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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靖]怕了寂寞才愛你[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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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1:34:47
標題:
[安靖]怕了寂寞才愛你[全書完]
怕了寂寞才愛你
作者:安靖
如果寂寞是水,那麼我便在水中;
如果妳是寂寞,且讓我在妳心中。
她,方秋澄,外表俊俏瀟灑,個性率直認真,
女人見了迷戀追求;男人見了卻是自卑無奈,
連想泡她的念頭都沒有,只因帥氣的她是名飛機維修員,
成天在男生堆中打滾,儘管長得再美,總被當成了哥們。
可,在她大而化之的性格下,埋藏的卻是沒人可以傾訴的寂寞。
直到那個人的出現,霸道的教她懂得女人的嬌羞和柔媚,
杜伊凡,英挺逼人的五官、壯碩精瘦的體格,
彷彿是天使與惡魔的綜合體。
初見面,雖然他很蠻橫霸道,卻還是讓她感受到他的溫柔體貼,
一次次的溺愛,不用言語即強勢地宣告對她的獨佔慾。
本來單純的一場愛戀,卻是他怎麼都沒想過的權位鬥爭的開始,
因為暗戀多年,明知不能愛,可他依舊固執的不肯放手。
而且,他還要讓全世界都明白,方秋澄這女人,只有他能欺負,
只有他才能是她的男人,想要帶走她,那就拿命來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1:35:13
楔子
口中叼著剛從麵包店買來的紅豆麵包,眼角瞄到麵包店牆右下方近地面的紅紙,方秋澄雌雄莫辨的俊美臉上有著片刻的迷惑。
貼在那個地方,是怕人家看到不成?
基於好奇心,她伸手撕起紅紙,湊近眼前仔細一瞧。
原來是一張租屋啟示。
原本她興致缺缺,只想隨手扔了紅紙,然後繼續吃她的紅豆麵包,一邊回家去睡她的大頭覺。但,紅紙底下的一行小字卻吸引住她的視線。
歡迎同樣是寂寞的你加入。
寂寞的……她?
心裡有著一股說不出的衝動,教她緊握著手中的紅紙,朝那紅紙上的地址走去。
「反正,瞧瞧也沒有問題吧?」她自我遊說著。
當她來到紙上的地址,她的確有股衝動想租下這個地方。這是一幢三層高的小洋房,淺白色的外牆讓人有一種身處於國外的悠閒感覺,而且,教她最心動的,是門外那片綠油油的草坪。
沒錯,雖然不像豪宅有著一大片的草坪,但這裡的的確確有一片草坪,讓十幾個人在上頭打滾也沒有問題。
像被迷住似地伸出長指按下電鈴,那冷不防響起的命運交響曲教她不禁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好幾步,錯愕地停住。
「怎麼、怎麼會有人用這種曲子當電鈴,嫌嚇不死人呀?」她一手撫住胸口,只覺得自己這次嚇得不輕。
在她還沒有回過神來,一個美麗的女人來應門了。
女人的眼睛先是看了看她的臉,再瞄了瞄她手中的紅紙,好半晌後,才問這眼前難以分辨到底是男或女的傢伙:「請問……您是來租屋的?」她的聲音,很輕柔,令人如沐春風之中。
方秋澄點了點頭,沒有開口回答她。
「呃……您是……」女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那副模樣方秋澄看得多了,女人應該是想問她,到底她是男人還是女人?但顯然女人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是好。
她的厚道令方秋澄刮目相看。
因為大多數人從不在乎她會不會介意,直指著她的鼻頭質問她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至少,她現在住的那個地方的包租婆是這樣的人沒錯。
相比之下,她比較喜歡眼前的包租婆。
「我叫方秋澄,二十四,是個女人。」基於她有股衝動想租下這裡,她主動對眼前的美麗女人解釋。
聞言,美麗的包租婆喜滋滋地側過身,讓她進門。「歡迎歡迎,我叫做莫解語,是這裡的包租婆。方小姐喝茶嗎?」
「不用麻煩了。」瞧她鬆了口氣的樣子,方秋澄揚起一個帥氣的笑。「請問你想分租給多少人?」見她看傻了眼,習慣人們驚豔目光的方秋澄也不以為然,逕自問出心中的問題。
「三個,包括我在內。」美麗包租婆很爽快地回答了她。
三個?
那令她有充足的空間去做她的事,不會受任何人影響。這個條件,更吸引她了。
所以,她馬上就做了決定。
「我想租這裡的三樓,可以嗎?」方秋澄揚唇問,一邊想著用什麼樣的藉口才能退掉現在的房子,卻又不必被包租婆罵到臭頭。
「可以、可以。」莫解語連忙點頭。
「那,接下來的日子,請你多指教了。」方秋澄說。
不久後,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女生也搬了進來,與她們成為了同居人,三人和和樂樂地住在一起,培養出一份莫逆之交的情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1:35:37
第一章
巨型的飛鳥從天際滑過,方秋澄抬頭,看著那架在藍天上翱翔的飛機,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驕傲。那架飛機,是她剛剛才親手檢查,將細微的小部分維修好。
身為飛機維修員的她做事絕對不能馬虎,因為一有差錯,代價可是數百條珍貴的人命,所以她一定會一絲不苟地將機件檢查好,確定一切都無恙後,才肯放手讓猶如自己小孩似的飛機離開自己,飛往天際。
因為她做事細心認真、絕不出錯,所以很快地,她能在一向為男性主導的維修部站得住腳,成為其中一名維修員。
「讚喔!小方,只在短短半個小時裡頭就將機體維修好了!」她其中一名同事,陳強用力地拍向她的肩膀,大方地稱讚她。
雖然她是女人,但絕不會用這個來做藉口。相反,她主動、有衝勁,有飛機要維修她絕對會跑第一,從不帶給其它人麻煩,還常常替人善後。就因她豪爽不做作的態度,以及對工作的熱誠,所以與她同組的維修員全都十分欣賞她,全把她當……「兄弟」。
這全都是因為她那張臉。
那張臉,俊帥得令同樣身為男人的他們都不禁自慚形穢,要不是為了她死真的很不值得,再想想家中上有老母、下有還未過門的嬌妻,他們還真想一頭撞向牆壁以了殘生。
再加上她平日不是隨意的襯衫牛仔褲打扮,就是一身筆直的維修員制服,縱使她舉止很斯文,一點也不粗魯,但全組的維修員還是沒有辦法將她當成一個女人。
這時一陣風吹過,拂過方秋澄額前的瀏海,她輕輕一撥,原本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但由她做出來,瞬間魅力向上提升數百倍,帥得像漫畫書裡頭的美男主角,讓漫畫迷的陳強看傻了。
微微上揚的鳳眼看向他,「你看什麼?」方秋澄淡淡地問,完全不自覺自己的動作有多吸引人。
陳強用力地搖搖頭,暗自告誡自己:「我不是同性戀、我不是同性戀……」憶起阿母天天夜夜都在自己耳邊提醒,自己一定得帶一個「女」朋友回去當她的媳婦兒,他一定不能喜歡上小方的……
他完全忘了,他口中的小方是一個女人。
耳力不錯的方秋澄聽到了他在低喃些什麼,馬上轉頭不再理會他,再度抬頭,飛機已經消失在天際了。
心中,泛起了一陣失落。
這就是母鳥送走孩子的感覺嗎?
自嘲地一笑,她開始走回維修區,完全不理會還跟在她後頭的陳強。
「小方,你看完了喔?」跟她同組的維修員都知道她有一個習慣,就是每維修完一架飛機,她必定會去目送飛機離開。
「嗯。」點了點頭,方秋澄回到自己方才工作的位置,開始收拾散了一地的零件以及用具。
「小方,待會上頭會有人來巡,先跟你講一聲好了。」聽見她回來了,組長迫不及待地大喊,生怕她會聽不清楚。
「知道了。」她敷衍地應了聲。
那些管理層,三五天就會來巡一次,所以根本就不用理會;只有三八組長以為是什麼大事,非得大肆宣揚。
收拾好了,再數了數工具箱裡頭的工具數目,她站起身,發現同組的人已經走得七零八落,剩下幾個在等下一組的維修員來接替他們的工作。
她雙手扛著一箱沉重的工具回去儲物室,讓待會來替班的第二組維修員能夠迅速找到所需的工具。
太過習慣儲物室的環境,她甚至連燈也懶得開,直接走進昏暗的房間中,一用力便將工具箱推上架子。
轉過身,想要走出儲物室,不料卻撞上一具高大溫熱的男性身軀。
黑暗中,她瞧得見有一雙眸子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而她,心跳不禁缺了一拍。只因這雙眸子中的專注及火熱,足以讓人全身發燙。
「你是誰?這裡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進來的。」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方秋澄清了清嚨頭,啞著嗓子道。
「找到你了。」沒有回應她的問題,男人低喃出聲。
找到她?
「先生,我很肯定我從沒有見過你,也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挪開身子讓兩人有點過分親近的距離拉開,她淡淡地道:「還有,請你離開這裡。」很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不。」火熱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也將兩人被她拉開的距離縮短為零。「我不要你再次離開我。」
她有點嚇到,不敢相信自己遇上變態了,而且還是在自己工作的地方。
「放開我!」她掙扎著,沒想到箝制自己的雙臂緊得像兩條鐵鍊似的,完全掙不開他。「馬上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人了!」
「別怕,我沒有想要傷害你。我只是……找你太久、太久了……」將臉埋入她的頸項中,他沙聲地低喃。
「我並不認識你!放開我!」感到對方將炙熱的唇印上自己敏感的頸項,她不禁顫抖著身子。
「你好敏感。」他讚歎地道,更加放肆地在她的頸項上印下輕吻,用著與他箝制她的霸道相徑的柔情。
「不……」她咬著唇瓣,不想讓他得知,那一個又一個的輕吻,教她直想呻吟出聲。
因為她不太與人有身體接觸,所以很少人知道,其實她的身體十分敏感,尤其是頸項與耳後的肌膚。
男人的喘息在耳邊回盪,烙在身上的吻越來越熾熱。男性的大掌徐徐地撫上她的前胸,逗弄著她早已經有了反應的花蕾。
她應該大聲尖叫、求救的,但他的吻、他的輕撫卻讓她感覺好舒服,不想他放開。
她掄起的拳頭抵抗在他的胸前,可是雙手卻無力,只能緊貼住他,感覺他的心跳一下下地從相抵的拳傳至她的心窩。
他的動作熟練而快速,在她意亂情迷之時,大掌擠進了她的工作服,掀開了她的貼身背心,直接握住她不算豐盈的胸口。
「你居然沒有穿胸罩!」既似興奮亦似惱怒的咆哮,從貼住左耳的唇傳來。語氣雖然不善,但他掌間的動作卻更加邪肆。
她緊咬著唇,不敢鬆開,因為她知道,她如果一鬆口,因他的揉撫而快要衝口而出的呻吟便會止不住的。
她不是身材豐滿的女人,跑跳時激不起多大的洶湧波濤,而且她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所以憑著工作服之寬鬆,上身只著了一件貼身背心便了事。
但她從沒有想過,這背心居然如此方便男人的動作!
「大家快一點!」驀地,麼喝的大吼聲響起,讓暫時出走的理智回到方秋澄的腦袋裡。
天!她居然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在做這種親密的事,而且她還不知道男人的長相!她低抽口氣,用力地推開他……這一回,可能沒有防備,她竟然可以推開他,逃離他的箝制。
她連回頭看的勇氣也沒有,逕自低下頭跑出儲物室,甚至不敢抬頭看向進來儲物室放置工具的人。
緊盯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男人緩緩地步出儲物室,讓陽光直接灑到他那一頭銀色的髮上。
他緩緩地握緊了手心,屬於她的柔膩觸感,以及那直接而可愛的性感反應,一再地教他放不開手。
「這一回,絕對不會讓你逃的。」他喃喃地低語。
***
夜,很熱。
男性的大掌,撫過她赤裸的前胸,長指夾起她挺立的蕾果,肆意地挑逗、玩弄;而她,則是無措地迎合他的玩弄,口中發出一聲聲嬌媚的呻吟。
「我想要……」她,拱起纖細的腰肢,小手搭上男人強壯的肩膀,柔媚卻不知羞地道。
男人看了她一眼,分開她無力地的雙腿,而後……
方秋澄驚嚇地睜開眼,喘息地在床上坐直身子。
她將臉埋入雙手之間,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會作了春夢,而且,對象還是那個陌生人!她怎麼會、怎麼會這麼淫蕩?
尤其,她能感覺到,她雙腿間最私密的地方,為了方才在夢中的纏綿而濕了……天!有誰可以告訴她,她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她會為了一個陌生人,甚至是不知道長相的陌生人而夢見這種事?難道她已經到了欲求不滿的地步,所以隨隨便便一個男人都足以讓她欲火焚身?
自我厭惡地掀開被子,她赤著腳,走到房間中附設的小浴室,將自己從頭到腳地清洗一遍,尤其是雙腿間的體液。
好羞恥!
冰涼的冷水都無法沖去她的羞恥感,她站在浴室裡,只覺得自己快被一陣羞恥給淹沒了。
不能再待在房間裡,她關上水龍頭,抓過毛巾快速地拭乾身子,再套上衣服,出了浴室,便掏起桌面上的機車鑰匙,衝出房間。
「秋澄,這麼晚了還出去?」甫走到大廳,便遇上莫解語。
迎上同居人擔憂的眼眸,有那麼一刻,方秋澄感到有那麼一瞬間,眼淚想要奪眶而出。但,她還是忍住了,「我……對!」匆匆地點了點頭,沒讓莫解語有機會再追問些什麼,她趕緊地離開屋子。
騎上自己那輛帥氣無比的機車,她甚至連安全帽也沒有戴上地飛馳而出。
自從一次偶然騎上機車,她便不可自拔地愛上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以不要命的時速在公路上飛馳,迎面拂來的盛夏熱風吹痛了她的臉,但她絲毫沒有緩下速度,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地加快速度。
狂風卷起了她的長髮,模糊了眼前的景色,幸好現在路上沒什麼車輛經過,否則以她這樣的騎車方式,不出意外才怪。
馳騁了一陣子,感到心中那抹鬱悶稍稍褪去,她才緩下車速,任由自己在無人的道路上繼續地前進。
驀地,一拍又一拍的海浪聲傳入耳中。她大大地一怔,用力地踩下煞車,然後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海邊。真是見鬼了,剛剛她的車速到底失控到什麼地步,居然能騎到海邊來?
不過,既然來了,就在這裡待上一會兒吧。因為除了飛機以外,能讓她平靜下來的,就只有大海了。
跨下機車,她半靠在車身上,雙眸凝望著黑漆漆的海面,耳邊聽著一聲又一聲的海浪聲,感覺自己過於波動的情緒終於平復下來,回復到先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平靜。
帶著特有海水味道的夜風吹來,一絲的清爽感覺取代了悶熱的空氣,她不自覺地脫了鞋,往那片無人的沙灘走下去。算不上細緻的沙滑過腳底,傳來一陣微微刺痛的感覺。
有多久,沒有來海邊了?她蹲下身抓起一把沙子,然後任由其從指間的空隙滑落。
應該是,自從外公外婆離開她之後,她再也不曾來過海邊了。因為海邊,乘載著許許多多她與兩個疼愛她的外公外婆的美好回憶,每次當她想來海邊時,她都怕睹物思人,怕忍不住流淚。
不過,現在似乎她已經克服了這個困難。
雖然,那些美好的回憶一再地浮上腦海,但除了雙眼微澀、鼻頭微酸之外,她的眼淚,並沒有一如自己預期中的掉下來。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淡化一切難過的記憶,這包括,父母離棄她的這件事。
她的父母,是一對極度重男輕女的夫婦。所以從小到大,他們都只疼愛那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弟弟,不論她再怎麼努力,可是他們就是忽略了她。有時候,她不禁想,其實她只是撿回來的,所以才這麼不受重視。
她喜歡機車的原因,就是因為那一種彷彿與風融為一體的感覺,既刺激,又能夠忘卻父母的冷淡態度,忘卻自己總是被冷落的強烈孤單感……
說它要命,其實一點也不誇張。她國中的一個同學因孤單而跑去割手腕,說那種痛可以證明自己的存在……而最後,因為她割太深,救不回來了,白白斷送了一抹年僅十五歲的芳魂。
而方秋澄自己,因為這樣的孤單感,差一點就誤入歧途;讓她清醒過來,沒有真正走上歪路的,是一場車禍。
不是她受傷,也不是她闖禍,而是與她同行的一個男生,喝了酒又不怕死的騎車,結果撞上了人行道,還撞傷了一名路人。
她親眼看著那具高瘦的身子被機車撞飛,而後將重重地掉回地上;腥紅刺目的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流出他的身體,染紅了一地。
那名肇事的男子當下嚇得連滾帶跑,不敢留在原地;而其它的人,也跟著他跑掉,只剩下她。
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她居然沒有逃掉,甚至顫抖地掏出手機,叫了救護車,而後走上前,看著躺在地上的他;她沒有扶起他,怕他會受到更重的傷,所以她只是在他的耳邊,輕道:「撐著點,救護車快到了。」
那人,吃力地睜開雙眼,她能夠看見他眼中的痛楚,所以她不假思索地握住他的手,「你不會有事的,撐著!不要睡著,要撐著!」
對方回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大,但足夠讓她知道,他有很強的求生意志。
鼻頭沒由來地一酸,她微微施力,握緊了他的手,「對……撐下去,你不會有事的。我會在這裡陪著你。」她鼓勵著,用著自己從未使用過的溫柔以及堅定。
不一會,救護車到了,帶走了他。她跟著去醫院裡,她與他的血型相同,所以當她知道醫院裡的血漿不夠時,自動地輸了一大袋的血給他;然後,因為未成年沒有駕照,她被人拎去警察局,等爸媽來領她回去。
那一次以後,她變了。
雖然那份孤單感依然存在,但她不再用一些愚蠢的方法來證明自己的存在,而是改用拚命的念書,拚命地參加課後活動,用一場又一場的比賽來證明自己的價值,改變得太過明顯了,連她自己也不能否認。她找不到自己改變的理由,或許是那個人的求生意志感動了她,或者是她怕了這種生死懸在一線的恐懼感吧?
她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些?
這個認知,教她又無言了。
因為,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這件事了,果然,今天晚上她做出這樣的春夢來,教她完全地失控了。不但想起種種的往事,甚至還用這種不要命的速度在公路上飛馳。
或許,她需要來一杯烈酒,讓自己緊繃的情緒鬆弛一下。
縱使酒對身體沒有什麼好處,但方秋澄也不得不承認一點,酒在某些時候,的確是一種讓人放鬆心情與身體的最好良藥。
輕歎一聲,她重新跨上自己的機車。不過,這一回,她記得拿出置物箱中的安全帽戴上,省得自己待會真的吃上一張罰單。
一切準備就緒,她才發動引擎,往最近的酒吧飛馳而去。
***
夜神,是鬧區一帶最有名的夜店,也是出了名的男女尋找一夜情的著名地點。
「帥哥,自己一個人會不會太悶了點?」打扮美豔性感的辣妹,一手撐在桌面半彎下腰,任由快要掉出衣領外的巨乳映入眾人的眼裡。
那難得一見的SIZE讓方秋澄多花了三秒去看,然後在辣妹以為自己成功釣到「帥哥」時別過臉,「我對你沒興趣,去找別的男人吧。」她喝了口酒,淡淡地道,好心地建議辣妹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換作是其它的男人敢這樣對她,辣妹早就氣得翻桌子踹人了。可是,眼前這個中性的「美男子」,可是極品中的極品,實屬稀品一類,所以辣妹漾開一抹更豔、更逗挑的笑,塗上鮮橙色的十指往那俊美得不可思議的臉摸去。
「我只對男人有興趣,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在辣妹的指尖還沒有碰上臉前,方秋澄用酒瓶隔開那隻探過來的手。
那僵在半空的十指,乍看之下還真的滿像鬼爪。
抬起頭來,看了看辣妹的臉,那臉色只能用「精彩」兩字來形容。不過,那不干她的事,所以方秋澄繼續喝著手中的酒。
接下來的大半夜,方秋澄的桌前,有過不少女人以及男同性戀者上前搭訕,卻沒有半個喜歡「女人」的男人駐足在她面前,這個結果,讓有了心理準備的她一點也不意外。
喝了幾瓶的啤酒,瞄了眼手腕上的表,那快指向三點的時針讓她擱下錢,跟酒保打了聲招呼後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兩道炙熱的目光,阻止了她的動作。她停下了腳步,停在原地,沿著那有點太過倡狂的目光看過去。
那明顯是一個混血男子,有著一雙深綠色的眼瞳,配上一張東方味道極濃的俊美,但這些都不算什麼,最特別的,是他那頭隨著七彩霓虹燈轉動而變色的頭髮。
是白髮嗎?他瞧起來,一點都不老,應該還不到中年的年紀。所以,那髮色是天生偏淺的。這樣的他,看起來一點都不詭異,相反,矛盾的組合讓他既神秘又性感,難怪剛剛被她拒絕的辣妹,馬上就將目標轉移到他身上。
美豔性感的辣妹明明已經整個人快要黏到他身上了,可是他卻不為所動,他的眼,一直都在看方秋澄,就好像她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只有她,唯有她。
這怪異的想法,教方秋澄無法控制地伸出手,修長的食指,像在召喚他似的,招了招。
他會過來的,她有這種預感。
那男人,看著她,好半晌都沒有動作。
是她猜錯了嗎?她看了他一眼,然後毫不眷戀的轉身,佯裝看不到辣妹幸災樂禍的嘲笑目光。
離開吵雜的夜神,她走到自己的機車前。
她喝了酒,不可以騎車。拿起鑰匙,她偏過頭想著。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將鑰匙放進自己的口袋,一隻不知打從哪兒來的手,搶走了她的鑰匙。
車鑰匙被搶走了,理論上她應該馬上追著搶匪跑,將車匙搶回來,可是,今天晚上她沒有那個精力與興致,更因為,那個「搶匪」正直挺挺地站在她的身旁,連跑也沒跑半步。
她狐疑地看向那個「搶匪」,居然是剛剛的那個男人。
在略暗的街燈下,他的髮色看起來有點淡色,卻帶了點光澤,所以,那是銀髮?真是稀少的顏色,真不知道他是哪國混哪國的,能有這種美麗的色澤。
「有事?」她淡著嗓問。
「不是你叫我?」他反問著她,大掌還是握住她的車鑰匙不放。
「我以為,你沒有興趣。」剛剛不就一副興致缺缺、非巨乳美女不可的樣子,怎麼一離開夜神,卻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而且,她也還沒有決定要不要跟他來一個一夜情。
「那麼現在我告訴你,我有興趣。」他的嗓,很低、很沉,是那一種用來說情話,絕對會讓女人腿軟的美妙嗓子。
「現在有興趣了?」真是有夠紆尊降貴的用字,方秋澄挑起左眉,「剛剛黏在你身上的辣妹呢?我可對女人或者3P一點興趣也沒有。」她故意地說著,以為這男人是男女通吃的雙性戀。
經過一整夜,她不會還天真地以為這男人把她當成女人,想跟她這個「女人」上床。
而且,如果真的是把她當成女人又對她感興趣的話,剛剛在她朝他勾勾小指的時候,他早就應該撲過來了,她離開後才追上來,除了他突然覺得她很迷人,迷人到對著其它女人就有勃起的障礙之外,他這樣做就只能解釋他只不過是想掩飾他是個雙性戀的事實。
她不會自大地以為自己會有這麼厲害的吸引力,教他非她不可。所以,他的舉動純粹是因為第二個原因囉?
方秋澄不歧視同性戀或雙性戀者,但她鄙視不敢直接承認自己性取向的人,因此,現在是她大小姐對他,沒、有、興、趣了!
聞言,她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到他額間的青筋浮起。
她多想輕笑出聲,讓他知難而退,讓他滾得離她遠遠的,只不過,她從沒想過,這男人卻會說出如此教她驚訝的話來……
「我知道,我也不打算跟另一個女人上床。」他說著,銀白色的髮被一陣夜風揚起,幾綹髮絲半掩住他那深若無底的眸瞳。
心跳,失了拍。
「另一個女人?」話中的意思,是她想的那一個嗎?
他一臉不解的看著她,以為她聽不懂的再解釋:「我沒有興趣同時跟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女人上床,我不玩多P性遊戲。」
好了,她明白了。「你知道,我是女人?」她有點不可思議地問。經過多次的打擊後,她還真的有點不太敢相信會有人的眼睛沒有被蛤仔模糊掉了,看得出她其實是個女人。
「為什麼看不出來?那很明顯不是嗎?」他反而一臉莫名其妙地反問她。
很明顯?他知不知道,他這句話,她等了多久了?
她朝他,露出一抹笑。
「到你家,還是去旅館?」看著她唇邊的那抹笑,他直說重點,提出一個選擇題讓她做決定。
看著眼前的男人,她該不該答應?
