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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子紋]古惑辣美人[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3 00:41:03     標題: [子紋]古惑辣美人[全書完]

古惑辣美人 作者:子紋

一輛跑車,撞得她眼冒金星,
見到「肇事帥哥」就昏倒在地?
非常的時刻,就要有非常的「遊戲」,
害她昏倒?!那他就等著「嗝屁」!
嘻嘻……美麗的女人總是善變,
報復的心理在作祟,
她怎知愛神已對她放冷箭,五、四、三、二、一,
「龍炮」響翻天,他的臉像「包青天」?!
咦?奇怪,她怎無「整人」後的快感,
只是心兒猛跳,鬧翻了天!
哇……肯定是自己看錯了眼,
不然怎會有人被「炸花了臉」,
還直追著她猛要……「春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3 00:41:31

第一章   

  佐采梅踩著沉重的步伐走進醫院。

  她早已習慣刺鼻的藥水味,迅速的腳步停下。采梅用修長的手指去觸碰冷冰的鎖,她輕輕轉動向前推去——「媽,怎麼下床了呢!快躺回去。」采梅放下手中的水果及花,連忙扶著母親,為她蓋好被子,「蓋好,當心著涼了。」

  「再躺下去,骨頭都鬆了,又多躺出個病來。」宋織如嘴裡吐出怨言。

  采梅將她烏黑的長髮用髮束急快的綁了個馬尾。

  「又買花買水果的,沒事別亂花錢。」宋織如心疼女兒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卻白白的花在她一個老婦人身上,浪費呀。

  「多吃水果有益健康嘛。」

  「那花你怎麼說。」宋織如擺出「看你如何解釋」的面容給采梅看。

  采梅嘴角上揚起來,她捧起花,放置在母親面前,說:「當然是希望媽天天如花一樣美麗。」

  「你這小滑頭,都快二十五了還……」宋織如原本的笑靨消失了,接著又說。「都快二十五了,至今一個男朋友也沒有,是媽拖累你了。」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才二十五,還早啦!要交男朋友也不急於一時,你這顆腦袋也不知道裝什麼東西,總是疑心重重的。」采梅用了像朋友、像姊妹的對話和母親交談,而且她們一向也是如此。

  雖然三年前父親的死亡,帶給母親極大的打擊,但母親並沒有因此而倒下來,反而更加堅強許多。采梅也正好大學畢業,皇天不負苦心人,讓她在一家還算不錯的公司上班。不過,如今她不再是小職員了,而是擁有自己部屬的副理。而母親卻因身患惡性腫瘤,一個月前住進了這家醫院。

  「說的也對,我的女兒長的美若天仙,沉魚落雁,有哪個男人不想追,直管他報上名來,我去敲醒他的腦袋瓜子。」宋織如秀手一揮,情緒轉變還真大呢。

  「媽,你真是的,哪有人硬說自己漂亮的。」采梅拿起花束整理一下。

  「對了,你公司的那老色鬼經理,有沒有再糾纏你呀。」宋織如關切的問。

  「啊哈!他可慘了,我打了通電話請他老婆帶回家嚴加管教,我現在的日子可是天下太平哪!」采梅舉起雙手想高呼萬歲似的。

  她走去花瓶前,往瓶口探呀探的,「媽!水髒了,我出去換一下。

  她走到門前才打開門……

  「李醫生?!你一直都站在門口。」采梅隨手帶上門。

  她看著這高大英俊的男子,他氣質非凡,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冷靜的腦子,細黑的髮,常面帶微笑的俊臉,可以說是有如白馬王子一般,連醫院的護土都為他傾倒。而采梅是因好友秀琳才認識這完美的男人,她內心慶幸萬分。

  「不,我正要敲門,你就開門了。還有,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你總是對我李醫生、李醫生的叫,好像我們之間很陌生似的,該改口叫我宏凡了吧!」宏凡捏捏她的鼻子。

  「叫宏凡挺憋扭的,既然你是秀琳的大哥,我叫你李大哥好了。」采梅摸摸鼻。

  「只要你肯改口就行了。」宏凡知道她只要一認定下來,怎樣也拗不過她。

  「既然你要拿藥給我媽,那我就去換——。」采梅才踏前一步,就讓宏凡給叫住。

  「等等。佐伯母先前已經服過藥了,我來,是找你談手術的事情。」

  「手術?」采梅兩眼睜得大大的。

  「是的,手術時間已決定好了。」

  手術!采梅至今才想到這問題,但是手術……,曾聽李大哥提起過大概要五十萬左右吧!可是她們母女倆在銀行的存款也不過才三十萬,她要到何處去湊這二十萬呢?

  「如果你是擔心手術費的話,那我可以——。」宏凡的好心讓采梅的固執打住了他的話。

  「不用了李大哥,就照原定的日期動手術吧,手術費的事我自己想辦法。」

  「需要幫忙的話,儘管開口。」

  「我會的。」采梅微笑的向他點個頭便轉身離去。



  ※                              ※                                  ※



  一輛黑色跑車在都市的車道上飛快的行駛。車裡頭的人發出一聲大喝。

  「該死!」他看了時間。「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開會。」

  他,蕭正傑,蕭氏企業集團的總裁,做事一向是一絲不苟,竟在這節骨眼上遲到,這在他的紀錄可是破天荒的事啊!但,他不會讓它成為破天荒,哪怕是間無數個紅燈,他也要和時間賽跑。

  瞧瞧他,一對濃濃的劍眉,一雙黑白分明又銳利的眼,好似能看穿人的心事,英挺的鼻樑,迷人的唇,極深的輪廓明顯的沒話說,又有一百八十幾公分的身高,健壯的體格,不論穿什麼都好看,簡直就是完美的衣架子。上天賜給他的身材和臉可真是完美無缺。倘若讓年輕女孩來形容,二個字——酷!帥!但讓成熟的女子來形容,兩句話——潘安在世,無人能比。可是企業界人士只管他叫——冷峻俠。

  一段長而刺耳的輪胎磨擦地面的聲音,使匆忙的人群不得不尋找那發聲之處。

  噢!該死。蕭正傑在心頭裡咒罵自己,他竟然撞了人,但願沒事才好。以他剛才的反應來煞車,照說應該不會有事的。要不然如果是其他人開著那種速度,被撞的人不死也剩半條命。蕭正傑不慌不忙的下了車,噢!該死,他心裡又是一聲咒罵,他竟然估計錯誤,不但出事了,而且還撞上個女人。

  她整個人坐在地上,低著頭,長髮散落下來掩住她的面容,蕭正傑看見她的牛仔褲漸漸染紅,沒錯!她的小腿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

  「小姐,你不要緊吧。」蕭正傑問了個廢話。

  佐采梅萬萬也沒想到今天是她的倒楣日,才想要找第二份工作就出了個車禍,這下母親的開刀費用該如何是好。她忍著腿部的疼痛,遲緩的站起身。

  她勉強從口中擠出了話。「我能站,而且能走。」

  蕭正傑實在為她叫驚,居然站得起來,不可不看的女人。他也不想耽誤了開會時間,掏出皮夾,拿出數千元大鈔,塞向那女子的手裡,但卻讓她給擋回來。

  「我不要你的錢!」采梅低著頭說,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蒼白的面容竟是如此的不堪人眼,況且她也無力抬頭,只是覺得腦子昏沉沉的。

  「是我開車不小心,我應該賠你的。」正傑不明白這女人是真不要還是假不要,但聽她堅決的口氣也不像在做假。

  「我說過不要了。」這男人不是普通的煩。

  「我送你去醫院。」正傑想,那些事就讓它破天荒吧!誰教自己惹來這樣大的「麻煩」——她的固執。

  「不用,我自己可以——」采梅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視線已模糊不清,全身上下毫無力氣,當她最後合上眼時,她卻見到英俊的白馬王子……



  ※                              ※                                  ※



  蕭正傑望著這女子,原來她叫佐采梅,這也是因為醫院要她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他才不得已像小偷似的翻找她的皮包,才知曉的。

  他打量著她,她真像個睡美人,而常常在他身邊的女人幾乎無法和她相比。她像天使,而那些女人簡直就是惡魔,惹火的恐怖,他也並不是真的喜歡和她們在一起,他只想多交些女友來使他忘記某一個人,一個令他心靈受到極大傷痛的女人,至今他仍然不能相信她竟棄他而另嫁他人。讓他在這三年來痛不欲生,把思念她的心轉移到工作,如此才漸漸地能完全將她忘懷,但他的心,彷彿在期待些什麼?!年近二十的他為何不娶,只聽到自己心不斷的回應自己,等待再等待!

  蕭正傑見她雙眼微微張開。

  「你被我撞傷了,是我送你來醫院的。」正傑敘述了一下情形。

  佐采梅二話不說,掀起被蓋就要下床。

  「你做什麼。」正傑口氣非常不滿。

  「我要出院。」

  「躺回去。」正傑命令她。

  「你是誰呀!憑什麼命令我,我有權決定我要不要出院!」采梅兩眼直瞪著他,管他有多英俊多迷人,她有生以來最恨別人用那種霸道的語氣對她說話了。

  「醫生說你有貧血現象,不能到處走動,何況你受傷能走到哪裡去。」

  「我用跳的。」見他似乎沒有要阻擋之意,采梅一破一破的往門口走去。

  「你信不信待會兒又昏過去。」

  「閉上你的烏鴉——」噢哦!可想而知,她的確昏了,蕭正傑趕忙扶住她。

  「我隨意說說的,沒想到被我說中了。」正傑對著昏迷的她說。他攔腰抱起采梅,抱怨的說。「你還真重。」他又說了些廢話。身高近一七O的她,會輕嗎?不過他看得出來她的身材很標準。

  正傑將她抱到病床上後,召喚一位護士小姐來。

  「你是負責三○六號病人的護士吧!」

  「是的。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地方。」

  「如果她醒來,你千萬不要讓她出院,直到她痊癒為止,所有的醫藥費我來付。假如她有任何狀況立刻通知我,這是我的名片。」蕭正傑將名片遞給她後就匆忙的走人。

  那位護士看到他的名片顯然吃了一驚。

  「是蕭氏集團總裁,哇!本人比雜誌上的封面更帥呢!」

  那女人是他妻子吧!看他對她那樣關心就知道,咦!他不是單身嗎?哇!他們一定是秘密結婚的。



  ※                              ※                                  ※



  「啊哈哈哈!正傑……哈……你——你絕對不會想像到那時開會的情形,每一個人的臉色像便秘一樣的難看,哈……」他捧著腹,笑彎了身子。

  「你笑夠了沒有,這裡不是讓你笑場之地,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我小生怕怕不敢了。說正經的,你一向出了一點麻煩小事不都請陳伯伯幫你處理,怎麼,今天心血來潮想起陳伯伯的辛苦,報恩哪!不過可惜,為了一樁小事而毀了一場董事會,這代價可真大。」何風義瞇著眼望著他,但他仍是一副冷面容,探不出個所以然。罷了。

  「說完了吧!說完了請你出去,我還得辦公。」正傑對他下了道逐客令。

  「辦公?一天二十四小時你嫌不夠多呀。」

  何風義看著他已經火冒三丈便稍微停止他的優點——風趣,卻不明白自己是否得停止。

  「嘿!別急著轟我出去,等我把下面這件事說完了再任君處理,『小女子』毫無怨言,我早已以身相——」風義做了個古代女子害臊的姿態,並且還裝出一種有夠三八的聲音。

  「何風義!」正傑叱道。

  雷公發火囉!何風義迅速變了個「公事臉」。

  「日本那邊有一份企劃案你遲遲不簽,又怕跟你說了此事會讓你雷霆大發,一氣之下乾脆不理會那份企劃,所以找我這個脾氣非常好的企劃部經理發牢騷,如果你再不簽,我鐵定每天都會有聽不完的抱怨。」風義擺出非常又極為無辜的臉。

  「你立刻幫我訂飛日本的機票,我去搞定它。」正傑整理桌上的文件。

  「老早就訂好啦!」風義得意的笑。

  「你手腳還挺快的嘛!」

  「過獎!過獎!在下承受不起。」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以出去了吧!」正傑依然不忘下逐客令。

  「對了!安旻找過你。奇怪了,我是她男朋友,理所當然找我才是,可是她怎去找你這於哥,真是……」

  風義後面那些話惹來正傑使勁拍桌面的巨響。他嚇得用跑百米的速度衝往門口方向去。

  砰!好死不死的他,卻笨到忘了開門,真是白癡加三級,無可救藥。

  正傑無奈的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走出去。安旻怎麼會這麼喜歡這種神經質的男人,真沒想到。正傑為她搖頭歎氣。

  他按下分機對著電話開口:

  「林秘書,麻煩你進來一下。」

  不久,進來了一位中年婦女,穿著打扮整齊,整體看來可以說是相當端莊。

  「總裁,您找我?」

  「是的,你能不能將今天的行程表向我報告一下。」

  李秘書從容翻閱手中的小冊本。「待會兒二點,您和黃總有合約要談,四點有記者會等您去召開,正傑您必須坐車前往中正機場搭乘飛往日本的班機,因為這是何經理臨時幫您訂的機票,所以明天後所有的公事表都有異動。」她說完便合上小冊本。

  「你必須和我去日本,我需要你幫我安排在日本的時間,而在這裡的事務就交給你的助理去處理。」

  「好的!我馬上吩咐她。」她才轉身又讓正傑給叫住。

  「等等,你叫她特別幫我留著一位佐小姐或醫院打來的電話,如果有,必須立刻記下。沒事了,你下去吧!」正傑整個身體放鬆的往後一靠。

  她點頭,輕帶上門離開。

  蕭正傑這時頗黨全身疲倦,也不明白為什麼,只曉得自己似乎花了很大的精力去注意某件事。他閉上眼,沒多久,不自覺的睡著了,而在他的夢裡浮現一名穿新娘禮服的女子,他看不清她的五官,但卻聆聽到她甜美的笑聲,是麗麗?不!這聲音是令他陌生又似親切……



  ※                              ※                                  ※



  三天了,她躺在這裡整整三天了,想要出院,護士卻說什麼也不允許。這三天,害她無故不上班差點失去那份工作,幸好她即時澄清,不然這下工作可真是只有對它說聲莎喲哪啦羅!除此之外,還需每天編不同的謊言來敷衍母親為何不去探望她的原因,尤其最令自己心煩的是那霸道又英俊的男人始終佔據她的心不放,甚至對於他這三天都不曾來探望自己而顯得有些——氣憤?!哦!我的天哪,這種想法和感覺是何時產生的。采梅極力的甩頭,想甩掉那自認為不乾淨的想法。

  「佐小姐,該吃藥了。」護士倒了杯水並將手上的藥交至采梅手中。

  采梅非常不悅的眼下,因為她在生氣,卻也不知自己在氣什麼。

  「你先生最近怎麼沒來探望你呀?」護士突然蹦出這句話。

  有沒有搞錯?我佐采梅何年何月何日結婚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你要不要緊哪?」護士即時拍打她的背部。

  「你剛才說什麼?」采梅想問個清楚,是自己耳朵聽錯了,還是護士弄錯對象了。

  「那個又高又帥的男人不就是你先生嗎?看他不是很愛笑,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你們吵架啦?」那位好奇心的護士問道。

  不是很愛笑?!她知道他是誰了,不過她得澄清這誤會,否則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們不是——」

  「小倆口偶爾吵吵架是很平常的事,但別因此而傷了夫妻間的和氣。」護士像是過來人在對采梅勸道。

  「是誰跟你說他是我先生的?」

  「就是負責照顧你的護士呀!不過她今天請假由我代表。哪!吵架歸吵架,但也不能嚴重到不認自己的老公,要是我有這樣英俊的老公呀,我纏他一輩子都來不及,豈會不認他。」她又在講大道理了。

  「我……。」算了,懶得跟她解釋。「對了!那位護士有沒有交代你什麼。」

  「有!有!一張名片,你先生留下來的,沒想到你先生是個總裁,怎麼!想跟他道歉哪!」護士又在猜測了。

  采梅改嘴。「我一時忘記他公司的電話,能不能把名片給我。」采梅管他是哪一家公司的總裁,她的確是想狠狠的跟他「道歉」一番!

  她才接著名片就吃一驚!他竟然是蕭氏集團的總裁蕭正傑,難怪覺得他挺面熟的,也與一般人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料想不到威震企業界的他竟是撞她的人,真是倒了八輩子楣和那花花公子撞成一塊兒,可惜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刻,她得報那「一撞」之仇!

  采梅將那甜美的笑容收斂起來。拿起電話筒,看著那名片,深呼一口氣,將手伸出去,奇怪,怎麼按不下手呢?老天,她的手在顫抖,她在怕什麼啪他?啪聽到他的聲音?佐采梅,你剛才那鼓勁被狗吃了嗎!管它的!打吧。

  「蕭氏企業集團,您好!」電話被端傳來公式化的女子聲音。

  「我……我想找你們總裁。」該死!怎麼吃螺絲了。采梅心底一聲咒罵自己。

  「請問你有預約嗎?」

  「預約?不!我沒有。」通電話也需預約嗎?真麻煩。

  「你是總裁的女友?」另端響出了不悅的口氣。

  這是什麼態度,采梅睜眼瞪著那電話筒,堂堂一個大集團真是用人失策呀!不僅蕭正傑的態度令人討厭,連他的員工也是如此。女友?!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我不是。」采梅也不甘示弱的回她不悅的口氣。

  「那麼我幫你轉機到他的秘書那裡。」口氣顯得婉轉些。

  「不用了,請你轉告他我姓佐,我只想道謝而已,謝謝。」她急忙的掛了電話。這時才發現自己額頭上竟冒冷汗。不對!不對!她不是要報那一撞之仇嗎?!怎麼反過來道謝,真是的。看看病房四周,難怪她硬是覺得不對勁,就是待在這裡才糊里糊塗的。不行,母親的手術費都沒著落,還盡想些無關緊要之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她需想出個辦法出院才是上策。



  ※                              ※                                  ※



  采梅大聲歡呼,不禁惹來行人許多異樣的目光直往她身上瞧。

  她吐吐舌頭,她如此興奮不已是因她找到了一份半好半壞的工作,好呢,薪水高嘛!不好呢,就是一向對那金光閃閃的珠寶沒啥興趣的她竟會在那裡當門市小姐,況且她對那行可是——一竅不通,有如瞎子摸像一頭霧水。

  若不是「仙杜拉」珠寶店的老闆說自己與她頗有緣,她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得到這份工作,她感謝那緣分。

  采梅漫步在路上,她那勻稱的身材加上烏黑長髮飄逸動人,亮閃閃的雙眼配上那對濃濃的月彎眉簡直迷死人了,雪白的肌膚,秀麗的瓜子臉,就算身旁有女朋友的男人都會不可自制的想偷窺。

  「秀琳的婚紗店不就在這附近,嘿!告訴她這好消息。」她喃喃自語。

  腦中湧上這想法時,一輛白色「蓮花」跑車咻的一聲從旁而過,像風速般的快,使得采海那原本垂至腳踝的碎花裙任那車子的超音速咻的一過,那長裙變成了「熱氣球」般飛了起來。

  她放眼瞧去那遠得已成白點的跑車,管他有沒有聽到,她大聲咒罵。「一點公德都沒有,以為路是你家開的嗎?」



  ※                              ※                                  ※



  蕭正傑才一下飛機就不顧疲勞的趕到醫院。也不明白為什麼如此在乎她,在日本的那段期間,他的心始終是忐忑不安,本來不該有的依戀卻全在佐采梅那女人身上,他簡直錯到底了,可是,他仍是來了,不是嗎?

  他將「蓮花」跑車隨處一停泊,從容的下了車走至醫院大門。

  他往服務區走去。「護士小姐,請問三○六號的病人佐采梅是不是仍住在醫院?」

  護士拿起白色的大本子不停的翻閱。「找到了!噢,她出院了。」她羞紅著臉對那英俊無比的蕭正傑回答。

  「出院?什麼時候的事。」正傑表情相當驚愕。

  「已經一個星期了。」

  他從鼻中噴出怒氣地道。「謝謝。」一個星期!她竟然不聽我的話擅自出院。不行2他得找出負責照顧佐采梅的護士。

  他探了探,在那兒!一名熟悉的面容推著藥車箱漫步走著,就是她。正傑肯定著。

  「護士小姐。等等,你記得我嗎?」他按住車箱的手把,不讓她前進。

  她抬頭,立刻笑臉迎人。「是你呀,蕭總裁,你這般英俊的面孔,要想不記住你都難了!」護士根直接的說。

  「她呢?」正傑開門見山的問道。

  「她?你說蕭太太呀。」

  「蕭太太?」先是憂惚後是瞭解,蕭太太不就是指佐采梅嗎?那個病房就她一人待一間,難道好端端的會冒出另一個女人嗎?正傑反問著自己。

  不知怎麼著,他居然不介意無故多了個太太,也不想辯解,只要盡快得知佐采梅的狀況。「她人呢?」

  「出院啦……你不知道嗎?」護士的眼神好似在對他說:「你怎會不知道!」

  他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臉色極為鐵青,怒道:「我不是說她沒有痊癒不能出院,而她出院你竟然沒有通知我!」王傑眉梢上勾,怒火佈滿全身。

  「她出院那天我恰好請假,這……這不能完全怪我……而……且醫生也批准她出院了。」護士駭懼的渾身顫抖。

  正傑見她慌恐,才發覺自己似乎是情緒激動了些。

  「護士小姐,我不是有意要凶你。」

  「不……不要緊。」她吞了吞口水。

  他又匆忙的走了,臉上的容顏由怒轉變為沉重。

  一些護士們見他離開醫院後便團團圍住失了魂的她。

  「哇!小楚,他凶起來時好酷,好帥哦。」

  那驚魂的小楚立刻回神,不以為然的道。

  「現在你是這麼認為,哪天他凶你時,包你姓什麼都不曉得。」小楚白了她一眼。

  「那我寧願讓他凶我,我也心甘情願。、」

  「喂!你們看過。綜合醫院的李宏凡醫生嗎?」

  「見過!我見過。」其中一名護士興奮的叫著,像見到稀世珍寶般。

  「英不英俊哪?」另些人異口同聲的問。

  「名不虛傳。不過和剛才那名男子相較也是遜色了些。」她老神在在說道。

  「才不呢!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我耳聞他是一位氣質非凡的男子,若是我,我會選擇他,而剛才那陰冷的……我不敢領教。」仍是那愛幻想的護士。

  其他人給她「你在作夢」的表情。

  「喂。你們曉不曉得剛才那和我說話的正是蕭氏企業集團的總裁蕭正傑呀。」

  「真的?我還以為是我認錯人了呢。他本人比報章雜誌上更英俊。對了,他來醫院做什麼?」

  「找他妻子啊。」小楚說了她自認為的「事實」。

  「妻子?他?」有人原想辯解什麼卻讓小楚急速的打斷。

  「先聽我說。他早就秘密結婚了,蕭太太上星期在這住了幾天,你們也見過的,長的像明星的那位美人。」小楚像說了什麼驚天動地之事,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聽到似的。

  「怎麼可能,他現在還單身,而且女朋友一卡車呀。」一位護士扮出一副「打死我都不相信」的容態。

  「就因為他很多女——不!應說是『外遇』,所以他們夫妻正鬧情緒,蕭太太還氣得不承認蕭總裁是她先生呢。」這件事小楚也是聽替她代班的護士轉告她的。

  「那就奇了,蕭總裁是叱吒風雲的企業家,記者總是黏他緊緊的,哪有機會好讓他來個秘密結婚。」那名護士對小楚的話仍是逆耳,怎麼也聽不進去。

  「可是蕭總已經承認啦。」小楚她想,他剛才好像承認了吧?管他,反正早已口不擇言的說了。

  其餘人聽了像是給予迎頭痛擊似的,心情沉到谷底。

  「你們在做什麼?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護士長一聲令下,一哄而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3 00:42:10

第二章   

  蕭正傑一如往常般工作,表面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但他心裡可紊亂不堪了。

  他這顆心已有許久不曾為誰蕩漾過了,今日……

  蕭正傑整個人放鬆的往皮椅一靠,然後給自己挪揄的一笑,他沉思一會兒。嗯,他決定了!

  他拿起電話筒,按了幾個號碼鍵。

  「喂。徵信社嗎?」

  短暫交談後,他輕掛電話,表情轉為公式化,隨傳李秘書進來。

  叩!叩!兩聲門響。

  「進來。」正傑埋首工作中。

  「總裁,您找我?!」李秘書一如往常的問道。

  「把今日的行程報告給我。」他道。

  李秘書滿腦子疑問。怪了。總裁忘了要開會的事嗎?這時間還是他自個兒安排的呢!她滿頭霧水。

  「李秘書。」正傑抬起頭,見她疑惑的看著自己。

  「總裁,待會兒是要開一上午的會議,您忘了嗎?」李秘書膽怯的告訴他。

  經她這麼一點醒,正傑這下才恍然大悟。

  「對不起,我忘了。」

  當李秘書耳聞此話,訝異!總裁第一次說這三個字,而且記憶力好的他竟會忘記開會之事,前兩個禮拜董事會那檔事就足夠驚天動地了,若是將剛剛自他口中說出的三個字說給其他經理聽的話,他們不昏那才怪呢!因總裁時時刻刻都擺出陰冷的面孔,使他們不得不准退三步敬而遠之,要是把剛才的奇跡散佈出去,保證他們會說個三天三夜也不覺舌酸。

  「李秘書?還有事嗎?」正傑見她呆愣一陣子,叫喚她。,

  她六神無主,慌亂思緒的說。「喔!有的,金安旻小姐一直不斷的打電話找您,何惠青、羅心怡還有汪琦小姐,她們在這段期間不停的尋找您——」

  「從今以後她們打來的電話一概幫我打發掉,除了安旻以外。」他絲毫不帶情感的說著。

  李秘書驚訝的望著總裁。奇了,總裁以前不都是周旋在她們之中的嗎?最近總裁究竟是怎麼了?不過也好,省的她每每應付她們那死性不改的千金大小姐脾氣,弄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了。」她愉悅的回答。

  「你把這些資料拿回去整理整理再交給我。」正傑指指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案本。

  「好的。」

  見她吃力抱著一疊案本夾出去後,一會兒,正傑身旁的電話擴音出現李秘書的聲音。

  「總裁,金小姐來電找您。」

  「接過來。」他順手接起電話筒。「安旻,你又有何貴幹?」

  「哎呀!你的口氣好似我黏著你不放似的。」她俏皮的反指正傑的不是。

  「你要如此以為,我也不反對。」正傑無奈的聳聳肩。那小俏妞確實是三天兩頭的黏著他,如果她能消失一段時間,他會毫不猶豫的舉雙手贊成,可惜,要她消失卻是比登天還難之事,誰叫她心愛的人竟是那該死的何風義,偏偏那該死的人卻在他蕭氏企業集團之下當個出類拔萃的企劃部經理,而那乾妹金安旻每回來探望她心愛的人之外。總不忘多搭幾層樓的電梯來黏他一下。如今她居然惡女先告狀,反咬他一口,這小鬼靈精。正傑搖頭感歎一番。

  「大哥!」金安旻不服氣的提高聲調。

  「你到底急著找我做什麼?」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好像根本就不記得。」她沒好氣的道。

  「我忘了。」這句話早在認識她以前似乎是年年不曾停過的話語。

  「我不管,你明天非得空個時間陪我去珠寶店。」彼端傳來極嬌縱的口氣但又略帶些霸氣,和正傑相處久了,難免會受他影響,他也不怪了,而另一半愛整人的個性也不知道是遺傳誰的,總讓人招架不住,倘若真遇上那傳授她之人,那可是唯恐天下不亂。

  「去珠寶店做什麼?」他又沒頭沒腦的問了句廢話,去珠寶店當然是去買珠寶難道是去吃西餐?!

  「買我的生日禮物呀!」她興致勃勃的說。

  「你一向不喜歡那些珠光寶氣的東西……你又在搞啥鬼點子?小姐,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都二十三啦!別一肚子鬼胎。」那小姑娘的性子沒和何風義差多少,怪裡怪氣的,真的沒有誰比他們這對情侶更怪的了。

  「你別管啦,總而言之明天陪我去就行了。」

  「我盡量。」正傑口說盡量,則心底可是萬萬的不願意,他可不是游手好閒之輩,公司有一大堆事務等待他去處理,為何她不能像他那些女人自己去挑選喜愛之物後向他報帳,偏偏她是他待如親人的乾妹,就算他百萬個不願意,到那時也會因她那纏人的功夫「逼」他到勉為其難的答應為止。

  「好。你答應了!不能反侮,就這樣啦!」

  卡!他現在面對的則是她每回的招式——掛電話。這俏丫頭又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此時,他的腦海浮現出近來一直令他魂牽夢縈的佐采梅。她的固執與傲氣不斷地引動他冰冷的心,她彷彿在緩緩敲開他已封鎖三年的狂愛……



  ※                              ※                                  ※



  金安旻突然狂叫一聲,驚起「仙杜拉」所有的門市小姐。

  她收起手提電話,看見在大學時期最照應她的學姊佐采梅迎面而來。

  說實在的,自己有這一腦的鬼點子幾乎是被佐采梅所賜的,倘若蕭大哥要氣,就得氣佐采梅,不過他倆倒是挺登對,最好是讓他們扯在一塊,讓佐姊殺殺他霸道的銳氣,而她的計劃正在進行當中。

  金安旻眼眶瞇成一線——好詐哦!

  「安旻,你突然大叫做什麼?想嚇走客人也用不著毀損自己的形象,那多划不來。」采梅對著俏麗的安旻說。

  「也無所謂啦!就算全世界的人被我嚇跑,也嚇不跑何風義。」她自信滿滿的說道。

  采梅對這名字並不陌生,安旻總時時將他掛在嘴邊說他的優缺點。雖未曾和他見過面,但瞧安旻都是笑容滿面,可想而知,他必定是個很風趣的帥哥。

  「你剛才在叫什麼,能否透露一下。」采梅兩手向後交叉,身子微微傾向前問道。

  「沒什麼。佐姊你別瞎猜,假使有事要瞞你,也逃不過你那雙X光眼。」安旻避開她的雙眼,以免全讓她看透了,這下不招也不行了。

  采梅對安旻的狂叫因由只有半點興趣,對將邁進店來,全身肥油,滿臉儘是奸賊的人倒是興致勃勃的。

  「佐小姐,我又來了。」令人作惡的笑容擠出兩個圓滾的肉塊浮現在他臉頰上。

  在今天以前采梅對他且是能避則避,偏偏這珠寶店不是魔王迷宮,躲也無法躲。如果她手中有大刀,她會將他噁心的嘴臉大切八塊去餵狗餵豬,省得令她看了就想吐。想到這兒,采梅心裡頭靈機一動,她今日忍無可忍了,對他上回不停在她臉上吃豆腐……想來就有氣,從來沒有人能色迷迷的摸她凝脂的臉蛋,她今日不加倍還給他,她就不叫佐采梅。

  「是呀!林董你又來了,乾脆你把家裡的床『移民』來『仙杜拉』睡不更好。」采梅冷嘲熱諷的說著。

  任何人聽采梅的語意都十分明白她非常厭惡此人,但林董死皮賴臉對她擺出帶色的淫笑。「這主意不錯,我就可以每日見到你啦!」

  采梅眼色色給安旻看,意為「要她注意了」。

  安旻靜觀等待佐姊有何行動,她看那油滑的林董,滿身銅臭味,和乾哥哥簡直差個十萬八千里,且他那年紀近乎可以做她爸爸了,老不修的還想老牛吃嫩草,整死他!安旻心裡一頓咒罵。

  「林董別動。」采梅驚叫一聲。

  他一臉茫然的樣子,但仍是照做了。

  啪!極大的聲響。

  一些門市小姐原在幫顧客介紹寶石,但由那聲響,她們將注意力集中在林董身上。

  不瞧還好,一瞧直冒冷汗。林董那肥嘟嘟的臉頰逐漸呈現殷紅的五線譜。

  霎時,全場靜肅。

  連原本興致大發的金安旻也感到恐慌起來。佐姊怎麼無緣無故給人一個響巴掌呢!這下樑子結大了,佐姊還神態自若,整他也不該如此做為呀!

