖到奇怪的東西!」

※ ※ ※

那一秒,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突然整個人往窟窿的高斜坡跳,直直的滑到最下方,非常神奇的站穩沒跌倒。
就在搬運好幾個枯骨起來之後,下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版片。
幾個紅袍挖掘了更深一點之後,才發現那不是什麼石版片,而是一個非常大的長方形、類似石棺的東西。排除旁邊障礙之後,那幾人將石棺合力的扛了出來放在一邊。
石棺上面有幾個奇怪的東西,看起來異常眼熟,好像我在哪邊看過這種又像圖又像字的刻畫。
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等到石棺抬上來之後先是研究了半晌,然後又跟下面幾個藍袍紅袍聚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看其它人對他的態度,我在想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的地位可能不低。
不曉得為什麼,看見那個奇怪的石棺出來之後,我的眼皮狂跳,感覺那個好像是某種......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的東西。
「漾漾?」旁邊的伊多發現我的異樣,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呃、我沒事。」盯著那個石棺,不知道為什麼那玩意一直給我莫名的奇怪感,好像裡面裝了什麼不得了的物品。
下面的幾個人說完之後,兩個紅袍走過去,然後分別抽出銀色的彎刀猛地插入了石棺的蓋縫層,然後唰的一聲左右抽出。
石棺上蓋微微移動,一旁的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突然伸腳用力踹翻了石棺蓋。
轟然的巨響傳遍了整個地下廢墟,原本還在附近搜查的幾個人立刻就靠過來看看發生什麼事情。
一陣煙霧過後,四周慢慢安靜下來。
那真的是一個石棺。
在煙霧之後,我看見了那裡面裝的東西。
一具完整的枯骨,而且它還穿著整套的奇異服裝,黑色的大長袍、上面印著許多奇形怪狀的圖案,整個感覺給人非常不舒服。
不過石棺看起來好像是匆忙間弄好的,因為裡面連一個陪葬的東西都沒有,只有側邊刻了許多看不懂的文字,跟剛剛蓋上是一樣的圖字型。
我覺得我真的應該有看過那個字型,可是一下子卻想不起來在哪邊看過。另外,那個石棺裡的人骨真的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突然抬頭,然後朝我們招招手。
「漾漾,你臉色不太好,要下去嗎?」伊多有點擔心的望著我。
「沒關係。」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好像應該下去。
有個聲音告訴我必須下去親眼看。
「好吧,你搭著我的手。」我照著伊多的話搭住他的手臂,他反手過來拉著我,然後就往下滑,沒有幾秒的時間我已經很穩的著地。
在下面看,四周都是枯骨,整個感覺又更陰森。
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朝我們招手,我們快步的走到石棺旁邊。就在那一秒,我突然聞到非常噁心的臭味,而且外加四周發寒整個人發昏,接著眼前猛然黑成一片,一股巨大的壓力重重的捶到我身上。
我立即倒地,雖然我知道四周全部都是人,可是我完全沒辦法克制自己。
意識是最清醒不過,可是整個人像脫線的木偶,一動也動不了。
「漾漾!」我聽見伊多的聲音。
「別碰他,他只是身上的護符失效,先重新幫他在周身打下新的結界再說。」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的聲音同時響起,然後有幾個腳步聲。
時間過的非常緩慢。
我看見的全都是黑色,耳朵聽見了咒語的聲音。
那瞬間我突然非常害怕,感覺好像四周全部都是敵人,整個人都發毛起來。
我聽見我的手錶的電子聲響。
忽然身上的壓力整個銳減,一點一點的退去,我也慢慢輕鬆了起來,然後黑霧散去,微弱的光線重新出現在我眼前。
『褚冥漾,看清楚了嗎? 』
一個熟悉到不行的聲音傳來,我立刻用力眨眨眼睛。
鬼娃的臉就在我正上方放到最大。
「看、看見了。」我愣了好大一下,然後發現臭味壓力什麼的都已經消失了,現在又變得跟剛剛一樣沒什麼特別感覺。
鬼娃伸出長長的袖子在我面前,我下意識一拉,被一個輕飄飄的力道從地上拉起來站好,『你身上的護符壞了。 』
被他這樣一說,我連忙拿出千冬歲給的三角護符,如他所說,護符整個碎開,又翻出幾個,也是一樣。
「沒事了吧?」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站在我旁邊,這時候我才發現一大群醫療班圍在我身邊,整個丟臉的感覺都浮上來了。
我用力搖搖頭,「沒事了,不好意思。」不過說也奇怪,沒想到學長加工過的東西也會壞掉,難不成保存期限已經到了?
......
不可能吧。
「我們剛剛要幫你重造結界時後瞳狼大人突然冒出來,算你運氣好。」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站在旁邊用力揉揉我的頭頂。
鬼娃搖搖頭,『不是吾家,是他手上的老頭公重塑結界。 』
被他這樣一說,我立即看著手上的手環,上面隱隱約約發著黑光,大約幾秒之後才漸漸消退。
「不過真奇怪,剛剛我們的人靠近也是這樣,所有保護的屏障在一瞬間被破壞,看來我們應該找到一個大人物。」看了一眼石棺,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這樣說著。
我也跟著看著石棺,有種發毛的感覺讓我全身發抖。
說真的,我並不怕石棺裡面的人骨,只是那個骨頭一直給我很奇怪的感覺,讓我整個人不明所以的發毛。
『這個是......』看著石棺裡面的人骨,鬼娃瞇起的眼瞬間變得相當銳利。
「好像是古代精靈文字。」伊多這樣一說,我馬上想起來,之前校外教學時候我有看過這種字,學長充當翻譯。
「你們看的懂?」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立即轉過頭。
伊多搖搖頭,「不,只知道幾個單字,但是沒有辦法明白上面的意思。」
『吾家對古代文字並無深入研究。 』這是鬼娃的答案。
「要找學長來,學長可以看得懂!」
我插入一句話,全部的人立刻轉頭過來看我,「呃......僅供參考。」我立刻補上這句話。
「去找冰炎殿下過來。」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轉身對某個藍袍這樣說,然後後者一下子就消失在我們視線當中,接著他又轉回來,「伊多,你先帶褚上去休息,他整個臉都發白了。」
我的臉發白?
我自己怎麼沒感覺?
「漾漾,先上去吧。」伊多朝我伸出手,我搭住後眨眼已經回到剛剛的上方處站著,「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看著他,我搖搖頭。
「我們先去旁邊休息一下吧。」說著,伊多就領著我找到一個比較平坦的地方,讓我坐下來稍微休息。
不遠的人群處持續的傳來吵嚷聲。那個下方的石棺讓我很介意,非常非常的介意,總覺得我應該再去看看......
就在我想對伊多提出在過去事情的時候,我的眼角撇見了一個綠綠的東西在我身邊。
綠水晶反身的大眼就在我的位置旁邊盯著我看。
奇怪,剛剛伊多把水晶放在這裡嗎?我怎麼覺得應該是更遠一點的位置?難不成因為到處都在挖東西所以把他給挖出來了?
「伊多,你的這個......」我伸手去握住那個水晶,一瞬間,整個水晶突然發出極度詭異的黑色光芒。
「褚!快放手!」

我聽見學長的聲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4:27

第八話水鏡的破碎

Atlantis AM4:09

我的眼前猛然一片黑暗。
這次我很清楚不是自己的問題,是四周真的變成一片黑,像是我被丟進去大黑空間一樣;一反剛剛挖掘的吵雜聲,這個空間安靜的詭異至極。
這是哪裡?
「想要逮著機會跟你好好說句話還真不容易。」
一道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的雞皮疙瘩整個浮起來,頭皮跟著發麻,整個人有種浸到冷水底下的感覺。
一張人臉出現在我面前,我立刻從地上跳起來頻頻後退。
「別擔心,您是比申需要的人,我不會對你下手。」站的筆直的安地爾微微一笑,兩手舉起表示他沒有想動我的意思。
問題是這位老兄,不管你有沒有想動我,我就是覺得你非常可怕。
「你......你把我......拿到哪裡......」我的詞彙好像很怪,可是我現在整個人都很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放心,這裡是第三空間,只有我們兩個人。」
就是只有我們兩個我才會怕!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就在我詢問的同時,安地爾手上出現了一個很眼熟的東西,俗稱一體水晶的東西,「你們這些小東西可幫了我的大忙,我只要在其中一個加工讓你觸碰,你就會自動傳送到我手上了。」他轉著手上的綠水晶,跟我撿到的那個是完全一模一樣。
我連忙把手上的水晶丟到旁邊。
「好了,別浪費時間,否則你那位學長又會來破壞我們的好事。」一步一步走向我,安地爾伸出手,「來吧,讓我們一起去見比申鬼王。」
我倒退了一步。
「你不是很想知道你擁有的是什麼力量,只要見過比申之後,你就可以將你所困惑的全部解開。」
我的力量?
我疑惑,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一直困擾我的是那個奇怪的衰運,不過進到學院之後就好像脫韁野馬有得控制般逐漸的平穩下來,已經很久很久、我沒有像以前一樣處處受傷。
對於變臉人的話,我有點動心。
可是,那個比申鬼王......
安地爾突然收回手,表情猛地冰冷起來,「真是的,想要片刻安靜都很難。」
幾乎是在下一秒發生的事情,有個銀色的東西像流星一樣在我和安地爾中間畫出一條線,迫使他往後了幾步。那東西撲空之後落在地上,發出細小的聲響。
「漾漾。」
有人擋在我身前,仔細一看,居然是不知道怎樣跟上來的伊多,「不要聽他亂說。」
「我有沒有亂說,最明白的應該是你們這幾位一直繞在他身邊的人。不是嗎,水之妖精的先知之鏡守護者、伊多葛蘭多。」勾起微笑,安地爾環著手冰冷的說著,「另外最有資格知道自己事情的就是本人,你們這樣處處掩蓋事實,真的好嗎。」
掩蓋事實?
我疑惑的看著站在我前方的伊多。
他們知道什麼事情?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精靈大戰時水之妖精因為被拖延來不及前往救援破壞了約定,現在我們就要彌補未實現的諾言。」伊多伸出手,瞇起褐色的眼,「『與我們簽訂契約之物,讓掠奪者體會你的冰冷殘酷。』」
一點光在伊多的手上拉出直線,浮出的不是向來後援使用的盾,而是另外一柄我沒有看過的兵器。
像是雅多與雷多的兵器綜合,前後兩端都是西方的長劍利刃,中間則有一段柄手,上面雕畫著與雷多兩人兵器相同的圖騰。
「水之妖精的族人,你很明白你不是我的對手。」完全不將對手放在眼中的安地爾仍是一派輕鬆模樣,「若想全身而退,就馬上離開我的視線,否則就別怪我。」
我的眼皮猛然跳動。
好像有一種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 ※ ※

鏘然一聲巨大的撞擊在我眼前擦出金色的火花。
「漾漾,你快點傳出這個空間。」伊多拋了一樣東西給我,然後往後躍去,幾根黑針從他的長劍旁邊落下,叮叮噹當的躺在地上。
我接住他丟過來的東西。
是一個顏色較深、且小很多的深綠色水晶。
這個也可以跟其它的空間對連?
我突然明白剛剛伊多是怎樣進來的了。
「沒用,這裡我已經布下大結界,進來的人絕對出不去。」好整以暇的抽出新一批的黑針,安地爾看了我一眼,猛遞出手。
黑暗的空間當中幾乎看不見他的針。
動作同樣迅速,伊多轉動劍柄,幾個金色的火花同樣擦亮,於是落下的聲響傳來。
他居然看得見!
不過就如同安地爾所說,伊多幾乎完全敵不過他,幾次進退之後,他身上的白色大衣已經逐漸染上新的血痕。
就在這個時候,我腦袋中突然浮現了一件我完全沒有註意到的事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伊多對我的稱呼從褚同學變成漾漾了?
「住、住手!」
在我看見安地爾的黑針即將貫穿伊多的後腦時,一個喝止的喊聲從我的嘴巴脫出。
黑針立即停住。
安地爾轉過頭,「你要我停手嗎?」
我立刻點頭。
「那你要與我去見比申鬼王嗎?」
呃......這個不知道可不可以考慮一下。
「不可能。」伊多直接幫我代答了,「他只是個普通的學生,不要把他牽扯進去過去的恩怨當中。」
就在安地爾還想說些什麼的同時,伊多猛地閃身就已經擋在我面前,巨大沉重的兵器鏘然落地,直直的插入了地面當中,「『我是見證未來預知的守護者,奔雷是我的使役、殛電是我的僕人,水是未來之鏡,驅走黑暗、指正光明』。」
一點銀光從伊多的手中浮現,四周也逐漸的浮起銀藍色的水珠,一點一點的到處漂浮,整個黑暗空間逐漸被點亮起來。
「先知之鏡真是個麻煩。」安地爾皺起眉,「光是要讓你用不成就浪費我很多力量。」
聞言,伊多詫異的看著他,「原來蒙蔽水鏡的黑影就是你!」
安地爾聳聳肩,不否認。猛地,他一彈指,四周的銀藍水珠立即綻放更耀眼的光色,「如何,解除箝制力量之後,你看見什麼。」
我總覺得應該會看不到什麼好東西,依照伊多的表情來說的話,就是有這種感覺。
先見之鏡的守護者不說話。
伊多究竟看見什麼,誰也不知道。
他緩緩的轉過頭,用一種很複雜的表情看著我,好像想說什麼、也好像不能說什麼。那個表情讓我覺得好像不是什麼能講出口的好事。
不自覺的,我倒退一步。
「漾漾,我......」伊多把到嘴的話又吞了下去。
他想說什麼?
「你看見什麼未來。」切入我們中間,安地爾勾起冷笑,「說說看,水之妖精,你看見的是怎樣的未來?」
伊多倒退一步。
我第一次看見他居然示弱。
那個未來究竟是什麼?
「未來是可以改變的。」瞇起眼,伊多張開了手掌,四周的銀藍色的光點立即劇烈的旋轉起來,像是許多流星在周圍劃過一樣,慢慢的燃起了銀色的流火,「就算是再怎樣的絕望,只要願意,什麼都能夠隨之改變。」
他的話,好像是說給我聽。
未來是可以改變?
銀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四周的黑暗空間逐漸被吞噬。
「只要在這邊殺了你就可以改變!」
伊多的話像在宣示,立即感覺不對的安地爾晚了一步。就在話語落下同時,銀色的火焰狂燃,自地面上捲起,眨眼之間就將安地爾吞噬。
「漾漾,我現在把你送出第三空間。」
銀色的火焰壯麗狂燃,伊多把握機會推著我,然後接過深綠色水晶,一點光芒在水晶中心湛開。
「好。」我緊緊抓住伊多的手臂。
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怎樣都平息不了。
如果可以祈禱,我希望什麼事情都不要發生。

※ ※ ※

時間像是暫停下來。
一根黑針插在水晶上面,深綠色水晶粉碎成塵屑。
然後,一點一滴的紅色落在白色的大衣上,落在我的手上,最後掉進了黑色的地面。無聲無息,像是聲音都被吸走。
我睜大眼睛,伊多的動作停止,紅色的血液從他的唇角不停漫出。
他倒下來,我接住他。
細長的黑針沒入他的頸後,詭異的暗黑色在他的後頸皮膚爬出像是蜘蛛絲一樣的紋路,無聲的逐漸擴大。
「伊多、伊多......」我抱著伊多跟著坐倒在地上,他很沉,整個人都壓在我身上,一動也不動。
別這樣。
如果雅多跟雷多看到,肯定發飆。
四周的銀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平息,太安靜的空間讓人窒息。
猛然,我身上的重量消失,在視線當中我看見安地爾一把抓住伊多的手臂將他拽起來,「水妖精的先知之鏡會是比申計劃裡的最大麻煩。」他說的話很冷,冷的像是吐出冰霧一樣,「雖然可惜,不過也不能留下。」
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眼前發生。
安地爾的右手舉高,手指展出銳利的黑甲,詭譎的色澤隨著他的動作往下。
我知道他要做什麼。
四周的空氣很沉重,壓的我動彈不得。
黑色的尖銳長甲在我眼前猛地貫穿了伊多的後背,深沉的紅像是無止盡一樣噴濺而出。我看見原本已經半失去意識的伊多瞪大了漂亮的眼睛,瞳孔擴展失神;我聽見細弱的哀鳴,微小的幾乎像錯聽。
白色的長衣染成濃暗的紅,妖豔的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動。
時間像是過了很久很久,於是安地爾從容的慢慢抽出手,染了血的手掌張開,一個銀藍色的小球漂浮在其上。
我知道那是什麼。
「先知之鏡,果然不是選中的守護者就無法發動。」安地爾微微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已經完全無法抵抗且失力的伊多,他鬆開手,任由伊多摔在地面上,染成血紅的長衣展開,刺眼不已,「留著挺麻煩,一道處理。」
他的手掌在我眼前收緊,我看到銀藍色的光球逐漸黯淡,就在安地爾猛然用力一握同時,一道渺小的破碎聲響突然傳來,銀藍色的細粉從他的指間散出、隨後消失在空中。
倒在地面的伊多狠狠的震動了一下,睜大的眼睛看著銀藍色的細粉在他面前消散。
安地爾蹲下身,寬大的手掌放在伊多的頭顱上,語調輕柔像是在哄小孩一般,「現在覺得很像全身被火焚?連結水鏡的靈魂被撕扯疼痛不堪嗎?」他輕輕一笑,卻讓旁邊的我全身發麻,「放心,你很快就能得到救贖。」
我什麼也做不到,只能看著。然後,我跟伊多的視線對上,他是不是真的看著我?我無法確定。
可是他笑了,很淡很淡的一個微笑。
像是第一次我們認識時候,那抹貴族般優雅的微笑。
然後,伊多張開口,無聲--

『別害怕,沒事的......』

※ ※ ※

「米納斯!」
我不確定是不是我喊的,等我發現時候,一個聲音已經這樣蹦出來。
水霧湧起,連我的視線都被遮蓋住,然後劃破空氣的聲響傳入我的耳中,我看見原本放在伊多頭顱上的那條手臂整個給轟爛。
沒想到會突然被攻擊的安地爾錯愕的轉過頭,看著我。
什麼也想不到......
我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
伊多究竟是不是還活著?
米納斯為什麼會在我手上?
我什麼都不知道。
銀藍色的槍在我的手掌上,漫起的水霧漂浮在空中,濃濃的血腥氣味揮之不去。
我頭昏。
為什麼一個原本好好的比賽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我會站在這裡?
我的手在顫抖,然後槍口對準安地爾的腦袋,「離開他,不然我就開槍。」生平第一次,我這麼想置人於死地。
他應該死。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他出現才開始,原本一場好好的比賽也因為他扭曲。我們應該已經要結束比賽了!
接下來只要傳回學院,頒獎完,所有人都可以回到日常生活了不是嗎?
不是這樣嗎?
安地爾站起身,退後兩步。
我慢慢走過去,然後在伊多的身邊蹲下,他一動也不動,就躺在我眼前,泊泊的血液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大圓,黏稠刺鼻。
「伊多、伊多。」我伸出手,輕輕搖著伊多的肩膀。
雅多跟雷多說過,伊多對他們而言很重要,因為伊多是第一個對他們好的人。
所以,別睡了。
「先知之鏡與守護者的靈魂相連,去掉一半靈魂的人怎麼能活,你不用白費力氣了。」安地爾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抬頭,看見他冰冷的笑容,「為了他好,你最好現在馬上幫他結束生命,不然靈魂撕裂的痛苦遠遠超過你想像。」
結束生命?
結束誰的生命?
我伸出手,槍口指著安地爾,「伊多不會死。」
他瞇起眼,看著我,「你很自信,不過他必死無疑。」
「我說他不會死,他就一定不會死。」然後,我扣下扳手。如預期的,這槍並沒有打中安地爾,他幾乎是很自得的避開,連根發都沒有傷到。
安地爾笑了,那種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樣的放肆狂笑,「好、很好,你就堅持你所想的。現在的你還不夠火侯,我可以再等待,直到你成熟的那一日到來。」倏然斂起了笑意,他銳利的目光看著我,「然後,你會成為我們的助力。」
「不會有那一天。」
我完全不想跟他們打交道,更別說是幫他們忙。
安地爾聳聳肩,然後朝著我微微一彎身,「不管你願不願意,那一天都會到來,那麼,就讓我們在那一日來臨時暫且小別吧。」
不讓我再有說話的機會,他轉身,走入黑暗之中。
在安地爾消失同時,我幾乎是整個人虛脫跪倒在血泊當中。
水霧漂浮在我身邊,然後慢慢凝結成形,巨大的蛇尾優美的在空中翻滾,然後環繞在我身邊,『不用哀傷,妖精前往的最終之地沒有痛苦,只有美麗的草原與涼爽的風,他們不再有責任,能安穩的躺在大地的搖籃中。 』
我抬頭,看見米納斯美麗的臉龐,「我不想伊多死。」而且,他還有呼吸。
『不管是妖精、精靈或者人類,直到結束的那一日都會前往最終之地,你為他哀悼,你替他哀傷,但是卻不能阻止他的靈魂回歸原始。 』她伸出手,水聚成的指尖擦去我的眼淚,『我是你的所有,你所希望的,我會盡力替你達成。 』
然後,水霧在我面前消散。
『放心吧,一切都會沒事的。 』米納斯朝著我,微微一笑。下一秒,就消失在空氣當中,陪伴我的只剩下黑色空間和濃濃的沉重血腥氣味。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抱著伊多逐漸冰冷的身體,慢慢聽不見他的呼吸。
黑暗的空間出現了銀色的裂縫,像是被打破的蛋殼一般崩裂,我聽見了吵雜聲響像是由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很多人,聽不懂在說什麼。
太過明亮的光源令人刺眼。
一個震動隱約的從地底下傳來,然後黑暗乍然毀滅,亮起的光像是會刺傷人的眼,所以我用力的閉起眼睛,整個腦袋疼痛不已。
水聲、人聲,交織成一片。

我不想听。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5:26

第九話約束

Atlantis AM5:21

四周很冷。
「褚,鬆開你的手。」
我聽見有人這樣說,然後,眼前映入一張面孔,應該是很熟悉,但是我卻覺得再陌生不過,「凱,把提爾找過來,還有立即發出緊急通知給琳婗西娜雅。 」血紅的發在我眼前晃動,像是一絲一絲的血液一般妖艷。
有個人蹲在我面前,猛然賞了我一巴掌。
劇痛之後我才看清楚,那個直接給我一巴掌的人是面無表情的學長。
「褚,鬆開你的手。」然後,他又重複了一次我剛剛聽見的話語。
我低下頭,看見伊多蒼白的臉,不過才幾分鐘前的事情馬上全部回到我的腦袋,幾乎快像惡夢一樣不切實際的事實。
「學長、學長......」我好想哭,很想很想。
我怕伊多真的死掉。
「我知道,放心、沒有事,所以你先鬆開你的手。」學長的聲音很難得的稍許柔和,在我鬆開緊緊抱著伊多的手之後,他的雙手手掌朝下覆蓋伊多的胸口,淡淡銀色的光球溫柔的在其中散發出光芒。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讓伊多躺在我手上,不敢亂動。
四周浮起了許多銀色的小光球,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地底下的醫療班都就地坐下,手掌成圓,每個人的身下都出現一樣的圓形陣法轉動,銀色的光球照亮了整個地下洞窟,像是銀河一般懾著光芒。
九瀾走過來,蹲在我們身邊,「冰炎殿下,他的傷勢太重,我怕這邊所有醫療班的人傾了全力還是難以拖延。」學長收回手,看著他,「伊多的身上有鬼族的氣息以及毒,而且依附靈魂的水鏡完全消失,我怕很難......」
紅色的眼睛瞇起,學長轉回過頭,「水鏡......嗯,我將他的傷以及毒全部轉移到我身上,讓醫療班鎮住伊多的靈魂,等提爾和琳婗西娜雅到了之後立即替他舉行返魂儀呪。」
「轉移?不可以!」
九瀾的聲音慢了一步,動作更快的學長單手貼在伊多的額上,他的口中說著我聽不懂的咒語,一個金紅色的光陣出現在我們正下方,四周的醫療班看見了光陣起了騷動,四處傳來細微的低語聲響。
就在學長的手上出現第一道黑色的傷口同時,有人從旁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然終止了已經發動的陣法。
「別給我們增加工作。」出手製止的是及時趕到的輔長,「傷員已經夠多了。」
學長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抽回手,「至少把毒全都轉移到我身上,這樣你們返咒時會少一樣阻礙。」
「好。」輔長站起身,不再阻止。
再度伸出手,不過這次速度快了很多,我看見伊多傷口上的黑色一點一滴消失,學長的手卻逐漸染黑,直到完全轉移之後,他才收回手。
「褚冥漾,你先迴避一下吧。」九瀾蹲下身,接過伊多的身體,這樣告訴我。
「好。」我想爬起來,可是腳有點發軟,整個狀況就是很困窘。
旁邊的學長毫不客氣的直接出手把我揪起來,「放心,鳳凰族的首領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馬上就會到了。」
聽著學長說話,我好像有點安心下來。
四周的銀色光芒維持著沒有減弱,點點的不斷持續著眩人的光暈。
把伊多放直在地面之後,輔長與九瀾一左一右正姿跪坐在地面上,兩人動作一至手勢畫出半圓,然後結出複雜的手印,嘴中吟唱著我聽不懂的歌謠,低低沉沉的
「褚,你也受傷了?」就在我緊張盯著那堆光看著時候,旁邊傳來學長的聲音。
唉?
有嗎?
我好像沒有感覺。
學長伸出手直接往我額頭戳,這次我有感覺到很立體的刺痛了,「你的腦袋差點被開一個洞。」他收回手,指尖有一小塊破碎的石頭。
什麼時候插在我頭上的?

※ ※ ※

就在我疑惑時候,不遠的地面上出現了移送陣的陣圖。
是那個鳳凰族首領?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卻不是我所想的那個人,而是一大票聞訊趕來的人。
其中還混了兩個絕對會把這裡給掀掉掀掉再掀掉的人。
「伊多!?」
及時趕到的雅多與雷多見到被銀光包圍著的兄長,雙雙一愣,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然後錯愕的站在原地。
「發生什麼事情?」四人中唯一沒有跟著錯愕的千冬歲走過來,這樣低聲詢問。
學長看了我一眼,我小心翼翼的把剛才那個惡夢描述一遍。因為還是很害怕,從我口中說出來的句子斷斷續續,有好幾個細微的地方漏掉。
可是,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完整形容。
我的害怕、伊多的無力,還有安地爾的霸悍,這些言語都形容不出來。
一聽完簡短的敘述,雷多立即轉頭,「我去殺了他!」
「站住!」旁邊的五色雞頭一把用力抓住雷多的手臂。
雷多轉過頭,雙眼是之前我見過的赤紅,像是發狂的烈火般熊熊燃燒,「我去殺了他!」
從頭到尾一字不吭的雅多慢慢的走到伊多身邊蹲下來,同樣已經轉成血紅的眼睛微瞇,什麼情緒也看不出來。
他伸出手,又收回來,像是不想打擾輔長兩人進行治療,然後豁然起身,「雷多,走。」
又一個要去殺安地爾。
千冬歲擋在他們兩人正前方,「現在伊多重傷成這樣,你們兩位不要再追上去做無謂的事情,如果同樣受傷,會增加所有人的負擔。」
他說的非常實際。
雷多伸出手,一把將千冬歲推開,「不用管我們!」
「你們現在去能做什麼?何況安地爾的行踪誰知道!」千冬歲也出手去推了一把雷多,擋在前面就是沒有讓開。
「我們自然會把他抓出來,滾開!」整個憤怒情緒都寫在臉上,雷多幾乎報吼出聲。
「不要跟他多說廢話。」冷冷的繞過千冬歲而走,雅多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應該做什麼?
腳步不由自主的邁開,我快步的跑到雅多面前,「那個人很危險。」
雅多的紅色眼睛微微瞇起,看著我,「所以,你才什麼也不做?」
我愣住,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雅多的口氣很冷,冷的我完全無法反駁。
第一次,我被人這樣正面指責。
「雅多,你別太過分,大家都知道漾漾剛進入這個世界沒多久、幾乎就是尋常人類,鬼王第一高手的力場之大,普通學生根本連站在他面前都不能,更何況要對他抵抗!」反言相斥的是千冬歲,好幾個紅袍紛紛要攔住他,可卻不管用。
「那又如何?」雅多看著千冬歲,衝突立即一發不可收拾,「他只是普通人又如何,伊多在他面前被殺,他只開了一槍?那一槍又有什麼用!只是一個普通人就可以眼睜睜的什麼都不做嗎!?」
「雅多,別跟他們說這麼多。」旁邊的雷多完全不耐煩,轉身繞過千冬歲就走。
就在所有人都充滿了火氣火藥味而我也不敢上前再度阻攔的同時,一個冷清清的聲音傳來,「西瑞小弟,阻止那兩個妖精。」
幾乎是同時動作,跟他們一道來的五色雞頭立即站在兩人面前,右手抽成獸爪,然後表情后知後覺才出現驚訝,「老三?」他擋在兩人面前,錯愕的表情對著發話的九瀾。
啪的一個小石塊正中五色雞頭的額頭,差點把他整個人打翻。
「叫三哥,沒禮貌。」與輔長同步救人的九瀾冷哼了聲。
老三?
三哥?
還來不及想這兩人有什麼關係時,個性衝動的雷多與五色雞頭猛然就開始大打出手。
「不要再擋我的路,不然就殺了你!」氣紅了眼,雷多抽出爆符,黑色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上,一劍又兇又狠打在五色雞頭的獸爪上、擦出細微的火花。
「來殺啊!我很早就想好好跟你乾一次架看看了!」同樣馬上認真起來,五色雞頭甩開左手,左臂立即抽成獸爪,左右避開了要害,與雷多對峙起來。
轟然的巨響在地下不斷傳出,兩人一是失去理智打的兇猛,另一是手下完全不留情,同樣卯起來狠命的打回去。
我還能夠做什麼?
旁邊的雅多顯然不想多做糾纏,雷多與五色雞頭一動起手之後,他轉過身,地上出現了移送陣法。
我想也不想直接跑過去,站在雅多面前。有一句話我應該要說,而且一定必須得說,「雅多,對不起。」我用力閉上眼睛,隨他要打要罵都可以。
雅多沒有說話,就站在我面前。
我偷偷睜開眼睛,看見他舉高手,「伊多重傷,你也有責任。」
「我知道,所以,你要打要罵都可以,可是不要去找安地爾。」我怕,很怕安地爾又會傷害我認識的他們。
雅多看著我,「這是你說的。」
我點點頭,看見雅多後面的學長,他皺起眉。
那個......學長,如果可以的話麻煩請你不要出手。
我知道學長聽的見。
半晌,他微微點了下頭。
雅多的表情很冷,眼睛像血一樣極紅。
這讓我想起來在大賽之前,有一次伊多受傷時候,他也是這樣。那是在惡靈學院比賽之時,他將一個女選手字中間剖開,完全不留情。
他的手慢慢的,平放在我頭頂上,我怕的連四周的聲音都聽不見,只聽見心臟聲砰砰跳動的聲音。
然後,我的右手小指突然發熱起來。

※ ※ ※

我記得,在與惡靈學院對決時候,也曾經發生過這種事情。
雅多的手停了下來,看著我的右手,我則是下意識抬起手,右手小指上有個藍色的東西環繞了兩圈,微微發著光。
「不管怎樣,我們永遠都不會對朋友動手。」然後,他說了話,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話,就這樣看著我,「相信我、就打勾。」
我伸出手,小指上纏著的是深藍色的蛇型圖騰。
看著藍色蛇紋,雅多伸出手,「我,不會對朋友動手。」
我看了看蛇紋,又看看雅多,他後面的學長對我點了點頭,於是我怯怯的把小指伸出去,前方的雅多也伸出指,輕輕的勾動微晃一下才收回。
抬起頭,雅多的眼睛已經變回淡淡的褐色,「伊多不是笨蛋,他會保護你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必須順著伊多選擇而走。」
然後,他轉過身,直接切入雷多與五色雞頭的對決當中。
訝異於他會突然闖進來,兩方立即收手,餘勁震開旁邊一帶的石頭碎片,細微的煙霧揚起之後半晌才漸漸平息下來。
「雅多,不要阻止......」
話未竟,擋人的雅多直接揚高了手,啪的一聲清響之後,雷多錯愕的看著打了他一巴掌的雙生兄弟。
「伊多還活著,你不想看他清醒嗎?」在兄弟要回給巴掌前,雅多冷冷的語調讓雷多愣了半晌,才跟著平靜了下來。
過了片刻之後,雷多的眼睛才逐漸轉回原來的色彩,然後看也不看五色雞頭一眼,就快步的走向伊多旁邊,站著不再說話。
見衝突暫時告一段落,自始至終都沒有出手的學長才緩步走過來,「冷靜下來了?」他這句話是直接對著雅多說,後者慢慢的點了點頭,「那很好,現在我要問的是水鏡破碎,水之妖精有辦法重鑄水鏡嗎?」
雅多微微蹙起眉思考了一會兒,「就我所知,先知之鏡是以特殊材料以及水神靈之力鑄造而成,若是要重新鑄造一模一樣的鏡,是完全不可能。更何況伊多的靈魂與水鏡相連,不管怎樣重新鑄造,都無法取代。」
聽了這些話,學長沉思了片刻,「如果使用原來的碎片呢?」
「若是使用碎片,需要將碎片帶回水之神靈的靜幽所,也就是水之妖精的神靈山谷,或許伊多自己就會有辦法。」看著昏厥的兄長,雅多吸了吸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但是,水鏡碎片遺落在第三空間當中。」
掉在安地爾的黑色空間?
我突然想起來他捏碎的那些藍色碎片。
「若要重鑄水鏡,必須把碎片一個不漏的全部找回來。」雅多堅定的說著。
可是,那麼細小的碎片要怎麼找?
學長打破了第三空間,第三空間就在地下廢墟當中。
我環視了整個地下廢墟,有一種不知道應該從何找起的感覺。
「用收集術法行不行得通?」千冬歲提出意見。
雅多搖搖頭,「水鏡本身就有反術作用,一般的術法搜尋不到他的存在,而再過不久整個地下就會淹沒,水中更難找尋,我看......重鑄是......不可能。」他用力咬牙,閉了閉眼,幾乎絕望的說。
就只能這樣了嗎?
我轉頭,站在另一方的雷多也只是直直看著自家兄長,什麼也說不出來。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之際,一滴水珠浮現在我眼前。

※ ※ ※

巨大的蛇身翻滾在空中。
原本以為又有狀況而準備行動的紅袍停下,看著四周浮起的水珠,交雜的混在銀色的光球當中。
水色的面容出現,眼睛睜開。
『只要是你的願望,我就會替你達成,你不希望妖精之死,這就是我為您做到的成果。 』米納斯優雅的站在我面前,無視於所有人看著她的目光,她伸出水做成的手掌,緩緩的張開,上面有著許多細小的藍色碎片,微弱的發著光芒,『但是,大量消耗你的精神力就是使用我的代價。 』她伸出手,放在我的額頭。
那一瞬間,我像是全身都被抽去力氣,整個人差點軟倒,旁邊的千冬歲見狀馬上拉了我一把。
米納斯看著旁邊的雅多,然後手掌浮出一個水氣泡,將碎片包圍住,緩緩的送往雅多的手上,『先見之鏡的碎片,這是你們遺落的。 』
雅多伸出手,水氣泡就停在他手上。
轉回過頭,米納斯溫柔的看著我,『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會為你達成。 』下一秒,她消失在空氣當中,所有的水珠化成氣泡,破碎消散。
我看著已經回到手環當中的藍色幻武兵器,用力閉上眼睛。
謝謝。
真的,很謝謝你。
於是,我睜開眼,看見雅多與雷多微微的對我點了一下頭,旁邊的千冬歲拍拍我的肩膀。我不曉得是什麼意思,但是,卻安心了很多很多。
如果沒有米納斯,水鏡一定就沒有重鑄的方法。
我現在覺得能擁有米納斯真的太好了。
「你的兵器真的很特別。」千冬歲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特別過頭了,你很幸運。」
嗯,我真的很幸運。
不管是米納斯也好,或是其它事情也好。
十多年來,我第一次覺得其實我的人生並不倒霉,而且幸運過頭。
真的,不管什麼事情都是。
幾分鐘之後,我稍微恢復了點力氣,謝過千冬歲之後小心翼翼的走到雅多身邊,他回過頭看我,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可是和善了很多。
「那個......雅多,我、我以後,一定不會再什麼事情也不做。」我伸出手,看著他,「所以,可以相信我嗎?」
他看著我,半晌,同樣伸出手,「這是你給予你自己的約束,我相信你,而後、相同。」
勾起的手指在那一瞬間傳來燙熱,綠色的蛇紋攀爬在我們兩個人的手上,過了幾秒之後才漸漸的消失。
「我不會忘記今天的話。」我對雅多發誓,也對自己發誓。
雅多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
時間就這樣流逝,直到有人喊出了聲響劃破了寧靜。
「鳳凰族首領到了!」