她原本,就沒有打算跟一個陌生的男人發生關係,但是,他看出她真實性別的這一個認知,不知為什麼,讓她無法開口拒絕。
「怎麼樣?」她的沉默,讓他禁不住地追問。
他想要她,而且還是很想,否則不會用那麼專注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瞧。
該,或不該?
「你不想?」等待了太久,他問。「如果不想,不勉強你。」
「你會去找其它的女人?」她好奇地問。
他不開口,僅是用著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看著她。
他不會。
一個難以言明的念頭,浮上她的胸口。
「好。」她開口了,因為衝動,也因為那莫名其妙的念頭,「去旅館。」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在她回答以後,她竟然,看見了他深綠的眼眸閃了一抹光亮。
可是,他沒有給予太多的時間給她看個仔細,他牽著她的手,走進了距離他們最近的汽車旅館。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1:36:00
第二章
方秋澄從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性愛是可以這樣的激烈,這樣的嚇人。
自他們踏進旅館房間,門還沒有完全關上,他就將她拉進胸前,熱烈的吻她,撫摸她全身,尋找著她全身每一處的敏感位置,然後再以極致色情的挑逗撩撥,讓她發出一聲又一聲、難耐又快樂的喘息。
而他,似乎很熱衷於這樣玩弄她的身體,對她算不上豐滿的身子愛不釋手。當她為他徹底地濡濕後,這男人便迅速地脫下彼此的長褲與內褲,掏出保險套用牙撕開戴上,以站立的姿勢將她抵在門板上佔有了她。
不知道是因為他太大了,還是因為她從未與任何人在一起過,被入侵的身子傳來一陣的抗拒,緊緊地收縮再收縮,她痛得難受地皺起了眉,很想拉開他,可是她可恨的自尊又容不了自己做出如此丟臉的事,所以她只是咬著唇,隱忍著。
他深深地進入她,直抵到她的最深處。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他並沒有馬上就用力地律動,在她的身上奪取快感。相反,他停住了,指尖在她被他玩弄得紅腫濡濕的小核上揉弄,引出她更多的水液。
在他刻意的撫摸下,她的身子,很快便適應了他,甚至還升起了一陣欲望,想要他用力的進出她。
她主動地將修長的腿環上他的腰,腰肢如水蛇一般扭動起來,讓自己身下的水穴或輕或重地磨蹭、吞吐著他炙熱又堅硬的男性。
他的自制力沒有她想像的那樣好,抵不住她幾下的扭動,便將她狠狠地壓在門板上,使勁地馳騁起來。那帶了點粗蠻的力道,不但沒有教她感到不適,甚至讓她很快就到達第一個高潮,身體緊繃得如同一把彎弓,在他的身上嬌喘不已。
她完事了,但他還沒,所以他換了個地點……從門板將她抱進浴室裡,打開蓮蓬頭,在漫天的水花下又再一次將勃發的男性埋入她還沒有平靜的女性緊窒裡,又開始另一串瘋狂又激烈的律動。
她被他擺佈得無力反抗,只能在他的掠奪下發出一聲又一聲連自己聽了也會臉紅耳熱的呻吟。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有過多少次高潮,終於在他一聲低吼聲中射出,讓她鬆了口氣。
她的腿,很軟很酸,幾乎支撐不了自己,幸好,他很快便恢復體力,將兩人的身體略略清洗過,並替她整理好腿間那和著落紅的狼籍後,便用一條柔軟的大浴巾包圍住她,將她抱回床上。
基本上,他是她第一個一夜情的對象,縱然不太清楚一對完事後的男女應該怎樣面對對方,但她想,完事後的她應該穿上衣服說聲再見……或許,連再見也可以省下來,然後轉身離開才對。可是她真的被他弄得很累,一點都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這張舒服的大床。
反正,床都上了,她身上有哪個地方沒有被他看過、吻過、舔過?這個時候矯情也有點不合常理,所以她決定在這張床上睡一晚,他要不要走是他家的事。
頂著一頭濕漉漉,猶在滴著水的髮,她即刻就想睡過去。可是,吹風機轟轟轟地吵耳聲卻在這個時候響起,吵得她無法入眠。
她睜開愛困的眼,想瞧瞧這男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時,一隻手卻溫柔地伸向她的腦袋,替她吹起頭髮來。
她傻住了,也怔住了,因為她沒有想過,這男人不單只替她洗了澡,甚至還會替她吹頭髮。
這男人,還挺好的。如果她的前男友有他一半好,那麼她就不會過了幾年都不敢再找其它的男人當男朋友。因為這幾年的感情空窗期,沒有性愛的滋潤,所以她才會被一個陌生人撩撥幾下就急忙地出來找一夜情。沒錯,一定是這樣!方秋澄點點頭,如此想著。
「喂,你很驚訝我還是一個處女?」被吹著髮的同時,她慵懶地問。她還記得,當他進入她時,那一瞬間的僵硬。
撥弄她頭髮的手頓了一下,而後又繼續輕輕地替她吹乾每一綹的髮絲。
為什麼不回答呢?這個問題很難以回答嗎?她眨眨眼,不太明白。
「沒有。」在久到她以為他並不會回答她時,他突然回應了她的問題。
「沒有嗎?」是她想太多了嗎?她聳聳肩。
「為什麼是我?」他問,手中為她吹髮的動作沒有停過。
她一怔,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哪有為什麼的?就因為我很想找個人擺脫處女的身分,所以才會去夜店找男人。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會找另一個男人跟他上床也說不定。」她不想讓他誤會,所以故意輕浮的說。
「你不是。」意外地,他反駁著她,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答案。
「不是什麼?」
「你不是那種會胡亂找男人上床做愛的女人。」感覺到她的髮差不多全乾了,他一邊回答著她,一邊將吹風機收到收納箱裡。
他為什麼可以這麼肯定?方秋澄看著這個明明跟她一點都不熟,卻偏偏表現得好像知道她很多事,深知她個性似的男人。不過,算了,他們只不過是一夜情,問太多也沒有什麼好處,不論對她或者是他而言。
她闔上了口,趴到枕上,準備入睡。
可是,高大炙熱的男性軀體,冷不防地貼上她,而後她被反了個方向,納入一具胸腔前,她呆住了。
「你做什麼?」她困惑地問。
「睡覺。」他的眼睛緊閉著,連回答她的時候都沒有張開。
「為什麼抱住我?」她試著伸手挪開他環上她腰的手,可是他卻摟得死緊,不肯放手。
這一回,因為她的掙扎,他睜開了眼,靜靜地看著她一會兒,「這是我的習慣。」他說,然後又闔上眼。
什……麼!她瞪大雙眼,一臉兇惡地瞪住他那張靠得十分近的臉,「喂,你習慣抱著人入睡,但不代表我習慣被人抱著睡!放開我!」
她不高興了,憑什麼要她接受他的習慣?他霸道沒道理的舉止,令她決定馬上就著衣離開,就算自己現在雙腿軟得很,腿間還泛著羞人的酸疼,她也不肯留在這個怪男人的身邊。
她扭動著身體,雙手推著他緊巴在她身上的兩條手臂,可是無論她怎麼使勁、怎麼推他,他都還是沒有放開手,依舊巴得她死緊。不但如此,由於兩人緊緊相貼的身體,所以她很清楚,在她的扭動下,他的身體起了什麼樣的反應。
這下子,方秋澄的眼瞪得更大了,不過,眼中的兇惡被警告取代,以掩飾眸底的那份羞澀。
「你、你、你……」她驚慌得結巴起來,而拒絕的話還沒有完整的說出口,他的唇就已經覆了下來,將她即將說出口的話,完全地封在彼此的嘴裡。
他以熱切無比的吻,親吻著她,汲吮著她口中每一分每一毫的甜蜜,也不讓任何的拒絕從她的口中溢出。
從她兩片甜美的唇裡溢出的,就只能是她難耐又快樂的嬌喘!他大男人地想著,手中的動作越來越火熱邪肆,撫摸她的身體的舉動也越來越大膽情色。
她想要推開他,可是,經過剛剛,這男人明顯已經摸熟了她的敏感點在哪裡,並且牢牢地記住腦中。所以她很快就抵抗不住他故意的挑情,在他的身下軟了身,任由著他為所欲為。
「環著我的頸。」他沙啞的嗓,命令地說。
她不喜歡被人命令,所以她從小就樂於挑戰一切加諸於她身上的權威。然而,面對他這語氣不算重的命令,一種說不出的莫名感覺,使她居然聽話地伸出原本抓緊了枕角的雙手,攀上他的頸,像是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完全馴服於他的模樣。
他獎勵似地將她挺立的乳尖含入口中,濕熱的舌抵著乳尖的頂端抖動著,再舔過那硬得像小石子一樣的甜美果實,那如同電流一般的快感襲上她,教她情不自禁地收緊雙臂,將自己格外敏感的身子湊向他。
她現在這個樣子,誘人極了。
她動情誘人的模樣,哪兒還像男人?那半瞇起來的水媚眼兒,因為情欲而浮上一層迷蒙的水氣,似懂非懂的瞅住他。被吻得紅腫的兩片唇瓣期待他的吻般微微嘟起,上頭的水亮分不清是屬於他的或是她的……
深綠色的眸瞳因她熱情的反應而變得更加地深邃,如同海妖般捉牢了她的目光,讓她再也無法挪開自己的目光,只能被動地看著他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他放過敏感的乳尖,一個個輕柔的吻改落在其它地方,她的額、她的眼、她的頰、她的唇、她的頸、她的肩、她的手臂、她的手腕,甚至是她的指尖。她不知道,原來自己的指尖是如此的敏感,當他的舌舔過她的指尖時,一陣難以言喻的酥麻便從被他舔弄的地方傳來……
她倒口氣,將發著抖的十指收回來。
他看了她一眼,而後,他的唇跟他的舌,繼續在她的身上游走著、探險著,尋找著她更多鮮為人知的敏感地帶……她的小腿肚、她大腿的內側,以及她腿間最秘密的私處,都一一被他探訪過,舔吻過,他熟悉她的身體,更甚於她自己。
他總是不遺餘力地挑逗她每一處的敏感點,勾起她火熱的渴求,卻又可惡地不肯給她一個滿足,總是在她快要再次達到那完美的高潮時,硬生生地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又繼續在她另一個敏感點上,重複方才的折磨。
太多太多的感官刺激,逼出了她的淚。一次又一次得不到滿足的身體,傳來強烈的空虛感,她不是重欲的女人,從來不是,但在他熟練的挑逗下,一次又一次的崩潰,甚至說出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懇求。
她求他要她,徹底地佔有她。
「伊凡,我的名字。」聽著她的嗚咽,他再度停下了指間的動作,驀地對著淚濕臉頰的她說。
她弓起身,在他可惡又可恨的挑逗下快要發狂了。
「伊凡。」他再度低語,指間又開始了動作,可是卻是要命地緩慢。
這下子,她再蠢也知道他說出自己名字的原因,他想要她喚他,在他佔有她的時候喚出他的名字,要她記住是他在要她,不是其它的野男人。
她不想知道他的名字,也不想喚他的名字,他與她,只不過是一場露水的姻緣,天一亮就要分開了,何必知道對方的名字?只是,她想要他,很想、很想,想得快要抓狂了!
所以,在他刻意的停頓下,她用著沙啞又帶著嗚咽的嗓,輕喚出他的名:「伊、伊凡,要我……」在反復的折騰下,她早已經顧不得什麼自尊不自尊了,只想他快一點滿足彼此叫囂許久的欲望。
他也想要她,她知道,那抵在她大腿上的堅硬騙不了人。
她的屈服順從,讓他滿意了。
他提起她兩條修長無力的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硬得如同堅石的男性威嚇地抵在水濕的甬道口,緩緩地磨蹭,讓頭部沾上她的水蜜。
她的手,撫上他的手臂,懲罰似地留下了十道指痕。
那痛楚直抵腦髓,他低吼一聲,深深地埋入她了,充滿了她。而後,不待她適應,男性的硬杵就重重地在她水濕的甬道裡蠻橫地進出,每一下都讓她發出更多的喘息以及嗚咽。
天!她那幾下的抓扒,好像按到了最可怕的按鍵一樣,激出了他最狂野的一面。
既深又重的入侵,教她難受地皺起兩道眉,她的手下意識地抵在他的胸前,想藉此緩一下他越來越沉重的侵入。不料,這小小的動作卻被他誤解成她要推開他。
一陣惱怒,教他用大掌將她兩隻手腕壓在頭頂,將她擺佈成更無助、更可憐兮兮的姿勢,像最無辜純潔的祭品,即將被惡魔吞噬般。
而他,當下更肆無忌憚地享用她美味可口的身子,盡情地在她身上掠取更多、更深的快感。
她無法反抗,只覺自己被太多、太多的快感淹沒了,似乎快要溺斃在這性愛感官拼湊而成的世界裡。
太可怕了,她發誓,她再也不敢隨便在夜店裡找男人上床了,因為這一次的經歷,足夠叫她到下輩子也記住。
一整夜,她都反復地被這男人佔有入侵,狹小甬道傳來既酸又麻的疼痛。她的嗚咽、她的眼淚,都沒有辦法要這男人停止那像是無止境的律動。
「伊凡,伊凡,饒了我……」到最後,她不得不開口求饒,求那個不論是精力、體力還有持久力都過於可怕的男人。
他滿意地笑開,這才以更快速的律動,在她甜美的身子裡作最後一波的衝刺,然後,在她繃緊身體的同時,射出忍耐多時的欲液,饒了她一條小命。
幾乎是甫達到高潮,方秋澄便昏睡過去,完全無力且無法去抗議他的體重,絕對會壓壞她的。
「秋澄,你是我的。」沙啞的嗓,伊凡在她的耳邊低喃,他手臂收緊,將她完全地納入自己的懷裡,那姿勢像是這輩子再也不會放手一樣。
***
徹夜不曾休止的歡愛,結果就是方秋澄第二天無法去工作,她氣得牙癢癢的,可是卻無話可說。
因為,她根本推不開他……好吧,是她自己沒有堅決地推開他,所以才會落得這般被啃得徹底,連工都無法上的田地。
「秋澄,你感覺好一點了嗎?」擔心同居人狀況的莫解語,捧著剛煮好的雞蛋粥,騰空一手敲門推開,邊揚聲問著那個一整夜沒回來,一回來就一副累壞了模樣的方秋澄。
方秋澄不敢讓溫柔體貼的「包租婆」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所以就謊報自己昨天晚上被召了回去臨時值班,不小心著涼了,現在渾身軟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可是,看著莫解語那對彷彿洞悉所有事的清澈眼眸,一陣不由自主的心虛以及愧疚,便浮上心頭。
明明說年紀,方秋澄明明比莫解語大上兩歲,可以莫解語的沉靜自恃,卻總是教方秋澄覺得自己才是比較小的那一個。對著溫柔的「姊姊」撒謊,總是教做「妹妹」的倍覺內疚。
「咳,我睡了一會,感覺好多了。」可是為了不讓莫解語知道自己做了多「壞」的事,方秋澄還是選擇繼續撒謊,裝病患。
「我熬了點雞蛋粥,你吃一點,補充一下體力。」莫解語的臉上掛著一抹淺笑,可是眼睛有禮地只注視在床上「裝病人」的臉,努力地不去看她後頸的吻痕。
於是,方秋澄盡力不想讓莫解語知道的事,還是被莫解語知道了,而且還很清楚。能吻在那個地方的,絕不會是方秋澄本人……除非她的脖子可以像貓頭鷹那樣一百八十度的旋轉。
不過,既然秋澄不想讓她知道,莫解語也只好裝作沒看見那一個個張狂的吻痕。
「謝謝你,解語,我現在餓得很。」方秋澄欣喜地接過托盤,差一點忘了要裝虛扮弱,幸好馬上就想起來了,雙手意思意思地抖個兩下,表示她現在還很虛弱,下不了床……這不是裝的,現在要她下床,她也真的會腿軟。
可惡的男人,好像餓了很久一樣,一直吃、一直吃,根本就不怕會吃撐著。
「秋澄,粥很難吃嗎?」驀地,莫解語問,用著困惑遲疑的口吻問著。
方秋澄連忙從那充滿肉欲的回憶裡回過神來,她擠出一抹笑,「怎麼可能會難吃呢?你煮的東西永遠都這麼好吃,我哪裡會覺得難吃呢?」
她又尷尬又羞澀的表情,莫解語一一看在眼底,秋澄可能不知道,她現在的臉紅得跟成熟的水蜜桃有得拼吧?不過,現在的她卻絕對不會再被人質疑她的性別。
方秋澄此刻春情蕩漾的嬌媚模樣,連身為女人的莫解語也忍不住感到心跳加速,更何況是男人呢?
看來,秋澄昨天晚上應該被「滋養」得十分充足。莫解語唇角含著一抹神秘的笑,瞄了眼那張越來越紅的臉。
那臉,好像只差一點點,就會冒出煙來。如果她沒有猜錯,她想秋澄已經察覺到她已知道昨天晚上肯定有事發生過了。
方秋澄見她沒有表示什麼或說什麼,感激地吃光剩下的雞蛋粥。看著莫解語俐落地收拾一切,拿起托盤準備出去時,方秋澄鬆了口氣,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從這片可怕的羞窘中逃離。
可惜,她忘了,這間屋子裡,還有另一個房客,一個同樣十分關心、緊張她的同居人。
「秋澄、秋澄,你感覺好一點沒有?」嬌小可愛的少女,如同小火箭炮般闖進原本寧靜得有點尷尬的房間裡,一張純真無邪的小臉充斥著濃濃的關懷,「啊,你到底生了什麼病,為什麼頸後面一點一點紅的?你被蚊子咬了嗎?」
困惑的問題,猶如一枝利箭,教方秋澄中箭墜馬。
她看向莫解語,而莫解語早就忍不住洶湧的笑意,半掩著唇坐在她的床邊笑個不停。
可惡!她就知道,解語一定知道了。方秋澄拉起被子,將自己徹底地包裹起來,拒絕在這個時候見人。
「秋澄?你怎麼了?」可是,看不懂她害羞又困窘的小妹妹,依舊天真地追問著。「解語姊,為什麼你笑得這麼誇張?鳳兒說錯了什麼了嗎?」
「鳳兒乖,跟解語姊先出去,讓秋澄好好的……休息一下吧。」說到「休息」兩個曖昧的字詞,莫解語又是忍俊不住地輕笑出聲。
「我聽到了!」恨恨的嗓,從被單下傳來。
莫解語看了床上的「棉被團」一眼,然後帶著滿腹疑問的少女離開房間,讓那個快要因為羞窘而昏厥過去的人得以喘口氣。
不過……「秋澄,晚餐需要我再端上來嗎?你有力氣下床嗎?」臨離開房間前,莫解語禁不住心底小惡魔的召喚,回頭揶揄著那因為快要悶死而探出頭來的人。
轟地一下子,方秋澄原本已經滿布紅霞的臉,更加地紅了。
可惡,不要再讓她見到那個叫做「伊凡」的可恨男人……她咬著被單,暗暗地咒駡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1:36:24
第三章
方秋澄不想相信,真的,她甚至以為現在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只是她在作惡夢,只要她那個吵耳的鬧鐘一響,那麼她就會從這個荒誕絕倫的夢境裡醒過來。可是,現在卻活脫脫地擺在眼前,容不得她自己騙自己。
那個外國人,那個吃得盡興,卻害她躺在床上咬牙切齒,被莫解語揶揄一整天,而且還得默默承受的罪魁禍首,為、什、麼、會、在、這、裡?
「各位,我向大家介紹一下我身旁這位,他姓杜,叫做伊凡,剛從國外回來的工程師,往後會跟大家一起工作。」他們的組長,興高采烈地介紹著那個外國人,好像能夠跟外國人工作是一件很值得榮耀的事。
為什麼這種肥皂劇裡的老梗情節,會發生在她的身上?方秋澄無言地看著蔚藍的天空。
「喂,小方,你看那個外國人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坐辦公室的那一類,為什麼卻會跑來駐場?」陳強趁著組長的注意力放在新來的高級工程師身上,小小聲地問著身旁的方秋澄。
「我怎麼會知道?」方秋澄白了他一眼,心裡卻極為不滿。陳強說得沒錯,好端端的有辦公室坐,有空調吹,愜意的生活不去過,卻偏偏要跑來跟人家一起做得汗流浹背的。
真是怪胎!
她小人地腹誹他。
「這個是陳強,這個是方秋澄,雖然他們看起來很年輕,但已經在這工作超過兩年了。」組長一一介紹工作人員,「別看小方像個美少年,但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女人,也是我們公司這麼多年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女維修師。不過別以為她是女人就以為她不行,她的工作態度認真、手勢也很好,絕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多謝組長。」掩下見到一夜情對象的不自在感,方秋澄向對自己稱讚有加的組長道謝。
杜伊凡看著那張若無其事,彷彿完全不認識他的小臉,眸底閃過一陣的惱怒。不過,他很快便掩下這抹不該出現的情緒,有禮卻疏遠地道:「你好,希望日後合作愉快。」
他的冷淡,教方秋澄有點錯愕的怔住。
她是不想讓大家知道她跟這個男人有過一夜情,可是當他用著那麼冷淡的語氣以及冷漠的目光看她時,她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這麼怪異的感覺,教她在許久、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當她回神時,才發現,他已經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了。
「小方,你在發什麼呆?」陳強推了推她,不解的問。「就連剛剛人家外國人問你問題的時候,你也只是點頭不回答,這樣不像你欸!」
「什麼?他剛剛有問我問題嗎?」聞言,方秋澄錯愕地瞪住陳強,「他剛剛問了我什麼?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的老天,你今日魂魄不齊是不是?」陳強見鬼似的回瞪她,「沒有聽到問題你還可以給反應,你還真的神。」
「少廢話。他剛剛問我什麼?」
「好好好,別瞪我。」陳強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他剛剛只是問你,有沒有曾經獨自一個人處理緊急事項,組長看你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回答,就替你回答了上一次飛機左翼渦輪少了一顆螺絲的事。他好像挺滿意的樣子,所以說小方,你可能要升官了,升了官後,別忘了還有小的我在背後默默支持你喔!」陳強很狗腿地搓著手,垂涎著臉湊近。
方秋澄一掌拍開他,「升什麼官?我們前面還有幾個經驗豐富的師傅沒升,怎麼可能輪得到我?少耍白癡了!」
「人家只不過是說說而已,這麼認真幹嘛?」一手捂住被打痛的後腦勺,陳強委屈地說。
還人家呢?她忍無可忍地朝他投出一記白眼,「你還嫌我的是非不夠多是不是?」因為身為女人被選入這間公司當維修員已經教很多老一輩的維修員很不滿了,再被他們聽到陳強這番渾話,她還真的會成為他們眼中的一根刺了。
自知失言的陳強用力地捂住嘴,一雙眼來來回回地看著四周,幸好,那些前輩為了好好「表現」給新來的工程師看,所以老早就回去自己的工作單位,沒有人聽到他這番大言不慚的話。
不過,「切,明明就是你的手藝比他們好,也比他們細心多,所以組長才會這麼依賴你,而不是他們。得不到賞識,不好好自己檢討,卻來指控別人裝模作樣,這種人我陳強不屑為之!」他一臉的義憤填膺,好像被排擠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忠肝義膽,如果你生在古代,應該就是像諸葛亮那種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忠臣。」方秋澄意思意思地回應,可是卻敏銳地感到兩道炙熱的目光一直死盯著她不放,教她渾身每一根寒毛都因此而豎起。
不是恐懼,不是慌張,而是因為……興奮。去他的,她前晚才感覺到這樣的目光,所以不必回頭去看,她也猜得到是誰用這樣露骨的目光在看她。
剛剛不是還像陌生人一樣地在看她嗎?現在卻用這麼熱切的目光在看她,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這男人大概以為她是那種可以任他揉圓按扁的軟傢伙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就大錯特錯了。她,方秋澄,可是一個鐵錚錚的狠角色。帶了點挑釁地回頭,絲毫不差地對上那兩道像要將她看穿似的深綠色眼眸,挑起了左眉。
他臉色未變,但莫名地她就是能感到情緒絲毫的變化。
他不喜歡她這麼輕佻。
但是,她向來都喜歡挑戰權威,所以,他越是不喜歡,她越是故意要做。唇角,揚起一抹譏笑,她一手搭上陳強的肩膀,「走吧,我請你吃午餐。」
「這麼好?」平白賺到一頓飯的陳強眉開眼笑,可是他下一秒卻忍不住地抖了抖,一道寒氣從背心扶搖直上。
「你怎麼了?」他奇怪的反應引來方秋澄怪異的目光。
他也不知道,在他下意識地抖掉方秋澄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後,卻神奇地發現,那寒意消失了。
「難不成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他喃喃地自語,逕自地往員工餐廳走去。
跟在他後方的方秋澄,回頭看向那個男人。
而他,還在看。
那個外國人,該不會在一夜之後就迷上她了吧?