  采梅對他嫣然而笑。「林董,你臉上的蚊子已經死在我的玉掌——啊!」采梅立即佯色,裝出驚慌的容顏之後大叫,再道。「對……對不起,林董,我以……以為是蚊子,沒想到我看錯了,竟是你那該死——是富有的幸運痣,我視力不好,況且我今個兒沒帶隱形眼鏡,你能原諒我嗎?」采梅心裡興奮不已,如果知道她生活中需要用手去整人的話,那她懂事以來便會先練好拳擊,打得他破門而出,用不著像現在給人一記巴掌,仍使人像不倒翁似的動也不動。

  林董由恍惚轉為安然而笑。「你也是好意,可惜你視力不好,不然也不會看錯。」

  采梅和安旻及其他門市小姐勉強的憋住笑意不讓它爆發出來。事實上,采梅的視力好得不得了,再則是采梅有過高的表演能力,除了李秀琳能同她一較上下之外,其餘的有待加強。

  采梅想,仇也報了,正想走去安旻那裡卻讓帶色的淫聲給叫住。

  「佐小姐。」林董叫住她。

  「幹嘛?」采梅沒給他好臉色看,和剛才的態度是判若兩人哪!

  「我是來看珠寶的,你應當『介紹』它們給我認識。」

  「你沒眼睛嗎?!自己不會看哪?等你瞎了我再幫你『介紹』。」采梅才懶得理他。

  林董冷不防捉佐采梅纖細雪白的小手。「我想買珠寶送你,不領情嗎?」林董輕怫的說著。

  采梅挑挑她的彎月眉。好大的膽子,整你整得不夠嗎?敢提著我的手,早知你會打這如意算盤,也知道你今天又會來,但我佐采梅不是笨蛋,在你來之前就已通知尊夫人前來,而我口袋有個隨身錄音機,你的「證詞」我將一一錄下。采梅心中隱隱作樂,表面胸懷豁達,眼底賊賊一笑。

  「你當真要送我?」她狐疑的問。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說得跟真的似的。

  我呸!你倘若是君子,那我必定是孔夫子。采梅不以為然。

  「不了,你還是送給尊夫人吧!我豈敢收這如此貴重的物品。」她推辭著。她指指晶瑩剔透的鑽石說。「瞧,那鑽石一定和夫人挺登配的,你送她這貴重的禮物,想必她會當場痛哭流涕而感謝你的費心。」

  「那黃臉婆只適合戴過時的玉……你比較配它!」林董眼瞄向那鑽石。

  「這樣說尊夫人未免太不敬,怎麼說她都是你的妻子呀!」采梅看到林董身後有個殺氣騰騰的黑影走向他們。

  「我向來說一,她絕不敢答二,叫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聽話的很。」

  「是真的嗎?」他身後傳出高八度的尖酸詞。

  林董臉色迅速轉為蒼白,完了!

  「好小子,你不是說要開會嗎?怎麼,開會到珠寶店,你真行啊!還有把你剛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林夫人像潑婦罵街。

  「冤枉呀,老婆大人,我發誓那絕不是在說你。」林董苦苦哀嚎著,只差沒跪下。

  「老婆大人?」剛才不是說「黃臉婆」嗎?轉的還不是普通的快。采梅拿出錄音機掏出錄音帶。「我有證據。」她晃晃手中的「證物」。

  「你這女人落井下石。」他怒瞪采梅一眼。

  「彼此彼此。」她挪揄的向他作揖,再道。「林夫人,這錄音帶你要還是不要。」她附耳低語。「林董剛說你是黃臉婆,他的話我都一字不漏的錄下來——」

  林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從采梅手中將「證物」搶下來,用另一手拉起林董的領帶,像拎小狗似的,邊走邊罵:「好哇!你吃飽撐著啊!跟我回家算帳……」音量因逐漸走遠而轉小。

  「佐姊,你說他是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安旻走近采梅笑道。

  「那是他活該倒了八輩子楣遇上整人專家我!」采梅自傲的說。

  安旻抿著嘴笑道。「對了,聽秀琳姊姊說你兼差,白天在貿易公司上班,晚上就在『仙杜拉』當門市小姐。」

  「沒錯。」采梅想到這,心情便低落下來。母親後天就得動手術,但至今她的手術費仍是一籌莫展,難不成自己得去地下舞廳——嘖!那種可將自己清白的為人毀於一旦的事,她可不幹。她始終認為尊嚴價最高,可手術費該如何是好?偏偏自己又固執的不向秀琳和安旻求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可是現在不是白天嗎?你怎麼不在公司上班?」安旻不解。

  「我才氣!我成功的替公司接下一個大合約,說到這個居然不升我做經理只放我三天假!三天!我看他們良心八成被狗啃得破爛不堪,不敢拿出來,所以我才會站在這裡『加班』嘛!」采梅氣鼓鼓的說著。

  「你明天還放假嗎?」安旻眨眨她的杏眼。

  「是呀!你別想打什麼如意算盤。」采梅一眼就確認她心裡有「病」!

  「我豈敢哪!到時被你發現我設計你的話,你必定會加倍的還給我,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不做。」她心驚膽戰的說。

  采梅不解,但也不再疑心。

  安旻虛吁了一口氣。好險啊!她天外飛來一筆。「佐姊,人家吃你哪邊的豆腐,你就整他對你毛手毛腳的地方,若是有人要親你的櫻唇……」見采梅肅容的樣子,再道。「你又該如何整治?難道你會回親他?」她忻忻的說。

  「我才不會便宜他,既然天公不作美讓我整治他的淫唇,本人自有妙招……你問這幹嘛?」采梅覺得她話中有話,想問出個所以然。

  「隨口問問罷了。」她聳聳肩。

  采梅虎視眈眈的望著她,事情並非那樣簡單,絕對有問題。

  其他門市小姐仍處於驚顫的狀態下。她們正在算今日的林查是第四個死在她「整術」之下的,這回倒還好,上回有個闊氣的少爺,也不知因何事,第二日再來時竟被佐采梅拿電擊棒電他,弄得人家連滾帶爬的回去,所幸老闆那時正在澳洲渡假,不然準被氣死,但不幸的是老闆明天就回國了,這回可千萬別出什麼亂子才好。

  翌日,冬天的晨曦赤裸裸的映照在采梅的明眸皓齒上,更顯得她清麗動人。

  采梅使勁的敲敲她尚未清醒的腦袋。摒除昨日非。聚集今日是的積極想法。她呆目看著自覺庸俗的珠寶。為何人們狂愛於它?擁有它真能顯示自己的高貴嗎?是它虛有其表,還是它蘊藏著另種潛力來鎖住女人的芳心?采梅不解此物意只能搖頭長吁短歎。

  「采梅。」

  她身後傳來男人柔聲的叫喚,她回頭。

  「李大哥?!」采梅訝異。她打量風度翩翩的李宏凡,他總是神采迷人的出現在她眼前……不!更正,是每個人眼前,難怪被醫學界冠上「白馬王子」之名。

  「秀琳同我說你在這工作,我恰好經過來看看你工作之地,也『順便』來看你,奇怪!你白天不是在——」

  「喔!是公司放我假。」她輕描淡寫解釋道。

  「做的還習慣嗎?」李宏凡放眼四周,全是虛偽的象徵,與采梅脫俗的氣質根本扯不上一絲一毫的關係,即使是再昂貴的飾品也比不上采梅這「無價之寶」,她是他認為最尊貴的「寶物」,就算她是人人口中的女煞星,冥頑不靈的女人,他依然認定她完美得有如天使。在多年前他就愛戀上她了!

  「馬馬虎虎啦!」她頓了頓,然後巧笑倩兮的道:「秀琳最近不知在忙什麼事,也沒跟我聯絡,該不是把我給忘了吧!我記得我們兩星期前才見過面的。」

  「她是為了服裝展的事忙得焦頭爛額,至於忘記你嘛……量她也沒這膽子。」李宏凡幽默的說。

  采梅收斂原有的笑意,噘著嘴說。「我真有那麼壞嗎?李大哥你老實告訴我。」

  李宏凡只撥弄她的長髮,道:「只有在奸邪小人面前你是他們口中的壞,反之你在他們身後卻是貨真價實的好女人。」

  「真的?其實我也不是很在意,讓人在背後指罵著也滿好玩的,若是百般討好別人,豈不一點自我的性格都沒有,活著還有何意義呢。」她果斷的說著。

  李宏凡點頭表示贊同。她自始至終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有「非常堅強陣容」的理由,任誰也說不過她。

  「采梅!快來幫忙!」「仙杜拉」老闆華莫琴心慌意亂的叫喚。

  「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再見。」李宏凡不等采梅道別,轉頭便走人。

  采梅望著他走遠的身影,不禁瞧出他身上似有似無的孤獨因子在他身上徘徊不定,是她錯看了嗎?也許三十好幾的李大哥是因沒有能陪他過一生的妻子才顯得孤獨吧!但他一定能找到陪他過一生且他愛的女人,采梅深信著。

  近晌午,采梅那不爭氣的肚子在她腹中不停的抗議!她餓得筋疲力盡,但也得先解決眼前這挑三撿回、嫌東嫌西的「龜毛」又闊氣的客人,才能顧慮到沒骨氣的肚子。

  此刻,一男一女,男的俊逸非凡,女的俏麗動人相挽邁進「仙杜拉」門口。但乍看之下女的笑容煥發春風得意,男的卻是一臉鐵青,像是在很不情願下被硬拖著來的。雖說這兩人極為不搭配,但仍羨煞不少女士們,她們是多麼渴望在那男人身旁的是自己呀!

  「蕭總,什麼風把你吹來『仙杜拉』呀!你不都是托人來購買,這下怎親自……」華老闆蝶蝶的話語讓蕭正傑硬咳的兩聲打住了。

  蕭正傑使的眼色讓華莫琴瞭解在他身旁不是一般同他玩世不恭的女人,而是他疼愛的乾妹妹金安旻。

  安旻明亮的眼珠子尋望四周。嘿!找到了,她在那裡。佐姊怎麼也不瞧一眼!不然她一定會被大哥的英姿給迷上了。

  安旻本想拉蕭正傑往佐采梅那兒的,讓蕭正傑自己迷上她,但大哥老早日不轉睛的盯著佐姊瞧了。他眼中熊熊烈火,是怒亦是喜,她不甚瞭解。總之是不言而喻,只要大哥的三魂七魄給勾去便成功了。

  「原來是金小姐,失言、失言。你們是要看寶石還是鑽石——」華莫琴的話又給打斷了。

  「我們到寶石區探探。」安旻想。到裡頭就不會妨礙大哥「望穿秋水」了吧!她率性拉著茫然的華莫琴走去裡頭的「寶石區」。

  采梅快虛脫了,倘若她尚存力氣,她準會狠狠的給他巴掌,就像給那油滑的林董一樣,但現在再如何想也都枉然,也無法親身力行。哈!有了!既然無能使力的整他,那就……采梅靈機一閃。

  「好吧!就這鑽戒吧!雖然在它襯托的刻圖並不是很精緻,但我勉強接受。」他裝學問的說。

  采梅趁他不注意時將口中的口香糖吐在手心裡。

  「就這只嗎?我幫你裝起來。」采梅手巧的拿出鑽戒裝人暗紅盒子中。這死王八烏龜,挑來挑去還不都選上原意中的那隻,害我陪你說盡大半天的口水,也明知我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也不肯放過我去和早填飽肚皮的店員換班,分明是暗地裡整我,有你的!采梅恨得牙癢癢的。

  采梅將小紅盒遞給他。「麻煩櫃檯付額,並祝你追女友成功。」采梅輕輕拍他的背,可想而知,那口香糖將與他的西裝外套形影不離啦!哈!哈!……她快樂得不得了。

  他停下腳步,說:「能否留下你的姓名和電話號碼給我?」

  她立即收斂笑容。「做什麼?」她口氣不悅的問。

  若是認識采梅或被她整過的人,瞧見采梅這副鐵青的臉,第一個念頭定是:拔腿就跑!那色貫滿盈的人居然還很不怕死的回答:「著追不上女人,你則是我下一個目標。如何?當我的女友是何等幸運,你要什麼我都能如你願!」他對她擠眉弄眼。

  也不知采梅將什麼「東東」往他讒言的口送去,而「東東」被他猛吞下喉,他悚然道:「你……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你不是說我要什麼你都會如我願的嗎?」她處之泰然的反問驚慌失措的他。「我要你去死!」

  「什麼?」他眼中充滿駭意。這女人八成是精神病患者,才不聽她胡言亂語一通呢。他慌忙的付帳後逃之夭夭。

  這一幕,因采梅他們動作及音量極小,所以並不怎麼引人注目,倒是只有櫃檯小姐和蕭正傑的眼神照單全收。

  「采梅……你當真給他吃毒——」櫃檯小姐驚驚的問。

  「是瀉藥!」

  櫃檯小姐放心的道:「但我總覺得那慘無人道的事,你這兩個星期以來都做盡了……」見采梅轉色,她連忙接下文。「不過我倒認為你做的對極了,面對那些思想齷齪的人最好是整死他們。真搞不懂你的腦袋瓜裡淨是裝些奇奇怪怪的整人招術,這是你與生俱來的嗎?」她百思不解的問。

  采梅正要回答她時,肚子即發出咕嚕的叫聲,才知道餓意已湧上。「不好意思!本姑娘從早上至現在仍未進食,我得先填飽肚子再回答你的問題。」

  這時采梅突然覺得有人直盯著她這裡瞧,她望眼尋找那視線的主人。

  她傻了。那俊臉像用雕刻刀一般雕塑成形的,英俊無比,既高且健美的身材,即是名副其實的阿波羅再世。不對,她見過他……在哪見過呢?該死!她對人的記憶力是超級的爛,算了,此種費神的事她懶得去沾,管他是誰,即使是天皇老子也不干本姑娘的事。她很豪爽的抹去那些想法而大咧咧的走去,與他擦身而過。

  「不記得我?還是你在裝清高。」蕭正傑向著對他視若無睹的佐采梅沉聲道。他從未見過能夠在一面之緣將他忘得一乾二淨的女人,而今他終於碰上了,原來被人忘懷的滋味不比讓女人整天纏著不放好受。他也從未見過心思這般詭異的女人,與初見面的她,哪個才是真面目?或許當時她「奄奄一息」,所以看不到她現今「生龍活虎」的整人方式吧。

  他需敲醒她的記憶,因為沒有人能將他忘記,尤其是她。

  采梅停止步伐,不悅的轉身道。「你在跟我說話。」

  「正是。」他自負的說。

  「我不認識你。裝清高我也不會,況且我未曾見過你,你若認為我這副樣子意謂清高,那麼天底下比比皆是!」采悔怒氣沖大的指著他罵道。怪了?怎越瞧越覺得他面熟……

  說的也是,她若懂得裝清高,眼前這潑辣樣早就不存在了,蕭正傑自問。

  「沒想到你才出院兩個星期,精力就這麼旺盛,真是不可小看的女子。」正傑一句話點醒她似有似無的記憶。

  瞬間,采梅眉梢上翹,怒道。「是你!你就是撞傷我的人,還霸道的不准我出院,又害我拐了一星期的腿,害我差點吃魷魚且被扣半個月的薪水,你自己罪該萬死,還反倒說我裝清高。」采梅肆無忌憚的破口大罵,惹來眾目睽睽。

  「說夠了沒有?!」正傑怒不可遏的叱道。

  采梅懼怕的驚退一步。原來他板起臉是如此的令人駭怕,可惜她佐采梅不是被嚇大的,她下意識的告訴自己不該退縮。她邁大步前進,噘著嘴,怒視仰望身高不凡的他。「我要你補償!」她沒頭沒腦的說出這句話。

  「什麼補償?」正傑面無表情的問。

  是呀!什麼補償?你怎麼會說出這無稽的話呢?你為什麼不能理智些?采梅不停的反問自己。

  「好!我給你補償!」正傑趁她來不及反應時一把拉她人懷,俯首尋她迷人的櫻唇,狂吻她。

  她七葷八素了,他的吻令她暈眩,幸好他強而有力的手尚且環住她的柳腰,否則她便早已兩腳無力的癱坐在地了。采梅本能的用不熟練的吻技回應他霸道的狂吻,畢竟那是她的——初吻!

  安旻隨華老闆笑言相向的從裡頭走出來。安旻和華老闆的嘴不知何時變成O型了。

  「天哪!剛才不是才『望穿秋水』嗎?我才一個不注意,情形即變成『這副樣子』啦!」安旻那雙杏眼瞪得無比大。口中喃啁自道:「大哥進展未免也太快了吧!」

  正傑又趁她未有反應前將她狠狠的推倒,冷冷的對她說。「哼!原以為你會反抗,沒想到你和那些風騷的女人簡直不相上下。」

  正傑迅速拉著正處於看戲的安旻,且拉且拖的走向他的「法拉利」前,兩人即時人座,接著是前所未有的超音速大賽車。

  采梅仍恍惚的呆坐在地。什麼跟什麼嘛!她剛才好像讓蕭正傑侮辱了……不!就是!她怎能容許別人踐踏她的無價之寶——尊嚴。

  蕭正傑,你這殺千刀的。此仇不報非君子,你等著,我會還給你,加倍的奉還給你。

  「采梅,你沒事吧?」華老闆關切的問。

  她嘴角即刻浮現一抹邪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呢!」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我會整得讓你措手不及。她佯笑不已。

  華莫琴是過來人,依她看哪!這對年輕人可有一場無休止的大戰了!

  XX

  正傑回到公司,踩著含怒的步伐走進他的專屬電梯,而安旻是緊跟在其後。

  他按下三十五樓的號鍵,等電梯門一關上,安旻氣鼓鼓的道。「大哥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如此的對待佐姊,讓她受羞辱。」

  「佐姊?你認識她。」他怒視著她。

  「當然認識。佐姊是在大學裡最疼我的人,她可是出了名的整人專家,學長們見了她都逃之夭夭,而你居然吻她又將她推倒在地,大哥我看你這幾天別存有『安然無恙』的想法,佐姊整人向來是出其不意來個措手不及,大哥你準備接招吧。」她一脫口便滔滔不絕。雖佐姊是出了名的整人專家,嚇走不少學長,不過仍是有些人死心塌地近慕著古怪威性的佐姊,因為他們暗中發現她有個一直沒展現出來的優點——善良。但對於那些鼠面心淫的人來說,她可就不近人情。

  「是她自取其辱,怨不得別人。」他冷道。

  「總之你誤會她了。」

  「她和一般短視近利女人沒啥兩樣,只需一吻她便自動反應,原本我還以為她是高尚的女人。」

  「原本?你們曾見過面?難怪你剛進店裡就直瞧著佐姊看,害我還處心積慮的計劃……」她抿嘴是因為正傑睜眼的怒視。她偶爾可對他撒嬌,可他一人就任誰也奈何不了。

  「生日禮物我會補償給你的。」正傑忍住即將發怒的情緒。

  「能見到你和佐姊在一起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了,不知你做不做得到?」她俏皮的眨眨美國盼兮的大眼。

  他頓了頓後道。「你永遠也得不到這禮物的。」

  安旻並不以為然,她始終覺得這件事才不會這麼快就完結了,還有那最記恨的佐姊,她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有好戲看的,走著瞧吧!大哥。

  「即使你不想給也難了。」她喃喃自語。

  「你在說什麼?」正傑聽她含糊不清的話,想再聽個明白些,他的目的地卻已達到了,電梯門一打開安旻就急著推他出去。

  「沒說什麼,你忙你的事!對了,順便叫何風義去跳樓,他昨晚為了睡他的覺竟掛我電話……」電梯門的合上阻絕了安旻怒罵的音調。

  他漫不經心的走在略寬的道上,正想開他辦公室的門,李秘書便叫住他。

  「總裁,您終於回來啦!有個姓楊的先生說同您有約,我便請他到樓下的會客室等您。

  「楊先生?」他先是吃驚,後才恍然大悟的明白。

  李秘書拿起隨身攜帶的記事本,想報告什麼卻讓正傑一語止住。

  「其他事等會兒再向我報告,他人尚在會客室吧?」

  「是的。

  「你去忙吧!我若有事便會喚你。

  「好的,總裁。

  正傑不等她回答就循來時路去了,他停留在電梯前,看著啟示燈亮在二十四樓。這丫頭剛才還氣鼓鼓的叫那小子去跳樓,這回自己先沉不住氣的去企劃部找他,恐怕風義那小子還不知曉她正氣著呢!

  他不等電梯了,反正會客室在地下一樓,乾脆走樓梯活動活動筋骨也不錯。

  正傑急速的走到會客室。「楊先生,我委託你查的事怎麼樣了?」他關切的問。

  「這是您要的資料。」他遞一張紙給正傑。「我們公司一向辦事效率快,如果還有其他事托我們幫忙,我們必會即刻的查出來。

  正傑瀏覽白紙上的內容一番。「謝謝你的幫忙,我會將錢匯進你們公司的戶頭。

  「不愧是蕭總裁,快人快語,倘若有事我們再合作。」他滿意的走出會客室。

  「她需要二十萬。」正傑喃道。掏起西裝的手提電話,撥了個電話號碼。另一端立刻有了頭緒。「華老闆,是我。有件事你能否相助……」



  ※                              ※                                  ※



  「華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采梅驚訝的看著桌上一張二十萬元的支票。

  「這……這是你兩年的總薪水。」華莫琴要對這小妮子說謊真有些不忍,但已答應了別人,就得遵守諾言才是呀!可采梅需得做兩年的白工。華莫琴叫苦連天了!

  華老闆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只做兩個星期不是兩年,我想你神經衰弱該去看醫生了。」采梅嘴角上有一抹無邪的笑容。

  「我先預支給你的。你不是有金錢上的困難嗎?!這筆錢可解決你目前的難題。」

  「可是我……」其實她本想拿父親留給自己的金鐲子去變賣的,但如此就得冠上不幸之名,多可怕啊!眼前現成的二十萬似乎在向自己招手,她在猶豫什麼?

  「你就收下吧。」華莫琴將支票塞人她的手中,斷定的開口:「別還給我,不然我翻臉吵!」

  「謝謝你,華老闆。」

  「謝謝我,這是你未來的薪水,理應謝自己。」

  采梅走出華莫琴的辦公室,臉上的愁容也全然消失而成原本天真無邪的容顏。

  「采梅。」嘹亮的女子聲。「我在這兒啦!」

  「秀琳?!怎麼有空來?李大哥說你正忙著服裝展的事情。」采梅笑容可掬的訝道。

  李秀琳的美麗是前衛性的,給人很大方又不失成熟的感覺,這是她倆相差最多的地方。采梅的天使美是無比的迷人,但整人的心卻是無比的恐怖。在大學時代的男同學也都比較欣賞李宏凡了。采梅倒也不在意,而且還落得輕鬆。

  「我特地抽空來解決住阿姨的手本費,大哥硬是要我勸你別固執下去,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無論如何也得試試,大哥真是很有心……」李秀琳望著若有所思的采梅,肯定她說的話采梅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采梅,我說的話你有沒有拉長耳朵聆聽呀?」

  「有啦!錢的事已經解決了,用不著你們兄妹倆費心了,對了!有個遊戲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參加,因為沒有你,這遊戲便泡湯了。」采梅詭異又狐疑的一笑。

  李秀琳靈活的眼珠子轉呀轉,道:「當然參加,你又想整誰了?」她好奇重重的問。

  「蕭氏企業集團的總裁蕭正傑是也!」采梅認為此事不便讓眾人皆知,她細聲道。

  「天哪!他你都敢惹,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啦。」她驚心瞠目的叫。采梅還真是勇者不懼,蕭正傑可是威震企業界的大人物,人人都敬畏他三分,而采梅居然不怕死的想整他,她到底還有何事不做、不為的呢?

  「李秀琳,你已答應了,不可言而無信。」采梅挑高音調指責她的膽小。

  「交到你這種朋友可算三生有『幸』哪!」李秀琳特別對那「幸」字下重音。

  「你有語病。」采梅瞇著眼瞧她。

  「快告訴我你的計劃將如何進行?」她用了拿手絕活「轉移話題」,對采梅的整人計劃也頗有興致,況且這種遊戲已五年沒玩了。不如紓解一下緊張的忙碌感也不錯。

  「你的服裝展何時結束?」采梅問道。

  「下個星期五,幹嘛?」

  「那我們就在那天玩『遊戲』讓你放鬆一下。」她看看手錶。「老媽的開刀時間到了,我早和老闆請假了,其他的事我們到醫院再談。手術應該沒問題吧?」一提到母親她便是一臉焦慮。

  「放心!大哥是持刀醫生,佐阿姨的病是早期發現,對大哥來說這個手術是十拿九穩的,不然他會當場切腹自殺,以維持他揚名醫學界的英名。」李秀琳對她這有如華佗再世的大哥引以為做。在醫學界他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醫,這點名聲倒是可以和威震企業界的蕭正傑並駕齊驅呢!

  采梅懈弛了心中的緊張感,她信得過李宏凡的醫術,但天下哪有兒女不會擔心父母之理,何況她和母親又是無話不說,感情好得很。她自小時即和那對自己的美有些「臭屁」的母親沒有代溝,而且還是一個鼻孔出氣。她那頑劣調皮的性子,母親是絕脫不了干係的,若她倆合作整人的話,那可是唯恐天下不亂,一發不可收拾的亂局了。

  采梅品味著母親常常朗朗上口她年輕時的愛情紀事

  不自覺的已坐上秀琳的車前往醫院的方向去了。她祈禱著。能夠見到母親燦爛可人的笑靨便是她另一種莫大的幸福,而另一種幸福……她至今未找到。其實早已隱約的呈現在她眼前,只要她一個箭步前進便可及時擁有,但她卻無視於這幸福。



  ※                              ※                                  ※



  手術順利的成功。

  宋織如也在近日便可康復出院了。采梅和秀琳這一對寶正凝神細思的計劃著整人遊戲。

  秀琳在病房的抱怨聲大得可當麥克風了。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全然是我在拋頭露面,而你只當幕後使者,我這豈不是惹禍上身?不成,不成。」秀琳奮力的搖頭拒絕。

  「他根本沒見過你,哪會惹禍上身,我的姑奶奶,你就好心幫點忙嘛!」采梅雙手合十的哀求著。

  「我才求你好心饒了我,什麼人不整,整他?他也不過奪了你的初吻而已,他是佔了個便宜,不過你也吃了不少甜頭。堂堂一個大總裁會吻你這黑心婆就很委屈他了。」

  「李秀琳!」采梅氣得臉紅脖子粗斥道。「我要告訴李大哥說你上個月去星期五——」

  秀琳趕忙捂著她大聲嚷嚷的嘴。「要死啦!就會扯我後腿。你到底是朋友還是間諜?」

  采梅看到李宏凡和母親從門口走進來,她扯下秀琳捂著她的嘴的手,先發制人的極大高聲傳播。「李大哥,我有件事要告訴你,秀琳她——」

  秀琳又摀住她的嘴,將采梅硬拖出病房外。

  宋織如搖頭笑道:「這兩個長不大的小女人。」

  李宏凡略微笑的點頭,然道:「佐伯母,剛才我幫你做的身體檢查大致上是沒問題,不過得多來醫院幾趟檢查檢查,千萬不可大意。」他叮囑著。

  醫院走廊傳來吱吱喳喳的女人聲。

  「你為何不改行當廣播人員!倘若你這一說下去,他一定把我關起來不讓我外出。他在你們這些人面前是風度翩翩的君子,在我面前便是大吼大叫的老虎啊!」秀琳情緒激動的說著。

  「誰教你反悔!你要是不答應我會讓全下天人都知道你去星期五餐廳!」她高亢的暢所欲言,怎知李宏凡卻在她身後勃然大怒。

  秀琳僵著臉。「我什麼都沒做,只不過在那邊逗留一會兒就立即離開了,真的。」她忙著澄清事實不忘自采梅一眼。

  「逗留一會兒?星期五餐廳。」李宏凡怒得一字一字的咬牙的念。

  采梅則是若無其事的樣子,誰教她好說歹說的,秀琳死都不肯帶她去見見世面。活該!不讓我嘗甜頭就讓你嘗苦頭,滋味不錯吧!采梅賊賊看著為自己喋喋不休的秀琳,真好玩。

  她早就清楚秀琳的為人,她雖然途中推辭著,但最終她還是會兩肋插刀,在所不辭。采梅只想試試看李大哥板起臉來是何等的恐怖,瞧了瞧,不假!在她心中也有個不擺臉色就可使人俱退兩步的人。

  你等著接招吧!蕭正傑。



  ※                              ※                                  ※



  在一個星光燦爛的夜晚。

  蕭正傑挽著名模特兒藍堤走出五星級的大飯店,正想下樓梯時,一名女子的大聲哭喊。「蕭正傑,你好沒良心啊。」

  她無力的趴在飯店門口前大哭不已,這情景招來許多好奇的富豪人家前來觀看。

  「你是誰?」蕭正傑低沉問她。那女人淚流滿面的,看似不像在演戲,長相挺艷麗的,但他肯定在他所有女人中沒有她的存在,他壓根沒見過她,怎她會斥責說他沒良心?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讓我懷孕居然問我是誰?你好狠心哪!」那名女子嚎啕大哭且指責他莫須有的罪過。

  藍堤心中領悟到什麼,乍看之下總覺得那女人挺面熟的。「你好像是……」

  「誰問你話了,三人。」那女人破口怒罵。

  「我並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正傑對那名女子冷言道。

  接著她又是先前的「亡母」哭泣。「沒天良啊!讓我懷孕就翻臉不認人了,算你狠!你明天就等著收一屍兩命。」她拋下狠話,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圍觀的人紛紛對正傑勸道。「蕭總,你就承認她吧!」

  「是呀!雖然現今民風開放,但未婚生子這名詞對女人總是不太好。」眾人紛紛好言相勸。

  「鬧出人命,您就有麻煩——」

  「夠了沒有!」正傑咆哮,他火了,眾人全識時務的打退堂鼓回飯店用餐了!