於是,比賽就這樣、正式的畫下句點。

--第九部全文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5:50

特殊傳說第十部水之妖精族by護玄

第一話謝幕

Atlantis AM6:00

鬧鐘的聲音響起。
好吵。
我用力蓋住耳朵,偏偏那個催人魂的聲音還是拼命響起。
......
.........
等等,我房間什麼時候有這種鬧鐘的聲音?
意識到這件事情我立即從床上翻起身,這才發現鬧鐘的聲音來自於那隻神奇的手機。
清晨六點整,手機自己詭異的發出鬧鐘聲。
我連忙爬過去把手機鬧鈴給關了,發了一下子呆之後才清醒過來。
對了,這裡是黑館......
昨日湖之鎮淹水之後我們就全部撤離現場直接回到學校來,而雷多他們與輔長他們被移送到醫療班去。回到學校時候已經很晚了,所以大夥兒在聽完簡短說明之後就自動解散了。
聽說,黑柳嶺那一組前天晚上就已經回來了。
嗯......最終競賽終於結束了。
我啪的一聲倒回床上,有一種全身無力想要賴床的感覺。
就在我打算繼續瞇一下的時候,那隻會自己叫的手機突然又大肆做響起來,我懶懶的伸手過去接--
『你睡死了嗎! 』
對方傳來極度不友善的語氣。
明明我就知道他也看不見,不過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立刻跟著有反應,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馬上從床鋪跳下地面,「呃......學長早,我醒了、我醒了。」要死了,學長很少會打電話給我。
通常他會直接走到我房間外面踹門。
『今天要舉行謝幕儀式。 』
學長冷冷的口氣給我很震驚的消息,「嘎?為什麼那麼快!?」昨天才剛回來今天就謝幕,會不會太匆忙了一點啊?
『因為鬼王的突發事件,所以要把各校代表都先送回所屬學院以測安全,而且後續動作應為挺麻煩的,所以大會方面需要更多時間,才把三天后要做的謝幕儀式改到今天。 』
原來如此。
就在我想問點事情時候,我突然聽見從手機那一端傳來某種很熟悉的轟轟聲,「學長,你在機場?」我聽到飛機起飛的聲音。
『我在出任務,等等就會趕回去。 』
你在出任務!
你居然在出任務!
昨天不是才剛回來你居然連夜就跑去出任務!
我只能說,黑袍果然個個都不是人。
「呃......那我要做什麼?」一大清早把我弄醒,我想學長應該不是只要告訴我他在出任務的事情吧?
『今天的謝幕儀式全員都要出席,在吃過早餐之後你要趕快趕到選手休息室集合,聽見沒有! 』
「喔,我知道了。」
『那就這樣了。 』
啪的一聲那邊很爽快的直接切斷通話。
我看著掛斷嘟嘟嘟的手機,有三秒鐘腦袋是呈現完全空白。
喔,就這樣啊?
說到出席,不知道伊多他們......
算了,還是別想太多比較好。
現在又有一個問題來了,如果學長不在的話,我要跟誰借浴室用啊?
好麻煩。
※ ※ ※
結果最後我是跟安因借了盥洗浴室使用。
畢竟,整個黑館大概除了學長之外就剩下他房間是正常的,蘭德爾的房間我是連去都不敢再去了。
到達選手休息室之後大概是七點多,一打開門,裡面的人已經都來的差不多了。
「早,漾~」五色雞頭朝我揮揮手,他坐在桌子旁邊,眼前的桌面上堆滿了燒餅油條加米漿,非常正常的早餐,不正常的是上面堆滿了大概有十幾人份,「你要吃早餐嗎?」他完全不像昨天才受過重傷的人,整個就是非常活跳跳。
生命力驚人除了蟑螂之外大概就是形容這種人。
「你一大早又在想什麼蟑螂。」跟在我後面進來的學長嫌我礙路,一腳把擋在門口的我往前踹兩步。
「沒、沒有。」我連忙往前跑,等到安全距離之後才敢回頭陪笑。
「嗤!」看來是忙了一晚的學長懶的理我,就往他的沙發王位一屁股坐下去。
旁邊原本在看書本的夏碎合上手中的書本,「終於結束了......」他發出像老頭曬太陽一樣的感嘆。
「嗯......嗯啊。」我愣了一下下,跟著點頭。
「唉,又要開始變無聊了。」五色雞頭把油條塞進嘴巴里面,發出讓人想忽視他的感嘆。
其實說真的,我覺得你個人生活應該是一點都不無聊,看每次追在他後面被惹怒要殺人的人就知道了。
就在室內逐漸恢復安靜的時候,門外又傳來敲響聲。
所有人都把視線一至看向我。
好、我知道,我離門最近,我去開門總可以了吧。
順手打開門之後,外面站了兩個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訪客,「哈囉,Atlantis學院的各位選手。」第一個映入我眼中的是巴布雷斯代表的菲西兒,「一段時間不見了,各位這次旅途愉快嗎?」
我愣了一下,往後退,她很理所當然的就走進來。
「兩位早安。」夏碎迎上前,禮貌性的打了招呼,「聽說黑柳嶺一役兩位表現非常精采,只可惜不能親眼目睹。」
「那當然,我和登麗怎麼可能給人大出風頭呢。」菲西兒很爽朗的笑著,「除非對像是Atlantis學院代表的各位,那我們只好認囉。」她聳聳肩,又笑。
說真的,其實整個比賽里面除了已經認識的伊多等人,我覺得搞不好就是她們最好相處,因為菲西兒的性子挺直,看起來沒什麼心機。
「這次前來,是因為頒獎與謝幕之後我們要直接回巴布雷斯,所以先提早來向各位道別。」隨後走進來的登麗微微一躬身,語氣仍然是沉穩,「這次學院競賽讓我們見識到各方高手,學習到相當多寶貴的經驗,真期待下一屆仍能再與各位交手。」
「彼此彼此。」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我身後的學長也跟著回禮,「我們也相同,非常謝謝你們。」
我退開一步,感覺上他們講的挺樂,我應該閃遠一點。
「對了,那位是褚同學吧。」就在我正想向後轉全力落跑的同時,菲西兒的聲音直接從我後面響起,我只好又回過頭陪笑,「上回也有看見您,那時候的你跟現在有些不太相同,看來您在比賽當中也獲得很多喔。」
那時候的我跟現在不同?
有嗎?
我疑惑的上下左右看著自己。
應該還是地球人吧?我沒有變成火星人的感覺。
啪的一聲學長直接一巴掌往我後腦打下去,「他改變也不多,等到有一天晉級了再誇他也不遲。」他眼睛是對著菲西兒,可是我覺得他好像是在跟我講話。
「相信在冰炎殿下與學院教導後,下回再見面應該也是袍級了。」登麗微微一笑,然後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讓我們為彼此未來之路獻上祝福。」
我看了學長,他對我點點頭,我連忙也伸出手與登麗相握,「呃......祝福您一切順利。」我聽見五色雞頭噗了一聲。
有什麼辦法!我哪知道什麼祝福獻上有的沒有的!
完全不在意的樣子,登麗緩緩的彎下身,「祝福您也能一切順利,避禍、得到、智慧、光明,主宰幸運的雪國之靈會保佑您。」
啥?原來祝福是這樣講的?
我開始思索,我是不是應該跟她講希望玉皇大帝還是媽祖、如來佛會保佑你......
怎麼聽起來好像等級整個就差很多?
後面的學長突然伸出手,把我的頭整個往下壓。
會斷會斷會斷啦!
「祝福巴布雷斯學院同樣順利,剛直、淨潔、正心、無憂,主宰無限的精靈之神將照耀雪國妖精之路。」學長在我耳朵旁邊輕聲的說,我連忙跟著照念。
「謝謝兩位的祝福,僅代表巴布雷斯學院與所有的雪國妖精感謝兩位。」登麗又是一笑,然後與旁邊的菲西兒同時彎身向我們一禮。
幾秒之後,學長才鬆開手,我連忙往旁邊一退,很怕他又掐我的頭。
「那就這樣囉,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先回去準備,等等謝幕儀式見囉。」菲西兒勾著登麗的手臂往外走,還很熱情的向我們揮手道別。
「下次見。」
※ ※ ※
謝幕儀式是九點正式開始。
為了學院形像等等因素,這次學長與夏碎學長兩個人並沒有穿袍級代表的大衣,而是跟我一樣換上了學院代表隊的衣服,就連五色雞頭都被勒令禁止穿他的台客裝和夾腳拖鞋。
『四年一屆、學院聯合大型競賽謝幕儀式,現在正式開始! 』
隨著傳遍整學院的巨大聲響,我與學長他們並肩走出了第一大型競技場。
四周的喧嘩聲響像是久違一般直接竄進我的聽覺當中,整個地板都因為巨大的觀眾歡呼聲而震動,我抬頭,環繞在競技場外的是滿滿的觀眾,到處看到的全部都是人。
從一開始到現在出現的所有播報員並列在空中,不同的翅膀上都有著不同的彩光,看起來非常華麗漂亮。
『今天仍然由我琳綺為大家主持最後的謝幕儀式,請大家多多指教。 』有著銀色翅膀的播報員代表了其餘所有播報員向觀眾招手,立即引來巨大的拍手聲,『本屆大型聯合競技賽中參賽學院之多,隊伍也達歷年來數一數二踴躍,但是因場地有限,所以以前十名參賽隊伍代替參加此次謝幕儀式,其後手續,會再與各學院一一交辦。 』
一邊聽著播報員的話,我一邊偷偷亂瞄。果然謝幕儀式所有人都沒有穿上袍級大衣,全部都是穿著代表自家學院的衣服。
蘭德爾學長那隊連千冬歲他們也是。
不過同樣都是同一個學院,千冬歲他們的代表衣服又跟我們的有點不太一樣,顏色跟樣是都有點差別。
唯一沒有變的大概是七陵學院代表隊的衣服,他們從一開始到最後都穿一模一樣,連一點飾品都沒有缺少。
『接下來,請我們的裁判代表講評此次競賽中所有評分標準與審核。 』
播報員交棒,我看見鏡董事從評審席走出來,四周響起了相當一致的掌聲。
我繼續往另一邊看,亞里斯學院那邊果然沒有看見伊多他們的影子,不過好像有代表前來,我沒有看過的幾個人,大概是同學院找來的替代吧?
說真的,我稍微有點失望。
『本次大競技賽中,評審的評分標準就如同之前所公佈一般是由技巧、臨時反應、領導、配合、能力與團隊精神等等下去分析與評分。 』鏡董事的聲音擴展到全場,剛剛原本還有點吵鬧的觀眾席立即安靜下來,一秒就鴉雀無聲,『在這其中,我們也看見了許多團隊無法順利配合或者是個人表現優異的優缺點等,希望在本次競賽中,各位選手能個自行體會到此點。畢竟,在未來方面,不管是哪一種標準,對於個人或者周遭人們來說,都是相當重要的。為了避免時間被我們拉長太久,評審們的話就僅到於此。 』
然後,四周立即又響起了整齊劃一的鼓掌聲響。
琳綺飛往場正中間,高高舉起手,『讓我們再一次謝謝各位評審在本次競賽中的辛苦,以及所有配合比賽出動的藍袍、紅袍兩級團隊。 』說著,觀眾席即刻熱烈的歡呼起來,『接下來,就是所有人最期待的、名次宣布! 』
一語下,四周馬上靜的連根針落下都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本屆名次獎項一共有以下數樣:冠亞季軍、也就是前三名。個人優異獎項,團隊優異獎項,新人搭檔優異獎項,搭檔優異獎項以及各隊表現突出選手選拔前三名。 』琳綺大聲的宣佈著,『個人優異獎項獲得者,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的黑袍、冰炎殿下。 』
歡呼跟某種疑似吹口哨的聲音到處傳來,學長微微一笑,然後向觀眾輕輕的一鞠躬。
『團隊優異獎項、亞里斯學院代表隊的白袍、葛蘭多水之妖精三兄弟伊多、雅多與雷多。但是因為在最後一戰中期代表隊受創,目前正在靜養當中,所以獎項由同學院的代表受領。 』我看見站在亞里斯學院那個陌生人同樣向觀眾彎腰行禮,『新人搭檔優異獎由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紅袍雪野千冬歲、白袍萊恩史凱爾共同獲得,同樣搭檔優異獎項由巴布雷斯紫袍登麗與菲西兒受領,雪野千冬歲與萊恩史凱爾為新銳雙人搭檔,未來請大家同樣期許兩人的表現。 』
看著千冬歲和萊恩高興的神情,我跟著四周的掌聲一起用力鼓掌。
我覺得他們會得獎真的是理所當然,看他們兩個每次配合那麼好就知道了。
『接下來,是各隊中優異的選手,我們在眾多優秀的選手中評比選出了前三名,但是因為已經部份有得到個人獎項,所以名單中就請他們稍微退讓一下,將此份殊榮也分享給其它選手。 』琳綺微笑的說著,然後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注意到她偷瞄了一眼學長,『優異選手前三名,第一位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黑袍密西亞D蘭德爾選手,第二位七陵學院代表隊韋天選手,以及第三位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使用蛇眼暢行自如的庚選手!本次優異選手中有兩位都是無袍級,請大家為他們鼓勵! 』
奇怪,我還以為明風學院裡面那個默罕狄兒應該會入選,因為他在跟學長一戰時後用的兵器很強,雖然好像還是沒有學長強就是了。
「因為明風學院沒有察覺滕覺被替換,又帶著冒牌者參加比賽危害其它選手,所以這次競賽評比被扣分扣得非常嚴重。」站在前面的學長看了我一眼,這樣說。
喔,那我明白了。
說的也是,不管變臉人再怎樣厲害,混在其中參加比賽居然還沒有被發現,我覺得明風學院被扣分還是有那麼一點道理。
畢竟連不是同學院的學長都知道他是冒牌的,他們自己沒發現就有點丟臉了。
「另外惡靈學院應該就是比賽中手腳頻頻,聽說到黑柳嶺之後他們還有一度妨礙比賽進行,證據被維護隊當場拿出,沒有被強制退出比賽已經是萬幸了,所以這次名次角逐應該都沒他們的份了。」看了一眼整場中唯一好像會製造黑暗空間和冒鬼火的惡靈學院,學長這樣說著,「黑柳嶺中除了巴布雷斯之外的隊伍表現聽說都平平,所以看來巴布雷斯隊伍在那一戰當中應該是領先各隊許多。」
「喔。」原來如此,我偷偷瞄過去,剛好也看過來的菲西兒笑臉燦爛的偷偷跟我揮了手,我連忙也點頭致意。
『接下來就是各位最期待,本屆前三名的角逐,究竟會獎落誰家呢! 』
琳綺用著吊人胃口的口氣說話,然後一彈指,手上出現了金色的卡片,她用很慢很慢的速度去翻,那個速度慢到幾乎觀眾席都疑似有飲料瓶會摔出來的感覺,然後,她倒吸一口氣,『呀!這次比賽一定跌破大家眼鏡,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本次比賽的第三名為--天文之所、亞里斯學院! 』
我聽見場面上的叫好聲,代表伊多他們的選手歡呼然後用力抱在一起。就算他們並非參賽者,但是學院晉級了比賽名次,還是非常讓人高興的吧?
『接下來,亞軍有兩隊,在這次比賽中最讓人看好的兩支隊伍同時並列亞軍名次,那就是我們的地主隊雙隊,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第二代表隊!兩隊分數相同、以著相當高的分數遙遙領先所有隊伍! 』
亞軍?
我愣住了。
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其它情緒,其實我一直以為依照學長他們的表現,應該會是......
好像跟我有相當疑問,場上的歡呼聲並沒有那麼熱烈,取而代之的是很多疑問的聲音。
『接下來,是所有人最注目的冠軍隊伍。 』
無視於滿場疑問的聲音,琳綺看到了卡片上最後一個名字,『從來未曾出席大型競技比賽,首次列名就拿到最高優異殊榮,在所有評比條件當中取下綜合最高分數的祭呪學院!跌破開場之後所有人的眼鏡,以著數分之差登上寶座,本屆大型學院聯合競技賽的最終冠軍是--』
七陵學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6:08

第二話平靜?
Atlantis PM3:54
儀式一直舉辦到下午才終止。
雖然中間有午餐時間,不過幾乎都站在大操場中間聽人家的宣言跟感言,一整場下來到結束之後,我只有一個感想......
下次誰再叫我參加大賽我就把他處死刑!
「漾~你的腳在抖喔!」站了一整天完全沒事的五色雞頭很礙眼的從我面前晃過去,讓我非常想舉腳從他屁股踹下去,不過因為站了整天,我的腳已經又麻又痛,連舉都舉不起來。
所以我說參加大賽的都不是人,因為好像除了我之外,全部人都沒有半點事情。
午後近四點,儀式完之後所有隊伍跟觀眾是就地解散。
原本打算直接回到黑館睡他的天荒地老,不過偏偏就是有人要打壞我的如意算盤,硬將我拖到校園餐廳裡面聚會。
「吃一個補氣飯糰就不會抖了。」把我拖過來的元兇打開他的專屬飯糰盒,然後拿出一個青藍色的米飯糰遞給我。
如果我敢吃才有鬼!
「不用了,謝謝。」我立刻謝絕萊恩的好意。
我不想拉肚子也不想中毒而亡。
萊恩聳聳肩,當著我的面把那個驚悚的飯糰給吃下去。
「東西來了!」隨著幾個借過的聲音響起,我看到一迭高過一迭的食物被千冬歲和喵喵兩個人神力無窮的送上桌。
我說明一下現在的狀況,大會結束之後,原本要各走各的同時,向來腦筋動的很快的千冬歲把兩隊的人都喊住,說要來個結束大會的餐茶聚會,所以除了我們之外,兩隊Atlantis學院的代表隊全部到齊了,還外加一個陪同主人來的管家尼羅和一個從醫療班來湊熱鬧的喵喵。
整個餐廳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我們這一桌上面。
「為我們得了獎的個人團體乾杯。」庚拿起一個很詭異正在冒著白色煙霧的馬克杯,很豪氣的高高舉起。
「乾杯!」
杯緣對著杯緣碰撞的聲音不一響起,當我把混亂中拿到的杯子放下之後,我突然有點後悔了--杯子裡面漂浮著綠色的海藻......看起來應該是海藻,然後我不確定這是能喝的還是因為杯子太久沒洗所以長草了。
「這是飲料,喝了死不了人。」坐在我旁邊的學長拿著一個透明的高腳杯,裡面的藍色飲料不停冒泡泡,感覺也是喝了會死的東西。
我想喝正常一點的東西、真的!
叩的一聲,一個裝滿透明白開水的馬克杯被丟到我面前,「夠正常了吧。」正在喝看起來好像會死飲料的學長冷冷哼了聲。
看著白開水,我用力點頭,總比海藻水好。
拿起杯子,無色無味,看起來好像真的是白開水。
「不過真可惜,只是拿到第二名而已,我還以為這次穩坐第一名寶座了說。」庚搖晃著手中綠色液體的寬口杯,發出聲音,「僅以數分之差,沒想到保留實力多年的七陵學院越來越厲害了。」
保留實力?
說真的,七陵的選手從開始到最後都蓋著臉,害我一直很好奇他們的長相。
對了,說到七陵學院,我好像有好一陣子沒有看見然,他不知道跑哪邊去了。在比賽之後我一直想找他道謝的,可是到七陵學院的選手休息室想問人時候,才發現七陵的選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直接撲了一個空。
「唉......好想找他們打一場。」五色雞頭的發言直接被所有忽略過去。
一抹血色流光劃過我的視線,同樣在搖杯子的蘭德爾沒有說話,不過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後可怕的不是他在發呆、是他手裡那杯東西。
還是不要隨便亂猜對我比較好。
「不過最讓人意外的應該還是褚。」我聽見有人提我的名字,轉頭,看見夏碎學長笑笑的看著我,「冰炎說要把你當作候補時候我還真的嚇了一跳,想說應該很快就會被秒殺換人,沒想到褚的生命力還挺強、出乎意料之外。」
......
.........
你確定你是在誇獎我嗎! ?
「「「同意!」」」一堆聲音此起彼落。
你們這些人不要隨便亂同意!
「我本來以為醫療班傳回來第一個是漾漾說,害我期待落空了。」喵喵用一臉很可惜的表情說。
請問你在期待什麼!
「不過這次比賽真的很驚險,還好重傷的人不多。」她接著說話,席上的人都微微安靜了下來,「不管是黑柳嶺的人或是湖之鎮,幸好大家都平安歸來。」
我看見所有人都默默的舉起了杯子。
「為我們的平安干杯。」
※ ※ ※
我有一種他們會鬧很久的感覺。
看著滿桌子都在討論兩方比賽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我聽不太懂的法術術語等等,大概坐了一會兒之後學長跟夏碎學長有事情就先離席了,追在他們之後我連忙藉口要去廁所也跟著逃走。
走出餐廳之後,天色已經挺晚了。
手錶上映著六點多的字樣。
大概因為今天是假日也是比賽的最後一天,學院裡麵點起了很多漂亮的小燈,整個大型學區當中全都亮的像是白天,到處都可以看見很多人在聚會,有的還是別的學校的學生,大家都有徹夜不歸的打算。
我站在一片光海當中,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
「很漂亮對吧。」輕輕的聲音在我旁邊響起,我偏過頭去看,不知道什麼時候管理宿舍的賽塔已經坐在我旁邊的庭石上面對我招招手,另外一邊站著的是行政人員安因,兩個人中間有小石桌、上面擺著飲料跟點心,看起來好像也在這邊坐了有點時間了。
環顧了一下,我才發現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花園一帶,不過這裡沒有什麼人,比起其它的地方安靜許多。
我不自覺的走過去石桌邊,驚覺時候已經在旁邊站定了。
「精靈的邀請向來很難讓人拒絕,尤其是在美麗的夜景之下。」安因衝著我笑了笑,然後拍拍旁邊還空著的石椅,「休息一下吧,有時候坐下來才可以看見未來的路。」
所以我說他們很神,連我在迷惘時候都可以很清楚。
我在那個空位上坐下,桌上立即冒出新的空杯,杯子從底部開始冒出飲料,是之前我喝過的精靈飲料。
「好不容易今晚特別批許能夠暫時放下瑣事休息,何不好好的欣賞景色、留滯腳步。」賽塔衝著我微笑,然後我也不自覺的跟他微笑,「褚同學,你看的是景色呢,或是你看著的不是景色。」
我愣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起他的問題,「呃......應該是都看吧?」偷偷瞄了那個應該是在打啞謎的精靈一下,我不曉得回答對或是錯。
賽塔與安因對看一眼,兩個人都帶著淡淡的笑意,「世界的啟錄中,神給了我們能看見的景色與不能看見的景色,眼前所見的不一定是心中能見的,但是心中能見的、卻會影響眼前所見,所以神要我們洗淨心靈,審視你想見的景色,也洗滌蒙蔽的黑暗。」
安因講著很模糊、有點像傳教的一番話,聽的我有點霧煞煞。
「在未知的時間當中,精靈王教導我們需要盡力而用心的面對,體會吹來的微風有什麼意義,側聽著流水聲帶來的訊息,你會知道充滿在空間當中的聲音有多麼重要。將來面對一切困境,讓心靈沉澱下來,就能藉由所得開闢新的道路。」像是在彼此交換心得也像是在說給我聽,賽塔看著滿天星子,這樣說著。
或許是我的理解力不太夠,我總覺得他們兩個應該在傳達什麼,可是又講的模模糊糊、似是而非。
「褚,你想知道為什麼第一名是七陵學院所得嗎?」綠色的眼睛看著我,賽塔輕輕微笑著問著。
我點點頭。
說真的,我一直覺得七陵學院的人好像並沒有很活躍,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他們就是拿下了大會的冠軍。當然,我相信一定不會有種偏私的評審出現,畢竟這個世界的規則跟我們那世界不一樣,要是作弊被知道了大概會死的很難看。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真的非常好奇七陵學院會奪冠的理由。
「同樣是湖之鎮,同樣是群體對上了鬼王高手,為什麼七陵學院的人在破解封印之後又交手,卻沒有明顯的受傷呢?」端起飲料搖晃著杯子,安因發出問語。
對喔,我好像真的沒有看過他們受大傷,頂多是一些小傷口之類的。
「沒有任何袍級的七陵學院能夠順利參加大賽且進入決賽更奪冠,真不曉得這是他們學院最頂尖的高手或者只是眾多高手中的其中一環。」
聽著安因的話,我仔細回想起來,七陵學院的人真的都很有一手,就連碰巧遇上的然都一樣深不可測。
「若你想知道關於七陵學院能夠獲勝的事情,相信下一個花園轉彎處的解答能夠使您滿意。」賽塔伸出手,指著花園最末端的長廊轉角。
解答?
長廊上一個人也沒有。
「不好意思,那我先告辭了。」我相信賽塔應該不會隨便呼攏我,如果是其它人就算了。但是因為說的人是他,所以我相信那個地方應該會有他們所說的答案。
「請便。」
※ ※ ※
轉角有什麼?
說真的,我根本不知道。
走過長長的花園走廊之後,四周的燈越來越陰暗,這裡沒有別人,整個感覺就是陰森很多,如果突然衝出個什麼東西來的話應該是算很正常的。
不過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拜託各位老大......不要整我!
「你自己明白這次團隊會輸給七陵學院原因如何嗎?」轉角之後,我突然聽見小小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對話,我立刻煞住腳步,轉角之後看見的居然是那個藉口說有工作要先走的學長,旁邊的長廊欄杆上坐著鏡董事,然後地面上還拉出一個長長的影子,不過從我這個角度看不到那個人是誰。
發話的聲音不是學長也不是鏡董事,應該是那個陌生人。
「知道。」學長半是靠在欄杆上,看來是放鬆的狀態,可見那個人應該也是他的熟人,「七陵學院的選手太團結了,連放棄資格都是同進退,就某方面來說,他們的確在能力上、判斷、思考與團結等各項總結後,我認為取得首冠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
原來他們在開賽后檢討,我突然覺得我應該不能偷聽。
可是我的腳又黏地板黏得很緊,淺意識就是想听看看這次比賽的優缺差。
「七陵學院這次來意並非首冠,但是在此種狀況下他們還是脫穎而出,的確是歷年來罕見的隊伍......嗯,應該說幸好七陵學院並非我們的敵手。」鏡董事支著下巴,稚氣的面孔上勾了微笑,「能與他們結盟算是很幸運的事情,畢竟七陵學院幾百年來從來不跟外人打交道,難得他們會主動與我們學院結盟,小冰炎你可要當好中間人喔。」
學長皺起眉,「可以去掉那個小字嗎,我已經不小了。」
雖然聽過好幾次,不過每次聽見學長用敬語跟人家說話我都覺得很怪,那種感覺要怎麼形容......就好像有一條海參掉在你頭上一樣,整個不自在。
鏡董事站起身,雙手叉腰,就某方面來說還算是很可愛的動作,「哼哼,跟我們三個人相比,你算是小到不能再小了,小~冰炎!」她還刻意加重那個小字。
說真的,我很少看見學長吃鱉,不過眼前就一個。
「別玩了、鏡,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只是監督比賽的進行,回返無殿之後還需商討相關事宜。」那個陌生人開口,很沉靜,幾乎讓人不知不覺跟著沉澱下來的聲音, 「除去耶呂之外,其餘的兩大鬼王都已經開始有了動作,這代表你背負的任務會更加吃緊。」
看著另一人,學長點點頭,「另外,殊那律恩鬼王那方面......」
「這你不用擔心,殊那律恩目前還在休隱狀態,依照他的個性也不會參入其中,所以你們可以安心對付景羅天以及比申,後續處理我們會再告訴你。」陌生人的聲音很淡,有時候要很仔細才能聽見他的聲音,「殊那律恩與其它鬼王不同,你不需要特別堤防他。」
「我明白了。」學長頷了頷首,沒再發出相關詢問。
「對了,你與烽雲凋戈契合度如何?我們接收到烽雲凋戈以及冬翎甩二次變化的波動,但是你應該記得烽雲與冬翎是不同的,太過著急使用的話,只會提早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淡淡的聲音又起,這次變成武器詢問。
「對付安地爾來說,若不將烽雲凋戈解除第二變化,很難能平手。」看著那個人,學長的表情變得有點嚴肅,「但是已經那麼多人連手還是讓他脫走......」
「這就是你們團體能力不夠,對上安地爾時候,你們是各打各的、或是全體配合,你仔細回想看看就知道了。」冷淡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可是我聽的感覺卻有一點寒意,「安地爾的實力真的有那麼強嗎?就我們而言,不管是鏡、扇或者是我來說,他連聯合對付都不需要,而你、是我們三人直傳的出身,你雖非拜鏡扇為師,但是也學習了他們不少東西。在這之後,你回想起與鬼王第一高手交鋒時刻,他真的有你們想像中那樣強嗎?」
「我認為竭盡全力,應該可以勝過他,但是每次交鋒時候都處於不佳的狀態,感覺好像是他刻意挑選時機。」學長還著手支著下巴,像是突然想到什麼。
猛地,鏡董事一拍手,「小冰炎,你說到重點囉,耶呂鬼王的第一高手安地爾曾經是醫療班出身,他會刻意挑時機來對付你們也是正常的,你想想,在你最佳狀況時後有受過攻擊嗎。」
學長搖搖頭。
等等,耶呂鬼王的第一高手?
如果沒記錯,我記得變臉人應該是比申惡鬼王的第一高手吧?
是我聽錯還是他們說錯?
「不管是不是最佳狀況,只要是輸了就沒有其它藉口,判斷敵人實力與結合能力對付你應該很早就學過,所以這次學院競技之後,希望你可以好好的重溫這一點。」
「是的。」學長低下頭,微微一抱拳,「謝謝鏡董事與師父的指教。」
師父?
學長的師父! ?
我超好奇他是誰!
※ ※ ※
就在我想更探出一點頭偷看時候,猛然從後面出現一隻手摀著我的嘴巴把我往後拖。
出現了!
學院裡面的特產XXXX!
我一把想要抽出米納斯,後面立即有一隻手壓住我的手腕放置幻武大豆處,「褚同學......槍可不要亂開。」
熟悉的聲音?
被拖了有一段路之後對方才放手,我一回頭,果然看見俗稱會計部小氣鬼盡量少靠近的夏卡斯先生一位。
「你如果在學校裡面亂開槍打壞東西,嘖嘖嘖,那個金額可能會把你吸乾喔。」他露出詭異的笑容,開始數著手指。
我一秒把手環藏到背後。
是說,怎麼今晚走到哪裡都會碰到學院運作的人員?
「那個......有事嗎?」我不太明白他幹嘛突然把我拖走的行為,是想玩鬼殺人遊戲嗎......
「沒有,不過剛剛路過時候有人叫我順便把你帶開,因為在那邊偷聽太久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情,畢竟、有些事情只要知道該知道的部分就夠了,剩下的就還給人家師徒一個清靜的空間吧。」
被他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一件慘事。
完了,剛剛我一邊偷聽一邊想,學長絕對老早就發現我在偷聽了。
現在黑館還可以回去嗎?
會不會被殺掉啊......
「對了,你說有人叫你來帶開?」知道我去那邊偷聽的人不多吧,尤其這裡還蠻偏僻的耶。
「喔,一個精靈和一個天使在路邊花園喝茶,等等一起過去吧,他們說如果你知道答案了,就剛好可以回去享用剛烤好的蛋糕,配合精靈的茶水是最美味的東西。 」夏卡斯聳聳肩這樣告訴我,「還有,結束的煙花秀快開始了,繼續在這邊耗時間你就會錯過喔。」
是說,我除了知道答案外,現在多更多的東西叫疑問,不過另外一個東西先吸引我的注意力了,「煙花秀?」
「是啊,慶祝大競技賽順利結束的傳統煙火。」
就在夏卡斯話語落下同時,像是映證他說的話一般,一抹流火從黑暗的天空中劃開,然後一聲轟隆巨響,我看見漫天像是打翻星子一樣散開無以計數的亮光。
「開始了!快給我跑!」
「啊啊--!」
於是,那一晚學院的天空特別燦爛,轟隆轟隆的煙花秀直到凌晨時分才停止,壯觀的令人讚嘆。
大競技賽,結束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6:28

第三話挑戰者
Atlantis AM11:08
競技賽正式結束之後,我的生活就重回原本的平靜......
就算原本不怎麼平靜,在經歷過大賽之後,小小不怎麼平靜的生活已經是最平靜不過了。
這個故事就是告訴人要知足,等你被狠整之後重回平日,你就會感謝老天原來你平常生活是這樣可愛了。
我再也不覺得上課上到一半門口突然傳來尖叫聲音是很奇怪的事情了。
果然,人類的習慣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週三的時間,大家空堂都沒事幹。
難得我們班的不良老師會出現在班級上閒逛,「各位同學,快要學期末了,老師現在把調查單發下去你們把學生資料填一填順便寫一些學期感想。記住,如果給我亂寫的話,當心老師會很客氣的好好招呼你。」
......真的是好和平的生活。
一張窗體發過來,我仔細看上面,很正常嘛、都是些基本數據,翻過來後面就是學期感言。
我這學期有什麼感言啊?
「漾~你寫怎樣?」位置應該不是在我前面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會坐在我前面的五色雞頭回過身,把他的單子大剌剌的放到我桌上,完全無視於我們班同學對我投過來的異樣眼神。
好、我知道,他是人人都怕的殺手,我知道很久了。
「這位同學,感想不要找人討論好嗎。」班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五色雞頭後面,一把抓住他的頭往迴轉,「你如果很喜歡討論,等等老師可以陪你聊個過癮。」
「嘿,用手聊好不好。」五色雞頭很不知死活的還回這句。
他的單子抽回去之前,我很明顯的看見上面寫了一句感言:『沒殺到半個不順眼的傢伙! 』
老師,謝謝你把他轉回去!
「老師,A班有人找你。」歐蘿妲介入正要大打出手的兩個傢伙當中,然後很自然的把老師給拖走,另一手還拿著整迭的資料開始報告,「還有,期末導師會議上面有提出幾件報告老師來沒簽章......」
說真的,我覺得我們班的班長比較像秘書小姐。
「漾漾,等等中午要去餐廳吃午餐,你要不要一起去?」應該不是坐我旁邊不過也坐在我旁邊的喵喵趁著五色雞頭離開時候偏頭問我,看樣子就算是大賽過後,她也不是很喜歡跟他打交道,「千冬歲和萊恩也會去喔。」
「我都可以啊。」快速的把學期感言寫完之後,我把表格翻過來蓋住。旁邊人口流動率太高,被看見我會不好意思。
「那中午時候餐廳見喔。」喵喵很快樂的離開位置回到她真正的座位上去,被驅逐著原座主人才很悲慘的回到原位。
啊......真是好平靜的校園生活。
平凡人如我現在覺得非常滿足了。
就在小花開滿頭的那瞬間,我們班教室突然被人一腳踢開,某種被輾過去的尖叫聲傳遍整個教室,原本還在寫感言的其它同學全都抬起頭來。
難得沒出去逛街的教室外頭的走廊上站著一個女孩子。
很眼熟,可是沒有什麼印象。
那個女孩子環著手,穿著白袍,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有點難相處的類型,「把你們班上的褚冥漾叫出來!」她揚高了銳利的聲音,喊。
所有人都把視線往我這邊看來。
我?
我不認識她啊?
「餵!叫你還不出來!」那個女孩子發現所有人都在看我,然後豎起礙眼的手指對准我,「你不會沒能力還是個孬種吧!」
基本上,雖然她話很刺,不過說的還蠻正確的。
不過話說回來,,我怎麼想也不覺得我認識她啊?
難不成是哪天在某個地方還是做了什麼事情得罪到她嗎?
完全沒有印象。
我還沒說話,本來已經寫了好一陣子感言的千冬歲豁地站起來,推推他的厚片眼睛發出久違的精光一閃,「這位B部的女同學,如果在找人之前不先自我介紹就闖進來,就有厚臉皮來找男友的嫌疑。」
......這位仁兄,你想太多了吧。
千冬歲一說完,抬頭看那個女孩子的人更多了。
「什、什麼男友!」女孩銳利的聲音揚起,「我是一年B部的白袍、莉莉亞!」
莉莉亞?
好耳熟的名字......
啊!我知道她是誰了!
那個某天早上追捕元蟲然後在後面說別人壞話的女生!
「褚冥漾!給我出來!」然後她繼續叫囂。
雖然說我認出來她是誰,可是我還沒有得罪過她的印像啊?
「同學,單挑可以找我,想殺更可以找我,本大爺絕對會殺你到你心滿意足、死無葬身之地!」這學期的感言是沒殺到人的五色雞頭很樂的蹦到門口,唰的一聲秀出他的獸爪,幾個本來在門邊看好戲的人紛紛閃避。
「我要找的是褚冥漾,你這個羅耶伊亞家的路人甲給我滾開!」莉莉亞驕縱的冷哼,看起來就是非常不好應付的那種大小姐類型。
「你說我是路人甲!」五色雞頭揪住心窩,一付大受打擊的模樣,「我待你這麼好,你居然這樣對待我,完全不待念過往的情誼......」
他開始上演他的番石榴劇專長。
我正想起身去看看那個莉莉亞想幹嘛,一動,某個壓力壓住我的肩膀,讓我立刻坐回位置上。
「等等。」不知道從哪邊飄出來的萊恩收回手,用著某種很像鬼吹風的語氣說話,然後很快就消失在背景當中。
「誰跟你們這些羅耶伊亞家族的人有交情!給我滾開!」依舊高傲的莉莉亞完全不把五色雞頭放在眼中。
根據我對五色雞頭的了解,他應該不是會乖乖被罵的人吧?
五色雞頭還是一付被打擊到的模樣,「你、你既然如此絕情,那、那......那我也不客氣了!」
就在那一秒!那神奇的一秒!我看見獸爪啪的一聲把人給揍出去,然後伴隨著啊啊啊啊逐漸變遠的聲音和某種撞破走廊玻璃的巨大聲響,莉莉亞在我們眼前變成一顆美麗的流星。
......
她是女生耶......
這樣打會不會死人啊!
「既然你對我絕情,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五色雞頭拍拍獸爪,一秒從離棄家庭劇變成奸險的兇殺案,「吾人生平最愛辣手摧花,遇上吾人算你流年不利、倒霉至極!」
基本上,我已經不太想了解他這些台詞都是哪裡學來的了。
門發出尖叫聲又被踢上,全班同學又低頭開始寫學期感言。
啊......真是和平的日常生活......
應該是。
※ ※ ※
莉莉亞帶來的麻煩當然不可能因為她變成流星而結束。
就像每部電影動畫小說都會演的,越是麻煩的人生命力越堅強,尤其是在我們學校有神奇的結界以及超強的醫療班之下......
「褚冥漾!我要跟你單挑!」
中午午餐時間,當我們一群人坐在同一桌吃飯時候,那個變成流星飛出去又變成隕石飛回來的白袍莉莉亞帶著一身還沒癒合的繃帶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手上的湯匙掉下去,咚的一聲跌到咖哩餐盤裡面,湯匙立即發出細小的怒罵聲--因為實在太細小了,所以根本沒人知道它在吼些什麼。
吃麵吃到一半的千冬歲優雅的放下手中筷子,然後推推眼鏡發出精光一閃,「同學,女生太過死纏爛打身價會跌到谷底喔。」
一針見血。
莉莉亞的臉馬上一陣青白,幾秒之後她立刻下定決心不再聽千冬歲的話,轉過來直接指著我的鼻子尖著聲音說:「我要挑戰你!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參加大競技賽!」
原來是因為競技賽的事情。
我想起上次聽見她的抱怨,這個大競技賽還真是不少事後麻煩。
「莉莉亞同學,競技賽都過好幾天了,你現在才來挑戰會不會太遲一點?」不太喜歡用餐被打擾的喵喵放下手中的刀叉,語氣不善的問。
「哼,競技賽時候有規定不能私下去找選手較量,當然我要等競技賽完才來!你們這些C部的人以為大家都跟你們一樣沒常識嗎!」可能還有種族階級區分的莉莉亞用鼻孔說話,而且還噴了好大一口氣,讓我覺得她的鼻孔應該蠻大的才可以噴出來這些氣。
糟糕,五色雞頭去白園吃飯了,沒人可以打飛她。
一個重重的拍桌聲音傳來,本來消失在座位上吃飯糰的萊恩把東西放下,然後從口袋中抓出一條可能是綁便當用的橡皮筋,「你敢污辱雪野、史凱爾、鳳凰三家族!」頭髮後面的眼睛發出可怕的閃光,「萊恩史凱爾讓你踏不出餐廳大門!」
萊恩,你對同學的心真讓人感動,可是你有沒有覺得在場應該是四個家族而不是三個。
莉莉亞可能有點忌憚的倒退一步,不過臉上還是那種很高傲的表情,「哼!我、我要針對的是褚冥漾!跟你們這些人沒關係!」她還很識相的趕快改口。
我注意到萊恩面前的桌子出現了一個凹陷的掌印。
「一切都來不及了!」僅次於變臉人之後的始祖變臉人萊恩一把將頭髮綁起來,目光凶狠,整個馬上變成另外一個人,「污辱者,唯死一路!」
原來萊恩很重視名節,我懂了,以後要小心不要踩到他的地雷。
莉莉亞又倒退一步,發狠的萊恩逼近一步,然後他們就在這種退退退進進進還頗像某種舞步的狀況之下直接走出餐廳範圍,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說真的,我還是搞不懂莉莉亞想幹什麼。
「對了,聖誕節好像快到了耶。」
首先開口說話的是很喜歡活動的喵喵,說的是完全不相干的另外一個新話題,「大競技賽時候錯過了萬聖節活動,本來學院每年都會舉辦萬聖節遊戲的說,剛好今年撞期了,真期待聖誕節不知道會有什麼有趣的遊戲。」她繼續切著盤子裡面的肉排,興致盎然的說著。
「聖誕節活動?」我疑問,以前在國中時候也有聖誕節啦,就是大家一起交換禮物唱唱歌玩個小遊戲什麼的,難道這邊也流行嗎?
不會吧?
「對啊,學院每個節日都會舉行活動,漾漾第一次遇到可能不曉得,不過都很好玩喔!」露出甜美笑容,喵喵立即陷入美麗的往事回憶當中,「像去年,舉行了大型的獵殺聖誕老人活動......」
等等!我有沒有聽錯!
「獵、獵殺?」那是什麼靈異的名詞!
「其實也沒聽起來那麼嚴重,只是殺幾個聖誕老人而已。」千冬歲用一種應該是在說正經話的態度告訴我。
我突然不想知道他們上次聖誕節的活動是什麼了。
「後來還有交換遊戲的活動,喵喵上次換到一隻有青蛙身體的人面魚,好可愛,不過後來被千冬歲的食人鯊吃掉了。」喵喵橫瞪了一眼正在很優雅吃麵的同學。
「我換到的食人鯊後來被你的貓王吃掉了不是嗎。」千冬歲推推眼鏡,哼了一聲。
請問你們交換禮物都換些什麼東西......
一般禮物不是應該都是杯子時鐘筆記簿甚至原子筆這些正常便宜又可愛的生活用品或是禮品嗎! ?
「好期待今年聖誕節喔。」喵喵發出夢幻的一嘆。
那個......其實我有點不太想過聖誕節了。
「說到聖誕節,中秋時候也撞上大競技賽沒有休假,已經連續錯過兩個大節日了。」千冬歲放下筷子,碗裡面已經很神奇的連一滴湯都沒有了,「漾漾,聽說中秋節你所在的國家好像都會開始烤肉吃月餅對吧。」
「哈哈......差不多啦。」至少我是從小烤到大的那個。
等等,說到中秋,我有一種會完蛋的感覺,因為我連中秋都沒有回家,老媽不把我擰死才怪。最近要趕快撥個時間回去才行。
「雪野家族都會去高山無人且靈氣旺盛之地賞月。」
「咦?喵喵的國家沒有中秋節。」應該是外國人的喵喵皺著臉說,「我也想要去靈異的山上烤肉和吃月餅、賞月。」
這位小姐,不要綜合在一起說,聽起來有那麼點怪。
「學院幾乎沒有舉行中秋節活動,因為每年中秋那一段時間都會各自返家,各地的民俗風情差異太大,所以在這方面學院是不干涉活動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座位上的萊恩突然開口,把我嚇了一大跳,「像我所在的國家也沒有中秋節活動。」
話是這樣說沒錯,好像中秋只有東方國家在過。
「喵喵想要烤肉。」眨著漂亮的大眼睛,喵喵用一種很渴望的表情看著我,「還有去靈異的山上吃月餅、賞月。」
那個靈異的山上你可以省略了。
「如果單純是烤肉吃月餅的話,在學院裡面就可以辦了。」千冬歲推推眼鏡,閃了精光。
「不行!一定要有靈異的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堅持要靈異山的喵喵開始耍賴,「在靈異的山上烤肉和吃月餅、賞月,這樣才好玩。」
你只是想要『好玩』是吧。
「烤肉......」
某個滴滴答答的聲音從我旁邊響起。
轉頭,我差點又被嚇一跳。
是怎樣!大家最近都流行無聲無息出現嘛!
某條黑蛇小妹妹一邊流著口水,眼睛金光閃閃的看著我們,然後正坐在桌上。
你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 ※ ※
「我堅持要去靈異的山上烤肉、吃月餅!」
「小亭也要去靈山吃月餅肉!」
跟喵喵很快就變成同一陣線、完全不知道她從哪邊貿出來幹嘛的黑蛇小妹妹舉高了手很興奮的說著,「肉、肉、肉,山上有好多會走的肉. .....」
餵!你搞錯烤肉的肉定義了!
「如果要去外面烤肉的話,大概計劃一下很快就可以實行了。」動腦很快的千冬歲拿出一套紙筆,馬上開始寫寫擦擦。
「那個,我......」我想說不要把我排進去,因為每次跟他們出門都很可怕。
「肉肉肉~一定要有肉!要有會走會跑會跳生命力旺盛的帶血鮮肉!」一秒打斷我的話,小亭直接黏在千冬歲的紙旁邊開始吵鬧。
「烤飯糰。」萊恩很直接的點餐。
聽說......這好像只是計劃而已,為什麼直接跳到食物準備了?
「喵喵可以幫忙準備很多小點心喔,另外我們還可以約學長他們一起出來烤肉,人越多越好玩呀。」喵喵捧著臉很高興的說著。
我發現,情況好像朝著某種奇怪的地方開始失控。
到底是誰先提起烤肉這件事情的!
「對了,我們都沒有烤過肉,聽說烤肉還要很用心堆棧木炭,這樣烤出來的東西才會香。」在場唯一的正常女性這樣說著。
......你們是從哪裡聽來這個錯誤消息的?
其實每年我家烤肉都是隨便把木炭丟一丟火升起來就直接烤下去了,誰有那個閒情逸致去用心堆棧木炭啊,不給後面等吃東西的人踹死才怪。
「放心,我腦袋中有近百種堆棧木炭的方式。」搖搖筆桿,千冬歲很認真的說。
......
你們瘋了。
我突然很想抽腿逃跑。
「要補中秋烤肉的話,最近好像冬至也快到了,要不要一起煮湯圓?喵喵有學過喔!」很樂的開始計劃食物的喵喵這樣說。
「與其煮湯圓,要不要煮火鍋還比較吃得飽?」飼料是飯糰的萊恩居然提出不是飯糰的食物。
「呀!喵喵也想吃火鍋,那就一邊烤肉一邊煮火鍋好了!」
「肉肉肉~要有新鮮會動帶血的生肉~」
你們瘋了!你們真的瘋了!
就在我起身正要偷偷逃走的那一秒,所有人馬上把視線轉過來對著我,害我當場一愣完全不敢亂動:「怎、怎麼了?」你們這樣看我我會怕。
「漾漾,約學長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喔,我們負責張羅食物。」喵喵可愛的甜笑。
「我、我......」我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到底是那個笨蛋提到烤肉跟火鍋!
「小亭也會回去找主人~」樂翻了的黑蛇小妹妹轉了一個圈,到現在還是沒有說出她的來意。我猜她就算有任務,大概也因為烤肉跟火鍋而忘光了吧。
「那就這樣決定了。」千冬歲的判官筆一下,就此定案,讓我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我會去找一個靈山來當地點。」
還靈山嘞......
看著餐廳的天花板,我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我的平靜校園生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6:46