應該沒可能。她自嘲地反駁自己,如果她真的有這麼迷人,當初就不會被甩得那麼慘了。
苦笑了笑,她大步追上陳強,將一切統統都拋諸腦後,什麼都不再想。
***
方秋澄發現,最近陳強很忙,忙得她想跟他去吃一頓午飯也很難。為什麼呢?聽說,新來的那個外國工程師,似乎很看重陳強,所以專門挑一些難做的工作丟給陳強,以致陳強每天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聞,只能比小工蜂更要忙碌地工作著。
不但如此,一些跟她比較熟悉、會跟她勾肩搭背的同事,也相繼地越來越忙碌……這一切,教方秋澄想裝不知道也難。
因為,她發現,杜伊凡在其它人沒注意的時候,總是用著一副想將她生吞活剝的表情看……不,應該是瞪著她,尤其是當她跟其它男人靠近談笑時,他的表情甚至可以用猙獰來形容。
第一回、第二回,方秋澄還可以告訴自己是因為這個外國人的臉天生就長成那樣,所謂的嫉妒表情只不過是她的錯覺。可是,當這表情一再地出現,她就無法再繼續自己騙自己了。
這個外國人,很明顯的,喜歡她。
就因為一夜情而喜歡上她,外國人的感情都這麼迅速直接的嗎?想想她的身體,似乎應該沒有那麼銷魂到讓他一上就深深為她著迷、神魂顛倒吧?
不過儘管如此,她還是裝不懂、裝無知,繼續犧牲那些總是口不擇言的同事們,讓他們去讓那個外國人磨牙,並且盡可能地躲開那男人。
她找不到原因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做,但總之腦中就是有著一把聲音,叫她必須要避開這個男人,否則便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只不過,不是她想要閃就一定閃得過,因為他是工程師,有很多大小事項都得先得到他的批准,都得向他彙報狀況,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她很難對他視而不見。
她喜歡現在的工作,而且這份工作還是好不容易得來的,就為了那個外國人辭掉這份工作,實在是很困難。
一想到那個不講理的外國人,她的頭,就一陣的痛。
收拾好剛用過的工具,方秋澄提著沉重的工具箱回儲物室裡擺放。可是,還沒有走進去,裡頭就傳出了一陣的交談聲……不,只有一個人在說話,裡頭的人應該在講電話。
她不想站在門外偷聽,可是她的工具得放回原位,讓下一組的人方便取用。但是,裡頭的人,聲音裡的憤怒讓她停住了腳步。
她認得,那嗓是屬於杜伊凡的,他正用著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跟電話的另一端談著話。
他好像……很生氣?聽著那聲量其實沒有加大、語速沒有加快、甚至連語氣也沒有加重,可是方秋澄就是有一種裡面的人很生氣的感覺,而且她有一種預感,如果現在被發現的話,她會有很不好的事發生。
或許,她可以晚一點再來,下一組的維修員並不差她手上的這一箱工具。
打定主意,她悄悄地轉身。可惜,當她轉身之際,因為低估了她與門板的距離,手中的工具箱大意地撞上門角,發出輕撞聲。
真的,只是輕輕的一聲,如果不是留心細聽,或者是耳力過人,理論上這種聲量應該是不易被發覺的。她鴕鳥地騙自己,裡頭的人在講電話,不會分神聽到她這邊的動靜。
可是……「誰在外面?」
門內,傳來他的問句,嚇得她頭皮一麻,扛著工具箱拔腿就跑。不過她再怎麼身手敏捷,但手上扛著一個沉重的工具箱,速度硬是被拖慢了好幾步,所以杜伊凡還是很輕易地逮住她。
被抓住了的方秋澄瞪向他,滿腦子全都是如何反駁他「冤枉」她站在儲物室外偷聽的理由。
出乎她意料之外,杜伊凡只是接過她手上的工具箱,回頭走回儲物室裡,並沒有開口指責她的「罪行」。
被扔在原地的她呆了好幾秒,沒想過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呆了一會,見他快要走進儲物室裡,她馬上追上去,跟著他走進儲物室。
她可沒有公主病,要人家服侍她、幫忙她後卻連一聲謝謝都沒有。
「那個,謝囉!」她指了指他剛剛放上工具架的箱子。
「不用。」杜伊凡淡淡地回應她後,便越過她,準備離開。
看著他那快要走到門邊的背影,一陣難以理解的感覺逼著她開口說些什麼來留下他。所以,即使原本努力壓下自己開口衝動的她,還是開了口……「你剛剛在跟誰吵架?」
如她所願的,那個已經半隻腳踏出儲物室的男人停下了腳步,並折回走到她的前方停下。他俯首看著她,卻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她。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的方秋澄忍不住地退後了半步,瞪住他的眼眸瞪得更圓更大。可這樣對瞪了一會兒,她感到這個男人並不會回答她的問題,所以她沒有嘗試再與他對瞪下去,而是繞過他走向門口。
走了大概幾步,門口就近在咫尺,只要她再跨個兩步,她就可以離開這間昏暗的儲物室。然而,剛剛她叫住了他,這回換他抓握住她的手臂,並將她拉到儲物室的架子後方,一雙綠眸惡狠狠地瞪住她,活像要將她生吞下腹一樣。
她一窒,眼前的他教她感到一絲的懼怕。她戒備地貼住背後的架子,想拉開與他之間太近的距離,但是他卻不允許她的退縮,強壯的手臂一伸,將她完全地納入懷裡,從上而下都緊緊地貼著她。
「你怕我?」他問,炙熱的呼吸拂過她敏感的耳朵。
恐懼的感覺因為這個性感的接觸而消失無蹤,方秋澄顫抖起來。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的身體竟然記住了他的觸碰,只不過是他的呼吸拂過耳朵而已,她卻已經為此而軟了腿。
「回答我。」
「回答你什麼?」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反問他。
「你怕我?」他再問,高大的身形再度逼近她。
她連忙用雙手抵住他,不讓他得寸進尺地靠得更近,「你這麼生氣,誰不會怕?」發現自己的抵抗根本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他逕自地靠得更近,這教她更加不滿了。
「我沒有生氣。」他淡淡地解釋。
「你明明就在生氣。」她反駁,他的怒氣明顯得讓她想要說不是都不成。
杜伊凡看著她,難以置信自己的情緒竟然讓她輕易地看出來,從小到大,他都被教導成為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就連最信任的親信也看不出他的情緒。但她,卻輕易地看穿了他。
是他在她面前並不想偽裝,還是她的直覺跟以前一樣,好得不可思議?
昏暗的光線,教眼前的一切都看不分明,深知無法掙扎開他的方秋澄放棄了,由著他抱著了。
「為什麼明明是外國人,你卻用中文姓氏?」這個問題困惑了她很久,所以一捉到機會就趕緊問。
「杜是我媽的姓氏。」靜靜地享受有她在懷的感覺,杜伊凡將臉堆進她的頸間,輕聲地回答。
「可是你明明一副純種外國人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混血兒。」她再指出疑惑的地方。
「因為我是養子,從孤兒院裡帶回來的。」
他有問必答,一點也不介意將自己的身世告訴她。可是,她卻聽得內疚,她不該問這個太過隱私的問題。
一下子,尷尬的感覺籠罩住她,教她不發一語的待在他的懷裡。
他收緊了手臂,將她抱得更緊。
待在他懷中,一陣莫名奇怪的熟悉感浮上胸口,她瞇起眼,抬頭盯著他。
不對,在儲物室與陌生人親吻那天,她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一股莫名的勇氣襲來,她轉過身,踮起了腳尖,將唇湊近他,低喃道:「吻我……」
話甫落,兩片柔軟的唇瓣便狠狠地壓上她,用力地蹂躪著她那張教人覬覦的唇。
被猛浪地吻著,她卻沒有因此而昏了頭,因為,那份的熟悉感越來越清晰。
他!這個外國人!就是上一次在同一個儲物室裡吻她、摸她的人!就是他害她作春夢然後才會到夜店找男人……她終於找到這個罪魁禍首了!
她生氣地推開他,不讓他繼續吻。但是他不但沒有放手,甚至還捉牢了她,吻得更深。他吻得就像沙漠中饑渴的旅人那樣,不斷地掠取她口中的水液。
他的吻太濃烈,她漸漸忘了自己在抗拒些什麼,被吻得頭昏腦轉的她極為後悔,為什麼要為了那該死的好奇心,主動要求他吻她。瞧,現在一發不可收拾了,該怎辦?
杜伊凡一直吻著她不放,大膽肆意地在她的身上游走。按捺了太久的欲望,在她主動求歡時,徹底失控。
他很想將她抵在這架上「就地正法」好好滿足自己,也一道懲罰她一再地故意挑釁他。只可惜,耳邊聽到腳步聲,以及人的談話聲,那是下一組的維修人員,他們的到來,說明他們已經在這裡廝磨了近半個小時了。
啪的一聲,有人打開儲物室裡的燈,明亮的光線讓一切清晰起來。
儘管如此,但杜伊凡還是沒有立即放開她,而是以緩慢挑情的速度舔吻過她的唇,大掌在她的胸前搓揉。他們的所在的位置,有著幾個架子擋住,而且在角落,若沒有刻意走到他們的正前方,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他們。
方秋澄不敢掙扎,她並不想讓外邊的機組維修員看到他們現在扭得像麻花卷的身體。她的名聲雖然不至於狼籍,但也因為她的性別而備受歧視。
如果再被人發現她跟高級工程師在儲物室裡胡來,即使不是她自願的,但也已經夠嗆了。所以她情願繼續被他吻著、摸著,也不發出一點聲音。
她以為,在這種天時地利兼人和的情況下,他會再接再厲,做出更過分的事來,然而他沒有,只是像那晚她犯困時一樣緊緊地抱住她。
「快點,你們比七老八十的阿公、阿婆還要慢!」下一組人員的組長是一個熱血教練型的人,不時都會聽到他扯著喉嚨吆喝。
組長的聲音很大,但方秋澄的耳中聽到的,卻是他一下又一下沉穩的心跳聲,這有力的心跳聲,教她想起了以前一些被她堆在大腦深處的記憶。
那是,太過沉重,她不想再去回想的記憶。可是,那些難過的記憶卻一再地浮上腦中,教她苦澀卻又無可奈何,明明被抱著,為什麼她還是一再地感到孤單和害怕?
「怎麼了?」杜伊凡感覺到懷中人情緒的變化,伸出大掌,抬起她的臉,低語問。
方秋澄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連忙想扭開臉。可是,他卻有技巧地捉住了她,讓她無法挪開,卻又不至於會弄疼了她。
她瞪住他,不肯開口。
「秋澄?」深邃的綠眸,很漂亮,而且眼中還帶著一抹明顯的擔憂。
那一刻,方秋澄的心如遭電擊,狠狠地跳了數下,教她幾乎感到疼痛。
擔憂?
自她離開家後,這麼多年來,除了溫柔解人的莫解語以及可愛純真的楊鳳兒之外,就只有他會對她表露出擔憂。她的外表太男人,工作時太過有幹勁,讓人完全忘了,其實她也是一個女人,她也會有難過傷心的時候。
修長的指,按捺不住地摸上他的眼簾,輕拂過他的眼皮。
他沒有閉上眼,只是看著她用指撫摸著他的臉。她應該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看在他的眼中有多脆弱、多迷惘吧?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像在確定他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她產生幻覺而幻想出來的人一樣。
握住那遊走的指尖,他直覺將她的手按上他的胸口,讓她的掌心貼住自己的左胸上,強而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她的手心。
「好了嗎?那你們還待在這裡幹什麼?」組長的嚷聲又響起,燈又啪地一聲被熄掉,儲物室又再一次恢復方才的昏暗。
她有一種不確實的感覺,可是掌心傳來的震動卻又那麼的真實。
「你喜歡我嗎?」驀地,她開口問,掌心下傳來連續兩下的震動。
他在緊張,她知道,因為她也有著同樣的感覺。
「嗯。」在漫長的等待後,他回應了她。
「雖然,我不知道有過一夜情的男女能不能成為情人,可是……你想不想當我的男朋友?如果你沒有親密愛人、女朋友或者未婚妻、老婆之類的。」她再問,心跳也不禁加快,紊亂了起來。
「你確定?」他杜伊凡沒有馬上就答應她,即使他真的很想,他很清楚,她只是因為太過寂寞,想要有一個人來陪陪她,所以才會想讓他當她的男人。
「你不想?」她反問他。
「不,我想。」他很想,而且已經想了很多年。
那個一直在他心裡頭的女孩。
倔強,卻又脆弱。
「別讓這裡的麻煩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方秋澄提醒,她可不想再多一點難聽的傳言傳入耳中,那很煩。
「為什麼?」他皺起眉,不滿意她的條件。
「來了這麼久,我就不相信那些大牌的老員工沒有跟你說過半句我的壞話。」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的確,他才上任沒幾個小時,那些自以為是的老員工便已經在他的耳邊抱怨說:「女人來做什麼維修員,回家去煮飯養孩子不就好了。」擺明就是妒才卻又不挑不出她的毛病,所以才會拿她的性別來作口舌。
口長在他們身上,他無法讓這些人閉嘴,唯一的做法就是濫用自己的職權,以權謀私,讓他們忙到連開口的力氣也沒有。所以最近那些人,學懂了少說話、多做事的這個美德。
「反正你聽我說的就是。」
「不。」她好不容易才成為他的,但他居然不能正名?這怎麼成?
方秋澄瞪圓了雙眼,她都這麼好聲好氣地跟他說,他居然這麼酷的回她一個「不」字。「我會被人說得更難聽的,你懂不懂?」果然是國外回來的外國人,這麼簡單的人際關係也不懂。
她的話,讓杜伊凡退了步。因為她說得有道理,如果他們公開的話,那些人會對她更加的反感。可是,不能正名這口氣也讓他吞不下去。
「要我答應也可以,只是你得答應,往後不許再跟其它男人有身體上的接觸,尤其是勾肩搭背。」他每次看,每次都氣得眼紅,只想將那些男人的手拗斷。
「什麼鬼條件?」不准跟其它男人有身體上的接觸?她的工作環境裡除了男人還是男人,怎麼可能沒有身體接觸?
「不答應?不答應我現在就去公開。」
「只要我說不是,你能拿我怎麼辦?」她斜睨他,要她低頭,怎麼可能?
「他們會相信的,就算不會,他們也會藉此大肆宣揚,到時候,你說呢?」他輕輕鬆鬆地將這個無關痛癢的小阻礙解決掉。
方秋澄咬牙切齒地怒瞪他,這個外國人,為什麼她就是會對他有好感,開口問他要不要當她的男朋友?真是搬石頭摔自己的腳了。
「不可能全然沒有身體上的接觸,但我盡可能避免,可以了吧?」真是喪權辱國了,她方秋澄竟然被逼簽下了這種不平等的條約!
「雖不滿意,但可接受。」
他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屌樣,教她禁不住地張口,想將他罵個狗血淋頭!可是,微張的嘴,讓他撿到便宜地長驅直進,吻個徹底。
她終於,是他的了。
熱唇覆住了兩片甜美得不可思議的紅唇,他想著,而後,吻得更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1:36:48
第四章
這天的天氣很好,而且是輪到方秋澄休息的日子,她公司是採用輪休制的,每四天就休息一天,所以她真的很喜歡這家公司的制度。
難得天氣這麼好,可是方秋澄只想待在家裡,一如既往的好好地糜爛地睡掉這整天的假期。只可惜,她新上任的男朋友一點都不允許她這樣做,並鄭重地要求她必須出門跟他共渡這個難得的假期,甚至還要脅她,如果她不乖乖地出現,就將他們交往的事抖出來。
輕歎口氣,她認命地換著衣服,很隨意地從衣櫃裡抽出休閒的襯衫以及牛仔褲,便向領命似地出發到達約定的目的地。原本他想到她家接她,可是她還不想這麼快就讓莫解語知道杜伊凡的存在,所以只好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
到達目的地,還不到約定的時間,可那個高大的男人就已經在那裡等著了,而那好整以暇的站姿,說明他已經等了好一會兒。方秋澄滿意地點點頭,她討厭遲到的人,她上一任的男朋友就是一個經常遲到,要她像個傻子一樣在原地等上一兩個小時的混蛋。
不愧是她方秋澄倒追的男人!她在心裡不禁替杜伊凡加了點分。
他還沒有發現她已經到了,依舊靠在一根電線桿等著。那隨意的站姿,沒有特別地耍帥,也沒有故意地搔首弄姿,卻偏偏那麼地吸引女人的目光,不論年紀,只要一經過都會忍不住看他,有些甚至戀戀不捨地回頭再三張望,用眼神來垂涎他。
方秋澄有著片刻的驕傲,因為那個女人極度垂涎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不過她不會那麼欠揍地大聲嚷嚷。女人的嫉妒,是很可怕的!
驀地,那個男人像是感應到她的目光一樣,突然看向她這個方向。
噢,偷看被抓包了。
她想著,可是臉上一點尷尬也沒有,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直挺挺地用著沉穩的腳步向她走過來。
「嗨!」她主動地向他打招呼,「我沒有遲到。」第二句,是澄清自己並沒有遲到,是他太早到而已。
「我知道。」杜伊凡並沒有打算指責她遲到,而且基本上,就算她遲上一個小時,他也不會說什麼的。
「好了,我們今天要做什麼?」方秋澄問著今天的行程。是他找她出來的,那麼行程當然是他決定了。如果要她辛辛苦苦的出來,又要她想行程的話,她會很不悅的喔!
「先找個地方吃午餐。」他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那熟練的舉動像是他們已經牽過幾千次的手。
方秋澄有著片刻的不自在。
她的長相偏向中性,再加上她現在不男不女的裝扮,乍看來跟一個白晰高瘦的少年沒分別。所以當他牽住她時,她不難聽見背後傳來好幾道倒抽的氣聲,以及幾聲的竊竊私語。
「啊,我的天,那個帥哥居然是BL!」不敢置信。
「那個少年……真的好帥、好帥,為什麼他會是BL?」傷心哀怨。
「天啊,居然被我看到真實的BL,還跟漫畫裡的男主角們有得拼,真的是太讚了!」標準腐女。
真是形形色色的字詞都聽得到,方秋澄勾了勾唇角,眼睛往後瞄了那群喋喋不休的女人一眼,便不想理會她們就離開。
只是,她沒有想過,身前的男人會突然俯首,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記輕若鴻毛的吻,她呆住了,完全呆住了,沒預料過他會有這種親暱的舉動!
不論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這男人一點都不像會做這種調情行為的人,而他,居然做了,而且還當著一大群路人的面前。
那一吻,如同在女人堆中投下了一枚核子彈,引來一連串的尖叫聲。
被魔音穿耳的方秋澄馬上拉著這個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趕忙地離開這個戰場,免得身後那群女人會暴動。
「你幹嘛吻我?」拉著他走了好一段路,選了一家咖啡店坐下,她抱怨地瞪住若無其事的杜伊凡。
「你不喜歡我的吻?」他反問。
她一愣,「我不討厭你的吻,但也不至於在別人面前吻我啊!」被看到親密的舉動,而且還是被誤會是BL的情況下,有誰會高興?
「你嫌那個吻太短?」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那麼他接受。
「誰跟你說這個?」她再瞪他,說得她好像有多喜歡、多期待他的吻似的……好吧,她承認,他的吻技很好,但還不會讓她無時無刻像個發情的女人一樣想著,好不好?
「不然,是什麼問題?」他不恥下問,承認自己搞不懂她的心思。
方秋澄瞇起眼,十分懷疑他是真的不懂,還是扮豬吃老虎地在裝傻。
「不餓嗎?」被瞪視的他拿起菜單,問她。
餓!當然餓!早上起還來不及吃莫解語替她準備的愛心營養早餐,便出了門剛剛又走了一大段路,現在的她餓得連一頭牛都可以啃得下。
她接過功能表,然後像在跟誰賭氣似的點了一大堆食物,準備撐死他!
咖啡店的速度很快,他們的桌面上很快便擺了一堆的食物。眼前一堆的食物,光看就已經飽了,讓方秋澄十分後悔為什麼要跟他嘔氣,而點這麼多的食物。
但總不能浪費食物吧!所以她卯起勁狂吃,完全不理會對面的人。感覺自己將胃部最後一絲的空間都填滿了,她才克難地放下餐具,卻訝異地發現,桌上的食物還有不少。
「我叫太多了。」她奄奄地說,有點無力地將額貼在桌面。
「我吃得下。」杜伊凡以不疾不徐的速度進吃著,一邊分神回答她。
什麼!方秋澄打量了下他高大的身軀,雖然他看起來挺壯的,但一個人的食量始終有限,更何況他一點也不像有相撲手的那種食量。
「別逞強吃光,會胃痛。」她提醒,不想他待會因為吃撐了而跟著跑進醫院。
「我不會。」他淡淡地回答她,好像他說的是真的一樣。
「哼,別說我沒勸過你。」她冷哼一聲,放棄勸阻。
雖然答應當他的女朋友只有短短一個星期,但加上之前與他共事,隱約知道他那說一不二的性格。
一手撐著下巴,她看著他一口接一口的將食物吃下,他的速度真的不快,起碼比起她囫圇吞棗的速度,他可以稱得上是蠶食的緩慢速度。可是,她不敢置信的,他居然真的將所有食物全吃光了。
好可怕,那足足有三個成年男人的份量,而他居然可以將那堆小山似的食物全吃下肚。
「我吃光了。」杜伊凡用餐紙拭淨了唇,說道,那語氣以及口吻,竟有幾分孩子吃完飯討賞的意味。
方秋澄挑起眉,「所以?」要她拍拍手說他很棒嗎?
「吻我一下當獎勵。」他無比認真地說,主動將俊臉湊近她。
他還真說得出口!方秋澄一手拍開他湊近來的臉,看了看四周的人,幾個瞄到他們這邊動靜的人,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而瞪大了眼,活像見鬼一樣。
「你還想讓多少人誤會我們是男同志?」她生氣地瞪他,口氣不善地問。雖然長得中性,但她從沒有喜歡被人家當成男同志,尤其,這就是她前男友跟她分手的主要原因之一!
「你很介意?」
「當然!」她不說謊,說出來阻止他這些太過親昵的舉動……即使,他們現在的身分是男女朋友,「難道你都不介意人家怎麼看你的嗎?」
綠眸看著她良久,似在打量她話中的真實。好半晌,他搖了搖頭,「我從不理會他們的目光。我是我,他們的話對我有什麼影響?」
她很同意他的說法,可是,說誰不會?至少,她做不到!她別過臉,不再理會他,也不回答他的問題,逕自地生著悶氣。
到底發生什麼事,教她如此介懷旁人的目光?而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這麼留意別人怎樣看她的?
他皺起了眉,不是因她的改變,也不是因為介意旁人的想法而皺眉,而是因為旁人的目光教她感到難過。「只要不讓他們誤會,那就沒有關係?」驀地,他問,伸手撫過她未施脂粉的臉。
她怔住了,因為他的指很溫柔,很小心翼翼的。
「只要那樣,就沒關係了是嗎?」他再問,語氣好輕好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答他的,只知道在這一瞬間,她的腦袋裡,只有著他輕聲柔語的嗓,以及那彷彿在觸碰最珍貴的寶貝似的手。
當她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拉著她離開了咖啡店。「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完全不知道目的地而一直被拉著走,她困惑地問。
「百貨公司。」他指著前方不遠處的新穎百貨大樓,回頭對她說。
「我們今天的行程,就是去逛百貨?」不會吧?這麼無聊?她直接擺出一副很厭惡的表情,以表示自己很不喜歡這類活動。
沒有人規定,女人就得喜歡逛街血拼的,而她方秋澄便是其中一份子。
「不,我們只是去買點東西。」他也猜得到她並不是喜歡逛街血拼的女人,否則,她不會選擇飛機維修員這份工作。
買東西?什麼東西需要他這麼急著去買,連等到他們約會完後再去買也不成?