  「正傑,你還去不去看服裝展?」藍堤小心措詞的問。

  「你認為我還有好心情去看嗎?自己去吧!」他出言不遜的丟下話便氣沖沖的走向停車場。

  這下完了,他雖與女人逢場作戲卻不至於弄出個未婚媽媽,再說,那女人也不知道是哪蹦出來的,口出狂言說有了他的孩子,這下英名全然毀在那無名氏手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3 00:42:41

第三章   

  在寂靜沒有車輛的公路上,有著兩個女人放肆的狂笑。

  這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巫婆笑聲,她倆就差沒帶著掃把。

  「你瞧見他剛才的臉色了嗎?真像被人拔鼻毛一樣的難看。」一個較成熟的女人,邊做動作,且誇張的說著。

  「我躲在一旁老早就瞧得一清二楚了,嘿!你的演技真不是賴的,金馬獎影后非你莫屬,了得,了得。」長相較清秀的女人,口裡贊贊不絕。

  「唉!就是他們瞎了眼,沒來發掘我這未來的影后。」

  「喲!才恭維你幾句,就春風得意起來了,臭美!」她酸溜溜的說道。

  「羨慕還是妒忌?」

  「不屑。」清秀的女人,氣做的說著。

  「這樣好嗎?采梅。」

  「什麼?」她眨眨眼。

  「這樣整他,恐怕會毀了他的英名。」

  「才不會呢!那群圍觀的人,要是敢透露一個字,包他們沒好日子過,誰敢與他作對,八成是不想混了。」采梅以己之見的論道。

  「那你還與他作對。」

  「我舅者不懼,誰怕誰。秀琳,我們來玩倒計時的遊戲,你說好不好?」采梅高深莫測的笑道。

  「還有遊戲呀?我奉陪到底,說來聽聽。」秀琳歡叫著。

  「我在那王八蛋的車裡,放了個定時『小炸彈』——」

  「炸彈?你想清楚,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你整人整瘋啦!」秀琳撫摸她的額頭。「不燙呀!你是不是『阿達』啦?」

  「是龍炮啦!」采梅沒好氣的回答。

  「龍炮!你說清楚嘛,害我嚇得……你……你把它放哪?該不會是放置他座位旁吧?那蕭正傑的俊臉……」秀琳駭怕的臉一青一白的。

  「放在他車箱裡頭,你真愛大驚小怪的。」采梅對對表。「我算準了他會往這條路,時間還有三十秒,雖然不會開到我們這裡來,但那聲巨響,我們絕對可以聽得到。」采梅奮力歡笑著。

  秀琳看著那狂笑不已的女人,記得她曾經整人,可以樂得三天茶不思飯不想的,這種瘋狂的舉止,大概明天就會出現了,也說不定。「采梅——」

  「注意,我聽到跑車的聲音了,是他!哈,剩十秒。」

  三秒、二秒、一秒。

  磅!

  一個轟天雷的巨響。

  「該死!誰在我車上放龍炮!」蕭正傑憤怒咆哮。

  帶溫怒下了車。心想,這肯定是有人對他有所記恨,不然車子怎會無故發出巨大的聲響。

  噢!他至愛的「蓮花」跑車,真慘不忍睹啊!他掏出手提電話找人幫忙,冷不防的在約一百公尺遠的距離,瞧見兩個熟悉的女人,迸出驚人的笑聲,簡直不能人耳。

  咦?那不是剛才在飯店的女人嗎?!還有另一位是——

  佐采梅!這女人瘋了。

  原來如此,就是她,可惡到極點,安旻的警告果然應驗了。

  電話的彼端終有回應。「何風義!你這睡豬,我有麻煩,你馬上開車來……」正傑氣憤的對他喝。

  當他再度注意那兩個女人時,她們早神龍見首不見尾,拔腿跑啦!不,他絕不允許人在他面前放肆!沒想到奪去她的初吻,得到竟是這種回報,不過他不後悔,她既然喜歡整人,他就陪她周旋到底,可能一輩子也說不定。



  ※                              ※                                  ※



  綠莊。

  巨大的鐵門自動啟開,紅色「保時捷」駛進柏油路上,四周全是綠意盎然且高大的樹,及五彩繽紛的花絮,車子經過了浩瀚的「花仙境」,又經過古意的日本建築物,行駛了一段時間,停在歐式的豪華大宅前,兩個英挺的男人下了車,一位踩著蒼卒的步伐,另一位則是憂憂地走著。

  不待人應門,因為它向來是開著的,這是女主人的習慣,好客如她,偏偏有人很不以為意。

  「陳媽,不是說門要鎖上,要不就關好,萬一有壞人進來,怎麼辦?」正傑很不悅的說。

  「少爺?你終於回綠莊啦!別一直住在外面,你真正的家在這兒,留著我跟陳伯和一大堆的傭人,主人不持家你讓他們領乾薪嗎?看看你,這三年來,在綠莊住的次數用手指頭都可以算得出來,教我和陳伯如何向住在國外的老爺、夫人交代。」陳媽對眼前她一手帶大的正傑,實在沒什麼好怨言的。他從小到大很懂得自制,也非常機智,做任何事絕不需他們老一輩的人去替他憂心的。但相聚少時,難免會有見不到他的埋怨。

  「陳媽,我是在說你的門要關上,我每回回來時,不都一直強調這句話,你怎麼老是記不住。」正傑走進寬闊的客廳,正欲坐下時,便發現何風義早已用他那恐怖的睡姿霸佔沙發了。

  「夫人的規矩不可亂改,若要是有人闖進來,前門的攝影機早就提醒我們了。」她且語且幫正傑脫下西裝外套,她疑訝道,「你怎麼這麼狼狽啊?」

  「陳媽,原來你後知後覺呀?我還以為你已經發現了。」何風義閉目說道。

  「臭小子,別老是糗陳媽,當心下次你登門來玩時,我就讓你吃閉門羹!」陳媽給何風義來個下馬威,又轉向正傑關切的問。「發生了何事?」

  「不礙事。你回去休息吧。」正傑搪塞著。

  「不礙事?你不礙事我可礙事了,被你折騰到三更半夜。你看,你看,我俊俏的臉有黑眼圈了啦!完了,這下完了。」何風義為自己忿忿不平。然後又恢復原來誇張的睡姿。

  陳媽看到何風義那誇張的動作,不禁噗哧一笑。

  正傑平順的對陳媽說。「我真的沒事,你去休息吧。」

  陳媽也不再追根究柢了,走出歐式大宅前往另設置的別墅走去。

  半晌,正傑站在躺在沙發上的何風義旁,不悅的道。「你真的睡了?」

  何風義仍是睡得死死。

  「我就不信,你能在短時間睡得像死人一樣。」正傑提起他修長的右腳,卯盡力往何風義最脆弱的部位踩去後,便像洩了氣一般走去他的臥室,準備他的「計劃」。

  何風義疼得彎下了身。「你要我絕子絕孫哪?沒天良!」



  ※                              ※                                  ※



  采梅踩著輕快的步伐,嘴裡還掛著昨夜的勝利笑靨,她一直發笑的往公司的路途走著。

  才一進公司就接收到一個個含有妒嫉與羨慕的神情。怎麼,難道總經理良心發現,想升她坐經理的寶座?一定是這樣的沒錯,采梅堅毅的斷定。

  「采梅,恭喜你了。」一個年紀與采梅相近的女人前來道賀。

  「謝謝!」采梅感謝。一定是的!同事都前來道賀了,一定是她升上經理,真好!我多年的努力成果就該是這樣的回報。采梅臉上又多了一道光采。

  「我們真有點捨不得你走。」較嬌小的女人嬌氣的扯扯采梅的衣袖。

  「用不著這樣嘛!」采梅虛心的說。這女人感情未免也太豐富了吧!只不過將位於搬到經理室去而已,何必對她依依不捨的。

  「你是來向我們辭別的吧!」又是一令采梅需左思右想的話。

  辭別?是啊!向她們辭別她該到使人翔翔自在的辦公室,也向她坐了兩年的副理座位辭別了。她頓一頓。「是啊!我來辭別的。」

  「虧我們還和你是投機的朋友,你竟然親手摧毀了我們多年來美麗的憧憬。」

  「采梅的美和他的俊是最相配的。采梅,你是怎麼和他相遇的,告訴我們好不好?」

  「他人品怎樣?是不是和他的臉一樣完美?」

  采梅眉頭一皺。「等等。你們說的『他』,指的是誰?」她一頭霧水的問。

  「你少『假仙』了,誰不知你最愛演戲整人,這回我們可有十足的證據來揭發你的面具。」那嬌小的女人自信滿滿的說著。

  「我先聲明,伴娘由我當,你們誰都不許跟我搶。」較年輕的女人狂妄的道。

  「你當伴娘,你也不想想那天婚禮會有多盛大,一定會有許多記者來拍攝,你能不能上鏡頭那才是問題所在呢!」

  另一人半開玩笑的說著。

  「不如我吧!我的身材還算不錯,臉蛋稱得上美的了,就是比采梅差些,我當伴娘應該不為過吧。」又一個女人來個毛遂自薦。

  「你?笑死人了,你這樣子擺在教堂裡,那些富家人還以為你去幫他們避邪!不如讓采梅決定,看看誰才是適合當伴娘的人選。」爭來爭去,最後將燙手山芋還給采海。

  采梅搞不清楚頭緒。「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她得理出個所以然來,清清喉頭問道,「到底誰要結婚?」

  「你呀!」她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我要結婚?」采梅訝異的指著自己。

  「是啊!」又是異口同聲。

  「跟誰結婚?」采梅恍惚的問。

  「是蕭正傑。」這次是男子的聲音,乍看之下,原來是總經理。他又接著說:「蕭總一早就來電話通知了,他還說不希望你結了婚後再繼續工作下去,所以叫我將你的工作給辭了,好讓你——」

  「他把我的工作辭了?這殺千刀的,我要把他碎屍萬段,放狗咬他!」采梅那猙獰的模樣,任誰也不敢向前阻止她要去找蕭正傑的行為,否則必死無疑。

  采梅凝望這大廈,真不愧是享譽國際的蕭氏集團,連公司的建築設計都很特殊,高聳的大樓,公司起碼也有上千人在運作,最好叫那些想輕生的人跑到它的二十五樓頂,來個自由落體大運動,掉落在蕭氏企業集團的門口,多驚天動地呀!順便毀毀它多年來叱吒風雲的名聲。不過她性采梅向來不做缺德事,那些想輕生的人,還是要惜惜自己的好。

  采梅深呼一口氣,然後大邁步走進蕭氏企業門口,欽走去電梯前,竟被人硬生生的給叫住了。

  「小姐,請等一下。」櫃檯服務小姐趕忙喚住她。

  「有事嗎?」采梅無奈的回頭問。

  「請問你想找哪位,我可以幫你通知一下。」她很有禮貌的說。

  「我找蕭正傑,他在不在?」

  「你有和總裁預約時間嗎?」她好氣的問。

  「沒有。」

  「既然她沒有預約,小紅,你就別和她耗下去了。」一名女人不快的說。

  「小莉……」小紅不知所措。

  「我是你們總裁的未婚妻,這回答你滿意了嗎?」采梅慶幸有這「臨時招牌」,不然這情況會令她難堪的。

  「喲,總裁何時有未婚妻了,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呢!」小莉尖酸的說著。

  采梅一笑置之,便說,「不好意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佐采梅多了個未婚夫,正想來這裡找他『問』個清楚。」她惡狠狠的說著,並且把「問」加重了語氣,但她心裡可不是真的想用「問」了。

  「誰又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是假的!」小莉不悅的道。

  「不信你可以打內線到他的辦公室去,一查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

  小莉凝神細思,一會兒便道一好吧!不過我只能幫你轉接到總裁的秘書那裡。」

  算你頗有良心。采梅暗地裡說著。

  小莉走向服務區,在電話上按了轉接的號碼。

  「李秘書,有位小姐自稱是總裁的未婚妻——」

  「讓我自己說。」采梅對著對講機提高音調大聲斥罵。「你告訴他,我是他的『龍炮』妻子,他若是不見我,我就轟死他這殺千刀的!」

  小紅、小莉懼怕的吞了吞口水,從來沒有人能對總裁如此大不敬,這女人居然「輕易」的做到了。

  過了半晌,擴音器傳出「極為」不可能的回答。

  「總裁請你搭他的專屬電梯到三十四樓,他在辦公室等你。」

  小紅、小莉瞠目的望著采梅,她們訝異的是總裁除了金安旻以外再無他人搭乘他的專屬電梯,連總裁的舊情人喬麗麗也不例外,而今她們眼前這脫俗的美女又「輕易」的破例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蕭夫人,因為有好幾次來的女人都自稱……」小莉惶恐的道。

  「蕭夫人……唔!這三個字我承受不起,你還是留著對下個不幸的女人說吧!」采梅萬分的不願當「殺千刀」的妻子,她只想快快和他劃清界線,但在這之前她需消消心頭之恨。

  「你千萬別叫總裁開除小莉,她是無心之過。」小紅同情的為小莉求情。

  「我不會的,她很盡職。再說,你們總裁也不見得會聽我的,我和他是處在水火不容的境界。」采梅給她們一笑後,便走向蕭正傑的專屬電梯。

  當電梯門一合上,她便變了臉色,說有多猙獰,就有多猙獰,像是發了瘋的母老虎。

  電梯停留在三十四樓,她氣鼓鼓沒命的翻找蕭正傑的辦公室,怎知這地方大得不像話,幸好李秘書攔住了她。

  「你是佐小姐吧?!」李秘書恭維的問,她打量眼前這女人,的確!與總裁那一大堆的女子相比,她很突出,也美得羞花閉月似仙女下凡般,最特別的是她不像一般找上總裁的女子都是笑臉相迎、略帶千金小姐的脾氣,而她卻是一副殺無赦模樣。

  「殺千刀的在哪裡?」采梅絲毫不客氣的說,但她並非是對李秘書兇惡,可想而知她凶的是何人了。

  「殺千刀?」李秘書疑惑。

  「是蕭正傑!」

  「喔!總裁的辦公室在前面左轉再右轉就是了。」李秘書提起手指示她。

  「謝謝。」采梅族身走向她所指的方向。又喃喃自語:「玩迷宮啊!無聊。」

  她找到了,那樣引人注目的牌子,除非是瞎了眼,否則絕不會看不到。

  「什麼總裁辦公室?!」她嗤之以鼻,又喃道:「叫殺千刀兼超級大王八的辦公室比較順耳些。」她揚揚眉,望著令她厭惡的門後退兩大步,給它來個迴旋大飛踢。

  砰!相當震耳,蕭正傑辦公室的門真不禁采梅那一踢而開了。

  蕭正傑還是埋首在看公文,但他清楚他的門遭「惡女」欺侮了。「你一向都是用這種方式『開門』的嗎?真『淑女』。門根本沒反鎖,你大可以轉動門把開門而人,何必對它動粗,它很無辜的。」正傑先發制人對她數落一番。

  采梅噘起嘴。「還我!」

  正傑這才抬起頭,發覺她生氣時倒挺可愛的。「還你什麼?」他明知故問。

  「我的工作!」她拉開喉頭吼著。

  正傑站起身,一步一步的邁向她,炯炯的眼神完全擰抓著采梅的雙眼不放。

  她不敢正眼看他,她深怕被看穿心事、以及她搖擺不定的愛……她在怕什麼?憑什麼要怕他?

  采梅振奮自己心慌意亂的理智時,才知道她已退靠著牆壁,蕭正傑亦將雙手按在她兩耳旁,使得采梅更是亂了頭緒,臉頰上的一抹紅暈升起。

  正傑將身體貼近她,在她耳邊廝摩著:「能不能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

  她剛才說什麼來著?天!饒了她吧!她快不能自制了,眼前這男人始終不停的在「灌醉」她,但她只能任由他親吻自己的髮、耳朵、月眉、小挺鼻,再來則是……

  采梅立刻用雙手封住自己的紅唇不讓他得逞。這時她渾然清醒過來。「小人!下流!」

  正傑鬆開支撐的雙手,轉身背對著她,低著頭——偷笑。「反正你的初吻那天早給了我。」

  采梅怒火熊熊,抬起擅長迴旋踢的右腳,向他身後突襲,哪料到他身後好似長了隱形眼,把她屢次「犯罪」的腳抓個正著。

  「放開。」采梅氣急敗壞的吼著。

  正傑鬆手,若她今日穿的是長褲,說什麼他也不會如她所願,但她卻……幸好他是背對著她,不然就曝光啦!

  「你一向都不顧形象的嗎?我看你是投錯胎了吧!做男人好像對你比較合適。」他回身面向著她,再道。「謀殺親夫可是犯法的。」他看著她氣得紅通通的臉蛋,再多有趣的事也比不上欣賞她臉上的表情來的好玩。

  「我和你都還沒踏人禮堂宣誓呢!」她努努嘴。

  「我也沒打算娶你這隻母老虎。」正傑打趣的取笑她。

  「那你為何胡言亂語,說你是我的未婚夫,還辭了我的工作。」采梅聽他那句話,不知怎麼的,尤其惱怒。

  「你喜歡玩,我就陪你玩,不過你若想做蕭太太,我倒是可以勉強將你列人後補人選。」

  「稀罕哪!要娶我的男人多的是,你蕭正傑算什麼?!」采梅第一次自大的說。

  「是嗎?據我所知他們避你都唯恐不及了,還想娶你?那豈不是比自殺來的快。」正傑瞄向無言以對的采梅,他就是愛看她生氣的模樣,接道:「在一樓時你不也承認是我的『龍炮妻子』,現在你反而不買這帳!」

  「我……總之你快把工作還給我。」采梅伸手對他,好似要討回「物品」。

  「那我是不是也該向你討回我的『蓮花』。」他雙手懷抱的凝望她。

  「那部跑車對你蕭大總裁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那份工作卻是我佐采梅這三年來,辛苦掙來的,你怎能說辭就辭。」采梅見他仍不被她佯出來的可憐樣所動,立即恢復她原來的真面目。「你為什麼不去死?我現在真想放十條惡犬追咬你這自大狂,沙文豬、爛西瓜、下三濫,真希望這裡有成千上萬隻貓!」她一氣呵成的說了一大串,她喘了口氣。

  「要貓做什麼?」正傑覺得奇怪,她上述說的都很「流利」,下面卻間斷了,他不明白的問。

  「抓爛你那張自以為很帥的臉!」她舞爪的比擬。

  他對她罵人的功夫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若要是其他人敢向他口出怨言,他必定會大火,當他生氣時絕對會驚嚇任何人,但對她……隨機應變她高深莫測的整人技術吧!在這些日子觀察她以來,他發現她像極了一本書,說翻就翻,臉上的喜怒哀樂即可看見,如果能每日見到她,那他的生活保證不會索然乏味……他正有此意。

  「我是很帥,難道不是嗎?」他反問她。

  采梅踮高腳,抬高下巴,用手指著不以為然的正傑,不屑的道「「你若仍不將工作還給我,在我眼裡你是一隻名副其實的——豬——」她放聲拉長尾音,像是要宣告全世界的人他蕭正傑就是特別「另類」,就算全世界的人沒有耳福,但這三十四樓的高級職員也該聽到了吧!雖然這偌大的辦公室設有隔音裝置,可惜啊!門老早就讓她的「玉女飛踢」給弄壞了,哈!哈——糟了!剛才殺千刀的對她吻親吻去……全給看光了?!這叫她待會兒如何有尊嚴的走出去?

  正傑仔細瞧她的臉,由青逐漸轉為紅暈,由怒變為羞,他不管她是否在想人非非,只曉得她害羞的模樣可愛極了,他深怕自己禁不住而想再對她做出親密的動作,他遠離她,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扳起他平時的容顏,道:「你的工作我會還給你。」

  采梅不假思索的擊掌對拍,大叫。「太好了!謝——」

  「不是原先那份工作。」正傑澆她冷水。他心裡頭正得意萬分呢!她的臉一翻,真像夜夜磨刀的女人,兇惡的很。

  采梅氣得無法開口,只能憤恨的怒視他。

  「你必須做我的私人秘書。」正傑愕愕的道。

  「想的美!」她口中倔強的說。心中對他的這番話感到意外,她問道。「你是不是被我炸昏了頭啦?車讓我毀了,你居然還要我做你的私人秘書!有陰謀。」

  正傑早料到她會如此猜測,他正經八百的說:「你硬是這麼認為我也沒有話說。總之你『必須』做我的私人秘書。」他特別強調必須二字。

  「如果我不呢?」

  「你別無選擇!」

  「什麼?」他又是這種霸道的語氣,真令她討厭。

  「憑我的能力我可以讓你在任何一個公司都做不下去,所以你別無選擇。」他極為自負的道,但卻也是不爭的事實,憑他的能力可以輕易將采梅上班的公司弄垮,他更是言出必行之人。

  「卑鄙、無恥、人格低劣,你不得好死。」采梅又展開她罵人的功夫。早知如此,她就不會跑去整他,反而給了他很好的機會捉弄自己,真像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隨你怎麼說。」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聳聳肩。

  「你……。」他都不在意了,她還能說什麼?她詞窮了。

  「明天八點來公司上班。」

  「你以為我真的會來嗎?」采梅懷疑他太過自信。

  正傑旋著椅背對著她。「你會來的。」

  采梅在他身後扮個鬼臉,她仇都未報就讓他咬一口,氣死她也。

  她大咧咧的走出他的辦公室,又停下腳步,愈看他的門愈不順眼。

  砰!她又欺負那扇無辜的門,「犯罪」後立即逃之夭夭。

  何風義同一名長髮女子擦身而過,雖只是瞄她一眼卻清楚的看出她傾國傾城的美貌,他不悸動,原因無他,他的心只容得下俏皮的安旻一人而已。

  何風義走到蕭正傑的辦公室,正想揚手敲門,一看!這門怎壞了?!再探頭往裡瞧,他發現正傑亮出他久失的笑聲,想了又想,才知這所有的成果即是那名女子的傑作,對正傑是好是壞待他觀來便知。

  「何事讓『冷傲俠』如此心胸開朗。」何風義好奇的問。

  正傑收斂笑容,恢復往日的肅臉。

  「別裝了,我又不是別人,就算你不說我大致也可以猜到八九分了。」風義豪爽的道。

  正傑不搭理他,只是按下分機鍵,道。「李秘書。麻煩你找工人來修門,再向他們多訂幾扇,往後的日子我的門大概會壞上好幾次,就這樣了。」

  「好的,總裁。」李秘書公式化的回答。

  「訂那麼多扇門要做什麼?你瘋啦。」風義不明的問。

  「你沒看到它慘遭惡女的欺侮嗎?!明天起她就是我的私人秘書,我得小心防著她經常『犯罪』的腳。」

  「你已經有個得力秘書了,何必再加上私人的,況且她好像是粗魯派的,把她留在身邊,你想死嗎?」風義打趣的道。這三年來很少見到正傑如此開心,他也希望此情形能夠持續下去!但不知為何又有另種不祥的預感,但遭殃的絕不是他,或許是眼前的蕭正傑,而他這灑脫的何風義又有份等好戲看的頑皮因子湧上心頭。

  正傑只是無奈的搖頭。對那唯恐天下不亂的佐采梅,不知遇上她是幸還是不幸,只明白在他的生活中,已逐漸戀上她的喜怒哀樂,也習慣應付她戰慄的整人遊戲,接下來的日子,只能說是多添加色彩,不再是黑白陰沉的嚇人。

  一片浩瀚無境的花花綠綠,不凡的蝶兒在燦爛的花上圍繞。四周傳來女子清脆動人的談笑聲,六名長相不凡,身穿調絲衣的脫俗玄仙女,她們是天界的聖女,本就是無憂慮的,但其中卻有位聖女擺著愁眉。

  「紅姊,你瞧見上回三郎神君讓白靈兒一腳踢到聖母池那副狼狽樣嗎?真好玩!不過神君太不通情理,竟把白靈兒關在『玉箱盒』裡三天才放出來,他真是老頑固,你說是不是呀!紅姊。」藍靈兒喋喋不休的說著。

  「嗯。白靈兒,你是不是仍在氣神君?」紅聖女問正愁眉不展的白靈兒。

  「神君我另有法子來報復他,倒是有一件是令我挺煩心的事。」白靈兒更加深鎖眉頭。

  「何事煩心?不妨說來聽聽,說不定姊妹們能替你分擔。」紅聖女極關切的道。

  「是啊!白靈兒是大家的開心果,是不該有煩心之事!」其餘人亦認同。

  「我的後世有劫數,你們說我不該煩心嗎?」白靈兒輕點地,把自己懸在空中,對她們苦笑。

  藍靈兒不信的彈指,才睜大眼。「她躲不過這劫數嗎?」

  白靈兒不語的飄浮到群花間,而後著地道,「我該如何是好」難不成要睜眼看著另一個我死去?」

  「這是鬼王給她的劫數,想必鬼王已在魂魄名單中填入她的名字,任誰也無法更改。」紅聖女沉靜的訴說這事實。

  白靈兒機靈一動道,「或許我能下凡警告她,要她小心防範就可,你們說好不好?」

  她們互看一下,立即驚恐失色大喊。「不成!」

  「怎麼不成?」白靈兒不明白。

  「下凡須通知帝王,且須經由他允許。」

  「但你已被他禁足不可下凡。」

  「若是要擅自下凡,必會慘遭天規懲戒。」

  「這念頭萬萬使不得。」

  個個緊張的規勸。

  雖然忠言逆耳,但做大姊的紅聖女仍是要吐出諍言:「為了你好,我們只好看管你的作為。」

  白靈兒看她們眾志成城的態度,下凡?妄想!

  不!她不會打退堂鼓的。要救後世也只有下凡警告她了,根本毫無他法,有法子溜下凡的,她白靈兒是天界的五聖女中,最為機靈的聖女,只要偷偷到人間別讓帝王查黨,大不了再次關到「玉箱盒」中受刑罷了。

  再過些時日即是帝王的大壽,那時他們一定忙得不可開交。嘿!嘿!她白靈兒就趁此偷溜去幾間不就是完美無缺之計。她心裡正賊賊的笑。

  安旻選坐在咖啡廳極不明顯的角落,手中拿著湯匙攪動咖啡不下百次。她看著表,鼻中拂出怒氣。「遲到!遲到!你永遠只會遲到。」安旻口中不停的吐出怨言。

  「安旻,抱歉!遲了點。」風義在她身後傳出歉意,即速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便繞道坐在她對面。

  「遲了點?兩個小時你叫它遲了點?那你不如乾脆不要來算了!」她怒由心生。

  「我是有這打算——」

  「你……。」他為何就不能說些謊言來哄騙她嗎?非得每回讓她氣不可消,偏偏自己對他元法記恨,只要他那迷人的一笑,她就將任何事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算了。」

  「但我還是得說原因。」風義見她有意凝神聆聽,清一清喉頭道。「第一,你忘了我仍在工作中就約我出來,第二,我和蕭正傑正研討一項企劃案,第三,最重要啦……」風義故意吊她胃口,停頓了一會兒。

  安旻不耐的白他一眼。

  風義嘴角一抹得意的笑。「第二,我發現你敬愛的乾哥哥正在過春天呢!」

  「春天?什麼意思?我不懂!」她是不明白,那何風義總愛話中故弄玄虛,她也沒有那好生的脾氣去猜,因為有件事使得她的心底降低極點。她不明就裡的問。

  「戀愛啦!笨呆子。你說這算不算是好消息?」

  「那要看大哥的約會對象是何許人物吵!」在她心中只有佐姊才能坐上她干嫂的位子,其餘人——免談!

  「我只瞄了一下正傑手中的資料,好像叫……叫什麼來著?啊!是佐采梅!」風義拍了自己一個響頭。

  「佐姊?你怎麼知道她就是佐采梅。」安旻不敢置信大哥會和佐姊扯在一塊兒,想當初他還執意不可能喜歡佐姊,甚至可以說是討厭,怎麼這回……那「資料」又是怎麼回事?

  「你認為堂堂一個蕭氏總裁會無聊到找徵信社的人來『喝茶聊天』?」風義點請她的百思不解。

  安旻恍然大悟道:「你說大哥調查佐姊?」她眼神中略帶喜意。

  「沒錯,而我在徵信社的資料中,才知佐采梅原來是你經常向我提起的整人專家。」

  「你見過她了?該不會是同名同姓的吧!」安旻又擠出另一個懷疑。

  「見過!早上同她擦身而過。一頭長髮,美若天仙的臉蛋,勻稱的身材,還有你不是說她深愛白色?!她今天穿的亦是一身白衣,這樣應該沒有認錯吧。」風義徹底的形容一番,一點都沒忽略到。

  「嗯。但佐姊在大哥的公司做什麼?」安旻又是一個問題,若不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怎行!

  「正傑請她——不!是用強迫的,他強迫性采梅做他的私人秘書。」

  「佐姊一定不會答應的,她的脾氣就我和秀琳姊最清楚不過了。」她果斷的訴說著。

  「這我就不敢肯定了,但瞧她殺氣騰騰的模樣也沒差多遠了。」風義一想到正傑的那扇門,便不自覺的發笑,他從來不知道一名女子竟有如此大的腳力,破門而人,如今佐采梅做到了。風義又接著道。「一切結果等明天就能大白。」

  「好消息!真是個好消息。」安旻興奮的拍著桌面。

  「對了!你還未說出約我到這來的事情呢!」風義這時才想起主要的關鍵事。

  安旻收起笑容,軀散所有的開心因子。

  「我是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什麼壞消息?」風義肅容。

  「她要回來了。」

  「誰?」

  「表姊要回來了。」她鎖眉。

  「喬麗麗?!這裡不歡迎她!」風義眼中怒火熊熊,怒不可遏。他是最清楚喬麗麗的為人處事。旁觀者的他,當年無論如何勸正態離開她,但正傑仍是當局者迷,永遠看不透喬麗麗的黑心,枉然得到的竟是三年的痛苦折磨。如今見正傑似乎打開心扉了,怎麼說他何風義死也會擋著喬麗麗,不讓她接近好友,為朋友的幸福……他會這麼做的。

  「表姊上個月離婚了,她說選擇離開大哥,是她一生中最大的錯誤,所以……她承認她錯了,希望大哥能再——」

  「再接受她?令人料想不到的打擊?必不是她說奪就奪,說丟就丟的!更何況正傑早就不是當年的他,喬麗麗未免也太自抬身價了吧!就算她苦苦哀求著,得到的也會是無情的糟蹋。叫她甭多此一舉回國了,何必呢?!」他冷冷的道。

  「你要我告訴她什麼?沒用的!她心意已決,而且她的個性是,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若大哥如你所說的戀愛了,要是讓表姊知道,對方就完了!風義,我們必須防著她才好。」安旻緊握著風義的手,臉上呈現不可形容的恐懼。

  「她何時回國?」風義反握住她顫抖的小手,也希望她鎮定點。

  「二月十四日。二十號正是老爹的大壽,所以她會藉著當天在蕭阿姨和老爹面前提議她和大哥的婚事。」

  「她算的還真準,料到正傑和蕭阿姨會參加金總的壽宴,不過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在我乾媽面前談她寶貝兒子正傑的婚事,簡直是癡人作夢。」風義解愁自笑,對他那「武則天」的乾媽,他可說是欽佩萬分,縱使她現今人在法國,卻不曾間斷的和他電話溝通,再溝通的內容即是正傑每星期的行為報告,還得小心翼翼的不讓正傑知曉,否則他的日子會是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危險不堪!