第四話前夕的歸家
Atlantis PM3:19
所以我說,每次跟他們在一起都不會發生很正常的好事情。
下午沒課之後,我帶著被指派的艱難任務站在黑館的房間門口,當然、就是我被指派任務達成對象的門口。
這個時間學長也不知道在不在......
「褚,你站在我門口乾嘛!」
說鬼鬼到!
就在我決定往後轉回房間用電話聯絡時候,冷颼颼的聲音從我腦後冒出來,當場我有一種會變成三尺棒冰的錯覺。
然後,我僵硬的回過頭,「呃......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要問你......」要不要去烤肉和吃火鍋而已。
我的話只說了一半,然後、愣掉。
學長後面還站了一個人,剛剛整個注意力都放在學長身上沒看見他,現在人站到學長旁邊,整個就相當明顯。
是一個大美女,那種妖豔的紅發大姐,外國人的五官以及......挺豐滿的身材,就是那種以前學校班上男生看到會轟動的類型。
紅發大姐穿著黑袍,上面有我們學校的徽章。
奇怪,黑館理面有這樣的人嗎?
我沒有看過她的印象。
紅眼瞇起,很明顯已經自動自發讀取我的心聲。
基本上,學長只要沒有任何表情和動作,都很難猜到他現在有什麼想法。
「等一下。」意外的,學長的口氣還不算差。他轉過頭跟那個大姐講了一下話,那個大姐點點頭回了幾句,因為我聽不懂他們的語言所以沒有辦法自動翻譯,就傻傻的站在原地等。
大約講了一會兒話之後,那位大姐勾了勾唇,接著突然轉過頭看我,「嗨,小朋友,我是樓下房的奴勒麗,之前在外面出任務今天才回來,以後也多多指教。」她很和善的跟我打了招呼。
看來是個好人。
「你、你好。」我連忙也打了招呼。
「奴勒麗是學校行政方面的人,兼任校園安全的總導之一,如果以後碰上類似安地爾那方面的人,除了我們之外,你也可以找她。」學長介紹了那位大姐給我認識,聽這樣說起來好像是一個很強的高手,難怪會在外面出任務。
「小朋友,這是我的手機號碼,你可以隨時連絡我喔。」大姐衝著我拋了一個飛吻,然後我馬上石化整個人呆住,她發出吃吃的笑聲,將一張寫著一排數字的紙塞到我制服胸前的口袋,「另外,大姐姐很歡迎你這種可愛的小朋友來玩喔,我的房間就在你底下一層,有空可以來泡茶吃點心聊聊天。」她的手指畫過我的臉頰,紅色的指甲還輕微的勾過去,我整個人馬上發毛。
好像有哪種地方不對勁。
「好了好了,不要騷擾新人,你還要回公會報告任務。」一邊推著那個大姐往樓梯走去,學長很難得會發出請人離開的聲響。
「唉呀唉呀,冰炎也是很可愛的小朋友哪,有空記得帶著你的小學弟來玩喔。」奴勒麗一邊笑著一邊走下樓梯。
就在她轉身的那一秒,不知道是我眼睛抽筋還是腦袋抽筋產生幻覺,我居然看見一條......某種黑色的尾巴在她後面晃啊晃的跟著下了樓。
那條尾巴怎麼看怎麼眼熟。
學長環著手走回來,「別介意,奴勒麗是惡魔一族,喜歡開玩笑。」
惡魔......
惡魔一族......
我們黑館裡面是妖魔鬼怪之窩嗎! ?
還有,為什麼妖魔會負責校園安全啊!
我突然覺得這所學校一點都不安全了。
「你們要去哪裡烤肉吃火鍋?」學長猛然殺出一句話,我突然才想起自己原本要來幹嘛的。
「喔喔,還不曉得耶,小亭跟喵喵說要去有靈氣的山上才看得到月亮,要一邊吃火鍋烤肉一邊賞月。」我越說越小聲,因為這個聽起來還蠻像某種餿主意。
「......」學長無言。
「呃......應該蠻多人要去的,學長你要不要去玩玩順便放鬆一下?」不然我覺得你平常生活都很緊張,按照常理來看,神經線應該會在二十歲之前繃斷,然後就會麻木不仁失去生活的美麗意義。
啪的一聲我的後腦馬上被砸。
「在我斷掉之前,我會先讓你斷。」學長冷笑了一下,「高山有靈氣又可以看見月亮的話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
「嘎?」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學長居然會提供地點。
「水之妖精的守護聖地。」
「......」那種地方可以烤肉吃火鍋嗎!
妖精聖地耶!
......
等等,水之妖精族的聖地?
我認識的人裡面有三個剛好是水妖精,更剛好的是聽說他們好像也是什麼XXX的聖地使者。
「跟雅多他們打一下招呼就可以進去了。」把別人聖地視若無物的學長完全沒有感覺什麼不妥、還理所當然的說道。
問題是,那個地方本來就不能烤肉啊!
「放心,我說可以就可以。」學長一秒抽出他的專用手機撥打電話。
我很想撲上去幫他掛掉電話,可是我不敢。
某種糟糕了的感覺充滿我的腦袋。
如果千冬歲他們真的要去聖地烤肉......我到底要不要去......
拜託,別整我了。
※ ※ ※
「雅多他們說很歡迎大家過去。」
幾秒之後學長用非人類的速度說完掛掉電話,發出了這樣讓我腦袋黑線的消息。
雅多......那個應該是你們的聖地吧?
「雷多說因為他們要跟伊多一起留在聖地,所以學院聖誕活動他們不能去,如果要用聖地郊遊的話,要所有人都帶禮物過去交換。」學長補充了愛笑神經病的條件。
很好,現在除了去烤肉吃火鍋之外,還多了一個交換禮物。
啥鬼啊!
「既然這樣的話,乾脆安排在聖誕夜過去好了,順便把聖誕活動過一過,學院每次舉辦的都太麻煩了,今年不參加也沒關係。」說著,學長完全無視於我內心快扭成麻花卷的掙扎,動作很快的就已經撥出下一通電話了,「千冬歲?你們要去的地點我可以提供......」
他很直接就打電話過去找策劃人。
等等!我應該沒說過是千冬歲負責的吧!
你從哪知道的!
鬼!
你們這些人都是鬼!
我倒退了一步,想逃走,才剛踏出去後面正在講電話的學長立刻伸出手準確無誤的一把揪住我的領子讓我逃不走。
很快的,學長掛掉第二次的電話,那種速度會讓人疑惑他應該曾經為了減少手機費而養成了長話短說的習慣。
說到手機費,我好像從來沒有繳過耶?
拿到那隻不用充電的手機應該也有好一段時間了吧?
「手機使用不用花費,因為是用呪術傳送的,只會消耗使用者的精神力。」學長啪的聲砸了一下我的後腦,如此說明,「地點就確定是聖地了,另外千冬歲說如果要準備禮物的話就要快點準備,因為過兩天就是平安夜了。」
我、我......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我想參加吧?
一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浮現,我就是那隻鴨子,聖地就是那個架。
嗚,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
「禮物......禮物我不知道要去哪買。」我也不太想去靈異的商店街,那邊有時候會買到很奇怪的東西。
「禮物到處都可以買,如果你想不到,回去你的世界買也可以。」學長鬆開抓我領子的手,提供意見。
「回去買?」耶,這個好像是不錯的意見耶。
回去我原來的世界我反而比較知道應該買什麼,而且算算時間,現在到處商家應該都在大推聖誕禮物了吧。
「如果你要回去買,擇期不如撞日,現在走吧。」
「唉?」我愣掉。
學長用疑惑的表情看我,「我也順便去買一買省事不行嗎?」
我懷疑我如果說不行會被他三度敲頭。
「可以、當然可以!」
很沒種的,我馬上點頭。
※ ※ ※
這個世界的事物變遷的很快。
自從進了學院之後,我更有這種體認。
早上中午下午我都還在學校裡面煩惱要去烤肉吃火鍋的事情,現在不過短短幾分鐘我就已經要滾回家了。
「褚,你還不去準備!」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去房間放我一個人站在外面腦袋空白的發呆,二度出現時候學長已經換掉了黑袍,改成正常的打扮。
不過這次他居然沒有隨便撿一件衣服穿,而是穿了聽說很流行那種視覺系的衣服,在某方面來說跟伊多他們平常穿的衣服很像,整套都是黑色的,外面套上長毛領大衣腳上踏了長靴,上面的頭髮已經根據老規矩變成黑色的,在腦後隨便束上了簡單馬尾,然後還有手套也準備了。
有這麼冷嗎?
我懷疑。
學院裡面的溫度都差不多能說上是四季如春了,看到學長穿這麼厚我反而覺得很奇怪。
「聽說台灣現在寒流來,你如果想穿短袖去被指指點點我不反對。」很融入正常世界的學長冷冷的掃了我一眼。
「呃......請等我五分鐘。」我當然不想穿短袖去被人家指指點點說是肖仔。
溜回房間之後我才發現一件悲慘的事情。
因為學校太溫暖了,所以我帶來的衣服......幾乎全都是夏天的衣服。
長袖啊、外套什麼的連半件都沒有,除了製服之外。
不久之前大競技賽關係,所以我也沒有回家去,完全忘記現在這個時間我原本的世界應該已經是冬天了。
今年冬天不知道冷不冷。
現在好了,我要穿什麼回去?
總不能真的穿制服大衣吧......雖然我們學校的製服很好看,可是穿制服回去很怪耶!
應該沒有學生喜歡穿著制服逛街還去買聖誕禮物吧!
我就不喜歡。
「你很慢耶!」耐性等於零的學長靠在房門旁邊,冷冷一瞪。
我只好僵硬的轉過頭、準備領死,「那個......我好像沒有冬天的長袖跟外套可以換......」我說的很慚愧,混到連春夏秋冬都忘記而且衣服還都沒得換,大概整個學校只有我一個。
已經變成黑色的眼睛瞪了我一眼,然後學長轉身離開我的房間,再回來時候手上已經多了另外一套衣服,「拿去!」
啪的一聲衣服準確無物的全都砸在我頭上。
「謝、謝謝。」不過如果你能好好放在我手上,我一定會更感激的......
「快點準備好!」
學長甩上我家可憐的房門。
腳步聲離開門口,像是走下樓梯。
我鬆了一口氣之後才把衣服一件一件攤到桌上看。是整套的服裝,藍色跟白色的,看起來很新......更正,應該是全新,我看見衣服上面的新摺痕都還在,而且完全看不懂字的吊牌還掛在上面。
全新的耶......
我突然有種不敢穿的感覺。
上衣是白色的連帽休閒衣、印著深藍色的魚型圖騰,可以搭牛仔褲。另外一件就是白色毛絨大外套,不過稍微短了一些。
這些衣服看起來不太像學長會穿的感覺。
算了,管他的,先換一換再說,不然拖延太久、等等被甩的就不是門而是我。
衣服跟我的體型差不多,只是長了一點,我很快就換裝完畢匆匆的提起背包往外跑。
還好只過了五分鐘。
※ ※ ※
一出黑館之後,學長正站在黑館大門的門口跟一個女孩子說話。
那個女孩有點眼生,頭髮跟眼睛都是綠色的,很像春天嫩芽那種漂亮的顏色,而且還隱隱約約散著光。她的長髮捲卷,衣服是有點哥德式的小禮服,感覺還蠻像一般女生會喜歡穿的那種。
我還認識一個人也很適合穿這種衣服,那個人叫做喵喵。
「褚同學。」正對著我的女孩一眼就看見我從黑館走出來,非常有禮貌的彎了彎身,我連忙也跟她點頭打招呼。
「準備好了?」學長轉過身,睨了我一眼。
「呃、都好了。」我連忙點頭。
「你們要出去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下次見。」非常有禮貌的女孩子又向我們點了點頭,然後才像是散著步一般悠閒的離開。
我好奇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才把視線拉回來。
「那位是校舍管理人之一、後,之前有跟你提過。」學長如此說。
「喔。」後?那不就是上次我遇到那個紫銀髮的帝的同伴?
「這樣說也沒錯,後是處理外務交誼等,另外還有一個是臣,處理校舍中所有的消耗以及必需品,你以後應該會很經常看見他們。」學長環起手,地面立即出現巨大的移送陣緩緩旋轉,「剛剛碰巧經過,所以跟她聊了兩句。」
看來校園行政人員好像都很閒,到處都可以碰到。
學長斜瞪了我一眼,沒說話。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我們眼前的黑館就已經消失,再次出現的地方非常熟悉。
鏡頭請拉回數個月前,當我剛認識學長不久時候,某一日下午被鬼追然後被我炸掉的大公園。
我的眼前出現那隻空肚子的大象。
公園整個已經復建完畢,感覺上好像跟以前差不多,不過遊樂設施跟公共設施全部都變了,變得還蠻精緻漂亮的,而且公園裡的人好像也變多了。
一離開學院回到我原有的世界,冷風馬上貼上我的臉,我狠狠顫抖了一下。
果然寒流來了......
兩邊的溫差太大,不用一秒我的鼻水立刻從鼻子掉下來。
「你好髒。」學長用鄙視的表情看著我,然後邁開腳步往公園外走跟我撇清距離。
誰臟!
這是天生的自然反應耶!
我抽了面紙一邊擦鼻水一邊追上去。
果然寒流來就是不一樣。我現在很慶幸剛剛學長有借我衣服,不然穿短袖回來的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瘋子了。
「那兩件衣服不用還我了。」手插在口袋,腳步很悠閒走在前面的學長丟了話過來。
「唉?」這衣服看起來不便宜耶!
「那是上年有人送來的禮物,不過我不穿,擺著也沒用。」學長的回答很直接。
好吧,我明白了。
一出公園之後,很明顯就感覺到聖誕節的氣氛到了,滿街都是裝潢著黃色的小燈,到處都可以看見彩球和裝飾掛在樹上,許多小孩子就圍著樹轉,看起來非常和平。
啊......
果然是人間最美好。
啪一聲我的後腦又被砸了一下。
「你要先回家還是先逛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在我旁邊的學長懶洋洋的丟過來問語。
先回家還是先逛街?
真是個好問題。
現在回家絕對又會被我老媽擰耳朵,因為大賽期間我又忘記打電話回家。
可是逛完街再回家,她可能會直接拿菜刀追我,原因是因為我居然只想到逛街沒想到回家,乃十惡不赦的不肖子一個。
根據我老媽的個性,是非常有可能發生這種事情的。
「那我給你建議,你先去逛街然後回去被打個半死之後明天我一早把你扛去醫療班救命,接著你就可以回去上課了。」學長給了我一個非常邪惡的不人道建議。
我打算假裝沒聽見。
「我想我還是先回......」
就在我想說我還是先回去被念一念比較好的同時,某個聲音打斷了我的話。
「冥漾~~!」
遠遠的地方,傳來很熟悉的叫喚聲。
學長朝我後面看了一眼,然後轉回頭,「你朋友。」
我朋友?
我轉過頭,非常意外的看見某個應該去外地求學的人。
那個幸運同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7:05

第五話煙火
Atlantis AM6:03
「冥漾!」
幸運同學很快的追上我們的腳步然後停了下來,「你啥時回來的?之前打電話去你家你老媽說你一直沒有回來,害我以為你在學校有女朋友不想回來哩~! 」
「哈哈......」我在學校努力保命回不來啊老兄!
「這位是......」幸運同學的視線轉移到學長身上,發出疑問,「很眼熟。」
「這是我高中的學長,呃......」我突然覺得學長有點難介紹,不知道應該從何介紹起。
「你跟褚一樣可以直接叫我學長或是冰炎。」學長猛然開口,把我嚇了一跳,因為我一直覺得他好像不太喜歡跟我以前的同學打交道,尤其是經過了上次唱歌的事情之後。
雖然那之後我也沒碰上其它人就是了。
「喔喔,冰炎學長,請多多指教。」幸運同學很爽朗的伸出手,「我是冥漾的國中同學。我姓衛、全名是衛禹。」
然後他有個綽號不怎麼好聽叫做餵魚。
學長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太過平靜我反倒不知道他是什麼感想,不過他也伸出手跟幸運同學回握了幾下,「你的運氣不錯。」學長勾起唇,說出了一個我知道很久的事實。
「哈哈,大家都這樣說,其實很普通啦。」幸運同學不好意思的搔搔頭,跟我記憶中的那個好同學還是一樣的感覺,不過可能是因為上了高中的關係,他看起來也比以前成熟一些了,「我家的人好像都有一點點好運氣,沒什麼特別了不起的地方。」
那對我這種萬年衰人來說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嗎。
「你們家幾代之前應該做了一些好事,所以受惠者才會一直守護你們家族的人,為你們帶來好運氣。」學長環起手,與幸運同學並肩走順便聊天,我連忙跟上去。
「好事?我不曉得耶......」幸運同學用一種離奇的崇拜眼神看著學長,「冥漾的學長,難不成你有通靈能力嗎?哇塞!是不是跟電視上那種一樣?感覺很強耶!」
基本上學長的通靈能力應該比電視上的人還強了吧?至少我個人是這樣認為。
彎起很淡的笑容,學長沒有表示什麼意見,只是眨眨黑色的眼睛,看起來也很輕鬆的回答他的話:「我沒什麼通靈的能力,不過你要好好珍惜你的幸運,多做些有意義的事情,這樣你們家族後代人也可以跟你們一樣一直繼承幸運下去。」
我看著幸運同學,他用力的點點頭。
「謝啦,冥漾的學長。」他很爽朗的又笑。
說不定我有點羨幕幸運同學。好吧,其實我是非常羨幕他,我也不想要求什麼特別好運之類的,不過一個平凡人、偶爾有點小小的好運,我想這樣應該就很幸福了吧。
對我來說,也許這樣就是幸福。
「對了,你們兩個人有要去哪邊嗎?」幸運同學背著雙手在身後,「聽說今天晚上街上有活動喔,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活動?」
「對啊,商店街那邊集資要放祈福的煙火,聽說還有一堆抽獎遊戲。走啦走啦,我們一起過去看看。」拿出一張廣告單給我,幸運同學指著彩色的廣告單上面大大的字樣說著。
我瞇起眼睛,上面印了商店街聯合活動大會,還有小型的小區園遊會,看起來好像會很熱鬧的樣子。
不知道學長想不想去?
「反正我們也要去買東西,過去逛逛吧。」學長點點頭,沒有反對。
你想去逛逛,可是我還是想要先回家報備啊......
「嘿,心動不如馬上行動,我們出發吧!」完全不懂我內心掙扎的幸運同學直接伸出手把我拖著走,相處模式好像又回到以前國中時候了。
我抬起頭,看見學長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我。
好啦好啦,想笑就笑咩!反正我常常就是被拖來拖去的那一個。
意外的,學長居然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你要我表示什麼意見。」冰冷的話語從後面砸過來,我連忙用力搖搖頭。
不敢不敢,我啥都不敢。
「快到了!」
指著遠遠熱鬧的大街,完全不知道底下暗潮洶湧的幸運同學很高興的走的更快了一點。
傍晚的時間,整個商店大街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潮非常多,幾乎要把整個街道都給填滿了一般。
學院那邊也常常很熱鬧沒錯,不過最會讓懷念的,還是人間的熱鬧啊。
回家真好。
※ ※ ※
位於市區的商店街當中近年來開發成年貨大街之後提升了不少人氣,後來在區域聯合委員會互相幫忙之下也經常在幾個大節日舉辦活動,近幾年下來辦得有聲有色,已經成為假日休閒必去逛街的地點。
上次跟庚學姊、喵喵看電影的地方就在這附近。
六點多的時間天色已經挺黑了,冬天的天空比較容易暗下來,五六點時候就都有種已經很晚的錯覺。
幸運同學拉帶拖把我抓進去逛街人潮當中,原本還有些的寒意一進去馬上就被人潮的熱絡給驅散。
「今天好像在特定商店或是攤位購物蓋章就可以參加抽獎,特獎還是豪華輪船之旅,有夠俗的。」幸運同學一手拉著我一手拿著宣傳單看,上面的大特獎畫的一艘船,果然非常老套,「特獎是冬天到冷死人的海上進行輪船之旅,由此可見主辦單位沒什麼誠意,應該要考慮一下禁不得海風的老人小孩才對。」
誰是禁不得海風的老人小孩啊......
「我們要買交換禮物。」稍微緩下腳步,旁邊的幸運同學也跟著慢了速度。
「要哪一種的?」幸運同學好奇的四處張望,大部分的商店都被人潮擋住了,比較容易看見的是兩邊街道的攤販,很多都在賣絨毛玩具,再來就是飾品攤位等等,最後就是一些聖誕的零食了。
「唉......最好男生女生都可以通用的,這樣不管誰換到都不會尷尬。」我有百分之百的機率確定他們一定會知道自己抽到誰的,就算不屬名也一樣。
因為那群都不是人類。
「那很多啊,像是衣服還是日常用品都可以......等等,你家的學長怎麼不見了?」正要隨便找個商店把我拖進去,眼尖的幸運同學突然發現異樣。
「耶?剛剛不是還在後面?」我跟著轉頭,後面除了人之外還是人,那個不是人的學長已經不知道自然蒸發到哪邊去了。
「應該是被沖散了吧?」幸運同學左右張望了一下,「要等他嗎?」
「......嗯,應該不用。」學長超神的,他如果想跟上來一定會馬上跟上來,那個人的追踪術什麼術全身都是,絕對不會走丟。
我看了一下滿坑滿谷的人......應該是不用吧?
「同學,這個請你們試吃,好吃記得來光顧一下喔!」旁邊攤位販賣糖餅的小販遞了一小袋的糖果顧來給我們。
我接過來看,裡面塞著兩塊糖跟一個小小的薑餅人,上面還有商店的名片卡。
因為再來就是跨年然後是過年,往年這時候搶客人也搶的特別兇,就是希望大家還可以再回流,所以成本也砸的比較高。
「這個還不錯吃耶。」幸運同學打開袋子,搭著我一邊逛街然後把薑餅人丟到口中咬了幾下,「等等回去再去買一些,明天拿去送同學。」
對了,幸運同學的人緣一向都還不錯。
我看了一下袋子裡面的薑餅人,不知道千冬歲和喵喵他們會不會喜歡吃這個東西?
小亭就不用想了,她一定是照單全收的那種。我懷疑她搞不好有時候連自己吃到什麼都不知道嘞。
就在考慮等等回頭要買多少餅乾的時候,某個招牌猛然映入我的眼簾。
一個很不起眼、感覺很有中國風匾額的招牌。
它就在沒人注意的巷子轉角處,與人來人往的商店不同,木雕的大門只開了一半,也沒有什麼人走進去。
匾額上面用狂草寫了兩個字。
「冥漾,那間店好像不錯耶!」就在我想去那邊看看時候,幸運同學突然把我往另外一邊拉,視線直接被換到另外一間精品店上面。
當我二度回過頭時候,那個匾額已經消失在人群裡面了。
「怎麼了?」注意到我一直回頭看,幸運同學疑惑的發問。
「沒有,你剛剛說店裡怎樣?」我回過神。反正就是一間小店,應該也沒什麼吧?
我被拖進去的店是一間生活精品店,包括碗筷枕頭什麼的,日常生活玉品幾乎都看的到,每樣都做的很精緻,光看就有一種高級的滿足感。
「應該很符合你的需求吧?」幸運同學左右看著裡面陳設的東西,看他的樣子好像也很喜歡這間店的感覺。
「呃,應該是。」我看店里挺大的,而且有不少人正在逛,大概會有我想買的東西吧。
說真的,我對交換禮物一點概念也沒有,學長他們又不是什麼普通的人,選太平常的禮物可能會讓他們覺得沒啥特別的吧。
看了看滿坑滿谷的精品之後,我的視線最後停留在一個小小的置物櫃上面。
那是一個大概三十公分高的小置物櫃,有三個小抽屜,可以放一般的細小東西。小櫃是白色的和風設計,上面有楓葉的淡色繪,接著用金色的金片做裝飾,感覺上整個就是很高雅。
「這個不錯看。」幸運同學站在我旁邊拿起小櫃子左右翻看了一下,「應該挺實用的,不太便宜就是。」他把櫃底翻過來,上面的價錢有三個零跟一個數字。
真的是......超貴。
只買過九九賣場裡面置物櫃的我腦袋中馬上有這個想法。
這個櫃子是怎麼回事!
鑲金子是嗎!
「兩位同學喜歡這個小櫃子嗎?」注意到我們的舉動,旁邊的服務員馬上走過來親切的微笑解說,「這是今年我們配合聖誕以及新年設計出來的新款,最特別的是小櫃子是全部手工製作以及手繪,每個圖案都些不同,且上面的金色還是採用純金金帛,送給長輩朋友都很體面喔。」
還真的是鑲金子。
我無言了。
不過被服務員這樣一說,我才注意到這個櫃子的其它款式好像也都不太一樣。
「不然就買這個好了。」我看著小櫃子也挺喜歡的,應該其它人也蠻實用的,那就選這個了。
「冥漾,這個不太便宜耶。」幸運同學小聲的在我耳邊說著,「你要不要考慮換別的東西啊?」
「同學,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幫你打折扣喔,而且在店買超過一千元還可以拿到一張免費抽獎券,店外就可以上摸彩抽獎,禮物很豐富的喔!」服務員很賣力的推銷著,「如果你真的喜歡就考慮看看吧。」
看著小櫃子,越看越不錯,於是我決定偶爾應該奢侈個一兩次。
「那就這個吧。」
我拿出傳說中的萬用付帳卡。
※ ※ ※
「你可不要跟我說你把打工的錢全都砸下去了。」
付完帳後,還是覺得櫃子太貴的幸運同學如是說。
「還好啦......」其實我打工的錢還挺多的,多到我自己有時候都懷疑簿子上面記帳是不是有記錯。
小櫃子還打了八五折,店員順便幫我們做了高級的包裝,那個包裝紙看起來也不便宜,跟櫃子剛好搭成一組。
「你們買好了嗎?」
就在店員把摸彩券遞給我時候,某個剛剛逛街自我蒸發的人突然在我後面發出聲音,我整個人被他嚇了一大跳,「學、學長!?」他什麼時候出現的!
我轉頭看了一眼幸運同學,他對我聳聳肩,也是一臉莫名其妙。
很好,學長已經練就一身來無踪去無影的好本事了。
「耶......差不多了。」我注意到學長的手上提著一個牛皮色的紙提袋,看來他應該也不知道繞去哪邊好了。
「嗯。」學長點點頭,沒說什麼。
「冥漾,你要不要去店門口摸獎了。」提醒我那張券子存在,幸運同學湊過來微笑的說。
「唉,又不會中。」從小到大我每次抽每次不中,只有衰運最會中,我才不想去摸一張遭雷擊還是水難什麼的采回來。
「又沒關係,好玩啊。」幸運同學慫恿我,「我也買了一些禮物要給人,也有摸彩券,一起去抽吧。」然後他推著我直接往店門去。
我看了一眼學長,他從後面跟上來,這次倒沒有走丟了。
精品店門口的摸活動是店內自辦的,獎項當然沒有豪華郵輪那麼好,最大獎是萬元的禮券,另外還有一些小東西什麼,有不少人已經拿了彩券去摸獎,也陸續送出好幾樣禮物了。
我一定是那個萬年摸不中的人。
「我先喔!」幸運同學把券子交給服務人員,直接從壓克力箱摸出一顆彩球。
把小氣球捏爆以後裡面有一張紙,打開紙,旁邊的人都跟著訝異的驚呼。
服務人員馬上拿起大聲公用力歡呼,「恭喜這位同學中了二獎!七千元禮券一張!可以在我們生活精品店裡面自由消費採購!大家幫他歡呼!」
四周馬上響起好幾個人讚助的掌聲。
他果然非常幸運。
幸運同學很高興的拿著禮券蹦回來,「冥漾,換你抽了!」
就說過我一定會抽不到,倒霉到死。
對了,搞不好我的手伸進去箱子的那瞬間還會被蛇咬!
「學長,給你抽好嗎?」我相信學長的運氣絕對比我好很多。
學長瞇起眼看了我一會兒,「真囉唆。」他劈手接過彩卷毫不猶豫的直接走到抽獎台,交出卷子之後直接抽出氣球捏破,看也不看的就把裡面的紙交給服務人員。
「特別獎!」服務人員又大叫起來了,「恭喜我們同學抽到特別獎——一價值五千元的一百公分的手工白色純毛大兔子一隻!」
「噗!」
兔子!
我看見服務人員拿出一個巨大箱子,接著兩個人合力從裡面抱出一隻非常大的白色兔寶寶。兔子的毛真的白的很漂亮,感覺就是純潔無暇,然後兩顆紅紅大眼睛很像高級寶石,這讓我聯想到這隻兔子還跟某個人像極了。
「純毛兔子最特別的地方是眼睛,聽說那兩顆眼睛是真的紅寶石下去做的才會那麼貴。」幸運同學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本介紹廣告本開始講解,「據說是精品店三大鎮店之寶其中一樣喔!」
好樣的,學長一抽就把人家的鎮店之寶抓走了。
在一堆人羨慕的眼光當中,學長捏著那隻白兔子的脖子回來,然後直接往我身上丟,「還你!」
我只看到一個白茫茫的東西飛過來,下一秒直接被其實還蠻重的兔子給砸的倒退好幾步,差點沒有摔倒。
我要一隻大兔子乾嘛。
「你的獎券,你的東西。」學長很簡單的丟過來兩句話。
說真的,我覺得這隻兔子真的跟某人很像,尤其是紅通通的眼睛,「學長,可是這是你抽到的......」
冰冷的殺人視線看過來,「我要一隻兔子乾嘛。」
「唉......可以抱著睡覺。」
下一秒,我的後腦立即被啪的一聲砸的整個人頭昏眼花。
「冥漾的學長,不然你就做是聖誕節禮物收下吧?」幸運同學連忙幫我們打圓場,我有種極度感激他的感覺。
「......」學長瞪著我。
這時候我要說啥?
「那個......聖誕快樂。」我把大兔子遞出去。
四周突然變得非常冷,冷到我幾乎以為快被學長的視線給冰死。
不知道過多久,學長猛地劈手抓過兔子,扔下一句話,「麻煩!」然後就轉頭走掉了。
我應該可以解釋他收下禮物吧?
幸運同學朝我比個拇指。
離開店門後,沒過幾分鐘四周馬上騷動起來,「要放慶祝煙火了!」不知道是哪來的聲音開始流竄,然後歡呼聲漸大,人群開始把我們用力往前擠。
順著人潮,我們一路被擠到商店街正中心,那裡有大大的裝飾聖誕樹,旁邊有好幾個聖誕老人正在發糖果。
學長抱著那隻兔子離我們有點距離。
「『聖誕祈福儀式要開始了,第一發煙火即將打上天空,請大家一起閉上眼睛許願!』」活動台上的主持人帶動了氣氛,加上一片熱鬧,好多人都閉上了眼睛。
我偷偷瞄了學長那邊,他居然還真的也跟著閉眼。
「『現在煙火開始————』」
大約是氣氛影響,不知不覺我也跟著必上眼睛。
希望,所有我認識的人都會過得很幸福。
轟然的聲響在我耳邊響起,我睜開眼睛,看見大大的煙火在天空炸開,金色銀色的火花像是下雨一樣散下。
擠在身邊的人們高興的又叫又嚷。
我熟悉的世界原來是這麼熱鬧。
看著天空上的煙火,旁邊突然有人推了推我兩下,回過頭,是那個幸運同學,他朝我眨眨眼睛。
「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再來看煙火吧!」
然後,他笑開了。
我也跟著笑開。
四周人都笑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7:24