***
方秋澄來不及問,就被男人急如星火地拉進了百貨大樓裡頭,直闖女裝部。
她不會白癡地以為他來女裝部,是買他自己的東西;所以,結論就是他帶她來這裡買衣服。
「喂喂喂,你說的買點東西,該不會是我的衣服吧?」看著一件又一件輕薄又美麗的春裝,方秋澄卻感覺它們就像是一匹匹可怕的惡狼似的,連忙拉住他的手臂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你不是說,只要不讓人誤會,做什麼也可以?」他停住,不讓她繼續拉著他離開女裝部。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她驚叫出聲,那些話為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剛剛。」他又再次拉起她,往其中一間店走進去,「麻煩你,我要這套洋裝,要中碼的。」他對著女店員說。
女店員如夢初醒一樣地呆了呆,因為眼前這一對男子實在太過吸引人的目光,教她不禁看傻了,待杜伊凡再說第二遍,女店員才急匆匆地拿來一套他指明要的衣服。
接過衣服,他放在方秋澄的手上,將她往試衣間那推了推,「進去,換上這條裙子。」
她捧著裙子,好半晌都沒有移動。
「秋澄?」
「不,不可能的。」她猛地抬頭,將裙子塞回他的手中,「我根本就不適合穿裙子,穿上後,我只會像個小丑一樣可笑又奇怪。」她堅決地搖頭,壓根兒就無法想像自己穿上這襲粉色的洋裝後,會有多可笑。
「相信我,你不會像小丑一樣可笑。」他沒有將裙子再次放到她手上,而是拉著她直接往試衣間走去。
「我不要穿,你聽到沒有!」她掙扎著,扳起臉不肯往試身室走去。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上一次她穿裙子,被笑得有多徹底!
下一刻,一陣的天旋地轉後,她卻發現自己居然被他扛上了肩膀,往試衣間大步地走去。「杜伊凡,你這個混蛋!你該死的在做什麼?」如同一袋米似的被扛在他結實的肩膀上,她漲紅了臉,感覺在場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他沒有回應她,只是逕自地走到試衣間,才放下她。「你有兩個選擇,一就是你自己乖乖地換上裙子;二就是我親手替你換。不過,如果是我替你換的話,中途我會做出什麼,我不保證。」語氣中,是活生生的威脅。
「混蛋!你就這麼想看我丟臉嗎?」搶過他手上的裙子,她憤怒地瞪住他,忍不住低吼出聲。
「你自己選。」他沒有其他話,依舊是要她從那兩個選項裡選擇。
她不笨,當然是選前者,她沒有興趣在這公眾場合裡讓人聽A片聲效。
用力地關上試衣間的門,她忿忿不平地脫下身上的衣服,再換上那襲洋裝,「該死!這是什麼試衣間?」看著空無一物的試衣間,她難以置信地低咒出聲,連一面鏡子也沒有,叫她怎麼知道自己穿上洋裝後是什麼鬼樣子?
她滿腔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霍地拉開試衣間的門,氣衝衝地往那個在門後等待的男人衝去!「杜伊凡,你這個該死的男人!」要她丟臉?好,要丟大家一起丟!
杜伊凡沒有躲開,相反,他伸出了手,接住了這個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這個只屬於他的女人。
他的目光很好,這襲裙子將她長腿的優點全秀了出來。即便不上妝,她已經從那個中性的少年變成現在這個讓他完全挪不開視線的美麗小女人。
「混蛋,你這樣作弄我好玩嗎?」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轉變的她,依舊像個潑婦一樣地拍打著他的胸口。
他一點也不覺得痛,因為懷中小女人臉上的怒氣,就像女孩跟自己男朋友撒嬌時的一模一樣,那麼嬌,那麼可愛。
他拿出剛才趁著她去換衣服時從隔壁買來的一支口紅,不理她的怒瞪、拍打,逕自替她塗上。
淺淺亮亮的粉色,平添了她的可人,現在的她,美得像廣告裡的模特兒,極為吸引人的目光。
「他們怎麼這樣看著我?」鬧了一會兒,終於察覺現場氣氛不太尋常的她,停下了手上的暴行,貼近他地問,以為是自己身上這一身「不三不四」的裝扮嚇到了人家,或者是自己太過暴力的舉動,令大家以為這裡上演一場「家暴」。
杜伊凡輕笑出聲,沒有被痛毆一頓的不快,他握住她的手臂,將她轉了個半圓,讓她看向她身後的那面鏡子。
方秋澄傻愣愣的看著那面鏡。
平滑的鏡面上,她看到一男一女。男的,是身後的他,那麼,女的呢?
她是誰?
明明是熟悉的輪廓,可是那顯而易見的女性嬌媚,絕對不會是她才對。所以,她是誰?
「是你。」耳邊傳來熱熱的呼吸,以及低沉的男嗓。「秋澄,她就是你。」
是她?
方秋澄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回不過神來。
「你很美,只是不懂如何裝扮自己而已。」他輕笑地說,那笑,傳入她的心頭,酥酥麻麻的,像有一根軟軟的羽毛掉在上頭。
他說她很美。
在他的眼中,她很美。
無法說出原因,那一刻她有點想哭。
從沒有人說過她美,家裡的人沒有,前男友沒有,朋友們也沒有。他們只是一再地說她很帥、很俊,卻忘了,其實她也是一個女人,她也喜歡被人家稱讚她美。
他說,她很美。
她回過臉,抬起頭來,無語地凝望著他。
她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更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一切,就像在作夢一樣,一點都不像真實。
「秋澄。」他低喚她。
「嗯?」
「跟我走好不好?」低沉的嗓,問出一句。
好不好?
方秋澄挪不開目光地凝視他那雙綠得深邃,綠得美麗的雙眸,然後她發現,她無法拒絕他。
「好。」不理會他接下來會帶她去哪裡,她也直接答應。
大掌握住了她的手,牢牢地。
她已經答應了,跟他走;而他,也牽住了她的手。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放手,也不允許她放手。
他要她愛上他。
他要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他要她只屬於他一人所擁有。
牽著她,他帶著她離開眾人不可思議的視線。
***
方秋澄從未試過,穿著一身的美麗洋裝,跟一個男人外出。
即使是前男友,也不曾讓她穿上這麼輕薄的洋裝,跟他一道兒去看日落、去吃精緻的晚餐。
雖然平日她不粗魯,但也絕對不會像一個千金小姐那麼端莊嫺熟。可是穿上這襲洋裝,她就好像被誰下了魔法一樣,連舉止都變得嫵媚起來。
她有種自己變成了灰姑娘的感覺,現在正跟英俊的王子逛街,讓其他所有的女孩嫉妒,她高興得輕笑起來,引來身旁男人的注視。
「我可以知道你在笑什麼嗎?」他問著,指尖忍不住地輕撫過她柔軟的頰,將一綹不聽話的髮絲勾回她的耳後。
「笑什麼?可能,我喝醉了喔!」她止不住輕笑,抬起頭瞅看住他。
「我記得,你只是喝了一杯紅酒而已。」依他的記憶,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會醉掉。
「是嗎?」她忘記了,因為那餐廳太有氣氛,坐在對面的他也太過吸引,讓她忘了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酒。只不過,如果她只喝了一杯紅酒,為什麼她會有種微醺的感覺?
真是奇怪了。
「我們來跳舞好不好?」他們走到海堤旁散步,清涼的海風一陣陣地吹拂過來,這樣的情景讓她想起了一部老電影的其中一段情節,男女主角在海邊翩然起舞,那唯美的畫面讓她一直都很想試試看,可惜苦無機會。
她問他,相信他會答應她。
果然,他看了她一眼,而後便擺出邀舞的姿勢。
她再次輕笑出聲,將手搭向他伸出來的掌心,任他將自己抱進他的懷裡,與她以最緩慢的速度舞起來,他們這個速度,根本就追不上原來的拍子,可是她一點都不在乎,逕自笑得開心。
好像好久、好久都不曾這樣笑過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旋轉中,她想著,唇角的笑卻沒有因此而淡了下來。
又一次轉出去、轉回來,這一次因為轉得太快了,她失了平衡,整個人倒進他的胸前。她沒有驚呼出聲,她很清楚他會接住她,不會讓她摔著。
趴在他的胸前,她笑得很恣意,沒有半分的虛偽佯裝。
溫暖的大掌,抬起了她的下頷,要她抬起頭來,看他,她順從地抬起頭來,望進那雙美麗神秘的綠眸子當中。
就是這雙綠眼睛,最吸引她的目光,也最教她挪不開自己的目光。
她以前以為外國人的眼珠子淺色,會顯得很冷淡、很無情,尤其是綠色的眼珠子。那深不見底的綠,會如同深淵一樣,讓人爬不出來,只能永遠待在冷冰冰的谷底。
可是,他的眼睛不一樣。
凝視著他的眼睛,那綠是美麗的,是溫柔的,一點也不會讓她感到心寒,也不會讓她感到冰冷。如果,深淵是如此的溫柔美麗,那麼她願意永遠都待在其中,爬不出來也沒關係……只要,他也在的話。
察覺自己在想些什麼,她一怔。
太快了。
他與她,只不過是有過一夜情,共事近三個月,開始交往也只不過是近一個星期才發生的事,但她卻居然有一種只要有他在,要她跟他到什麼地方也願意的感覺。
這感覺太快了,讓她萌生怯意。
「秋澄?」似乎感到她的退縮,杜伊凡箝制著她的下巴,不讓她挪開目光,「看著我,不許挪開你的眼睛。」
下巴上的力道並不會弄痛她,可是也強逼著她正視她與他之間,那強烈得足以焚毀兩人的熱度。
「不……」
「為什麼不?」他低問,薄唇在她的唇瓣上輕蹭。
「太快了。」她乏力地道。
「會嗎?」他吻住了她,一下子又放開了她,「什麼都不要去想,只要順從自己的心就好。秋澄,你想要我嗎?」
什麼都不要去想,只要順從自己的心……
短短的兩句話,迷惑了她。
她抬起手,摸上他剛毅的臉,眷戀地摩挲著。
「秋澄,想要我嗎?」他再問。
他的眼,像是擁有魔法,教她沉陷在他故意的誘惑當中。
「想……」她顫抖地吐出他想要的答案,卻一點也不後悔。
她不想欺騙自己,她的心,呐喊著她也想要他的事實。
不論最後的結果,她還是想要他。
「秋澄?方秋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1:37:10
第五章
突兀的男聲,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了原本環繞在他們之間的曖昧。
方秋澄有著片刻的迷茫,而後視線才緩緩地落在那個出聲打擾了他們的男人……她的前男友。數年不見,原本帥氣的臉龐因為現實的殘酷而留下了痕跡;不過,那讓他看起來更加成熟穩重,讓他更加地吸引人!
「秋澄,我們很久沒見了。」陳揚光自在地向她打著招呼,一點尷尬或是愧疚也沒有。
方秋澄瞇起了眼,不明白他怎麼能如此厚臉皮地出現在她面前,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如果不是那些記憶深深地刻在她的腦裡,她還以為那一切只不過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幻覺而已。
但那些都不是,那些,都是真實的。
「秋澄,你變美了,我差一點就認不出是你,幸好我記住你的聲音,否則我們又會錯過彼此了。」陳揚光說著,話中有著強烈的暗示。
「他是誰?」將僵硬的她抱進懷裡,杜伊凡靠在她的耳邊親暱地低問,完全不將擋在他們前方的陳揚光放在眼裡。
方秋澄僵硬的身子因為他的靠近而稍稍放鬆下來,對,她還有杜伊凡陪著她,所以她不需要怕。
她瞄了陳揚光一眼,而後仿傚杜伊凡剛剛的方式,靠在他耳邊低語:「他是陳揚光,是我的……前任男友。」
「他就是讓你這幾年一直不敢再談戀愛的原因?」杜伊凡皺起了眉,問:「他做了什麼?」
方秋澄眨了眨眼,沒想到他居然知道她這些年來沒有再談戀愛的原因,是因為陳揚光甩了她。
她半垂下首,靜靜地待在他溫暖的胸前。然後她發現,自己因為遇見陳揚光所產生的憤怒以及難過,竟然漸漸地消減了,甚至,那段總教她難過的失敗戀情,變得可笑。
是的,是可笑。為了以前自己的執著而笑,為自己一再地為了陳揚光傷心落淚而笑,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這個道理,她如今相信了。
「他和我最好的朋友滾上床,被我撞破後當面指責我沒女人味,跟我接吻一點感覺都沒有,就跟吻一根沒有反應的木頭一樣。」她說著,有點難以置信這番難以啟齒的話,如今她居然能夠流利地說出來,沒有半晌的遲疑,「很老梗的故事吧?但它就是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聞言,杜伊凡的眉皺得更緊。
她回吻他時的熱情,足以讓他在瞬間硬起,只想將她壓在床上好生地折騰她一回,而那個男人居然說她反應欠佳?
「如果你的吻一點感覺也沒有,我實在無法想像你到達他口中所謂的反應時,我會不會因此而精盡人亡。」他以事論事地說。
他說得平淡,但方秋澄卻聽得臉紅耳熱,「誰要你說這個?」她瞪他,阻止他說出更多教人聽不進耳的話來。
誰料,這景象看在一旁的陳揚光眼中,她那嬌嗔的小女人模樣,卻如同一道雷劈中了他,教他心悸不已。在陳揚光的記憶中,方秋澄不曾有過如此嫵媚的一面。
她一直都是帥氣的,甚至連一向被女性追逐的他,也不是她的對手。他嫉妒她這麼輕易得到女人的目光以及注視,尤其明明她也是一個女人,所以當他知道她對他有好感時,他毫不考慮就對她提出交往的要求。
一如他想像中那樣,她馬上就答應了。他原先只是打算作弄她,讓她嘗嘗失敗的滋味。可他從未想過,即使她一點都不柔媚,即使她從來都不會對他撒嬌,這樣帥氣俐落的她,竟也會教他情不自禁地喜歡上她。
他嚇壞了。
他以為自己有同性戀的傾向,不然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完全沒有女人味,連身材也是乏善可陳的她?所以他開始藉故遠離她,處處躲避她,跟其他女人打情罵俏,搞曖昧。
他知道,她相信他,縱使有許多人跟她講過,他跟其他的女人進出酒店,她還是選擇相信他,那沒由來的,讓他感到一陣的心虛。但那時心高氣傲的他怎麼會因此而屈服?也因此,他做了一個最錯誤的決定。
他勾引了她最好的好朋友,跟她的好朋友上了床。
她撞見他們在床上的那一刻,他以為她會歇斯底里,會大吼大叫地質問他們。然而,她沒有,她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地看著他們好一會兒,靜靜地,甚至在他說出更難聽的話時,她也沒有說話。
那一刻,他極為心虛,多麼想她上前賞他幾巴掌,或是狠狠地罵他一頓。可是,她沒有,就這麼地離開了他的屋子,再也不曾出現在他面前。
他應該鬆了口氣。
她走了以後,他馬上跟各式各樣的女人交往上床,卻發現,他一直都在尋找跟她相似的類型,甚至,他真的去跟男同性戀者交往,卻還是不行。
直到那刻,他才承認,不是男或女的問題,而是那些人,全都不是她,不是她方秋澄,他愛上了她,卻失去了她。
他放棄再去追逐那些被他作為她的替身的男女,專心地尋找著她,可是一直也找不到她。直到今天,一次的心血來潮,他到這海堤散步,卻遇上變得這樣美、這麼有女人味的她。
他再也無法按捺自己的心,即使她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男人,他也想要她,想要她回來他的身邊,繼續像以前那樣,那麼喜歡他。
「我們走吧?」杜伊凡再次靠在她的耳邊低語,手臂摟緊了她的腰肢。
陳揚光看她的目光太過放肆,那絕不是前任男女朋友想談幾句會有的目光,那混帳男人,想要跟秋澄復合。
如果不是不想她看見他暴戾的一面,杜伊凡會直接上前揍倒那個從前惡意拋棄她,現在卻又轉過頭來垂涎她的無恥男人。
陳揚光想要復合,也代不表方秋澄也有同樣的想法!
方秋澄任由杜伊凡擁著她越過陳揚光,徹底地漠視對方的存在;她還不想見到陳揚光,雖然她現在可以稍稍釋懷,但她還沒有做到可以原諒他的地步。
「等等!」見她要走,陳揚光想也不想地伸手,想抓住她。可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一隻有力的掌就已經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彷彿想要將他的手腕捏碎似的,「放手!」他痛得額角冒汗,忍不住地開口。
「現在是我們兩個約會的時間,請你不要妨礙我們,好嗎?」杜伊凡沒有立即放開手,只是用著過度有禮的口吻,警告著。
這時,陳揚光才發現,這個外國男人並不能小覷。這男人只是用一隻手,就已經讓他的手痛得像是已經斷掉一樣。方秋澄在什麼地方,找到這男人的?陳揚光回頭,看向始終對他不聞不問的方秋澄。
一個念頭,閃過腦中。
「他知道你的事嗎?秋澄,他都知道嗎?」陳揚光問著,看到那原本冷漠的臉,浮上一抹的驚訝。
陳揚光可以肯定,這男人完全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你覺得,他會怎樣想你?」他威脅地問,不料手上箝制的力道突地加重,讓他重重地倒抽口氣。
「她的一切,我都清楚得很。」杜伊凡用力地甩開他,不再讓他靠近方秋澄。
不止是陳揚光,方秋澄也驚訝地看向他。
他在說什麼?
他知道她的過去?
方秋澄下意識地否定了。因為杜伊凡不像陳揚光,陳揚光是因為當年她相信他,所以主動跟他說的。但杜伊凡?她從沒有跟他提過半句,所以他這樣說,只是想嚇唬陳揚光罷了。
她這樣想著,而後更加地靠近杜伊凡,用著更加冷漠的眼神看著陳揚光,用行動告訴他陳揚光,她現在的選擇是誰。
沒想到自己這樣做不但得不到好處,相反地還讓方秋澄更討厭自己,陳揚光看著她,好半晌後才一咬牙,「至少,給一個可以聯絡到你的方法。」難得的重逢,他不想就這樣就放過,即使拉下面子他也不在乎。
陳揚光的低聲下氣,讓方秋澄遲疑了。
她的遲疑,卻教杜伊凡怒不可遏地拉過她,一拳揍向陳揚光的下腹,直接讓他跪趴在地上無法爬起來,連呼痛也沒辦法做到。
「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出現在她的面前,否則下一次,你不只吃一拳這麼簡單。」杜伊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地道,眼中的殺意明顯而可怕,教陳揚光不禁泛起一陣的寒意。
但要從此放棄,又談何容易?
「回答我!」久久得不到對方的保證,杜伊凡使勁地捉起陳揚光的脖子,滿佈寒霜的臉威脅地逼近。
「我……」因他這個動作而無法呼吸的陳揚光張大了口,一張臉漲得通紅,似乎快要因缺氧而昏厥過去似的。
「你做什麼?」杜伊凡突如其來的怒氣以及暴力,叫方秋澄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拉開他,不讓他繼續掐著陳揚光的脖子,「快放手啊你!」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杜伊凡額際的青筋浮現,似乎十分在意她的阻止。
「杜伊凡!」她生氣地大喊,眼見陳揚光的臉由紅轉為青白,她更加地著急了,「快放開手!」
看了眼手上要昏死過去的男人,杜伊凡冷哼一聲,用力地扔開手中的陳揚光,任由對方跌趴在地上狂然咳著,喘著氣。
方秋澄倒抽口氣,不自覺地上前,想扶起那個差一點就去見閻羅的人;只是,她還沒有走兩步,杜伊凡強勢地拉回她,不許她接近那個趴在地上裝死的男人,「別理他。」
「他受傷了!」她反駁他,下一刻卻被他攔腰抱起,「杜伊凡,你做什麼?」她用力地捶著他的肩,他居然在一天之間兩次將她當成米袋一樣地扛在肩上!
杜伊凡筆直地扛著她走回自己的車上,在她來不及掙扎前替她繫上安全帶,開動引擎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海邊。
「你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被他猶如土匪搶人般擄走,方秋澄顧不得他現在還在開車,一掌拍向他的手臂。
「你在心疼他是嗎?」聽到她還在念著那個男人,杜伊凡心頭一火,猛然踩下刹車,將車子停在路旁,一雙綠眸惡狠狠地瞪住她。
「你……」他難得失控的怒氣,教方秋澄著實傻住了。
她沒有反駁,他便以為她是在默認,「看到我打他,你很心疼是嗎?需要我送你回去那男人身邊,好好安慰他嗎?」
「你在胡說什麼?」終於,方秋澄知道這男人的失常,是因為他在吃醋。
「我胡說?難道你不是在心疼他?」
「杜伊凡,我現在不想跟你談這件事,等你冷靜下來後,我們再談。」憤怒中的人完全沒有理性可言,而方秋澄也不打算跟他硬碰硬,免得氣氛弄得更僵。
瞪住她別過臉的動作,杜伊凡咬緊了牙關。
的確,以他現在的狀況,再說什麼也只會引起一場罵戰,讓事件變得更糟,「你真的不是在心疼他?」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地,問了。
聽得出他的語氣有稍稍變軟,不再那麼強蠻,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沒事幹嘛要去心疼一個跟我沒關係的人?」而且還是一個狠狠將她甩了的混蛋?
她的答案,如同一盤冷水,將他心頭上熊熊燃燒的怒火悉數澆熄。杜伊凡實在不想承認,自己的情緒是如此地被她左右,但很明顯的,他的情緒真的隨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而起舞。
伸掌抹了抹臉,他低歎一聲,認了。不過,有件事還得先問清楚:「我打了他,你為什麼這麼生氣?」教他誤會了,以為她對陳揚光念念不忘。
「你無緣無故的打人,如果陳揚光報警那怎麼辦?」一說到這件事,方秋澄又忍不住地打了他的手臂一記,「好端端的一天假期,我完全不想在警察局作為結束,懂嗎?」
杜伊凡懂了,更弄清了其實一切只是他的多慮。
她並不是想跟陳揚光復合,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都是陳揚光自己一個人一廂情願而已。
難以自制地,他大笑出聲。
因為她曾經喜歡過的前男友出現,他居然會驚慌得忘了考慮她是否也有那個意思!這對一向擅長分析思考的他,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喂,你在笑什麼?」方秋澄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神經病一樣。上一刻明明氣得想要殺人似的,下一刻卻幾乎趴在駕駛盤上笑個不停。
她該不會跟一個神經病交往吧?
「秋澄。」因她的問題而止住了笑聲,轉頭看向她。
「做什麼?」她繼續沒好氣地給他看眼白的地方。
「去我家,好嗎?」
狂笑完後,他又變回方秋澄熟悉的那個外國人了;只不過,他剛剛問什麼?去他家?
「去你家做什麼?」她反問,沒想過他會給她這樣的答案……
「做愛。」
***
有人在第一次約會就拐人家回家做愛的嗎?
而且,女的那一方也居然真的答應了男方,當晚就上了他家,一進門便沒命似地搞了一回。
真沒節操。
被徹底吃了一遍方秋澄,輕歎出聲。
「怎麼了?不夠滿足嗎?」身後同樣赤裸裸的男人,在她發出輕歎時霸道地將她抱入自己的胸前,直把她當成香軟溫暖的抱枕。
「閉嘴!」這男人,為什麼床上、床下判若兩人呢?
一上到床,今天的所有體貼好像全都是她的幻想一樣,既霸道又任性,完全不理她的抗議,逕自逼著她配合他一個又一個,奇怪又煽情的姿勢,讓她現在腰跟腿又酸了起來。
他低笑出聲,抱住她的手臂再收縮了些。
「不要抱太緊,我喘不過氣了。」要他放手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方秋澄只能折衷地要他放輕點手勁,別抱太緊使她不能呼吸。
這個要求在他可接受的範圍裡,所以他稍稍放鬆了點手勁,讓她可以躺得舒服點。
身後的他暖烘烘的,在充滿空調冷空氣的房間裡倍覺舒服。一早起床,就跟著他到處逛、到處走,再加上剛剛那場歡愛,方秋澄只覺累得很,闔上眼睛便想要沉沉睡去。
「秋澄,睡著了嗎?」身後的他,大掌輕輕地、柔柔地撫過她的肩膀,而後在上頭印下一記輕吻。
那癢癢的感覺讓她縮了縮肩頭,間接告訴他,她還沒有熟睡。
「剛剛陳揚光說的,我也要知道。」他也毫不浪費時間,直接了當地開口。
下一秒,他可以感到她的身子,從極度的放鬆到極度的緊繃。
她的成長對她而言,是一個禁忌。
所以,方秋澄開始裝死,不肯轉身面對他。
他不接受無聲的逃避,所以他將她翻過身,要她面對他。「秋澄,睜開眼看著我。為什麼他可以知道,而我卻不可以?」
聞言,她如他所願的睜開眼,瞪他,「我沒想到,你的醋勁這麼大。」連這種事也要比較?
「現在你知道了。」他也不否認,現在只想從她口中聽到她親自訴說她的過去。
看著他的眼,她知道,他是認真的;然而,面對那雙眼眸,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她不想,如果她將成長的經過說了出來,他會不會跟陳揚光一樣,以為她是因為太過寂寞所以才跟他在一起?她承認,她起初真的是因為不想自己一個人,所以才會跟他交往;但經過今天,她卻發現,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因為寂寞才跟他一起。
她喜歡上他,真心真意的,喜歡上他了。
她也有想過,或者她該賭一下,賭她在跟他說了那些事後,這一雙美麗的深眸,還會用與現在無異的溫柔眼神來看她,還是會錯愕,然後質疑她對他的感情,是不是真實的?
可是最終她還是害怕。意識到為了他,她居然變得如此優柔寡斷,她著實地傻住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她的影響,會變得那麼大?而她,又為了什麼而有這樣的改變?