  「為什麼?蕭阿姨並不討厭表姊啊!」安旻不解。

  「乾媽裝出來的。打從第一眼見到喬麗麗,乾媽就不許她和蕭夫人的頭銜有一絲絲的瓜葛,她要的是與她志同道合的媳婦,你現在明白了吧!」風義愈說愈樂,喬麗麗怎麼想也想不到正傑會有這麼一個演技高超的媽。風義更加深笑意。

  「志同道合……「安旻沉思一會兒,眼睛一亮。

  「佐采梅!」他倆異口同聲的道。

  風義朗誦著一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功夫。」安旻接著道。

  風義若有所思的邪笑。

  「現在距離喬麗麗回國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足夠了。」風義俊俏的臉龐多了一份賊意。

  「要做什麼?」她又是不解他意。

  「盡快將正傑和佐采梅送做堆,也就是讓他們成為夫妻,這樣喬麗麗就無法阻止了。」

  安旻原本是要歡叫,但又打消而嘟著嘴道。「他們就幸福快樂,那我們呢?」

  「我們什麼?」他佯傻的問。

  「何風義!你真不解風情,你倒不如出去被車撞死算了!」安旻不顧眾目睽睽,只想大聲的罵醒他這對自己沒情,卻對大哥有意的傻子。

  他眼望四周人的異樣目光,笑笑,傾著身子對安旻耳語說。「我死了,那誰娶你?」

  安旻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風義的話,沒好氣的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意思,是不是故意讓我出糗?」

  「不敢,你是我最疼愛的人,我怎會故意讓你出糗。」風義在她的手背上輕吻了一下。「現在最要緊的是蕭正傑和佐采梅的愛情問題,而我們倆早就是焦不離孟,結婚……和『他們』一併辦理吧!」

  「他們?你是說……這麼有把握?」

  「是第六感。」

  安旻咧嘴一笑,和風義彼此凝望著。真正的好戲才剛開始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3 00:43:13

第四章   

  秀琳懊惱的看著桌上的服裝構圖,對它就是很不順眼,也不明白何處不對勁,要是有個活生生的男模特兒站在她眼前給她一些點子,那一切就不用愁了。偏偏這是自己的家,哪來的模特兒!大哥那衣架子又在醫院,如今只有苦惱的份了。

  「你在設計服裝啊?」秀琳頭上傳來男子聲音。

  她仰頭望去,欣喜一叫。「太好了,我的救世主,你終於回來了。」

  秀琳拉著宏凡到她桌前。「站好!你現在是我的構想。」

  「我剛開完刀,而我現在唯一的構思就是睡覺,但我先向你宣佈一件事。」宏凡卸下外套,且說。「下星期五我有個朋友從美國回來參加金總的大壽,他暫時住在我們家,大壽過完,他就回國,在這段時間,我不許你像往日一樣三更半夜才回到家。」

  「你的朋友?那肯定是個醫生!」秀琳果斷的說著。

  「不錯。我是金總國內的主治醫生,而他是金總在美國的主治醫生——」

  「好啦!好啦!我管他是誰的醫生,總之沒我的事!」秀琳揮揮雙手。

  「你少一邊涼快,最近我得看你緊點,免得蔣偉來時,以為你是哪家的瘋子到處亂溜,那我顏面可就掛不住了。」他搖頭歎道。秀琳這小妹要是管好她,得費很大的勁才行。她這人一向是來無影去無蹤,想找到她,難上加難。若是要和佐采梅搞在一起的話,豈不是門都沒有!趁她今日在家,盡快把要說的話一一塞進她腦子裡,如果失去今日的機會,那他只等著丟臉了。

  「蔣偉?誰呀?」秀琳從未聽大哥提起此人。

  「就是從美國來的醫生,倘若你見到他必定會讚賞不絕,或者你自己就先情不自禁的愛上他了。」宏凡英俊的臉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嘖!荒謬之至。告訴你,不到二十本姑娘絕不嫁,你別高興得太早,我決定再騷擾你五年。」炯炯眼珠轉了一圈,又遭。「少了我,這屋子這麼大,留下你和管家們那多沒趣,不如你幫我添個大嫂,那麼我倒可以提前考慮嫁人,怎樣?這筆交易如何?」

  「再說吧!」他不假思索的道。

  大嫂?采梅嗎?他不敢渴望,他一直很明白采梅待他如大哥一般,這想法在認識她不久他就知道了,只是自己硬著臉不願承認罷了。現在的處境,也只好祝福她,早早有個美滿的歸屬,而其他的事,就隨緣吧!

  「大哥,所謂:『下一個女人會更好。』這女人是名副其實的女煞星,別和她太『親密』,而且我理想中的大嫂,不該是她那種個性,應該是溫柔婉人,標準的小妻子才對。」秀琳很巧的運用言語,只希望大哥的心別只傾於采梅一人,不然換來的則是日夜的愁悵。

  「我懂你的意思,說話別拐彎抹角,明講就是了。」宏凡輕打秀琳的腦袋,柔聲說道。

  宏凡給她一個放心的微笑後便揚長而去。

  秀琳頓了一會兒,站起身追著宏凡,大聲嚷嚷,「我的『構想』,你別跑呀!」

  秀琳止住腳步,看著緊閉的門,但它卻好像對她取笑道。「你吃閉門羹了。」

  算了!我自己絞盡腦汁的想吧。秀琳挫敗的打道回府,大哥他們也真是的,就只會煩惱愛情事嗎?而她李秀琳除了擔心服裝展覽會之外也空空了。愛情,別來煩她!秀琳甩甩頭,給自己打氣一下。



  ※                              ※                                  ※



  采梅站在蕭氏集團的門前廣場已有一個多小時了,也超過上班時間了,心裡有兩個答案不停的交替。

  進去!不進去!

  自己不是說好不來的嗎?可是她的腳就是這麼不聽使喚的來到這裡,卻又沒膽走進大門口。去上班,那豈不是稱了那殺千刀的心,好讓他有機會來嘲笑自己!這不成,若是不去的話,她的前途可就一片黑暗,沒的混啦!這更不成。

  「自尊無價。」采梅仰頭,對自己的原則吐了出來。世界如此大,怎無她容身之地。

  才一個轉身就見著她厭惡的人朝自己得意的走近。

  「你還是來了,不是嗎?」

  正傑很開心的能夠見到她,他真探怕她固執不來了。

  「我……我來看你死了沒有,現在見到你還苟活著,我得回去計劃,讓你早日昇天,免得遺害人間。」她正從正傑身邊走去,不料他卻緊捉住自己的手。

  「放手,你弄疼我了!」采梅哀嚎著,這男人力氣還不是普通的大,疼得她的眼快擠出淚來。

  「既然來了,就得給我進去上班。」正傑板臉叱道。

  「哪有強迫人家接受工作,就你這大沙文——疼呀。」她的抗議未說完,正傑突然加重力氣,使在她纖細的手腕上,采梅不得哀叫得更響亮。

  「你進不進去?」正傑嚴厲的問。

  「放手!我叫你放手!」采梅另一隻自由的手,不斷的在正傑胸口「打鼓」,似乎對他毫無作用,而自己卻得到雙倍的疼痛。

  這什麼胸啊?像鐵似的,我的手都紅腫了。采梅心裡對他的身材產生許多抱怨,有事沒事把身材練那麼壯要死啦!

  「我再問你一次,進不進去?」正傑下了最後的通碟。

  采梅的倔強再度堅定不移,對他清楚的咬字。「我就是不進去,你能拿我怎樣?」

  他氣得二話不說就把她像挑麻袋似的扛起在肩,不費吹灰之力。大步邁進公司的門口。

  「放我下來,你這無賴、殺千刀、爛人、臭人、死人,快放我下來!」采梅沒命的叫罵,她不顧這是何種場所,只希望他別把她當物品的扛著,教她多沒尊嚴哪!

  一樓的職員瞧見總裁這種情況進入公司全都目瞪口呆,還扛著一個雞犬不寧的長髮美女。

  「蕭正傑,我警告你,你若再不放我下來,我發誓我會毀掉你所有的事業!」采梅沒淑女樣的大聲嚷嚷。

  正傑仍是對她的警告當耳邊風,一直走向他的專屬電梯。

  采梅吃力的抬頭,瞧見服務台有兩個她所熟悉的面容,突然大叫。「小紅!小莉!快來救我,這殺千刀的要強姦我,快找人來解救我。」

  小紅、小莉聽到她的叫喚,趕緊埋頭躲藏,不是她們沒人情,只是總裁這座火山,她們死都不敢惹,不僅她們是如此,連一早前來預約的客人和記事部的職員都退避三舍。

  正傑聽了采梅荒唐的形容,差點吐血,這女人連強姦這種事也說的出口。

  正傑使出撒手銅:「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只想教訓她剛才的舉止,她的胡言亂語,你們千萬別聽進去,要是誰膽敢幫她,我就叫誰吃不了兜著走。」

  他扛著采梅進入電梯,等門一合上,他便放下早已昏沉沉的采梅。

  「我腦充血了。」采梅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不悅的道:「誰是你的未婚妻呀!我可沒那麼倒楣做你的未婚妻。」

  「我隨口說說罷了,誰叫你剛才說我要強姦你這不入味的女人。」正傑嘲笑她。

  「蕭正傑,你太過分了,我哪裡不能人味了?你說。」采梅叉腰,滿臉不服他的措詞。

  「蕭正傑?不叫我殺千刀的啦。」他挪揄的說。「每次見了你都是張牙舞爪的,告訴我,你的女人味在哪?」

  「那是對你這小人的招術,其他人可就不同,何況我不會學你那些女人,在你面前賣弄風騷,不值得!」采梅給他一個又醜又難看的鬼臉。

  「原來你在吃醋。」正傑得意的說著。他打量著她臉上的表情,這女人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紅暈的臉蛋,是那樣的可愛。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為你吃醋?下輩子也輪不到你。」采梅刻意避開他,似乎有雙看穿人心的雙眼。他什麼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連她的心也不肯輕易放過,可惡!采梅像戰敗的兵,羞不敢抬頭。

  正傑聽她的否認,妒火急速湧上心頭,下輩子也輪不到他,那會是誰?

  電梯不再上升,他拉著采梅的手,沉聲道:「到了,走吧!」

  「別拉,我的手很疼的。」采梅叫苦。

  正傑略不忍地回眸察看。「怎麼了?」

  「瘀青了啦!看,你在樓下的傑作。」采梅拉起袖子亮出手腕,沒好氣的說出一肚子的怨言。

  正傑的心冷不防刺痛了一下,他忘了自己那般力道她是承受不住,他真該死。他並未鬆開手,望向四周,在眾多職員之下,對她附耳低語。「我帶你去上藥。」

  「你要帶我去上藥?你辦公室有藥箱嗎?」采梅不知他為何輕聲細語,所以她放聲的道。

  正傑真想立即封住這女人的嘴,現在他總裁的尊嚴像讓她重捶了幾下,認識他的,都很清楚他從來不帶女人進公司,就連安旻和喬麗麗進公司,也得經過他的許可,而且他從不對女人付出他溫柔的一面,這下采梅無心的打破他有始以來不曾改變的例子,並且把他的威嚴踢到太空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說話。」正傑歎道。

  采梅雖不明白為什麼,卻很聽話的拐嘴。

  他才牽她走了一會兒,她又唉嚎叫個不停。

  「你牽錯手了,換這隻!」采梅揚揚她另只無礙的手,很奇怪的,自己居然不反對他牽著自己的手。

  他翻翻白眼,她當真搞不清楚他們的立場,剛才她還心狠狠的當他是仇人,現在卻當他是情人……情人?正傑懷疑的暗問自己。

  他鬆開手,決定讓她自己走,轉身大步前去他的辦公室。

  采梅小跑步的跟緊他。「你別走這麼快嘛!我跟不上的。」她的叫嚷因走遠而漸漸消失在現場。

  留下呆愣的職員症狀,原來他們總裁不是只有陰冷的面容,那女人真行!他們等著她一一掀開總裁隱藏的各種情緒。

  XX

  總放辦公室藏著女人的哎唉。

  「啊!好疼呀!你就不能輕點嗎?」采梅疼得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掉下來。

  「我已經盡量了,你一直叫下去,不渴嗎?」正傑再次拿藥塗抹在她的手腕上,收斂力道的揉著。

  「喂!你辦公室怎麼會有醫藥箱,你經常讓人打呀?」她又頓了頓。「看你身手不錯,連我上回偷襲你,你都知道,不像是挨打的人。」

  正傑笑看她一眼,又低頭替她上藥,且道,「這醫藥箱是我公司企劃部經理的。」

  「他要醫藥箱做什麼?」采梅滿臉疑惑。

  「這是他以前用的,忘了拿回去。他是我媽的寶貝乾兒子,但我媽的寶貝法,卻是拉他的耳朵,要不就是捏他的挺鼻,他怕擦藥時,讓他的秘書看到,所以一直都藏在我這,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你媽媽為何要這樣對待他?」

  正傑聳聳肩。「我只知道,我媽她一成不變的向他要資料,但母親都不滿意裡頭的內容,結果就是這一黑一青的下場,可惜內容何風義死也不肯對我說。」正傑想到那件事他就氣。總覺得他們有事瞞著他,當他一向風義開口問時,風義就像會讓「武則天」斬首示眾的直冒冷汗,還將他向來喋喋不休的嘴封得死死的,讓他得不到一絲一毫的線索。

  「何風義?是不是安旻的男朋友?!」采梅眼一亮,趕忙的問他。

  「是那小子沒錯。你見過他?」

  「沒有,倒是常聽安旻提起……你和安旻是什麼關係?你們好像很親密似的。」采梅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醋罈子,心就這麼一攬,它就翻了。

  正傑雖然低頭未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但聽她的話意挺酸的,再次仰頭看她。「你認為我們是什麼關係?」

  她撇撇嘴。「不關我的事。」采梅避開他的雙眼,他又在探測自己了。

  「她敬我如兄,我待她如妹,我們之間的關係的確很『親密』,明白了嗎?」

  采梅表面上是裝出一副不理他的摸樣,但心頭卻寬心許多,自己也真是的,居然吃安旻莫須有的醋,無聊到極點。

  「這是什麼藥水,涼涼的,很舒服呢!」當窗外吹進一陣風時,采梅才感到手腕上的涼意,亦感到正傑萬般的柔情呈現在她面前,她不敢相信他陰冷、霸道之下還有令人懾魂的溫柔。

  她才一回神,更發現她與他的距離近到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聲,她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不知該如何應付,任他推倒自己在沙發上,再清楚不過的是,她的唇讓他強烈的佔有著。

  正傑情不自禁的吻她,吻她的髮、她的耳、她的頸子、眉、淚……淚?他立即停止他的狂吻,坐起身。

  噢!天哪!她哭了。「你哭了,為什麼?」正傑想伸手拭擦她的淚,卻又莫名的打消念頭。

  「我和那……那些女人不一樣,我不要你這麼認為!我不是,不是的!」采梅想到他在「仙杜拉」對自己說過的那番話,難道他剛才的行為只是在試探她?他真該千刀萬剮,不得好死!采梅詛咒著。

  「我知道你不——」

  「你才不知道!你這花心大蘿蔔我討厭你!」采梅狠力的拭著她的淚。

  「好了,停止你的哭泣!」正傑命令的道。

  采梅的確不再哭了,但絕非接受了他的命令,因她鬼腦子裡又擠出多項可愛的整人計劃,而這次針對的目標就是——蕭正傑,誰叫他強吻她,她絕不會就此原諒他!

  采梅站起身,對正傑半真半邪的笑。「告訴我私人秘書應該做什麼樣的工作!」

  正傑並不訝異她的改變,畢竟上回她已使用多次,他往後的日子可真有得瞧了,他早已想過這一點,他並不後悔,他很想看清楚采梅到底是魔鬼心還是天使情。

  「走!我帶你去介紹給各部門的經理認識。」

  「包括何風義。」采梅想盡快的認識安旻口中的風趣男友。

  正傑眼底充滿怒火,以及他完全不曉得的爐火。

  「包括那該死的何風義。」正傑大吼著。



  ※                              ※                                  ※



  采梅日復一日做這相同的工作,且份量卻比任何人要多上幾倍,不知是蕭正傑故意捉弄她,還是她的工作原本就是如此累人,可是李秘書就做得很得心應手,但她已做了一星期卻不能駕輕就熟,管他!三天前她發現了偷懶的秘絕,就將工作全推給那些經常拍她馬尼,且一臉油滑的小人,自從他們一知道她與蕭正傑的關係之後,總是對她奉承阿諛,使她見了就厭,這下倒好,將工作全推給他們,她可就逍遙自在,樂翻天啦!

  采梅且端著咖啡且咯咯的笑著。

  「你在笑什麼?」正傑原本在專心看文件,但聽采梅從門口進來就不曾停止她的賊笑,當然,他是聽見她的笑聲才發覺她早就進來了,也就只有她會進門卻不敲門,出去卻是驚動所有人的聲響——甩門!哪天他和她大吵一架,那「整人專家」進他辦公室就不是行蹤飄忽了,而是如同第二次來時,用踢的。

  「沒有呀!我有笑嗎?你聽錯了吧!」采梅把手上的咖啡放在他的桌上道。「你的咖啡。」

  正傑虎視眈眈的望著她端給他的危險物品。「我沒叫你泡咖啡給我。」

  采梅笑意更多了。「提神嘛!」

  正傑不敢苟同的微點頭,腦中又閃出一件事便開口道。「下個月我要去參加金總的大壽,我要你當我的女伴。」

  「想得美。」采梅這本書又翻了一種表情——憤怒。

  「由不得你!」正態極為霸道的說。

  又在命令人了,我偏不服。采梅鞏固她的乖張理念,她可不像一般人如此的好說話。「我才不可能當你的女伴,你的女朋友數都數不清,你大可以去找她們何必專挑我這不起眼的女人,人家是名媛,而我是個再平凡不過的人——」

  「我只要你,其他女人我一概不理。」正傑此話含有另種意味,可惜采梅那情場白癡卻是恍惚的樣子。

  「我可不會答應的,喝你的咖啡吧!它可是我親手『調製』的,香醇可口。我去工作了!」采梅旋身走出去,大力甩上門。

  正傑搖頭笑笑,再不久這門又得換新的。

  他眼光注視在那「香醇可口」的咖啡,它拂來的香味的確很香濃,他不假思索的喝了一口……

  噗!咖啡噴灑在桌上,公文毀了,可他滿臉清楚的布著怒顏,他咆哮。「佐采梅,你竟敢放胡椒粉給我——哈——啾。」正傑不停的打著噴嚏。

  采梅則在門外狂笑不已,活該!誰教他故意讓她工作忙得幾乎昏頭。

  此地不宜久留,免得讓他歹個正著那她就完蛋了。采梅拔腿「落跑」。

  采梅來到了她這三天經常讓她偷懶的休息站——一樓記事部門,她也是特地找小紅、小莉聊天。

  她看著小紅、小莉忙著整理資料,好奇心大起。「什麼事需要如此忙碌哇?」采梅雙手慵懶的放在服務台上。

  「采梅。你又偷懶了,哪天讓總裁發現可就不好了。」小紅嘻笑道。

  采梅並不反駁,只是笑笑。

  「是呀!總裁最討厭工作不努力的職員了,你當心被他炒魷。」小紅忙碌中卻不忘警告采梅。

  「你們忘了嗎?是他強迫我接受這份工作的,他若是炒我魷魚,我會放鞭炮宣告世界,我自由了。」采梅肯定的形容。

  小莉停下手邊的工作道:「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經常和總裁在一塊,還同他進出酒宴,你們想必有跳舞吧?!一定好浪——」

  「浪漫?嘔!他是藉機吃豆腐,那個大色狼。」采梅對正傑的印象總比別人差得很遠,每回公司人員碰巧在她面前提到他時,她就不停損毀他的形象。

  「那有什麼關係,你是未來的蕭夫人,總裁吃你豆腐也是理所當然,你說對不對呀!小莉。」小紅欣然的問,眼望某處的小莉。

  「我說過我不是他的未婚妻,他磨掰的,你們別相信。」采梅白了小紅一眼。

  「你難道不知道只要從總裁口中說出來的都會變成事實?總裁從不說謊的。」小紅依然不理會采梅的辯解。

  采梅不想再與她爭論,她轉移了話題。「他剛才喝了……」

  小莉眨眨眼。「你說清楚點。」

  「胡椒粉加咖啡。」

  小紅和小莉駭怕的吞了吞口水。

  「這……這次可不關我的事。」小莉劃清界線。

  「是呀!這次我們沒出主意,你別拉我們下水。」小紅遠離采梅三大步。

  「我知道,這主意是你們那瀟灑俊男何經理出的。」采梅快意的說著。

  「天哪!他比我們還狠,我們上回只不過叫你放醋,他卻——叫你放——」

  小莉趕忙捂著小紅的嘴,緊張的東張西望。「你不要命啦!要是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就沒明天了,你這沒大腦的女人!」說完便放下手。

  「小莉你一向是這樣大驚小怪的嗎?若是傳到蕭正傑的耳朵裡,我會負責的。」采梅拍拍胸脯。

  「你當然要負責了!是你要求我們出點子的,況且總裁這麼疼你,也不敢處罰你。」小紅據實道。

  「他疼我?有沒有搞錯,他別凶我就很好了,還會疼我?得了吧!他在我的眼裡只是一隻沙文豬,不講理的。」采梅雙手叉著腰,滿口惡言。

  「總裁其實是個好人,他不是你想像中那樣,反正到最後你會明白你的直覺是錯的。」小紅不願多做解釋,如果采梅若真有心要瞭解他,那麼她也不必多費口舌。

  但采梅並未將小紅的忠言聽進耳,滿臉好奇的看著剛進公司的男人,他還悠悠的走著。

  「早安!采梅。」他給采梅一個飛吻。

  小紅、小莉緊張的冒汗,若是讓總裁瞧見這情形,準定讓他死得很難看。

  「你很沒時間概念哦!現在都近中午了,你居然跟我道早安,何風義你是睡昏頭了,還是三魂被狗咬住回不來。」采梅誇張的替他解釋他為何會說「早安」的原由。

  在采梅進公司上班的第一天開始,她就和何風義的感情非常融洽,當然,他們的中間人就是金安旻,要不然哪能如此瞭解對方。

  「現在是十一點半,快向我報告你遲到的原因。」采梅指著手上的表,像在訓員工的說。

  「安旻昨夜纏我到今早才肯走,我只不過是躺了一會兒,怎知睡到這麼晚……」風義一副無辜的模樣。

  「所以你就遲到?!這理由勉強通過,但,她為何去找你。」

  「還不是金總又逼她去相親了,所以她又躲到我這向我訴一大堆的苦,你說我可不可憐。」風義歎了一聲氣。

  「不可憐,這是你應得的。」

  「什麼?」

  「誰叫你不要她。」

  「拜託!誰又叫你和蕭正傑不趕快結婚……」

  采梅翻臉一瞪。

  風義吹吹哨子。「當我沒說好了。」

  他見她仍在氣憤中,一個轉身就跑!

  半晌,采梅聽見小莉不耐的聲道。

  「我說過總裁是不隨便接電話的,汪小姐請你講點理好嗎?」小莉對著話筒不悅的道。

  「怎麼回事?」采梅詢問。

  小莉不忘捂著話筒,說:「我今天已經接了十通電話,像這種不講理的態度,仗著自家有錢就擺著一副高傲的樣子。」

  「我來聽,你接下擴音鍵讓大家聽到那三人的聲音。」

  其他記事職員知曉采梅又將大顯身手了。

  「您好,我是總裁的私人秘書,有什麼事向我說也一樣,我會轉告他的。」采梅公式化的口語。

  「我不要跟你說話,叫正傑來聽。」彼端傳出驕縱的口氣,讓人聽了就厭。

  正傑是你叫的嗎?采梅爐火擺明在臉上,亦不悅的回道。「告訴你,總裁不會聽你的電話,就算他想聽也有些不便之處。」

  「你是什麼東西?膽敢對我大小聲的,我剛正傑開除你!」

  采梅無心聽她的狂傲之語,只是在一旁玩弄她的黑長髮,放那女人自言自語,叫職員們好生嘲笑,卻不敢放聲。

  采梅再次開口是:

  「對不起,當機了,你的聲音我們無法完全接收到……啊!冒煙了,什麼?整棟大廈起火?快到廁所去救總裁,他還在裡頭便秘呢!別理電話了,快救火!」接著是「卡」的一聲,采梅切了電話。

  再來是全體職員的一聲歡呼。

  他們很慶幸有采梅的存在,不然整天都得繃著臉,內心的鬱悶就不知該往何處發洩才好,且她只要在哪一樓,氣氛會完全讓她帶動起來,她也在近期內成了整棟大廈的開心果。

  但采梅卻是妒火無可滅,沒好氣的對職員道:

  「下次大家再接到這種電話,就用我這種方法解決,明白嗎?」采梅臉上好像寫著「誰敢同我搶正傑,就不得好死」,可怕到極點。

  她見到風又從電梯揚揚的走出來迎向自己,他笑道:

  「采梅,肚子餓了吧?我帶你去吃牛排,小紅小莉你們也一塊去。」

  采梅卸下怒臉,開懷對全職員大叫。「大家別工作了,何經理要請咱們去吃神戶牛排。」

  風義差點跌了一跤,這女人分明想讓他破產,不安好心眼嘛。「佐采梅,你想讓我破產嗎?」

  采梅噘起嘴。「你的錢多的快把你壓死了,我是幫你消費解救你呀!」

  「那蕭正傑是多金的男人,你怎麼不解救他?」

  「我早當他死了。」采梅吐出了亂沒人性的話。

  「佐采梅!」采梅身後傳出吼聲,不是正傑還會有誰?

  采梅見了他想和何風義他們落跑,不料正傑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一手環住她的柳腰。

  「放手。」采梅想擺脫他的箝制,卻是白費力氣。

  正傑不語。

  「不要以為你力氣大,就可以行霸,你再不放手我叫人了!」她的話正傑似乎沒聽進耳,只感覺他在自己的腰上使力。

  「是嗎?你看看四週一個人也沒有,叫也白叫。」正傑有些得意的說,就算是有人也會裝做沒看見。

  「什麼?」采梅張望四周。這些沒義氣的,說跑就跑,他又不是什麼瘟疫,怕成那樣子。

  「走。」正傑硬拉著采梅走出公司大門。

  「去哪?」她且行且言,瞧他根本沒翻臉,她也不再耍脾氣了。

  「吃飯。」

  「我不要和你一起吃。」

  「去不去?」正傑陰眼掃瞄著她。

  她反瞪他一眼,然後大踱步走去。

  「你去哪去?我的車子在停車場。」正傑叫喚。

  「那車子太招搖了,我們搭公車去。」

  「我看你是怕我倆單獨在一塊吧!放心,我以人格擔保,只是單純的吃飯。」正傑賊笑著。

  她卻不理會正傑的保證,眼光投射前方草叢的三個人影一一是風義他們。哈!他們來救我了。

  「你待在這兒,我去把車開出來。」正傑吩咐後走向停車場。

  「采梅,快走!」風義低聲叫她。

  她心想,放他鴿子教訓教訓他,誰叫他交那麼多女朋友?!讓他氣死,算他活該。

  「我還以為你們不理我了呢!」采梅迎向那三人。

  小紅、小莉問道。「總裁怎麼辦?」

  「讓他氣死!」采梅和風義異口同聲。



  ※                              ※                                  ※



  風義沉著臉,這是他極少的容顏,但對某個人他不得不使出來。原本一天的好氣度全教安旻給破壞了,原因無他,喬麗麗回來了。

  他在機場大吼。「那該死的女人提前回來做什麼?這下好了,正傑和采梅還沒有個終結,竟殺出個程咬金,我看我們別指望有好結果了。」

  「我也不知道她為何臨時改日期,既然來了,我們也無法改變什麼。」安旻無奈的道。

  「我竟然會請半天假陪你等那女人,我瘋了我!」風義按住自己的額頭,不停的抗議。

  「我也不喜歡,可父命難違,誰叫爸爸寵溺她。」安旻深鎖眉頭,爸爸總教表姊給蒙在鼓裡,看不清她,她是個佔有慾非常強的女人,為了達到目的會不擇一切手段來取得,見她對大哥那份深不見底的愛,若要失去了大哥,她又該如何……安旻不敢再想下去了。

  在熙攘的人群裡,藏著一位艷麗非凡的女人,一身大紅的連身衣,踩著優美凌波的步伐從人群中掙脫出來,她一頭的卷髮盤在後腦,留下少些絲發隨意擺放,那雙迷人的大眼,像會勾引人一般,嘴角上揚,展示她有形的朱唇,整體看來說有多美就有多美。她和采梅不屬同類型的,采梅是脫俗出塵的仙女,而她卻是地火之神降臨的惹火女郎,雖有超強烈的對比,但卻都是傾城傾國的絕色美女,可惜男人大都會遠采梅而近她,畢竟采梅的整人招術讓人不敢招架。

  那名女人笑臉迎向風義和安旻,道。「謝謝你們來接我,安旻你變漂亮了。」

  「安旻一生下來就是個美人胚子,喬麗麗你少諷刺人。」風義冷言道。「既然已經接到你了,我也不願和你一塊回去。」

  他拂袖而去,再和那女人交談下去,他會怒不可遏的。他決定不告訴正傑喬麗麗回國的事,否則正傑……等他與采梅的心繫在一塊時再說吧!

  「表姊,你別怪風義,他……他今天心情不大好。」安旻看著無表情的喬麗麗怯道。

  她虛偽的一笑,「我怎會怪他,我不介意。」提起行李。「走吧!先去看舅舅。」

  不介意?口是心非。安旻不以為然,記得小時候,她就為了一份禮物給安旻狠狠的一巴掌,她會不介意?鬼才相信。



  ※                              ※                                  ※



  采梅趁假日來到秀琳的服務店,順便一道拖著老闆——李秀琳來。怎麼說呢?秀琳向來極少管店裡的事,畢竟她是排名世界前幾名的名服裝設計師,而且她的服裝展正忙著,偏采梅卻在她分不開身時,硬拖她出來挑禮服,但又推辭不了,那時才想起有件重大的事要辦,當然和采梅脫不了半點干係了!

  「我說大小姐呀!你別淨是件在那兒,不是要挑你的禮服嗎。」秀琳故裝沒好氣的對一臉愁眉不展的采梅道。

  見她似沒聽進耳又道:「不是硬說不當他的女伴了嗎?從不見你反過悔,今天倒是頭一次。」

  采梅有些反應了。「他根本不知道,還以為我不答應,可我也沒打算告訴他……!不是我顧他的意,我只想見見金總的壽宴是如何盛大法。」

  有夠爛的理由,算了!就當我秀琳行善,勉強接受吧!秀琳點點頭敷衍敷衍她。

  采梅望著那些禮服上恐怖價錢,哪是她這平凡女子能夠支付的,她來這裡做什麼?就為了當蕭正傑的女伴,而買下天價的禮服?她瘋了!