第六話水妖精之族
Atlantis PM10:07
結果那天晚上我回家之後果然被我老媽電得慘兮兮。
不幸中的大幸就是幸好學長的話沒有成真,我老媽大發慈悲的在扭下我耳朵之前就放過我了。
那之後,我的耳朵整整痛了三天,第三天實在受不了了才找喵喵求救。
「漾漾,你的耳朵被老虎鉗夾到嗎?」這是最可愛的喵喵一邊拿著不明標示的藥罐一邊這樣詢問我。
「當然、沒有!」我翻翻白眼,有時候真的會不想解釋太多。
「喔。」喵喵拿著棉花棒幫我點上藥水之後,神奇的耳朵馬上就不痛了。神藥、真的是神藥,我應該建議醫療班可以開個附設藥局去我們那邊的世界搶錢了,保證全世界的醫藥馬上都被打敗,「下次要小心一點喔。」她微笑的收回藥品這樣說。
「謝謝。」
喵喵偏著頭看我,「對了,你有收到學長的簡訊嗎?今天晚上要出發去烤肉了喔,東西都準備好了沒?」
! ?
學長的簡訊! ?
我立刻拿出那隻手機,上面果然有一封未讀簡訊。
要死了,什麼時候發過來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打開簡訊之後,裡面只有很簡短的幾個字,是說今天晚上六點在校門口集合,再多的就沒有了。
「漾漾,你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唉,準備好了。」我立刻點點頭,想起被我丟在房間那個很貴的禮物,大概生平第一次我這麼慷慨的豁出去。自從來到這個學校之後,我的金錢觀已經快要被模糊掉了啊......
「那太好了,不知道其它人準備的怎樣了,好期待今天晚上喔。」喵喵用一種非常夢幻的表情想著今晚的活動。
不是我要講,最好不要太期待比較好。
根據以往的經驗,每次活動都會發生非常多不可期的事情,尤其是有你們這票人馬。
「喵喵做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禮物,希望漾漾會抽得到喔。」
你做的?
我突然不太想抽到了。喵喵可愛歸可愛,不過根據我對這些人的興趣了解,會親手做的禮物十之八九都會很恐怖,「呃......希望可以。」我言不由衷的說道。
各方的大神啊,請原諒我說謊,不過我真的不太想抽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喵喵很高興的跳著小步伐離開教室了。
等她跑掉之後,我拿出課表來看。今天我幾乎都是空堂,除了最後一節有個文科之外,基本上整個下午我都可以在那邊閒晃來閒晃去。
就在我看著我們班只剩下小貓幾隻的空蕩教室考慮著要去哪邊打發時間的時候,手機突然發出一聲像是被割殺一樣的銳利尖叫,不只班上的同學、連我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總有一天我會把這只跳針手機拿去好好整頓!
不是不出聲就是出怪聲,多來幾次遲早被他嚇到神經衰弱。
「漾漾,你的手機叫聲真特別,去哪個墳墓錄來的嗎?」正在搖著筆桿不知道在寫些什麼的歐蘿妲轉過頭給我一個非常『和善』的微笑。我眼尖的看見她鋼筆底下的紙張上被失手畫出一條很長的墨線。
「呃,好像是原本就有了。」我連忙把手機藏到身後,很怕班長會衝過來拆掉它。
不過歐蘿妲倒是沒有衝過來,她只是用筆在紙上敲一敲,那條黑線馬上就不見了,神奇到讓我覺得這個應該是每個上班族都應該學會的特技,這樣一來寫報告寫出錯就不用含淚重寫了,「小朋友,下次麻煩一下,如果簡訊的聲音這麼驚悚請開一下震動,不然會嚇到別人的。」
簡訊有震動嗎?
不好意思我對手機的性能不了解......
而且我懷疑搞不好手機就算設定了,它還是會照自己的心情出聲音。
歐蘿妲說完話之後也沒有繼續理我,轉頭就接著寫她的不知道什麼數據了。
我打開簡訊一看,一樣還是學長傳來的,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五點在黑館碰面。 』
五點?
要去水妖精族不是約好六點嗎?
※ ※ ※
「漾~」
下午我上完最後一堂課之後,才剛想提前先回黑館等學長時,某個讓我很不想回頭的聲音直接從後面傳來。
我很想照慣例拔腿就逃,不過顯然對方也照慣例一手就抓住我的領子,「唉唉,別跑這麼快嘛,我只是想找你商量一下禮物應該要送哪一種的比較好啊。」
無奈的,我只能回頭面對那顆不知道為什麼也在邀請行列裡面的五色鋼刷頭,「你現在才要想禮物?」老兄,你是火燒屁股才趕辦是吧!
「唉喲,最近比較忙咩~」五色雞頭聳聳肩,完全沒啥特別的反應,「你要知道,身為一個殺手有時候必須適當的讓人幫你宣傳一下知名度才對。」
我完全不想知道。
「你要找我商量什麼禮物?」既然逃不掉,我決定要速戰速決!
「就是今天晚上要交換的禮物。」五色雞頭很認真的這樣告訴我,「因為從小到大,我第一次要拿禮物去交換,所以想不出來要送什麼比較好。」
......你第一次拿禮物去交換?
「你之前送過什麼?」聽他的語氣應該是之前也有送過別人禮物才對。
五色雞頭撫著下巴,「呃......大部分都是送給下手對象的,像是詛咒包、殺人凶器,不然就是一些人頭人骨之類的東西......啊!我記得最特別的一次就是我老爸把我當禮物包起來送去給某個目標,然後等他拆開禮物那一秒我就直接抽刀割斷他的脖子,很特別吧!」
......
我不應該問他的。
「所以囉,像這類型的禮物我反而不知道怎麼送,你覺得送詛咒人骨可以嗎?」
「不可以!」我一秒回絕五色雞頭的提議。
五色雞頭疑惑的瞇起眼睛,「不然交換禮物要選什麼比較好?你應該比較知道這方面的事情吧?」
雖然我也不是懂這方面事情,不過我覺得跟五色雞頭認知比起來,我應該算是很好了,「一般禮物應該要實用、對別人有意義之類的比較好吧?」我並不覺得送詛咒人骨收到的人會開心的起來。
「實用?有意義?」五色雞頭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就是指對方一定會用到的東西嗎?」
「嗯嗯,這樣會比較好,交換的禮物也可以比較特殊一點,這樣抽到禮物的人一定會很高興。」不然如果抽到人骨,我已經可以猜得到烤肉火鍋大會會變成砍殺大會了。
五色雞頭一個擊掌,臉上出現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要用什麼了,感謝你啊漾!」說完他就很迅速的又跑開了,大約是回去準備他的禮物了。
就在他跑遠之後我看了一下手錶,四點半,現在回黑館還有很多時間。
用很悠閒的散步方式,我穿過幾個花園之後逛回黑館也只花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一進黑館大門,一樓的交誼廳裡面已經有人先坐在那邊翻閱雜誌了。
「上完課了啊。」合起手上的書本,難得有空閒時間待在黑館的安因衝著我露出漂亮的一笑,我連忙對他點點頭,「聽說你們計劃的活動今晚就要過去了,在水妖精那邊要注意自己安全喔。」
「好。」
基本上,安因原本也是邀請名單中的一人,不過他說他要負責學校的行政工作所以沒有辦法離開,就不跟過去了,另外像賽塔他們也都一樣。
好像學校的行政人員都不太出學校?
「這個給你們帶過去用。」安因站起身,拿了一個很像易拉罐大小的玻璃瓶子給我。透明的瓶子裡面裝著綠色的液體,一搖動就微微的散發銀綠的光芒,看起來非常漂亮。
「這是什麼?」我道了謝之後接過那個瓶子,好奇的盯著看。
安因笑的很神秘,「烤肉大會必備的用品。」
必備用品?
我看著那個瓶子,左看右看也不像起火用的火種或者木炭。還是其實這個世界的火種或木炭就是長這樣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等你們要用時候你就會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安因還是沒告訴我這到底是木炭還是火種,然後就這樣笑笑的走出交誼廳了。
你講一下會死嗎......
我看著那個瓶子,有種他是不是會爆炸的錯覺。
不然一起帶過去那邊好了。
我跑上房間之後把瓶子一起塞進去背包跟禮物放在一起,誠心誠意祈禱希望這玩意兒不要炸掉。
就在我將包包的拉煉拉上的同一秒,我聽見隔壁開房門的聲音。
學長也回來了。
※ ※ ※
「學長!」
我一開門,正好看見學長要開門回房間的動作,他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感覺好像已經知道我會突然開門找他。
「做什麼?」紅眼瞇起,學長直接回自己的房間,我連忙也跟著跟上去。
「那個......你說五點要在這邊碰面......」雖然我不覺得學長會忘記,可是他的表情跟反應看起來有點怪怪的,所以我把手機拿出來開了簡訊給他看,「要提早過去嗎?」
看了簡訊一眼,學長把手上的課本丟在沙發椅上面,「喔,對啊,我們兩個要提早過去水妖精族,你準備好了嗎?」他把身上的黑大衣脫去,也都丟在椅子上,接著走回房間拿出普通外套又走出來,「早上我在出任務時候收到雅多發來的消息,他希望你早一點過去。」
出任務?
難怪學長看起來懶懶的不太想理人的樣子,該不會又是那種一出去就好幾天沒睡的吧?
黑袍這麼操,搞不好過勞死的前十名都是他們包辦下來。
學長看了我一眼,而且是那種很恐怖的面無表情看法,「褚,我現在很累,不想浪費力氣扁你。」
我、我知道了。
「那現在要出發了嗎?」我看了一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也已經差不多要五點了,再幾分鐘就到。
「嗯,你要帶去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好了。」我點點頭,提提手上裝滿滿的背包。
因為千冬歲他們說要負責所有烤肉火鍋的東西,所以其它參加的人反而很輕鬆,因為除了禮物之外就沒有什麼東西要帶了。
想起以前我們國中烤肉那可真悲慘,除了帶衛生用具的人之外,哪個不是背著大包小包上學,如果不是一早就要烤肉還得到處找冰箱來冰食物,再不然就是得勞動各家的老爸老媽撥十兼送過來,可真謂一次烤肉全家翻天覆地。
如果可以好好考就算了,最怕遇到的是當天風大太陽大,太陽大除了會被曬死還會被烤死,風沙大的話光看那一片一片的肉片食物上的特級胡椒,誰還會有胃口。
所以對於國中國小幾年來的校園烤肉我實在是無話可說。
如果真的要講些什麼特別的印象,就只有一次是我起火時候造成的烤盤大轟炸後被所有人禁止觸碰火種木炭讓我特別深刻。
「那是什麼奇怪的回憶。」學長拿起一個紙袋,裡面裝的是前幾天我們回去買的東西,有包裝紙,所以我到現在還不曉得學長到底買了什麼禮物。
「呃......就是把我們那個小組的烤肉爐起太大火而已......」我乾笑,不然我還能夠說什麼。那真是一個非常淒慘的回憶啊。
「你可以今天去試看看,反正噴火了也有人會幫你消火。」完全不覺得有什麼淒慘的學長這樣告訴我。
「哈哈哈......」學長,你到底是在安慰還是在消遣啊,我實在是聽不出來。
「不管那個了,時間差不多我們也應該先過去了。」無視於我滿身的陰影黑線,學長一彈指,地上立刻出現移送陣。
說到這個,我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情,「對了,雅多找我們先過去是......?」那次之後我就沒有看過雅多他們了,不知道他們回去之後有沒有比較好了?
「到了就知道。」
「喔......」
※ ※ ※
斷語之後不到幾秒,四周起了一陣清涼的風。
然後重新出現在眼前的不是黑館的房間也不是亞里斯學院的大門,而是另外一處我沒有見過的地方。那是一個巨大的白石拱門、幾乎有兩三層樓那麼挑高,拱門上刻滿了圖騰以及像是文字一般的紋路,石下埋入土中的地方纏著小小的爬滕植物,給人一種歷史相當悠久的感覺。
四周都是高聳的白石石壁,不遠處傳來流水的聲音,石壁四周有著翠綠的植物......打個比方來說,這裡還真像某遊戲中的古蹟探險區,感覺好像轉個彎就會出現神殿似的。
有風,源源不絕的風清涼撲面,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這裡就是水妖精的住所。」站在我旁邊的學長這樣告訴我,「也是水妖精一族所生長的地方,我們現在所在的是禍門,一但踏入之後就是水妖精族的地區,你可能會看到很多東西,不用太大驚小怪。」
「呃......我知道了。」學長會附帶告訴我這些,那我覺得等等我一定會大驚小怪給他看。
看著拱門,不知道怎麼的我的背脊突然發冷了起來。
希望不要跑出太讓人難以接受的東西。
就再我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有另外一個東西先出來了。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呃......長的很銀綠色的女人。應該怎麼形容?她挺高的,比學長還要高出一個頭,身體上面沒有穿衣服不過全身覆滿銀綠的鱗片,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魚的身體,不過腳掌是很像禽類的爪、手也是。她的臉就比較像正常的西方人一點,不過膚色還是有點銀綠,細長的眼睛則是深綠色的,感覺起來還真有那麼點詭異。
長滿鱗片的女人微微的對我們一躬身,開口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語言。
「這位是水妖精族的招待使者也是守門人,芙蕾諾雅。」學長轉過頭給我介紹,然後大概是也把我介紹給那個女人似的對她講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
銀綠色的女人點點頭,然後衝著我一笑。
我連忙也笑回去。
俗話說,不管你懂不懂,先笑回去就對了。
她舉起手放在胸口上,然後勾起笑容,「我、芙蕾諾雅......歡迎來到......水妖精一族。」她緩緩的說出中文,雖然有點模糊,不過我大致上也是聽懂了。
「麻、麻煩您了。」我不知道應該要響應什麼,連忙也朝她一鞠躬。
芙蕾諾雅也依樣畫葫蘆的跟我一鞠躬,之後就轉回過頭跟學長交談了一會兒就轉頭往門內走去。
「褚,走吧。」學長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就邁開腳步先走了。
我連忙跟上去,就在穿過拱門的那一秒,我覺得好像聽見某種謎樣的咕嚕水聲,沒有多久就消失,感覺上還比較像是幻聽。不過一進拱門,四周的景色突然全變,跟剛剛在外面看見的白石石壁完全不同。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大片一大片說不出名稱的樹林......一整片都是石頭的白色樹林,樹下面長了很多奇異的綠草,樹林之內四周飄滿了透明的泡泡,泡泡還直接飄到我眼前,我連自己的倒影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好多泡泡......
我加快腳步,緊緊跟在學長後面。
一條魚從我旁邊穿過,看起來非常悠閒自在。
......
一條魚?
我猛然回頭,那條應該是淡水的金魚完全沒有消失告訴我它是幻影的繼續往後遊,完全無視於空氣裡不能有魚游泳的這個常理。
魚應該不會在空中游泳吧! ?
小千千的粉紅色大眼金魚除外,因為那個是凸眼變種外星人不是魚,大家都被卡通給騙了!
就在我想轉頭回去假裝沒有看到的那瞬間,一條不知道從哪邊遊出來、比金魚大三倍而且還有獸夾一樣牙齒的大黑魚猛然吼的一聲把小金魚給吃了,幹乾淨淨、一點渣都不留。
我什麼都沒看到!
我連前方三點鐘方向有大批水母群飄過都沒有看到。
那個是幻影、全部都是幻影,你們嚇不倒我的!
「小心喔,這裡有時候會突然出現食人鯊。」顯然不是第一次來的學長非常好心的如次告誡我。
有時候人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會比較幸福,被學長這樣一說,我幾乎是下意識按住手環上的米納斯,準備如果一有鯊魚出現就先轟爛它再說。
走了差不多五分鐘的路程,我也差不多看完了整批的海底生物之後,眼前出現了一個傳說中應該是出現在童話人魚公主裡面才合理的水草大門。
高高的水草有三層樓的長度,隨著風飄搖。
它......其實應該不是水草......應該是別的長的很像水草的植物吧......應該是......
「兩位、到了。」芙蕾諾雅轉過身,這樣告訴我們。不過顯然中文對她來講有點難度,她只說了四個字之後就改回原本那種外星球語言跟學長交談。
講了一會兒之後,學長轉過頭,「再下來是水妖精族的內居住地,她只送我們到這邊,接下來要換一個人帶我們到水妖精的聖地去。」
妖精族的居住地?
我看著眼前大大片的海草門,後面應該住的......是正常東西沒錯吧。
雅多他們看起來都非常正常,所以後面應該住得也是很正常的人才對,只是外表特殊了一點點而已。
芙蕾諾雅向我們打過招呼之後就循著原路回去。我目送著她的背影,然後送著送著,就這樣看著一條鯊魚從旁邊殺出來直接張大嘴要喀掉她的腦袋。連頭也沒轉,芙蕾諾雅一巴掌就把鯊魚給打飛到另外一邊變成天邊一顆星。
「哈哈......」我大概是眼睛抽筋看錯了。
其它的應該是正常人沒有錯。
「褚,領路人來了!」
隨著學長的叫喚,我回過頭,看見一個閃亮亮的盤子從海草門中間鑽出來。
四周的空氣立刻便冷,而且還帶著黑線滑下來。
我一定是眼睛抽筋了......一定是......我眼睛絕對抽筋了......
「嗨~!朋友,接下來讓親切可愛的在下為各位領路吧!」新的領路人帥氣的擺出七零年代拍照必有的勿忘影中人帥氣姿勢,短短的腳還直接跨在旁邊的石頭上。
我應該是在作夢,不然不會有這種被鬼撞到的感覺。
有一隻綠色的河童出現在我們眼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7:48

第七話聖地
Atlantis AM5:17
那麼、現在開始是水生突變動物課的時間嗎?
我很想假裝沒有看見河童這種東西,不過那個活像淹死青蛙放大一比一人體版本的綠色玩意兒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那個只到我胸口的盤子閃亮亮的讓我想一拳打破它。
「嗨~!兩位遠道而來的朋友,請問你們想要讓如此親切可愛的在下領你們往哪邊走呢?水族妖精是一個好地方,景觀美麗氣氛佳,不管是合家旅行烤肉慶功宴都很適合來此,說到要到此開宴會的話,絕對不可以忘記水族里海梅拉的店,包准你一吃難以忘懷......」
啪的一聲,河童被學長一腳踹回去水草里面。
呃......那個不是領路人嗎......?
我看著消失在水草里面的盤子,著實的捏了一把冷汗。
這裡真的是水之妖精族沒錯吧......?
看起來很像罕見水生異型動物是怎樣!
「那個是推銷員,專門做水妖精族的觀光景點領路推銷。」學長嫌惡的將腳在地上蹭了蹭,「不是要帶我們去聖地的人。可惡、害我看錯。」
推、推銷員?
我錯愕。
沒想到來到這種地方居然還會聽見如此親切懷念的名字,「可是他沒有跟我們要錢啊?」我看著那個盤子的閃光逐漸消失在水草里,知道那個河童已經走遠了。
「真正被要到錢時候......呵呵......」
一陣發毛襲捲了我全身,我立刻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了,麻煩你不要講出口。
等等,如果河童是推銷員的話,那麼要帶我們的領路員又是啥東西啊?
千萬不要跑個捶蛇還是座敷童子出來......
「這裡沒有那種東西。」學長白了我一眼,隨後說道。
「河童都有了,搞不好那些東西也有啊。」我想也不想就直接開口。反正我有講沒講都一樣會被聽到,根本沒有分別。
「那不一樣......」學長似乎想講些什麼,不過才剛開口就馬上停止,然後轉頭看向另外一端。
有個人影倏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最熟悉不過的人,「啊啊,不好意思來晚了。我剛剛繞去搬水石,耽誤到時間。」意外的,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居然是有一陣子不見的雷多,「冰炎殿下、漾漾,抱歉讓你們兩個久等了。」
我看向學長,他搖搖頭,「我們剛到不久。」
「喔,那太好了。」雷多一如往常笑嘻嘻的擊了下掌,然後突然轉過頭看著我,「漾漾,歡迎你來到水妖精族啊,今天要好好的玩喔!」
「好。」我連忙點頭。
「那我們就出發吧。」雷多的話直接一跳跳三級,他彈了手指,地上立即出現藍色的大法陣,「聖地只能用這種方式進去,很有趣吧。」
我看著法陣,跟一般的移動陣不同,感覺上與其說是法陣,還不如說更像是個大門的圖騰。
「空間跳躍是嗎?」學長看著地面上的圖騰,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嘿、沒錯。」雷多點點頭,「而且只有我跟雅多、伊多可以打開,別人都不行。」
我看著雷多,感覺他說這句話好像別有用意。
別人都無法進去嗎?
那麼那個聖地不就只有他們三個人而已?
感覺挺孤單的。
學長看了我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然後轉向雷多,「走吧,浪費太多時間了。」
雷多點點頭。
※ ※ ※
結果,那真的是一扇門。
在我們踏上圖騰之後不用兩秒,眼前的景色馬上霧化成一片,立即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處的風景。
白石的山谷、翠綠草樹以及隨風搖曳的粉色小花,濃濃的白色霧氣半是將一片景色掩蓋在其中。空氣是清新無比,連我們那邊世界的高山空氣都不見得有這麼乾淨,感覺整個空氣就是......透明到了極點。
「不然你以為空氣有顏色嗎。」學長哧了一聲,用一種對白痴說話的語氣這樣告訴我。
當然......我只是比喻啊!
比喻都不行嗎!
學長把頭轉回去不想理我。
「歡迎來到我們的聖地。」帶路在前的雷多攤開手,後面那片白霧開始輕輕的散開,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大片的潭水,仔細聆聽,可以聽見不遠處傳來了瀑布聲響,清冷的空氣撲面,無數的水珠立即漂浮在四周閃著微亮。
我們往前走了一點距離,在轉過白石山壁之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果然是一個巨大的三支匯流瀑布,與方才聽見的細響不同,轟然的巨響震懾了整個山谷,回音綿綿不絕,飛濺的水花在深潭上掀起一波一波的漣漪。
令人嘆為觀止。
我在那邊世界雖然有看過瀑布,可是沒見過這麼壯觀的,這種只有偶爾在雜誌或是國家地理頻道上面會看見,作夢都不敢想。
地面隨著聲音轟然而震,耳膜隨著巨聲而飛揚,有種跟著瀑布一起熱血起來的心情滿滿的漲了整胸口。
「這裡就是聖地的中心點。」充當響導的雷多站在瀑布前面拉大了聲音這樣告訴我們,「剛剛前面是景院,一般如果有族裡的人找都是在那邊,這兒是神殿,走進瀑布之後裡面建有水鏡大神殿,一般人是不能進去到裡面。」
水鏡大神殿?
「伊多在神殿嗎?」我看著大瀑布。那個東西不知道怎樣走過去,我懷疑我一走就直接被大瀑布啊啊啊的衝到天涯了。
那個瀑布的水沖力看起來就是超大。
雷多搖搖頭,「沒有,不在神殿裡面。繼續往後走是我們平日生活休息的地方,現在神殿裡面只有修補中的水鏡軀竅,伊多在家裡休息。」
家裡?
「我收到簡訊,伊多要找褚,所以我先將人提早帶來,你把人帶去吧。」學長突然從後面推了我一把,我差點整個人往前地上撲倒。
「嗯。」雷多點點頭。
等等,伊多要找我?
我立刻轉頭一臉疑問的看著學長,後者連甩都不甩我。
「雅多在神殿嗎?」學長直接詢問另一個到現在我還沒看見的人。
雷多點點頭,「他在監督水鏡修復的進度,不過晚一點也會出席。」他朝我眨眨眼,後面那一句明顯就是說給我聽的。
「我昨晚找到他要的東西,現在拿過去給他。」學長朝我們一揮手,「那、褚你就先跟雷多去吧,晚點見。」
「呃、晚點見。」我反射性的也跟他揮手。
半秒之後,我馬上驚覺不對,什麼晚點見啊!你們現在是私底下進行人口轉移嗎!
我突然有一種搞不好哪天我被賣掉還不知道的感覺。
學長不用一秒就消失在我眼前。
等等,他不是要穿過大瀑布嗎! ?
「走吧,漾漾。」雷多突然拍了我的肩膀,我馬上回過神,「伊多還在等我們喔。」
伊多......
我點點頭,「好。」
跟著帶路的人走過層層的白石,穿過幾個綠林之後,很快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建築......
一個像是中古世紀才會出現的大型建築。
其實這個才是神殿吧。
我看著活像某種古代遺蹟的白石大建築,真的要實際敘述他的樣子,這個建築給我一種中古世紀城堡的感覺,可是規模又沒有那麼大,比較縮小了一些。
就在我愣愣的看著白石建築同時,一道人影突然從裡面緩緩的走出來。
某個很眼熟的人。
※ ※ ※
「褚小朋友。」
從裡面走出來的人直接很率性的揮手算打過招呼,「聽說你們今天晚上要來這邊烤肉吃火鍋啊。」
之前在湖之鎮見過一次面的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衝著我露出詭異的一笑。
為什麼仙人掌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呃、對啊,你要不要一起來烤?」我看著這位據說是五色雞頭大哥的老兄,小心翼翼的回答。
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聳聳肩,「免了,我待會兒有工作,你們自己玩吧。」然後他轉頭看著(因為他的眼睛蓋在頭髮後面,是根據他的眼鏡方向判斷)雷多,「今天的診療結束囉,情況還算穩定,如果今晚他要去烤肉吃火鍋的話,記得不要讓他玩太瘋。」
雷多點點頭,「我們知道,謝謝啦。」
不曉得為什麼,雖然他們沒有指名道姓,可是我直覺他們兩個人說的那個就是伊多。
「醫療班還有工作,我先走了,晚上提爾會過來。」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一招手,非常率性的一秒就消失在我們眼前。
他是來診療伊多的?
等等!
他是來診療伊多的! ?
「九瀾大哥不是分析部門的人嗎?」我訝異的轉過頭,想也不想的直接開口詢問。
「喔,沒錯。」雷多點點頭,繼續帶著我走進小城堡裡面一邊回答我的問題,「不過他也是數一數二的醫療班好手,而且是跟在鳳凰族首領身邊的左右手,所以在分析以及治療方面都相當高竿,這次伊多的治療以及恢復主要就是琳婗西娜雅、提爾以及九瀾共同負責的。」
原來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這麼厲害。
不過話說回來,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之前有人告訴過我醫療班是鳳凰族構成的,可是五色雞頭怎麼看都不像鳳凰吧?
他充其量也只是一隻五色雞。
那照理說,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應該也只是黑雞,為什麼他會是治療班的人?
理解不能。
就在我想開頭詢問雷多同時,他突然停頓腳步,站在一扇大房門之前,「這裡是伊多的房間,你可以進去了。」
我把問題吞回去肚子裡面,看著眼前的白石雕刻大門,然後伸出手,輕輕的一推。
房門立即左右敞開。
我突然想起來第一次我收到伊多等人邀請卡前往亞里斯學院時也是很類似這種場景。
雷多沒有跟著進來,我往房間裡面走了幾步,身後的房門立即自行關起。
整個房間裡面有個清冷的香氣,感覺有點像焚香也有點像是藥粉的味道。房間很大,先看見的是一些異國的裝飾品,上面是帶大型的玻璃水晶燈,左右的牆壁上雕刻了許多我看不懂得神話圖繪。
不遠處有付桌椅座,跟一般我們使用的桌椅又不同,全都是中古世紀、那種電影裡面才能看見的東西。
我抬頭,看見盡頭的地方有張直接連到屋頂的白色大紗廉,後面是什麼看不清楚,紗簾上面則是繡了大幅的銀藍色圖騰,主要是蛇,旁邊就看不懂了。
「漾漾?」
紗簾後面傳來很輕很輕的聲音,還是一樣很溫和,不過有點虛弱,「別站在那邊,過來吧。」
那一瞬間,我覺得我有點鼻酸。
※ ※ ※
小心翼翼的繞過紗簾之後,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張大床鋪。
伊多就半坐半躺在床鋪上。
他的臉色看起來非常蒼白,感覺好像全身的血都被抽光一樣,一點紅潤都沒有,頭髮比我印像中好像也長了一點點,整個人削瘦了很多。
我看著伊多,突然尷尬的不知道怎樣開口。
「來這邊吧,床鋪還夠大讓你坐。」先打破沉靜的是伊多,他拍拍床鋪旁邊的空位勾起了溫和的笑容。
基本上那個床鋪真的很大,睡個五六人都不是問題,還可以在上面打滾都還綽綽有餘。
我繞過去,依著他的話坐在床旁邊,戰戰兢兢的看著他。
「那個......你還好嗎?」我在心裡想了半天又絞盡腦汁,勉勉強強只想到這一句話。然後問出口後,我自己一秒就想去撞牆了。
伊多還是微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次麻煩琳婗西娜雅他們許多,再不好一些也不行。」
「喔。」
我偷偷瞄了一下伊多,的確除了臉色很白之外,他的整個感覺都好很多,至少比我最後一次看見他時候的好。
就在我完全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麼時候,一股清涼的水花突然自空中飛濺出來擦過我的臉,然後往伊多的手上鑽去。
仔細看清楚了,那個根本不是什麼水花,而是一條用水組成的、像是透明一般的小龍。
那條透明小龍就在伊多的手掌上玩耍似的繞了幾圈,發出像是小動物鳴叫的聲音之後轉過來,水藍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這就是先見之鏡的靈體。」伊多搔著小龍的頸項,後者像是很舒服一樣微微瞇起眼睛抬了抬頭,然後就捲了身體在伊多的掌上休息下來,「水鏡修復時被釋放出來的靈體,現在力量很弱,無法做任何占卜。」
我看著那條像是蜥蜴的小龍,「那要等多久力量才會恢復......?」
伊多微微一笑,「不曉得,水鏡碎裂之後裡面的靈力也全都散光,現在冰炎殿下與夏碎先生已經到處替我們尋找具有強大靈氣的水晶石修補先見之鏡,一切也只能看運氣了。」
意思就是說也很可能不會恢復嗎?
我看著那條小龍,垂下肩膀。
「放心,水鏡是在聖地誕生、也是在聖地養成,就是眼前無法恢復,累積了千百年之後的時間也會重新再生的。」伊多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所以,沒問題。」
小龍像是附和一般也跟著鳴叫了一聲。
「嗯。」我點點頭,默默祈禱水鏡能快點恢復原樣。
在伊多手上玩耍一陣子之後,小龍翻滾了幾圈又立即竄走消失在房中一角,不知道往哪邊去了。
看了看床邊的掛鐘,伊多回過頭看著我,「時間差不多其它人也應該到了,你要去跟他們會合了嗎?」
我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快要六點了。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這麼晚了?
「喔、對喔。」我連忙從床鋪邊站起來,「伊多你們晚上時候也要過去烤肉嗎?」雖然我覺得伊多還是不要去的好,他看起來還很虛弱,可是又很想找他一起去。
伊多點點頭,「晚一些會過去,你們要好好玩喔。」
「嗯。」
然後,我慢慢的走出,正要伸手去翻開紗簾時,後面的伊多突然又喊住我,「漾漾。」他頓了頓,露出微笑,「不久以後你會遇到挑戰,要記得相信你身邊為你擔心的所有人,不要讓黑霧遮蔽了你的視線。就是眼前有所迷失,但是心智卻不會迷失,相信你所選擇的,懂嗎。」
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說,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把這番話全部牢牢記在心中。
伸手翻開紗簾走出去,外頭的門已經自動的開啟。
離開了伊多的房間,雷多正在外面等我,看來他應該是沒有離開過。
「漾漾,談得如何?」他看見我出來,笑嘻嘻的直接開問。
談得如何啊......
我歪著頭回想剛剛,其實我們幾乎都沒講到什麼話,不過見到伊多之後,感覺心裡好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整個人變得輕鬆很多,「嗯。」我不曉得怎樣回答雷多,所以只是點了點頭。
雷多笑著,然後伸出手用力揉揉我的頭,「現在,放心了吧!」
「呃?」
才想問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雷多就已經邁開腳步往外面走去,我只好連忙跟上去。
走出小城堡的大門之後,學長跟剛剛沒看見的雅多已經在門口站了不知道多久正在聊天,一看見我們出來,兩個人都打住話題轉過頭來。
「褚,說完了?」學長看了我一眼,問。
我立即點頭。
「嗯,那就好。」
雅多對著我頷了頷首打過了招呼,然後環視了其它人,說:
「其它人都已經到了,走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8:06

第八話靈山上的聚會
Atlantis PM6:09
「漾漾~這裡喔!」
雅多兩人領著我們繞了一小段路走了像是山坡地方之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大群已經在那邊不知道等待多久的其它人。
我們的目的地是在方才看見的那個大瀑布上方,旁邊是水流、四周是樹木植物,天還未黑,不過往上看去是一大片天空,果然很有靈山賞月的感覺。
喵喵遠遠的就朝著我揮手,旁邊站的是萊恩千冬歲、五色雞頭等人,部份人已經開始堆棧木炭的動作。
意外的,我居然看見班長歐蘿妲跟老師出現在人群裡面。
為什麼會有老師! ?
「我把漾漾跟我們認識的人都問一遍了,來很多人耶。」主要聚集人是喵喵,她給了以上如此的解答。
「喔。」我看著一大群人,連蘭德爾都出現在裡面,而且還悠哉的坐在樹下旁邊有管家在服侍倒酒是怎樣!
「謝謝這次你們提供地方。」夏碎與雅多兩人微微點了點頭,另一邊的兩人也回禮。
我大約環視一下,幾乎認識的人都差不多到齊了。
說真的,其實我認識的人還是那幾個,學長喵喵那幾隻就不用說了,加上蘭德爾學長、尼羅、班長、輔長、庚以及老師,算一算陣容也挺龐大的,眼前看去就十來人。
「我們還有事情待辦,晚一點會來加入,你們好好玩喔。」雷多咧了笑容,跟其它人一一打過招呼之後朝我眨眨眼,才被雅多給拖走。
看來他們真的很忙。
就在我收回視線想過去幫忙時候,突然有人從我的背後一拍,我轉過身,看見出乎意料之外的面孔。
「嗨,好久不見、漾漾。」
比賽時後來無影去無踪的白陵然出現在我們眼前,然後他轉過身向學長掬了躬,「謝謝你們這次的招待。」
學長找來的?
紅眼撇了我一下,學長只是回了禮也沒有多說什麼。
「七陵學院的人?」喵喵蹦過來,十分好奇的繞著然看,「漾漾你認識的範圍好廣喔,七陵學院的人很少願意出來聚會耶。」
然還是微笑,一點被冒犯的感覺都沒有。
「呃......還好吧。」我哪知道他們喜不喜歡出來聚會,不過至少我認識的這個已經跑出來就是了。
「我們會出席朋友的聚會。」然給了一個非常場面而且又很好聽不傷感情的總論,「而且,這個聚會看起來很有趣。」
不只是有趣,只要這群人聚在一起,你很快就會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有趣』。
我不好意思說太明白打擊第一次來的然。
只是他們這群人的聚會行使方式都是一個「?」。
「喂喂,你們不要偷懶,快過來幫忙!」正在偷懶的老師對著正在聊天的我們大喊,旁邊的班長抱了煮火鍋的大型鍋子走過去。
等等,那真的是煮火鍋要用的鍋子嗎?
為什麼我好像看見魔女煮藥的大鍋出現!
我們等等要吃的真的是火鍋嗎! ?
「喵喵要跟歐蘿妲、庚去準備火鍋料,男生要去準備火爐喔。」喵喵拉著我很正經的說,「而且今天有規定,準備東西時候不能用術法。」
你放心,就算你說可以用我還是不會用。
「喵喵,快過來幫忙。」抱著一大堆黑色不明物體的庚發出叫聲,她的距離跟我有點遠,不過我的眼睛如果沒有抽筋或是鬼遮眼的話應該是沒有看錯。
為什麼那個黑色不明物體上面有很多眼睛還會動! ?
那真的能吃嗎!
「漾漾,要期待我們的料理喔。」喵喵拋下讓人覺得很恐怖的話之後就小跑步往庚學姊那邊跑去了。
話說,我一點也不期待。
「褚,去幫忙其它人。」顯然有話跟夏碎說的學長無預警的推了我一把。
「喔。」我點點頭,轉頭看向正在堆木炭的男生組。
千冬歲正在實現他無聊的宣言,他居然在迭花式木炭!而且萊恩還在旁邊依照他的話將木炭弄成適合的形狀。
他瘋了,我真誠的如此感覺。
「漾~幫我多拿一些木炭過來。」不遠處同樣在堆棧炭火的五色雞頭朝我招招手,跟別人一小組一小組行動不同,他單獨自己一個,看起來很淒涼,就像是老阿公躲在廚房角落裡面吃飯那種感覺。
「木炭?」我轉動頭部,看見堆在另外一邊幾乎有一樓平房那麼高的木炭堆。
請問你們今天是要吃多少東西?那堆木炭是怎麼回事! ?
我突然有種會烤三天三夜的錯覺。
「漾漾,我們去拿木炭。」旁邊的然行動跟適應力比我快很多,拖著我的手就往那堆木炭山走過去。木炭山旁邊有幾個小水桶,裡面都黑黑的,明顯就是裝木炭用了。
我看著眼前這座木炭山,總覺得好像如果沒挖好它就會垮下來。
然隨手拿起一個水桶,極度豁達的就是隨便一撈,水桶裡面馬上滿滿的裝了木炭,「這些應該夠用了,走吧。」他又繼續拖著我往五色雞頭那邊走。
已經堆好一半炭火的五色雞頭朝我們招招手,然後接過然的水桶,「嘿嘿,我起的火會是最旺的!等著瞧吧!」
最旺?
「不是只要可以烤就好了?」我接過他遞來的手套帶好,幫忙拿出木炭。
「哼哼,火當然是越旺越好,這樣燒過之後才不會留下屍體和證據!」
......
我們應該是要烤肉不是滅屍吧?
稍微看了一下別組,千冬歲那邊已經迭了第二個起來,萊恩正在看顧第一個燃燒狀況,看樣子花式排法可能還有他的好處,他們點火時候很輕鬆,一下子整個木炭都燒紅了。
另外一邊尼羅也迭好一個,老師也是自行堆好一個,現在空閒下來正在跟蘭德爾喝紅酒。比較旁邊的還有一個很普通的烤爐,不過旁邊沒有人,我猜應該是夏碎的。
「你們等一下升好火記得把所有的火爐都集中喔,不然太分散要跑來跑去很麻煩。」路過的歐蘿妲跟每個小組的人這樣說,連我們也不例外。
「好。」
我看過去女生組,她們已經堆好木柴跟魔女的煮藥鍋,現在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進去,整個鍋子都很邪門的在冒泡。
我開始懷疑,這些東西真的能吃嗎?
※ ※ ※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各組的火爐全都升好火,然後跟蘭德爾很悠哉打混時間的老師才過來把火爐全都集中到同一個地方。一次看見七八個烤肉爐放在一起熊熊燃燒,說真的,在某方面說來還挺壯觀的。
「菜也都整理好囉。」在旁邊河流洗好菜的喵喵等人扛著一籮筐一籮筐不知名的食材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旁邊蹦了一個大長石桌,材料就在上面堆的滿滿。
其實,我們是十幾人不是百來人......
「啊,我有自己帶東西來。」五色雞頭突然神奇憑空拿出一個大布袋,裡面裝的鼓鼓,他把袋子裡面的東西全都倒在桌上。
咚咚咚的幾個聲音之後,綠色的物體滾滿了整個桌面。
芭、番石榴?
我揉揉眼睛,桌上的番石榴還在。
真的是番石榴?
「你現在拿出飯後水果乾嘛?」千冬歲瞇著眼看著滾了滿桌的番石榴,語氣很冷的說。
搞不好其實千冬歲很討厭吃番石榴,因為他用一種很仇視的眼神看著桌上無辜的番石榴,好像有隨時會把東西給╳╳╳的感覺
「誰說這是飯後水果。」五色雞頭白了他一眼,然後隨手拿起一個外表看起來應該是很正常的番石榴,「這個當然是今天烤肉的、主、角。」
......
「唉,走了走了開始烤了,不然會烤不完。」
全部的人在聽到答案之後突然一秒散開。
「餵!你們這群沒禮貌的傢伙!居然給本大爺小看番石榴!給我滾回來!」五色雞頭髮出為番石榴不平的憤怒之吼。
......
我比較有疑問的是,番石榴這種東西可以烤嗎?
「漾漾,你想吃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去抱來一盤生烤肉串的然在其中一個烤爐前蹲下來,很豪氣的把整盤的烤肉串往上一灑--
「住手!」喵喵發出哀嚎衝去搶救烤肉串,「這是烤肉不是快炒啊!」
「有什麼不同嗎?」然用一種很單純無辜的表情看他。
「當然不同,快炒有鏟子烤肉沒有,不然你想用手下去炒嗎?!」
......我只能說,可能我認知的快炒跟他們不太一樣。
就在那邊為快炒問題正在教導與搶救,旁邊已經開始飄散出香味,「漾漾,這個可以吃了。」萊恩突然從我旁邊冒出來,我嚇了一大跳,他端著玻璃盤子上面排滿了烤得非常漂亮的烤肉串,「千冬歲那邊還有。」
一個人顧兩個爐的千冬歲很神的火速烤了一大堆東西出來。
開爐到現在應該還不到一分鐘吧?
我懷疑東西有沒有熟。
「放心,這個都熟了。」萊恩拿了一串吃給我看,然後把整盤的烤肉串都塞到我手上。
「萊恩!你的飯糰放在哪邊!」已經把第二爐薄片都起網之後,千冬歲直接發出聲音詢問,萊恩馬上跑過去。
那邊還在教育快炒問題。
我看了一下,學長坐在石桌旁邊,夏碎學長在其中一個爐烤肉,然後為了不礙手礙腳,我先走過去學長那邊,「學長,你要不要吃?」
紅色的眼睛看過來,「喔、謝謝。」
我這才注意到學長桌邊也堆了兩盤烤好的......黑色不明物體。
原來雪野跟藥師寺家最強的就是烤肉! ?
「同學,謝啦。」我還沒回過神,手上一輕,旁邊的光頭老師非常順走的直接把整盤烤肉拿走,「再去多烤一點過來吧。」標準以大欺小的姿態。
我看著他把烤肉拿過去跟蘭德爾一起當作下酒菜。
你是老師吧!
「你不下去烤肉?」學長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接著遞過來一個透明的杯子,裡面有透明的氣泡飲料,「汽水,聽說是千冬歲他們跑去你們原來世界買的。」
我很感動的接過唯一正常的飲料,「我怕會弄壞烤爐。」因為我的手是史上無敵的掃把手,所以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
「呵。」學長也沒多說什麼,然後前面的同伴在叫,他就把空盤子遞過去。
蹲在夏碎旁邊烤肉的是蘭德爾的狼人管家尼羅,他的網子上出現了非常神奇的東西。如果我沒有看錯,那個好像是超厚的高級牛排附加幾種配飾小菜。
會不會太高級了一點!
「小亭的肉來了~~!」剛剛沒看見現在突然冒出來的黑蛇小妹妹從遙遠的另一方跑過來,夾帶著非常氣勢的喊聲。
所有人抬頭看過去,接著臉色一變--
「小亭!站住!」
夏碎的製止聲晚了一步,黑蛇小妹妹扛著一隻比她身體大一倍的某種綠色動物用百米的速度衝過來。而且,那個動物居然是活的!還在捉狂的掙扎。
她跑近的時候我終於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嗨!這位朋友!!!請快點放在下下來!!!!」被捉住的河童仰頭掙扎加上大叫。
「活的會動的大塊的肉!」小亭的眼睛發出可怕的雷射閃光,目標是烤爐。
就在那瞬間一秒,悲劇產生了。
黑蛇小妹妹猛地在烤爐正前方剎車,然後將手上的河童直接丟到烤爐上面。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今晚的第一個犧牲品出現。
※ ※ ※
學長猛地出現在火爐面前。
「滾!」
然後一腳把那隻殼被燒傷的河童踢出去變成遠方的一顆星。
我突然覺得當一隻河童很悲哀,人權完全被藐視,雖然說我好像也差不多是這樣子。
「小亭的肉......」黑蛇小妹妹目送著河童消失在遠方。因為她不敢對學長做什麼,只好很悲傷的站在原地吊寄她飛走的活肉。
「肉的話桌上不是有很多了?」我看了一眼石桌上面已經增值好幾盤的烤肉串,然後告訴正在默哀的黑蛇小妹妹。
「那些又不是活的也不會跑。」不過黑蛇小妹妹還是走到桌邊跳上椅子,咧開大嘴一次一盤把桌上的烤肉給吞掉一大半。
話說,為什麼那隻河童會跑進來水族聖地啊?
導遊真是種奇妙的東西。
「來來來!各位觀眾朋友看過來!」因為番石榴被冷落的五色雞頭閃亮亮的出現在前面,手上還拿著番石榴袋,「告訴你們最新吃法,時下最流行的炭烤番石榴有著凡人不能夠理解的美味,一火烤下去,外表酥脆香甜、內在汁肉軟滑,配上沾醬,保證會成為今年零食最大賣宗!」
蹲在正前方烤肉的千冬歲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繼續烤他的肉和飯糰。
「不要看不起番石榴!」五色雞頭一秒直接跟他槓上,一旁的萊恩還來不及阻止,他已經抓出一粒番石榴直接砸在烤肉架上面。
看起來應該是正常番石榴的番石榴猛然冒出一股黑煙,接著不用兩秒的時間......
『啊啊啊啊啊啊啊----』
番石榴突然扭曲,上面出現謎樣的人臉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這根本不是正常的番石榴!
我立刻摀住耳朵,首當其衝的千冬歲大概是被尖叫聲喊到耳鳴,整個人頓了很大一下、暈眩。
番石榴只叫了幾秒鐘,然後萎縮成一半大小,整個靈異的變成金黃色的。
「喔喔喔喔,真是美麗的顏色。」五色雞頭很感動的看著閃閃發亮的番石榴,「來吧各位親愛的朋友,請捐出你們可愛的烤爐一點位置來放番石榴。 」
幾乎是立竿見影,本來顧著烤爐的其它人立即不約而同的把整個烤肉架上面都擺滿食物,一點空間都擠不出來。
「真是沒禮貌,這可是高營養的好東西。」嘖了一聲,五色雞頭轉過去看那個還在等水滾的超級大火鍋,接著,他的眼睛發亮。
「住手、西瑞!」今天晚上一直在製止人的夏碎學長又晚了一部,滿袋的番石榴在他眼前被倒了一大半下去火鍋裡面。
瞬間,火鍋裡面充滿了可怕的尖叫回音,整鍋原本冒著泡泡的大鍋馬上砰了一聲,開始冒出沼澤的顏色泡泡。
我不敢吃火鍋了。
「這邊有空爐,你用這個烤吧。」明顯也是不想中毒的學長看了一眼剛把高級牛肉拿起來的尼羅,說道。
「喔耶。」五色雞頭很快樂的拿著半袋的番石榴往那個空火爐跑過去。
就在尼羅離開去服侍他主人而火爐被五色雞頭接收之後不用一分鐘,詭異的呻吟聲與尖叫聲開始從他的烤肉架上面傳出,活像是那地方出現了很多冤屈不平的好兄弟。
沒有人敢靠近那個地方。
「漾漾,我烤好了。」一直都很安靜在烤肉的然蹦了過來,手上端著一個大盤子,上面堆滿了各種食物,而且還神奇的出現了烤土司這種東西。
好兄弟,你烤的最正常。
我很感動的接收那盤烤肉。
然在旁邊坐下來,接過學長遞去的汽水杯,「第一次烤肉,挺有意思的。」他笑笑的喝了口汽水,伸手拿走一串烤肉。
「咦?第一次?」對了,話說喵喵他們好像也沒有烤過肉的樣子。這個世界不流行戶外活動的嗎?
「嗯,我們學院平常要修練靜心所以很少有聚會,家裡那邊也一樣。」然晃晃腳,咬了一口肉片,「所以有在電視上看過,不過沒有真正碰過。」他舔舔嘴,把沾在旁邊的烤肉醬給舔掉。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拿過土司夾肉片,只敢選看起來很平常的東西,那種形狀顏色太奇怪的我連碰都不敢碰,「我們那邊常常烤肉,以前學校也會烤,有時候過年過節也會烤,所以很習慣了。」
「真好。」然眨眨眼睛,衝著我微笑,「那下次我去找你們玩好不好?」
我立即點點頭,「歡迎啊。」
「那就這樣約定了。」
烤肉一盤一盤被排上桌,然後又一盤一盤消失在黑蛇小妹妹的嘴裡。真正在烤的人反而沒什麼吃到東西,除了五色雞頭以外。
「嘿!各位,火鍋煮好了!」火鍋組的庚與歐蘿妲放大聲音宣布。
我轉頭,剛剛還冒著沼澤氣泡的火鍋居然變成清湯了!
你們怎麼煮的! ?
我可不可以不要吃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9:01