是因為他酷帥的長相?還是他壯碩的身體?抑或是他的既霸道又溫柔的矛盾性格?
她想不通,只是無聲地看著他。
他還在等,等著她開口。
為什麼不肯告訴他,而願意告訴陳揚光?因為她比較愛那個男人,比較相信他嗎?一連串的猜測,讓他的心猶如被人用手擰住那般,疼痛得難以呼吸。
他沒有再逼她,只是躺回自己那一邊的床,翻過身背對她。
瞪著他的背,她有著片刻的錯愕,她以為,她還得跟他耗上一陣子,他才會放棄。沒想到,他居然放棄得這麼快!
只不過,剛剛他臉上失落的表情,刺痛了她。
「喂。」主動地,她靠近他示好,不過背對她的男人不為所動。
吃了一記閉門羹的她摸摸鼻尖,撒嬌經驗值為零的她,實在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氣消。原來,男人鬧起彆扭時跟女人一樣難搞。
她大可以放著他不管,一來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二來她方秋澄什麼時候對男人這麼溫聲軟語過?
就連陳揚光,那個她曾經深深喜歡過的男人也不曾有過這等待遇,杜伊凡有這特等待遇竟然還在拿翹!換作是平日,方秋澄不是賞他一腳將他踹下床,便是學他身背對著他睡去;但只要她想到他這時的彆扭是因為吃醋,抬起的腳就沒辦法踹下去,想倒頭就睡更是不可能。
無奈地再歎了口氣,她這一次將嗓子放到最輕、最軟,模仿著其他女孩對她們男朋友撒嬌時的口吻以及動作,伸出掌心輕推著他的背,口中呢喃地道:「伊凡,別背對我嘛……」
無法肯定是男人都吃這一套,或者是她做起來特別地有效果,杜伊凡翻回了正面,臉上帶了點怔忡的表情。
她臉一燙,難為情地別過臉。好一會兒都聽不到他開口,方秋澄以為他被她嚇到了。
她自嘲地笑開,「有必要用這副驚訝的表情瞪著我嗎?我知道我撒嬌很怪異,一點都不動聽,但還不至於讓你嚇得無法開口……啊!你!」話還沒有說完,他突然地吻住她的唇,叫她驚呼出聲。
杜伊凡簡直不能相信,她怎麼會認為她向他撒嬌是怪異、不動聽?雖然她的語氣還是那麼生硬不自然,推他的力道還稍稍大了一點,但聽在他耳中,她撒嬌的軟嗓卻猶如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讓他怦然心動。
被他看得有些窘,方秋澄開始後悔做出那種丟臉的舉止來了。她學著他,翻過身用背對著他,不敢讓他看到她臉上的窘紅。
她是怎麼了?怎麼會以為自己對他撒撒嬌,他就會不再生氣?又不想想自己是怎樣的女人,她撒嬌哪有可能會可愛嬌媚?
又窘又羞的感覺襲上她,甚至還感到眼眶熱熱刺刺的。她咬緊了唇,不敢置信在他面前,她居然會這麼軟弱,甚至想哭。
該死的,方秋澄,不許哭!不許難過!
她在心中命令著自己,將眼眶中的那抹濕意全壓回去。
對!她本就不適合眼淚,眼淚這種東西,只適合嬌小可愛的女孩子,像她這種女人,流淚只是一種可笑的舉動。
杜伊凡伸出大掌,輕擦過她泛紅的耳朵。
「秋澄……」他輕喚,學著她剛才喚他的口吻。可是同樣的口吻,同樣的語調,她聽起來是撒嬌,但他卻是寵溺。
她縮了縮肩頸,因為他的手一直磨蹭她的耳朵。她的耳朵是其中一處的敏感帶,他是知道的;所以,他現在是故意地蹭著她?
她半是惱怒半是羞窘地回過頭,而他卻在這個時候俯上她,薄唇吻住了她的唇,舌尖直接探進她的唇瓣之中,勾弄她的舌,要她隨著他的動作給予反應。
他吸吮著她,她也模仿他的動作,輕舔著他,當他的掌隔著被單撫上她毫無遮掩的胸部,她的指攀上他的背,摩挲著他背上的肌肉。
他有一副很好的身材,一點都不像長期坐在辦公室裡面的男人,不是過於瘦弱便是過分肥胖。
「秋澄,你撒嬌時很可愛、很美。」這記吻,在彼此快要喘不過氣時才停下。他俯視著身下氣喘噓噓的美麗女人,真誠而認真地說。
她瞪大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的反應教杜伊凡心疼極了。她以為,身為女人的她會沒有那種與生俱來的天分嗎?如果是,那麼她就大錯特錯了。
她是一個誘人的女人,只是沒有遇上對的人,將她的美完全發揮出來;而他,杜伊凡就是那個可以將她的美發揮得淋漓盡致的人!他自負地想著,俯下頭再吻住她,以行動告訴她,他到底有多為她的撒嬌而蠢蠢欲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1:37:33
第六章
那夜之後,杜伊凡倒是沒有再追問方秋澄。
他依照答應過的條件,沒有讓公司裡的人知道他們在交往的事實,所以在工作時,他對她沒有特別的熱情,也沒有特別的優待,就跟其他人一樣。
可是每一次見她跟其他男人若無其事的說笑,露出那美麗又帥氣的笑容,哥們式的推打輕撞,他還是忍不住吃起乾醋,直想推開那些人……尤其是那個把她當成真正兄弟的陳強,他多想大聲嚷著她是他的這件事,不許他們再這麼接近她。
但他始終沒有這樣做。
他知道,她不是一個只會依附的柔弱女人。她向來都是一個堅強的女人,所以才能度過過去那一切悲傷難過的事。
杜伊凡沒有再去追問她的過去,並不是因為怕會因此而再與她鬧僵,而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過去的一切。那次逼著要方秋澄告訴他,只是想測試一下到底是自己重要或是那個拋棄她的混帳重要。
而結果……雖然是讓他一肚子的火,但她罕有的討好與撒嬌,稍稍安撫了他,讓他有動力再與她糾纏下去。
他深信,總有一天她會主動告訴他的。
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她的過去,那是因為,他就是多年前與她同夜夜遊而被撞傷的那位少年。
她認不出他,是因為那個時候為了掩人耳目,他故意地將一頭的銀髮染黑,戴上黑粗框眼鏡,將自己裝成一個書呆子,所以她認不出他來是正常的。
那次的意外讓他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甫醒過來,他頭一件事便是尋找那個在他出事後,一直陪伴在他身邊,要他振作不要放棄的少女。
她的嗓音在一片的黑暗中,猶如一道明亮的光,帶領著他,讓他不至於在那片渾沌中迷失;可是在他還在昏迷時,她因為無牌駕駛被帶到警察局去,所以他只知道她的名字,以及,她輸了大量的血給他的這件事。
為著不知名的感覺,他派人去搜括有關她的資料,知道她的家庭、知道她的成長經過,也一併知道了她的那份寂寞。
是的,即使父母健全、即使衣食無憂,但她還是感到寂寞。每天面對偌大的家,以及冷冰冰的傭人,得獎時的興奮、失掉冠軍的失落,全然都無人與她分享以及分擔;她的父母,將所有的希望以及寵愛,全給了她唯一的弟弟。
年少的她故意地使壞,企圖從中得到父母一絲的分神注意,不料卻弄巧成拙,最後落得父母也不要她,將她交給鄉下的外公外婆照顧的下場。
從那一刻開始,她便清楚知道,不論她再努力,她也不會得到父母的憐愛,真正地死了心。
幸好她的外公外婆並不重男輕女,他們真心待她、愛她,讓她感受到親情的溫暖,所以,她很愛她的外祖父母,十分孝順他們。
她外婆的身體不好,所以她一個人扛起所有的家務,一下課便衝到菜市場買菜,然後回家做飯、做家務,一點也不讓外婆累著;她外公喜愛下棋,所以她特意去學,一有空便跟她的外公下棋作樂;假期時,她更會跟兩個老人家一起去晨運、去郊遊,而不再像以前那樣到處去逛街、溜達。
雖然鄉下沒有市區那麼熱鬧,甚至稱得上是沉悶,可是她卻過得很快樂;考大學時,如果不是她的外公外婆強烈反對,她甚至會為了照顧年紀越來越大的他們,放棄著名大學的學位,改在附近的三流五專繼續升學。
就讀大學期間,她的外公、外婆一直都鼓勵她多跟大學的同學聚聚,不需要常常回來看他們,只要過年過節的時候回來讓他們看看就好,她也得過點自己的生活。她有聽話,沒有再每個週末都搭車回去,但只要一有稍長的假期,她都會馬上回去,陪伴這對疼愛她的外公外婆。
她的外公、外婆要她交個男朋友,好好享受人生,所以她就交了陳揚光那個混蛋,而且還帶了那混蛋回去見她的外公、外婆。
她以為,她會一直這樣過去下。可是,一場的車禍,雙雙帶走了最愛她的外公與外婆;而在這時,她喜歡的男朋友,跟了她最好的朋友上床,背叛而且拋棄了她。
多重的打擊,幾乎叫她承受不了。
幸好,她堅強地熬過去,沒有被這個可怕的現實打敗。
她的過去,教杜伊凡心疼不已。
他一直注意著她,有人定期向他彙報她的近況。
起初,因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她的一舉一動他特別地留意、特別地關注;可是,漸漸地,他發現自己對她,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為了她與陳揚光交往的事,他暗自生氣了許久。
為了她外公外婆離開她的事,他心疼擔憂她,害怕她會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而寢食難安了好幾天。
為了陳揚光拋棄了她這事,他大動肝火,差點派人殺了那個混蛋,要那個混帳東西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在那一刻,他終於正視自己對她的感情。
無法確認在哪個時候,他愛了上這個堅強、倔強、驕傲卻又寂寞的女人。
在陳揚光與她分手後,他有多想馬上取而代之地擁她入懷,再也不放手;然而,他的家族卻出現了分歧……
擱在桌上的手提電話冷不防地震動起來,打斷了杜伊凡的深思。他拿起電話,看到了上頭的來電號碼。
有那麼的一瞬間,他想按掉它,不接這通來電;可是,他更加知道,如果他切掉這通電話,那麼隨之而起的問題會更多更麻煩。
他按下了通話鍵,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靜靜地開始聽著電話彼端傳來的一大連抱怨……
「伊凡‧德蒙‧亞曼撒斯,你終於聽電話了嗎?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通電話了嗎?你知道我在這邊等你的回覆等了多久了嗎?你知道我有多想擺脫這種生不如死、猶坐針氈的日子了嗎?你……」
一大堆一連串的話,如同轟炸機般向杜伊凡襲來。如果不是這個人,杜伊凡早就掛掉這通電話或直接摔了這支手提電話,讓誰也找不到他。
可是,這個人的電話不能掛。
他,希斯‧德蒙‧亞曼撒斯,是只比杜伊凡小一歲的侄子,也是杜伊凡會來到這個地方,遇上方秋澄的主要因素之一。
杜伊凡本名是伊凡‧德蒙‧亞曼撒斯,出生在德國一支歷史悠久的古老家族,杜是他母親的姓氏。這個古老龐大的家族,都是由歷代的長子嫡孫繼任,旁室出身的他當然是不可能當上繼承人。
他這一代的繼承人,是比他年長三十年的大哥,萊恩‧德蒙‧亞曼撒斯。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但萊恩卻與杜伊凡的感情很好;對杜伊凡而言,萊恩比起他們那個不盡職的親生父親,更像是他的父親。
萊恩是一個樂觀豁達的人,可是身為一個繼承人,而且還是一個分支龐大、人數眾多的家族首領,他的過分樂觀卻害慘了他;家族族長這個位置,有很多人虎視眈眈,若不是礙於有明確的家族規條,那些人早就造反了。
就因為明的不成,所以那些人便來暗招。他們的目標落在萊恩唯一的兒子,希斯身上。少了希斯,按家規所述,下一任的繼承人便得從眾嫡系子孫當中選一個;如此一來,他們能當上族長或者是控制家族的機會便大上了許多。
萊恩從沒有想過,他口中的叔叔伯伯們,竟然是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直到希斯差一點便命喪槍口,萊恩才意識到,情況是有多麼的嚴重。為了兒子的安全,萊恩急急地將希斯送到這個家族完全沒有影響力的地方,拜託身在這地的老友幫忙照顧。
而杜伊凡,也是接受了萊恩的拜託,陪著這個只比他小一歲的侄子來到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為了不讓家族的人發現,杜伊凡與斯希在這裡都特意地喬裝過,所以方秋澄才會沒有認出這個她曾經救過的人。
「這回,又有什麼事?」杜伊凡淡淡地問著這個問題多多、惹麻煩能力更是一等一的侄子。
「還不是那堆什麼叔公、伯公的,硬是送了一大堆女人給我!他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的是男人,不是女人!」希斯像個小孩子一樣地抱怨著,一點身為未來繼承人的自覺也沒有。
希斯是同性戀者這件事,在家族裡並不是新聞,而且已經眾所周知。所以那些人別有用心的送女人給他,不就是擺明在諷刺他嗎?
「但你回敬了什麼?」希斯的性格,杜伊凡清楚得很,他不會明明被人欺負而不還手。比起老好人的父親,希斯的性格更加適合成為家族的首領……可惜的是,希斯並沒有那個心。
「禮尚往來嘛,他們送我女人,我就回送一堆的男人去好好『侍候』他們,讓他們好好享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希斯一向做事都毫無留手,不留餘地,這不是一件好事。
「希斯,別胡鬧。」身為一個長輩,杜伊凡認為自己有責任教訓這個小侄子。
「我就跟你說了嘛,讓我廢了那條啥家規,誰要當的話,就各憑本領來搶,省得那些人吃飽沒事幹,專門來找本少爺我的麻煩!伊凡,你能想像到那場景會有多熱鬧嗎?」希斯不回應他,逕自興高采烈地說。
「希斯。」這一回,杜伊凡加強了語氣。
下一刻,希斯就像洩了氣的汽球一樣。
即使杜伊凡看不到他,但仍能想像到,他癱坐在椅上的那副不甘與忿忿的神情。
「伊凡,你知道的,我一向有多羨慕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不需要背負著這麼沉重的擔子。」過了好一會兒,希斯再次開口,不過這回他的語氣裡沒有那孩子氣的抱怨,也沒有剛剛的吊兒郎當,只是以淡淡的語氣道。
這是他的命運,誰也改變不了。即使他拋棄亞曼撒斯這個姓氏、放棄族長的身分,但他的存在只會是新任繼承人眼中的一根剌,他的處境不會比現在好。
這也是希斯雖然痛恨成為族長,卻無法拋棄族長一位的原因。
杜伊凡沒有說出這個事實,以免加深希斯的怨懟。
希斯見他不出聲,便猜到他隱去的話是什麼。這些年來,希斯已經聽得太多、太多這樣的話了。
「希斯,你需要一個繼承人。」無奈地,杜伊凡再次提醒著這個想脫離亞曼撒斯家族族長身分的侄子;只要有了繼承人,待繼承人滿了十八歲,希斯便可以將位置傳給他,再也不需要背負著族長的負擔與責任。
「可惡的伊凡,你忘了我喜歡的是男的,不是女的嗎?最好兩個男人可以生得出孩子來。」希斯冷哼出聲,不過他的態度卻不敢太過放肆。
對於杜伊凡,希斯是感激的。他與他一起長大,幾乎他成長的記憶裡,都有杜伊凡。所以,他的一切杜伊凡都清楚得很。
不過,他總是恃著自己是後輩的身分,向這個只比他大一歲的小叔撒嬌、耍賴,提出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要求來。
基本上,杜伊凡任他予取予求,極盡可能地滿足他所有的要求。然而,唯獨一樣,或者是一個人,杜伊凡卻不會任他拿來索求。
想起那個人,希斯忍不住地勾起一抹笑,「我說小叔,你還沒有搞定我那個未來的小嬸嗎?都已經半年了耶,你追女人有沒有那麼遜?」他明知故問:「需要我來幫你一下,助你一臂之力嗎?」他還真是一個孝順的好侄子,連叔叔要追老婆也願意幫忙。
「不需要。」連思考一下的時間也不用,杜伊凡很快地拒絕了。
有希斯的加入,事情會以幾何級數的方式複雜化。
希斯冷哼一聲,不過這個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內。
杜伊凡有多愛方秋澄,希斯很清楚。
在那年,希斯的父親中了敵人的埋伏,連人帶車掉進了海裡,從此失去了音訊。身為嫡系長子,希斯順理成章當上亞曼撒斯家族的族長。
不忍心放任侄子面對眾如狼似虎的親戚,更不希望自己大哥辛辛苦苦建立下來的功勞被這些人毀掉,所以杜伊凡選擇在希斯身邊多待五年,助他接掌族長之位,幫他熟悉如何當一個家族的首領。
五年來,杜伊凡忍住了所有的想念,強逼自己要專心輔助希斯。所幸希斯雖然沒有當族長的決心,但卻擁有所有擔當族長的特質以及條件;家族在兩人的帶領下,繼續平衡著每個分支的勢力,沒有發生重大的衝突或分歧。
而五年的時間一到,杜伊凡便迫不及待地直奔方秋澄的身邊,不管希斯多番的挽留。
作為希斯的教父,若杜伊凡願意留在希斯的身邊,他可以得到更多的財富,以及無與倫比的超越地位。然而,這些名與利都無法動搖他的決心半分,他只要留在方秋澄的身邊。
「伊凡,你真的不會再回來?」希斯還是滿懷希望地問。
杜伊凡聽著侄子的問題,他很確定,他並不會回去那個家族,「希斯,你是我的侄子,這是不變的事實。」他會繼續作為他的叔叔來疼他,但卻不會為了他而回去。
那裡,並沒有她。
「算了、算了,我知道再怎樣勸你,你也不會回來的,你只想要留在那個女人身邊;真的不知道那女人有什麼地方好,讓你這樣念念不忘。」希斯有點吃醋地說,很想念以前那個疼他、寵他的小叔。
「她的好,你不會知道。」方秋澄的好就猶如罌粟,一旦嘗過後,就再也放不開手。
「好好好,我不知道。」而他也不想知道,好不好?希斯反了反白眼,再次從杜伊凡身上印證那個戀愛中的人都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經典道理!「還有,因為你不肯回來,所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因為徹底地認清杜伊凡不會再回去的這個事實,所以他改要其他作為彌補。
「什麼條件?」
「還沒有想到,但絕對是你做得到的事。」吊兒郎當的說辭。
杜伊凡雖然心存懷疑,但卻也知道這個侄子不會害他,「可以。」他答應了。
「很好、很好,那我也不妨礙你去追未來的小嬸了。」得逞了的希斯高興地掛掉電話,說服自己再拿點耐心出來。
只要再熬上一段時間,他就可以減輕身上的擔子了。
只要,再等一下。
唇角揚起一抹高興的笑,面對屬下源源不絕送上來的檔,他的心情還是破壞不了的好。
***
電話另一端的杜伊凡,在掛上電話後,有著片刻的後悔。
他是否不該在未知的情況下,就這麼輕易就答應那小子的條件?
雖說希斯不會害他,但希斯跟他的父親完全不相同,希斯沒有他父親那顆赤子之心,更不會是什麼善良的人。杜伊凡有預感,那條件,絕對不是什麼容易解決的東西。
「喔,你講完電話了?」驀地,門邊傳來熟悉的嗓音。
杜伊凡回過身,有些驚訝地看著不知何時來到的女人。
方秋澄站在書房前,「我瞧見你在講電話,所以才沒有出聲吵你,而且,鑰匙是你給我的。」她晃了晃他主動塞給她的鑰匙,表示自己沒有擅闖民宅喔!
「過來。」杜伊凡朝她伸出一手,要她進書房,「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只是驚訝我的警覺性變低了。」連她來到了,也完全沒有發現。
警覺性變低了?「有沒有這麼誇張,你只是太專心講電話而已。」她取笑著他的誇張,不過還是聽話地走進書房,讓他將她摟入懷裡。
他沒有誇大其詞,換作他還在德國,他可能早就沒命了。身為輔助希斯的教父,他同樣是不少人眼紅的對象,比起希斯那族長的身分,要除掉他這個小小的教父,都不會有人過問的!換句話,他的處境比希斯更危險。
不過,現在他已經離開了德國,不再過問家族的事,所以他已經安全了。
杜伊凡摟著她,坐回椅上,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親暱地以鼻尖撓著她的頸側,讓她怕癢地往一旁縮去。
「別鬧!」方秋澄輕笑地拍了他一記,要他安分點。
她發現,自己很喜歡被他抱住的感覺。所以每一次,她都會乖乖的讓他抱著,向來不合作的性子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發作。
他的背靠上椅背上,停止對她的作弄。
「秋澄?」
「怎了?」她趴在他的胸前,耳朵貼著他的胸前,沒有抬頭。
「搬過來跟我一塊住。」他想要每天早上起床都看到她,更愛看她初醒來惺忪的可愛模樣。
「為什麼?」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搬過來住?
有些時候,杜伊凡還真的是挺頭疼她某方面的遲鈍。搬過來跟他住在一起,當然是想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時時刻刻都見到彼此,更加地培養感情;可是,她居然反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不?」他反問她,非得從她口中挖出答案來不可。
方秋澄狐疑地看著他,不太理解他突然提出同居要求的理由。他們已經在同一間公司工作,白天見面的次數已經很多;偶爾下班之後,或者是假期時,他們又會黏在一起……
不是她厭倦了與他培養感情,更不是討厭與他兩個人私下獨處,而是她覺得即使是熱戀中的情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間。時時刻刻總是黏在一起,也會很容易生厭的吧?
「我那裡住得好好的,突然說要搬出來,會很奇怪的吧?」更不要說,她習慣了一個人住,突然床上多了一個人,她會不習慣的。
「說跟男朋友同居,有什麼好奇怪的?」他見招拆招,決定今天與她卯上了,非得說服她一同搬進這間屋子。當初他買下這間屋子,也是為了與她一起住才會買的。如今屋子買了,可是它的女主人卻不搬進來,他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還是說,其實你那些同居人,並不知道我的存在?」突然想到這一點,杜伊凡危險地瞇起眼,逼問著她。
以她的性格,很有可能她並沒有向她那兩個情同姐妹的同居人透露,她正在與他交往的事。
提起這件事,方秋澄輕歎口氣,「不,她們都知道。」
「真的?」她會主動跟她們說,這叫他倒是有點訝然。然而,她下一句卻印證了其實他對她的瞭解並沒錯誤。
她抬起身,睜圓了眼瞪他,「這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那麼粗魯,解語怎麼可能會發現你留在我頸上的吻痕?」語末,因為太生氣了,所以忍不住拍了他的胸膛一記,用以洩忿。
原來,是他自己捍衛了自己的權利以及存在感。
「如果不是她們自己發現的,你並不打算跟她們說,對不對?」他再問,雖然明知道答案會教自己生氣。
方秋澄不笨也不遲鈍,聽得出他語氣中隱隱的火氣,「當然會!」她現在人在他的腿上,逃也逃不掉。
「什麼時候?」他也不笨,沒有被她這個語焉不詳的回答給唬過去。
「呃……」她心虛了,「就在我們再穩定一點時……」
「我們現在還不夠穩定嗎?」他的指,卷上她的髮尾,語氣很輕很輕地問,可是聽在方秋澄的耳中卻是危險的警告。
「我、我們才交往半年……」只能算得上是不穩定的熱戀期,還稱不上是進入穩定期。她小小聲地回答,敏銳地感到他一下飆升的怒火指數。
她的眼眸悄悄地打量著敞開的門,測量著若她從他腿上開溜,從那扇門衝到他的房間上鎖,得花費多少時間,以及那可行的機率是多高?
可是,她還來不及做什麼,她就已經被他抓住了腰際,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腿上。
她連動也不敢動,因為屬於他的炙熱呼吸,從耳邊漫開,「不如,我們再做多點事,讓我們的關係更穩定一點吧?」他的話,很緩很慢,嗓音也低沉。
糟、糕、了!
方秋澄的腦中,大大地浮現了這三個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1:37:55
第七章
方秋澄如坐針氈,「皮皮挫」地看著那個明明笑著,但還是讓她感到頭皮發麻的男人。
自上次冷戰被她用撒嬌應對之後,杜伊凡便不再用冷戰來表達他的不滿,他改用一種既讓兩人感到歡愉滿足,但過程對她而言絕對是折磨難耐的方式來懲罰她。
如果期間她想用撒嬌來逃避的話,會讓情況變得更糟……他會在她身上,做出更加可怕以及淫蕩的舉動,教她全身上下的皮膚全都變紅。
現在她只有兩個選擇:一就是乖乖就範,最好自己主動脫掉身上的衣服,光溜溜地迎合他;二就是測試一下自己今天的運氣,掙開他,然後死命地往任何一間可以鎖上門的房間跑。
深吸口氣,她回頭對身後那個已經蠢蠢欲動的男人綻開一抹燦爛的笑,一雙手挪到襯衫上的鈕扣,一顆一顆地用最緩慢的速度解開。
那異常緩慢的速度教等了許久的男人心生不滿,壓下湧上唇邊低沉的咕噥聲,從她腰上挪開雙手,打算加快她變得一絲不掛的速度。
就是現在!