  她本想打退堂鼓,但還來不及反應就讓秀琳給拉到一個大櫃子前。

  她疑惑的問:「做什麼?」

  秀琳笑一笑,然後打開櫃子……

  采梅眼睛彷彿見到稀世珍寶般的,一眨也不眨,眼前那雪白的禮服教她心一悸動,它並無裝飾任何精巧的物品,只為它的衣邊精緻設計,就教人傻眼,倘若再穿在模特兒身上就是絕美,看看它若隱若現的腰身,還有那含有蕾絲的高領,無袖的設計,只能教女子完好的身材更加凹凸有致,但這套禮服似乎只合適某人的身材……管它!總之,她不會穿上的。

  「好看嗎?」秀琳像等人讚賞的口語問。

  「當然,它是特別的,脫俗的,出塵的——」

  「而且是你的。」秀琳很大膽的接下話。

  采梅只是驚訝,一字也說不出來。

  「是我花了十五天設計出來的,真浪費我腦細胞,若不是讓人逼,我才不會擱著服裝展不管,來做這檔事,你瞧,這衣服上上下下哪一個地方不是專為你設計?這套衣服也不是馬虎趕出來的哦!還是有人在我的工作室特別監督的。」

  秀琳喋喋不休地告訴她這十五天來的苦日子。

  「我沒教你如此費心,告訴你,這筆費用我不負責。」采梅看這套禮服的料子不同其他禮服一般高貴,而是「非常」高貴。

  「哈!好心的不是我,我哪有美國時間對你獻慇勤,是你的蕭正傑呀!明白了吧!」秀琳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他?!他怎麼找到你的。」采梅提高音調,心裡也有那份喜悅,以為蕭正傑除了專心公事以外,也沒別的值得他分心了,沒想到他竟為了她的禮服,監督秀琳半個月,難道他這兩個星期,都是不到中午時刻,便匆匆忙忙的出去,卻又比他盡職的李秘書晚回公司一個多鐘頭,本以為他又去做花花公子了,她還暗地裡詛咒他死在外面,剛才聽秀琳一說,得知他都是為了自己,心上不免顯得有些感動。

  秀琳清清喉嚨,開始她的長篇大論。「他是個集團總裁,有何事他辦不到?找人調查我,那就更容易許多了,誰叫我李秀琳頗有名氣呢?世界上有誰——」

  「拜託你講重點,『轉話題』小姐。」她性子倒急點兒,若再讓秀琳說下去,又得聽到她祖宗十八代去了。

  「重點就是,他找我問你喜歡什麼顏色,又問你大概會喜歡哪種款式的禮服,我就大言不慚說:『乾脆,我來設計較妥當』,畢竟我和你深交那麼多年,你穿什麼牌子的內衣,用屁股想也知道,還有你擦日——」

  「李秀琳!」采梅不耐的吼了。

  「簡單就是那俊男蕭正傑支付這套禮服的費用,就等你這女人來領取吵!報告完畢。」秀琳俏皮的向她舉手敬禮。

  采梅轉過身,忍不住淚水直下,一發不可收拾。

  「哎呀!怎麼哭了呢!」秀琳趕緊騰出手帕,拭去採梅可憐的淚珠。

  采梅支支吾吾的開口道:「我真該死!他暗地裡對我這麼好,我卻明的想放污藥在他茶中,我真壞!」

  「若你自認壞、欺侮他,就當嫁給他,好讓他安心。」秀琳喃喃道。

  但采梅像是拉長了耳朵似的,聽得一清二楚,迅速翻臉。「嫁給他?我呸!不如叫我先去死,他巴不得我離他遠遠的。他還說,我要是想當蕭夫人,他還會勉強將我列人後補,後補呀!你說過不過分?!」她想到那句話,就一肚子怒氣,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說話只懂得刺傷人,卻不懂得彌補傷口,那該死的殺千刀。原本對他漸有的好感,現在全沒了。

  「原來你挺在意那番話呀!我看你是真的愛上他了。」

  秀琳一語驚醒夢中人。

  采梅心一震。是嗎?她愛上他了?老天爺別和她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她和他應該是冤家才對,況且,蕭正傑也未曾表示喜歡她或愛她,只是有些愛吻她,有些挑逗她,有些對她容忍,有些對她橫行霸道……這些大概是他在捉弄她吧!采梅心一定,是的!就是捉弄她,錯不了。那麼她呢?承認吧!每回夢中總是他蕭正傑極為霸道的佔據,好像對她說:「只准夢我!」多自私啊!但自己也不怎麼反對,倒覺得習慣夢裡有他相伴,而以前經常對她囉哩囉唆的仙女,也不知被踢到哪個次元去了。怪怪!想到那仙女,總感覺她有點像自己,不!是簡直,哈!不就是夢到自己嗎?真是前所未有的爛夢。

  「采梅,那不是安旻嗎?」秀琳驚道。「另一個女人是誰呀?還真不是普通的美。」

  采梅不語。呆看安旻帶領一名國色天香的女子,進入店裡,她看得出那女人並非屬於善類,眼裡還散發敵意,她也不甘示弱的加倍「反彈」給她,雖不知自己為何收到她的怒視,卻也明白她絕對有事針對於自己。

  是她?喬麗麗一抹冷笑再明顯不過,她沒想到前天派人調查出最近和正傑親密的女人,竟在這碰面,世界可真小。不過是人家的玩物罷了,她喬麗麗根本不放在眼裡,她一直果斷認定正傑的心永遠屬於她的,誰也搶不走!

  秀琳一覺不對勁,趕緊開個場白。「安旻怎麼有空來這看我。」

  「我是特地來的,這是我表姊喬麗麗。」安旻故作欣然的介紹,骨子裡卻是不屑。

  「你好,我是李秀琳。」她當然看出安旻其中的文章,但仍是故作歡悅,免得叫人說她不善掩飾。

  然而采梅不是不善,而是不願掩飾。

  「無名氏,心情不大好,別惹我。」

  喬麗麗立即收起她虛偽的笑臉。看來她也非柔弱之輩,不可小看。

  「表姊是來看禮服,表姊——」安旻插上嘴,冷不防給人狠掃了冷眼,那人當然是喬麗麗,難道另有其人?

  「不屬於你的,永遠也得不到,你省省吧!」喬麗麗說出令采梅莫名其妙的冷言冷語。

  「拜託你話中別故作玄虛。」看來眼前的喬麗麗,倒是忍不住先掀底牌了,這也好,她也想明白何事讓她出言不遜。

  「我和正傑的關係非比尋常,你更別自抬身價,瞧你那樣能和我相比?」喬麗麗開門見山兼放狠箭。

  半晌,喬麗麗覺得奇怪,佐采梅淨是笑個不停,難道她一點也不在意嗎?還是她和正傑根本沒那回事?不可能!正傑從來不對女人溫柔,他近來也和佐采梅形影不離,哦!倒不如說是正傑不准佐采梅離開他,這種情形,往年在她身上都未曾發生過,想到就很。話說回來,佐采梅聽見她那番話,應該會怒氣攻心才是,怎麼……捧腹大笑?

  采梅深呼吸,收斂笑意,一本正經的道。「你說蕭正傑是把!我勸你打消做蕭夫人的念頭!我聽蕭正傑說他母親可是出了名的怪,若不是和她志同道合的媳婦,她會欺侮那媳婦到底。」正傑告訴她的?那麼太陽定會打西邊出來!當然是那風趣逗人的何風義了!瞧他三天兩頭的往地辦公室跑,冒著會讓正傑殺死的命前來,同她訴說蕭媽媽的檉薄。而那絕非一天能說完的,她卻也興致勃勃的投入,好似那是她做蕭家少夫人之大則,怪怪!但她也不厭其煩的細聽,好像她往後的日子用得上似的。

  秀麗麗一臉恍惚不說,還張大口,好像無法相信采梅那般的形容,蕭媽媽是圓通之人,不論往常她和正傑做任何事,她總是笑笑,但畢竟那是當年,但人的個性不可能轉變如此之大,對!是佐采梅誆她!她怒氣有如江水滔滔不絕,破口大罵。「你少在我面前長篇大論,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你不信?隨你吧!」采梅使個臭眼色瞧她,蕭正態交的女朋友怎麼淨是傲慢自負,打眼底瞧起沒個順眼的。今天自己倒很會忍耐——妒火,若是平常可就沉不住了,她還想留點餘力教訓蕭正傑才是。誰允許他在外招蜂引蝶了咱從認識他以來,就沒見著他在報章雜誌上的花邊新聞了,這下倒冒出同他關係非比尋常的女人,叫她回去非得拿紗布層層的包住他那「罪魁禍首」的俊臉,讓他沒法子「露臉」,那麼一切就省事多了……瞧!自己倒像當起蕭夫人來了,管它!總之她不允許和其他人共享他,嘿嘿!原來「自私」是這麼有趣呀!采梅心裡咯咯的笑著。

  喬麗麗冷笑。「等著吧!在舅舅的壽宴上,我準備向蕭媽媽提我和正傑的婚——」

  安旻急速摀住喬麗麗的嘴,若她再說下去,佐姊那「玉女飛踢」可耐不住了。她又不是不瞭解佐姊,臉上的表情說好聽是甜笑,說難聽呢!就是冷笑外加猙獰,看來她是愛上大哥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不過先得將表姊弄出店,否則佐姊一怒便不可收拾,幸她識時務,假借有其事,改日再來選購禮服,硬拉著喬麗麗出店外。安旻吐一口氣,若知佐姊會出現在秀琳姊的服飾店,她就不帶表姊來了,不然就不用遭她的冷眼掃瞄自個兒了。

  「原來你是和她們同一陣線來欺侮我,是不?」喬麗麗走在街上擺出她原本的模樣。

  「同一陣線又怎樣,你冤了嗎!」安旻反駁,她可不是弱女子,只會遭人凌辱,卻不懂反抗,白癡呀!和風義一起久了,倒也遺傳了他的氣勢,知如何應變時務,也知哪個渾水該趟,哪個不該趟。

  喬麗麗臉綠了,怒瞪。

  「我是你表姊!你竟敢這樣跟我說——」

  「叭」「叭」兩聲喇叭聲。

  安旻往左探頭一瞧,立即,心花怒放的跑去有夠臭屁的「積架」前,臉又一沉,揚腳學采梅的「蠻橫玉腿」朝車門踢去,但氣的不是車子,而是那該死的車主。

  車主驚訝的打開車門出來,探探車子有無「傷口」,幸好,他吹了一口氣道:「幸好它是高級的,不然普通的絕受不住你那一踢……」那張俊臉又多份訝然,再對安旻道。「我的天哪!你穿裙子,居然還做出那種丟我顏面的踢法,叫我以後怎麼娶你呀!從實招來,是不是采梅教你的?」

  安旻不理他滿臉誇張相,轉問道。「這麼巧,你平常這時不都在家睡大豬公黨,怎麼!你夢遊呀?」

  「還不是蕭……」他瞧見不該見到的女人,忽然住口。正傑把拉著安旻的手。

  「你幹嘛?」

  「上車!」

  「表姊怎麼辦?」安旻指指左邊沒好氣的喬麗麗。

  他先開車門,把她「扔」進去,不悅道。「讓她自生自滅。」語畢,即快駛車,放喬麗麗生悶氣。

  一段時間,他才開口道。「你和那女人在一塊做什麼?不是叫你沒事離她遠遠的,怎麼這麼不聽話!」他敲了安旻一記腦袋,但並無使多大力,不然他會心疼。

  「何風義!你就會敲我腦袋。」安旻很想狠狠的踢他一腳,但想他正在開車的份上,算了!

  「我在問你!」風義厲問。

  「帶她去秀琳姊那兒看禮服啦。」安旻賭氣大聲的回答。

  風義趕緊踩煞車,差點就撞上前面的車子。他一時想起一件事,眼亮了亮。「采梅在不在那裡?」若是「抓」到她,他就好交差了,可回去睡大頭覺了。

  「在是在啦!不過大概也給表姊氣走了。」

  「氣走?怎麼回事?」

  安旻聳聳肩。「不明白,只知道她倆一碰面就針鋒相對,處處放冷話。」

  風義嘴角一抹迷樣笑,不虧是喬麗麗,想必她早就查透了采梅,才會見了面,就沒有好話。但依采梅的個性,就算不明事理也會加倍奉還給她,這點他倒是不擔心,只擔心自己會大難臨頭,因為采梅離開了,叫他該從何找起?

  「你有事找佐姊?」安旻問道。

  「我沒事,是正傑有事想教訓教訓她!」若不是正傑真有事纏身,他也不會吃飽撐著,找那瘋女人佐采梅。一會兒,往她家裡尋她蹤跡,一會兒到「他社拉」探她消息,最後的希望,就是她好友秀琳那兒,但卻給安旻很輕鬆的回答「氣走了」!這叫他如何向正傑交差是好。那正傑和采梅也真是的,感情的事也挺簡單的,坦白不就好了,大不了結婚,小倆口鎖在一塊,就不用苦著他到處尋人,何必嘛!

  「怎麼說?」安旻追問其中因情。

  「你說采梅是不是大醋罈?她昨天因為接了不少找正傑女人的電話,氣得把正傑的西裝燒個大洞之後,提前下班逃之夭夭,氣死正傑了……」

  「只是一件西裝罷了,何必動怒!」安旻道。

  「還不止,她還『很不小心』的把正傑重要文件也一併燒了。」風義翻了翻白眼,只有采梅那不怕死的女人才會去驚動正傑這火山。

  安旻滿腦疑問。「既然大哥知道佐姊全然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怎會生氣……難道他不知道?」她提高音調。

  風義點點頭。「我不打算告訴他,叫采梅自己去向他坦白,不就更好?」

  「你現在還要找她嗎?」

  「不了,我現在有更生要的事。」他將車子開向路邊停下來,然後對安旻迷人一笑。

  安旻困惑,他從來沒如此笑得令人昏眩。

  見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小小的藍色盒子,隨之打開。正經道:「是時候了,再不套住你,我怕你會飛走。」

  安旻淚水欲下,從沒像今日開心過,原以為到最後會是自己催促他戴上戒指。

  不成!還得等大哥和佐姊呢!

  「你不等大哥了?」

  「我怕你會等到心慌。」風義且說且將戒指戴在她手上。再道:「一半也是因為我愛你!」他奉上唇,印在采安旻的唇上。

  安旻輕推他。「多一對戀人舉行婚禮不是更熱鬧?我纏你是纏定了,我們等他們吧!」

  風義笑意加深。「不用了,他們早就露出馬腳,而不自知,我們先培養我們『夫妻』間的感情,再等他們一同進禮堂也不遲……」

  他封住安旻的唇,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他的計劃即將呈現,若不是看蕭正傑和佐采梅這隱密的感情,沒有三兩三,哪敢說大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3 00:43:37

第五章   

  采梅半喜半怒的來到正傑的辦公室門前。喜的是他有心的買件禮服給她,因此她想前來道謝;怒的是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交上一個傲慢的女友,氣得她打算買個紗布回來包住他的臉。

  她正想敲門卻發現門竟沒關上,她一口氣的推開,不料叫她看到一幕——

  正傑和不知名的噴火女郎在擁吻?不!是那女人主動的,她看得出來,但……心彷彿被千刀萬剮般疼痛,淚重重滑下。

  正傑心驚急忙退開那名女子,慌道:「采梅!這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聽我解釋。」見她傷心的樣子,他心疼不已。

  「對不起,打斷你的好事。」語畢,即迅速離開傷心地。

  正傑不理會職員驚訝的表情,他唯一的念頭就是向來悔澄清這誤會,展開世紀大追擊,亂命的追。

  才沒一會兒功夫,正傑即追上來梅並且將她壓制在牆壁上。

  「看著我!」正傑低吼。

  「誰理你!」

  「你再不轉過頭來,我就吻你!」他言出必行,何況他也有些禁不住了。

  采悔一聽此言立即轉過頭,咬牙切齒道:「你就只會威脅我!」

  「你哭了?我還以為我剛才看錯了。」

  她惱怒外加醋意,叱道:「是呀!糗我你最行,命令我也很行,當然,我不過是你的屬下,我能說什麼呢?連剛才在辦公室的事我吭都不許吭一聲——」

  「住口!這是個誤會你懂嗎?」天哪!這女人竟把自己彤容得萬般可憐,平常不都是她在一邊踢門甩門的嗎?還有前天把他西裝燒個大洞、文件燒燬,他都沒追問,她卻反過來指責他的不是,這世上豈有天理存在!

  「我為什麼要懂?你的事我懶得管?」又是固執的作為。

  「是嗎?我倒覺得你很盼望聽我解釋。」見她不語,肯定是默認了。再解釋道?」我根本不認識她,怎知一推門她就獻吻,還真巧!」

  「真巧?說的倒輕鬆,怎知不是早計劃好來整我。」

  「等等,你說計劃……」正傑發現其中的疑點,趕忙問。


  采梅想想,主要的事暫且不豈訴他,免得又稱了他的心。」風義叫我幫他拿企劃案給你——糟了!企劃案不見了,都是你啦!若不是你追著我,我也不會弄丟了!」她移開放在正傑胸膛的手,再捶他一拳以表示洩恨。

  正傑經她這麼一說才疑點全消,原來端倪即在於風義身上,那小子可真會搞怪,想必惹火女郎也是他的傑作。

  正傑咧嘴一笑,道:「別管企劃案了,你要是不懂,可以去問風義。」

  「干他什麼事?」采梅不解。氣也消了許多,因為他一開始就不停的「安撫」她,什麼?她怎麼後知後覺,正傑的手早就環地緊緊的,自己到現在才知曉。「放開你的手!」她使勁的推開他,反讓他愈摟愈緊。

  「我發覺你挺喜歡我這麼做。」正傑俯首看她,就差那麼一丁點就會唇碰辱。

  采海的臉有如火山爆發,燙的不得了,連說話都有問題。「那是……你覺得……我可不認為。」

  正傑似無忌憚的再道:「我還發現你臉上寫著『我愛你』這三個字,是不?」

  「少往你臉上貼金——」

  他快速地吻住她否認的嘴。「別自欺欺人了,你是愛我的,不可否認在第一天見面你就愛上我了。」他低沉道。

  「我——」

  「承認吧。」

  他總是如此自信,總是把事情看得透徹,說開來,他的確是佔上風。反正他已知道了,承認就承認吧!

  她戳戳他的胸,「我承認我愛上你,這下行了吧!得意了?世界上就你蕭正傑最會看透人家的心思,你行!你了不起,得到別人的愛自己卻不用付出,奸詐!」她眼眶含著盈盈的淚水,有史以來她今天最沒骨氣,向來是她損人,沒人損她,這下可無顏面對江東父老——她那老媽,她哪知她一手調教的女兒竟弄到這般地步,她肯定埋頭藏羞,永不見人。

  他聽了這番肯定的答案,似乎樂得升天。

  正點充滿愛意的擁著她,在她耳際低語:「你還看不出我對你的一番情意嗎?」

  「啊?」她恍恍惚惚的,心卻噗通噗通的動個不停。

  「我愛你。」正傑磁性話語脫口而出,再來就情不自禁的狂吻她的桃紅唇,見她並無反抗之意,便更加纏綿的吻著。

  采梅醉了,讓他的吻灌醉,她雙手勾著他的頸子,不然她會昏,迷惑在他溫柔的懷抱,沉醉在他的狂吻之中,只知她深愛他已久,唇,僅他一人使用。

  他倆戀於吻之際,誰也不願停止,但……他們可曉得他們所站的地方可是樓梯間,再說他們剛才的馬拉松賽跑不知驚動多少部門的職員,好奇的人也都站在樓梯口,但誰也不敢出聲,不然打擾總裁和「蕭夫人」的好事,準沒命!

  偏偏來個不怕死的。

  「你們在看什麼?」風義拉高音調好奇的問,往下探頭。

  職員們聽他開口,馬上跑的比豹還快,何經理不要命,他們可要哇!



  ※                              ※                                  ※



  傅景純得意的回到自己的山莊。

  開車進入山莊的道路,探望四周,仍是宛如昔日一樣,叢叢樹林,再來是她一手栽培的「花仙境」,瞧見陳老在遠處修剪花草,大概還未發現她回來了吧!因為——

  她是偷溜回來的,誰知曉?嘖!自己哪次不是偷溜回來的?就當她是行蹤飄忽即可。她下車,嘴角一抹笑。

  傅景純踩著揚揚的步伐,停!

  哪個王八把豪宅大門關上的?讓她知道非擰他耳朵不可!

  她沒高雅樣的脫下高跟鞋,狠命的用它擊門。

  裡頭大聲嚷嚷,」是誰這麼沒家教,要不是外頭攝影機和自動大門壞了,早讓你吃閉門……羹?」陳媽一開門,呆了,再反應過來。「老夫人?

  傅景純越過呆目的她,沒雅相的將高跟鞋丟一地,赤腳走去吧檯為自己倒杯開水,啜了一口,開口道:「什麼老夫人?我多老!我可是徐娘年老之火,叫我景純,華美你怎麼老改不了口。

  陳媽點點頭,年輕時,景純可是芙蓉之面,雖然現在老了卻不失當年風韻,身材仍是保持得很好,叫她好生羨慕呢!

  「咦?你的行李呢?」陳媽四處張望,只見一雙叫她給丟得老遠的高跟鞋,再看她一身高貴的套裝和怪裡怪氣的帽子,也就空空無物了。

  景純卸下帽子,像丟飛盤的把帽子飛扔於她,對陳媽的問題好似不在意。

  「我哪次偷溜回國有帶行李來著?如果再多出時間來整理行李,我早就讓永倫逮個正著,溜不成了。」景純擺了個臉色給陳螞。

  「這次是為了什麼事偷溜哇?」陳媽一如平常的問。景純的走動向來是神不知鬼不覺,就連她愛夫蕭永倫也是後知後覺,久而久之,他大概也假裝她人在法國,沉默不追究。

  「這回可是為了正傑的婚事,要是不得到好媳婦我絕不善罷甘休,且麗麗也回國了,總防著她點,我的媳婦絕不能是她!」

  「喬小姐?她不是結婚了嗎?」陳媽有疑問。

  「早離了,記住,別告訴正傑她離婚還有回國的事,免得我那傻兒子又要皺眉頭了。」景純囑咐著。

  陳媽瞬時想到一件事,脫口:「少爺近來可是笑口常開哦!我看八成是戀愛了,他近來也常回綠莊來住了。」

  景純並不驚訝,「我知道,風義那乾兒子早給我『情報』了,不然我回國喝西北風啊?說真的,我的媳婦挺漂亮的,瞧!有沒有我的韻味呀?」景純從褲袋裡拿出一張照片,樂得獻寶。

  陳媽撫著下巴,不停的點頭。「又是何先生寄給你的吧!這女孩叫什麼名字?」

  「佐采梅。」景純咬字清楚的說,深怕她會聽錯未來少奶奶的名字,這可要不得!

  景純心有疑問:「花仙境前的大門怎麼壞成那樣,好像叫人給撞的。」

  「就是叫人給撞的,你曉得嗎?何先生竟讓少爺開車,『追殺』呀!」

  「噗!」景純把才進口的水全噴出來。

  追殺?有沒有搞錯。景純驚訝的看著她。

  陳媽接著道:「何先生和少爺都開著車,他們好像是一路追逃到綠莊的,何先生等不及自動門那樣慢動作的打開,乾脆撞開大長門,連攝影機也遭受門彈開來的波擊也毀了。」

  「後來呢!」景純聽得津津有味。

  「何先生最後在『日本築屋』讓少爺逮到,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就見他臉上多了一塊瘀青,我想也有內傷吧!」陳媽替風義叫可伶,雖然也是空手道黑帶高手,但卻敵不過正傑這世界級的拳擊好手,怎麼說呢?因為他是和平主義者!

  「什麼原因?」

  「哦!我是聽丫頭說何先生從『日本築屋』出來後嘴上一直唸唸有詞。」

  「唸唸有詞?」景純不解的重複她的話。

  「好像說什麼噴火女郎,又說什麼好心做姻緣,哎呀!我也弄糊塗了。」陳媽敲自己一記腦袋。

  怎麼幹兒子沒告訴她!明天非找他嚴刑拷打不可。

  「這事何時發生的?」景純漫步走前廚房找食物填肚子。在飛機上食不下嚥,一回到綠莊肚子就咕嚕咕嚕叫。

  「上星期的事了……你幹嘛?」陳媽也跟著走進偌大的廚房,瞧她翻東翻西的,一點女主人的氣質也沒有。

  「肚子餓了。」她一臉無辜相,好似讓人罰三天三夜不准吃東西的樣子。

  「我去叫老伴進來做飯,家裡的傭人都讓少爺放假去了,就剩咱倆老,還好你回來了,對了,少爺近日公事忙,戀情也忙,連大門壞了他竟當做沒看見,現在你這女主人回來,門就讓你叫人修吧!你們一家人沒事蓋這麼大的山莊做啥?玩迷富早說嘛!還有你的『花仙境』自己管好,當年是你執意要蓋的,怎反讓陳老幫你整理,還有,別一回來就丟這丟那的,弄得客廳一塌糊塗,檢點一點拿老爺和少爺做榜樣才是。」陳媽淨是嘮叨不休,還是念著走出去找陳老的。

  景純只是捂著耳,把她的話當空氣。

  她這女主人一點尊嚴也沒有,哪次回來不是聽她嘮叨個沒完沒了,嘖!檢點?等天下紅雨吧!



  ※                              ※                                  ※



  風義此時刻心不平,氣不順,人也跟著不爽快。

  望著那擠不出報告的白紙,教他待會兒如何開會,肯定讓王傑罵得狗血淋頭,好讓部屬們看笑話!

  一想到正傑就一肚子悶氣,自己在這為下午會議的報告煩惱,他可好,帶著佳人去大飯店吃飯;更氣的是,自己那個秘書哪天不請假,偏偏挑今天,一切瑣事全他扛了起來。明知肚子餓扁了,卻抽不開身去用餐,老天就會罰他,沒天良!

  叩叩!

  怪怪,午休時間會有誰來?風義惱神的疑猜,秘書不在,所以沒人知會一聲,他沒好氣的大喊:「進來!」

  此人把門開了個縫後,不雅的踢門進來,再來個大音量:「凶什麼凶!」

  如此沒淑女的波辣佯,還會有誰?

  「采梅,你不是和正傑去吃飯嗎?咦,你手提著袋子做什麼?裡頭裝什麼東西?」風義一語三問。

  「三個問題呀!簡單,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正傑讓我放鴿子,現在肯定在忙著找我;第二,我提的袋子即是你的午餐;第二……」她攤開袋子,一個個亮出食物。」裡頭裝的是脆皮烤鴨、日本料理、黑輪、冰棒……這是我的!」采梅寶貝的將冰棒搶了過來。

  風義感動極了,見那些食物差點就要流口水,他的嘴甜起來道:「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些?一定是安旻告訴你的,你真像個天使,溫柔萬分!」

  采梅笑得詭異。「等等!我還沒說完,這是帳單。」她送給他一張紅紙。

  「你真像個惡魔,心比毒蠍!」他臉一沉。

  「謝謝誇獎。」采梅鞠躬做揖,又驚,「你做什麼?」

  風義想打電話,卻讓采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搶下他手中的話筒。

  「告訴正傑你在我這。」

  「想洩漏我的行蹤?你省省吧!」

  「的確!我看也不用打了。」他揚揚眉。

  「什麼?采梅顫驚的反應他的話中話。

  「人就在你後面。」風義指指她身後的人。

  采梅轉身一瞧,哇!即速躲到風義身旁,低語的細聲道:「你快救我,不然我會沒命的。

  她見風義仍是不理,還在一旁顧著吃東西,隨即拿她手中的話筒敲他一記腦袋。

  風義嚷叫,「你幹嘛!會痛呀!」

  「是嗎?我以為你吃到心爽,沒知覺。」她怒瞪。

  「廢話!被打的人又不是你。」風義雙手抱頭,免得再受她打。

  為了解救自己的頭,風義向正傑求救。」蕭正傑,把你的女人帶走,別讓她在這裡發瘋!」

  采梅心一震,原來他們同為奸賊之火,這下她完蛋了。

  正傑面無表情的道:「采梅,到我辦公室去。」說完,不等她有任何反應,掉頭走人。

  采梅眼睜大,嘴張開,瞧著正傑站過的門口,頓一頓,轉頭看著忘記保護自己的頭又拚命猛吃的何風義。

  全是他害的!

  她對著手中的話筒搖頭。

  用話筒打?不滿足!探探辦公桌上所有的物品,就屬電話母機最有份量,想後,拿起它向風義的後腦砸去,隨之逃啦!

  風義撫著疼痛的後腦說:「我招誰惹誰了!」



  ※                              ※                                  ※



  采梅低著頭走進正傑的辦公室。

  好一陣子,她竟未聽見發怒聲,使她不得不抬頭瞧瞧如何。

  「你今天有點反常,我以為你會勃然大怒呢!」她直言不諱的說。瞧他一臉得意相,還真看不出他有生氣過。

  「原來是該生氣的,但想想原由,氣也消了。」正傑環著她的身,柔順的通。

  「原由?什麼……什麼原由?」采梅眼睜人,怕他真蒙對了原由,她可沒面子了!

  「藉機上廁所溜走,然後故我鴿子,我看你根本暴為了那女人而吃醋氣走!我說的對不對?」

  「我會為你的舊情人吃醋?我沒那麼無聊,鐵定是你的臉引她到飯店的,改天我非要拿你……」

  哎呀!我真不打自招。采梅羞的低頭。

  正傑不取笑她,吃醋又不是丟臉的事。他抬起她的下巴,甜吻著她。采梅這可人兒就會使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尤其是在她氣紅臉時,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正傑。」采梅忙著推離他,但沒用,可至少唇移開了,不然又會讓他的吻灌醉而不知身在何處,叫啥姓名。「這是辦公的地方。」采梅提醒他。

  「那好!」正傑對她攔腰一抱。「去我的住處,這下總行了吧!」

  「快故我下來,不然我叫了!」采梅笑著警告,一點威脅性也沒有。

  「叫吧!沒人會救你,因為他們知道你是我——」

  「總裁,有位小姐說要見您。」桌上的對講機傳出李秘書的聲音。

  正傑皺著眉,「我不是告訴你我不見客的,打發她走!」

  「是喬麗麗小姐。」

  他放下采梅,臉僵住了!他感到萬分的震驚,她回來了?自己又是最後一個知曉的嗎?當年她結婚的消息,全部的親朋好友都曉得就他一人被蒙在鼓裡。最後知道,讓他打擊相當的大,一傷就是三年。

  遇見采梅之前他仍盼望她回來,但遇見采梅之後那些盼望也全然消失了。而今,聽聞她回來,卻也沒什麼喜悅感,反倒厭惡起她來。話說回來,這件事總不能避而不理吧!

  「請她進來。」他沉道。

  喬麗麗不就是在服飾店的傲慢女嗎?!正傑居然請她進來,那她算什麼?采梅啞口無言。

  「采梅,你出去一下,我現在有私事。」

  「私事!有什麼私事我不能聽的?」她顯得更火,好像自己是外人,那喬麗麗才是自己人。

  「這事與你不相干!」他煩了,措詞也顯得氣憤。

  采梅迅速騰出淚來。他剛才的柔情到哪去了?聽到喬

  麗而來不就對她凶,是了,她並非他所愛,喬麗麗才是!

  「好!我走就是,但是我再也不會踏進你公司一步,你去跟你的舊情人一塊好了。」她活像個淚娃兒衝了出去。

  正傑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想追出去,但喬麗而已堵在門口了。

  「你還有臉回來找我?」他嗤才以鼻。

  「正傑,別這樣對我。」麗麗哀愁著,他的冷言冷語也真夠傷人的,他的柔情定是那佐采梅給奪去,她會搶回來的。

  「你怎麼樣對我,自己應該最明白不過了。」正傑一語提起她當年的罪惡。

  麗麗震退一步,惶恐道:「我……我知道錯了,我一時昏了頭才會嫁給那美國華僑,後來才知他並不愛我,只愛我娘家財產,所以我離婚了,正傑,原諒我好嗎?我們可以從新來——」

  「我不會原諒你對我的所做所為?」他大怒,冷眼看她,她是哭了,但沒用的,他再也不會為她心疼了。

  「你呢!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前總公事擺前頭,完全顧不得我的存在,冷落我,所以我才會另嫁他人。」她水汪汪的大眼無辜的望著他無情的雙眼。

  「你敢教訓我?」正傑對她怒不可遏。

  麗麗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正傑生氣。

  「不是,我只希望你能在乎我的感覺……」

  「感覺?哼!我對你已毫無感覺可言。」他冷言冷語。

  「就為了佐采梅是吧!她跟你不會有結果的,門不當,戶不對的,她妄想嫁給你,況且蕭媽媽根本不會答應。」麗麗如此果斷他母親的想法,但她怎料想得到情況並非是她的如此所言。

  「這是我的家務事,用不著你這外人來費心。」

  「我們當年差點就成夫妻了,你居然說我是外人,正傑……」

  「你走吧!我和你之間結束了。」他背向她。

  「我不走,就算你趕我走,也等我把話說完。」她繞到他面前,再道:「我知道你打算讓佐采梅做你的女伴,然後在舅舅的壽宴上亮出你的佳人。沒想到你如此的健忘,他的壽宴上向來是有頭有臉的人才能進出,這也是他的規矩,免得有損他顏面。

  正傑愣住,他怎麼沒想到。

  「若你要她充當你的未婚妻,別人一定不相信。你是公眾人物,你的事記者可追的緊,除非你真的要娶她!」

  麗麗一語驚人,正傑又愣了一下。

  娶采梅……他是愛她,但沒有想過結婚之事,就算要娶她,也得等他們的愛堅定了再說……

  「我知道你對她的愛仍是猶豫不定,因為你和我還是有那份感情存在。」麗麗將臉貼近他的胸膛。

  正傑不假思索的推開她,再次冷道:「我也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是不是早就告訴金老爸說我的女伴會是你?」

  「當然,也只有我和你是登對的;也只有我和你出現在壽宴上,舅舅才會開心。舅舅待你如他兒子般,難道你想讓他失望?