第九話交換禮物

Atlantis PM8:41

火鍋正在沸騰。
「漾漾,你要不要吃火鍋?」站在旁邊的喵喵用一種非常天真無邪看起來就是美少女連一隻螞蟻都輾不死的超美笑容問我。
我在那個笑容後面看到黑暗的極樂世界......
「我、我現在很飽,等等在吃。」我端著土司夾肉片(然提供),然後還以很抱歉的笑容。
對不起喵喵,我是真的很想吃你的火鍋,可是太恐怖了,我的欺騙自己幻想戰勝不了理智。
「沒關係,我們煮很多,漾漾你也可以打包回去當點心。」庚學姊的眼睛閃出了詭異的光芒,「記得要多、吃、一、點、喔。」
我明白了學姊。
看來今天不死也難。
「其實這個還不錯。」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已經端著一碗湯的千冬歲看了一眼旁邊的萊恩,萊恩的碗裡剛好露出已經罹難沉默的飯糰一角,「大骨燉兩百年出來湯底果然不錯。」
......我確定我應該沒有聽錯。
那兩百年是怎麼來的啊!
「哼哼,這可是我們家祖傳千年不停火煮出來的湯底,因為只是要煮火鍋,我還特地選了比較新的出來用。」歐蘿妲環著手,笑得非常詭異。
我突然很想知道班長家究竟是在做什麼的。
「火鍋果然需要好的湯底!」在旁邊跟大學生喝酒配菜的老師說出了經典名句。
那沒有喝是我的錯嗎?
「褚,幫我拿汽水過來一下。」坐在旁邊的學長突然出聲,我才注意到汽水就放在我的桌子前。
「喔、喔,好。」我連忙把汽水遞過去給他。
其實就是不吃火鍋的話,還是可以繼續吃烤肉的啊。
就在大家把食物準備的差不多要坐下來時,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轉頭,看見了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孔出現。
「唉,你們都煮好了喔。」晚來的雷多手上提著某種非常眼熟的東西、叫做巨大版的龍蝦,「我本來想說要拿蝦子來加菜的。」
那是龍蝦,我確定!
「沒關係,火鍋這種東西就是要一直煮一直放東西才有去!」喵喵很快樂的接過幾乎有她身體一半大的終極龍蝦,估計等等我會看到的叫做龍蝦湯。
雅多無聲的把手上一樣大隻的終極螃蟹遞過去。
......你們兩個晚來就是去準備海產嗎?
「伊多不過來嗎?」站起身,學長靠在桌邊問著。
「大概、晚一點......」雅多的聲音很低,不過我還是聽見了,「他說你們要玩交換禮物,所以叫我們先把東西帶過來了。」他拿出一個大袋子,裡面鼓鼓的看起來應該是塞了東西。
「耶!這樣禮物就全滿了!請大家把禮物放到這邊來。」負責主辦換禮物的喵喵不知道從哪邊生出一個黑色的大垃圾袋,「注意不要給人家看見喔~ 」
雅多第一個走過去放禮物,然後是學長他們。
我小心翼翼的把挑好的東西拿出來,幸好外面有紙袋,不然光看包裝也知道是我買的。
大致上都放的差不多之後,喵喵把黑色的大垃圾袋綁好,「好!那就開始我們水妖精族靈山聖地第一年度第一屆烤肉兼火鍋大會的交換禮物大典!」
小姐,你也太興奮了吧。
※ ※ ※
大垃圾袋開始扭曲。
「那麼請大家一起抽號碼牌吧。」喵喵拿著一個罐子,裡面裝著一堆紙條給所有人都抽了一張,我打開自己的是八號,旁邊學長的紙條上是三號。
「抽到一號的人先過來拿禮物喔!」不知道為什麼很樂的喵喵拿著大袋子招呼著。
舉手,第一個往禮物包邁進的是萊恩。只見他站在禮物袋前面,用一種很凝重的表情瞪著禮物袋,大概過了三十秒之後才伸手進去拿了一個東西出來。
一個包裝有點靈異的青光......不是,青綠色會發裝的包裝盒子被他拿出來。
「我是二號。」歐蘿妲很快樂的跑過去,從裡面抱出一個大大的包裝。
學長拿到一個很小的盒子,看起來完全不會佔空間。
輪到我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那個黑色大垃圾袋還是很鼓,裡面應該有打空氣吧?把紙條給喵喵後,我伸手進去隨便抓了一樣東西就馬上抽出來。
不曉得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剛剛被一種滑溜溜又黏黏的東西碰到......
大約所有人全都抽完之後,喵喵把黑色垃圾袋打開,「全空了喔,等等大家一起打開自己的禮物。」她把垃圾袋一抖,一隻藍色的章魚從裡面掉出來。
你把那個東西放在裡面嗎!
看著手上的白色和紙包裝盒子,感覺上還挺正常的,我想我這次應該沒有那麼倒霉抽到怪東西了吧......大概。
「小亭想要很多點心。」看著手中的大盒子,黑蛇小妹妹開始自我幻想。
旁邊的夏碎學長拿著一個月牙色的包裝,另邊的千冬歲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偷瞄他。
「因為他抽到那個東西是千冬歲的。」坐在旁邊的學長冷不妨殺出這句話。
「嚇!」
為什麼你會知道別人的禮物長什麼樣子!
紅眼瞇起,用一種很詭異的笑看著我,「因為我是黑袍。」
......好爛的答案。
我突然發現,不只學長,這些人每次有事不想說都會用很奇怪的答案來呼攏我。
「拆禮物的時間到了!來吧,各位同志,請用力打開你手中的禮物!」
我覺得喵喵今天晚上真的怪怪的。
「呀----」一秒就把包裝給撕個西八爛的黑蛇小妹妹發出尖叫聲,「不是點心!」她捧著精緻的熊娃娃跪倒在旁邊哭。
三秒後,熊娃娃的眼睛突然發出紅色的光,兩腳著地,殺氣騰騰的自己站在地上。
黑蛇小妹妹的眼睛發出金光,「不是點心的話就給我消滅吧!」
感受到那股殺氣,眼睛發紅光的熊娃娃轉過身,嘎的張大了嘴巴,裡面出現鯊魚系銳利尖牙,接著它張開手,出現了女鬼般的大爪。
這只真的是熊娃娃嗎?
我轉過頭,很不想接受這是熊娃娃的事實。
「呀,小亭抽到我送的禮物啊。」無視於殺氣騰騰要開始乾架的一蛇一熊,庚很高興的拆了自己手上的包裝,「耶?詛咒糖果罐?」她拿著手中的玻璃瓶,玻璃瓶裡面裝滿了七彩的糖果粒。
......那是禮物嗎?
「尼羅你抽到什麼?」搖晃著酒杯,蘭德爾詢問自家的管家。他的桌上放著一本厚厚的精裝版法陣大圖解,旁邊還附帶著限量版證明書。
速度平穩的拆開自己手上的包裝,向來面部表情很少變的尼羅突然愣了一下。
他手上出現了個長的像兔子可是又很像貓也很像狗的動物,正在對他搖尾巴......等等!活的動物也可以包裝嗎!這根本是虐待動物吧。
「喔喔,這不是居家外出美觀耐用的第一人氣家庭寵物美羅拉嗎。」坐在旁邊的老師笑著,「還有血統證明書。」他指著綁在寵物脖子上的紙張。
狼人總管跟那隻傳說中的居家外出美觀耐用第一人氣家庭寵物四目相對著,然後沉默了。
「老師,你抽到什麼?」拖著一隻被打昏的人面鱷魚走過去,歐蘿妲很好奇的詢問著,然後站定位置後把手上的鱷魚一丟,砰的聲人面鱷魚就昏死在地上,「我這個回去剛好可以做成皮包,感覺還挺結實的。」
我想送鱷魚的人應該不是要讓它變成皮包吧......
班導打開手上的包裝,裡面是個很漂亮的小盒子,盒子是木頭雕花刻成的,散出淡淡的香氣,連我們這邊都可以聞到。幾搓翡翠裝飾在外面,然後盒頂鑲著一顆漂亮的珠子,「這個盒子還挺高級的。」班導吹了聲口哨,緩緩的打開盒子。
就在那瞬間--!
砰的一聲盒子炸出一大捆紅色的玫瑰花,一隻跳出的小丑在上面左右彈動。
......驚喜箱嗎......誰這麼無聊......
『嚇到了沒有、嚇到了沒有--』小丑發出銳利的大笑聲,半秒之後被老師一把拔掉。
「這個拿來放小東西應該不錯。」順便把花也摘掉,老師清空了盒子裡面之後說著。
「耶......盒子很漂亮......」歐蘿妲很中意那個盒子。
「哼哼,想要的話就來打個賭,你輸了就把鱷魚交出來,我輸盒子就給你帶回家!」完全沒贏過一次的老師很囂張的提出賭約。
「好啊。」班長歐蘿妲笑的非常燦爛。
兩分鐘後,班導全滅。
回過神,我聽見旁邊有聲音,閒著無聊的學長也在動手拆禮物,幾秒之後禮物包裝被拆開,是個黑色詭異的小盒子,尤其上面還貼著某種會散發出陰氣的符咒封條。
「喔,原來是這種東西。」學長挑眉,一點猶豫沒有直接把封條撕了打開盒子。
裡面躺著一截手指的......白骨。
白骨上面帶著一個戒指。
怎麼看怎麼像是心懷怨恨的人在半夜偷塞到房門下面細縫的詛咒禮物啊!
「褚,你很想要嗎?」學長把手指骨拿出來,對著我晃了兩下。
「不用了,學長你自己留著用好了。」我連忙倒退兩步,搖頭拒絕。
誰想要那個鬼東西!
「呵呵......這裡面有一個不錯的詛咒,你不要的話我就拿來玩了。」學長拋拋手上的白骨,把戒指拿下來。
那瞬間,我看見黑色的霧從手指骨上面冒出來,非常典型的詛咒現像出現!
「滾開。」彈了一下手指,那團黑霧直接在學長旁邊煙消雲散了。
咳咳......我只能說,黑袍不愧是黑袍。
對了,夏碎學長不知道收到怎樣的禮物。
偷偷的瞄過去另一邊,正在端詳東西的夏碎學長沒拆禮物包裝,看了很久一會兒之後就把東西原封不動的收進去自己帶來的背包裡面。
一樣在偷偷觀察他的千冬歲感覺上有點失望的垂下肩膀,轉頭回去拆禮物,然後在第一秒時間一掌把從禮物裡面飛出來的蛇巴落在地上。
我想,夏碎學長大概是不習慣在人前拆東西吧。
※ ※ ※
「喔喔喔喔喔---!」
就在我低頭要拆自己東西的時候,另外一邊發出很大的喧嘩聲。轉頭過去看,我看到五色雞頭瞪著手上的東西,額頭冒出青筋。
仔細一看,他手上躺著非常、極度、超級普通的雕刻刀一組。
「西瑞抽到我送的禮物。」很感動狂奔到他旁邊的雷多眼睛閃亮亮的說著,「這就代表妖精族的藝術之神眷顧,西瑞也認同妖精族的美感,來吧,讓我們攜手一起把你那藝術般的頭雕刻到最高境界......」
話還沒說完,我看見其中一枝雕刻刀插在雷多的腦袋上。
(好孩子請勿學習,因為生命力不夠強的話會出人命。)
「你、廢話太多。」身為殺手把雕刻刀無聲無息插在敵人腦袋上的五色雞頭很帥氣的給了他五個字。
我看見旁邊的雅多腦袋上也跟著噴血。
現場唯一的急救班喵喵當場立即搶救被現行犯刺殺的兩名受害者。
「漾漾,你抽到怎樣的東西?」不知不覺已經摸到我旁邊坐著的然微微笑著詢問,他手上拿著的......
是我買的禮物。
這麼剛好!
「我還沒拆耶。」看著手上包裝著好好的東西,我著手開始拆。
「不過真的很有趣耶,交換禮物。」看著混亂成一片的所有人,然很高興的笑著,「我在選禮物時候也想了很久,現在換到的這個也很漂亮。謝謝你喔,漾漾。」
我愣了一下,「你知道這個是我買的?」不會吧,太神了!
然點點頭,「因為我是七陵學院的人啊。」
......當我沒問。
「對了,你送什麼啊?」我拆開包裝,裡面居然還有一層!
「就是美羅拉。」然微笑著說。
尼羅抽到那隻?
的確很像他會包的東西......不過剛剛有一瞬間,我還覺得學長抽到那個可能是他送的哩。
拆開包裝之後,我無言了,裡面還有一層。
「漾~你抽到我送的東西!」看見我一直在拆包裝,五色雞頭突然很樂的跑過來。
......
不是吧?
我看著還有一層的禮物,突然失去勇氣繼續往下拆。
「裡面是什麼?」繼續拆,又一層,我乾脆直接詢問五色雞頭,如果答案是很凶險的東西,我就會決定不要往下拆讓它保持原狀最好。
「喔呵呵,想知道謎底的話,只要努力的往下解謎你就會明白了。」五色雞頭笑得非常欠揍,不對、我是真的想揍他,「放心,照你的話我做了很實用、有意義,而且不管誰抽到都一定會用到的東西。」
我看著手上的包裝,猶豫了,「你確定不會威脅到我的生命安全?」
「放心,絕對不會。」五色雞頭很正經的保證。
好吧,既然他都這樣說,我只好繼續往下拆......可是該死的他究竟包了幾層啊!
「漾漾,你看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傷員治好的喵喵跑過來中斷了我的拆包裝大業,她的手上抱著絨毛的大貓娃娃,很高興的笑著轉了一大圈,「喵喵抽到的喵喵。」
喵喵居然抽到正常禮物!
居然有人送正常禮物!
好可怕!
大致上所有人都拆的差不多了,我還在拆我的無止盡包裝。
「......西瑞同學,麻煩你下次不要包這麼多層。」不然你是吃飽太閒專門在包裝嗎!我至少已經拆了十幾層有了吧!
「這樣拆開時才會有種感動啊。」五色雞頭對我比了一個大拇指。
我可不可以不要這種感動。
大概兩分鐘之後,那些包裝紙終於被我拆完了,我看見一個白色的小盒子躺在我的手上,本來有籃球班大小體積的禮物現在只剩下利樂包的大小。
我發現五色雞頭家的包裝紙可能是不用錢的。
就在五色雞頭期待的目光之下,我緩緩的打開了盒子。
那瞬間,一道金光閃閃發亮的刺痛了我的眼。
這是,傳說中的那個光嗎! ?
光芒,在黑夜中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是如此這般的華麗,讓所有人都對這份禮物好奇了起來。
金色的光散發了好一陣子之後,慢慢減弱了下來。
等到看清楚裡面的東西之後,我突然覺得有一打黑線倒在我的腦袋上。
這、這難道是......
不是吧......
我聽見烏鴉在叫......
風在吹......
誰來告訴我一切都是眼抽筋的幻覺......
「這是什麼東西?」坐在旁邊的然探過頭,眨著眼睛打量著我手上的禮物。
「哼哼哼,連這種東西都不知道,你實在是太落伍了,在漾~的世界裡面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個代表身分地位的高級禮物,每個人想要都要不到的東西!」五色雞頭一腳踩在椅子上,按著我的肩膀,「感動吧!漾~」
......這一切都是錯覺是錯覺你一定嚇不到我你嚇不死我......
「免死金牌在此!見牌如見朕親臨,誰都不許動人!」
......
............
我想去撞牆。
五色雞頭非常激動的踩著椅子,「感動吧!免死金牌能賜你免死,就算是皇帝親臨也斬不了你!」
我抬頭,看著那個可能送錯時代的人,「西瑞同學,今天不是愚人節。」我已經不知道應該對他說什麼了。
「我知道今天不是愚人節啊。」五色雞頭很正經的回答我,「漾~這個禮物很棒吧,不但實用而且有意義,更讚的是不管什麼人都可以用到!」
這個應該已經沒有人會用到了吧。
看著還在發光的免死金牌,我突然覺得今晚的風好冷啊。
四周的人都用一種還好不是我抽到的表情同情的看著我。
溫度直線下降。
「咳咳,既然大家這麼開心,那麼就讓我們趁著這氣氛來放煙火吧!」不曉得為什麼會抽到一箱畫著骷髏煙火的雅多清清嗓,打破了零下冰點的沉默狀態,說著。
「放煙火!」放棄跟娃娃熊對峙的小亭很高興的衝過去搶煙火。
第一枚煙火被打上天空時候,閃亮的光折射在我手上的免死金牌上面。我默默的把盒子蓋好,決定把剛剛看到的東西都當成一場美麗的幻想。
我看見熊娃娃拖著一個人頭骨形狀的煙火往小亭那邊走去。
喵喵跟庚、歐蘿妲很開心的選了幾種散出大花的煙火往天空施放,聽說是聖地應該保持安靜的山谷馬上熱鬧了起來。
「你不過去玩嗎?」環著手,勾著一抹笑的學長看著滿天的煙火,拋來一句問語。
「呃......我......」
「漾漾,來玩吧。」然站起身,拉著我,「走吧走吧。」
推卻不過,我只好也跟著站起來,「嗯,好。」
煙花一個一個被打上天空。
「好棒喔、好棒喔~」喵喵抱著貓娃娃,仰頭看著天空。
一記煙火被打上天空,砰的炸出龍的巨大火焰圖案,把整個地面全部照亮了。
我回過頭,看見每個人的臉都亮亮的,微笑著看著天空那個火焰。
其實,偶爾這樣也是很不錯的。
「下一次我們再來舉辦換禮物大會。」

--第十部全文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0:59:46

第十一部第一話期末

Atlantis AM10:03

在烤肉那天之後過了不久,學院舉辦了為期一周的期末考。
說真的,我一直以為這個學校沒有考試,因為連期中考也沒有,而且還有大賽的關係幾乎都沒有上到什麼課程。
「完了,我這次一定死定了。」看著堆在桌面上的教科書,我有種這次一定會留級留到死的感覺。
翻開教科書,一大半我都看不懂。
去死吧法陣學、去死吧誰叫我選的墓陵科。
「你想死的話我可以幫你。」坐在旁邊沙發喝茶的學長翻動著手上的報紙,斜了我一眼。
「不、不用了,謝謝。」請當我無意義發言。
這是這學期最後一個週日,明天開始要期末考,我現在人坐在黑館的大廳裡面,旁邊有兩三個同樣很閒的黑袍在沙發上看書報跟喝飲料,與我現在的地獄簡直是兩種對比。
「漾漾,其實你已經參加過大賽了,期末考對你來說應該會很簡單。」閒著的黑袍一、安因人很好的安慰著我。
騙鬼。
「嗯,期末考的紙考不會很多,分數只佔了四分之一。」搖晃著酒杯,不曉得為什麼也跑來大廳的閒黑袍二、蘭德爾勾起有點冷的恐怖笑容,說著,「另外的全部都是考實際操作,只要會用大部分都可以過關。」
......不要拿我跟你們比。
「你們期末考考什麼有先講過嗎?」學長放下手上的報紙,拿起我桌上迭著的其中一本書翻了翻,用一種這好像是笨蛋看的東西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有......說要考課本里面教過的東西。」我打開課本,裡面充滿了許多東西,完全不知道從何看起。
「那你還不會嗎。」把書本丟回去,學長抽出一張紙符拋在地上,「基礎移動陣,爆符、風符等基礎元素符咒安因不是全部教過你了。」
我看著地上在轉的法陣,十來秒之後就自動消失,「唉......好像是耶。」大賽的時候也用過好幾次,所以應該說有點可以上手。
「臨場考驅魔術的話也不用太擔心,漾漾身上不是還有老頭公的保護,現場的考試用妖魔不會隨便攻擊你的。」安因拉起我的手,上面掛著老頭公的手環。
......好像是這樣。
「逼退考試還有什麼難的,你的幻武兵器掏出來把看到的敵人都打死不就可以了。」蘭德爾冷笑著。
不知道為什麼,本來很難的考試被他們說一說好像變得很簡單。
真的是這樣嗎! ?
無聲的尼羅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一大盤的點心,安安靜靜的擺到桌上。
為什麼快考試了我還在大廳交流感情啊......
「放心吧漾漾,現場考實際操作的話應該難不倒你。」安因一下子拿到很多課本,像是符咒學跟有效的擊敗屬性敵人等等,只留下了兩三本文考的書本, 「課本紙考的話重點考來考去也就是那幾個,只要看那些重點就可以了。」他轉了一下手指,出現了一枝筆,就直接開始在我的課本上畫線了。
「考試會煩惱成這樣的人大概只有你吧。」冷哼了一聲,學長接著安因拋過去的課本,抽出了筆也在上面畫起線。
「把重點看一看,就會考很好囉。」聳聳肩,蘭德爾拿著另一本書丟給他的管家畫,自己完全不用動手。
真的是這樣嗎! ?
看著正在幫我畫重點的三名黑袍(有一個是代畫),我突然有種很感動的感覺。
全世界大概只有我有黑袍在考試前幫我畫重點吧。
「哼......畫歸畫,你如果自己記不起來也是天要亡你。」學長把畫好的課本拋給我。
「謝、謝謝。」我立即翻開來看,裡面畫的很簡單,大概就十來題左右,「這樣就可以了?」我看著那些微少的黑線,大概不用兩小時就可以完全背起來。
「不然你以為要考多少。」學長白了我一眼。
「好了,漾漾你把這些看熟就可以了。」紛紛把課本放回來,安因微笑著這樣告訴我。
我抱著畫好重點的課本,感動的向眼前的幾個人大大一鞠躬,「謝謝你們。那、我先回房間去看書了。」
我想,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就聚集在大廳,所以我還是先回房間去看書比較好。
「漾漾,考試加油喔。」
天使在朝我微笑。
用力的一點頭,我用跑百米的速度往房間衝去。
期末考、加油!

※ ※ ※

接著,為期一周的考試開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學長他們幫我畫重點的關係,紙考意外的非常順利,除了幾題怎樣背都會忘記的寫錯之外,其它的答案幾乎都填滿了。
另外實際操作也勉勉強強都過關了。
看來競技大賽真的有差。
「漾漾,你這次寒假要回家過嗎?」考試最後一天,終於同堂考到的千冬歲在考完之後和我站在走廊上閒聊天。
「嗯,對啊,寒假剛好回去過年,我老媽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回來催了。」上次回去之後我把手機的號碼給老媽,現在每隔幾天就會接到一次電話來問我還活著沒有。
「真好,寒假雪野一族要舉辦大型冬祭,一考完我就得回去幫忙了。」聳聳肩,千冬歲靠著圍欄,「看來要等寒假過後才能再碰到你們了。」
對喔,我都快忘記千冬歲的大家族,真是辛苦。
「喵喵要去醫療班幫忙。」不知道從哪邊蹦出來的喵喵說著,「不過漾漾你放心,我們會去找你玩的。」
......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安靜的寒假......
「我住的那個地區也要辦冬祭。」突然飄出來的萊恩說著,把我嚇了一大跳。
是說,千冬歲跟萊恩也是跟我住在同一個世界的,搞不好我有空也可以偷偷溜去看他們住的地區,現在學會移動陣之後感覺就比較方便了,雖然沒有學長他們那麼厲害可以跳躍空間,不過根據我偷試的結果,還是可以轉移到不少地方。
「漾漾你住的地方會辦冬祭嗎?」話題轉回來,喵喵這樣問著。
冬祭?
「年貨大街算嗎?」近年來因為我們那邊的市區開發了不少,現在每年過年都會出現年貨大街,去年跟我老姐去逛過一次,相當熱鬧的,算算時間今年應該也差不多要舉辦了吧。
「年貨大街?就是能採買到很多東西的年慶街道?」
「呃......應該就是了吧。」我不曉得喵喵他們的定義是什麼,不過是採買的街道應該就沒錯了。
「耶......好想去逛喔。」喵喵撐著下巴,腦袋開始了我們看不見的幻想,「漾漾,我去你那邊的話要帶我去逛年貨大街喔。」
「喔、好。」反正今年大概也要陪我老姐去那邊晃兩圈。
就在聊天時,鐘聲想起。
看了一下時間,我剩下最後一個指定科目要考,就是法術應用的考試。
和喵喵等人先說再見之後,我快速的往指定教室跑去。大概因為這幾天要考試的關係,所以教室很罕見的居然沒有到處亂跑,每一間都是乖乖的固定在原位,非常好找。
進教室之後,裡面已經差不多都坐滿了人。
其實這學期來講,我認識的人還真不多,因為大家的科目都不太一樣,所以除了固定有在講話的那幾個人之外,另外其它的人就不知道了。
應用科的老師走進來,給了一個非常簡單的題目。
「請各位同學將發下的移動法陣符咒加以應用變化,創造出不同的移動陣,指定考試時間三十分鐘,請不要作弊。」
......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學長他們會說不用擔心了。
移動法陣的話我經常看到學長他們在用,樣式什麼的都記起來了,加上之前在圖書館千冬歲也有教過我基本形成辨識。所以在開考之後約二十分鐘左右,我就已經順利繳出答案先離開教室了。
也就是說......
我的期末考、考完了。
看著廣大的校園,我突然有種感覺。
自由真好。
收拾了一下背包,我走出了教學大樓。
學院裡面還是到處都有人在走動,不過一改之前考試的緊張氣氛,現在看見的幾乎都很輕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還乾脆約了要出去大玩特玩一番。
看來就算不是在原本的世界,考試起來那種樣子還是都差不多。
「褚同學,考完了?」
就在我走進去水上庭院想直接穿過回宿舍時候,有人從後面叫住我。
聲音很耳熟。
一轉過身,我先看見的是一頭銀紫色的頭髮。
他是......校舍管理人?
「接下來的時間學生們應該都要各自返鄉了。」站在庭院入口,離我有幾步遠,銀紫發的青年視線不是對著我,像是看著旁邊跑過去的其它學生。
「你、你好。」我微微跟他點了頭,「不好意思,上次麻煩你了。」
那個人轉過來,微笑,「有什麼麻煩的嗎?上次元蟲的事情還是您幫忙才會這麼順利,應該是我先謝謝您。」
他給人的感覺還是很好,我走了幾步道他面前,「對了,上回我忘記問你是......?」雖然學長有跟我說過他的身份,可是我覺得還是再跟本人確認一次會比較好,不然叫錯就糗了。
「帝,學院校舍管理人。」銀紫發的帝頷了頷首,「另外同為校舍管理人員的還有兩位,後與臣,若是褚同學有相關方面問題的話,能夠來找我們。」他微微笑著。
我知道還有兩個。
可是就學長上次說的,應該是帝比較難遇到其它兩個比較好遇到吧?
怎麼我經常遇到很難遇到這個?
看著眼前的帝,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老是覺得他的眼睛好像在看更遠的地方還是看我看不見的東西,反正就不是直接注視我那種感覺。
四周變的很安靜。
糟糕,我發現我沒有話題可以跟他聊天。
「那個......帝先生感覺上好像是妖精族的人?」我想了很久,才發出這個連自己都覺得很爛的問句。
好像在搭訕!
帝微笑,然後搖搖頭,「嗯......如果要換成你們那世界的說法的話......或許九十九神最為貼切。」
九十九神?
那個不是老舊東西變成的妖怪嗎?

※ ※ ※

「褚!」
就在我思考他哪邊像九十九神時候,有人喊了聲,然後同時注意到帝的存在,「帝,你好。」
「夏碎。」朝著聲音處點點頭,帝同樣勾起溫和的微笑。
「夏碎學長。」
「真巧。」在我們兩個旁邊停下腳步,「你們在聊天嗎?」
我點點頭,注意到夏碎學長的手上掛著背包,看起來應該也是剛考完試,「帝說他是九十九神。」
夏碎勾了笑,「沒錯啊,學院的宿舍管理人三位全部都是九十九神,如果用你理解的方式解釋的話,就是如此。」
「那就是物化的......」我停住,不好意思直接說妖怪。
「物化的靈體,妖怪、物神這些都可以算是,在這個世界則是直接稱呼靈體。」夏碎把我不好意思說的部分講解了。
「我是精靈石之刃的物化靈體,原本是皇族所配,經過時間而化,後來被那三位帶到學院來,成為學院的校舍管理人。而後與臣也是如此來的。」帝這樣告訴我,然後伸出他的手掌將上面的手套抽走後張開,兩邊的掌心上面各出現了一個古代圖騰,「這是物化的刻記。」
我看著那兩個刻印,是淡淡的紫色,說不出來是什麼樣式,就跟看古代文物展覽那種感覺很像,覺得挺漂亮的可是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收回手,帝微笑的重新戴回白色的手套,「這也是物化靈體的致命傷。」
「!」我愣了一下,隨隨便便就給我看這樣好嗎?
「我想褚同學應該不是會心懷惡意的人。」帝這樣說,也不避諱夏碎學長,「當然,夏碎也是。」
「帝,你應該回去了,我想後和臣應該在找你了。」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夏碎學長拍拍他的肩膀,「學院中雖然很安全,不過對你而言,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危險。」
帝點點頭,「那麼,有空時候兩位記得多多來校舍管理處坐。」他微微低了身,行了小禮。
我連忙也跟著回禮。
重新抬頭起來時候,眼前的銀紫發青年已經不見了。
「沒想到你跟帝認識。」站在前面的夏碎學長看了我一眼,說著,「帝向來罕少出住所。」
好,我知道啦,反正我很經常遇到不可能會遇到得人。
「因為帝的身體狀況很差。」
夏碎學長補上這句話讓我愣了一下,「很差?」可是我覺得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差啊。
「嗯,據說是在物化時候被攻擊,造成靈體形成不完全,如果你像這樣看見他在外面閒蕩時候要提醒他快點回去休息,不然後跟臣會找人找到發飆。」他說著,然後在庭院旁邊的石椅上坐下,「難不成你都沒有註意到?」
注意到什麼?
我愣了一下,仔細回想有沒有哪邊怪怪的地方,「我只是覺得他在看東西的時候很奇怪而已。」感覺好像不是在看人、可是又是在看人。
「因為帝看不見東西。」夏碎學長一句話馬上讓我的疑惑全都明白了,「所以對於外面事務一向都是後與臣處理,帝則負責幕後事務,這些事情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到校舍管理房間找他們聊聊。」
「是喔。」我點點頭,開始在想校舍管理員要怎麼走。
到現在為止,我只知道宿舍管理員要怎麼去,倒還真的不知道校舍管理在哪邊。
「褚,你寒假時候要回家是嗎?」
我點點頭,不回家我還真不知道要去哪邊,「夏碎學長也是返鄉嗎?」
意外的,夏碎搖搖頭,「不是,我跟冰炎都會留在宿舍裡面,寒假時候除了行政人員之外,宿舍裡面都會留下幾名自願的住宿者要實行宿舍重整。」
「大掃除?」不是吧......
「是結界重整,因為宿舍來來去去的人很多,且經常使用,所以每個學期結束之後會有一段時間重新建立起結界,以保所有住宿生的安全。」很簡單的講了重點給我聽,夏碎學長偏著頭想了一下,「上兩年時候還好,紫館還有冰炎幫忙,不過今年他要負責黑館,紫館方面就會變得比較忙碌一點。」
聽起來好像很辛苦。
「不過這也算是在任務裡面,學校方面有發獎金。」夏碎學長勾起笑容,我馬上就知道那筆獎金絕對不少,不過對他們而言大概也不算多就是了,「褚你有沒有興趣?可以試看看負責一般男女宿舍喔。」
「不用了、謝謝。」我不用半秒就拒絕,連想都不用想。
開玩笑,叫我去幫忙重整結界,那被我整到的館大概很快就全滅了吧。
「對了,這個東西給你。」就在我還在假想宿舍是怎樣全滅的時候,一個透明的東西落在我的眼前。
那是小小的玻璃瓶子。
好,不知道是什麼的請跟著我回想你們的童年記憶,大概指頭般大小,傳說中拿來放相思豆那種小瓶子。
回想結束。
玻璃瓶裡面裝的不是相思豆,是一個很小很小、差不多可以跟綠豆結拜的透明水晶,微微發著小小的光芒。
「這是......?」我接過小瓶子,那個豆丁大的水晶一閃一閃的亮著,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上次在比賽的時候你身上的護符不是大部分都壞掉了嗎,這個是藥師寺家的護符,寒假時候你一個人要小心些,這東西或許能幫上你的忙。」
被夏碎學長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上次在棺材起出時候,千冬歲給我的護符已經壞了,其它有一些比較小的也是,現在幾乎都靠老頭公,別的也就沒有了。
我抬起頭,對上夏碎學長的微笑,「謝謝學長。」
「寒假返家時候要多注意喔,因為褚現在已經跟以前不同,可能多少會有東西找上你,若需要幫助的話,記得通知我們。」夏碎學長的聲音放輕很多,有點像是在讓我多小心的感覺。
其實不用他說,我自己也知道要很小心很小心。
根據往常定理,很可能我離開學院之後就又會開始衰了。
「那麼,就這樣了,開學之後見。」
夏碎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才從水上庭院的另外一端離開。
看著手中微微發亮的護符,我稍稍做了個深呼吸。

於是,寒假開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1:00:12

第二話忘記的東西

Taiwan PM10:02

我......終於......回到人類世界了。
放假第一天,我拎著背包站在街道上,有種名為感動的東西直接竄上我心頭。
人類世界耶,我都已經快忘記他原本的樣子了。
很好,車子不會飛、房子不會跳,我有一個完美的寒假時間可以處在這裡好好療養我受傷的心靈。
『這位同學,請問第三空間怎麼走? 』
就在我很感動的想先去便利商店買個東西來延續感動時候,某人突然拍了我的背後。
回過頭,我看見一條鰻魚。
鰻魚......?
拍我背的是它的尾巴。
不對!重點是這裡是人類空間為什麼會有鰻魚在路上飛!
就在我猛然回神之後,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覺得在這個最正常不過的人類世界中我好像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走在街道上的除了人類貓狗之外,還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和莫名其妙的怪東西。
例如、我看到有個食人花搖搖擺擺的走過斑馬線。
這、這該不會就是......
『同學,你不是開眼過了?應該看見我了吧?請問第三空間要怎麼走? 』
我倒退了兩步。
這種狀況......原來我連最後一丁點的正常人成分都被抹煞了嗎?
「不、不好意思,我不曉得。」看著那條鰻魚,我還能說什麼。
『沒關係,謝謝。 』鰻魚很有禮貌的跟我道謝過後就悠悠哉哉的遊走了。
我決定把剛剛看到的東西當成幻覺。
好、一切重來。我剛剛抵達最正常不過的人類世界,四周都是美麗的正常人......
『同學,要不要來條吃了會死人的口香糖? 』
......
真是夠了。
「漾漾!」就在我考慮著要不要學習學長把賣口香糖的小紅帽打飛時候,對街突然傳來叫喊聲。
抬頭,我看見我老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對面了。
趁著綠燈,我背著包包連忙衝過去對面。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先打電話一聲。」
「我上星期有跟老媽說我放寒假了,不回家還要待在學校幹嘛?」跟老姐一起走在街道上,入冬的台灣真的變得有點冷。還好這次回來有記得拿學長給我的外套,不然真的就在路上冷掛了。
對了,我想起來入學的那時候也是這樣跟我老姐一起走著,講些事情。
放假之後第一個見到也是我老姐,感覺上還真有點微妙。
「一學期下來學的如何了?」往回家的路走著,冥玥隨口問著。
「呃......剛開始不習慣。」非常非常不習慣,簡直到了每天都會跟阿嬤照面的地步,「不過現在好很多了。」我想,大概是天天看看到自己都麻木了,現在看到一些怪事情也沒啥特別反應了。
就跟之前想的一樣,人果然是一種習慣的動物。
然後,我們什麼也沒說。
冥玥沒有再繼續追問關於學校的事情。
我也沒有再繼續說有關於學校的事情。
總覺得她好像知道個大概,所以我也不用多說什麼。
「你們寒假放多久?」打破了沉默,經過了公園之後,冥玥才偏過頭問我。
「那個、到三月初開學。」我們學校的寒假差不多一個月左右,剛好可以回來過年加上去小玩一番。
嘿,去玩,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想了。
還未上學時候我很討厭出門去玩,尤其是人多的時候。可是現在我居然自己會想要出去玩,真的是被那群人給影響了。
「寒假時候我們家要出國旅遊喔。」冥玥的話題一下子三級遠。
「啥?」
刷的一聲,我眼前出現一本免費招待券。
「商店街抽到的,豪華輪船十日遊。」她用一種非常、極度普通沒什麼的語氣這樣告訴我。
......
你是鬼!

※ ※ ※

「漾漾!」
就在回家之後,照例又在廚房練工的老媽很有精神的喊了聲,「你終於回來幫我跑腿了,小玥每次都跑出去說。」她含著淚用沾滿麵粉的手意思意思的抱了我一下。
原來我在我老媽的眼中等於雜物宅配車嗎?
「對了,小玥這次抽到輪船遊,招待券上有六人份,所以全家都可以去。」她跑回廚房,從烤箱裡面拉出香噴噴的烤盤,「我會再問一下你阿姨他們確定時間,大概會在寒假這時候去玩喔,所以你要準備一下行李。」
「喔、好。」我拖著背包走上樓。
房子還是跟我出門之前一樣,只是多了幾個詭異的模糊影子。
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
開門進了房間,我把背包往床上一丟,看了書桌上面,光影村的祭品在出宿舍之前就已經先放好了,也委託了留在學校的賽塔幫我在拿走之後代放,應該是沒有問題。
那就是說現在我終於可以放心好好休假了!
喔耶!
『同學,要不要買一條請人吃人就會死的口香糖? 』
我很冷靜的拿出爆符看著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過來的口香糖小紅帽,「要不要來顆炸了會死的炸彈?」
『嘎嘎......路過、路過。 』小紅帽逃走了。
其實有時候學一下學長他們的舉動還挺有效的。
四周又恢復安靜。
那麼,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
我突然發現我好像完全沒有事情可以做,一但安靜下來之後,整個房間突然沉默的詭異。
砰的一個巨大的聲音馬上把我嚇跳起來。
「漾漾!下來吃點心了!」
老姐的聲音直接在門外傳來,「還有,老媽叫你去買鹽。」
......我剛回來耶!
「好啦!」我還能說什麼,一個是我老姐一個是我老媽,我的地位是在最後那一名,「馬上下去。」
下樓之後我老媽跟老姐已經坐在沙發上,桌子麵擺著一整迭的烤點心。還是跟以前一樣,還沒去住宿之前也都是這樣。
「漾漾,先過來吃東西。」老媽朝我招手。
「我先去買鹽,等等回來吃啦,不然又忘記。」重點是我覺得老媽跟老姐一起坐在那邊等我讓我覺得有點恐怖,還是先閃再說。
「你回來之後就吃不到了。」老姐瞄了我一眼,這樣說。
「留給我啦!」
我連忙往玄關跑,穿了布鞋之後拉了門直接出去了。
『同學,要不要買一條可以殺人的口香糖? 』
「滾!」
快速往大賣場方向跑去,就在離開家附近時候有個白色的東西站在不遠的地方,我馬上停下腳步。
什麼東西?
那個白色的東西像是也注意到我的樣子緩緩的回過頭。是個女人,緩緩的回過頭,有一半臉是腐爛的。不用半秒我就知道我看見的是什麼東西了。
『你看得見我嗎? 』
「我、我看不見!」媽啊,為什麼學長他們都沒先說開眼完會看到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東西!
『你看見了------! 』
「沒有啦!不要追過來!」我恨開眼!
那個女鬼張大嘴巴直接往我這邊追過來,我馬上就跑給她追。
對了對了,這個時候我應該怎麼辦?根據上次對付鬼的經驗來說,好像可以用精靈百句歌。等等,誰出門會記得帶筆記本出來,我把百句歌都抄在上面了,連一個字都不記得。
『世界上負心的男人都該死-----! 』
由女鬼經典的悲吼聲中,我完全可以確定她應該是被甩了之後才死的。可問題是,我根本沒交過女朋友為什麼我要負心該死啊!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追逐者見識你的力量。』」把幾個可能的東西想了一輪之後,我在經過大橋時候停下來轉身,直接把幻武兵器叫出來。
說也奇怪,大概是之前看太多詭異的東西了,這次被鬼追反而不會覺得很恐怖。
緊緊握著米納斯,我看著已經跟上來的女鬼。
是說,這個一槍打下去會不會魂飛魄散啊?