原本還在燦爛笑著的方秋澄迅速且敏捷地推開他,從他的大腿上跳落,而後以從所未有的速度往外奔去。
開什麼玩笑?杜伊凡的胃口一向都大,總是吃很久,每次都叫她的腰跟腿酸軟好半天。他平常沒生氣都已經要這麼難受了,現在他這麼生氣,她還自動送上前給他吃?她又不是撞壞了腦袋。
方秋澄直奔到書房對面的房間,俐落地轉身,反手關上門再上鎖,整個過程不過一分鐘。確定門外的男人無法闖進來,她才鬆口氣,放鬆下來的轉過身,開始打量自己到底進了什麼房間。
她的運氣不錯,挑到了他的睡房。
房間中央的那張大床看起來十分舒服,或許她可以先睡上一覺,待外頭那只野獸不管是怒火還是欲火都稍稍退去後,她再出去對他撒撒嬌,將他最後的一點怒氣也消滅掉。
他似乎很吃她嗓音軟軟對他撒嬌的這一套,每一次在她撒嬌下都會很快回復正常;雖然,接下來的結果通常是被他吃掉。
想起那過程,她的臉忍不住地一熱,甩甩頭將那些不請自來的記憶全都甩掉腦後。
踢掉鞋爬上他的床,趴在柔軟的床面上,她猜她現在枕著的,應該是他每夜躺睡的枕頭。深吸口氣,從枕面上嗅到屬於他的味道,她猜得沒錯,是他的枕頭沒有錯。
帶了點連她自己也沒察覺的眷戀,她用臉磨蹭了下枕面,而後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那樣,埋進那枕間,盡情地呼吸著他的味道。
她太過專注於自己的舉動上,並沒有發現,原本緊閉的門,被人從外無聲地推開。
杜伊凡拿著鑰匙,將手腳放至最輕地推開門板。只是他沒想過,當他推開門時,會看見她抱著他的枕頭,那麼眷戀、那麼快樂地抱著。
心中剩下的疑慮以及不滿,因為她這個動作不知不覺地完全消失。或許她還不肯承認,甚至遲鈍的還沒發現,但從她的行為,他能夠感受到,這場感情並不是只有他單方面的付出。她也在努力地,學習著怎樣愛上他。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靜靜地看著她變得越來越嬌媚的臉。
現在的她,怎樣看,也不再像以前那個中性的美少年。她眉宇之間的女性嬌豔越來越明顯。即使是穿上中性的服裝,但只瞧一眼也能看得出她是女人,而不是男人的這個事實。
而現在,這個他愛了那麼久的女人,就躺在他的床上,抱著他的枕頭戀戀不捨,那情景,有那麼的一瞬間,教他感動得直想掉淚。
曾經,在她投入陳揚光的懷裡,他以為,他這輩子也不會有可以擁抱她的機會;只不過,如果她能夠得到她的幸福,他也會忍下滿腔的妒火,遠遠地祝福她與陳揚光。
他已經決定不介入她的生活,只會躲在暗角好好地保護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讓她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她卻與陳揚光分手了。
既然如此,那麼就別怪他以後都不會放手了。
她是屬於他的!
他會娶她,然後生下幾個天真無邪的小孩,組織一個溫暖美滿的家庭,不必為權力糾紛而惱、不必為自身的安危而擔憂。
想到他們的孩子,他看向她的目光變得一熾。
每個男人,都希望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替他們孕育孩子,他也不例外。
雖然只是交往了半年,但他已經愛她很久很久了。理智叫他應該再等一等,讓她更加愛他時才讓她懷孕;可是,他想要孩子,想要她為他生下屬於他們兩人的孩子。
只要一幻想到她為他懷孕的那個情景,他就按捺不住地變得激動。
他俯下身,將那個背對著他的美麗女人擁抱進懷裡,緊緊地。
冷不防地被人抱了起來,方秋澄嚇了一跳,想要轉身怒瞪他,可是卻被他抱得那麼緊,完全翻不過身,「你怎樣進來的?」她只能背著他的質問著。
他埋首在她頸項間,收緊手臂,讓她完全地貼上自己,薄唇在她開始泛紅的耳邊呢喃似地低語:「秋澄,你忘了這是我的屋子嗎?」
對,她就是忘了這點!她氣呼呼地繼續趴在床上,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他是這間屋子的主人,當然會有每間房間的鑰匙!她怎麼會這麼天真的以為,自己只要鎖上門就可以將這頭野獸關在門外呢?
好了、好了,被他壓著,她還怎麼可能跑得掉?
她想著,以為自己會被他吃得一乾二淨,並沒有發現,身後男人的手落在她身上時,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呵護,彷彿,她就是他的所有,唯一一個捧在手心上好生保護的瑰麗珍寶。
他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間,那酥癢的感覺教她縮了縮肩;可是,他的臉就埋在她的頸間,她怎樣縮都不可能躲得開。
而後,薄唇徐徐地,沿著呼吸噴拂過的地方,一下又一下的印上一個個輕吻,讓她的呼吸隨之而加快變重。
「伊凡……」在他的親吻攻擊下,她感到自己的情欲也被他挑起了,腿間的女性秘處漸漸地濡濕起來,面對他,她似乎變得特別容易動情,也特別容易地為他而徹底濡濕。
「噓,我們慢慢來。」抱著無比珍惜她的心,他撫過她身子的指掌,格外地輕柔,也格外地緩慢。
他熟悉她身上每一處的敏感帶,將她的渴望挑至最深,身體也迅速地為他準備好;可是,他不急於進入她,也不急著在她身上滿足自己的渴望。
他想要她,為他徹底地瘋狂。
「伊凡……伊凡……」她不懂他的心思,以為他還是餘怒未消,所以現在格外地折騰她。
身子熱得像要燃燒起來一樣,身子更是敏感得只要他再多一點點的撫弄,她便可以到達那極致的高潮!可是,他還是沒有進入她的身子,只是一再地用指、用唇來玩弄她的身子。
她喘息著,有種想要將他推倒在床上,強上他的衝動。但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的衣服還沒有脫下半件,她就已經濕成這樣了。
難耐地,她主動解開胸前的鈕扣,想要脫下身上的襯衫。可是,她的汗沾濕了那件襯衫,黏住了她的身子,而他又壓在她的背後,讓她無法動彈。
「伊凡……幫我……」她可憐兮兮地哀求著身後的男人,穿著衣服跟他纏綿的感覺太過羞人,她不想也不要。
她太過自然地對他撒起嬌來,可她忘了,在這個時候對他撒嬌,會有怎麼樣的效果。
她身上的襯衫,下一刻被脫下扔到地上,接著是她的胸罩,她的牛仔褲跟她的內褲,他沒有花多少時間,就讓她徹底地赤裸,一絲不掛;他甚至沒有退開身,就這樣壓著她進行這些動作。
失去了衣物,她身體的反應更加無法掩飾。
他的指,再次來到她腿間那幾乎氾濫成災的女性秘處,男性的指,順著那溢出的水液,擠進狹小的水穴裡。
她弓起身子,無法控制地湊近他的指,讓那長指可以進到更深的深處;他理解地再加入一指,兩指同時在她緊窒的身子裡律動著,勾動著。
倏地,她的身子一震,口中溢出近似嗚咽的喘息,因為,那兩根頑劣的指,觸碰到她體內那最最敏感的軟肉。
感覺到更多的水液因此傾流而出,他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每一下的探進都蹭上那敏感的軟肉,勾出她更多的蜜液,以及她更多的嗚咽喘息。
太多太多的快感,同時襲擊著她。她支撐著自己的雙手,快要因為那陣陣的酥麻而無力,她羞赧地感覺到,自己的水液不但沾濕了他的指掌,甚至還沿著大腿,緩慢地流過大腿。
「你都濕透了,這麼想要我?」而他,更在這個時候加深的羞澀。
可惡的男人!她腹誹著,可是卻無法漠視他的指掌在她身上的感覺,以及自己那些直接的反應;他指尖的動作漸漸地加快,她的喘息亦然,感到那歡愉的壓力在小腹間聚積起來,她的身子繃得更緊,期待在他的指下到達那等待了許久的高潮。
然而,他在這時將濕透的指退出她的身子,讓她的期待落空!嗚咽再度逸出口,她已經被他玩弄得如此敏感,可他卻一再地作弄她,將她扔在半空中,任由空虛折磨她。
她顫抖著手腳,想從他身下爬走。脾氣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一再地接受這樣的作弄,更何況她方秋澄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她決定了,情願去用按摩棒來解決,也不要他了。
可是她只爬了幾步,還沒有完全脫離他的掌握,屬於他巨大而堅硬的男性,便深深地埋進了她,直抵最深處。
她呼吸一窒,為那強烈的快感,就在那麼的一瞬間,她差一點就被他弄得高潮,「你可惡……我不要了!」忍不住的,她咒駡著他,開始抗拒他。
但,他的回應,是將她拉向自己,坐在他的腿上。他的背靠在床頭,用強壯的大腿分開她的小腿,他的手掌握住她的腰肢,開始一連串既深又重的律動。
這個姿勢,因為她的重量,讓他更加地埋入她,每一下都磨蹭過那收藏在深處的軟肉;又酥又麻的快感如同海水般將她緊緊地包圍住,她找不到支撐點緩下這過於激烈的動作,全身的重量全落在與他交接的那一點上。
感覺她似乎還帶著一絲的不甘願,他更加放肆地加重深入她的力量,讓硬得不能再硬的男性埋得更深,抵住了她不住收縮又收縮的花心。
她仰起了臉,後腦勺躺在他的肩膀上,右手往後抱住了他的頭,在他用著過大的力道進入她時,她收緊了指,扯了他的髮……意識到自己弄痛了他,她急忙忙地鬆開手。
「不怕,你沒有弄痛我。」他輕笑出聲,為她心疼他而高興著。
她羞得閉上眼睛,雙手緊緊地抓握住被單,不讓自己在失控的同時傷了他,不是故意而是情不自禁。
他懂她的心思,狂喜與憐愛一下子便掠住了他,激動的心動全由一下又一下的深深律動表達出來。
身子太過敏感的她抵不住太多的快感,繃起了身子在他的腿上到達高潮。
被她嬌嫩濕軟的水穴緊緊包裹住,隨之而來一陣陣有規律的收縮教杜伊凡低吼出聲,將繃硬得幾乎噴射而出的男性退出她,將她放倒在床上後再一次既深又重地埋入她。
甫達高潮的臉上有著美麗可愛的紅暈,不,應該說,她全身上下因為放肆的歡愛,早就染上了一層的紅,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粉紅色的。
那,很美。
「伊凡……」這次能夠清晰地看到他的臉,方秋澄不能自已地攀上他的頸,被吻得紅豔的唇主動地湊近他,小舌探進他的口中,學著他的方式勾引纏繞著他。
他回以更加熱烈的吻,胯下深埋在她身子內的男性繼續用著快且深的速度與重力一再地進出她,從她既緊又窄的女性裡得到滿足。
房中雖然開著空調,可是性愛的熱度卻蓋過冰冷的空氣。他與她,全身上下都覆上了一層薄汗,在彼此磨蹭時擦出曖昧的快感。
甫經歷過的高潮又再一次的襲上她,她別過臉想要呼吸,然而挪開的紅唇只能逸出一連串既嬌又軟的喘息,以及……被逼出來的嗚咽嚶嚀。
他的體力以及持久力,真的是太超過了!即使與他歡愛過那麼多次,她還是無法承受那麼多。「夠了……我不行了……」求饒的話,再一次的從她口中道出。
可是,打定主意要她徹底為他瘋狂的男人,並沒有打算這麼快便放過她,逕自地以更多的律動,將她送上一次又一次的頂峰,讓她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求饒,直到她的嗓都沙啞了,連攀在他頸上的雙手都無力地擱到枕面上,他才放任自己壓抑許久的欲液,在她的深處噴灑而出。
因為這個刺激,她又攀上了一個高潮,而這回,她真的無力地躺在床上,連抱怨他吃太多、吃太久的力氣也沒有;這下,她真的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幸好,她明天輪休,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不過前提是,這個男人肯安分一點,不要再吃她。
她疲倦地想著,可是下一刻,發現那個呼吸漸漸緩過來的男人,一把地抱起她,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你睡吧,我來就好。」瞧那雙溫潤的眼都已經睜不開了,他有點愧疚地說。
雖然心疼她這麼累,但是每次面對她,他的情欲就難以壓抑、無法控制,一再地需索直到滿足為止。初時連他自己也吃了一驚,因為他並不是重欲的人;但後來,他知道,因為他愛她的緣故,愛得越深,欲望也就更深。
所以,到最後,他也只能放棄抑制自己的念頭,只好事後或在其他的地方好好地補償她。
「只能是……洗澡。」全身酥軟得連一根小指頭也抬不起來的方秋澄提出但書,怕他又像上一次替她洗澡時一樣,在浴室裡對她做出了那些不可告人的事。
他靜了靜,思索著這個可能性。
「杜伊凡。」她略帶警告地喊他。如果再來一遍,她可以肯定的是,她未來三天都不太可能用正常的步伐以及速度來走路,然後,莫解語她們就會用著要笑不笑的表情來看她。
那太可怕了,她不想也不願意。
他記得這個語氣,上次她用這個語氣來喊他時,代價就是她足足有三天的時間不理會他。那三天,不聽他的電話、不回覆他的短訊;而他又不可能動用職權,把她叫到自己面前。
那三天的記憶,他牢牢地記在心裡,並不打算重蹈覆轍,所以他點了點頭,答應了不會在浴室裡對她亂來。
得到了滿意的保證,方秋澄才讓自己在他的懷裡睡著。
她忘了跟他說,她很喜歡這樣躺在他臂彎裡睡覺,那很有安全感,也讓她很安心。不過這樣說的話,他一定用這來說服她搬過來跟他一塊兒住,而她自己則不確定還能不能夠拒絕他。
所以,暫時還不能跟他說。要說的話,也等過半年後吧。交往一年才住在一起,她會比較接受。
她暗忖著。
就再多等半年。
***
拎著沉重的工具箱,因為又跑了去看飛機升降,所以整組的工作人只剩下方秋澄一人而已。
走進儲物室裡擱下箱子,她再度走出儲物室。
可是,還沒有離開儲物室範圍,幾個高大的外國男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擋在她的前方,阻了她的去路。
方秋澄打量著幾個男人,他們都是很陌生的臉孔,她很確定他們絕對不是公司裡的員工。而她更不會以為這幾個人是因為迷了路,才會出現在儲物室這個頗為偏僻的地方。
他們帶著某個目的而來;而擋住她去路的舉動,很明顯地告訴了她,他們的來意,是她。
「有什麼事嗎?」她冷靜地用英文問,半點驚惶失措都沒有,「這裡是私人地方,外人是不可以進來的。」
被堵不是頭一遭的事,即使許多年都沒有再被人堵過,但那份的冷靜她還是沒有忘記。
「方小姐,請隨我們走一趟。」似乎是這些人的頭頭,為首的男人有禮地說著,恭敬地擺了個邀請的姿勢;可是,那份有禮之下,一絲的威脅不難聽得出來。
能喊得出她的姓氏,他們是衝著她來沒錯!然而,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惹上了外國人。而她唯一認識的外國人,是她的枕邊人;要找她,他會自己來找,絕不會像現在那樣要幾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來叫她。
「我能知道,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是哪裡嗎?」她也用著有禮的語氣問,同時看著該如何在這裡擺脫這些人。
不過除了身後那間不能上鎖的儲物室,這裡四周是空蕩蕩的平地,一點遮掩物也沒有。所以,也就是說,她等於是這些人的囊中物,他們才敢這麼正面地堵她。
眸光一閃,如果她不想受皮肉痛的話,最好就乖乖跟他們走,他們應該不會怎樣為難她,否則他們一早就用拳頭轟向她了,怎可能還用那麼有禮的語氣跟她提出要求?
「不遠,只是要方小姐跟我們到一個地方。」為首的男人說出一個地方,距離這裡並不算遠。
聳聳肩,她雖然不太想成為俎上肉,但她沒有其他的選擇。
「可以,但我要先用餐。」她需要給自己有一點緩衝的時間,讓自己想想到底在什麼時候,惹上這群外國人?而他們,又是怎樣越過公司的守衛,找到她的?
面對她的要求,為首的男人臉色未變,「請問方小姐想吃什麼?中菜?還是西菜?」而且還很大方地任她選擇,一點也不怕她會逃掉似的。
「都不,我要吃日式拉麵與壽司。」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反正不吃白不吃,本來她今天晚上也打算吃這些,只不過提前吃而已。
為首的男人用著一種她聽不懂的語言對著其中一個下屬說;方秋澄認得,杜伊凡也曾經用過這種語言談過電話。
所以,或許他們真正的目標不是她,而是杜伊凡?而她,只不過是不幸中到流彈的無辜人而已……
這個可能性,讓她瞇起了眼。
「方小姐,我們已經為你準備好一個地方用餐,餐點也會送到那裡,現在請隨我們來。」那個男人,在吩咐好屬下後,對她露出一個淺淺淡淡的笑,再次恭敬有禮地道。
方秋澄找不到任何的藉口拖延,只能一聲不吭地隨著他走。
她衷心地希望,這些人是衝著她來,而不是杜伊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1:38:18
第八章
他們帶著她去到一間奢華的別墅,讓她用過餐後,便把她帶進一間書房裡。
暗黑的書房中,一個中年的男人端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方,在她踏進書房那一刻開始,便一直地打量著她。
方秋澄並沒有去細數他到底看了多久,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想。
「你,就是伊凡那小子的女人?」終於,中年男人停止了那無禮的打量,高傲地問著她,似乎對她十分的不以為然。
伊凡!
他們的目標,果然是杜伊凡。
猜測得到了印證,方秋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快速得無人察覺。
「沒想到,那小子的眼光是這麼糟糕。」對於方秋澄偏中性的長相以及衣著,還有算不上豐滿的身段,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對杜伊凡的品味感到詫異。
死大叔,她來這裡不是來聽他人身攻擊的!方秋澄瞪住這個出言不遜的男人,忍住到嘴邊的謾駡。
「這麼大費周章的找我來,有什麼事?」她開口,盡可能地令自己的語氣聽不出怒氣,只有著冷靜。
她不卑不亢的態勢,彷彿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身處在哪裡的冷靜,倒是叫中年男人稍稍欣賞了下。
「你不怕死?」他故意地問,想看她驚慌的樣子。可惜,他失落了,因為方秋澄的臉上沒有露出半點驚怕的樣子,還是掛著那淡淡,沒有情緒起伏的表情,這叫他忍不住地拍案大笑起來,「好一個膽大的女人,我頭一次見到被我邀請來的女人當中,沒有任何一個像你這麼勇敢不懼的。」
說什麼邀請這麼好聽,明明她就是被強逼、被捉來的!
方秋澄在心底反駁,即使被稱讚了,她也不會感到高興;而且這個大叔,說了大半天,他還是沒有說出他捉她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她開始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女人,離開伊凡那小子,來我這邊跟著我,為我辦事,我唐尼‧德蒙‧亞曼撒斯保證你絕對吃香喝辣。」方秋澄的背景他一早就派人查清楚,有什麼能耐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方秋澄還是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不再客氣地對著這個一直繞著圈子說廢話的大叔說:「不必跟著你做事,我也能吃香喝辣。」替這個囉嗦的大叔做事?她還不如回家看她的爸媽臉色比較好。
唐尼笑得更大聲。「我開始知道為什麼伊凡會非你不可了,原來,是這個原因。我還以為他是為了報恩才會要你這樣不男不女的女人。」
聽到了不尋常的字眼,方秋澄的眉頭皺得更緊,「報恩?你說伊凡是為了報什麼恩?」她的心,倏地一沉,為那隱隱察覺出來的不安。
她的問句,教唐尼一怔,「你不知道,你曾經救過他一命?」
這個回答,更加詭異!「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她沒有這樣的記憶?而她記憶中唯一一個救過的人,只有那個被機車撞倒的少年……
杜伊凡,就是那個少年?
「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唐尼恍然大悟,像是找到了什麼機會一樣,開始滔滔不絕地訴說起他所知道的,包括杜伊凡在醫院裡的那段日子,也包括杜伊凡在出了醫院後,定期要人彙報有關她的消息。
方秋澄聽著唐尼娓娓道出的可怕事實,臉上一片的蒼白。
難怪,她總是覺得,他對她的一切了若指掌;難怪,依他的性格,在她拒絕回答後應該不會這樣容易就放棄追問她,可是他就是沒有再問有關她過去的事;難怪,在兩人初遇上的那一次,她明明主動表示要他,可是他卻遲疑了,過了好一陣子才來找她。
這一切,都是為了報恩?
那一切的溫柔,兩人一起擁有的美好記憶,甚至是床上熱烈的歡愛,都是為了報答她救了他一命之恩?
一陣噁心的感覺,湧了上來,教她幾乎趴伏在地上,想將剛才吃下腹的東西統統全吐出來。
「你沒事吧?」男人皺眉,沒料到告訴她所有事情後,她的反應居然是感到反胃噁心,「你吃錯東西了嗎?」
「我吃的東西,是你手下準備的。如果真的是因為食物,那絕對是你的手下想毒死我。」壓下噁心感,方秋澄冷冷地道。
她沒有辦法地再繼續待在這裡獨自地猜測,她要見杜伊凡,得到最真實的答案。
將她的反應一一看在眼底,唐尼驀地想起另一件事,「如果,他沒有告訴你,他是為了報恩才會來到這裡,那麼我接下來的這些,我保證,伊凡那小子連提都沒跟你提過!」坐在皮椅上面,帶著惡質的笑,他將亞曼撒斯家族、杜伊凡在其中的地位全都告訴了她。
聽到最後,方秋澄居然感到一陣的寒心。
她以為,她成長的經歷已經夠可怕了,沒想到,杜伊凡居然是在那樣比她更可怕十倍,甚至百倍的環境下長大的。
方秋澄無法想像,在一個四周的叔伯長輩都虎視眈眈著想要將自己除之而後快的環境下生活,那到底有多麼地絕望、多麼地害怕?可能上一刻對他噓寒問暖的人,下一刻便是派人追殺他的人。老天!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杜伊凡沒有瘋掉,真是一個奇跡。
「至於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唐尼硬是拖慢了一兩秒,才緩緩地說:「當然是為了引伊凡上勾。」
為了杜伊凡?
「你想做什麼?」帶著一點驚慌地,她質問著男人。
「雖然伊凡已經表明不會再插手亞曼撒斯家族的事,甚至連姓氏都已經改掉了;可是,最近我卻收了消息,指伊凡有意重新回到家族,繼續輔助希斯。不過也對,如果我是伊凡,我也不會甘心情願將垂手可得的財富與地位拋棄,而在這個小地方當什麼工程師……」男人一頓。「不過,如果這真的是事實的話,那麼伊凡絕對是留不得。」
方秋澄臉上的血色,因這句話而褪得一乾二淨。
所以說,她令杜伊凡陷入危險當中?
方秋澄強逼自己冷靜,緩緩地道:「你說伊凡是為了我才會放棄德國的一切,那麼現在他怎麼可能會再回去德國,當什麼教父?」可是,她的心卻是擰的發疼。不,她得想辦法,讓唐尼打消任何對付杜伊凡的念頭。
唐尼看著她,似在思索著她話中的可能性,「的確,他當初就是說,離開德國之後,他對亞曼撒斯家族的事一概不管,即使是希斯親自開口挽留他了,可他還是堅持要走……甚至,開口說要跟希斯脫離關係。」
杜伊凡雖然只比希斯大上一年,但他疼希斯的程度就跟一個父親寵愛兒子沒有分別,所以當杜伊凡要脅要跟希斯脫離關係時,這不但叫希斯大受打擊,也教他們一眾的人為之錯愕。
方秋澄見他有些動搖了,再接再厲地說:「對,如果他真的是為了我而完全放棄家族的權力跟財產,現在又跟我在一起了,怎麼會再回去呢?」那種毫無溫暖的地方,連想起也不願意,更何況是要回去,再過那種如同夢魘的生活?
唐尼沉吟。
驀地,門板上傳來兩記敲門聲,唐尼先是看了她一眼,而後才開口:「進來。」
進來的,是剛剛帶方秋澄過來的男人,「主人,您等的人,來了。」
來了?
他的意思是說,杜伊凡,來了?