  王傑深鎖著眉,猶豫一會兒。

  「好,但我不是為你,只是看在金老爸的面子上,可是僅此一次,若再遇上什麼狗局規矩我一概不管,或者禮到人不到。」他厲言警告,這次是為了保護采梅的自尊心,不然他是不願讓她當他女伴。

  麗麗嘴角高興得上揚起來,欣然道:「你會來接我吧?

  「接你?」正傑語音調高。

  「就和從前一樣,我還是住在靠海的別墅,你該不會是忘了在哪兒吧?」

  忘?他怎會忘,那棟別墅可是他送給她的,他們往日的甜蜜可都是在那兒發生的。他冷笑置之。

  「你可以出去了。」他下逐客令,但又道:「我再次強調,你我不會有愛存在,你最好死了心。」

  麗麗只揚眉撇嘴,死了心?不可能的,她下定決心的事絕不更改,若是得不到他的愛,哼!別人也別想擁有!

  麗麗離開後,留下正傑在蕭瑟的辦公室沉思。

  以「花笑樓」之名的PUB,裡頭可熱鬧的厲害。

  一名死拿著麥克風不放的「歌後」,張嘴起音,另只手還不停灌醉舍下的聽眾,幸好他們已醉癱一地,不然那「歌後」所唱的歌,他們會將它列為——殺豬聲。

  另兩名女子則是一個清醒,一個醉瘋。清醒的女子即不停的數算著她身旁的醉女屢次所說過的話……

  「死蕭正傑,你算什麼東西!」

  「一百二十一遍。

  「死……蕭——」

  「采梅,你醉了,別再說了。」秀琳捺不住性子的制止她的醉言醉語。

  「什麼?只是喝個果汁哪會醉,神經!」采梅瞇眼恥笑她。

  秀琳點點頭,又發現不對勁,驚道:「天哪!你真是名副其實的白癡!從一開始就把這『玩意』當果汁?!」秀琳不敢置信的按著額頭,翻了白眼,「完了,完了,這下我慘定了,叫我如何向佐媽媽交代,我還以為你會喝酒呢!」

  見采梅又拿起她以為的「果汁」,秀琳即快速奪去她手中的馬克杯。「你還喝!你知不知道,你的美顏已變紅燒餅了。」她早該發現采梅不會喝酒的,不然也用不著給自己添麻煩。

  采梅傻笑,搖搖晃晃的轉身,高興道:「哇!安旻唱歌真好聽。」

  「好聽?你必須承認你醉了,不然你絕不會將她殺豬的聲音稱為好聽。我現在已沒有精力送你們回去了。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哪?一點!凌晨一點,老哥肯定會宰了我。還有,我的服裝展早上九點就要開始,而我現在居然和一大群醉漢醉女搞在一塊……」秀琳話到此才發覺采梅不在她身邊,卻在吧檯上找到她的人,且她手中拿著不知哪冒出來的水果刀,還不斷的揮動刀子,看來她自以為自己是俠女了。

  秀琳慌著道:「采梅快下來,你這樣很危險的。」

  她叫喚著酒保:「你上去抓她下來,吧檯那麼高,她若跌下來會受傷的。」

  酒保倒吸一口氣,震退到他身後的柱子:「抓她下來?你這不是叫我去送死嗎!我看她現在一定以為自己是小李飛刀再世。」

  采梅突然放肆一聲狂笑,隨後甩出手中的水果刀。

  好死不死的命中柱子,只差酒保頭上一公分的距離,若再偏下一點,可就難保他腦袋不開花;他隨即昏倒在地。

  秀琳趕忙繞過吧檯前去酒保那兒踢他,「居然嚇昏了,你是不是男人啊?真沒用。」

  糟!就剩她一大是清醒的,而唯一能幫她忙的酒保卻昏了,這下該如何將「歌後」和「俠女」拖出PUB?

  秀琳腦門一閃,「我怎麼沒想到他呢!」她對站在歌台與吧檯上的兩名醉意濃厚的狂女高聲大叫:「你們的救星要到了。」

  她賊賊的笑著,且拿起行動電話打了個陌生的號碼。

  太好了,她的重擔即可轉交他人了,哈!不是她不講義氣,可她大哥的怒氣比義氣重許多,而近日他那叫蔣偉的朋友已暫住她家有一個多星期了,她得收斂沒日沒夜的生活形態,她這十兒天是挺中規中矩的,也沒給大哥出亂子,壞就壞在采梅和蕭正傑偏偏吵架就選中昨天,安旻卻也無故來湊熱鬧,叫她心有不甘的陪她們到今日凌晨,唉!她的安慰獎大哥肯定是不會發給她了,反倒遭一頓不堪人耳的挨罵,再來個禁足三四天還算小懲誡呢!對別人來說或許沒什麼了不起,但對她而言……

  沉思許久,回神過來,發現電話的彼端有頭給了!



  ※                              ※                                  ※



  「一有麻煩事就會想到我。而且總在三更半夜找我,你曉不曉夢周公是我人生第一大樂事,你們這些麻煩鬼竟一個個來破壞我的樂事,下次我就在胸前掛上『夜間請勿使用』的牌子來告知你們!」風義雖睡意未退卻口沒遮攔的對秀琳道說怨言。

  「對不起,我先聲明,麻煩是躺在床上的兩個女人。」秀琳指指睡得極死而不知身在何處的采梅和安旻,再道:「況且一個是你的女友;一個是你好友的情人,你理所當然應接受這麻煩。」

  「安旻我是可以接受,但是采梅我可不敢受之。」風義怯生生的說。

  「為什麼?」他當真比她不講義氣,虧采梅時時刻刻不停的稱讚他是如此的好;如此的風流惆攪,而今日所見,只是虛有其表。

  「你是不是在想我講沒義氣?」見她點頭承認,再解釋道:「聽過朋友妻不可戲吧!若讓正傑發現她睡在我這兒,包準他又像上回一樣追殺我。」

  秀琳撇嘴,率性的離開房間,迅速走下樓。

  風義也跟在其後,叫道:「李秀琳,你就這麼走了,不管采梅了嗎?」

  「那是你的事,我都自顧不暇了,還管她?」

  秀琳把車開迸車庫裡後,下車走到李宅大們前,打開皮包掏了掏,皺了眉。

  「又忘了帶鋇匙出門。」她自言自語著。

  慣性的走到路旁的草叢裡,尋出三爪勾的繩子。

  嘿嘿!她李秀琳可精啦!這招可是她精通的,那堵高大的牆才難不倒她。

  旋甩繩頭,大力拋過牆,再試拉。

  但覺奇怪,怎她前面有兩個人影存在。

  顫驚抬頭一瞧,嚇!

  完了,秀琳目瞪口呆,看樣子她鐵定是逃不過這一遭了,瞧瞧其中一人眼底發出怒火,說有多駭人就有多駭人。

  「大哥……」她委屈的喚。

  「原來你就是這樣『進門』的啊!怪不得,我每回總覺得很奇怪,管家沒給你開門,你第二天早上就大字的躺在床上睡去,我還以為你用飛的回來,今日一看……」他冷哼了一聲,再諷道:「蔣偉,我這妹子爬牆技術不錯吧!我看你這跆拳道高手得對她討教討教。」

  身旁的蔣偉也只是一笑置之,但沒人看得出他笑為何事。

  秀琳茫然的想,自他來借住開始,她的確半是讓他的英俊外表所吸引;半是對他的神秘深感好奇,他給人一種惜言如金之感,特別是少管事。

  就拿幾天前來說吧!她在他面前不小心摔了大跤,照道理說,只有瞎了眼的人才會沒瞧見,況且她跌跤的哀號聲如何之大,怎會沒人聽見!而他居然視而不見,面無表情的從她身旁走去,太不給她面子了,還以為他會扶自己一把,沒料到卻當她是隱形人!

  想到那件事就一肚子氣。

  她白了蔣偉一眼。

  「跟我進屋去。」宏凡吼道,隨即扯著秀琳的手,拉她進屋。他每回試著找出她進出的地方,但總叫他無功而返,若不是蔣偉告訴他,以及那日他在大門前的草叢裡無意發現有三爪勾繩,不然到死他都找不出來。

  她也真行,近一樓高的堵牆都拿她沒辦法,哪天他非得叫人把它給拆了,換上有電的鐵欄杆,看她還敢不敢耍爬功。

  宏凡已將秀琳帶進大宅裡。

  他對傭人大聲叱責時,秀琳則悠悠坐在椅子上翻看服裝雜誌,這種事對她來說已是家常便飯,少「吃」一「餐」也不會死。

  見大哥欲走向她時,她立即裝出無辜的面容,聽他數落自個兒的不是。

  蔣偉好笑的觀察她剛才的每一個動作、表情。如果說對如此動人的女子會不動心,那是騙人的;他是喜歡她,但她從一見面就沒給過他好臉色,尤其是從幾天前開始,她的態度更加惡劣不說,還刻意在傭人面前污蔑他人格,他到底哪裡招惹她了。

  「你從今天開始,禁足三天。」宏凡喝道。

  秀琳氣得直跺腳,「不公平,你說過有理由就不禁足我的。」

  宏凡雙手抱懷的瞧著嘴噘得半天高的秀琳,「好,給你機會說理由。」

  「我……」她啞口無言,不可,她怎能對采梅不義,剛才已不管她的落腳之處,現在又來告發她的「內情」,她還是人嗎?她抿著嘴,不說話。

  「趙管家,你若再不看好她,又讓她在外搞到魂飛魄散才回來,我唯你是問!」宏凡早看出她說不出個理由,便轉向站在一旁的管家大聲命令,目的就是要激出她心中的難言。

  「是!是!」趙管家駭怕的不停點頭。

  宏凡無奈的吐一口氣,在趙管家耳際低語,「趙伯,我不是在罵你,別放在心上。」

  「大哥,我今早有場展覽,不到場是不行的,你行行好,別禁足我好嗎?」她且對大哥哀求且對坐在沙發上的蔣偉擠眉弄眼要他替自己求情,怎知他是看不懂還是故意視而不見,只給自己一個笑笑的臉,怎麼?好像說這懲罰是她應得的,那冷血的!

  見大哥絲毫無同情之意,再道:「這場展覽你是我的貴賓,我有好多朋友想見見你呢!你知道你在醫學界有多威風嗎?她們都很傾慕你呢!希望在今天的貴賓席上能見到你!」她竭盡所能說了一堆好話,還不是為自己脫身;可她說的也並非假話,確實有不少人傾慕他,叫她好生為他驕傲。

  「我今天有個手術要開,不能去,你自己——你又想轉開話題,你若不告訴我理由,你就禁足三天,就算毀了你的秀也無所謂。」宏凡立即看出她的伎倆,他可不健忘。

  秀琳吞了吞口水,嚇住了。

  遲疑一會兒,她自言自語著:「采梅,你可別怪我,你時常對我不仁,這次可別怪我對你不義。」

  她大吸一口氣,要出賣也出賣到底。就她所知的全然吐露出口,就連不幹此事的也一併說了。

  宏凡細聽之下,所有的疑問都明白了,難怪近日瞧采梅是比平常快樂,原來是戀愛啦!這下他是完全死心了,畢竟對手是蕭正傑這企業家,罷了。

  心一驚,不對!她將來梅「寄放」誰家?

  「你居然毫無戒心的把采梅交給一個男人,該死的你!」宏凡大聲叱責。

  秀琳卻對此事不在意,打了個呵欠,懶懶的說:「放心,那男人若敢動她一根寒毛,包準他死無葬身之地。」

  何風義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得了吧!他和采梅可是名副其實的好哥們,整人的好哥們。

  正傑在偌大的會議室對著部門經理咆哮。

  「我問你,為何不收購那公司,卻讓它落入別家公司的手中?」

  那經理直冒汗,且是冷汗,誰不知那公司是如此的不景氣,收不收購都無所謂,偏偏總裁一早來個雞蛋裡挑骨頭,他們吭也不吭一聲,哪知他到底在氣什麼?而他們卻做個冤大頭,無辜的很。

  正傑又轉向另一人指責:「楊經理,你的廣告部門我向來是很滿意的,但這次我不管管是不行了。」眉梢因怒而上揚,「你請來的模特兒是在幹嘛?只是傻笑,她白癡呀!給我換了她。」

  其實這事得怪何風義,請那模特兒也是他的主意,說什麼總裁喜歡波霸型的惹火女郎,他們廣告部立即將他這好管閒事的何風義的意見奉若神示,哪料到會得到這一頓數落,們何風義沒來公司,讓他逃了一劫。

  正傑不敢相信采梅居然真的不來上班了,昨晚去她家等她,本想向她告之一切情節,她卻一夜未回家,到底去哪?而她母親還表現得安然無事,對她女兒放心得很;但他卻是焦急如焚,擔心的很!早上去李秀琳那問她的下落,可她竟裝做若無其事,只聳聳肩,表示——不知道!叫他一肚子火來到公司,更怒的是何風義這小子竟然遲遲未至公司,待他來時,非讓他好看不可!

  想當然耳,公司的員工就得默默承受正傑的怒不可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3 00:44:05

第六章   

  安旻睡眼惺忪的從風義的別墅走出來。

  「小姐,老爺吩咐我送你回大宅。」司機走下車對她恭敬道。

  安旻揚揚眉,「老爸事事想的可真周到,也精的很,不論她到哪他都一清二楚,連他的準女婿風義的地方也不肯放過對她的監視,深怕她先讓女婿給煮成熟飯,可她那老爸卻不知風義晚上的行為是非常的「靜」,怎麼說呢!例如他身旁睡了一位世界級的美女,他也渾然無所覺,哪有非份之想可言;這又怎麼說呢!因為他只要一見到床,就會立即趴床而睡,睡的同死諸沒啥兩樣,但至少他不會打呼,這點她倒很慶幸。

  咦?那不是佐姊嗎?她現在應該是在床上未醒才是,奇怪了,她出來的時間還出其的快呢!但她為何一直徘徊著?算了,司機已開動車子也不好意思叫他停下來,就姑且不理自己的好奇心了。



  ※                              ※                                  ※



  采梅努力打開沉重的眼皮,突然出現一個大面孔在她眼中。

  她嚇了一跳,揉揉雙眼,看清此人,坐起身二話不說先踢他一記。

  「要是晚上,我定會讓你嚇死,好端端臉湊過來幹嘛!」

  他撫著被她狠踢的美臀,「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挺好樣的!下次打死我也不收留你這惡女。」語畢立刻躲她遠遠的,免得又挨她一腳。

  她甩甩頭,怎麼頭腦始終昏沉沉的,而且有點疼。

  「安旻呢?」她問。

  「剛走。」風義見她好似在尋找什麼東西,趕忙問:「你在找什麼?」

  「鞋子,我要出去找份工作。」她半蹲低頭找著。

  風義並不怎麼訝異,詳細情形秀琳也告訴他了,就依來梅那固執的脾氣,說什麼也不會再回到正傑那裡上班,可他也不會任她從正傑手中溜走,這次於情於理他也會站在正傑這邊助他一臂之力。

  采梅狐疑的望著他,「你昨晚被雷電打到嗎?笑得不是平常的蠢,就差你沒流口水,不然我還以為你是豬八戒再世。

  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冒出來的麻繩,不免有些駭懼,「你……你想幹嘛?」



  ※                              ※                                  ※



  風義吃力的拖著大得可裝人的箱子進公司大門。

  在服務台做總機的小紅、小莉,驚訝的瞧他。

  不錯,那箱子裡的確裝個人,是誰?可想而之。

  小莉懷疑的問:「何經理你拖那麼大的箱子要做什麼?」

  風義苦笑,為了裝「它」進箱子,不知花了多大的功夫和時間,還被」它」打好幾巴掌,這小小的苦頭算不了什麼,可惡的是「它」居然在他美麗又健壯的胸膛上留下九命怪貓五爪痕,現在還疼痛不堪。

  「這裡頭是給總裁的禮物。」他說就說,卻有意的踢踢箱子加以復仇。

  何風義!敢踢我?待我出來非要你好看不可。采梅詛咒,若不是她現在手腳讓麻繩綁住,嘴讓膠帶給封上,說什麼她也不會任他這踢踢那打打的,早就加倍還給他了。

  聽到小莉的聲音,它是給風義帶到公司來了,他必會把自己交給正傑,不成!她要離開這裡……如何離開?嗯!就不停的挪動身子讓小莉注意到,那麼不就成了。

  小莉見箱子忽然動了,驚問風義:「何經理,這箱子怎麼會動?」

  「哦!裡頭裝的是機器娃娃,大概是我忘了將電池取下,所以『它』才會亂動,踢踢就沒事了。」風義又再踢動箱子,何力道不大,倘若給采梅身上留幾個瘀青,那他準會讓正傑狠罵到十萬大千里去。

  小紅突然冒出一句話:「采梅到哪去了,都快中午了還沒見到她的人影?」

  小紅話才一說完,那巨大的箱子動得尤其厲害。

  該死的你們,我在這兒,快來救我啊!采梅想大呼卻啞口吐不出來。

  風義識時務的拖著箱子走去電梯間,再待下去必定會被她們發現不對勁。

  就在風義和采梅搭電梯欲上三十四樓去找正傑時,總裁辦公室傳出中年婦女的咒罵聲,就因那扇門未關,不然職員怎會知道總裁的威嚴之下還有令人難堪的一面,而這婦人也和采梅同樣能夠無忌憚的放肆大叫。

  「我的天哪!我不許你和那女人同進同出的,你分明是要氣死我!」

  正傑低著頭看公文,且說:「你以前並不怎麼厭惡她。

  「虧你是我兒子,我裝出來的你居然笨到看不出來!你聰明一世,湖塗一時啊!」傅景純火冒三丈。

  他無奈的歎口氣,並非是他糊塗,而是母親的演技讓人看不出破綻,若不是今日她說出實情,不然他還以為母親挺喜愛麗麗呢!

  他不搭理母親,繼續埋人工作中。

  景純又開口道:「咦?我未來的媳婦到哪去了?」她忙著張望,今日來公司半是要教訓風義給的「情報」不足而為;半是見見她的准媳婦。

  「未來的媳婦?」正傑提高音調的問。

  「是啊!她叫佐采梅對吧!」景純露出老謀深算的模樣。

  他嗤笑,搖搖頭,不否認這未來的妻子。

  「是風義告訴你的?

  她正想開口時,一位俊俏的男人滿頭大汗的拖著巨大的箱子進辦公室。

  正傑見這男人就火冒三丈,氣的是他居然近午時才來上班。不悅道:「何風義,你當公司是什麼地方?要來就來,要走就走!」再望向他身旁的箱子,更火:「我這裡不是垃圾場,帶這垃圾進來做什麼?如果你想改行做收垃圾的,我會很樂意。」

  風義聽了,駭怕的吞了吞口水:「正……正傑,注意你的言詞……不然後果可不堪設想啊!」

  采梅耳朵沒聾,再說,依正傑如此響亮的喝道,辦公室外的大都聽得一清二楚,在箱子裡的她豈會沒聽到?除非她死了。

  臭正傑、爛正傑,說我是垃圾!良心被狗啃了。好!等我自由就放十條狗來咬你。

  景純跺腳在風義耳際低語:「發生什麼事?他火藥味那麼重。」

  「乾媽,你說什麼?」風義恍恍惚惚的。

  她白了他一眼,要命!兩個兒子沒事長那般高幹嘛?說個話挺辛苦的,她慣用平常的手法,伸手擰著風義的耳朵,拉開喉嚨大聲開日道:「最近到底有什麼事你不告訴我?你不是告訴我今天可以見到我媳婦的嗎?人呢?」

  「乾媽你別擰我的耳朵,會疼的,我身上已經很多傷了,你就別再給我多留一個。」

  經他一說,她後知後覺,瞧!那張俊臉像是被人狠打後的紅腫,手背還有齒痕呢!心疼的道:「是誰出手這麼重,你還堅持什麼和平,自個兒不被打死就已經謝天謝地啦!」

  風義眼底充滿淚光——裝出來的。瞪著那箱子,嘟著嘴道:「是你未來媳婦把找打成這樣的。」

  他很盼望搏取她的同情,但……

  「打的好!」她拍案叫絕,霎時憐惜都消失了。

  「最毒婦人心。」風義喃喃自語。

  正傑無心工作,因為風義提起采梅時,他無法按捺下去,趕忙問:「采梅在哪?你一定知道,快告訴我!」他性急的揪著風義的領口。

  風義悠哉的吹一聲口哨,「人是你氣走的,沒道理向我要人。

  「別跟我嘻嘻哈哈的!她人到底在哪裡?」正傑大吼道。

  風義扯開他揪著自己領口不放的手,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卻苦了我。

  正傑冷不防察覺到風義的話中話,再打量那存謎的箱子,難道……

  風義詭笑,對一頭霧水的乾媽催促說:「乾媽,我們好久不見了,我們出去吃飯聚聚。

  他對景純做個大擁抱,邊推著走。

  「我不餓啦!」她很乾脆的回答,同風義半推半擠的。

  「有關你媳婦的事,聽不聽?」

  景純眼眸雪亮起來,「聽,我當然聽!」

  「那餓不餓?」

  「當然俄羅!快走吧。」景純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采梅和兒子的情事,她可是風義的忠實聽眾哦!

  風義和她一個溜煙,早就不知去向了。

  正傑見他們離開後,急速的拆開箱子,他又驚又喜的瞧著眼前的女人,立即撕開她嘴上的膠帶。

  她嘴上得到自由後,刻不容緩的大罵:「要死啦!撕那麼用力,你不知道很疼的嗎?」

  他根本聽不進她沒好氣的咒罵,只是盡快的解開她手腳上的繩子。心想,那何風義挺沒人性的,竟把采梅弄成這副德行,不過就風義臉上的紅腫看來,也算扯平了,他也不同他計較。

  采梅得到全身的自由後,立刻掉頭就走,可正傑立即捉住她的手,用力拉她往自己懷裡貼著,這次不論說什麼,他也不會讓她走。

  「采梅,回到我身邊工作行嗎?」他溫柔的摟著她。

  「垃圾不會工作。」她仍在氣剛才他那番刺人的話。

  「我不知道你在箱子裡面。」輕啄她嘟著的唇,「你昨晚到哪去了?你不去秀琳那,那你睡哪?」他不明白她到底還有何處可待,據他所知,她的朋友也只有秀琳一人,照道理說她應該無處可待了。

  她胸元城府的說:「睡風義那裡嘛!還有——」

  「你說什麼?這小子!」他怒火燒山似的,顧不得采梅要說什麼話,二話不說,衝去找風義教訓教訓先。

  「還有安旻……」她接著說,但正傑早已氣得找人去了。

  她又想到正傑剛才的話。

  叫她回來工作她就回來呀!那她多沒個性,豈不是成了讓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成全他?門兒都沒有!

  她揚揚眉,率性的大邁步走去門口,卻被人撞了一記。

  采梅撫著撞疼的額頭,瞇眼看去,「金安旻!你何時練了鐵頭功啦?」

  這句話應該是安旻說的吧!給采梅撞了腦袋不說,還跌坐在地上,暈頭轉向的。

  安旻好不容易起身。「我還要問你是不是練了羅漢功呢!」

  采梅倒是看清了些,跌倒的可不是自己,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是你學藝不精。」

  「佐姊,我要告訴你一件會讓你笑不出來的事情。」安旻收起笑顏。

  「啊?」她反應遲鈍了些。

  「大哥的女伴居然是我表姊而不是你,大哥到底在搞什麼嘛!」很顯然的,她似乎忘了父親大人所訂下的規訂。

  「喬麗麗?她憑什麼……」采梅原本要破口大罵,但,想了又想,她似乎沒啥理由可生氣,因為她記得自己根本沒有答應過正傑要當他女伴的事。只不過收下了他所送的禮服,至今仍未向他致謝。可她現在不打算謝禮了,雖說沒理由來生氣,但還是恨不得將正傑打入十八層地獄……不!十九層才對!好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你沒事吧!佐姊?」安旻盯著心神不寧的采梅,她現在可真有點後梅告訴采梅此事,她一時無措,只得斗膽問她。

  她佯笑:「哈!我好的不得了。」

  安旻十分懷疑她的保證,嘴上是說好,可臉上卻像青面獠牙般的恐怖,猙獰極了。

  采梅大咧咧的走出辦公室。

  在辦公的李秘書看見采梅,便叫住她:「佐小姐,你要走啦?」

  「是啊!而且不再回來。還有,替我傳口信給蕭正傑。」她冷冷的說。

  「可以,有什麼話要留給總裁的呢?」李秘書瞧見采梅今天特別反常,簡直就像當初第一天來時的調調——殺人狂。

  「叫他從公司的三十五樓頂跳下去,來個自由落體大運動,要做之前叫他記得通知我,我替他放鞭炮慶祝!」

  她詛咒的驚天動地,此樓的員工就算不想聽到也是難上加難。

  在采梅氣沖沖走後,正傑就帶著勝利的微笑進公司,當踏人辦公室時,立即感到不對勁,並且瞧見安旻一臉慚愧的面對他。

  他立刻看出端倪,探問:「你全說出口了?」

  安旻驚顫的點點頭,頭也不抬起來,因為她心底明白大哥此時此刻必定是鐵青了臉,叫人看了都會嚇著的。

  「如果是我向她解釋說不定她會瞭解,而你就這麼的告訴她,她定會不諒解我。」

  正傑甩甩頭,不能就這麼待在這裡發怒,他必須向她解釋。



  ※                              ※                                  ※



  食言而肥的大哥。

  秀琳肚子裡有一股怨氣出不得,眼中充滿了無辜,望著站在床角邊的女子。

  「小姐,你別這樣看我,為了我自己的飯碗,我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她堅持著。

  秀琳看著牆壁上的掛鐘,「來不及了。」她自語。

  必須打發她走才行,秀琳眨眨她的明眸。

  「我餓了,你去樓下幫我弄些食物上來。」秀琳利用她得意的演技晃點地她。

  那女子嘴張大大的,「啊?你剛才不是才吃了嗎?」

  「你管我,快去拿食物上來,我餓死了。」她裝餓的呻吟,還挺真的。

  那女子想想,這是三樓,量小姐也不敢跳下去,否則不死也難保手腳會安然無恙。

  她放心的走出房門並且反鎖。

  秀琳發出奸笑,從床底搜出同上回用來爬牆所用差不多的繩子,只是它長了許多,粗了些,少了爪鉤,總之就是她「逃獄」的必用具。

  要她禁足?沒那麼容易,叫她往東,她偏要往西,人家說一,她偏要說二、三、四,這點倔脾氣是從采梅那學來的,可那經常逃亡的方法,就是自己的獨招了。

  三樓又怎樣,多少樓她都能「下」,只要能逃脫大哥的箝制,就算摔死她也甘願。

  她將繩子緊緊拴在床邊的腳懺上,確定穩住後,就把繩尾向窗外丟去。

  站在窗口上,一手拉著繩子,朝空洞無人的房間笑唱一句歌詞:「莎喲娜啦哦!」

  接著沿著牆壁而下,說真的,自己倒感覺像極了電影裡所演的飛虎精英呢!

  她不禁笑,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多死皮賴臉哪!

  就這麼拉繩直下,大概還剩一樓半的距離便可到達地面了,再接再厲,眼看即要成功的逃脫,心尤其的抓狂。但,卻從下方傳來……

  「小心電。」

  她也沒多加思索的回答:」放心,我技術好的不得……什麼!」

  秀琳立即嚇了一跳,手一鬆,再來則是感覺自己的身子直往下掉。完了完了,這下她不是斷手便是斷腳了。

  認命的閉目,任由身子做自由落體運動。

  咦?怎麼身子不再往下掉了?滿心存疑,慢慢打開雙日後,瞧見一名眼帶神秘的俊男她便知道一切了。

  「接殺出局。」他嘴角上揚且幽默的笑道。

  秀琳正掉落他懷中,但她卻一點也沒有討厭之意,反倒覺得他的胸懷還挺溫暖的。若不是他身長高大,根本不可能接住從高處落下的人,幸虧自己的體重算是標準的,不然這般的重力加速度恐怕他接著了也會顯得吃力吧!

  當她與他四目相交時,她便立即臉紅髮燙,噘起嘴:「你、……你放我下來!要吃我豆腐吃到何時?」

  「你是不是搞錯了?是你的手勾著我的脖子不放的哦!」他取笑。

  她一聽便迅速收手,正巧他也鬆手放下她。

  她立刻屁股著地,疼病不已。

  「蔣偉你故意的。」秀琳哀嚎著,這男人果真如同她想像的設良心。

  他仍是笑笑,很紳士的伸出手扶她起來,高深莫測的表情使人無法獵透他內心深處所想何事,倘若要他坦白,大概又是一些令人高深莫測的話吧!

  蔣偉自己也不太曉得自己心底在想什麼,思緒大致上都被眼前的俏女人弄亂了,叫他不被迷住都不行。

  「你這樣看著我幹嘛!」她再度羞紅臉,真是的,每一回一瞧他心就不停怦怦跳,接著是自己受不了的臉紅,停也停不了,心智也無法像平常那樣冷靜,而今日卻險些秀逗,然而這一切的反常全是他一人在作怪,可他什麼也沒做,她左思右想,難道自己喜歡上他了?看來自己差不多也快完蛋了。對!都是他的錯,沒事長這麼帥幹嘛?又給人一種神秘感,也難怪她會喜歡上他。

  秀琳怒瞪他,卻給他莫名的感覺。

  「我又哪招惹你了?這樣瞪大是很沒禮貌的,何況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她不以為然的提高音量重複一次,撇撇嘴,「我看是災星還差不多。你一定會告訴我哥說我從窗口爬下來的事,對不?」

  蔣偉揚揚嘴笑道:「我不太喜歡管別人的家務事,況且我有事想拜託你。」

  「拜託我?說吧?」

  「不過是帶我熟悉熟悉都市罷了,這點小小請托你應該幫得上吧!」蔣偉狐疑笑笑。

  「當然,但等我的服裝展表演完後再帶你去熟悉都市。」

  「我不能去看服裝展嗎?」

  秀琳突然想到一件事,「行,不過你不是去『看』,而是讓人看。」

  他聰明的瞭解了,「你是要我站在伸展台上當模特兒?」

  「正是,」她得意的回答。

  「為什麼?

  「我臨時想起有一位男模特兒家中出了點事,所以便找上你了!誰叫你身材好,又俊,不拿來『使用、使用』那就太浪費了。

  他臉一沉,「你當我是快過期的化妝品嗎?稍微修改你的措詞,免得我一時氣上頭就不答應了。

  「有什麼不好,『化妝品』可以美化、滋潤我的臉啊?」其實她想的可不是口頭上這樣說的,而是愛情可以美化她,滋潤她,簡單的說就是,愛情可以使女人變得更美。

  蔣偉並未注意她剛才的措詞,只轉身走去。

  「喂,你去哪?」秀琳趕忙喚道,深怕他會不見似的。

  他半回頭,「不是要去看服裝展嗎?還不走。

  她興奮的點頭,小跑步的跟上他。

  「把車鑰匙給我。」他道。

  「啊?