※ ※ ※

那個女鬼在我面前緊急煞車。
很好,我想她大概也知道被打下去會魂飛魄散這回事,「那個......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去殺那個拋棄你的人才對吧。」我想一下,講出了很經典的番石榴劇台詞。
『他......他在哪裡......』女鬼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著,不過那個樣子反而有點像恍神的精神病人,我吞吞口水又退了兩步。不怕歸不怕,可是還是很小心她會突然攻擊,『那個男人......騙了我之後......我為他流產......他還是殺我.... ..』
她說出了應該去報警的事情。
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情殺?
我大概可以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話了,「那個男人把你騙一騙之後去跟有錢人家的小姐結婚了?」
『你怎麼知道! ? 』這次變成女鬼訝異了。
「電視上都這樣演。」看到都會背了。
『......』
既然被情殺的女鬼的話,應該就不是我可以處理的範圍,「那麼......祝您早日殺死那個男人。」這樣說好像怪怪的,可是一般來講這種女鬼好像不殺死對方不罷休的樣子,還是不要隨便插手比較好,「就這樣......再見!」
說完,我立即就逃。
一回頭......媽啊!
那個女鬼居然不死心的追上來。
『站住! 』我還來不及逃得遠遠的,那個女鬼已經出現在我面前了,『都沒有人知道我的痛苦......』
其實我也不太想知道。
「那個,你可以託夢去跟你家人講,他們應該會很樂意聽你講的。」見鬼了,我幹嘛大白天在跟一隻鬼討論誰跟誰的痛苦。
『我、我......我不敢說......』女鬼直接在橋邊坐下來,一臉哀戚,『當初我不顧家人反對,硬是跟他在一起.... ..沒想到那個人居然這樣騙我......』
我大概可以猜到她接下來要講什麼了,一定是為了那個負心漢不惜跟家人翻臉離家出走,結果到最後才發現那個男人根本是玩玩就算了,現在一碰到有錢女生就跟著跑了。
再可憐一點就是這個女鬼還被騙的人財兩空之類的。
『他騙走我所有的存款,害我跟家人翻臉之後竟然這樣對待我......』
我突然覺得我可以去當神算了。
「那你要不要託夢給警察看看?這樣才可以僅早把那個男的送去坐牢啊。」我試圖跟她講看看道理。
『他最好去死!坐牢太便宜他了! 』女鬼一秒變臉,四周的溫度跟著盪到最低。由此可知我應該是踏到她的痛處了。
怎麼辦,我覺得這隻鬼好像有一說不可收拾的跡象,通常遇到這種狀況應該怎麼處理啊?大賽里面也沒有教到,難不成真的要一槍送她上西天嗎?
「唉......那個,我也不太清楚你的狀況,可是我覺得你跟這方面的人士商量一下比較好吧?要不然聽說這樣一直下去你會變成厲鬼喔。」等等,她現在好像就是厲鬼了?
『不殺死那個人,我誓不罷休! 』
那到底關我啥事啊?
「那、你去殺他吧,我還有事情要先走了,拜拜。」
『站住! 』女鬼繼續擋在我面前,『既然你看的見我,你就要幫我,不然我就纏到你脫不了身! 』
......我被威脅了。
「你要我幫你什麼?」看著很強勢的女鬼,我只好退一步的詢問,「殺人放火我不干。」
『不會要你殺人放火,你只要將那個男人找出來跟我見面就可以了。 』
跟你見面之後你就會幹掉他,這樣還叫不是殺人放火,騙鬼,「我又不認識你說的人,而且大姐你看我還是學生耶,哪有可能到處幫你找人?」
『你們現在放寒假了,最閒的就是學生,你不找還有誰幫我找! 』
為什麼你當鬼還會知道我們開始放寒假?
鬼有情報網是嗎! ?
「可是我也不認識你們啊。」我倒退一步,因為她正在氣勢洶洶的逼過來。
奇怪了,夏碎學長明明有給我護身符為什麼她還跟得上來?
我突然想到這件事情,伸手往口袋一掏......然後頭上掉下黑線。
忘記帶了。
我太大意了!我還以為回到人類世界就可以喘口氣,結果一鬆懈馬上就倒霉了!
『你只要照著我的話去做就可以了。 』女鬼整個逼過來,兇猛的看著我,『不合作的話我就跟著你纏死你家人! 』
連我家人都有事! ?
這種時候我突然懷念起學校了,至少學長一定有方法解決這種狀況。
下意識的要拿手機撥打求救電話,接著我很悲慘的發現......我居然連手機也沒有帶出來。
「唉,可不可以打個商量,我去找一個能幫你處理這方面事情的人,然後你不要纏我家人好不好?」對不起學長,可是我突然發現我真的很需要你。
『你要多久時間? 』
女鬼問的很直接,『我不想等太久! 』
這是拜託別人做事情的態度嗎!
「我現在回去找人,可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空......」如果學長不答應的話我還得問問千冬歲他們。五色雞頭就免了,他絕對是那種一來就直接給她靈體蒸發的人。
『我只等你一星期。 』
說完,女鬼立刻當場消失,連個煙都沒有。
......喂喂......
別忽視我的人權啊。
好歹也問問我的意願吧!

※ ※ ※

女鬼消失之後,我用最快的速度買了鹽衝回家。
「漾漾,你的點心......」
「我等等再吃!」
把鹽往廚房一丟,我直接衝上二樓把床上的包包整個倒過來,東西立即散的到處都是。
衣服、筆記本、符文、課本還有夏碎學長的護符都在。
手機嘞?
......
不會吧!
我跳起來,抓了椅子上的外套開始翻找,外套裡面也沒有,身上背包也沒有......
糟糕,不會被我忘記在宿舍裡面吧!
死了!
這樣怎麼聯絡學長他們啊?
不知道寒假時間火車的通道有沒有開,如果沒開我跑去撞那不就是糗大了!
可是我要怎麼回學校啊?我的移動陣沒有厲害的可以做學長他們那種空間跳躍耶,如果移到一半不知道卡在哪個鬼地方就慘了。
完了、慘了、毀了,為什麼我才第一天放假就要這麼倒霉!
那我現在要怎麼辦?
明天早上去給火車撞看看會不會死嗎?
對了,問問看米納斯有沒有辦法。
一想到還有這個救兵,我立刻就把幻武大豆從手環裡面倒出來放在桌上,「米納斯,麻煩快點現身一下,我快完蛋了。」
就在話剛講完,幻武大豆微微發了亮光,然後熟悉的水珠猛地環繞在整個房間。
我看見了蛇身在空氣中捲動。
其實有時候我會覺得很奇怪,因為米納斯好像跟別的幻武兵器不太一樣,哪裡不一樣我又說不上來,總之挺奇怪的就是了。
幻武兵器的靈體就出現在我面前,然後緩緩的開了口:『你想問我如何回到學院是嗎? 』
她一開口,我就知道她一定把剛才的事情都看在眼裡,畢竟我把幻武兵器叫出來好一陣子卻完全沒有用到,單只跟鬼談判而已。
修正,也不是談判,是被威脅。
「對,除了火車之外我好像沒別的方法可以回去了。」搔搔頭,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著。
『根據我的感應,火車上仍有通往學院的道路。 』
咦?寒假了道路還在嗎?
『剛剛那種事情,實際上你可以直接一槍將靈體送往升天,這樣也不會讓她危害自己。 』米納斯語氣非常平淡的說著,『不過相信你應該也有自己的考慮。 』
基本上我一點考慮也沒有,純粹是被威脅著走。
就在米納斯好像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砰的敲了很大一聲。
米納斯立即就消失在空氣當中。
「誰啊?」我匆匆的跑去開了房門,看見冥玥站在外面。
「老媽叫我把點心拿給你。」她將手上的盤子塞給我,上面擺著好幾種小點心,「你剛剛在跟誰講話?」
我愣了一下,這樣你都聽的見是嗎?
「沒啊,我剛剛在找東西。」接過盤子,我刻意打開房門,裡面什麼都沒有。
顯然對我房間沒什麼興趣的冥玥也沒打算進來逛逛。
「對了,我明天要回學校一趟。」
冥玥質疑的眼睛看了過來,我連忙跟了說:「因為有東西忘記拿了,所以要回去拿一下,很快就會回來了。」
另外就是順便去找學長。
「喔。」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我老姐隨便應了聲之後就離開往樓下走去。
看著手上的點心,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去撞過火車了。
看來今天要早點睡,不然明天火車很早就到了,會沒有精神去撞它。
但是話說回來......

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啊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1:00:36

第三話宿舍的黑袍們

Atlantis AM6:50

孽緣......
一切都是孽緣!
為什麼我都放寒假回家了還是得一大早跑回學校裡面來!
都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女鬼害的,連賣口香糖的小紅帽都沒對我怎樣她居然還真的纏上我,到底我又招誰惹誰了啊。
大清早撞了火車班之後來到學校。
我站在大門口看著學校裡面,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樣,我總覺得學校裡面好像有點怪怪的,看起來不太一樣,又好像沒什麼改變。
四周靜悄悄,連一點風的聲音也沒有。
這種狀況突然讓我有點毛骨悚然起來,感覺上好像現在進學校會怎樣的樣子。
「褚冥漾!」
「哇啊!」
突然有人無聲無息的從後面往我肩上一拍,我整個人嚇了一大跳之後往旁邊跳。
轉頭,看見了一堆黑毛。
「放寒假你跑來學校幹什麼。」那堆黑毛......更正,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後面的戴眼鏡黑色仙人掌收回手,陰惻惻的笑著。
「我、我回來拿手機,因為忘在宿舍裡面了所以想說趕快回來拿一下。」我吞了吞口水,稍微往後站幾步。
九瀾雖然跟五色雞頭是同工廠的兄弟,可是他每次給我的感覺都很陰森,讓我有點小怕。
冷笑了兩聲,戴在發前的眼鏡對著我,「幸好你現在回來,要是開始重塑結界之後你就不用拿了。」說完,他率先往學校裡面走,我連忙就跟在他後面。
說真的,學校現在給我的感覺怪怪的,有個詭異的人一起走總比沒半個詭異的人一起走好很多。
「九瀾先生不是醫療班的人嗎?為什麼也跑回學校了?」因為不知道要怎樣稱呼這個人,總不能學五色雞頭叫吧,所以我用伊多叫他的稱呼。
我記得他好像不是學校的保健室人員,屬於在外的醫療部隊。
「呵呵呵呵呵......因為我是黑袍,所以學校請我回來幫忙做宿舍的結界重塑。」
黑、黑袍?
「你不是醫療班的人?」我愣了一下,直接把疑惑問出口。
九瀾轉過頭,亮晃晃的眼鏡對上我,「冰炎殿下沒有告訴過你嗎?」他勾起詭異的冰冷笑容,「我是雙袍級。」
等等!
雙袍級?
就我認識的人裡面我只知道有一個傢伙也是雙袍級,那個人叫做安地爾,鬼王的第一高手。
我訝異的看著眼前這個連一次袍級大衣都沒穿過的人。
「繼前醫療班領導安地爾之後,我是第二個雙袍級,不賴吧。」顯然很滿意我的錯愕,九瀾笑很大。
「可是、可是醫療班不是要鳳凰族......」我已經有點胡言亂語了。
雙袍級......
五色雞頭的老哥居然是雙袍級!
怎麼可能!
「我跟西瑞是不同母親生的,我母親是鳳凰族的人。」他繼續笑得很詭異,然後簡單的對我解釋著,「當初我正在考黑袍時後醫療班的人剛好來招入,工會協調之後就給我雙袍級身分,很有意思對吧。」
他有一半是鳳凰族嗎?
我突然想到安地爾,難不成變臉人其實也有一半的血緣是鳳凰族?
「不過聽說以前有個叫做安地爾的人也是雙袍級,可是鳳凰族裡面沒有他的紀錄,不曉得他是哪冒出來的。」九瀾聳聳肩,瞄了我一眼,「看來你好像很有興趣,想知道就去問冰炎殿下吧,他的情報一定比我多。」
我哪敢去問學長。
「其實冰炎殿下如果有興趣的話他倒是也可以去弄個雙袍級來做做,情報班中大概沒有人比他知道更多了。」
情報班......
學長如果再去弄個紅袍的話,大概會被操死吧我想?因為看他平常在做黑袍就已經幾乎沒什麼休息了。
是說學長這個人真的會操的死嗎?
他給我一種比小強生命力更旺盛的感覺。
步行不久之後,黑館就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說真的,我很少正眼站在門口打量黑館,這次回來就站在前面,仔細的看了好一會兒之後黑館只給了我一個結論。
它果然還是很像鬼屋。

※ ※ ※

順著大門進黑館之後,我先愣掉。
然後裡面的人也愣掉。
裡面或站或坐了好幾個人,大部分我都算認識。
像是那幾個熟面孔,例如學長、蘭德爾學長跟賽塔。
「褚?」本來坐在沙發上面翻閱一本書本的學長猛地站起來,好像看見我突然出現在這裡有吃驚到的樣子,「你跑回來幹什麼?」
原本在大廳的幾個人也回過頭來看我。
「那個......我手機忘記在房間裡面,所以回來拿一下。」同時被好幾個黑袍盯著看讓我有點發毛,「唉......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
「沒有,你再晚點來就真的會打擾到了。」蘭德爾笑得很囂張,不過跟平常不一樣的是今天我居然沒有看見那個管家跟在旁邊,「我們在八點時候會開始消除舊結界。」
我看了一下手錶,才七點多而已、還好。
「不過也沒什麼特別關係,反正不過也就是普通重建而已,沒影響。」另一個我不認識的黑袍聳聳肩。他看起來年紀有點多,褐色短髮藍眼,二十來歲的樣子,應該也是行政人員一類的吧?
說到行政人員,我怎麼沒有看見安因?
「安因去支持校舍方面的結界重塑,分配到另一組去了。」學長這樣告訴我,然後把手上的書本放到一邊的桌上去,「褚,既然都來了,要不要順便見習一下大型的結界重塑。」
我、我?
「一般學生沒什麼機會可以見識喔。」九瀾站在我後面陰森的笑著,馬上就讓我全身雞皮疙瘩頻起。
「那、那個不用了啦......哈哈......我只是回來拿手機。」拿完我就回家了、真的,我一定馬上回家一秒都不會逗留。
學長看了我一眼,「剛剛你進校門時候都沒感覺怪怪的嗎?」
他的問話一下子扯到天邊遠。
校門怪怪的?我是有註意到啦......可是跟著九瀾走進來時候又沒有哪邊不對勁,所以就沒有仔細去想那件事情。
「因為今天要開始消除舊結界,舊結界消除之後必須等待一天的時間才可以重塑結界,所以校園外層布下了防禦網,一般來說如果不是相關者應該是不能隨便進出校區範圍。」站在旁邊的賽塔很好心的解釋給我聽。
原來如此。
......等等,外面布下防禦網?
那請問我是怎麼進來的! ?
我立刻轉頭,看見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頭上有個無形的箭頭指著他。
原來他是元兇!
居然不告訴我有這件事情!
「那、那我東西拿完馬上回去了,這樣應該不會有問題吧......」他們不是八點才要開始動工嗎?
「很可惜喔,你真的不想留下來見習看看嗎?」那個不認識的黑袍這樣告訴我。
我是很想看,可是總覺得不太好。
「戴洛,不要勉強他了。」蘭德爾學長看了一眼同伴,說著。
「褚冥漾,如果要留下來見習的話要三天左右喔,你考慮看看要不要吧。」越過我,九瀾徑自在沙發旁邊的扶手坐下。
那個......真的可以看嗎?
因為說是很難的的場面我當然想看看,可是我也很怕又帶衰把一個普通的工作弄得更複雜。
對了,而且我還要跟學長講女鬼的事情耶!
「什麼女鬼?」學長瞇起眼,紅色的眼睛直視我。
「就、就是我昨天回家時候......」在一群黑袍睜著亮亮眼睛之下,我怯怯的把女鬼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
就在我講完之後,現場宛若發生了什麼殺人命案般鴉雀無聲。
一秒......
兩秒......
三秒......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跟我預料的完全一樣,三秒過後整間的黑袍都大笑了起來,連賽塔都把臉轉到另外一邊去,肩膀還可疑的給我抖動!
我、我就是不會處理那種東西咩!
「提議一、幹掉她。」蘭德爾學長給了非常不切實際的回答。
「提議二、找出屍體好好研究為什麼她會如此之恨那個人,尤其是我們還可以由屍體中得知......」我自動省略掉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對於屍體的廢話。
「提議三、請她好好安息。」
我要是能這樣做我早就做了不是嗎,不認識的黑袍戴洛老兄!
「提議四、你一頭把自己撞昏算了。」
抬頭,看到學長的冷笑。嗚......我真的就是不懂怎麼處理啊......
「所以我想拜託學長幫我想個辦法,要不然她真的去我家我就慘了。」而且我也不想真的隨便把人打的魂飛魄散,這樣感覺很怪、真的很奇怪。
「喔?委託工作嗎?」紅眼看過來,有點慵慵懶懶的,馬上就讓我覺得不妙,「你要出多少工資?」
我在學長的臉上看見兩個字。
天價。
......我知道了,我不該抱著想拜託學長的心來的,可是、可是有沒有給我殺價的餘地啊?
「冰炎,別弄他了。」不認識的黑袍戴洛老兄很義氣的開口說話。
學長聳聳肩,轉過來看我,「如果要幫你的話你要等三天,現在開始到結界重塑之前我都不能離開這地方。」
那也就是說我真的要在宿舍待三天是嗎?
我突然聽見我的安穩寒假生活發出碎裂的聲音。
「三天之後開始穩定結界,到全部完整固定之後要半個月左右,那時候黑袍只要輪流一天一個人過來視察狀況就可以了。」賽塔微笑的這樣告訴我,「所以最多只需要等三天就好。」
「嗯,我知道了。」我點點頭,總之要尋求學長幫忙還是得等三天。
「你就在這邊見習三天打發時間吧。」不認識的黑袍戴洛老兄轉過頭,非常親切和藹的這樣告訴我。
既然都已經確定了,那麼我首先有一件事情一定要做,要不然會被扁死。
先去打個電話回家再說!

※ ※ ※

『你給我在旅行之前滾回來就好了! 』
以上,是我老姐透過手機的發言。
關掉手機之後,我一抬頭就看見學長已經站在我房間的門口了。
「那個......我現在要幫忙嗎?」想來想去,我實在不知道我應該說啥,只好隨便挑個話題。接著我發現我問的很爛,因為我個人只會幫倒忙。
「隨便你要做什麼都可以。」學長丟了一句話過來。
「喔。」
我知道我應該做什麼,就是什麼都不要乖乖待著。
「拿來。」學長朝我伸出手。
「拿啥?」對不起我沒有那種可以聽別人心聲的力量。
紅眼瞪了我一下,「夏碎的護符,如果連女鬼那種東西都會碰上的話就是不夠用,先幫你補強。」
「啊哈哈哈哈......」
我該說其實是因為我自己忘記帶才會被女鬼上身嗎?
......
完了!
我又忘記學長會偷聽!
還來不及躲開,啪的一聲我後腦被砸了整個人眼前發黑。
「那個、那個學長......九瀾先生也是雙袍級嗎?」為了不讓他繼續算帳,我連忙轉了個話題。
「九瀾?他告訴你了?」學長轉過頭,冷哼了聲。
「喔,剛剛說的。」其實也只有說是雙袍級而已,其它什麼事情都沒講。
「沒錯,他是雙袍級,因為血緣的關係。」學長靠在門邊,懶洋洋的這樣告訴我,「跟安地爾不同,安地爾那時候是因為工會機制不完全、也由於他的醫療術在黑袍中突出,所以他才接任了醫療班成為雙袍級。」
唉?原來以前的袍級還可以不完全喔。
可是我還是不太明白,明明變臉人的地位那麼高,為什麼他還要去幫鬼王賣命呢?
「有時候地位不代表一切,在未證實之前,我們也不能猜想為什麼他要這樣做。」學長的聲音挺低像是跟自己說、也像是要講給我聽。
我還是不太懂。
為什麼變臉人要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呢?
我想我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吧,除非哪天他心情好願意自動告訴我,不過應該是不太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那......」
就在學長似乎想說些什麼的時後,外面的樓梯間突然傳來叫聲。
「冰炎!時間到了喔!」
我看了一下手錶,正好八點整。
「好。」學長轉頭就出了我房間。
那、那我該去哪裡啊?
左右看了一下,總覺得我好像不能留在房間的樣子,我也跟著跑出去。
到了大廳,幾乎剛剛的人也全都在了,大廳裡面的桌椅擺飾什麼都被移走了,空蕩蕩的連地毯也沒有,底下就是一大片的白色大理石地面。
「褚冥漾,你的位置在那裡不要亂動。」還沒下樓梯,九瀾立刻叫我站住,「等等下面要畫法陣。」
我馬上立正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拿去。」蘭德爾拋了一塊亮亮的東西讓學長接住。
從我站著的方向看過去,我看到學長手上的東西好像是水晶,黑色的水晶,可是感覺又好像不是,有點透明略帶著金黑色的光。
拿著那個東西,學長開始在巨大的白色地面畫下陣法。
就像我先前看到的一樣,整齊精美的像是機械畫出來的一樣,圓形連一個角一條線都沒有偏走。咒文圖案不斷的堆棧上去,慢慢的將大廳的地板逐漸畫滿。
他畫的很快,很像只是複制出來,不用多久就把整個地面畫上陣法圖案。
「接住。」補上最後一個字型之後學長站起身,把手上一點都沒有減少的黑水晶拋還給蘭德爾,「元素抵銷的大陣法,每個人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好不要亂跑。」
「早知道了,冰炎小弟。」九瀾揮揮手,往其中一個角落圖形走過去。
我看著四個方位的空缺,應該就是要分給四個人站著的,九瀾在其中一個地方站住就停止不動了。
四名黑袍分別站住四個位置之後,賽塔才慢慢的走往大陣法的中心點。
地上的黑陣猛地發出了微弱的金色光芒,一點一點的像是螢火蟲一般往上飄,好幾個光點掠過我旁邊直直往天花頂飛去,整個大廳給照得到處都亮晶晶的。
賽塔伸出手。他的手掌上畫了我看不懂得圖騰,不過感覺上像是跟地面上的陣法是一組的,因為有些像。
「『水元素之位羅耶伊亞九瀾,火元素之位冰炎,風元素之位席雷戴洛,地元素之位密西亞D蘭德爾以及倒位之暗賽塔蘿林,將重塑黑館之結界,於請鑰匙落位分化,禁絕外來之者。』」
然後,法陣傳來強烈的黑光。

※ ※ ※

那個光。
我發現我最近很常看見那個神奇的光。
光消失之後我倒抽了一口氣,因為整個黑館的地板都不見了,下面是黑色無盡深淵,所有人都踩在法陣上面,看起來有點驚悚,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的樣子。
這讓我想到上次大賽好像我也有踩過類似的東西。
學長率先伸出手,「『黑館中的戰火之鑰,請短暫的借宿我手。』」底下黑暗黑暗還是黑暗的最下面有個不曉得什麼東西猛地竄上來,在出現地面同時跟了把火焰,然後旋轉,慢慢的變成一個圓圓的東西落在學長的手上。
「『黑館中的地守之鑰,請短暫的借宿我手。』」蘭德爾依樣畫葫蘆的伸出手,同樣從最下方冒出了黑色圓圓亮亮的東西緩緩的停在他手上。
另外兩個人也各自叫喚出鐮風、水禦兩個圓亮的球在手上。
漂浮在空中的黑色陣法緩緩轉動。
說真的,我光是站在上面看就已經開始有種......
暈車的感覺。
我後悔了,其實我應該先坐在樓梯慢慢看才對,現在直直站著讓我有種很像暈車會往樓梯下面栽的感覺。連忙抓住了旁邊的扶手,我吞吞口水,如果現在掉下去大概不死也半條命。
好運的話掉到地底不死,可是還是會被學長打掉半條命。
賽塔站在原地,一點銀銀的東西落在他的手上。
然後他的聲音和語言改變了,我聽不懂,可是聽起來應該像是在吟唱著什麼咒語,不用多久立刻就讓人有種昏昏沉沉想睡覺的感覺。
『不可以睡著喔,睡著會死的。 』
有個好心人在旁邊把我搖醒。
「喔、喔,謝謝。」我連忙睜開眼,幸好我沒有睡著。
......
不對,我記得樓梯上不是只有我一......
轉過頭,我差點整個尖叫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我旁邊的尖叫人像很爽快的哐的一聲用它的畫框角砸了我的頭,當場讓我的尖叫變成暗譙,被敲到的腦袋整個都在發痛,我懷疑一定有腫包。
除了那幅畫之外,我還看見很多不應該在樓梯上的東西出現在樓梯上看戲。
這是幻覺......
這全部都是幻覺。
其實我剛剛被法陣的光照到眼花了,只要不往後看就不會看到那些詭異幻覺了。
嗯,我決定人應該往前看不能往後看。
所以我轉回頭,很專心的繼續往前看大廳。
站在中央陣的賽塔猛地放下手。
我看見地板很快的就復原了,只剩黑色的陣法慢慢旋轉直到停止。
這樣就沒了?
就在我完全搞不懂發生什麼事的同時,站在四邊的黑袍猛地叩的聲全部都單腳跪倒在地,聲音之響,迴盪了整個大廳有那種好像膝蓋會碎掉的嫌疑。
等等,問題不在這裡。
想也沒想,我直接衝下樓梯,「你們沒事吧?」就在腳接觸地板的那一秒我差點哭出來然後把腳往後縮。
地板是滾燙的!
見鬼!
為什麼地板是燙的!
「褚!先不要下來!」有段距離的學長喊了一聲,我馬上又倒退了兩步。
真的沒有問題嗎?
看著那四個黑袍,我有點擔心。
過了不知道多久,地面上的法陣慢慢的消失淡化,原本跪倒在地上的幾個人才搖搖晃晃的各自站了起來。
站在中間的賽塔先移動了腳步,很快的往旁邊跑去扶著像是又要摔倒的學長,然後轉過頭對我說:「褚同學,麻煩您也幫幫其它人一下。」
我看見尼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蘭德爾身邊托著他,九瀾也自己靠了一邊的牆壁,所以我直接跑下樓梯扶著差點又摔倒的戴洛。
地板已經不燙了。可是在碰到戴洛的那瞬間我愣了一下,手掌傳遞來的溫度很低,他呼吸很急促,整個人像是非常不舒服的樣子。
「請幫忙大家先各自返回房間休息。」賽塔這樣告訴我,全部裡面就只有他好像一點影響都沒有的樣子,「黑館結界基底的四種元素之鑰現在都棲息在他們身上,因為鑰匙的力量相當的強,所以短時間會造成劇烈不適,讓他們安靜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我看著靠在賽塔身上的學長,他臉色不是很好,只能給賽塔扶著走上樓梯。
攙著的戴洛看起來也不是很好,跟他問了房間方向之後我拖了人往上走了幾格,停下,轉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的九瀾。
「你房間借我休息一會兒。」九瀾朝著我笑了一下,靠著牆壁呼了口氣,「我不住黑館,沒地方可以躺。」
「好。」看了一下戴洛,我點點頭,「我等等來帶你上去。」
九瀾點了頭,沒說話。
我扶著戴洛一步一步往上走,突然意識到黑袍其實能力都是很高的。可是為了一個宿舍結界要這麼難受......
宿舍的保護、學院的保護都很大,這些我都知道。
可是我從來沒有看過那樣的保護是要如何形成、維護才能夠保障這麼多學生。
現在看見的也不過是一小角,還有其它宿舍、校園各大地方的結界都要按時維護著,還有更多我不認識的人像這樣費心費力的幫助我們有個安穩的環境。
我突然很真實的體會到我們學院真的非常、非常的用心。

還有保護著我們的所有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1:00:56

第四話不能上去的樓層

Atlantis AM9:00

關上我自己房門之後,四周就安靜了下來。
「辛苦了,褚同學。」迎面走來的賽塔向我微微點了點頭,說著:「接著等黑館的舊結界全數脫離之後就可以布下新結界了,時間大約是一日。所以約是明天的這時候大家就會重新在大廳集合,這中間你可以四處逛逛。」他對我眨眨眼,笑著。
「有結界的黑館與沒有結界的黑館相差挺多的。」
被他這樣一講,我突然不想到處去逛了。
總覺得沒有結界的地方好像很危險那種感覺。
我不想走著走著就被尖叫畫像一口拽掉腦袋。
「我還得去協助其它兩館的結界事宜,那就先離開了。」看來似乎今天會忙到翻掉的賽塔微微一笑之後很快的就先行離開。
黑館裡面只剩下我一個人。
一股冷風猛地從旁邊吹過。
我整個人也跟著毛起來,明明走廊上什麼都沒有,可是我一直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盯著我,聽不見的聲音像是在角落竊竊私語。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我總覺得黑館比平常還要暗了很多。
不要自己嚇自己、不要自己嚇自己......
我用力的深呼吸一下,不用一秒馬上逃下樓梯。一邊跑還一邊慌慌張張的拿出手機,現在要找誰打一下聊個天比較好?
千冬歲?不行,他說他們族裡好像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活動。
夏碎學長在紫館,萊恩......大概不行,萊恩一定一句話都不說只有謎樣的呼吸聲,這樣會讓我更毛。
打給喵喵好了!
就在我拿了手機逃到一樓準備撥號同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
邪惡的手機突然發出像是被人殺了三千刀還連帶剝皮的淒厲尖叫聲,然後我也跟著尖叫,瞬間整個大廳充滿了尖叫聲。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畫馬上也跟著尖叫起來。
有鬼!

這裡真的有鬼!
想也不想我衝出黑館大門,害怕的逃出好一段距離。
手機聲停了,變成在顫抖。
「餵......誰、誰啊!」
到底是哪個渾蛋突然打手機過來嚇人!
如果我變成史上第一個被手機嚇死的人,我絕對會死不瞑目外加變成惡鬼去找那個亂打手機的人報仇!
『漾~要不要出來喝茶? 』
去你的死人雞!
我覺得如果我現在翹的話肯定是被嚇死的,聽見手機那方傳來悠哉外加涼涼的聲音,我就很想砸手機。不過當然手機我不敢砸,不然接下來會被學長砸的人就是我,「我現在沒空。」
『唉?你在幹嘛? 』電話那端傳來好奇的問句。
「我在學校宿舍......外面。」看著有點距離的黑館,它四周像是散發著邪惡的黑色氣息,讓我不太敢靠近。
『喔,我去找你。 』
「喂喂!學校有結界你進不來啦。」在他快掛電話時候我連忙喊了聲。
『那為什麼你進得去? 』五色雞頭問了一個非常好的問題。
「我跟九瀾先生一起進來的,聽說要三天才可以出去。」說真的我也不太了解到底是怎樣,所以就先以我自己的基準來說吧。
『......放心,我受過入侵的訓練。 』
問題不在這裡吧!
「我回去再找你出來喝茶好不好?現在有點問題,麻煩你不要過來。」我有一種預感,對我而言是地獄的無結界黑館對五色雞頭來講可能是天堂,所以還是不要讓他過來比較好。
如果學長他們一覺醒來看到黑館已經被翻了大概會直接來殺我。
『那好吧,我去找那個書呆喝茶。 』啪的聲電話被掛掉。
找千冬歲......
他們什麼時候感情變這麼好了?
我突然覺得我有必要打個電話叫千冬歲這兩天出入小心一點。五色雞頭絕對沒可能那麼好心真的去純喝茶,如果會、他就不叫五色雞頭而是叫做冒牌貨。
轉開了電話簿要撥給千冬歲,一抹鬼鬼祟祟的影子出現在黑館旁邊的樹叢裡面。
那是誰?
現在黑館沒有結界的保護,學校也禁止閒雜人等出入,看那個影子這麼詭異,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不會是小偷吧?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鬼祟者見識你的疾速。』」
米納斯在手,我立刻朝那個影子開了一槍。
「呀--!」

※ ※ ※

沒打到。
倒是那個鬼祟的人影跌倒叫出聲。
是人?
應該是人吧?
就在我猶豫要去看是不是人還是要補他一槍讓他直接升天的同時,對方的動作快我很多,已經豁地從地上翻起身,氣勢洶洶的往我這邊衝過來。
「哪個不眨眼的渾蛋隨便亂攻擊人!嚇死我了!」
這個......好耳熟的聲音。
我有一種會倒霉的感覺。
看清楚來者的樣子之後,那種感覺馬上又深堀往下十尺。
「是你!」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黑館附近鬼鬼祟祟的不死白袍莉莉亞指著我,活像我是殺她全家的仇人一樣喊著,「褚冥漾!哼!冤家路窄!剛好今天在這裡碰面,有種就跟本小姐一決勝負看看誰才是有能力的人!」
又開始了。
我後悔,我應該叫五色雞頭來的,至少他絕對能夠擺平這位大小姐。
「那個......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再見。」我現在覺得黑館比較和藹可親。
「給我站住!你這個縮頭烏龜!」莉莉亞居然跟上來了。
「好吧,我是縮頭烏龜,麻煩您不要再來找我了。」壓跟不想跟她打啊我,快步的往黑館裡面跑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結界正在撤除,意外的莉莉亞居然沒有被擋下來,一前一後跟我進了大廳。
她停下腳步,環視著黑館的大廳,突然安靜下來了。
正要踏上樓梯,突然沒有聽見她叫來叫去的聲音,我也覺得怪怪的,所以就先停下來看她要幹嘛。
莉莉亞就站在黑館的大廳看著,然後視線轉向我,不說話。
她看我幹嘛?
我突然全身雞皮疙瘩頻起,很怕下秒馬上被暗殺掉。
「你真好,我們幻想著進黑館不知道想了多久。」站在黑館大廳的中央,莉莉亞語氣意外的平緩,跟剛剛拔囂的聲音完全不同,「一直努力、一直努力,結果才在白館,什麼時候我也可以進來這個黑館?」
她應該不是問我而是自言自語,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搭話。
如果一搭她馬上回神要劈我怎麼辦?
「餵!你幹嘛不說話!」瞪眼,莉莉亞依舊是莉莉亞,開口一變就是凶狠。
「呃......我想說打斷別人自言自語不太好。」而且我也不是很想搭話就是了。
「本小姐只是在感慨!正常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安慰女生說以後一定能辦到嗎!」莉莉亞往前跨了一步,在我腦袋中就像殺傷力很強的迅猛龍跨了一步,我馬上偷偷的往後退了一步。
「那、那好吧,總有一天你一定也可以住進來黑館。」我吞了吞口水,說著。
莉莉亞嘖了一聲,不過看起來應該是滿意多了。
「哼,平常這裡都有結界,要進來看看黑館還真不容易。」繼續打量著黑館擺設,莉莉亞說著。
唉......等等......
「你剛剛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就是想要偷看黑館嗎?」
像是被我戳中,莉莉亞的臉有一瞬間猛地漲紅,接著惡狠狠的瞪著我,讓我覺得其實我不應該多話。
「關、關你啥事!」
真的被我說中了。
看著她的反應,我開始在想......
搞不好莉莉亞是出乎意料的正直熱血少女?

※ ※ ※

有一個細微的聲響。
「你有聽見那個聲音嗎?」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吊掛的大水晶燈,莉莉亞轉過頭,疑惑的看著我。
我很想告訴她黑館經常都會有聲音,這種時候我最常做的就是假裝沒聽到。
有時候人甚麼都不知道會比較幸福......
不過的確有個聲音,遠遠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咚的一聲。不是沉重的聲響,是輕巧的貼地,奇怪的是我們兩個全都聽見那個聲音。
照理來說應該是聽不到才對。
「是不是樓上傳來的?」莉莉亞看了我一眼,然後往我的方向走過來,擦過我身邊往樓梯走。
「應該沒什麼東西吧?」我連忙跟在她後面,「學長他們在休息,應該是不小心撞到了。」
她停下來,比我多站高了好幾階,用一種不帶任何表情的臉看著我,「難不成你沒有感覺到黑館傳來的奇怪氣息?」
奇怪氣息?
我是有覺得好像變得比較恐怖,可是確切來說,也不知道是怎樣的恐怖,更何況她說的奇怪氣息。
「結界撤除之後不管什麼狀況都會發生在各館當中,因為宿舍原本就是從各界帶來的異館。」她看著我,冷哼了一聲,「通常在做結界撤除時候必定都會留下一兩名的護衛來保護暫時沒有力量的保管鑰匙袍級。」
「咦?可是我沒有看到其它人......」我的話停住了。
不會吧......
不會吧學長......
你們不會這麼狠心吧! ?
「你不是人嗎。」莉莉亞用一種看白痴的表情看著我。
「我、我哪可能!」叫我當護衛?那不是叫我先給自己一槍上天堂同樣意思嗎。
「不然還有誰啊,給我上來!」她大小姐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其實不能進出黑館,伸手直接拖了我的領子往樓梯上爬,「黑館最高幾層?」
「耶......四、四層吧?」怪了?我幹嘛應和她。
「什麼不確定的語氣啊!你不是住在裡面的人嗎!」非常強勢的莉莉亞抓著我直接往上一直爬,我看見樓梯旁邊的雕飾跟圖畫的眼睛都朝著我們看,詭異至極。
「我聽說好像有最頂層的五樓還是閣樓的樣子,可是學長說過樓梯只到四樓,沒有往上的通道了。」記得很早之前學長就有這樣告訴過我了。
黑館中似乎還有著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的秘密存在。
我們在三樓停下腳步,那個細微的聲響再度響起,似乎還在更上層。
「真的沒有通道?」莉莉亞皺起眉。
「嗯,學長都這樣說了,我想應該是真的沒有。」學長很少在說謊,他只會轉移話題。
「那我們去找看看吧。」她很爽快的鬆開手,然後拿出一個拇指大像是鐵塊的東西。
「唉!?」
等等,這樣不好吧,學長都已經叫我不要太過好奇了。
細微的聲音不輕不重的又敲了一下。
莉莉亞抬起頭,往上看了半晌才把視線轉過來,「我可不覺得聲音是從四樓傳來的,還要更高一點才對。」
我也覺得應該不在四樓。
因為睡在四樓的我常常晚上聽到樓上有在敲東西的聲音,所以樓上應該真的有什麼。
「我覺得應該還是要先問過學長比較好。」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皮一直跳,總覺得好像不會發生什麼好事情,而且感覺還很強烈。
「你不是說學長們在休息不能打擾嗎。」大小姐白了我一眼,非常自主的說著,「所以我們找到再告訴他們吧,『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隱藏者見識你的追踪。』」
她這樣一說,手上的鐵塊微微發著光,我才知道那個玩意居然是個幻武兵器。
有幻武兵器長成這種樣子的?
不會跑出來的東西是個鐵鎚吧!
「九門盾甲。」莉莉亞轉動手,在微光之後拉出了一道線,平放在她手上的是我曾經見過的那個奇怪的羅盤。
羅盤算是兵器嗎?
好吧,砸下去會痛應該也算是。
拿著那個羅盤,莉莉亞左右走動了一下,然後在羅盤上敲了敲,「顯示出我要尋找的東西吧。」她說,然後認真的盯著羅盤看。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奇異的幻武兵器猛地發了銀色的光芒,然後出現了一條細線直指往上的天花板。
果然還得再往上。
我有種很無奈的感覺。
「餵!跟上來啊!」已經往上層樓梯爬的大小姐發出催促的喊聲。
為什麼我真的要陪著她爬嘞?
真是個深奧的謎。

※ ※ ※

我們兩個人並行站在四樓。
沒有往上的樓梯了,每天都住在這邊的我自然是很清楚。把走廊前前後後走完一次之後,莉莉亞也不得不點頭承認。
「往上的樓梯肯定在密室!」她發出偉大的結論。
......小姐,現在不是在演電影耶,哪來這麼多密室啊,而且真的有密室的話哪有可能隨隨便便被我們找到。住在這裡的黑袍都沒人知道了,被我們這兩隻小蝦米找到的話不是太誇張了嗎!
「你自己去找,我不玩了。」四樓......終極的四樓,裡面還有學長在休息的四樓,如果把學長弄醒了會怎麼死都不知道,所以我決定讓她自己勇往直前去探險。
「你叫一個女孩子孤單去找密室!」莉莉亞指著我叫起來,眼睛圓圓的瞪著我,活像我現在只要一走掉就是傳說中拋妻滅子的狠心郎君。
......
呸呸呸!誰跟她是郎君那種鬼東西!
「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很孤單啊。」我聳聳肩,我覺得她自己挺樂的哩。
「你不覺得我是個柔弱無助的少女,需要一個人來幫忙......雖然你很肉腳,不過有總比沒有好。」一點都不柔弱的火爆少女當著我的面說她很柔弱,完全驗證了睜眼說瞎話這些字句,「就這樣決定了,我們先去空房間找,找不到就拆隔間。」
「我覺得你最好不要拆隔間。」我有一種隔間拆掉會莫名其妙死掉的不良預感。
「哼哼,本大小姐絕對要把秘室給找出來。」已經忘記自己應該不是來探查密室之旅的莉莉亞握緊拳頭,非常熱血的一吼,「拼上我莉莉亞名譽!」
話說,你不會就從此之後身敗名裂了吧?
「餵!有兩個空房間,我們一個人一間,先找到密室的就贏。」完全無視於我意願的莉莉亞非常強勢的說著。
空房間?
「空房間一般都會上鎖。」我想起來學長第一天就給我鑰匙的事情。
「哈,那是小意思,現在黑館沒有結界,就算是沒鑰匙也可以進去。」像是要證實這個說法一樣,莉莉亞走到其中一個空房間前面,手上的羅盤貼著門鎖,「九門盾甲、解鎖術!」
喀的一聲,門鎖居然鬆開了。
我打賭她一定是小偷級好手,做起來這麼自然。
「哪,快進去!」一把推開門,莉莉亞用力把我往內一推,「沒找到不准出來!」
完全沒預警被她這樣一推,我踉蹌了好幾步站穩在空房間裡面,還來不及抗議,後面的門被人叩的一聲關起來。而且,外頭竟然傳來像是上鎖的聲音。
你不是存心整我吧!小姐!
「莉莉亞!放我出去!」我用力扭動門鎖好幾下,都沒反應,打不開。
不知道米納斯能不能轟門?
「找到密室就放你!」
莉莉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逐漸變遠,不久之後我聽到另一個開鎖的聲音,看來她是真的跑到另外一個空房間了。
回頭,整個房間都空蕩蕩的......
就跟我的房間差不多的格局。
正當我仰頭要往上看天花板那秒差點沒跟著尖叫出來。
天花板有個跟我廁所一模一樣的詭異人偶拿著吊燈啦!
這什麼靈異的房間!幸好當初我明智的選擇學長隔壁,不然現在我不就不用用客廳了?
「這位老大,我只是路過借個地方用用......請不要害我......」我吞了吞口水,倒退兩步貼著牆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移動時候那個人偶的眼睛好像跟著我轉。
神啊佛啊......隨便一個有空的請保佑我......
小人的心臟一點都不強,真的。
就在我很害怕的抖抖抖想叫出米納斯陪我同時,我又聽見那個奇怪的聲音。
這次很近,非常近,好像就在天花板上面而已。
有時候人很倒霉,就連最不可能的事情都會被碰到,尤其是像這種一感覺就是知道不是好事的時候我就特別容易會碰到。
真的,我強烈的這樣覺得。
我決定了,我要破門逃出這個詭異的地方!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請讓固門者見識你的力量』。」我受不了了!我不要待在這個鬼房間!尤其是上面那個人偶!我要一槍轟爆他的頭!
小槍一出現,我立刻朝門口開了一槍。
轟的一聲,門沒破。連一點屑屑都沒有掉下來。
神啊,拜託不要這樣對待我。
拿起小槍,就在我想要擊出第二發同時,我聽見了......巨大的轟的一聲。有個沉重的東西在房間的方向傳出來,整個地板都震動了一下。
那個......我剛剛應該是打門沒錯吧?
「發生什麼事情!?」莉莉亞直接從外面衝進來,一秒就往睡房跑去,非常豪爽的一腳把門踹開。
門開之後,我無言了。
誰來告訴我......
為什麼開槍打客廳門、房間的天花板會掉下來啊!