***
高大的身影,佇立在大廳當中,極為引人注目。
杜伊凡緊繃著身體,渾身的怒火迸發而出,教人無須看向他臉上的表情,就足以看得出他正處於盛怒之中。
他以為,只要遠離德國,便不會有問題;但顯然,他錯得徹底、錯得離譜。
那些人,始終不相信他已經丟棄了亞曼撒斯家族的權力以及財富,即使他連姓也改了,也遠離德國來到這個家族毫無勢力的地方,但他們還是一再地猜疑他會否再一次回到家族,如同過往那樣繼續當希斯的軍師,替希斯出謀劃策,打壓他們……
天大的笑話,他當時之所以會留在希斯身邊當他的軍師,也只是為了穩固希斯族長的位置。如果他真的想要權力與財富,甚至是要當族長,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惜,這樣人被利欲沖昏了腦袋,居然連這點也看不見,還妄想當什麼族長的,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從龍泉那邊得到了那無中生有的消息,杜伊凡直想揪出那個謠言的始作俑者,將對方撕成一塊塊的;而後,他要直接鏟平這幢別墅,所有跟方秋澄被帶走這事有關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然而,當他知道到底是誰帶了方秋澄來到這幢別墅,他改變初衷,隻身來到這別墅裡。
「伊凡,沒想到你那麼大膽,居然自己一個人來。」唐尼大笑著,從樓梯上走落,看著這個許久不見的同父異母弟弟。
「唐尼,把人還給我。」杜伊凡連招呼也直接省下來。
「你說的,是方小姐?」難得見他如何緊張在乎一個人,唐尼挑起眉,笑瞇的眼閃過一抹精光。
杜伊凡看著他,不發一語。
他的答案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普天之下能讓他失控發狂,連命也不要的,除了方秋澄以外,還會有誰?
他的反應沒有讓唐尼發怒,相反,唐尼笑得更加地開懷,「伊凡,我可真的沒有想過,原來你並沒有將事情告訴方小姐。」他說,語氣卻不懷好意:「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替你將所有的事全都告訴她了,包括你是抱著報恩的心回到這裡,也包括你曾經是希斯的教父。」
那是預料中的事。
杜伊凡臉色沒變,唐尼的性子,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否則怎可能與他周旋,讓希斯坐穩了族長的位置?
他所擔心的,是方秋澄在聽到那些事後,會否胡思亂想,以為他愛她,只是為了報恩。
天知道,他杜伊凡怎麼可能會為了報恩而深愛一個人?
杜伊凡臉上的平靜,教唐尼失落了下。
唐尼以為,他說出的那件事,至少會讓杜伊凡的臉色一變;沒料到,他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他猜錯了,其實方秋澄並沒有他想像中,對杜伊凡而言是那麼重要的?可是,杜伊凡親自上門了,而且還是沒有帶任何一個的援手,單槍匹馬地來了。
「唐尼,你應該知道,就算我死了,希斯也不會讓位。」所以說,殺了他也是白殺,對唐尼登上族長之位毫無幫助。
「我當然知道!但對希斯而言,少了你,等於折了他的右臂,對他的打擊會很大。」而他可以趁這個時候遊說其他的兄弟,要他們與希斯鬥個你死我活,而他則坐收漁翁之利。
「恐怕,你的如意算盤打不響。」
「你就不怕死?」他居然還可以如此冷靜,唐尼再也無法維持臉上的笑容,臉色當下地一沉,露出憤怒的表情。
「如果怕的話,我現在就不會一個人站在這裡。」早在杜伊凡當上希斯教父的那一刻,他早就有預料自己會有一天死在這些人的手上;只是,他不曾想過會將方秋澄拉進這瞠渾水當中。
唐尼聞言,額際的青筋暴綻。
「看在你與我是兄弟的份上,我只提醒你一次。希斯與萊恩不同,萊恩做事會留三分餘地,會因你與他是血緣上的兄弟而一再地容忍你;但希斯不會,只要你超過他的底線,他絕對不會給你留下一點點的後路,只會對你趕盡殺絕!」杜伊凡警告著他,希望他能聽進耳,別一再地做出毀滅自己的事來。
「那個目中無人的任性黃毛小子,少了你,他能做出什麼大事來?只會與他那個父親一樣,死得不明不白吧?」唐尼嗤之以鼻,對他的說法不以為然。
既是如此,杜伊凡也不再提醒這個絕對會對他自己瞧不起的希斯而後悔不已的哥哥,「話,我已經說了,要不要相信隨便你;現在,把她還給我!」他不想也不願意再讓她待在這個地方。
「伊凡,你以為你今天可以走得出這門口?」他以為,這裡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嗎?
因他的話而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杜伊凡為了他的天真而感到悲哀,「唐尼,這不是德國,你無法在這裡呼風喚雨。而且,你也太低估我的能耐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來,是為了那一點的兄弟血緣,不想你做得太絕,真的毀掉你自己;至於我今天能不能走出這個門口,你可以試試看。」
「你!」唐尼氣極,掏出身上的槍,對準了這個總教他嫉妒的弟弟,扣下了扳機……
「卡」的一聲清脆,對面的杜伊凡依然不動如山,沒有中槍、沒有痛吟。
唐尼不敢置信地拆開槍枝,竟發現裡面的子彈早就被拆空了,一顆也沒有剩下。
「為什麼會這樣?」他難以置信咆哮出聲,而後,他開始喚人,讓他的手下將杜伊凡轟成蜜蜂巢,「杜格!杜格!」
被喚作杜格的男人,如同鬼魅般現身,他的身後,還帶著幾個人。
「你們快把這人解決掉!」他對著杜格大吼,激動地指著杜伊凡。
杜格下一刻動了,可是,他並不是掏出槍轟掉杜伊凡,而是帶著手下,站到杜伊凡的身後。
一下子,壁壘分明。
唐尼瞪大眼,瞪著忠心耿耿的屬下,竟然不是聽隨他的指令,而是走到杜伊凡的身後,「杜格,這是怎麼的一回事?」
「我聽令於伊凡少爺。」杜格淡淡地回答。
唐尼大受打擊,因為,杜格從五年前,便一直跟在他的身邊;而現在,他居然對他說,他聽令於杜伊凡?那就是說,其實杜伊凡從五年前便已經安排了一個眼線在他的身邊,而他卻愚蠢地毫無發現?
他一直以為自己運籌帷幄,所有事都在他的預料中進行,可他千想萬想,也沒想過原來最信任的部下,是內奸。
他無力地跌坐進沙發上,清楚自己輸得徹底。
想收拾伊凡?他不被收拾,已經是天賜的好運。
「將唐尼送回德國,交給希斯,並永不允許他步出德國國境半步。」杜伊凡回頭對著杜格吩咐,「她人呢?」解決了唐尼,他急不及待地問。
不必指明道姓,杜格便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誰,「方小姐在二樓的書房裡。」
杜伊凡點了點頭,馬上直奔二樓的書房。
***
被困在書房中的方秋澄無法安下心,只要她一想到杜伊凡獨自一人面對著那個對他意圖不軌、甚至想要傷害他的唐尼,她就無法乖乖地坐到沙發上。
她走到門邊,用力地轉動那門鎖,試過好幾十回,可是那鎖依舊牢牢地,將她關在這書房中,那鎖頭是高科技的產物,沒有正確的密碼是並不可能打開的,裡外同樣。
她幾乎絕望地站著,滿腦子全都是杜伊凡!只要她一想到,杜伊凡在外邊,可能會被唐尼傷著,甚至殺掉,她的心便會一陣的緊縮,無法呼吸。
她打量尋找著其他可以離開書房的方法,而後,她的視線落在那扇落地的窗子上。
這裡是二樓,只要小心一點,不會丟了小命的!她打量著那距離地面的高度,用力地扯下那窗簾,綁在鐵枝上。
一切準備就緒後,她探出身子,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地開始往下攀爬;就在她的身子下滑到一半時,一雙手掌冷不防地掠住她的手腕。
她著實地嚇了一跳,腳底一滑,差一點就掉了下去!幸好那雙手掌穩穩地捉住了她,並且將她拉回書房。
雙腳甫踩回地上,便一陣的虛弱,她狂奔的心跳還沒有平復下來,一下又一下地砰砰跳著,撞痛了她的心,一聲咆哮便如同平地響起的一聲雷聲,從她的頭頂炸開……
「該死的你!」杜伊凡將那傻楞楞的女人,用力地、緊緊地抱進胸前,他的心跳同樣是失了速,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剛剛的那一幕,足以嚇得他的壽命減少至少十年以上。
耳朵貼住他結實的胸前,那「砰、砰、砰」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地敲上她的耳。
她從未有過像這一刻一樣,覺得那強壯的心跳聲是如此的悅耳……她無法控制地將雙手環上他的腰際,感動得只想流下淚來。
老天,她真的無法想像,少了他,她該怎麼辦?他之於她,已經重要得沒有其他任何一樣的東西,可以媲美他,他是她最心愛的……
最心愛的?
發現自己竟然用了一個不可能的形容詞,她愣住了一會,然後,她終於肯承認,自己早就已經愛上了他這個又溫柔卻又霸道的男人。
思及此,她的眼,淚濕了。
「怎麼哭了?」她的眼淚,慌了他。她鮮少在他面前落淚,只除了在床上,難耐激烈的歡愛外;但如今,她居然在他懷裡,哭了。
為什麼?是因為,她以為他愛她,真的是為了報恩?還是因為,他沒有告訴她,他的身世,害她遇上這種事?解不開答案,可是懷中的女人卻一逕兒地哭,沒有給他回答,教他慌了。
「我知道我應該一早就告訴你,可是我沒有辦法。」不過他想,他的確應該給她一個詳細的解釋。
他的話,讓她憶起了唐尼先前告訴她的事。
她心一揪,怕他真的是為了報恩而跟自己一起,如果是真的,她絕對會受不了的……尤其,在她發現,其實自己也是如此地愛著他的情況下。
「或許你已經忘了,或許沒有,但在許多年前,你曾經救過了一個被機車撞傷的少年,並且輸了大量的血給他,救回了他一條小命。那個少年,是我。」抬起指,輕柔地拭去她不住淌過蒼白臉頰的淚,他開始緩緩地訴說著,一直而來埋葬在心底深處的秘密:「一開始,我承認,我是因為為了報恩而派人去調查你,可是後來不再是為了報恩了!而是因為,我真的愛上你了!」
聽著他的話,她倒抽口氣。
不是為了報恩、不是為了那該死的恩惠,而是他真的愛上她!這句話,如同世界上最甜的蜜糖流淌過她的心房一樣,教她鬆口氣,心房隱隱泛起的疼意也隨之而消失。
「我心疼著你的寂寞,心疼著你所遭遇所承受的,恨不得裝上一雙翅膀飛到你的身邊,永永遠遠地留在你的身邊!可是那個時候,我大哥遇害了……」他繼續地說,卻發現懷裡的人沒有再流眼淚了,他也安了點心。
聽著他明明一點甜言蜜語也沒有的解釋,可是她就像吃了蜜那樣,感覺到甜甜的味道在舌裡泛開。
他愛她。
他真的愛她,而不是她單方面地愛著他。
「所以,請你相信我,我並非故意瞞著你,我愛你,更不是為了報恩!如果是報恩,我會以其他的方式來報答你。」他抬起她的臉,深邃的眸緊緊盯著那溫潤的黑瞳。
他的認真、他的真誠,都訴說著他所說的話全都是真實的,沒有半分的虛偽瞞騙。而她,完全地相信他。
「我愛你,伊凡。」看著那雙眼,她輕聲地道,讓他知道,她與他有著相同的心意以及愛戀。
杜伊凡閉了閉眼,而後再倏地張開。
是他太過渴望了,所以才會聽到那美妙得教人飄飄然的字句?
「杜伊凡,我愛你,雖然我還是不滿意你在床上總是弄得我腰酸背痛的,可是,我真的,很愛你。」他的傻氣,讓她心疼。他以為,她不會愛他嗎?即使在經歷過那麼多,他還是以為,她不會愛上他?
她臉上甜美的笑,眩了他的眼,整個腦子裡只能一再地重覆又重覆她的話。
她說,她愛他。
她說,她真的,很愛他。
那美妙得教人飄飄然的字句,不是他幻想出來的,而是這個他眼前,愛了許多、許多年的女人,親口說的。
杜伊凡闔上眼,心滿意足。即使老天現在要他死去,他也滿足了,不敢再有半句的怨言。
得到了她的愛,比起什麼財富以及名譽,都要更加地教他欣喜若狂!他簡直想對外大聲宣佈,他終於得到了她的愛!可是,他沒有那樣做,因為,他的唇在忙,忙著好好地親吻懷裡的女人。
老天,他真的很愛她。
而她,也愛著他。
沒什麼比得上此刻的幸福。
老天待他何其垂憐,竟然賜給他如此珍貴的寶貝!他發誓,一定會好好地珍惜她、愛她,直到世界末了也不會停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1:38:39
第九章
方秋澄坐在單人沙發上,她的對面,分別坐著莫解語以及剛剛趕完設計圖的楊鳳兒。
「有什麼事?這麼急著要跟我們說?」一邊打著大大的呵欠,楊鳳兒大半的精神其實已經去到了跟周公下棋,不過因為對象是感情很好的同居友人,所以她努力地撐著。
「呃,那個……」看著楊鳳兒腫脹得看不出她原本可愛圓滾的大眼睛,方秋澄一時之間竟然無從說起。
莫解語淺淺一笑,解意地替她起了個頭:「秋澄,是不是你的他要你搬過去跟他住?」雖然是問題,但那篤定的語氣,彷彿她一早就知道方秋澄會有這樣的決定。
方秋澄被她這麼一問,反倒臉紅了起來,「是的。」她誠實地回答。
楊鳳兒的精神,因為她們兩個的對話而回來了。她驚訝地看著方秋澄如玉的臉頰上掛著的兩抹紅暈,「秋澄,你臉紅了?」她的語氣,好比看到十大不可思議事件在自己面前呈現一樣。
方秋澄的臉更紅了,「我、我臉紅你有必要說得像看到清朝最後一個太監出現在你臉前一樣嗎?」羞窘得她都口不擇言起來。
楊鳳兒搔搔頭,她的語氣有那麼誇張嗎?
莫解語輕笑出聲,「這是一件好事,證明你們已經想更進一步了。」身為朋友的她,當然會替秋澄感到快樂。
「嗯,今天他向我求婚了。」帶了點羞怯,方秋澄有些臉紅,不好意思地道;臉紅是因為今天在她考慮時,那男人用著極羞人的方式,逼她答應他,以及答應先搬過去跟他住。
「哇!秋澄你居然成為我們三個當中,最早一個結婚的人。」楊鳳兒驚歎出聲:「我一直以為會是解語姐的說。」因為那種溫婉嫺熟的性子,絕對是當老婆的第一選擇。
「楊鳳兒你今天是跟我槓上了是不是?」每一句都跟她堵嘴!方秋澄裝怒地瞪了這個像個小女孩的同居人。
「冤枉呀大人,我哪有跟你槓上的意思,你想太多,只是……」總是快樂上揚的眉頭,此刻垂下,不再飛揚,「只是我想到,你搬出去後,屋子就會剩下我跟解語姐,以後我們三個就不能像以前那樣,一起縮在沙發上看驚悚片,或者是圍在一起吃解語姐煮的飯,我就有點……有點……我不會說啦!」小丫頭眼兒紅紅的,明知道方秋澄會得到幸福,可是一想到以後屋子裡會少了一個疼愛她的姐姐,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的難過。
此話一出,原來還佯裝著沒什麼的莫解語,也是一陣的沉默;好不容易培養出默契以及感情,即使她老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由方秋澄親自開口,還是叫她有點捨不得。
可惡,跟杜伊凡一起後,她就變得很愛哭!方秋澄看著她們,心裡鼻頭一陣的酸。
好不容易在機緣巧合下得到兩個好知己,還沒有享受夠住在一起的樂趣,還沒有製造更多的歡笑記憶就搬出去,她也好捨不得。
「好吧,我今天就跟他說,我不要這麼快就跟他結婚,也不要搬過去跟他住了。」她打定主意,不想看到她們難過的樣子,「我也不想搬出去。」
她難得任性的說詞,又引來一串的笑聲,不但莫解語笑了,連楊鳳兒也聽得咯咯地輕笑起來。那甜甜軟軟的笑聲,一掃方才的沉重氣氛。
「你們笑什麼?」被笑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女人出聲發問。
「秋澄,你想我們被你的他怨死嗎?你放心,我跟鳳兒並不是『情人去死團』的團員,不會埋怨、詛咒你們的。」她有那個心就已經教她們感到滿足了。莫解語稍稍止住笑聲,卻止不住笑意。「而且我猜,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要求你搬過去跟他一起住了?」
方秋澄臉又紅了點,「嗯。」
「湊巧,我有一個表妹最近也在找房子想搬,你搬走後,我就把房間租給她;不過秋澄,你要記得,我這裡永遠都會留一間空房間給你,只要你想,你隨時都可以回來這裡。」莫解語溫柔地說。
方秋澄感動地看著她,「謝謝你,解語。」她真的,沒有認錯朋友。
「對啊、對啊,你就把這裡當成你第二個娘家,想回來就回來,每個星期都回來我也不介意的。」楊鳳兒舉雙手支持。
「提起娘家,秋澄,你結婚這件事通知你的父母了嗎?」莫解語問,雖然秋澄很少提起她的父母,但莫解語猜,她的父母應該依舊健在。
聽莫解語這麼一說,方秋澄才憶起,她並沒有通知過她的父母;但,他們都有興趣聽嗎?或者他們連當她的主婚人也不願意吧?
瞧見了方秋澄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莫解語與楊鳳兒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她們兩個一個去零嘴櫃裡拿零嘴,再到冰箱裡拿冰凍好的汽水,另一個則走到放置DVD的櫃裡,拿出最近最新添置的驚悚片。
「我最近買的,可是你跟鳳兒忙,沒空陪我看。不如今天晚上我們一起來看,順便慶祝你找到一個愛你的男人,怎樣?」莫解語揚了揚手中的片子,淺淺地笑著問。
用零嘴跟電影來慶祝,怎麼聽都有點怪異。但方秋澄一點都不介意,因為她們只是不想讓她繼續感到難過而已。
所以,她用力地點了點頭,接過楊鳳兒遞過來的零嘴跟汽水,接著三個女人在沙發上緊緊依偎著,看著巨大顯示幕上的可怖畫面。
只是,方秋澄想著,或許,她也該向她的父母說一聲,免得自己真的會落得一個不孝的罪名。
***
雖然決定了,但應該用什麼方式、什麼時候回家一趟,告訴父母她要結婚的這件事?
方秋澄趴在床上,思索著這個困擾著她的問題。
甫從書房裡跟希斯講完電話回到臥室的杜伊凡,看到的,就是他的未來老婆皺著眉頭,一副煩惱得不到解決的苦惱樣。
「怎麼了?」上了床,將她挪進自己的胸前靠著,他低聲問著,大掌在她的背上輕柔地磨擦著。
被摸得舒服的她闔上眼,輕歎一聲後才道:「我在想,我應該什麼時候回去跟我爸媽說我們要結婚的事。」
他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從沒有打算跟那對殘酷對待她的男女交待什麼;不過,她想要告訴他們,他也不會反對。
那始終是她的父母。
「你想什麼時候回去,我都會陪著你。」明白她對父母的那份怨,卻又無法擺脫那血緣的羈絆,可這些都不是外人可以解決的,他只能這樣地道。
她抬手,抱住了他的頸項,唇靠在他的耳邊低喃:「謝謝你。」幸好有他陪著她,給她壯膽,否則她還真的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
「用其他東西來報答我,如何?」他抱緊她,讓她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什麼的「其他東西」,不言而喻。
她雙頰一燙,忍不住地瞪他,「你滿腦子就只有這些嗎?」語氣中,是無可奈何的嬌嗔。
「現在的確是只有把你壓在床上,讓你哭著求我的情景。」一想及那些肉欲的畫面,他的身體便隨之而沸騰起來。
什麼渾話?「我才不會哭著求你!」這一點她很有信心。
「怎不會?我們第一次的時候,不就哭著求了嗎?還有上次,不就哭了嗎?」他提醒著,那天被他壓在身下,逼她答應他的求婚時的記憶。
那活色生香的記憶,因他的話而統統勾了起來。
這男人,總是在床上變了另一個人一樣!
「別鬧了。」她警戒地退開,小心翼翼地避開可能發生的事。
背後的大掌,牢牢地,將她釘在他的胸前,無法動彈半分,「秋澄,賭一下,看看你會不會再一次哭著求我要你。」
「不要!」不是欲拒還迎,這個「不要」是貨真價實的不要,「我們明天還要工作呢。」她揚起一抹討好的笑。
「明天請假。」他霸道地決定了,大掌開始剝開她身上的衣服。
「杜伊凡,你可以再霸道一點!」她拍著他的手,但是拍不開,而且還絲毫阻止不了他的動作;而他,則是如她所願的,再霸道一點。
身上的衣服,在大掌的蹂躪下,很快就被扔到地上去。
炙熱的吻,封住了她不住抗議的唇,屬於他的氣息緊緊地包圍著她。他的舌放肆地翻攪著她唇瓣間的舌尖,一時又勾動她的舌,要她進入他的唇中讓他吸吮,強勢地要她回應他。
熱吻在她幾乎喘不過氣時才停止,她別過臉,貪婪地呼吸著。
而他,並沒有浪費這些時間地吻著她的臉,她的五官,而後漸漸地往下吻去,吻過她的纖細的頸項,吻上她胸前溫柔的隆起。
胸前那敏感的粉色乳尖,有了感覺地挺立起來,那一片雪白上顯得更加地惹人憐愛;他含進其中一隻粉嫩,用舌繞吸、用齒輕咬,手掌則撫上另一隻空虛的柔乳,靈活的指玩弄著頂端的乳尖。
雙腿間的秘處幾乎是回應似地變得濡濕。她有點難為情地咬住左手的指,不讓壞心的他聽到自己按捺不住的呻吟。
「乖,別咬著自己。」他拿開了她的指,不准她將那嬌媚的喘息收藏起來。
失去阻礙的吟聲從紅潤的唇中傾瀉而出,在房中回盪著。
另一隻大掌,沿著纖細的腰際曲線往下撫去,勾起她其中一條大腿環上他的腰,他的指撫上她收藏在層層花瓣之間的小核,那泛起了濕意的觸感,讓他滿意地一笑,「都濕了,這麼想要?」語末,便微微使勁地揉弄起來。
一串的嬌吟取代了抗議,他根本就沒打算要她回答!可是,在他刻意的撫弄下,她根本就毫無還擊之力,只能一再地發出那教她自己也聽得又羞又臉紅的喘息。
溢出蜜液的水穴傳來一陣的空虛,她弓起身子,無聲地暗示他,可是,他的指只是繼續揉弄她的小核,似乎看不懂她的暗示。
他又在作弄她!
這男人,很熱衷於將她的身體撩撥到不同的程度,然後藉此觀察她的反應,如果是他喜歡的反應,他絕對會一再地在她身上撩撥,一再地讓她為他軟了腰、徹底地濕了。
不服輸的念頭,在此時湧現!不知哪兒來的力量,她竟然可以反身將他壓在自己的身下,跨坐在他的腰腹間,濃稠的水液因為這個姿勢沾上他的腰腹,她的臉瞬間熱燙得嚇人。
可是,她不要退縮。
「你想主導?」被冷不防地壓在身下的杜伊凡,一點也沒有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而感到不悅,相反,他強壓下蠢蠢欲動的欲望,等待著她接下來會做出些什麼舉動,來滿足兩人的情欲。
這個姿勢,他曾經試過教她,可是,骨子裡頭極為害羞的她坐著沒一會兒,就羞得逃之夭夭,非得他強勢地將她抱回床,壓下身下狠狠地佔有她,才能平熄那被勾起的熊熊欲火。
而今天,她想要用這個姿勢來要他,他當然是求之不得,只想她快快動作,別讓他等太久!