  「宏凡說你開車像自殺一樣,快的很,我來開或許能保護你的生命。」

  秀琳不情願的將鑰匙給他,這可是她第一次對寶貝跑車交給別人開,而且還是她不瞭解的人,但自己卻沒由來的交了,就像把自己的下半輩子無疑的交給他一樣,一點理智也沒有,也挺沒個性的,她不順心的嘟嘴。



  ※                              ※                                  ※



  采梅含恨的回到家中。

  「媽,要是有男人打電話來,掛了它;要是有男人找上門來,先踢他一腳,再給他吃閉門羹。」她大聲的吼著。

  織如頑皮的道:「收到,可惜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了?」

  織如指指她身後的人,「他已經來了,比你早到五分鐘。」

  「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采梅見了他更是火冒三丈不可抑。

  「可是岳母大人挺歡迎我的,是不是呀,岳母大人?」正傑迷人的一笑,連織如也一併迷上。

  「是呀!是呀!好女婿。」織如開口大笑。想是讓他灌迷湯,才會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

  「誰准你們岳母、女婿的亂叫!」

  采梅倒是點醒了這話題,若不是她昨日一夜未歸,母親和正傑才不會「淪落」到此種稱謂。昨夜他們邊等采梅邊投緣的聊起話來,但嚴格說來,開口的人多半是織如,因正傑早已為采梅弄得心神不寧。可,織如她是看女婿愈看愈順眼,她才懶得理他是什麼跨國企業的總裁,就算是個不起眼的小員工,總之能讓她的寶貝女兒開開心心過日子就可。雖然說他給女兒太沒安全感了,但畢竟是女兒看上眼的男人,對她來說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那麼她也不再計較。她看的出女兒和他之間有極深的誤會存在,解其誤會固然重要,但沒有貴人鼎力相助,再做任何解釋也是枉然,就憑女兒那拗脾氣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呢!她這貴人就得推女婿一把。

  「有什麼不可以的,難道你想讓別人做我的女婿?這可不成,我看他是看對眼了,要換別人我就和你斷絕母女關係。」織如繞過來梅,伸出雙手抓著正傑的手臂,好似深怕讓人搶走她心愛娃娃的小女孩。她不忘給正傑一個眨眼。

  「媽,我是你女兒呀!你居然幫著外人而不幫我,我可是受冤之人,你搞清楚這點。」采梅不敢置信,平常與自己一鼓做氣的母親,居然幫著一位欺侮她的人說話,並且拿斷絕母女關係做威脅,這世上豈有天理?反了,世界全反了。

  「我不是外人,我是你的男友,我知道言而無信是我的錯,但是你總得聽我解釋,可以嗎?」正傑深鎖眉。

  采梅雙手抱懷不語。

  他對織如做個臉色。

  織如識時務的說:「哦!我得去買晚上要做的萊,失陪了。」她拔腿跑離這僵硬的場面。

  待她走後,正傑才遲遲開口:「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裝糊塗,也避開他那可看透人心的雙眼。

  「我知道你明白的,你一定以為我又和她重修舊好,是不?」他慢慢走近她。

  「她是誰?」采梅再次的裝迷糊。

  「別跟我打啞謎行嗎?我的性子可捺不住。」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正視著自己,眼裡充滿無限的深情,柔柔的道:「你應該明白我的心已容不下任何人了,就因為你完全霸佔住……倘若你就這麼一溜煙消失,我會很空虛的。」

  「那就找喬麗而來填補你的空虛。」她忿恨的推開他,怎料他另只手緊緊環住她的柳腰,一使力將她帶進他的胸懷裡。

  「露出馬腳了吧!知道你是為她而氣的。」他疼借的凝望她,可惜采梅拿頭頂面對他深情的眼眸。

  「自以為是的傢伙,你永遠都只會揭人瘡疤卻不懂去幫人治療,就算想去治療也只會傷人更深,而且你根本不瞭解我想要的是什麼、需要的是什麼,或許你根本不想瞭解,有時我還懷疑你是不是真心愛我……」她低著頭,感傷的訴說,淚也不自禁的流下。

  「采梅……」正傑更加強力氣的擁住她。

  「聽我說完。你知道嗎?當我時常接到你眾多女友的電話或是她們找上門來而我忙著應付的時候,那種滋味可不好受,如今我想透了,與其讓自己痛苦,不如早早結束更好。」

  正傑眼大睜,心好似被千刀萬剮般的難受,他咆哮著:「佐采梅!我不許你離開我,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要是你落到別的男人手中,我更會不擇手段的把你搶回我身邊!」

  聽了正傑的話,采梅似乎沒有半點回心轉意,反而咯咯的發出笑聲。

  「你笑什麼?」正傑恍惚,總感覺被她整了般。

  采梅拭去淚痕,笑道:「我在笑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就大吼大叫的。」對他剛才的話感到窩心,這才是她想要的答案,也是最好的保證。

  「什麼?」他懵懂。

  「我是叫你和那些女人做結束又沒說我們。」采梅俏皮的吐吐舌,驚顫的仰望正傑的青臉,駭然道,「你……你別怪我,這可是你自己的錯,我只不過措詞不當而已,不能全怪我嘛!」

  「好!不怪你,但,金總壽宴的事你就別放在心上,我和喬麗麗在後天不過是以朋友做伴的身份出場罷了,可是我的心會在你這裡絕不離開,我保證!」他舉手起誓。

  采梅噗哧一笑,心想,要是有人聽見堂堂一個集團總裁說這些甜言蜜語,包準集體跳樓大犧牲,因為在外人的眼底正傑是不折不扣的冷峻快外加威嚴的企業家,就算告訴他們,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有這神奇事。

  她清清喉頭,「我沒你這麼小心眼,大不了再從她手中搶回你不就得了。」

  「好樣的,夠膽子。」他指著她的小挺鼻。

  「不過話說回來,我倒吃盡了虧。這樣吧!明天你整個人都屬於本姑娘的,不許工作,只准陪我遊玩,明白嗎?」采梅使力捶他胸膛一記。

  「不明白。」他狐疑的笑笑。

  「為何不明白?」她仰望著他,原本的好氣氛就讓他一句話給打散了。

  正傑拉近臉,露出皓齒的微笑……錯!是賊笑較合理些,對采梅挑逗的說:「我不明白你所謂的『遊玩』是什麼,是興風作浪還是在旅館……」

  「蕭正傑,你找死啊?」她大聲咒罵,氣得臉紅脖子粗,「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可是貞節烈女從不亂來的,就算對象是你也不例外。」

  他一本正經的道:「說著玩的。放心,明天我不會動你分毫的。」

  「我真的那麼沒有魅力?」她提高音調。

  「沒那回事。」

  「既然沒那回事,為何你不被我所誘?」她曉得自己沒喬麗麗如此濃妝打扮,可起碼她也稱得上是清秀俏佳人,為何正傑卻說不動她分毫,難道她當真如此誘惑不了人。這麼著,明天就把自己打扮成噴火女郎,迷死他,這下他的心就完全昏死在她身邊,而喬麗麗也沒轍了,如此的妙計,果真兩全其美。

  正傑揚笑:「被你所誘?要不是我意志力強,不然早對你『企圖不軌』。你適才是不是在想積慮的改變自己來誘惑我?」見采梅立即臉紅他就明白丁,再道:「不要為我刻意去改變自己,因為是現在的你迷住我,倘若你瞬間變成紅顏美人,我可吃不消,再說,你自己也不喜歡巧妝艷麗,這樣就好,我愛的是你清秀的容顏,明白嗎?」

  「說的也是,那我和你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好吧!你倒是說說看。」正傑雙手抱懷悉聽即是。

  采梅手向後背交叉,來回踱步,「第一,我不許你看別的女人。」

  「太霸道了吧!」

  「你敢看,我就挖了你的雙眼!」她的警告似鐵如山。

  「我遵守,我遵守。」他憋笑,這女人未免也太會吃乾醋,也挺小心眼的,不過太有趣了,這足夠證明她是愛他的。

  「第二,不許你……不許你吻我!」臉尤其紅暈。

  「啊?」什麼約法?這項他絕不遵守。「怎麼可能。」

  「頂多……頂多吻我時記得把門關,免得……」說到門,

  她便將視線從正傑身上轉移到大門口,一瞧,睜眼大驚叫,「老媽,你這老奸賊居然偷聽我們談話,騙我說去買菜!老晃點我。」

  織如轉轉眼珠子,活像個鬼靈精,她「歹勢」的搔搔頭,笑道:「我是要去買萊呀!不過忘了帶錢包就兜回來,聽到你們很認真的在談話,我就『順便』聆聽。」她加重「順便」二字,認為自己並非偷聽而是光明正大。

  采梅心羞而啞口,想必剛才的話母親都聽進耳了,唉!她可真是無地自容。

  正傑卻全然的不在意,反而若有所思的望著采梅,道:「說說第三個法規吧!」

  「第三……我暫時未理出來,先擱著吧。」

  「不如我來替你說吧!」他再次擁她,多了份佔有,更多了價款款深情,他繼續道:「讓我愛你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什麼意——」她原想查問答案卻冷不防讓正傑封住了櫻唇而接不下話。

  他們此時此刻應處於浪漫之際,但卻只正傑一人,雖說采梅也深深陶醉,可她心總有價不安,似無法擁有正傑……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算了,待它來臨再去坦然面對。

  她緩緩合眼,沉醉在正傑的狂吻之下,她摒除心中的驚悚與不安,現在她只有一個念頭——愛他,永遠的愛他。



  ※                              ※                                  ※



  皎潔的月光下,襯托出朦朧的美景,風徐徐吹動著,煞是清麗夜景。

  采梅掬著笑顏,愜意的望著在專注開車的正傑。

  還以為這個工作狂絕不會為了她而取消今日所有的公事,沒想到他當真做到了,而且今日的正傑和往日的他又是截然不同的風貌。

  穿上白色休閒服的他,擺脫了商場上的霸氣,但卻沒有擺脫他富有的氣質,說來說去都得怪他這部「殺風景」的跑車,沒事開「法拉利」幹嘛!挺礙眼的,為何不騎一台超破爛的摩托車來載她,這樣或她會更高興些,想想,別指望會在他的住處找到摩托車,更別說超爛的了。

  「在想什麼?」正傑趁紅燈時間她。

  「你說呢!」

  他湊過臉,吻著她,「那肯定是在想我。」

  「真不害臊,你不怕讓人看見嗎?」采梅羞紅臉道。

  「這條大馬路上好像只有我倆,況且夜已深,哪會有什麼人。」他無謂的聳肩,最終目的不就是要佔盡她便宜,有沒有人在都是無所謂的。

  「綠燈了,開你的車吧!嘖!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佔我便宜嗎?想得美。」裝了個鬼臉給他瞧。

  正傑無奈的搖頭笑笑,繼續開著車。

  和自己一起久了,她也懂得解人心思,他這下得防著她點,免得一個不防就讓她識破他所有的「壞底子」就完了。

  「正傑,倒車,快倒車。」采梅急促的叫著,眼瞟向身後的公園。

  「倒車做什麼?」正傑停下車問她。

  「那裡有個算命的老奶奶!」她指著後方的一位老人。

  「采梅,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還相信這個。」

  「不是的,昨天下午我去『仙杜拉』上班的路途中遇見了那位老奶奶,我一時興起便給她算命,但就因上班的時間到了,我就匆忙的離去,老奶奶說算命沒算完會折壽的,叫我無論如何要找個時間算完,我也答應了,總不能叫我不守信用吧!」采梅忙著向他解釋一番。

  卻見正傑深鎖眉頭。

  「怎麼了?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采梅細聲問道。

  「不是。『仙杜拉』的工作……」她認為有件事必須向她坦白。

  「嗯?」

  「你不要做了。」

  「怎麼可骷,那些錢——」

  「那二十萬是我藉著華老闆轉交給你的。」見采梅目瞪口呆,接下來定會大發雷霆,他再道:「我明白你現在的打算定是想還找那二十萬,不過這件事情等下個月再說吧!」他心裡立即有個如意算盤可對付她。

  他已等不及擁有她了,想即刻限她人蕭家大門,這回不是兒戲,也不是捉弄她之計,他是認真的,徹徹底底的愛上她了。壞就壞在過些日子他必須到美國分公司處理一些瑣事,雖說是瑣事,可無他絕成不了事,所以暫且將求婚之事緩下也不遲,頂多半個月,然而當她嫁給他時,那麼他的錢不就是她的,「還債」嘛!也就不可能了。

  「下個月?」采梅不明白的問。

  「我過幾天要到美國處理公司的事,大概要十五天左右才能回來。」

  「嚴重嗎?」她將二十萬的事拋在腦後,關切的問。

  「不是嚴不嚴重的問題,而是有些企劃要讓我親自過目才可進行。」

  「這件事你居然到現在才告訴我,你……氣死我!」她沒氣質的大吼,下了車,甩上門。她背對著正傑,想想,她沒理由生氣才是,至少他向她坦然說出來了,不曾有隱瞞她的念頭,算了,就當她是寬宏大量罷了,旋身對他笑道:「這件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不過下不為例。」才說完話便掉頭走向身後公園。

  老奶奶忙著收拾攤子,采梅更是加快腳步跑去,高聲喚道:「老奶奶,老奶奶,等等!」

  她手持枴杖,不停摸索出聲之人。

  「你叫我是嗎?」老奶奶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

  采梅喘了幾口氣,道:「是呀!老奶奶您不記得我啦?哦……真是對不住,我忘了您看不見。」她深感歉意。

  「不打緊,奶奶精的很,記性可沒年輕人差,你的聲音我記得,不就是昨天近黃昏來的女孩嘛!奶奶記得,記得了!」她笑得好不喜氣。

  「您記性可真好。」采梅扶她到旁邊的椅子坐下來。

  「奶奶眼雖然瞎了,可是這裡可沒壞呀。」她指指自己的鼻子,又接著說:「我聞得到你仙女的氣息哦!」

  「老奶奶您真愛說笑。」采梅擺出無邪的笑靨。

  「沒的事,我昨天同你說,你前世是個仙女,排行老五,是最善良也是最調皮的一位,你應該還記得吧?」

  「當然,你還說我太調皮了!」采梅敷衍著,她知道老奶奶可稱神算,昨晚自己的過往全讓她算出來,但單單這一事不能接愛,太荒謬了。

  老奶奶心一怔,「奶奶,知道你不相信,也罷。後面那輸車裡的人是你心愛的人吧!嗯,好眼光,這男人不錯,我感覺的出來。」老奶奶摸摸采梅的頭,像是在疼孫女般的慈祥。

  采梅心下大奇,「奶奶您不是看不見……怎麼……」頓了頓,想起她曾說過她有心眼通,便不再生疑。「謝謝老奶奶誇獎,就怕我配不上他。」

  「不會,不會。歪念頭!散了它。」老奶奶揮手,就是要揮去採梅的歪念頭。

  「您還沒幫我算命呢!」

  「哎呀!聊得起勁倒忘了這檔事,我和你這丫頭可真有緣哪!來,手伸過來,讓奶奶摸看看結果如何?」

  采梅將手伸出來讓老奶奶抓……

  不一會兒,老奶奶臉色大變。

  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采梅不禁擔心起來,她趕忙問道:「老奶奶,怎麼了?」

  但老奶奶的臉色似乎告訴自己情況不甚樂觀。

  「結果怎樣?您還沒告訴我呢!」她焦慮的問。

  老奶奶閉上限,眉頭一皺,喃喃自語:「劫數,看來我白靈兒只骷盡力幫她,真恨不得向鬼王取回她性命,要不就增添些餘年也可,壞就壞在此事乃觸犯天使,使不得。」

  「奶奶,您沒事吧?什麼白靈兒、鬼王的,瞧您臉色一青一白的,算了,我不要聽結果了,您趕快回去休息吧!」采梅扶起她。

  「好女孩,你的心意奶奶接受,我無法告訴你詳細的結果,天機不可洩漏,我只能說凡事小心謹慎,在你心愛的人同你隔兩地時,那一陣子是你的死生大關,不可與小人同處,城府深沉的人更是不可親近,切記。他在等你呢,快去吧!」她催促著。

  采梅低頭凝神思索,不知信是不信,但寧可信其有,就當是老奶奶一片好意的警告,可是,劫數之事……

  「奶奶?」她立即抬頭張望,心下一驚,「到哪兒去了。」

  她看見正傑從車裡走出來,她便有股衝動想上去抱住他,因為總覺得再不這樣做或許以後就沒機會了——

  她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向正傑,「正傑!」

  正傑被她的衝力後退了一步,他緊緊的環住她,問:「怎麼了?采梅。」

  「我不知道,抱緊我,我好怕……」她頭埋進正傑的胸膛裡。

  「怕我離開你?傻蛋?」

  他是說中了其一,而其二他並未得解,看來采梅惶恐的很。

  他更是緊緊環住她的身子,只是不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3 00:44:28

第七章   

  采梅整天忙著找工作的事而累的四肢無力,幸虧老天終於讓她找到一個不錯的工作,要命的是,那家公司竟是蕭氏集團旗下眾多公司之一,正傑更是盯她得緊,看來想和正傑在工作上劃清界線恐怕是天方夜譚。

  是了,這一整天下來她是累了,也倦了,見天色已暗,她更加昏昏欲睡,尋到了床,整個人撲下去便呈大字型的趴著,過了半晌,電話聲大作,吵得她無法人眠。

  她坐起身,悶哼一聲,拿起電話沒好氣的道:「喂!哪個該死的人打擾我?」

  「李秀琳是也!不過我認為我應該沒打擾你,現在的時間是正點又三十分鐘,快換上次正傑送你的白色小禮服,我們的司機大約在二十分鐘後會去接你,希望你動作快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秀琳興高采烈的大叫聲。

  「穿小禮服做什麼?我又用不著。」采梅臉垮了下來。

  「廢話。當然是參加金總的壽宴,哎唷,來不及跟你說清了,見了面再向你解釋,記得動作快點。」語畢,不等采梅回答便掛了電話。

  「壽宴?不是去不成嗎?」心想,秀琳做事向來是深思熟慮,那麼她定是有法子了!

  心跳如狂,跳下床走去櫃子前,她拿出那件小禮服。

  「怎麼?我的寶貝女兒是不是要參加什麼盛大舞會呀?!不然怎會拿出正傑送你的禮服來。」織如突然走進房間奇道。

  「不是什麼舞會,是安旻的老爹過生日。」

  「安旻?自她大學畢業後就沒見她來玩過。還有秀琳也是,也不知道她們近來在忙什麼。」織如打從心裡就知道,她們那三人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倘若真有事,那定是不安好心眼的整人遊戲。

  「安旻就要結婚了,新郎就是我常同你說的何風義,但秀琳……大概也快了吧!這只是我的直覺罷了。」

  昨晚采梅和正傑分手後,她便立即找秀琳談心去,到她的大宅時,從圍牆望去她三樓的房間,心一怔,怎有男人的黑影,所以當下她就做了個結論,那就是秀琳 ——戀愛了。她可樂翻天,想必他絕非等閒之輩。她替秀琳做最「可怕」的詛咒——六月新娘,采梅巴不得她盡快嫁出去,省的她在她耳際蝶蝶不休,挺惱火的。

  「那你呢?」

  「我……還不是時候。」采梅低著頭。

  「喔,我倒覺得姓蕭的滿適合做我的女婿。」織如說的挺溜的。

  「媽,你別開玩笑了?」她對喬麗麗始終懷著不安的心。

  織如聳聳肩,「總之你得嫁出去,我不管對方是不是姓蕭的。」她使個激將法,見女兒惶惶於心,她便知成功了。

  采梅又想起昨晚老奶奶的告誡,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她打了個冷顫。

  「怎麼了?」織如按著采梅的額頭,「沒發燒哇!」再按著自己的額頭。

  「我好的很,老媽,你能不能幫我打扮一下,我對化妝實在不怎麼行。」

  「包在我身上,這方面我最行,不然我這近五十的歐巴桑怎會看起來像三十五歲的花姑娘?」織如俏皮的眨眨眼。

  采梅一聽便哈哈大笑。

  「啪!」一聲,是織如在女兒的後腦打下一記拍響。

  「要命,敢取笑你老媽,說我花姑娘有什麼不對!」

  「是是是,老媽教訓的是。」采梅撫著後腦,那還真要命,老媽出手真重,真是六親不認。

  織如捲起袖子,狂傲的口氣,「高手要展現功夫啦!」

  「那把我化威嚇死人的女鬼就謝天謝地啦!還高手哩!」采梅苦叫著,不過沒讓織如聽見,不然又是一記拍腦。

  不一會兒工夫,采梅驚訝的從鏡中瞧見自己。

  妝不濃不淡,襯托出她古典美的韻味,烏溜溜的長髮技在背上,精緻的白禮服穿在采梅身上更是相得益彰,愈襯愈美。

  她從怔然中回神過來,「老媽,我低估你了。」

  「廢話,我難得露一手。」織如仰高下巴,臭屁的要緊,就差沒飛上天了。

  織如往窗外探去,道:「樓下的車子是來接你的吧?!」

  「啊!沒時間了,老媽,我下去了。」穿上一雙自己向來憎恨的高跟鞋,但宴會中可少不了它,她倉促的跑出房門。

  織如笑歎一聲,不久「碰」的一聲,心猜著,八成是她那寶貝女兒跌倒了吧!

  步伐聲漸漸遠離。

  沒想到戀愛會使女幾更迷糊,她大概還不知正傑愛她到底有多深、有多濃,難怪她心中的不安這麼容易看出,哪日非得替正傑向她表明才是。



  ※                              ※                                  ※



  采梅坐在宏凡的車子裡,而蔣偉和秀琳則坐後座。

  采梅第一眼見到蔣偉時,就自覺同他挺有緣的,完全沒有陌生之感,便和他話起家常來……

  采梅轉過身:「蔣偉,聽說你住美國啊?」

  「是的。」他和這女人愈談愈起勁,根本沒有注意到秀琳難看的臉色。

  「你今年幾歲呀?」她肆無忌憚的問。

  「唔……近三十了。」

  「不錯,不錯,合適!」采梅滿意的點頭,又問:「你的身高至少也有一八○吧?!」她是這麼猜著,因為他的身高和正傑沒差多少。

  「應該吧!」

  采梅望向秀琳又看看蔣偉:「太合適了。」她拍案叫絕。

  「佐采梅,你別打什麼主意。我只不過答應做他的女伴罷了,別會錯意了。」秀琳白了他倆一眼,要不是上回他幫她的模特兒在伸展台上走一走,她才沒空理人呢,可那時想到采梅無法參加金總的壽宴,她便替采梅打了個主意,但必須要有大哥的相助,並非大哥缺女伴,而是幫采梅才是要緊!不然可有眾多名媛等著他挑呢!這回替她「混」進金府,她非但無感謝之意,反而打起她的如意算盤來,這沒安好心的女人。

  采梅努努嘴,不語。

  「采梅,你今天真美。」宏凡邊開車邊誇讚她。

  「你也是,帥哥一個。」她回讚著,又轉向蔣偉,「你當然也不例外。」

  當她這一說,便看出秀琳有些惱怒,看她八成是在吃醋,而她自己也許還不知道呢!那可好玩了。

  「待會兒到金總的別院時,他們的大會做一番查詢,不論我做什麼或說什麼,你都別出聲。」宏凡吩咐著她,要不然采梅是進不了全院大宅。他心裡不禁有些氣憤,金總做事未免太做了。。

  「為什麼?」她疑惑地問。

  「傻蛋!我是為你好,乖乖的,待會兒別出聲。」宏凡摸摸她的頭。

  「正傑叫我傻蛋,你也叫我傻蛋,我記得我不笨嘛!」她不明白。

  「你是不笨,而且很聰明,連龍炮那招本部想得出來怎麼會笨。」秀琳再次開金口。

  「那幹嘛把這名詞套在我身上?」采梅疑惑道。

  「我還沒說完,因為你在情場上是白癡一個。」秀琳狠狠的取笑她。

  「你……你敢笑我!好,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蔣偉!」采梅目光轉向蔣偉。

  「你叫他做什麼?」秀琳有點膽戰,她知道采梅又想整她了,現在好後悔說她是白癡。

  「蔣偉,你耳朵借我一下。」采梅很詭異的一笑。

  他也靠近采梅,采梅在他耳朵旁不知說了什麼,惹得蔣偉大笑不已。

  「哈哈哈……」

  秀琳一見不對勁,一定糗了,趕忙詢問:「蔣偉,那白癡跟你說了什麼?不准笑!快告訴我。」秀琳著急了,采梅的報復可是加倍的,從來不曾破例,這下她的名聲定是讓她形容得不堪人耳,她玩完了。

  而蔣偉也一直笑個不停。

  「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快告訴我。」她不停的搖晃蔣偉的身子。

  「好好……哈……她說你以前是個花癡,見到男人就會直流口水、跳脫衣舞,她還說哇——哈哈……你從小有個習慣,睡前一定要穿子彈內褲在你家的花園跑一圈才肯上床睡覺,洗澡前喜歡先放一個大屁,才肯淋浴……」蔣偉笑到說不出話來,後面還有一大串呢。

  秀琳氣得臉紅脖子粗:「佐采梅,我的名譽全給你毀了。蔣偉!你還笑,不理你們了。」雙手抱胸,嘟著嘴生氣。

  而蔣偉仍繼續捧腹大笑。

  「別罵了,到了。采梅記住我說的話。」宏凡再次叮嚀她。

  「我知道。」

  當采梅一下車時,她即刻愣住。

  要命,到處都是名貴的跑車及房車。她望了望,找到了正傑的「法拉利」。

  他來了?!

  「來吧。」宏凡柔聲道。

  他雙手挽著采梅,漫步朝人群中走去。

  兩位僕人在前院查問各個貴賓,一點也馬虎不得:「蔣醫生、李醫生,老爺已等候你們多時了,不知蔣醫生身旁的女士是……」油滑的僕人眼珠子轉呀轉,一怔,「啊!我真沒記性,這不就是李秀琳小姐嗎?哦們大小姐的禮服還是經你一手設計的呢!你能夠陪伴蔣醫生來參加老爺的壽宴,我們可是十分的榮幸。」他做個請的手勢。

  「油腔滑調,十足的馬屁精。」秀琳低語臭罵,沒事幹嘛做查問的形式,挺沒禮貌的,也不知金老爺心底在想什麼。

  「李醫生,這位是……」僕人疑惑,不管是企業界、商業界,有名的人士,或是他們的子女,他絕沒有沒見過的,可眼前的這位女士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正是內人。」宏凡笑笑。

  「內人?我——」采梅否認的提高聲調,想再解釋就被宏凡一手捂著嘴。

  他仍是疑惑,「李醫生何時結婚,怎麼老爺未曾收到喜訊。」

  「哦,因為內人旅居加拿大,我們匆促在那舉行婚禮,所以來不及向金老爺報喜訊,而這次專程帶內人給老爺瞧瞧。」他仍捂佐采梅欲動的嘴。

  「原來是這樣呀!令夫人家中想必也不是泛泛之——」

  「問完了吧!」秀琳忍不住氣的轉回頭來罵道:「要不要我將她祖宗十八代全部向你報告?」

  「不敢、不敢,我不過是替人辦事罷了!裡面請。

  「算你識相,要是你再問下去,我包你腦袋開花。」秀琳沒好氣的放狠話,惹來蔣偉噗哧一笑。

  宏凡早拉著采梅進大廳了,秀琳和蔣偉卻在前院對視。

  「你笑什麼?我說話很好笑嗎?在車上還沒笑夠哇!告訴你,我跟你梁子結大了。」秀琳怒瞪她。

  在前院的人群中,他倆卻是最令人注目的焦點,一對俊男美女,男的看她是「鴛家」;女的看他是「怨家」,這梁子能不結嗎?

  「采梅大概少形容你一點,就是超級毒婦人。

  「你……說什麼?!」秀琳再次動怒,看四周,便識時務的走進大斥。

  蔣偉無奈的笑笑,這女人的脾氣壞到底了,但誰又教他喜歡她呢!他加快腳步跟在她身後。

  采梅進入大廳,宏凡才放下捂著她的手。

  她不顧處境的放聲說?」為什麼不讓我解釋?」

  「是你答應過我不出聲的。」

  「但我不是你——」

  「噓,小聲點,我們大概已經引人注意了。愚人節快到了,我不過是捉弄捉弄他,怎麼你的幽默感到哪去了?」

  「是嗎?她真懷疑,還要十來天才到愚人節,平常正經八百的宏凡,反倒談起幽默來了,怪怪。」

  她不再存疑了,這大廳放眼望去,天哪!不是一般的寬大,人又多,若要找起人來,可真費神,想起了找人,正傑呢?

  她望不著他,眼中充滿失望,但尋到安旻和風義,他二人可有趣了。

  一群風騷的女人團團圍住風義,安旻則忙著應付那些女人,「不許你們靠近他。」

  「喲,怎麼不可以啊!他又不是你的人,憑什麼警告我們?!」一名女子嗲聲嗲氣的罵道。

  「他是……他是——何風義,你要死啦!見我讓人壓了下來也不吭一聲?」安旻受氣轉向一副不干己事的風義道。

  風義極瀟灑的一笑,揚揚眉道:「這簡單。」

  他一手環著安旻的柳腰,一手按住安旻的頭,不過是便了點力道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俯下頭深吻她一記。

  他們周圍多了些人在交頭接耳,有人說他們的行為超乎大膽;又有人論他們是因愛而做,不過是時機未到罷了,現在……

  那些纏人的女人先前當然是對英俊非凡的正傑打過主意,可就因他身旁的喬麗麗擺出一副「你敢靠近他,我就殺了你!」的猙獰面容,所以也都轉向瀟灑過人的何風義,如此可忙壞了安旻。

  采梅避開那些不必要的妒火,是了,她穿了一襲白禮服,又有美麗動人的臉蛋,身旁又是宏凡這位俊郎,難免會招他嫉妒且生羨。

  「在找什麼人?采梅。」宏凡明知故問。

  「沒……沒有哇!」她猛搖頭,真是的,她的舉止當真明顯?

  宏凡無謂的笑笑,「我不要緊的,這裡有我的朋友,你去找你要找的人吧!」

  「宏凡。」

  「不礙事,去吧!」

  她只是退後了兩小步並未走開,不知不覺的從宏凡眼中看出些許哀傷、失落、傷情,她看錯了嗎?她茫然。

  秀琳站在舞池旁,她仍在氣頭上,但是氣消了一半。而蔣偉在要被女人包圍時,他便摟著秀琳對她們說:「對不起,我想陪我的妻子。」這句話對她們可大大奏效。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可沒答應嫁給你。」秀琳在他耳邊低語,表面上是肅容,心底卻是怦怦的跳動。

  「你會的,遲早會的。」蔣偉肯定的說。放下話,不等她有任何反應便朝宏凡走去,留下一臉恍惚的她。

  正傑站在人群最擁擠的地方,他是第一個見到來梅的,安旻告訴他秀琳的大哥會設法帶她進宴會中,他就心神不寧;而對李宏凡挽著她的手人內,他更是按捺不住醋意燃起,他根本不想理喬麗麗了。他快步走到來梅的前面。

  「采梅,安旻告訴我你會來,跟我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正傑牽起采梅的手拉了就走。

  采梅見不正傑便心花怒放,但是她就這麼跟他走,那宏凡怎麼辦?回頭瞧宏凡,唉!自己是過分擔憂了,蔣偉正和他聊的起勁呢!