見鬼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1:01:14

第五話五樓

Atlantis AM10:21

我必須深呼吸。
吸氣,然後吐氣。
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回房間睡覺,把現實的一切都忘光光,醒來之後世界就會變得很美好、什麼痛苦都沒有了。
「褚冥漾,你居然找到了。」仰頭看著破洞的天花板,莉莉亞愣愣的說著。
我跟著她抬頭。
天花板上出現了一個大洞,不太正常的是洞裡面有個像是往上的繩梯。
那個通路很狹窄,幾乎就一個人能通過的的大小,簡單講還挺像煙囪的那種感覺,整個上面都是黑暗的,完全不知道繩梯通往哪邊。
「上去看看。」莉莉亞蹬了腳,唰的一聲直接往上翻,一手抓了繩梯像是貓一樣無聲的就往上溜去。
......那我要怎麼辦?
「餵!我爬不上去啊。」我不可能用跳的就跳上去吧!
『這個借你。 』旁邊遞來一張高腳椅子。
「喔,謝謝。」我接過那個很高的椅子,感動的要往上爬。
等等......
剛剛是誰遞椅子給我?
一轉過頭,我看見剛剛在天花板的人偶拿著電燈,站在我旁邊。
......錯覺......一切都是錯覺。
人偶不可能從天花板下來的我知道,它絕對沒有自己行動的能力,要不然我把廁所那隻鎖在裡面是鎖爽的嗎?
所以出現在我眼前的一切都是錯覺,只要我重新再看一次它絕對就不會在那個地方。
我用力閉眼,然後睜眼,果然那個人偶已經不在我旁邊了。
它現在嵌在房門上,手上拿著吊燈。
我立即放好椅子爬上去構了天花板往上爬,「莉莉亞,等我!」我打死也不想跟人偶在同一個地方!
學長是不是忘記告訴我房間的人偶會移動啊! ?
那廁所的那個人偶......
我不敢繼續往下想。
繩梯的距離很短,沒有一下就爬完了,上面是個黑色的空間,莉莉亞就停在間斷處,「你在吵什麼啊?」她瞪了我一眼,彈指,四周微微亮了起來。
又是一個光影村愛好者。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座收起的樓梯,看起來應該是機關梯,可能是剛剛那個房間有機關一按就會放下去的,可是因為被我強行突破,所以機關梯是收起來的,層層的梯板擋了接下來的路。
「看來要用爬過去的了。」行動力很強的莉莉亞說做就做,手上羅盤一收,就往樓梯細縫爬過去。
我吞了吞口水,只好跟著爬。
說真的,我一直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好像會到不該到的地方。
我真的有很強烈的預感。
那上面絕對有東西。
爬過樓梯之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又是往上的道路,像剛剛一樣的煙囪管,附上繩梯一條。四周到處都是灰塵,爬完後我們兩個身上也都灰灰髒髒的,可見這個地方真的已經很久沒有人發現了,就連其它人也都沒有上來過。
看著莉利亞繼續往上爬,我也只好跟在她的後面往上。
煙囪管路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我突然很慶幸還好我是爬第二個,前面那個人一定會比我還慘,臟東西都先被她擦乾淨了。
幾分鐘之後,莉莉亞停下,上面傳來敲響的叩叩聲,「看來已經到了。」她說,用手去敲了好幾次上面,「這是門。」
說完,她立即用力往上一頂,轟的聲響猛地傳來,整個上隔板被她翻開,然後莉莉亞往上一跳,就站在最後。
我也跟著爬上去,然後在看見眼前景色之後停下。
那是一個很大的閣樓。
就如同樓下的空間一般,閣樓佔的坪數應該也是很大。出現在我們兩人面前的就是一個很大的荒廢空間,四周都是柱子和隔間,可是不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隔間上粉刷已經掉落且有大半都已經傾圮,柱子也破損的很厲害,與樓下完全不同,是個荒涼的景色。
地上到處都是灰塵跟隔間倒落的石頭碎屑。
學長他們真的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嗎?
不曉得為什麼,那一瞬間這個疑問竄上我的心頭。我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來,這地方似乎......
「奇怪了,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莉莉亞的聲音把我喚回過魂來。
仔細一看,她大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閣樓的盡頭,現在正盯著盡頭的牆面猛看。
「什麼東西?」我看了一下來時候的路,黑黑暗暗的有點毛骨悚然。現在叫我自己往下爬我也不敢了,只好也跟過去看看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盡頭的牆面上有著一層厚厚的灰塵,被莉利亞擦去一大半,露出一個古舊的法陣。
就在看見那個法陣同時,我突然愣了一下。
我認得這東西。

※ ※ ※

那一瞬間,有很多東西竄進我的腦袋。
『這是我們的天下。 』
有一個男人這樣說著,背著光,黑色影,怎樣都看不清楚他真正的樣子,『時族、精靈族、妖精族、海王族、獸王族......不管是哪一個族群都不是我們的對手。 』
那個男人在笑,聲音銳利的像是切割著神經,讓我整個腦袋都痛起來,像是要炸開一樣。
『這是我所設下的通道,讓我族能夠來去自如,讓他們散播到世界各個角落,直到沒有種族能夠閃躲。我們要殺、用血洗開我們......族的大地......』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我的頭好痛,痛到想尖叫。那個男人的聲音像刀子一樣不停劃著、刻著,我的頭痛的像是快要裂開,整個都是空白的,只看見了那些人的影子。
意識幾乎模糊的同時,我看見有人在我面前蹲下,影子像是個女人,金紅色的眼勾起冰冷的笑意,『宣戰的時間到了,你怎麼說? 』
她像是在對我說話。
可是我很清楚,她不是在對我說話,她是在對著這個奇怪記憶的人說話。
『我們要藉用的是你的力量,你與我們一般被放逐到永恆的黑暗,你怎麼說? 』她伸出手,尖銳的甲畫過我的臉龐,冰冷的讓我瑟縮了一下,『冰牙族的三王子是你的友,大戰之後碰上他,你怎麼說? 』
『我詛咒他。 』
一個聲音響起,從我身上,可是不是我開口,『大戰無友,......若阻擋我們的去路,我詛咒他,以意為靈,讓他消失在我們之前,用他的血洗開我們的大地。所以我詛咒他,如果他要阻礙我們的話。 』
女人笑了,『很好......哈哈哈哈......很好,那你就好好的看著這場戰爭吧。 』
然後那女人的臉整個扭曲,四周猛地玄黑一片,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
只是眨眼時間,另外一個聲音又傳來。
這次像是在我的頭頂上,柔和的不像剛才那樣子銳利,低低的、像是吟唱歌謠。
我看不見那是誰。
黑暗中有一隻手輕輕的覆在我的額頭上,冰涼的,但卻是讓人安心。
『睡吧,安心的睡吧,這裡不會有人來驚擾你們。不管是邪惡的靈魂、善良的靈魂,都會回到主神的身邊,然後你們能夠放心的睡,不用再擔心一切的變化。 』
一點點冰涼劃過我的面頰,像是上方滴下的水珠。
誰在哭?
『我所愛的朋友,願你樂意接受精靈的祝禱文陪你回歸神靈。 』
我緩緩的睜開眼,看見銀色的髮飄落在我的臉上,銀色的眼高高的望著我,四周微微發著光卻又黯淡的幾乎悲慘,我看見那張臉... ...
他是......
「褚冥漾!」
銳利的聲音猛地劃破所有的景色。
我猛然回過神,只看見莉莉亞的臉出現在我面前,剛剛所有聲音畫面都已經不見了,連腦袋也都不會痛了,「唉、唉?發生什麼事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莉莉亞,我反射性的問了一句。
「你剛剛站著睡著了!」莉莉亞指著我,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聲音說,「你居然站著睡著,我叫你好幾次,你現在才醒來!」
「我站著睡著?」
見鬼了,我沒事站著睡著幹嘛! ?
莉莉亞瞇起眼,湊在我面前左看右看,讓我反射的倒退一步,「你、你幹嘛?」
她站回身,環起手哼了一聲,「沒事,第一次看見有人站著睡覺覺得很好笑。」
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剛剛那些片段的畫面是什麼東西?
還有最後看見那個人,銀色的發、銀色的眼,還有他的臉......
......
他長什麼樣子?
明明剛剛看的那麼清楚,可是現在我突然想不起來了。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 ※ ※

「這個是什麼的法陣?」
莉莉亞的聲音再一次讓我回過神,她站在牆壁前看著幾乎整面牆的大法陣端詳著,半晌皺起眉頭,「奇怪了,我怎麼看不懂這是什麼陣法?」
隨著她的疑問,我也跟著看向那個法陣,這次沒有再有奇怪的畫面了。出現在我眼前的古老陣法整個都是赤紅的,因為年代久遠稍微有點暗沉了顏色,可是整個陣法幾乎都完整的保存下來了,一點都沒有缺少。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應該認識這個東西。
我看過它。
陌生,可是又很熟悉。
為什麼?
「九門盾甲。」莉莉亞手上出現了她的羅盤,看來她剛剛應該只是暫時收了不是變回幻武大豆,因為連召喚的程序都省了,「探查元素組成之陣法。」她將羅盤貼在法陣上面,那個有點奇怪的羅盤發出微光,然後快速的轉動著。
看著她的動作,我突然懷疑莉莉亞可能不是那種像學長他們一樣專門戰鬥的袍級,她的幻武兵器實在是不像武器,反而像是一個輔助工具。
十幾妙之後,羅盤停止,莉莉亞將東西收回來看著上面的指示,「......這是什麼啊!?」她叫了出來。
「怎麼了?」我連忙湊過去看,羅盤上面全部都是天書文字,有看沒有懂。
「這個陣法不是用元素組成的。」莉莉亞收起羅盤,我這才看見她的手掌上出現了一道很像燙傷的黑色傷痕,「這是詛咒的門。」她對著傷口呼氣,像是很痛的感覺。
看著那個赤紅色的法陣圖,我越看越覺得不安。
一定會發生麼事情。
我心中有種非常不對勁的聲音這樣喊著,喊到我自己都頭皮發麻,「我們不要看了,快下去吧,不然學長他們知道可能會不高興。」連忙拉著莉利亞的手,我覺得最好不要繼續待在這裡了,這裡真的很奇怪。
大概也真的感覺不對了,莉莉亞點點頭,罕見的完全不反抗的被我拉著走。
就在我踏出一步的同時,閣樓的地板突然整個震動起來,所有地上的砂石灰塵都在跳動,然後越來越劇烈了。
莉莉亞和我同時回過頭,那個赤紅色的古舊法陣居然開始微微發光了。
不對,真的不對。
要出事了!
「褚冥漾!快跑!」莉莉亞推了我一把,反手喚出羅盤,「九門盾甲,封魔大術!」她咬破手指,一滴血紅落在羅盤上面,半秒,羅盤突然發出強烈的光線投射到牆壁上的法陣前方,強光畫出另一個法陣。
我該跑嗎?
莉莉亞的背影看起來這麼嬌小。
發光的法陣只存在了十幾秒,就在赤紅色的法陣開始轉動的同時,那個光陣就像是玻璃一般發出了虛弱的哀嚎,整個碎裂成上百片。
赤紅的法陣中睜開了一雙灰白的眼睛。
我認得那雙眼睛。曾經我毫無抵抗之力。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襲擊者見識你的猛勇。』」水滴的聲響落在地面,我緊握住米納斯一點猶豫都沒有的直接朝赤紅色的法陣中央開了一槍。
第一個竄出來的灰白眼惡鬼被那槍打破了腦袋,青白的漿水四處飛濺,一鼓噁心的詭異臭味立即傳來。
「莉莉亞,快跑!」我拉住莉莉亞的手,直接邁開腳步往通道處跑去。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大,好多石頭碎屑都彈到我們腳上、膝蓋上,慌忙中被砸了好幾次傳來微微的刺痛。
後面傳來更多拖著腳的步伐聲。
莉莉亞似乎被後面的景物嚇住了,整個臉都青白,「不可能、不可能......為什麼會有惡靈......」
「先逃再說!」一到通道入口,我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的蓋子,想要先回四樓再說。
封口一開,我們兩個人都愣住了。
那條狹小的通道四周開始長出奇怪的白色物體,像是海綿一樣緩緩的要把通道給阻塞起來。
我轉過頭,看見那些灰白色的惡鬼開始增加的往這邊靠過來。
怎麼辦?
這個時候要怎麼辦?
「火攻!」羅盤朝下,莉莉亞喊了聲,一抹火焰立即從羅盤裡面竄出來直直往通道下噴去,沿途燒去了許多白綿,勉強的清開道路,「快點!又再長了!」她尖叫著。
我看見通道裡面又開始緩緩的出現那個奇怪的白色物體,也不管莉莉亞會不會抗議,我直接就把她往通道一推,「快下去!」我對著要圍過來的惡鬼群又開了好幾槍,打得他們後退好一些距離,在通道被堵住之前馬上鑽下去。
通道口在我往下爬不到幾秒之後就整個被阻塞住。
我看見一隻僵白浮腫的手穿透白綿中間,灰白的指甲差點打到我的眼睛,那隻手摸索了一下就收回去了,然後整個通道又被塞起來。
「下面也有!」莉莉亞驚恐的聲音傳來,不只是信道口,整個信道都一直在出現那種白色的軟綿,往下的道路開始也變得很困難。
「快點往下跑!不要管了!」我很緊張,我真的很緊張,我怕那些惡鬼也跟著爬下來。
學長他們都還在休息,如果被攻擊了怎麼辦!
我後悔跟著莉利亞去找那個該死的往上通道。
到了中層,那個機關樓梯四周也都塞滿了白綿,靠著莉莉亞的羅盤我們好不容易又爬過機關梯,同樣的清理完通道之後往下。
然後我們兩個從天花板掉下來,摔在四樓的房間裡面。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看著天花板的通道被白綿塞滿,莉莉亞仍然驚恐未定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就在我把她拉起來要退出房間同時,整個天花板上面充滿了巨大的詭異聲響,到處都有東西在移動的聲音。
然後,有什麼東西艱困往下的聲音。
我跟莉莉亞對看了一眼,心中一冷,我們都知道有什麼東西跟下來了。

※ ※ ※

第一張被擠破的臉出現在天花板的通道裡面是幾十秒之後的事情。
白綿仍然不停生長著,從上面跟著硬是爬擠下來的惡鬼被擠破了腦袋頭骨,一半的腦漿滴滴答答的滴下來,掉在髒亂的地板上。
那雙灰白的眼睛在笑。
我聽見莉利亞倒抽了一口氣。
然後,那個頭骨旁邊竄出兩隻右手。
下來的不只一隻惡鬼。
「莉、莉莉亞,你快點去求救!」我用力吞了吞口水。沒什麼,這個真的沒什麼,我一點都不怕,惡鬼再怎麼可怕都不會比學長和變臉人可怕,真的沒什麼,我不會怕!
心理催眠、心理催眠,現在我需要趕快心理催眠,這樣真的就不可怕了。
「好、好......你不要出事,我馬上回來!」顯然驚嚇很大的莉莉亞用力的讓自己鎮定,然後點頭把羅盤放在我手上,「九門盾甲會保護你,你一定不要出事。」
羅盤發出銀色的光芒,在地上立即出現了陣法。
「放心,我、我不會怕。」用力把莉莉亞推出房間,我立刻把房間關起來反鎖。
我跟雅多約定好了,絕對不會再逃。
對著天花板開了兩槍,那個頭骨跟手都掉下來,四周立刻滿滿的都是臭味,讓我有點暈眩了起來。
莉莉亞的羅盤不停發光,頭骨在掉下要接觸地面的同時被光陣一接,立即化成灰屑。
白綿猛地暴漲出來,像是有什麼東西不停在裡面推擠。
我聽見天花板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個天花板上面都在騷動,像是要將天花板給擠破一樣。
米納斯在顫動。
看著銀槍,我發現其實是我在發抖。
我很怕,我真的很害怕。
不用幾秒,另一個腦袋從白綿里面擠出來,緩緩的轉過來,灰白的眼睛看著我,他咧出笑:『找到你了! 』
有一瞬間,我還以為我的呼吸會停止。
白綿里面,那個頭顱的身體緩緩鑽出來,然後落在光陣外面,對著我笑。
我聽見天花板快被震裂的聲響。
就在同時,面對著我的房間落地窗猛地發出巨大的聲響,整面玻璃化成粉碎。
一隻像是獸爪的手疾速的抓住惡鬼的頭顱,連讓他回頭的機會都沒有,獸爪猛地收緊,惡鬼連哀嚎都沒發出,腦袋就在我面前硬生生的被捏碎,像是西瓜一般腦漿四處噴灑,然後掉落地面。
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五色雞頭,而是另一個......

「尼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1:01:40

第六話黑館的封印

Atlantis AM10:35

「後退!」
尼羅甩去手上的髒漬,往我前面一站,雙手皆化成狼般的獸爪,仰頭,一雙耳朵從他的從他的金色長發上冒出來,原本蒼白的臉快速的扭曲,轉化成整張的詭異的獸類面孔。
他是狼人。
我突然想起學長告訴過我的話。
天花板上的騷動打斷我的思考,一隻惡靈又從上方跳下來,聲音比剛剛都還要來的大,我仰頭,看見天花板居然已經開始出現裂痕。
怎麼辦?
半獸化之後,尼羅的動作明顯快上很多,就看見金色的影子在我眼前一閃,下秒那個掉下來的惡靈已經踏上他剛剛同伴的道路,被打碎的腦袋全部掉落在地上、然後化為灰燼。
「『狀況陷入最高警戒,發現疑似鬼門被開啟的痕跡,請護衛黑館的人馬上到現場。』」尼羅在說話,可是不是在對我說話,我看見他按在尖尖耳朵的爪子上有著一枚耳機型對講器,然後他轉過頭,「褚先生,請儘速離開這個房間。」
「我......」聽著他們這樣說話,我也知道情況很危及,可是尼羅一個人應付的來嗎?
我想,至少我多少應該可以幫得上忙。
就在躊躇猶豫之間,猛地正上方傳來劇烈的崩裂聲,還來不及反應的那瞬間,我瞠大眼睛看見了上面的天花板硬生生整個崩裂開來,一面破碎天板就直接往我頭上砸下來。
反射性的閉上眼睛護住頭,幾秒之後疼痛異常的沒有傳來,我偷偷的睜開了眼,看見尼羅已經站在我前面,那塊天花板被他打的整個粉碎掉落在四周, 「褚先生,請趕快撤離此處。」他說,藍色的眼睛看著我,「不好意思,得罪了。」
「什......」
還來不及問話,我突然覺得整個領子被人用力的一抓,差點直接被活生生的勒死。來不及聽完我說話的尼羅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把我往外拖。
最後離開房間的那瞬間,我看見天花板一塊一塊的崩落下來,整個上面充滿了白色的綿體還有夾塞在其中的惡靈不停的移動。
一把將我拖出來,尼羅迅速的踢上房門,砰的聲發出極大的聲響,「『聽從我的命令,封門無赦。』」狼爪用力蓋在門板上,奇異的金光從他的掌下畫出一個小小的法陣,不用半秒陣法立即像是被門板吸收般消失無踪。
門的對面又傳來巨響,整個房間騷動了起來,門板傳來咚咚不停拍打的聲音。
「這只能短暫封鎖一點時間。」拉著我快速的退出大廳,尼羅關上了最後一扇房間門,同樣的在上面下了封印。一瞬間,所有的吵雜聲響全部消失了。
我知道那不是惡靈消失,是因為宿捨本身的隔音就很好了,那群灰白眼的殭屍現在絕對正在用力的破門,可能很快就會跑出來了。
門被封上的同時,我們兩人的背後同時傳來腳步聲。
「真是的,每次宿舍結界重塑都會發生事情,真該好好建議學院一下改個方式。」叩的聲響,高跟鞋的聲音停止在走廊上,「兩位可愛的小朋友,換手了。」
我轉過頭,看見一襲大波浪捲的紅發。
黑袍的惡魔奴勒麗。
「裡面那個......」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具體告訴她裡面發生的所有事情。
「噓,你不用這麼緊張,我聽得見你害怕的聲音。」她勾起惑人的笑容,紅色的指甲畫過我的臉頰,「惡魔最愛的就是你害怕的聲音。」
我立刻往尼羅後面躲。
「五樓有鬼門,不知道為什麼被打開了。」非常鎮定的尼羅低聲的說著,「裡面連結到鬼眾去,現在出現了惡靈,等等不知道還有什麼會過來。 」
「好,明白了。」奴勒麗爽快的勾起一笑,「真是麻煩的事情,回頭我要去叫會計部加薪。」
就在兩人談話之間,門裡猛地傳來撞擊的聲響。
同時,四樓的走廊以及樓梯也傳來匆匆的細微聲音。
「現在情況怎樣了?」第一個到達的學長看了一下房間的門板,問著。
「看起來不是很好。」奴勒麗搖搖頭,轉頭看著陸續到達的其它黑袍等人,還有找來賽塔的莉莉亞等人,「現在你們與宿舍的封印鑰匙同步的如何? 」
「只到達一半,可能沒有辦法臨時將結界重建。」發言的是戴洛,與其它三人一樣,他的臉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不過可以由外面布下隔絕陣法。」
學長轉過頭,紅色的眼睛看著我和站在旁邊的莉莉亞,有點嚴肅、也有點凌厲,「為什麼五樓的鬼門會開啟?」
他這樣一問,我馬上就知道了......
學長他們一定早就知道五樓有什麼東西存在。
「我們也不曉得。」莉莉亞頭低低的,她發出很小的聲音,「我只是想探查那個陣法的元素組成,它就突然自行啟動了。」
「現在問他們也來不及了,先想辦法將鬼門重鎖再說。」按著學長的肩膀,蘭德爾開口,也是少見的嚴肅表情,「如果讓鬼門那邊的東西出了黑館會不堪設想。」
「嗯。」學長點點頭,沒有繼續說話。
就在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的同時,房門猛然砰然一聲響,一隻手掌穿透了木製門面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惡靈穿破的速度很快,看來里面應該混有高等級的惡鬼。」看著那隻手掌退後,門上的洞口出現了一隻灰白色的眼睛,瞧著外面。立刻從口袋中取出一枚白水晶,賽塔讓水晶漂浮在掌心上,「我拖延封印時間,請各位立即到外面布下隔絕結界,至少讓惡靈出不了黑館。」
水晶猛然碎成粉屑,一點一點的覆上了整個房門,四周又開始安靜下來。
就在同時,原本站在附近的幾個黑袍同時消失,連影子都沒有看見。
「褚冥漾,我們快點出去。」拉著我的手臂,莉莉亞直接迅速的把我拖下樓。
出了黑館的大門之後,已經到達外頭的學長等人早已站好在黑館的四個對角,奴勒麗站在黑館的階梯上,她的腳下出現了金色的法陣。
「莉莉亞,護衛的人要兩名,站到我旁邊。」奴勒麗看了她一眼,說道,莉莉亞也不敢耽誤時間,立刻就站到階梯的另一端,腳下同樣出現了金色的法陣。
「褚,退到我後面。」隨著學長一喚,我馬上跑開很長一段距離。
站在四角的黑袍同時伸出手,從他們的手掌浮出了稍早之前從黑館中拿出的圓亮東西。
「『封隔結界。』」

※ ※ ※

我看見整個黑館下面出現了巨大的陣法,悠悠轉動著。
學長等人手上的物體發出耀眼的光,上面畫出了奇異的圖騰紋路,連結起整個大型法陣。
「褚,你現在聽我說。」站在我前面的背影發出聲音,我連忙靠近了兩步,「我們必須在這邊布下隔絕結界不能離開,現在需要有人進去關閉鬼門。」
關閉鬼門?
我想到了那個大型的古老法陣,令我眼熟的陌生陣法。
「對,那個就是鬼門。當初鬼王要發兵時候曾經在各地設下相通的鬼門,黑館中有一個,長年都被結界關閉封印,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打開了,所以必須將它重新關閉。」維持著大型陣法的動作,學長沒有轉過頭,「不然時間拖久,開啟的鬼門會吸引更高等級的惡靈鬼眾,到時候事態就會不可收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我知道。」用力的點點頭,我看著眼前的黑館,裡面逐漸傳來更多騷動的聲音。
就在同時,黑館門口退出一個人,是稍早之前留下來的賽塔。
他匆匆的往這邊走來,「我關閉了所有的房間以及廳門入口,現在走廊上已經湧出來低級惡靈,可能很快就會往大門這邊來了。」
這麼快?
我看著黑館,裡面傳來更多聲響。
「褚,再多的話不說了,現在我要你進去關閉鬼門。」
轉過頭,那雙紅眼看著我,完全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成分,「我們等不到其它援助的人來,現在馬上就有人必須進去關閉鬼門。」
我倒退一步。
我連鬼門怎麼開怎麼關都不知道,我不會!
「冰炎,這樣太勉強了。」賽塔的表情相當凝重,擺明了不同意。
「他做的到的事情,為什麼叫做勉強。」口氣也相當強硬,學長就直直的看著我,「褚,你只要說一句話,你敢不敢去?」
看著學長,我滿腦子轟的都是空白。
「我......我......」
「只要你認為鬼門開關閉,它就一定會被你關閉,那麼、你怎麼說?」
猛然一愣,我怎麼覺得這句話好像在那邊聽過?
「出來了!」
隨著奴勒麗一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拉過去。
黑館的門口砰的聲響被不知名的強大力量一震,整個黑色的玻璃都被撞的粉碎,劇烈的破裂聲音傳遍了四周,第一個灰白眼的惡鬼從裡面走出來,身上插滿了黑色的玻璃碎片。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來襲者見識你的沉重。』」奴勒麗勾起艷麗的笑容,伸出手,一絲黑紅色的光在她的手上畫出線,「來吧,陪我們玩玩。」
咚的沉重聲響落地,在她腿側兩方出現了看起來應該是普通人都拿不動的重槌,幾乎是等人身高,黑色的身發出暗紅色的光。
「奴勒麗,不要破壞黑館。」一看到她取出幻武兵器,賽塔立刻很緊張的說著。
「哪,看我心情囉。」拋來一記飛吻,奴勒麗單手就拿起那個巨槌,瞬間就往走出了惡鬼腦袋上敲下去。
兵器離開,只看見一灘發著惡臭的血肉。
我有種突然反胃的感覺。
「褚,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學長的聲音讓我回過神。
看著逐漸出現在黑館的惡鬼群聚,我本能性的往後倒退了一步。
莉莉亞跟奴勒麗都已經開始了戰鬥的動作,黑袍們將四周隔離。
然後,我做的到關閉鬼門這件事情嗎?
「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做不到的,只要你認為可以,那就可以。」
看著學長還有其它人,於是,我緩緩的點頭,「請讓我試看看,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的很好。」只要我認為可以,那、我想我應該可以。
「褚冥漾,你不用太緊張。」站在另一端的九瀾衝著這邊喊話,「反正掛了我也會幫你復活,現在在學院裡面嘛。不過如果你想當我的收藏品我也不介意就是了。」
「我才不想當收藏品。」不用一秒我馬上反駁。
開玩笑,誰都知道他老大最愛的收藏品叫做屍體。
「褚同學,加油喔。」戴洛對著我一笑,「放心,很簡單的。」
其實我覺得可能不會很簡單。
「那、我應該怎麼做?」我看著前面的學長,用了很大的勇氣才開口詢問。
學長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找到鬼門,封上它,就這樣。」
這不是廢話嗎!

※ ※ ※

我覺得四周的氣溫好像開始下降了。
「好像有大的出來了。」站在門前的奴勒麗看著門裡面,她的腳下全部都是一團一團肉餅堆積,到處散滿了血漿皮肉,暫時阻隔了惡鬼的持續湧出。
大......大的什麼! ?
我有種很想拔腿往後逃的感覺。
「褚,沒時間了,你趕快進去。找到鬼門之後看你要毀要怎樣,總之想辦法讓鬼門停止運作就行了。」學長催促的聲音響起。
說的很簡單,我就是不知道要怎樣運作啊!
「尼羅,你保護他上樓。」另端的蘭德爾朝著已經化回原形的金發管家說著,「不管遇到什麼,一定要讓他走到最後。」
尼羅點點頭,眨眼就已經站在我身邊。
「去吧。」
我猛然被學長推了一把,整個人往前踉蹌了好幾步,進到結界的範圍裡面。
一進去結界,四周的空氣更冷了,而且還有一種會讓人窒息的感覺。重點是,我在進去的一瞬間,整個空間全部都暗下來了,與外頭差了非常大。
「啊!我不管了!」
去他的封印方法!反正到了那邊就知道了對吧!每次都這樣!
我開始自暴自棄的往前衝。
尼羅就跟在我側邊,不快也不慢,就是同樣速度保持移動。
「小朋友們,加油囉!」站在前方的奴勒麗伸出手,掌心中出現了紅色的光球,轟然聲穿透了整個黑館大廳,將裡面的惡鬼一次全部烘乾淨,「要安全回來喔。」
樓梯上又有聲音蠢蠢欲動。
踏入黑館的大廳範圍,原本可以看見的房間全部消失不見了,連廚房那些地方也通通變成牆面,只有往上延伸的樓梯以及走道。
這就是賽塔說的通口關閉嗎?
看到房門全部封鎖之後我稍微鬆了口氣,因為我房間裡面還放很多東西,要是被破門而入打壞了我會哭給他們看的。
阻礙在我們爬上二樓樓梯同時很快就出現了。
活像是蟑螂一樣拼命再生的惡鬼從各個通道冒出來,灰白的眼到處都是,讓人看了極度反感。
「請繼續往前走。」
拋下了這樣一句話,尼羅跨步往前,雙掌交迭一擊就將迎面而來的第一個惡鬼給震得退後。
「喔、好。」看著被清出來的道路,我深深覺得蘭德爾學長真是個好人,沒想到他借出的專屬管家這麼強。
因為主要是得回去鬼門,所以一路上我們也沒有多加滯留,尼羅將鬼打退之後就一直貼在我附近跑,後面就追了長長一條。
大約十幾分鐘之後,我們兩個人終於千辛萬苦的回到了四樓的範圍。
房間門全都消失,只有那間不斷湧出鬼眾的門口還被留在長長走道的盡頭。
四周的空氣更加沉重了。
我嗅到一種像是沼泥的味道。
撞開了擋路的惡鬼群,尼羅拉著我直接衝進房間裡面。休息的臥室中有著黑色的光芒,以及一種奇異、不像惡鬼的聲響。
然後,所有的惡鬼都停下了動作。
我聽見一個呼吸的聲音。
一下一下、沉重無比。
在臥室當中,惡鬼紛紛讓開,然後灰白的眼睛動作一致的轉過頭來看著我們,一點動作也沒有。
在房間的盡頭有個小小的背影,騷動安靜下來的同時緩緩的轉回過頭。
尼羅停下腳步,原本平靜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訝然。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人,一個約是國小生般年紀的小女孩,穿著漂亮的黑色洋裝,灰色的眼蒼白的臉讓她看起來像是個人偶般,落在她臉龐的是褐色的大捲髮,用漂亮的帶子綁了樣式。
有那麼一瞬間,我恍神了,感覺四周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存在。
「褚先生!」猛地,我被人一把抓住手臂,突然驚醒,抬頭看見尼羅的藍色眼睛,「不要被幻覺迷惑。」
幻覺?
我眨眼,看見四周仍是那些惡鬼。
女孩就站在他們之間。
如果不是那些惡鬼,我還真的會以為她是一個最平凡不過的小女孩。
「她是誰?」我看著那個女孩,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尼羅看著我,久久,才緩緩的張開嘴......
「比申惡鬼王所屬的七大邪鬼貴族、也是鬼王七大高手,凱瑟琳。」

※ ※ ※

比深惡鬼王的七大高手。
我想起來,我曾經見過其中一個,深水貴族的瀨琳,後來被學長強制送返了。
那個女孩笑了,細細小小的聲音,卻讓四周的惡鬼急忙的逃竄出了房間,連撞到我們好幾下也都沒有回過頭。
很快的,整個房間被淨空了下來。
「『嘻嘻......姊姊們說這裡不好下手......看來也不是這樣......』」她的聲音很小,確足夠讓我聽得清楚,即使她說的不是中文,我也奇異的聽懂了。
尼羅擋在我前面,「褚先生。」他的聲音很低,只讓我聽見,「接下來,您要自己先往上走。」
「你怎麼辦?」我知道他打算自己擋住眼前的女孩,因為過去也很多人這樣做過。
「沒關係,在學院中不會有死亡,即使是鬼王所屬的高手也是相同。」看著眼前逐漸走近的女孩,尼羅張開手,瞬間整個人轉化為半獸狼人的模樣,「找到鬼門之後,只要破壞了陣法上面的其中一部分讓陣法不再完整,它就會停止運轉了。」
原來這麼簡單嗎! ?
對了,我想起來之前在大賽中的確有看過類似的方法。
難怪學長沒有告訴我怎樣封閉它的辦法。
學長,有時候多講一點話不會死、真的!
「『狼人、人類,哪一個是我王要的人呢?』」女孩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笑吟吟的看著我們兩個。
「這裡不是鬼族該來的地方,請立刻離開。」
看著女孩,尼羅如臨大敵般繃緊戒備著,「否則,將強制送轉。」
「『哈啊!一個小小的狼人也敢對我說這種話!』」驀然瞪大了眼睛,女孩的聲音逐漸銳利起來,「『我為閻火貴族,你以為我能隨你說要怎樣就怎樣嗎!』」她重重喊了一聲之後,手掌上立即出現一隻黑色的蝴蝶。
房間四周立即出現了黑色的漂浮火焰,像是鬼火一般在四周畫出了一個圓。
仔細一看,那些倒也不是真的火,就是同樣的黑色蝴蝶,一張一張著翅膀,詭異的就停在空中不飛也不走。
我倒退了一步。
黑色的蝴蝶在四周飛著,讓人有種不太好的詭異感覺。
「『你們要小心喔,碰到我的這些朋友們,可是會死無全屍。』」勾起笑容,女孩一彈手指,其中一隻蝴蝶忽然往牆壁邊飛去,在碰上牆壁一瞬間發出了轟然的聲響。
在我們眼前,那面牆被炸出一個空曠的大洞。
看著整房間的蝴蝶,我突然恐懼了起來。
被這些東西碰到的話,我們很可能會連渣都不剩了,這樣子還要怎樣復活?
「『哪,你們誰是我王要找的人呢?』」她還是笑著,讓人發寒的笑容,「『乖乖的說,不然我就讓這些孩子好好的陪你們一會兒。』」
我看見蝴蝶緩緩的朝著我們靠近過來。
就在第一隻蝴蝶即將碰上我的同時,我看見女孩背對、已經被尼羅打破的大落地窗外出現了一個疾速撞過來的黑影。
「閃開閃開!全部給我閃開!」
伴隨著叫囂的聲音,黑影砰的聲轟轟烈烈直接從來不及反應的女孩後面用力撞下去,當場兩人馬上摔成一團發出很痛的叩咚響,四周的黑色蝴蝶也在同一秒消失。
「嘖嘖,都說過要閃開了,撞死算你倒霉。」無視於自己是撞翻人家的兇手,黑影哈了聲,然後從地面上利落的翻起身,對著目瞪口呆的我和尼羅一揚手,「哈囉,漾~還有吸血鬼的管家。」
「西瑞?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大白天的,我撞鬼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1:02:00

第七話崩毀的結界

Atlantis AM11:00

我看著眼前的人,突然覺得我可能眼抽筋。
「漾~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這裡這麼好玩居然不告訴我。」眼抽筋產生的幻覺非常真實的站在我眼前,還一臉我不是朋友的表情,「還好我太聰明了,讓我想到偷渡過來的辦法,哈~」
「偷、偷渡?」我愣愣的傻眼給他看。
五色雞頭抬起手,他的手掌上有個不深的傷痕,像是剛剛才止住血,「移動陣遇血沒有指定地點的話,就會傳到最近的血緣關係人范圍。」
啊,對喔,上次我跟千冬歲誤闖紫館也是因為這樣。
可是這種方法可以這樣應用嗎!
「一進來就看到你們在用有趣的東西,我就從外面爬進來了。」五色雞頭非常得意的說著,「哪,我夠聰明了吧!」
就某方面來講,我個人覺得你是選擇性聰明......
正在五色雞頭極度得意的同時,一陣聲響從地面上傳出。
完全被忽略的女孩慢慢的爬起身,無數的蝴蝶在她的身邊飛展出現。
「『你們居然敢對我做這種事情......』」冰冷且憤怒的語氣,馬上就讓我們知道大事不妙了。
五色雞頭甩開他的獸爪,「這傢伙看來挺有趣的,有話等等再說,你們兩個上去吧,這邊讓我玩。」
「......拜託你了。」我看著五色雞頭,吞了吞口水、點頭。
一個紅色的光畫過我的眼前,落在我的手上,「對了,差點忘記這玩意,這是冰炎殿下讓我帶來的東西,交給你囉。」
我看著手上,有個紅色的小晶球,不曉得作用是什麼。
「褚先生,得罪了。」尼羅的獸爪抓住我的肩膀,然後他抬頭,上面滿滿的都是白綿,把道路全部塞起來。然後,另一隻獸爪的掌心朝上緩緩的張開,「爆火。」
就在同一瞬間,他的手上猛然竄出金紅色的烈焰火柱,直接貫穿了整個天花板。
白綿立即被燒除大半,露出先前我看見的機關梯。
把握了時間,尼羅拉著我直接往上跳去,也不爬開機關梯,一掌就是把整個機關梯破壞掉。
整個鐵片木屑紛紛的往地上掉去。
下面立即傳來抗議聲,「你們是要壓死我是不是!」
五色雞頭的聲音到此為止,立即跟來的是轟然的爆炸聲響,下方不用數秒鐘,立即開戰。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凱瑟琳的關係,我們直到了五樓地方都沒有碰上任何一個惡鬼,順利的讓人覺得好像是騙人的。
空曠的區域與剛剛所看見的相同,只是因為被鬼眾一破壞,衰敗的更加厲害。
我們很快的就找到剛剛那個大型的古老法陣。
「只要破壞一點點就可以了嗎?」看著依舊在運轉的陣法,我看著旁邊的尼羅,有點不太確定。
剛剛明明事態緊急,可是現在卻又讓人覺得很輕鬆,感覺上好像隨便都可以完成的任務。
尼羅點點頭。
我上下左右看了一下,伸出手,「『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固守者見識你的破壞。』」米納斯不用多久立即出現在我手上。
只要破壞一點點所有的事情都會結束。
於是,我朝那個大陣法開了一槍。
水珠在我眼前散開。
詭異的,那個原本應該被打壞一角的大陣法一點損壞的樣子都沒有,反而是吸收了子彈之後又擴大了一些。
我聽見陣法之後又傳來奇異的聲響。
空氣,在一瞬間冰冷。
「後退,有東西來了。」尼羅把我往後推開,警戒的瞪著眼前散出黑色光芒的陣法。
同一秒,氣壓整個降低,我差點就站不穩腳步,整個人有種被擠壓的噁心感。
地面又開始震動起來,小石不斷的跳動著,連旁邊斷裂的柱面都紛紛落下沙石,震得我開始覺得極度不妙。
有一個影子,緩緩的出現在陣法當中。
一個,最熟悉不過的人。
「呵......我還在想許久不用的鬼門怎麼自己突然開了,好奇跟來一看,沒想到連結到不錯的地方。」
我倒退了一步,駭然的看著現在大陣前面的熟人,一個我完全不想再跟他碰面的人。
尼羅明顯也愣了,不過還是站在之前,只是整個人瞬間緊繃了起來。
完全無視我們兩人的緊張,站在陣法前的鬼王第一高手環著雙臂,用一種悠閒的目光看著我們,「這應該說是有緣,或是你自投羅網呢.... ..」
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鬼王第一高手。
安地爾。