她俯視著身下的男人,忍下了害羞的感覺,右手緩緩地摸上他的胸膛;她喜歡他的身體,強壯而結實,讓她愛不釋手。
指尖徐徐地滑上他胸前那咖啡色的小豆,輕輕地,蹭過。
他的呼吸一窒,而後加重。
這是他的敏感帶之一,她像個發現了什麼秘密的小女孩,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將從他身上學來的折磨方式一一地回報在他的身上。
他深呼吸著、喘息著,可是還是無法對這樣的挑逗保持冷靜,「妖女!」他的嗓音,變得粗啞,像在抵抗什麼巨大的疼痛似的。
看著他美麗、性感的反應,什麼害羞的全都被方秋澄拋到腦後。她就像被迷惑了一樣,身子趴俯在他的身上,用唇取代了指尖,將那被他逗弄得挺立的小豆吮入口中,學著他用舌繞吸、用齒輕咬。
他的呼吸變得更沉更重。
還沒有失控。看著那張闔上眼抵抗強烈快感的男性臉龐,方秋澄偏過頭,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一個絕對會讓他開口求她的念頭。
她滑了下身子,兩手撫上他胯下的男性,那高高挺起的欲望,既燙又熱,如同一塊熱鐵一樣地被她包裹在手心裡。
「老天!」他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看著這個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的女人,居然握住他的欲望,上下地滑動起來,甚至在滑過那頂端時,用著指頭磨蹭著那巨大且堅硬的頭部。
「喜歡嗎?」她故意地問,手指又刻意地蹭過那敏感至極的頭部。
「該死!」他咆哮出聲,想要伸手捉起這個使壞的女人,狠狠地進入她,要她整夜都為他哭泣出聲;可是她掌指帶來的極樂快感,卻教他無法如心隨意地這樣做,「用力點,緊點!」他粗啞地命令。
他的反應,應該是喜歡沒錯!她聽話地收緊了手掌,加重了指間的力道,用著不算熟練但仍讓他痛快淋漓的方式來滿足他。
然而,明明他並沒有碰她,可是,雙眼看著他這模樣,鼻尖嗅到他動情時的男性麝香味,她居然也有了感覺,水穴的空虛感更明顯了。
看著手心中的男性欲望,她咽了咽口水,放開手,改以濕透的水穴入口,抵上他……
驟然失去的快感教他發狂似地想捉她回來,可是她分開雙腿、用著那水濕的小穴抵住他時,所有的動作全在那瞬間靜止。
她感覺到他那足以讓一切焚燒起來的眼神,不過她還是專注著用著身下渴望的軟穴,一寸一寸地吞噬他的硬挺。
當他全然地進入了她,她的腿早就顫抖得不能自已。
他不允許她在這個時候停下來,捧住了她的臀,他使勁地挺進她的身子,每一下的進入都直抵她的最深處,退出時挾出大量屬於她的水液,兩人之間交合的地方濕了一片。
他比以前進得更深,教她的身子全程都繃得好緊好緊,不一會兒便被送上高潮,顫抖地趴在他的身上。
身下的男人再也按捺不住地反身,將虛軟的女人重新壓回身下,架開她的腿,將腫脹得接近疼痛的男性,再一次深深地埋進她,甚至不給她喘息的時間,逕自地在她甜蜜銷魂的身子上製造一波波的快感。
才經歷高潮不久的身體極度敏感,在他狂野的進出下,很快便就要迎來另一波的頂峰;修長白嫩的腿主動地環上他的腰,臀兒更是在他進入時抬起,迎合著他的攻擊。
「伊凡……伊凡……」雙手插進他的髮間,讓那銀白的髮糾纏在指上;她難耐地反覆喚著他的名,祈求更多的憐愛。
托起她的臀,他加重腰際的力量,每一下都深深地埋入她,而後又淺淺地退出,再重重地埋入,將她再一次地送上高潮。
水液氾濫似地湧出,讓他進出的動作更加地暢順,沒有半點的阻撓。登上高潮的水穴傳來陣陣的緊縮,一再地逼壓著在她體內的他,那瘋狂的快感讓他快速地律動,直至將所有的欲液全在傾瀉在她的體內。
「我……沒有哭著求你……」累得快要昏睡過去的她,還不忘剛剛兩人的打賭。
聞言,杜伊凡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對,你沒有哭著求我,而是我求你。」他倔強的女人,連這種事也要與他爭辯。要他認輸也沒有關係,反正,可口的「甜頭」他已經吃下肚了,讓一下她也沒有關係。
不過現在,他得派人去查查,她那對父母是否有所改進,或者還是跟以前一樣混帳,只會傷她的心。
如果他們仍然死不悔改的話,那麼,就算用盡一切的方法,他也不會讓那對夫婦來他們兩的婚禮。
絕不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18 21:39:04
第十章
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方秋澄打量著眼前俊美的男人。那張臉,白晰而無瑕,如果不是他喉間突出的喉結,她會以為他是「她」。
想想,好像最近她被「邀請」到人家書房裡坐坐的次數還真不少!今天只不過是到超級市場買點東西,回去煮給杜伊凡嘗嘗而已,哪知道一走出市場又被幾個男人團團圍住了,讓她想打個電話向杜伊凡求救也不成。
被帶到書房,這個俊美的男人便直接喊她「小嬸」,介紹他自己。
原來,他就是那個只比杜伊凡小一歲的侄子,希斯。聽著一個年紀比自己大的男人喊自己做小嬸,那感覺,除了被人叫老了好幾年外,還是挺怪異的。
「你扔下德國所有的事,大老遠跑來這裡,就是為了見我一面?」家族族長有沒有這麼閒?方秋澄端起香濃的紅茶,輕啜了口後問。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小嬸,真的是聞名不如見面。」她那處變不驚的冷靜,讓希斯刮目相看;難怪伊凡非她不可,甚至連唐尼那老狐狸也想將她招攬入自己旗下。
「那麼另一個原因呢?」無事不登三寶殿,指的應該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吧?她打量著他。
「求小嬸幫我一個忙。」
「用綁架的方式來求我?」方秋澄挑眉,以為自己聽錯了,「你這方式,所向披靡吧?」
果真是句句帶刺,原來伊凡喜歡又嗆又辣的女人。
「不是,而是伊凡總是陪在小嬸身邊,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才能請到小嬸到我府上一聚。」希斯露出淺淺的笑,那笑,妖嬈得讓人挪不開目光。
方秋澄有著片刻的眩目,為什麼杜伊凡沒有警告她,他的侄子會是這樣可怕的妖孽?「什麼要求非得在他不在的時候找上我?」眩目歸眩目,但她定力夠,不會輕易被妖孽迷倒的。
「我想唐尼已經跟你大概提過伊凡對我而言,有多重要吧?」
這句話,聽起來真曖昧!方秋澄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一點也不怕他會生氣。
衝著他那句話,她是杜伊凡的未婚妻,那麼他絕對不敢動她半根頭髮的;更何況,他還有求於她,如果她不拿點翹,怎麼能對得住自己?更別說要替杜伊凡那些年,替他做牛做馬的代價。
「我猜猜,你這次費了這麼大的勁兒『邀請』我來這裡,是希望我能夠說服伊凡,要他跟你回德國,繼續像以前那樣幫你?」抱歉喔,他這個如意算盤打不響了!「我想伊凡既然決定了,他就是想清楚了。我想我的幾句話並不會對他的決定造成任何的影響,所以你找錯人了。」
「不,小嬸,你猜錯了,我並沒有要你去說服小叔,要他跟我回德國。」希斯露出一抹笑,輕聲地道。
不是要她去說服杜伊凡跟他回去做牛做馬,那他要她來有什麼目的?方秋澄不說話,等著他自己開口。
「我邀請小嬸來這裡的目的,是請小嬸你離開伊凡。」他再度露出那抹顛倒眾生的笑,輕聲地告訴她,他這一趟的目的。
萬萬也沒想到,他提出的條件居然是這樣,方秋澄有著片刻是傻住了,「為什麼?」她問。
「為了你,伊凡居然拋棄了家族,不要權力、不要財富,更二話不說地拋棄了我,留我獨自一個面對那些可笑的親戚,說真的,我還真是挺生他的氣的。」他用著談論天氣的平靜語氣,說著最毛骨悚然的話:「而你,我真的對你恨之入骨了,恨不得讓你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但如果除掉你,伊凡卻會恨我一輩子,我當然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所以只好委屈自己,繼續與你站在同一塊的土地上,呼吸著相同的空氣。」
想她方秋澄何德何能,居然能讓一個人這麼的痛恨著。
「不過我想,如果用你來跟他換,他應該會答應我的條件吧?」俊美無濤的臉上,浮現一抹冷笑,看向她的目光冰冷而毫無情感。
果然是一個沒人性的地方長大的孩子,他那副模樣,印證了方秋澄對那什麼貴族的反感。
「你應該知道,他不喜歡那個『家』。」她說著,故意用著嘲諷的口吻;任誰也不可能會喜歡那種鬼地方的吧?
希斯當然知道。
杜伊凡會離開,除了主因是方秋澄之外,另一個就是杜伊凡也痛恨著那個讓他成長充滿了痛苦與不快的地方。
「既然知道,你卻還是逼著他回去!希斯,你真是一個自私的小鬼。」明明他就比自己年長,可所作所為全然像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孩,方秋澄忍不住諷刺地說。
被諷刺了,希斯不怒反笑,「不管你說什麼也好,總之,你跟伊凡說,你要離開他,跟你那個前男朋友再續前緣,然後這輩子別再出現在伊凡眼前。」
「我這樣說,他會相信嗎?你也太低估了伊凡,以及伊凡對我的信任了吧,希斯小弟弟?」她還是用著嘲諷的口吻,像是故意地激怒他。
「你最好別惹怒我,那不是你可以承擔的下場。」臉上的笑稍稍斂去,希斯微微瞇起眼,警告地說。
「他不會相信的,他知道我有多不願意跟陳揚光復合。」她一點也不介意再接再厲,逼得他徹底發狂為止。
因為她有信心,伊凡會很快就來救她。
而真的如她所願的,希斯真的徹底地發怒了。他欺身上前,將方秋澄壓在沙發上,一把撕開了她的上衣,露出底下的粉色內衣,「你覺得,如果你被我玩過了後,伊凡他還要不要你?」他露出猙獰的笑。
他會要!
只是,方秋澄還來不及開口,她身上的希斯便被人重重地摔了出去。
她抬起頭來,瞧見了自己一直在等的人。
「你終於來了,真慢。」她站起身,投進他早已為她打開的臂彎裡,「你的那個侄子,真沒有禮貌,一下子要殺我、一下子又要非禮我的。」她努力地在加油添醋。
將她抱進懷裡,並脫下身上的襯衫穿到她的身上,杜伊凡瞪向那越來越膽大包天的侄子,「希斯,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只會當他的叔叔,但卻不會再回去亞曼撒斯家族做族長的教父。
抬起手擦去唇角的血跡,希斯有點不甘心他會這麼快就來到,但一想到龍門在這裡的勢力,要找出他的落腳點簡直是輕而易舉。
「伊凡,你留在這裡,只會什麼都沒有。」
「我不會什麼都沒有,因為我還有她。」杜伊凡收緊手臂,抱緊了懷中的女人,「希斯,別逼我連最後一點的親情也不顧。」杜伊凡丟出最後一次的警告,教希斯馬上閉了嘴。
他很清楚,杜伊凡的個性。因為杜伊凡向來說到做到,如果他真的要完全不理會他這個侄子,他完全能做到。
希斯像隻敗陣的小犬,垂下了雙肩,沮喪得像是世界末日。
「沒事吧?對不起,我來晚了。」他以為希斯不會對她出手,因為希斯知道她對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但沒想到……剛剛他甫到達,就瞧見希斯壓在她的身上,撕開她上衣的那一幕,如果希斯不是他的侄子、不是他大哥最愛的兒子,而他的自制力又是過人得好的話,他可能,會失手將希斯撕開一塊塊。
「我沒事。」方秋澄搖了搖頭,她早就知道他會來救她,所以她一點擔驚受怕的感覺也沒有!倒是她有一個疑問,「你真的不回去嗎?在這裡,你只能是一個小小的工程師,得到的全不是在德國所得到的可以媲美的。」
「但是,你願意跟我到德國嗎?」要她扔在這邊所有的朋友、工作,跟著他到一個全新的地方開始,她可願意?「秋澄,我絕對不會放你任你一個人留在這裡的。」他無比認真的說。
仰望著那教她愛戀不已的五官,他心甘情願地為她拋棄在家族裡垂手可得的名利,為什麼她不能替他作出小小的犧牲?
工作,在那邊再找不就可以了?朋友,現在的科技通訊設備那麼好,要隨時隨地聯繫她們也可以,再不濟,搭飛機回來小住也可以……所以,在短短幾秒鐘之間,她便已經做好了決定。
「伊凡,如果你想回德國的話,我願意陪你一塊去。」她伸手撫上他的臉頰,露出一抹淺淺的笑,說道。
她的話,讓他感動地闔上眼,抱緊了她。
這女人,怎麼可以每天都讓他再多愛她一點,每天都會帶給他更多的感動以及快樂?怎麼可以?
希斯沒料過這一點,他以為,方秋澄不會像杜伊凡那樣,願意拋下所有的一切,跟著他一齊到德國去。
原來……她的愛,並不亞於杜伊凡。
「不,我們不去德國。」但出乎希斯與方秋澄所料,杜伊凡拒絕了。
「為什麼?」兩把嗓音,同一個問題,同時響起。希斯與方秋澄,同樣地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做這樣的決定。
杜伊凡低頭,輕吻了她的額際,然後轉向一臉陰色的侄子,「希斯,秋澄不適合亞曼撒斯家族的生活。那只會讓她更加寂寞以及備受孤立,她待在這裡會比較快樂。」
「那麼我的快樂呢?又有誰來顧?」希斯不甘心地問。他好不容易以為終於能擺脫這種可怕的日子,為什麼現在一切又回到原點,他還是得回去亞曼撒斯家族那種黑暗、毫無親情而言的家族裡?
「希斯,你需要一個繼承人。」杜伊凡刻意地再提醒他。
「你……」希斯差一點就跳起來,指住小叔的鼻尖大吼!然後,他像是恍然大悟一樣,「伊凡,你曾經答應過我一個條件,現在,我想到那個條件是什麼了。」
杜伊凡沒有猜想過他會突然提起這個,但還是問:「是什麼條件?」
「你說我需要一個繼承人,你說得沒錯,所以,你必須在兩年內給我一個繼承人。」這樣他只要再等個二十年,就可以正式擺脫這一切可怕的枷鎖,「這就是你可以永遠脫離亞曼撒斯家族的條件!」
「為什麼?你要繼承人你不自己去生一個?為什麼我們的孩子將來繼續替你做牛做馬?」杜伊凡還沒有反對,他懷裡的那個女人就已經在跳腳了。
除了家族內那些被利欲沖昏了腦袋的人之外,怎麼可能會有其他人,願意將自己的子孫推上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位置上,時時等著人來暗殺?
「因為,我喜歡男的,兩個男人是無法生寶寶,所以你們其中一個兒子必須成為我的兒子。」
「你是男同志?」方秋澄千想萬想也想不到是因為這個原因。
「對。」他大方的承認。
「你!」怒火差一點就完全爆發,讓方秋澄真的衝上前將這個死小子痛扁一頓,強逼他放棄搶她家孩子的條件。
只不過杜伊凡卻在這時抱住了她,「交給我處理,好嗎?」
不重也不輕的話,卻安撫了她,讓她將怒氣壓下。
手掌撫過她的髮,像在摸一頭乖巧的寵物般,杜伊凡再看向那個還是一臉陰霾的侄子,「希斯,我答應你,如果將來你沒有生下繼承人的話,我們的長子就過繼給你。」
希斯看了眼他懷裡忿忿不平的女人,「希望,你能遵從你的約定。我不希望,到頭來還是一場的空歡喜。」他這一次,並不會為任何人或任何事改變初衷。
「我絕不食言。」
「那麼,我也不強留你們。」希斯背過身,冷淡地下著逐客令。
他也應該明白,杜伊凡是絕對不會再跟他回德國的了。
為了那個女人,杜伊凡第一回動手打了他。
伸手撫向破損了的唇角,那刺痛,一再地提醒他,剛才發生過的事。
其實,他的確該感到滿足了,為了穩固他族長之位,伊凡足足等了五年,忍耐了五年的時間才離開他,放手讓他自己成長。
對,也該滿足了。
雖然以後不會再有一個亦父亦兄的伊凡在他身邊,但他已經成長到一個不需要教父在身邊的地步了。
剩下來,他要做的,就是準備一個適合的環境,讓下一任的繼承人繼續族長之位。
他等著自己卸下重擔的那一天。
***
「為什麼你要答應他?」甫走出希斯的書房,方秋澄忍不住地問他,雖然孩子還沒有出生,但已經是她心頭的一塊肉;不過,她也相信,孩子也是他心頭肉,他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去做什麼族長。
見她雖然不明白,但卻沒有像剛剛那樣發怒,他便知道,她懂他的做法有他的意思,所以他先俯下首,給了她一記熱吻,然後才緩緩地回答她:「我們的孩子,一定不會當上族長的。」
「為什麼?有另外一個倒楣鬼被那混小子看上他的種嗎?」
「不是。」
「那是為什麼?」
「希斯現在還有點遲鈍,只要他開竅了,他想要繼承人的問題便會迎刃而解。」不過,就是不知道得等多久。
說到這,她也明白了。
只要她的孩子不用去為人家做牛做馬做到半死,她也懶得理會希斯那個自大的小子。
不過說回來,「那死小子真的只比你小一歲?為什麼我左看右看,他都像一個被寵壞的死小孩?」那任性的表現,哪裡像一個成年人了?
杜伊凡沉笑出聲,「雖然他不像,但他的確只比我小一年。對了,我約了你的父母,這個星期天會上門拜託他們,順便將我們的婚事通知他們。」驀地,他說。
「這個星期天?」那麼快?方秋澄吃了一驚,她還沒有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去見至少有三年沒有見的父母,而且,「他們願意見我嗎?」她有些不肯定,怯然地問。
「他們當然願意。」他握住她的手,給予她勇氣。
他緩緩地告訴她,在她外公、外婆離世,她的弟弟,也就是被那對混帳夫婦捧在手心的兒子,已經看得出她的改變;他一直想接她回去家裡頭住,但唯一的擔憂就是那對白目夫婦還沒有看清楚她,就會像以前那樣對她。
待她的弟弟弄定那對夫婦,讓他們極度後悔自己曾經對她做出的那種事後,她卻已經搬走了,再也讓他們找不著;所以當他一上門,他們便緊緊地捉住他,問著所有有關她的一切大小事務。
他知道,他們會從頭珍惜她,所以,他才會提出星期天帶她回去。
「真的?他們真的願意……接納我?」感到睫上有淚珠凝聚,她連眼也不敢眨,怕那顆代表感動與傷心的淚會掉下來。
「相信我,他們萬分的願意,而且還迫不及待地想將你嫁給我!我想,他們已經在準備嫁妝,以及宴客的名單了。」至少他們在他離開時,是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這些沒錯。
「是你去找了他們吧?」她不笨,一下子就知道他的篤定從何而來,「謝謝你,伊凡,真的很……謝謝你。」
「不必謝我。」他伸指拭去她還是掉落的淚,「如果你真的想謝我,給我生幾個孩子吧。」他們的孩子,一定會美得像天使。
***
中獎了!
看著面前的驗孕結果,方秋澄無法確定自己應該感到高興,還是感到難過。
有了寶寶,她當然是高興不已,直想衝出去跟外頭那個同樣緊張兮兮的男人分享這件值得喜悅、值得狂歡的事!但是,希斯那混小子的話,卻猶如毒蛇一樣纏繞著她的心,硬生生地將這份喜悅扼殺掉。
誰想要自家的小孩還沒有好好地享受童年的快樂,就要逼著上那些雜七雜八的繼承人課程?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將來要吃這種苦,過這種可怕的生活,方秋澄除了差一點飆出淚來,就只想衝到德國將希斯那個混小子撕成一塊塊,再扔到太平洋去餵魚!
「秋澄?」門外傳來杜伊凡的嗓音,雖然力持冷靜,但依舊能夠聽得出他的緊張。
因為廁所裡的女人,一進去就是大半個小時,只是驗一下有沒有懷孕而已,用不上這麼久的時間吧?
聽到他的問句,方秋澄掙扎了下,才緩緩地將門打開,迎上那雙充滿了擔憂的綠眸,無法言喻的感覺一下子就掠住了她,她紅著眼眶,靠進他的胸前。
「中獎了,恭喜你要當爸爸了。」她輕歎一聲,說著。
杜伊凡只覺得自己的心像在乘坐雲霄飛車一樣,起宕跌盪得好厲害。剛剛她一副難過的表情,他還以為他們弄錯了;但結果是她明明有了,可是卻一副天快塌下來似的表情?
抬起她的臉,如果不是知道她也是深愛著他、也喜愛小孩子的話,她那奄奄的表情絕對會教他誤解成,她不想生他的孩子。
聰明如他,一下子就猜到她這副表情的來源,「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們的孩子絕對不會當上家族的繼承人嗎?」對他的話一點信心也沒有,真該罰。
「可是,希斯那死小子不是同志嗎?」男人跟男人怎麼生孩子?「還是說,他要去找代理孕母?」她帶著點希冀地問。
「不,家族並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繼承人的母親,必須是正妻,否則一律都不許當上繼承人。」他無意打破她的妄想,但事實就是殘酷的。
聞言,她的眼更加地紅了,「還是你有預感,我們只會有女兒,沒有兒子,所以孩子們都不用去替那個鬼家族做牛做馬的?」她再問,不斷地想些超乎現實的理由來說服自己。
那一瞬間,杜伊凡有一個疑問,是不是懷孕女人的性子都會徹底改變?不然,他的秋澄為什麼淨是想些不可能發生的事?「秋澄,我不是先知,我不可能知道我們會不會有兒子的。」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們的孩子不會當什麼鬼勞子的繼承人?」失控的孕婦忍不住地大吼出聲,抱住他的雙手,改為揪住他的衣領,一副如果他說不出可以說服她的理由,就會將他推出去代表孩子去當繼承人的氣勢!
為母則強,連老公也不要了。
看著她這副模樣,杜伊凡勾起了唇角,為她拚命想守護孩子的氣勢,「先別急,這一胎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如果是女孩的話,不就可以了嗎?」他試著安撫失控的大肚婆。
他的話,稍稍令她安靜下來,也給了他三個月的寧靜時期;甚至連希斯不斷地送補品過來給她時,她還在安慰自己這胎是女孩,不怕被希斯搶了去。
可是,當那笑得和藹、和善的老醫生告訴她,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一個健康的男娃娃時,隱忍了三個月的情緒大暴走,在產檢室用力地捶著孩子的爸的胸口。
「杜伊凡,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一連串的指控,外加一連串力道十足的捶打。
天可憐見,他從沒說過她這一胎一定會是個女孩!杜伊凡有冤難伸,更不敢擋那一下下足以教他內傷的槌打,生怕擋了之後她會更加地火大,傷到她自己。
沒什麼威脅力的嗓音,溫和地響起:「孕婦切忌大動肝火,會影響到胎兒的發展。」
捶打的動作像是定格了一樣,堪停在距離他的胸膛五公分的位置上。
杜伊凡向老醫生投去感激的目光,感激對方救了他一命。
「旁邊那裡有一間小房間,杜先生,你可以帶你太太去裡休息一下,待她情緒穩定點再離開。」老醫生指了指與診療室相連的一扇小門。
「謝謝。」杜伊凡摟著方秋澄,走進那扇小門,「好點了嗎?」他俯首,問著懷裡還在喘氣的孕婦。
方秋澄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對於自己剛剛的失控感到非常的羞愧。
「不用擔心,我們的孩子一定不會被希斯帶走的。」知道無法再幫希斯掩飾下去,杜伊凡輕歎一聲,靠在方秋澄的耳邊低語:「雖然希斯說他是同性戀,但他的旁邊從不曾出現任何一個情人,不管是男的,或是女的。」
方秋澄先是不解地抬頭看著他,好半晌後,在他默認的目光下恍然大悟,「你是說,其實那小子不是喜歡男的,只是想逃避繼承人的位置,所以才裝同志?」
「是的。而且有蘿珊娜在,我可以肯定我們的孩子百分之百安全!」所以請不要再搥他胸口了。
「蘿珊娜?她是誰?」
「蘿珊娜是前管家的女兒,現在接替她的父親成為希斯的管家,照顧希斯的生活。」見她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杜伊凡也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一點也不內疚自己將侄子的秘密抖了出來。
「希斯喜歡她?」
「雖然希斯沒有承認過,但我想是的,希斯喜歡蘿珊娜。」而且還很愛的那一種。
「他沒有承認過?他從來沒有親口說過他喜歡蘿珊娜?」聽到這句,原本稍稍平復的情緒又再一次波動起來,「如果他沒有真的喜歡上蘿珊娜,你猜錯了,那寶寶……」
杜伊凡無言了。
而結果,在足足被捶了十個月,在孩子「哇哇」下地時,始作俑者希斯,牽著一個冷淡的金髮美女,一同來到病房間探望甫生下孩子的方秋澄,以及明顯受盡了折磨的杜伊凡。
「伊凡,我以為生孩子的是小嬸。」而這個始作俑者居然還故作風趣地道,最後當然是被扔出病房,未來十年都待在那個辦公室做牛做馬,再也無法騰出時間來見他們。
自那次後,希斯深深明白一件事,就是惹誰都好,就算惹火杜伊凡也沒關係,但千萬別讓方秋澄動氣,否則那會是比惹怒杜伊凡更加嚴重的後果!
希斯真是悔不當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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