※ ※ ※

「放心,不用緊張。」
悠悠哉哉的站在原地,似乎沒有出手意思的安地爾勾起一貫令人膽怯的冰冷笑容,「我現在懶得跟你們交手,目前我沒接到要抓你回去的命令。」他說著,然後掃了我一眼,「現在呢,我正在休假。」
我的第一想法是,鬼族也有寒假嗎......
他的視線轉回去,落在尼羅身上,「挺無趣的,就是交手也沒什麼樂子。」
......意思是如果現在站在這裡的是學長你就會直接跟他開打嗎?
「鬼族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請立即回到你們的世界。」尼羅就沒有他那麼輕鬆,一手擋在我面前,做好了隨時可以對戰的準備。
安地爾看著他,勾了冰冷的笑容,「我對你沒興趣,不要想要挑釁我。」
只是瞬間一動,我看見安地爾猛地消失在原地,眨眼後,他已經站在我面前。我立刻往後倒退了好幾步,看見了他身後的尼羅倒下,連他什麼時候出手都不知道。
安地爾往前走了幾步,就停在我面前,「哪,你想破壞鬼門是嗎?」他低下頭,視線跟我相對。
「我、我當然要破壞鬼門!」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我大聲的說出來。
「那好吧,請。」
安地爾的干脆讓我當場愣住。
然後,他又笑起來,「怎麼,不相信我是嗎?」銳利的眼睛直視著我,「你以為我們會在乎一個小小的鬼門嗎?那種東西就算你破壞再多,我們也不痛不癢。」
我知道你不痛不癢......可是對我來講有很大的關係。
鬼門是因為我打開的,所以我必須要負責任把它關上。
我想,學長應該也是這麼意思。否則,每次都是由別人替我善尾,總有一天我必定會犯下更多更大的錯誤。
「來吧,拿出你口袋裡的紅色子彈,直接朝鬼門開一槍,它就會被破壞掉了。」騰出一手,安地爾彈了聲響指,原本被我放在口袋裡的紅色珠子立刻就出現在他掌心上漂浮著,「這小東西不是就是這樣幫你準備的嗎?」
看著那個漂浮的紅色珠子,那是一個子彈?
我以為米納斯不用填裝其它的子彈,原來是可以用別種東西加強的嗎?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不相信變臉人會這麼和藹可親,他總是讓我有種全身冰冷的感覺,尤其是他的眼睛,很恐怖。
安地爾低下頭,笑了,「我想做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他拉過我的手,把冰冷的珠子放在我的手上。然後,他後退了幾步,走近一面牆面,「對了,我還是很想請你喝茶聊聊天,有空的話可以來找我。」
他面對著我,緩緩的倒退沒入牆壁當中。
「還有,小心樓下那個邪鬼貴族。」
就這樣消失不見。
他到底想做什麼?我完全摸不著頭緒,一點都不知道。
為什麼要小心凱瑟琳?
這樣五色雞頭會不會有危險?她看起來並沒有上次那個那樣強勢才對?
變臉人離去之後,原本倒在地上的尼羅動彈了一下,我立即跑過去蹲在他身側,「你有沒有怎樣?」我很怕安地爾會像上次對付伊多一樣對付他。
尼羅半坐起身,搖搖頭,然後從頸子側邊抽出一根銳利的長針,「只是全身麻痺了一下,沒受傷。」他有點驚訝,大概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看起來變臉人剛剛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他現在暫時對我們沒有興趣,那他到底還有什麼目的?
地面又傳來的震動讓我知道不能再拖拖拉拉下去,我立即把紅色珠子填充到米納斯的子彈匣當中,對著正在轉動的法陣開了一槍。
煙硝過後,猛地炸裂聲從法陣圖形上爆開。
然後,它停下,不再發光。
等到爆炸的煙霧過去之後,我看見大型法陣的右邊角落已經被打壞了。
就這樣結束了?
我看著四周,全部都安靜下來,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先下去幫忙西瑞先生。」尼羅沒有像我一樣思考很久,他撐起身就往通口走,我也立即跟了上去。
路口的白綿已經不再出現。
這讓我懷疑它究竟是呼應法陣的產物,還是宿捨本身的保衛機制?
因為下面機關差不多都已經被炸乾淨了,所以下樓非常快,走過繩梯之後我們就已經看見了下方房間裡面所有的景色。
五色雞頭站在房間中央。

※ ※ ※

「喂喂,不是每個鬼王高手程度都跟你一樣吧?」
無視於正在冒血的獸爪,五色雞頭咧起囂張的笑,看著眼前同樣沒討到什麼便宜、傷痕累累的小女孩,完全沒有因為她的外表有什麼手下留情的動作,「一點挑戰性都沒有,扔不完的炸彈我老哥也會,下次要不要安排你們這些炸彈客去比誰的炸彈多單挑。」
他還真是喜歡隨處挑釁別人。
我終於知道羅耶伊亞一族的名聲為什麼會這麼壞了,原來就是有這種老鼠屎專門在敗壞門楣。
「『你這個該死的獸族!』」被挑釁成功的女孩瞪大了眼睛,四周黑色蝴蝶群更多了一些,「『給我去死吧!』」
就在命令一下,整群的蝴蝶馬上朝五色雞頭撲去。
「不去。」簡單的回她兩個字,五色雞頭後翻了一圈蹬了牆壁一下往旁跳開。來不及轉向的蝴蝶群大半的撞上了牆壁,砰的巨大聲響轟轟烈烈的炸開了臥室的一面牆壁,瞬間整個透風了起來。
外頭奇異的風壓刮進了房間,將整個房間的砂石吹得四處掀起亂飛,整個臥室馬上灰濛蒙一片影響視覺。
「西瑞先生,鬼門已經關閉了。」在我旁邊的尼羅抓住我的肩膀讓我沒跟著風壓往下掉,大聲的說著。
「收到。」
五色雞頭勾起一笑,轉過視線看著怒火洶洶的女孩,「本大人改變主意了,觸犯聖駕者殺無赦!今天就判你立即死刑讓你下地獄後悔!」
我很想告訴他這種時候就別玩了。
「『你這......』」
女孩的聲音突然停止了。
四周的蝴蝶開始一隻一隻急速消失,讓站在前面的五色雞頭也看得莫名其妙。
「打不過要哭著求饒也是沒用的。」警戒的看著眼前慢慢低下頭的女孩,五色雞頭皺起眉,像是完全不曉得她要玩什麼把戲。
她緩緩抬起頭,猛地發出了極為猙獰的一笑。
「不對勁。」站在我旁邊的尼羅把我往後推了一點,「西瑞先生,請立刻離開那個地方!」
愣了一下,五色雞頭立即往上跳過來。
就在他往上跳來的同時,整個底下房間突然冒出強烈的黑色刺眼光線,接著是極為強烈的震動以及強烈的爆炸聲響。捲起的颶風差點將我們往下拉去,整個房間掀起了大片的粉塵碎石。
久久,才緩緩平息。
有那麼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在耳鳴,眼前有點昏黑,等到爆炸的餘勁過去之後我慢慢睜開眼,看見尼羅擋在我前面,身上覆上了一層灰土。
「渾蛋,搞什麼鬼!」不遠的五色雞頭咳了咳兩聲,全身也都是灰灰土土的看起來很狼狽。
「兩位沒有受傷吧?」拍去身上的灰塵,尼羅率先詢問。
「安啦,這種程度沒什麼。」五色雞頭揚揚手,說道。
「嗯。」
在所有騷動逐漸歸為平靜之後,我們才注意到下面。
整個房間的牆壁被轟的差不多全都沒了,只剩下柱子還淒涼的存在著。
「那個小鬼在搞什麼鬼啊?」跳到只剩天花板柱子和地板的房間當中,五色雞頭疑惑的四處張望。
尼羅扶著我的手,一起把我帶到地面上。
四周晃了一圈之後,五色雞頭突然在其中一個邊緣處站住了。
「西瑞先生,不要站那麼旁邊,會被風壓刮下去。」尼羅一看見他就站在房子邊緣,連忙好新的出聲警告。
「放心啦,又不是沒摔過。」五色雞頭沒回頭,就是朝我們招手,「快過來看,下面出事了。」
下面?
我的眼皮突然跳了跳,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走了幾步,四周的風壓立即增大,有瞬間好像會被刮走的感覺。
尼羅從後面跑過來,拉著我站到五色雞頭旁邊,伸出了手掌,「靜風。」說也奇怪,四周的風立即慢慢的減緩了下來,感覺就沒有那麼難站了。
「看那個。」
順著五色雞頭的手指往下看,我們同時看見了剛剛那個小女孩已經站在一樓黑館外的空地。底下所有的人全部訝異的瞪著她。
站在地面上的女孩震動了一下,突然整個臉向上仰,視線不是對著我們而是呆制渙散。
一隻手豁然穿透了她的額頭,緩緩的從握拳張開,五指的尖長指甲慢慢伸長,沾上了一點一點四散的黑色血花。
反應最快的是奴勒麗,只見她一點猶豫的神色也沒有,抄起大槌就直接往女孩的腦上落下。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女孩應該跟前面的惡鬼一般會被槌成爛餅同時,奴勒麗的動作突然停止了。
女孩的額頭裂縫像是炸裂般突然撕得更大,瞬間竄出的第二隻手掌輕鬆的就擋住了奴勒麗的兵器。
然後,女孩一點一點的從中間被撐裂成兩半,黑色的血水像是下起了小雨般不停的落在地面。承受了血水的地面像是被腐蝕了般,立即融出了許多圓塊。
我感覺到一種像是快把自己壓扁的力量。
那時候,在大賽時我也有過一模一樣的感覺。
就在那瞬間,像是被什麼炸開一般,女孩的身體突然爆裂四散,各種內臟什麼的全部散開來,散在整個宿舍的大陣法上,然後往下侵蝕。
有一個女人站在結界陣法之上。
鑲著金紅顏色頭紗隨著風擴展開來,在風中像是波浪一般不停的翻騰著,底下跟著散出了像是血一般暗沉的紅發。
我看見她擋著兵器的手一轉,奴勒麗像是被什麼震開一般往後甩去,跟著脫手的幻武兵器猛地沉重落在地上,槌面出現了深刻的掌印。
那是一個跟學長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女人,血紅的發血紅的眼,確有著一張美麗的清秀面孔。
我高高的往下看,她沒注意到我,卻將視線投往學長。
然後,笑了。

※ ※ ※

我的腦袋突然又傳來那種奇異的劇痛。
眼前出現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重迭在底下那個女人身上。
她在說話,可是她沒有說話。
那個幻像中的女人像是對著我在說話,但是我卻明白她不是在跟我說話。
她開口,傳來聲音:『你的好友已經進攻了,你怎麼說? 』
尖銳的聲音迴盪在我的腦袋中,像是刀子劃過般的痛。
「漾~!你沒事吧?」五色雞頭的聲音猛然打斷了我腦中的聲音,那瞬間四周又清明了起來,那個女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只是樓下的那個女人還存在著。
我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
「西瑞!快找人來幫忙!」我不知道為什麼,全身都冰冷顫抖,像是馬上會發生大事一般。
「已經有人趕過來了。」五色雞頭大約也感覺到四周的氣氛,衝著我一點頭,「這下可有趣了......學院居然會被入侵。」
女人就直直的站在原地,所有的人都高度警戒的看著她。
她的眼睛筆直的看著正對面的學長,一點也不轉移,暗沉的血紅眼眸中閃過詭異的金色流光,連我在遠遠看都有種高度壓迫的感覺。
然後,學長開口了,「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照理來說在五樓之下,我應該要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卻再清晰不過,一字一句絲毫不漏的進到我耳中,「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女人突然笑了,整張臉立即扭曲了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該是時候了。』」她環起手,整個人微微飄浮離開了地面一段距離,「『從那時候傳承下來神之子們,這是給你們一點開始的小小招呼。』」
就在她話語一落,整個地面立即轟然一震。
四個黑袍維持的結界居然像是脆弱的玻璃一般當場碎開,原本在他們手上的光圓球同時一炸,發出清脆的聲響,所有人同時被震開了好幾步,跪倒地面。
「主人!」站在我旁邊的尼羅喊了一聲,立即就從五樓往下跳,眨眼之後已經出現在蘭德爾身邊將他扶住。
四周很冷、很冷,冷得我不停顫抖。
我認識這個人,我曾經看過她。
「『很快的,鬼族就會開始重生。』」女人走到學長前面,冰冷的笑著,「『你認為你能夠像那人一樣再來阻擋我們嗎。』」
學長站起身,同樣冷冷的回看著她,「我不能,還有別人能,就算是別人不能,將會有更多人能。」
女人又開始狂妄的笑起來,聲音刺耳的像是在神經上來回刮動。
「『那麼你們就來試看看吧!』」
「我會的,等著瞧吧你。」學長立即張開手掌,黑色的光在兩人之間轉開,我所見過的黑槍立即貫穿了女人的身體。

「比申惡鬼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1:02:18

第八話獸王族

Atlantis AM11:28

地面突然炸開來。
「我要下去。」
看著下面,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現在你不能下去。」一反往常,五色雞頭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讓我無法移動,「會死。」我抬頭,看見他滿臉都是冷汗。
可是,在學院中死了不是還會復活嗎?
我低頭向下看,下方的學長同時抬起頭,紅色的眼跟我剛好接觸,我立即愣了一下。
學長在瞪我?
為什麼?
然後,他微微的搖頭。
被黑槍穿透的比申鬼王只退後了幾步的距離,偏著頭,胸口以及左肩被炸開一個大洞。紅色的發散亂在她的臉上,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
死了嗎?
四周的壓力仍舊是很大,讓我實在是很難抱持這麼樂觀的想法。
我想,她應該是沒死。
就在四周幾乎靜默的同時,站在原地的鬼王緩緩的轉正了頭,紅色的髮絲一點一點的從肩膀、臉上滑落下來。
「『這就是你繼承的力量嗎......焰之谷的......』」
「住口!」
揮出手,學長冷哼了一聲,「反叛的人沒有資格提起過去的事情。」他張開手,上面出現了銀色的光,「『與我簽訂契約之物......』」
就在學長要喚出幻武兵器同時,猛地一個人豁然擋在他面前,打斷了兵器的生成,「你不要動手。」停下他的人是臨時趕到的夏碎學長,「以保護黑館的鑰匙為第一優先。」
學長收回手,視線仍然看著眼前的鬼王。
被轟開的皮肉一點一點的攀延生長,爆炸傷害明顯對於她沒有任何意義的比申惡鬼王勾出了奇異的笑容,「『幾個小輩還輪不上我動手。』」肩長的爪甲勾開了最後一縷掛在頸上的發甩到身後,她瞇起眼睛看著學長以及後來支持夏碎學長和另外兩名我沒有見過的黑袍,「『凱瑟琳。』」
「馬上把地上的屍體送返鬼族!」夏碎的動作慢了一步,就在喊出聲音的同時,空氣四周突然出現了許多稍早之前我們才看過的黑色蝴蝶。不給後援的袍級一點絲毫的機會,千百的黑蝴蝶立即像是被打散一般四散噴出。
像是被一點火光擦亮的火藥般,當場蝴蝶群連鎖爆炸開來,環繞出一整圈的黑紅色的火焰,整個下方空地轟隆震響,連在五樓的我們也都感覺到驚人的震動。
火光過後,地面上同時出現了幾個守護的法陣,與對手相同,有一定程度的袍級幾乎毫髮未傷,像是火焰奈何不了他們。
原本被撕裂成兩半的女孩軀體動彈了一下,發出細小的詭異笑聲,「『好痛喔......好痛喔。』」倒在兩邊的肉體猛地伸出了手掌拍上地面,血肉飛濺的四散都是,「『人家的衣服都弄髒了,討厭。』」
就在說話的眨眼間,兩半的軀體猛地化為一灘血水,然後黑色的液體緩緩的流動匯聚在一起,數秒,一隻手從那些液體中豁然拍出,然後將身體撐上來,黑血一點一點的重新聚集成女孩的身體,連一點擦傷的痕跡都沒有。
「漾~我下去幫忙,你千萬不可以走出結界喔!」站在我旁邊的五色雞頭突然開口,被他這樣一說我才注意到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個小小的藍色法陣。
難怪從剛剛開始我就沒有感覺到五樓的狂風。
「我也......」
「你站在原地!」五色雞頭打斷了未竟的話,相當直接的拒絕掉,「江湖上人稱我行走天涯一把刀,所以老子身邊從來不帶隨從。」
......誰是你家隨從! ?
就在我還沒來得及反駁,五色雞頭已經一蹬腳,直接往樓下跳去。
下方的畫面一直在變,賽塔跟尼羅已經把負傷的蘭德爾學長等人移走避免二度傷害,奴勒麗重新站起身,莉莉亞倒在一邊不知道傷勢如何。
學長與夏碎學長並肩站著。
那瞬間,我好像想到什麼東西。
在很久很久之前,似乎也有過這樣一個畫面。
但是我卻想不起來,畫面總是模糊不清,看著發生事情的人不像是我,像是另外一個人。我透過他的眼睛看著許多事情的發生,但是回過神之後卻又不曉得發生過怎樣的事情。
一個聲響傳來,五色雞頭順利的落了地面,甩出了獸爪。
「『你們這些人很討厭。』」凱瑟琳回頭看著環起手似乎沒有動作打算的鬼王,「『我王,將他們殺光可以嗎?』」
「『隨便你。』」
比申惡鬼王笑了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我覺得她的笑像是針對學長在挑釁。他們兩個人到底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鬼王會一直挑找學長?
「立刻向四周布開隔絕陣法!」學長的聲音穿透空氣,兩名黑袍、奴勒麗和受傷似乎比較輕微的戴洛立刻站定了位置,伸手對角佈出另一種不太一樣的大陣。
女孩仰高了頭,張大了嘴露出尖銳的牙。
就在同時,黑色的火焰捲起,一層一層包圍了她的身體,像是繭般把整個人都覆蓋上去。黑色的蝴蝶不停的在四周蔓延開來,像是螞蟻般密密麻麻的往外延伸。
「『與我簽定......』」
「等等!」立即打斷夏碎學長,甫到地面的五色雞頭露出極度囂張的笑容,「這是我跟那個小鬼剛剛沒打完的架,你們不准出手。」
夏碎學長看了學長一眼,後者點點頭,表示同意。
「你要小心。」
「哈,本大爺行走江湖多年從來不知道那兩個字怎麼寫!」
......
那你的文字程度也太差了。
一瞬間我的腦袋浮現以上的想法。

※ ※ ※

火焰一瞬間給炸散。
出現在最後的不是剛剛那女孩樣子的邪鬼貴族,而是另外一種像是大型野獸的東西。如同恐龍般的外體以及覆在上頭的短皮毛,骨架組成的黑色蝙蝠翅膀半揚兩側,灰色的眼出現了兩條尖細的瞳孔,咧嘴,是森白的尖牙。
簡單來說,應該是酷斯拉長毛長翅膀的變形版。
出現的妖獸幾乎快有四、五層樓高,我站在邊緣看見了它的身體幾乎貼近。
我倒退了兩步,很怕恐龍一時想不開一巴掌從這邊揮過來。
似乎對於她的變形不太驚訝,底下的袍級們表情沒變,仍然維持了結界運作。
我有點擔心五色雞毛,畢竟那什麼屠龍者都是電視電影在說,真的要打這種東西幾乎是很困難的事情。
站在這裡的我什麼都不能做,我只希望他們全都會贏,然後毫髮無傷。
「你以為變大隻我就怕你嗎?」無視於威脅在眼前的中型恐龍,五色雞頭瞄了旁邊的學長一眼,勾起笑容,「變大隻是我們獸王族的專利,渾蛋!」
話說完,我立即看見五色雞頭的獸爪逐漸往身體引發了更多的獸化,先前見過的翅膀豁然從他的肩後展開,他整個人都在抽高,皮毛一層一層覆蓋上去。
我有種從格鬥片瞬間變成恐龍戰鬥片的詭異感覺。
五色雞頭的變化大概出乎凱瑟琳意料之外的快,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一頭像是鷹也像是獅的巨大化野獸直接竄出張口咬住恐龍的頸子。
連接巨大身體的獸爪揮開,直接陷入恐龍的背脊。
被突然攻擊生痛的妖獸發出憤怒的吼聲。
整個地面立即被震得破碎,原本站在上面的人紛紛往後跳開,破壞的範圍只到達陣法之內,沒有超過陣法之外,看來應該就是隔絕的效果。
巨化的五色雞頭動作比對方更快,眨眼之間已經一口將對方的頸子整塊拽下來,黑色的血液大量的往外噴灑,像是下起了黑色的雨。
沒有電影效果那樣看起來震撼精采,在我的視線中看見的就是暴露皮內的血肉咬碎模糊成一團,抽動的肉塊讓我一秒就湧起想吐的感覺。
妖獸發出咆嘯的聲音,顫抖著,急速減小。
不到幾分鐘的怪獸戰爭在五色雞頭像是餓瘋一樣啃掉對方幾塊肉之後宣告結束,完全沒有實際破壞到什麼東西,只有陣法內的地板無辜受災而已。
咚一聲,在妖獸消失之後,女孩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大半的頸胸已經被撕裂消失,露出了骨頭與肉正在不斷的抽出血花。
五色雞頭在幾秒之後也恢復了原本大小的人體尺寸。他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孩,一腳踩住她的腦袋,「原來七大高手程度也不過就是這樣。」語畢,抬腳就猛然往底下的頭顱踹去。
我閉上眼睛沒看那個畫面,睜眼之後,五色雞頭的腳下已經一片模糊了。
表情連變都沒有變,五色雞頭彎下腰,獸爪在一片碎片糊肉中拿出了一個暗紅色、像是水晶的東西。
就在那個東西被抽走後,底下的屍體猛然化成一灘沙,接著冒出黑煙消失無踪。
「夏碎,拿去。」將手上的東西拋過去給一旁的夏碎,五色雞頭朝他豎起拇指,「給你家的蛇加菜。」
夏碎學長接住了東西,收下。
就在女孩消失之後,原本一直在旁邊觀看的鬼王緩緩的踏出步伐,「『你叫什麼名字。』」她看著五色雞頭,金紅色的眼睛平靜無波,看不出她現在的情緒。
「西瑞羅耶伊亞。」也不怕會不會被詛咒,五色雞頭很直接報上自己的名字。
「『殺手一族。』」
「哈,感謝你知道我的名字,這樣就不用給你名片了。」五色雞頭往後退了一步,「現在換你要打了是嗎?」
比申鬼王冷笑了一聲,「『你贏不了。』」
五色雞頭聳聳肩,「那就算了。」於是就這樣很率性的走出法陣之外。
四周被波及的地面開始一點一點的拼回原樣,過了幾十秒後,被震毀了地磚已經全數恢復完畢,看不出來剛剛有經過一場對決似的。
「比申惡鬼王,這裡不是你該留的地方,請儘速返回鬼族。」踏入陣法,直接與鬼王交涉的賽塔一點驚懼的神色都沒有,雙眼直視著眼前的鬼族, 「否則請別怪我們使出非常手段。」
「『精靈。』」鬼王發出不屑的嗤聲,「『你以為本王會怕你們這幾個小小的次級種族嗎!』」
「我知道你不怕,但是現在你身在的是我們的學院,學院中有大型精靈結界,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力量逐漸消失對吧。」不將鬼王的挑釁放在眼中,賽塔一字一句清楚的說著,「就算其它人不出手,只要你繼續待在學院當中,我就可以單憑自己打敗你,你、信不信。」
站在他眼前的鬼王似乎猶豫了。

※ ※ ※

「『你們最好祈禱學院的結界不會崩毀。』」
鬼王發出張狂的笑聲,然後惡狠狠的瞪著站在她面前的賽塔,「『否則,鬼族第一個就是消滅你們。』」
一封相當大的戰帖。
「如果辦得到就來吧,我們並不像鬼族那般容易擊垮。」微微動怒的賽塔也回以相當嗆的答案。
「『等著瞧吧。』」
只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後,比申惡鬼王的形體緩緩的變淡,像是被風吹散一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這樣就結束了?
是不是太容易了一點?
底下一恢復平靜之後,我立刻拔腿就往樓下跑。
出了黑館大門之後,負傷的幾個人身邊已經出現了第二批來援的醫療班,正在不一的接受治療。
「漾~」五色雞頭一看見我下來,立刻很興奮的跑過來,「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我的鷹獅樣子夠帥吧!」
原來那個東西叫鷹獅。
我有一秒直接腦袋自動聯機到電玩裡面的另外一種東西,看起來不是很像,「喔,很帥。」四處搜索著,沒看見學長跟夏碎學長兩個人。
剛剛不是還在樓下嗎?
「喂喂,你講的非常沒有誠意,重新講一次。」五色雞頭搭在我背後,直接拖住我的腳步。
「你先去治傷啦,等等再說。」
不曉得為什麼,我總覺得剛剛那些幻覺最好是先告訴學長他們。
他們有關。
直覺就是如此,他們絕對有一定的關聯。
「你如果要找學長他們的話,剛剛我有看見他們好像用移送陣去醫療班的總部樣子。」五色雞頭還趴在我肩上,懶洋洋的說,「我看見有人跑過來跟他們說一下話,隨後就離開了。」
「醫療班的總部?」
先浮現在我腦袋中的是那個保健室。不對,那個地方怎麼看都不太像是總部感覺,「你知道在哪邊嗎?」我的眼皮突然跳了跳,感覺上不太對勁。
「知道啊,要去嗎?」五色雞頭蹦到我面前來,很樂的說,「我老哥每天都在那邊出入,當然我也知道要怎麼去。」他瞄了一下正在幫忙醫療班的九瀾,笑得非常不懷好意。
「我找學長有事。」直覺就是很急,總覺得不趕快講一講,等等除了那個人的臉之外其它的也會全部忘光光。
就在我很想一巴掌往他腦袋敲叫他不要玩的時候,頸後突然出現陰森森的涼風,「我也要過去......」
「哇!」我嚇了一大跳,馬上回頭往後退好幾步。
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我後面而且顯然還偷聽了好一會兒對話的黑色眼鏡仙人掌環著手,陰森的笑了兩聲,「我要回分析部,出事了。」
出事?
「剛剛接到傳訊,鬼王第一高手安地爾闖進分析部,搶走了裡面保存的石棺。」若有似無的看了我一眼,九瀾這樣說著,「湖之鎮那時候發現的石棺,你們應該都記得吧。」

這就是安地爾的目的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9 21:03:04

第九話丟失的骸骨、古老的記憶

Atlantis PM1:03

「漾~你覺得現在的我比較帥還是鷹獅比較帥?」
「都帥啦。」
在轉移之前,我跟五色雞頭的對話就這樣告一段落。
接著,很快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座塔,一做通體雪白的高塔,塔邊有著幾處的玻璃窗裝飾,不知道為什麼下面還種了椰子樹和鋪了白色砂礫地面,有一瞬間讓我聽見了某南方小島的海潮聲。
白塔上有一個大型圖騰,跟學長黑袍上的徽章圖騰一樣,都是隸屬公會的記號。
「門口在這邊。」領路的眼鏡黑色仙人掌招招手,帶我們靠近白塔。塔前有個大型的玻璃圓弧大門,他走近之後停在門口,玻璃神奇的自動往下降讓出了路。
與外面不同,一進到白塔之後,我們看見的是個高頂的大廳。
眼前,大廳像是被攻擊過一般四周都有破損,幾個穿著藍袍的人快速的來去,像是在整頓一片狼藉一般。
「九瀾先生。」一名抱著破一半花瓶碎片的藍袍一見到眼睛黑色仙人掌進門就連忙走過來打招呼,「提爾先生在分析部門等您。」
「知道了。」
眼鏡黑色仙人掌的步伐變快,我只好小跑步的跟在他後面,五色雞毛則是在大後方悠哉悠哉的慢慢逛,幾秒鐘之後被一個藍袍看見滿身傷後拖走,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走到塔內最深處之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版,眼鏡黑色仙人掌踏上八角型的石版,朝我招手,我立即也跟著跳上去,腳一站穩之後石版就自動緩緩的往上升去。
「醫療班的分析部你應該有聽過其它人說,主要是分析各式各樣的東西,包括重建等等。就你們那個世界來講,還夾雜了科學等部份。」環著手,眼鏡黑色仙人掌這樣告訴我,「這個部份與情報班來往相當密切,與醫療部門有點不同。」
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反正就有點像是科學還是鑑識那方面的部門就是了?
石版在一處通道前停下來。
一止住,九瀾又是快步往前走,不過這次很快就到達目的地了。出現在我們前方的是個跟剛剛大門相同的玻璃門,也是一樣自動往下收去讓開道路。
一通過玻璃門之後,四周的空間猛然拓展開來。
空氣中飄浮著透明的圓球,大約手掌大,像是氣泡一樣到處飄浮著。
「九瀾,這邊。」已經在室內的夏碎學長朝我們兩人招手,他所站的地方同樣有被破壞過的痕跡,到處都有摔碎的玻璃與一些我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東西,「褚?你也跟來了?」他看見我的那一秒似乎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就掩飾掉。
「呃......我找學長。」
不用兩秒,我馬上就找到我要找的人,因為他就站在夏碎學長的後面,「有什麼事?」走上前,學長瞇著眼睛看了我一會兒。
「就......你們先處理你們的事情吧。」我看見還有輔長跟一些不認識的人也在,不好意思直接在這邊講幻覺的事情,等等被人家說我在浪費時間就糗了。還是等他們先討論完比較好。
學長又看了一眼,沒說什麼,「你等一下,很快就好。」
似乎是等九瀾到達,幾個人馬上無視於我的存在開使用另外一種語言討論。片刻放空的我四周看了一下,也沒有什麼地方好逛的,除了一大片空間之外就是那堆用意不明的透明飄浮球,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景點都沒有。
差不多五分鐘之後,輔長跟那幾個不認識的藍袍又匆匆的走掉了,感覺上好像是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我記得來之前他們有說過在湖之鎮發現的的石棺被偷了,難不成那個東西其實很重要嗎?
「褚,你剛剛要找我講什麼幻覺的事情?」討論的人走掉之後,室內一下子就剩下我們幾個人,學長轉過頭劈頭就問。
呃......現在突然問我我也不知道從何講起......
「挑簡單的講。」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學長哼了一聲。
「就是剛剛在五樓的時候......」我把剛剛那些奇怪的片段大概描述了一遍,其實除了銀髮的那個人忘記面孔之外,其餘的倒是都記得很清楚。
講完片刻之後,九瀾、夏碎和學長相互看了一會兒,三個人的表情都像是有某種結論的樣子,「你說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是嗎?」紅色的眼睛看著我,十分凝重。
「嗯,對啊。」就算我看錯,聽見的聲音應該也沒聽錯才對。
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伸出手,旁邊立即飄來一粒氣泡球在他手上,「褚冥漾,你拿著這完意再把你的幻覺重新想一次。」
「耶?」我愣愣的伸出手,那顆飄浮氣泡馬上飄過來浮在我掌心上。
這個東西要握住嗎?
「握下去你會看見它直接碎掉,這樣就可以了。」學長站在旁邊,冷眼看著我。
我又沒用過這東西......
看著飄浮在掌心上的球,我閉上眼睛,學習電視上看過的片段開始在黑暗中冥想。
「眼睛不用閉起來,你要確定畫面對不對。」啪的聲,學長直接再我腦後甩巴掌,馬上就把我的眼睛給打開。
有那麼一秒眼前出現黑光,我甩甩頭,「什麼畫面......」才剛想問的時候,就看見所有人都微微抬頭直視前方。我跟著看過去,看見了手上的球發出微弱的光線,在牆面上倒映出像是畫面般的東西,有點模糊,可是確實出現了我看見幻覺中的那個男人不清晰的身影。
原來這東西是腦袋投影機!
真神!
畫面動的很快,也出現了那個女人模糊的影子,聲音銳利的讓我的腦袋又開始發痛起來,畫面最後是那個銀髮的人,可能是因為我忘記的關係,畫面上那個人的臉也是一片模糊,怎樣都看不出來五官的樣子。
投影的畫面很快,不到一分鐘就已經結束了。
停止之後,我低頭,看見飄浮的球出現了一絲奇異的藍色,接著緩緩的飄回了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張開的手上。
所有的人都看著我。
下意識的,我倒退了一步。

※ ※ ※

「褚,難道......你不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很耳熟嗎?」
沉默了許久,先開口的是學長,他像是想了很多東西,表情有點複雜的問我。
「被你這樣一說,好像......」我好像真的曾經在哪邊聽過這麼壓迫的聲音,只是沒有看到臉,我真的想不起來他是誰。
學長張開手,收來一顆漂浮的球,牆面上瞬間就投射出另外一種畫面,一種我怎樣都忘不了的畫面。
恐怖的讓人不想回想。
那天,在鬼王塚中,耶呂鬼王自水中活起的畫面。
畫面上的聲音銳利且壓迫,跟我剛剛那個幻覺幾乎要相同,只是鬼王塚的耶呂鬼王聲音沙啞了一些,但是仍然可以比對的出來幾乎就是同一個人。
「你幻覺中的男人,應該是已經被殺除許多時間的耶呂惡鬼王。」站在旁邊的夏碎輕輕的說著。
「女人應該是比申鬼王,聲音聽起來也是一樣。」學長皺起眉,把球拋開,「你的幻覺顯現的,應該是一千多年前大戰之時......也有可能是更久以前,耶呂鬼王以及比申鬼王的形體。」
我倒退了一步,又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學長,又看了夏碎學長,最後看了帶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
所有人都向我點頭。
不會吧......
騙人的吧?
我被腦入侵了嗎! ?
「我想大概是你們接觸鬼門時候,當初設下鬼門那個人餘留的記憶恰好竄入你的腦中,所以不用想太多。」學長冷哼了一聲,非常不想跟我解釋腦入侵會不會死,「就算被入侵了,你也死不了,放心吧!」後面這段加重語氣,讓我再往後退一步。
旁邊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環起手,支著下顎,「這也太巧了,正好在石棺被搶走之際有這段幻覺,是代表了什麼嗎?」
這有關聯嗎?
「那個石棺是什麼?」在我意識之前,這句話已經脫口而出,讓我自己也驚訝了一下。
「就是裝屍體用的棺材。」學長很快的回答我一句廢話。
我當然知道是裝屍體......
可是會讓安地爾來搶的屍體,應該也不是普通的屍體吧?該不會又是個什麼什麼鬼王還是什麼什麼被埋葬的第一高手之類的東西吧?
「你很好奇嗎?」意外的,回答我的是九瀾,「那個石棺的歷史約有一千多年,根據我們分析結果,很有可能是屬於當年大戰的遺留物之一。」
大戰的遺留物?
「不過根據情報歷史,當年大戰時候並沒有擴及到湖之鎮,所以也很有可能只是單純的地方種族埋下的東西。」他聳聳肩,給了相當模擬兩可的答案,「我們分析完石棺,正針對屍體分析不到一半時候就被搶走了,所以剩下的就幾乎無可奉告。」
不曉得為什麼,我總覺得九瀾沒有告訴我實話。
他們在隱瞞什麼?
「該知道的事情你自然就會知道,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會比較好。」偏著頭,學長這樣告訴我,算是直接承認了我內心想法,「那個石棺是個機密,現在被搶走了之後有很多分析都被打斷無法證實,所以九瀾沒辦法告訴你更多,也因為醫療班的規定,在未經過證實之下他也不能告訴你更多事情。」
我點點頭,算是明白。
「看在你這麼有興趣的份上,倒是可以讓你看看這個。」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一彈手,四周的漂浮球立即聚集過來,接著朝了相同的地方一投影,當場重新顯現出立體的石棺畫面,「在被搶走之前我們有做出影像紀錄,幸好這個還沒破壞掉,不過屍體的就沒這麼好運了,那個什麼什麼第一高手闖進來時砸了不少分析資料。」
他在說這段話的時候,我有種他很心痛又咬牙切齒的感覺。
丟失屍體你比較難過是吧?
轉過頭看著石棺的立體投影,我這才注意到,清除了沙石之後的石棺是整座白色的石頭雕成的,外面刻滿了像是圖騰的文字,那些我曾經看過的古代精靈文字。
「這是精靈的祝禱文,棺蓋上這一段是首歌謠句子。」學長開了口,輕聲的說著:

「『給我親愛的朋友,願主神能庇佑你。
在痛苦劫難之後那些黑暗深淵已經隨之消失不見。
香甜的果實芬芳的氣味,故鄉的風會陪伴在你身邊。
曾經忘卻的往事中希望你還能記得最初開始的那一切。
鏡山的冰雪、凋零的枯葉、金色的夕丘、鋪沙的皓月,還有我們曾經走過的深遂湖邊。
蒂娜彈奏豎琴的聲音還猶然迴盪耳邊,那溫柔會伴你深深入睡。
握著我們深愛的主神之手,你會忘卻痛苦一切。
入睡、長眠。
在你夢中不再有黑暗背負,只有甘甜美麗的氣味。
給我親愛的朋友,祝禱你能擁有主神所賜予的溫柔世界。
延續到,再次睜眼。 』」
聲音停頓之後,四周立刻安靜了下來。
那是一首像是歌一樣的吟誦,學長停止之後我才發現鼻子有點酸酸的,感覺有點難過。
是誰寫給誰的祝禱文?
是誰收到了誰的祝禱?
我看著石棺,卻什麼也不知道。
「傳說中蒂娜是海上人魚們聚集之地,傳說人魚擅長輕豎琴的音樂,看來石棺裡面的人跟他的精靈朋友應該都到蒂娜聆聽過人魚們的聲音。」打破了一片的靜默,學長看著投影的立體石棺,沒有繼續往下翻譯其它的字體,「刻在石棺上的其它文字也大多是類似這樣的祝導文,相信裡面那位應該也已經順利的安息吧。」
「如果順利找回來石棺跟屍體,冰炎殿下就得勞煩你繼續把剩下的翻譯出來。」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陰森森的笑了幾聲,然後將投影給收了,「畢竟現在懂得古代精靈語的人可不多,肯幫我們翻譯的精靈就更少了,你要知道活太久的精靈都很少到處跟別的種族打交道的。」
學長聳聳肩,「翻譯費照樣會跟你們申請。」他很簡短的直接這樣說著。
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笑得更陰森了。
就在事情都辦的差不多時候,門口突然傳來很大的奔跑聲響。
「漾~你放我鴿子!」
對喔,我都忘記五色雞頭的存在了。

※ ※ ※

闖進來的五色雞頭身上的傷全部不見了,很顯然已經被醫療班好好的『照顧』過,不過表情看起來就是不怎麼好。
「你這個負心漢,放我在陌生的世界苦苦等待。」一進來馬上對我提出不實指控,五色雞頭一臉受創的表情說道。
話說,我記得這個地方好像你比我還熟耶。
「西瑞小弟,接下來你是不是要繼續哀你苦守醫療班十八年啊。」站在旁邊的眼鏡黑色仙人掌突然開口,打斷了五色雞頭正要開始的發癲。
「哼哼,本大爺如果做事都會被你猜到的話就不是本大爺了。」一臉鄙視的看著他哥,五色雞頭冷笑了聲。
「好、好,沒人猜得到。」聳聳肩,不太想搭理他的九瀾轉回過頭,看著旁邊的學長和夏碎,「黑館的結界鑰匙還在我們身上,所以不能離開太久。」
「我知道。」學長點了頭,很快的回應。
「對了,夏碎學長不是紫館的鑰匙......嗎?」他們一說到回館的事情之後,我馬上想起來這件事情,剛剛看夏碎學長臨時趕到時候精力旺盛,完全不像當鑰匙的樣子。
勾起淡淡的微笑,夏碎搖搖頭,「我是紫館的護衛,今年紫館的鑰匙移給新的紫袍們去辦,剩下的人就擔任護衛,人數比黑館來說多了許多,所以我就比較輕鬆。」頓了一下,他看著我,「褚,你有興趣要應徵護衛嗎?可以幫你介紹過去一般宿舍。」
「呃、不用了。」不是護衛在黑館走動都會衰到遇到不該遇的東西,我真誠的認為我最好還是乖乖的什麼也不要做世界會比較美好。
「做護衛可以盡情的毆打來襲的東西。」五色雞頭搭住我的肩膀,開始做不實廣告,「例如惡鬼、妖獸或者是你看不順眼的東西,尤其是看不順眼的還可以趁混亂打,打到死都沒有關係,要是萬一不小心真的打死了醫療班還會幫你再生,多麼好用的工作啊!」
......
你確定這真的是護衛嗎?
為什麼我覺得五色雞頭講的好像是另外一種東西。
「那你要不要去應徵看看?」旁邊的九瀾很直接在最後接上這句話。
「哼,本大爺習慣一人走江湖,過多的......餵!你幹嘛!」正要打算說出他是江湖一把刀的五色雞頭才講到一半,就直接被他老哥從旁邊往腦袋戳下去。
「打斷你講廢話。」九瀾非常理所當然的這樣回答他。
意外的,五色雞頭居然還真的乖乖閉嘴了。
見鬼!
難到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山還有一山高,五彩雞還有黑雞壓的道理嗎?
「我也差不多應該回紫館了,這三天還是得好好戒備,尤其剛剛才發生完那些事情。」勾畫出淡淡的微笑,夏碎學長翻出掌心朝下,下方立即出現了大型的移送陣。
對喔,還有三天。
再三天我就可以擺脫那個女鬼的威脅了。
剛剛被鬼王一鬧,我差點徹底忘記這件事情,現在想起來,我立即轉頭眨巴著眼睛看著學長。拜託拜託,那個不解決,我會被全家人砍死的。
紅眼狠狠的瞪過來。
「給我去等三天!」

......好兇。

--第十一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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