  「見什麼人哪?」她睜大眼問。

  正傑不語,只是直拉著她走。

  眾人又驚又奇,一致的想,蕭總怎麼換女伴了,臉上不再是先前的撲克臉而是眉梢帶喜,洋洋自得,適才一身紅的惹火女郎喬麗麗呢?這會兒怎換上一身白的白雪公主,卻不知是何許人也。

  正傑直拉她到景純面前。

  「媽,采梅來了。」

  采梅看著眼前一身褐色旗袍的徐娘半老之人,她就是正傑的母親。

  「我的媳婦,能見到你真好。」景純捧著采梅的臉蛋歡喜道。

  「媳……婦?蕭伯母這——」采梅支吾著。

  「叫我媽。」

  采梅眨眨眼朝得意的正傑看,又瞧她堅持的模樣,有些難為情的叫:「唔……媽。」

  「嗯!好媳婦。」她輕拍采梅的背,沒好氣的向兒子道:「正傑,你閃過去,我和媳婦有話要談。」

  他道:「她只能借你十分鐘,十分鐘過後我便會來找她。」

  「行啦!」景純翻了翻白眼,這兒子連媽也不肯通融一下。

  正傑走向金總。

  「金老爹,舉辦這次壽宴是否深得您心?」

  「高興是高興,不過永倫沒來我就有些失望。」金總垂下眼皮。對那交老友可是評價很高的。而他的兒子簡直就同當年年輕時的永倫一個樣,相當優秀,所以他想將疼如親生女兒的麗麗和他送做堆。怎知正傑不再對麗麗傾心,就為她三年前背叛過他,唉!世事並非他能預料的,他老了,不想再為年輕人的事煩惱,但若能夠的話,他還是想盡些力。

  「父親在解決法國一塊土地的問題,所以不能前來祝壽。」正傑據實回答,但有一部分他未說,就是老爸忘了金總的大壽。

  「我能瞭解,他向來如此,只要有問題他絕不會捆著不管。」

  「正傑你剛才到哪裡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哦!」麗麗的聲音傳來。

  他不想給她臉色看,畢竟金總在旁邊,只要有金總在身旁,她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得婉約可人,他知道那不是她,認識她的大都知道,就金總被蒙在鼓裡不知情。

  「麗麗你來的正好,音樂就要開始了,不如請正傑邀你跳第一支舞。」金總又在「盡力」了。

  「什麼?」他的第一支舞完全不想和她跳,而是采梅。

  「這也是我找正傑的來意,正傑,能否與我共舞?」她有些自信地問。要不是金總在這兒他一定會回絕,他是很敬老的人,她這主意打的正是時候。

  他看金老爹滿心盼望,極不情願的答應她,帶她走向舞池。

  采梅見此景差點吐血,慌道:「他……他怎麼可以這樣,竟在我面前和別的女人跳舞,這還不打緊,但是他怎麼可以和喬麗麗——」

  「八成不是他的意思,定是那女人又在出什麼餿主意,況且禮貌上第一支舞是要和自己的伴跳的,不如你也去找你的伴來跳舞,氣死那小子。」景純哄哄氣憤難平的采梅。

  風義和安旻也同她們在吧檯邊休息,但那是有原因的。

  「我根本不會跳舞。」

  風義立即大笑,分明是嘲笑她。

  安旻白了他一眼,不悅道:「笑什麼!你會跳嗎?」她很生氣,就因他不會跳舞,不然他們也用不著在這發呆。

  風義收起笑臉低著頭,總之都是怪他。

  「太好了,找也不會跳,叫我去跳舞不如叫我去自殺會痛快些。」景純豪爽的解釋,手一邊向吧檯裡的服務生要一杯酒,但沒引起風義他們多大的注意,他們正瞧著舞池中的正傑和麗麗。

  「來,喝了它消消火。」景純對采梅附耳低語。

  她不假思索一鼓作氣喝光那滿杯的酒。

  秀琳好不容易擺脫掉那些纏人的男人,快步走向景純,「您就是正傑的母親吧?!常聽安旻提起您,說您大好又年輕,采梅能做您的媳婦是她的榮幸。」

  「我才沒安旻說的那樣好,呃?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采梅做我的媳婦。」她訝異。

  「憑直覺,而且我看的出來。」

  「好眼光,不虧是采梅的朋友,不如你做我的乾女兒吧!」

  風義在安旻耳邊低語:「這個撿破爛的,見一個收一個,見采梅就叫媳婦,見其他人就乾兒子、女兒的,哪日見一隻母豬不叫乾媽那才有鬼。」

  景純的聽力比任何大好上幾百倍,聽完隨即拿起吧檯上的托盤打他一記:「你找死呀!說我撿破爛,那你不也是破爛一個。」她力道是不重,畢竟是她的乾兒子,她可沒厚此薄彼哦!

  采梅又喝下第二杯酒,她一杯接一杯。

  「你順風耳嗎?真是沒人性的,幹嘛沒事見了我就打,我可是有血有肉的人呀!你們婆媳二人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采梅你也……」風義望向來梅,戰慄的瞪眼,驚道:「我的老天爺,是誰給她酒喝的?」

  「你乾媽我,給一杯酒消火而已,何必大驚小怪的。」景純表面不以為然。

  「一杯。我看不止,至少也有三杯以上,你們看,她站都站不穩了。」風義趕忙扶著搖晃不定的采梅。

  「是四杯,她剛才喝下的是第四杯了。」務生誠實道。

  「完了,有水果刀嗎?」秀琳間向服務生。

  「有,我正準備切水果讓賓客服用。」

  「收起來,快收起來。」風義催促著。

  「什麼?」

  「想活命的話就把刀子收起來,這女人要是一發酒瘋,便拿起尖利東西當劍來舞。」秀琳回想當日的情況。

  但采梅一點也沒有發瘋的樣子,她掙開風義的扶持,並且搖晃的走去舞池,看來是醉的不輕。

  她停在正傑和麗麗前。

  「采梅。」正傑惴惴地喚她名,她卻不理他。

  「喬麗麗!」采梅忿恨的叫她名。

  「有何『貴』干啊!」麗麗極不屑的望著她,還故意貼近正

  「啪啪!」兩聲不小的巴掌響。

  眾人只見麗麗臉頰上的掌印慢慢呈現。

  「你敢打找!從小到大沒有人敢動我一根寒毛,而你卻動手打我?!」麗麗嚥不下這口氣,揚起手來想回采梅兩掌,卻叫正傑飛快的止住。

  「我不許你打她。」正傑叱道。再對采梅以相同的口氣道:「采梅,你也太過分了,還不快跟人家道歉。」

  「你為了她罵我……不道歉!要不是她接著你,我也不會氣到出手打她,你好樣的,居然為了她罵我,你下地獄去吧!」采梅現在可清醒了,不過仍是站不穩,可她還是受辱的跑出金府。

  正傑卻站著動也不動,宏凡老早追了出去。

  「你腳底讓強力膠給黏了嗎?還不快追她去,真像木頭一樣。」景純喚醒正傑,他便追了過去,大概連正傑也不知他錯在哪兒。

  景純倒像主人的道:「讓各位賓客著笑話了,真不好意思,是家務事,挺丟人的,喔——哈哈哈!」

  丟人?我看她是驕傲過頭,風義心想。

  「景純,我的壽宴怎麼辦?」金總冷不防打擾景純的傲笑。

  「我哪知。」她無所謂的聳聳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3 00:44:59

第八章   

  「啊!」采梅躲開了一部小貨車。

  「你走路不長眼睛哪!」貨車司機停下回頭罵道。

  他看她那醉樣和後面追來的賓士,大概是她的朋友吧!也不我說便開車走了。

  宏凡按了喇叭才下車。

  「你喇叭壞了,不然怎麼有雞叫聲。

  宏凡無奈的笑,第一次見她酒醉的樣子,沒想到仍然可愛極了。

  她咕噥,他拍著她的背希望能對她好過點。

  「我載你回去休息好不好?」他溫柔的說。

  「我送她。」正傑在宏凡身後說。

  宏凡遲疑一會兒,他是采梅的男友,理所當然讓他送,「好吧!聽秀琳說采梅喝醉時是個危險女人,你待會兒可別讓她的暗劍所傷啊!」宏凡幽默的說,一邊扶采梅到正傑身邊。

  「她沒醉時我早主不領教過多次,雖不是暗劍卻也滿危險的,醉時我自然會多加小心。」正傑看著睡在自己胸膛的采梅,不禁咧嘴一笑的說?」這小妮子連站著都能睡著,我真服了她。

  正傑很輕易的抱起采梅走去他的車子,開車走了。

  宏凡也跟著回金府,可不能忘了蔣偉他們啊!

  這時出現了另佐采梅?

  「真是的,你老記不住我警告你的話,看來我的確幫不了你了。」



  ※                              ※                                  ※



  采梅睡眼惺忪的睜開,先是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後是見到正傑躺在她身邊並無衣衫不整,老媽也太沒誡心了,竟把女兒交到他手上也不怕被他佔便宜了,不過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但是,自己什麼時候換上睡衣的?管它。

  「早安。」采梅輕聲的說,看著正傑睡得如此熟,便不想叫醒他,就讓他睡下去,他整天忙碌的工作,今天就讓他放一天假吧。

  她不停的撥弄他滑柔的頭髮,心下一怔,「誰祝你早安來著,我可沒忘記你昨天凶我,此仇不報非君子!」

  說完便拿起化妝台上的口紅,在正傑臉頰兩邊畫個銅幣般大的「紅餅」,再朝他倆眼周圍可個熊貓型的眼圈,再在他額頭上畫個可愛的太陽……她已欲罷不能了。

  「瞧,多美麗啊!」她高興的說。走出房間,帶上門。

  「吃早餐羅!」織如拉高嗓門。

  采梅一關上口,便小心翼翼的道:「媽,你小聲點,正傑在睡覺別吵到他了。」

  織如噗味一笑,「哎喲!女兒會疼老公了!繼續努力,繼續努力。」

  她們到客廳,采梅緊張的直向織如問:「正傑怎麼會在我們家?」

  「還說呢!自己發酒瘋,人家硬是把你扛了進來,你還不停的捶打他,可憐呀。」

  「是你幫我換上睡衣的吧!」采梅走去廚房拿了一個荷包蛋,吃了一口。

  「我沒那麼好心,大概是他幫你換的吧!」

  「什麼?」采梅倒抽一口氣,過一會兒才開口:「你怎麼做媽的,女兒讓人脫換衣服看光了胴體,你居然無所謂。反了反了,世界變了,全是一些沒人性的人當道。」

  「關我屁事。」就因對象是正傑她才無所謂,要是換做別人她才不肯呢。

  織如立刻打了采梅想拿第二個荷包蛋的手。

  「一點規矩也沒有,難看死了。」

  「這麼拘束,我以前不都這樣,你也沒說。」

  「傻蛋!你都要嫁人了,自然要改掉那些不良的習慣,要不然會被你婆家說我們家教不好。」織如敲了女兒一記腦袋。

  「嫁人?哪有!他也沒說要娶我,嫁什麼人,不如嫁個木頭來的好。」

  雖然正傑已不再「搞七捻三」了,全心全意的呵護她,卻好像把她當未成熟的稚女看待,氣死她了。

  「木頭,你甘願,老媽我可不依呀!讓一個這麼好的女婿從手中溜掉,我不瘋了才怪,他不向你求婚,那你主動嘛!這種事還要人家教。」

  「我不要,哪有這種道理,我拉不下臉,再說他每次都對我大吼大叫的,嫁給他我準沒好日子過。」

  「沒好日子過是他不是你,求婚就膽小,整人倒是膽大包天。早餐吃一吃上班去了。」她催促著。

  「我先去洗臉換衣服,媽,記得去醫院檢查身體。」采梅走進浴室。

  「知道了,囉唆。」織如打算叫正傑起床用餐,一開房門,哪知……

  「老天!我的女婿,你怎麼不成人樣,采梅真沒人性……」她真替正傑叫冤。



  ※                              ※                                  ※



  一幢尋常的二樓房子,裡面卻是黑社會人物在談判。

  「殺了她?」一個較粗礦的聲音。

  「沒錯,我要她死?」另一個柔細的女人聲。

  「用槍?」較高大的人問。

  「不必,那太招搖了,容易引人注目,你們自己去想辦法,總之別讓她活就行了。」那女人狠道。

  「小麗!這種事我叫兄弟們去辦就行了。」像是裡頭的大哥大說話了。

  「無所謂,只要做的乾淨點,派誰去都沒關係,事成之後錢自然會到你手上。龍頭,記得是這女人。」她遞了一張照片給他。

  「不錯嘛!美人一個,只可惜……黑豹,這件事交給你新進的手下去辦,不准出半點差錯,要不然一槍弊了你。」

  「老大,我那管區辦事什麼時候給你捅過樓子?我辦事你放心,我讓阿凱去辦。」



  ※                              ※                                  ※



  采梅在她現在的公司上班,才不過短短幾日她便能馬上適應這裡的工作環境,也發覺這家公司經營力如此旺盛,誰叫它是「蕭氏集團」的旗下公司之一,只要是屬蕭氏的,哪有不發達的道理。當然有那蕭正傑完善的經營理念,使它更加茁壯。

  采梅的心就是靜不下來,今日正是正傑要去美國的日子,她不禁心下生優……

  「佐小姐,水滿了,小心。」

  采梅想著事情卻忘了自己正在倒開水。

  「哎呀!好燙。」采梅哎叫著,不停的甩手。

  「你在想什麼啊?想得連杯子裡的水滿了都不知道,我看你下午請假好了,你的工作又是記事,想東想西怎麼完事,你下午休息吧?」一個中年人勸采梅。

  「謝謝你,經理。不過我才到公司兩個星期而已,不是不能請假嗎?」

  「你比較特別,剛才蕭總裁打電話給我,要我放你一下午的假……奇怪!你是總裁的朋友,又這麼能幹,他怎麼不計你到總公司上班卻讓你來這兒,真令我感到不解。」經理懷疑的摸著下巴。

  采梅狐疑鬼魅一笑,「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和他共事會成什麼樣子。」

  「你的手都燙紅了,你都沒感覺嗎?去看看醫生比較好。」

  「是!經理,我這就去了。」她俏皮的伸伸舌頭。

  她好似無憂無慮的往電梯方向走去,同事看到她每次都以為仙女到來,因為她總是面帶微笑的對待每一個人,對每一個人都好,自個兒的事辦完了還跑去教導別人如何辦事較迅速,對同事完全沒有戒心,因此她在公司便深得人心,像極了一塊寶,大家珍惜得很。

  采梅走出公司就看見一部紅色的跑車裡出來一位英俊的男子。

  「正傑。」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飛奔而去,讓正傑抱個滿懷。

  正傑環著她的腰,讓她在空中轉一圈,不管路人是如何看他們。

  「我帶你去『綠莊』見我媽!」正傑喜道。

  「你不是要搭機去美國?」

  「我的機票訂在晚上八點,那麼想趕我走啊?!」他握起她的手,一看:「你的手怎麼了?」正傑震驚一問。

  「剛才被熱開水燙到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她縮手。

  「為什麼不說,你是無敵鐵金剛啊?手都紅了,不疼嗎?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又不是很嚴重,甭去醫院了。」采梅固執的推辭。

  「不行!一定要去,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傷我不能不顧。」

  「未婚妻?這次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可別騙我!」采梅緊張卻又期盼他的回答。

  「你等等。請大家停下腳步當我的證人。」正傑向大家宣佈,眾人的確是停了下來,紛紛圍觀他倆。

  他單腳跪於地,從口袋掏出一小盒東西,他緩緩開盒,是個鑽戒,將它戴在采梅的元名指,並且深情大聲說:「嫁給我。」

  「什麼?」她處於恍然之中。

  「我要你嫁給我,采梅,嫁給我。」

  「這……這不是在作夢?是真的嗎?」

  「是真的。你願不願意嫁給我?」他深情的望著她。

  她不禁喜極而泣,高興道:「我願意!我十分的願意、萬分的願意。」

  正傑擁佐采梅,封住她的唇,深情的吻下去。

  他們又忘了身在何處,忘了時間,忘了自己的名字,更忘了愛傷的事、劫數,只記得自己和心愛人瘋狂的擁吻。



  ※                              ※                                  ※



  安旻走到風義的辦公室。

  「嘿!你總是閒來無事到處走動,金老爹知道你溜班出來嗎?你到底想幹嘛?」風義放下手邊的工作。

  「大哥前天走時吩咐我們一定要好好照顧佐姊,你忘了?」

  「沒忘,但采梅是大人不是小孩子,何需照顧,再說,正傑兩個星期後就回來,照顧什麼?!」他又繼續工作。

  「我當然知道佐姊會照顧自己,但問題不是她,是喬麗麗。」安旻雙手在他的辦公桌上一拍。

  「喬麗麗,我怎麼沒料到,她的確是很危險。」

  「記得嗎?她和大哥交往時,大哥只是和一個女人有說有笑的,第二天就得到那女人車禍的消息,還有名模特兒方芷蘭,不過是和大哥出去吃百夜而已,第二天就在山崖發現她的屍首,說是自殺,我倒不認為,我想是表姊做的好事,但卻找不出證據。」她怎麼想卻想不出頭緒。

  風義乾脆站起來走近她,安撫她說:「別想了,再過一個小時就下班了,我再陪你去找采梅,總不能不管公司吧!要不然正傑會宰了我的。」

  「他回來時就馬上要和佐姊結婚了,難道他會不顧自己心愛的人的安危嗎?到時後悔都來不及了!」安旻急的大聲說話。

  風義一聽,想想也對,便拿起西裝外套,又按了分機電話說:「柯秘書,我有事出去一下,如果有重要的文件,叫陳經理帶我辦理就可以了。」

  「好的,經理。」另端傳來回答。

  「走吧,安旻。我們得快點去警告她,叫她別到處走動。」現在他可是極力想去保護采梅,但安旻卻站在原地不動。

  「你還不走?愣在那幹嘛?做雕像呀。」

  「這麼關心她,都不管我了。」安旻很想拿棒槌打死他那豬腦袋,走時也不拉她一下。

  「你喲!都什麼時候了,還吃醋?采梅是你未來的干嫂子,也是我的朋友,我當然會關心,你固然也很重要,但現在采梅有難,我們這些做朋友的應當幫助她才是。」風義看著安旻的臉,她又在想什麼?

  「我沒生佐姊的氣,我氣的是你剛才只顧自己走,不管我了。」

  風義聽完她的埋怨就走去牽她的小手。

  「走吧?」他真搞不懂這女人腦子裡裝的是何物,真快受不了,但偏偏自己就是喜歡她,沒法子,只好容忍她一輩子了。



  ※                              ※                                  ※



  「采梅,二線電話。」一位男士高喊。

  「好!謝謝!」采梅向他答聲謝。

  「喂,我是佐采梅……是你!我下班時間已經到了……好,我會去的。」

  看我怎麼整你!采梅靈光一閃,走向一位同事,也不知她在蘑菇什麼,她走過去向她拿了東西和自己的皮包立即走人。

  一男一女氣喘的來到大樓的記事部門。

  「何經理,你怎麼是會來這?」部長驚訝的問。

  「佐采梅呢?」安不停的在尋找她要找的人。

  「她走了,下班啦!」一位男士替部長回答。

  「回家?」風義心下大奇,采梅是個勤奮的人,除了幫正傑工作例外,每次都會待到很晚才走的,今天卻……出事了。

  「她接了一通電話就出去了,那是我幫她轉接的,是個女人打來的。」

  安旻和風義同時說:「喬麗麗!」

  風義歎氣搖頭,「沒想到正傑前腳一走,她後腳便開始行動。」

  「你歎氣做什麼,我們快去找啊!」安旻焦急的說。

  「你們說采梅會出事?」部長不以為然。

  「怎麼,難道你知道其中原因?!能不能告訴我們,拜託,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安旻現在心急如焚,她卻忘了采梅有個優點亦是缺點。

  「你們是她的朋友應該知道她是既聰慧又愛整人,剛才她走時我見她向同事借強力膠放在皮包裡後,就狂笑的走出公司。」部長指出要點。

  風義表演著,「她是不是這樣大笑,哇——哈……」

  「對對對!」

  「嘖!只有她志在必得時才會出現這種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聲。」

  「安旻,我送你回去。」風義拉著安旻的胳膊大步邁向電梯。

  「不能回去,人沒找到之前不能回去。」安旻極力甩開他的手。

  「你忘了采梅最拿手的是什麼?」風又點醒她胡思亂想的腦子。

  「你是說……不!不!她一定鬥不過喬麗麗的,我仍然有些擔心,我真不知道喬麗麗會用什麼招本來報復性姊。大哥就要和佐姊結婚了,最好不要出任何差錯。」



  ※                              ※                                  ※



  秀琳和蔣偉為織如倒了茶,色香味俱全,令人想立即動口去品嚐,但是織如臉上都是哀愁的樣子。

  「伯母,您怎麼了,不舒服嗎?我替你看一下。」蔣偉好心的道。

  「佐媽媽,我今天放假還帶我男友來陪你,你都不笑一笑。」秀琳撒驕的說。

  「男友?!」蔣偉瞇眼成線,「上個禮拜,你不是罵我淫賊、淫豬、下流。」

  秀琳想起那日參加壽宴回家,他們的感情卻一發不可收拾,其實早在蔣偉第一天來時,她便戀上他了,只是自己不清楚,而蔣偉「不過」是吻了她,她便沒骨氣的揭發情感。

  「誰叫你偷吻我。」她低聲。

  「我糾正,是正大光明。」

  「總之,沒結婚前我不許你佔我便宜就是。」

  織如眨眨眼,說道:「我從剛才到現在眼皮就跳個不停,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到現在心還不能平靜下來。」織如有不祥的預感,但她不知那是什麼。

  「伯母,這是神經上的問題,不是出事的徵兆,你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一定是太勞累了。」蔣偉將小杯茶遞給織如,意思就要她養神。

  「是嗎?」織如啜了一口茶,但心存疑問,可蔣偉說的也很對,總不能完全不相信吧?

  「是呀!佐媽媽,阿偉可是美國名醫哦!他說的話是百分之百準確的,好了,別傷神了,我們等采梅回來就是想告訴她我和蔣偉要訂婚的事,正傑要是答應的話,我們的婚事說不定可以同一天舉行呢!」秀琳將頭靠在蔣偉肩上,感到幸福極了。

  「那佐媽媽先恭喜你們了,也恭喜我自己,終於有人肯娶找那個整人專家了。不知你們結婚完還會住在台灣嗎?」織如放下茶杯關心的問。

  「阿偉的家在美國,而我們會在美國再舉行一個盛大的結婚典禮之後,就待在美國……」仍是秀琳回答,蔣偉總保持沉默。

  「都不回來了嗎?采梅少個朋友一定會很無趣,她在自己的房間就是不能待上一小時,除了睡眠之外,她都是對人很慇勤,就算是假日也會沒事找事做,但結婚之後她這些行為都會受限制,到時又少了你,她一定會很孤單的。」

  「采梅不會孤單的,您忘啦!蕭正傑是集團的總裁,環遊世界一定有采梅的份,蕭正傑的父母都在法國,說不定他這裡的事業做得順手,可交代他人負責,也許他便會回法國協助他父親,並且帶你和采梅去。」

  「不用了,我喜歡台灣,喜歡自己的老家,叫我去住法國哦!我才不要,讓阿梅去就好。」織如率性的直搖頭。

  「我只是說『說不定』,沒說一定嘛!蕭正傑怎麼會把這麼大的事業放著不管跑去法國呢?現在就等采梅回來,然後佐媽媽陪我們一同去看婚紗好不好?」

  「好!阿梅怎麼還沒回來,都已經八點了。」

  「就快了,你別操心。」她安慰。

  「可是——」織如聽到電話響,便迅速的拿起話筒,「喂,阿梅嗎?你死到哪去了,也不打電話回來說一聲。」她直言不諱的說,心倒是放下不少。

  「不是。我打的是公用電話,我有點事,所以會晚些回去。」采梅看著喬麗而已經走進咖啡斥,也不想多說了。

  「采梅?」秀琳趕緊搶過電話筒!事情緊急,她顧不得什麼「禮貌」了。

  「秀琳!你也在我家呀!有事嗎?」

  「我是要告訴你,安旻叫你別接近喬麗麗,她這女人心機可深呢!」

  「她雖然有點狡猾,但不至於壞到沒良心的程度,哎呀!不說了,我還有事,如果正傑打電話回去,你幫我告訴他,說我很想念他,叫他快回來!記住了,待會兒見!」采梅倉促的說完便掛上電話。

  秀琳笑笑,采梅還是一樣有話就直說,從不拐彎抹角,連那種話都說的出口。她看著正在泡茶專心的蔣偉,雖然他愛在心頭口難開,不多話,但她知道,自她從三樓墜下來的那一刻,她便明白的愛上他了。



  ※                              ※                                  ※



  采梅掛了電話,她跑出電話亭走進咖啡廳,看見一幕——

  「走開,小鬼。」喬麗麗用力推開賣口香糖的女孩,對她罵道:「說過不買的,一身髒兮兮的,離我遠一點。」

  在場的人只有瞪眼的份,卻不敢上前主持公道說半句話,況且喬麗麗身旁有兩個強悍的保鏢,誰敢哪!

  采梅扶起那女孩,真希望讓正傑看到這場面,好讓他知道喬麗而是怎樣的人。

  「小妹妹,怎麼回事?姊姊說不定能幫上忙呢!」采梅替她找去淚痕。

  「這兩盒口香糖要是沒賣完,回去舅媽會打我的。」她眼神充滿恐懼。

  「好,那姊姊就買——」

  麗麗的大喝止佐采梅要說的話。

  「王經理!叫他來。」

  「有什麼事?喬小姐。」王經理一副恭維的樣子,誰不知道她父親在商場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又和黑社會打交道,得罪她就別想立足了,以前只有蕭總裁能制止她這種行為,

  一旦他們分手了,她就一一爆發出來。

  「你怎麼辦事的,居然讓髒小鬼來這裡賣東西,要是弄髒了我,你這家店就準備關門大吉,虧你這兒還叫『高級』,呸!」麗麗訓了他一頓。

  「是是是!我現在就把她趕出去?」王經理狠下心從采梅那拉走她。

  采梅趕快從皮包掏出一千元塞到女孩手中,要死啦!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大方,誰叫她是「爛人」,做事有欠考慮,不過這回自己可是做對得不能再對了。

  「采梅,這兒坐啊!」麗麗換了一張笑臉來迎采梅。

  「我哪敢,你那兩位壯的像『阿諾』的保鏢嚇得我不敢向前一步。」整她,也得先支開那兩個「阿諾」要是正傑在的話,一拳就讓他們倒地,哪容得下他們囂張的架式。

  「你們到車裡等我,我想和佐小姐談話。」麗麗命令他們。

  「阿諾」也真聽話,走出店外。

  采梅成功了第一步,心裡大喊。她坐下了,開始進行我的整人計劃。

  「任采梅,你應該很清楚我為何找你來的原因吧?」麗麗很不客氣的道出采梅的全名。

  「我知道,喝咖啡嘛!」采梅一副悠哉悠哉的態度,她就是要氣死那女人,誰叫她適才是如此的惡劣、不講理。

  「你別跟我打哈哈,你找心底可是明白的很,正傑和誰最配、最門當戶對,論家世你哪一點跟我比。」她打開天窗說亮話,擺出自以為是的姿態。

  采梅才不會輕易的就被她打敗,她要反駁。

  「你再怎麼比仍是得不到正傑的心,而我也不會因為你的煽風點火就對正傑放棄,告訴你,沒用的。」采梅絕對肯定她在情關上是優勝者。

  「佐采梅,我勸你別太過自信,你知道正傑視女人為玩物,他不會對任何人付出真心的,除了我以外。你手上的鑽戒來源,你曉得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聽,戴在我指上的,就是我的,正傑要娶的人是我,不是你,你現在怎麼想挽回都沒用。」采梅眼角斜視玻璃窗外。那小妹沒走!這麼晚了,她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的。采梅擔心了起來。

  「但我執意要說,它是三年前正傑訂下來的,本來是想給我當訂婚戒指的,可是我卻另嫁他人了,正傑……他一定很傷心。現在我回來了,但他的氣沒消,這次他一定是拿和你結婚的事來向我賭氣……」麗麗淚也不自禁的流落,她是真心的愛正傑,說的也是句句實話,只有鑽戒的事是她自己虛構出來的,她只知道正傑對她說過,「我將它訂下,便會送給我最愛的女人當訂婚戒。」當初以為會送給自己,但他卻將它留至今日送給那平凡的女人,倘若他那日心意已定,早早讓她帶上戒指,不然她也早早做了名副其實的蕭太太。不甘心,她真不甘心。

  采梅不為所動,麗麗的演技差她十萬八千里,三歲小孩才會受她的騙。「不管你說什麼,我絕不信你的一言一詞。服務生!」采梅向年輕男子喚道。

  「藍山,謝謝。」采梅說了咖啡的品名。

  「任采梅,請你離開正傑,你要什麼我都肯給你,你長的美,有很多人能讓你選擇,為何你偏偏挑上正傑,多少錢你開個價,我都願意出。」

  「多少錢對我都沒用,我不會答應你的,你分明就看不起人。我真為你感到不齒。」

  「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最好跟正傑取消婚約,要不然你會後悔。」

  「哇!咖啡來了。」采梅開心的叫好。

  機會來了。她將長腿一伸往服務生絆去,他似站不穩,托盤上的咖啡全倒在喬麗麗的身上。

  「我的衣服……你怎麼端的?太過分了,我叫你們經理開除你。」麗麗破口大罵,又引來一些人的注目。

  「對……對不起,我是絆到東西,才會……我幫你擦乾淨——」服務生緊張而慌了手腳。

  「閃開!」麗麗打掉他的手。「你知道這是什麼料子做的嗎?被你這一弄,真是王八。」

  「你凶什麼凶,他又不是故意的,頂多去洗手間弄一弄就不會那樣糟了,在這大罵有何用。」采梅覺得有點對不起那服務生,但,喬麗麗脾氣未免也太暴躁了。

  「你還沒回答我呢?」麗麗仍是不死心,采梅一天不離開正傑她是不會放棄的。

  「我已經考慮好了,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不過你最好先去將衣服弄乾淨,省的你在這潑婦罵街。」采梅慎重的告訴她。

  麗麗轉身走去洗手間。

  采梅走向經理那兒,晃晃手中的強力膠,道:「經理,我可能要毀損你一張椅子了。」采梅很不好意思的對他說。

  「不打緊,只要能整一整那高傲自大的女人,毀掉多少個椅子都不要緊。佐小姐,你和蕭總什麼時候結婚?到時我能否有榮幸做你的賓客?」經理笑得合不攏嘴。

  「你也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啦?」

  「蕭總是個大名人,他的消息記者全都發表出來,有誰不知道你們要結婚的事?你看,有人把蕭總向你求婚的一幕都拍下來了,好大一張呢!」經理拿起一張報紙遞給她。

  采梅以為當時已經夠令人迷眩,沒料到拍下時更美。

  「當然。你會是我的賓客,我保證!」采梅做發誓的手勢。

  「我第一眼瞧見你就知道你的人格是如何了,你的保證我接受。」

  「說著說著我倒忘了要整她了。」她心下一驚。

  「那我得先走一步,要不,我就慘啦!」他小生怕怕。別人笑場,他可是哭場,不為自己想,到時吃苦的仍是自個兒。

  采梅拿著強力膠往適才喬麗而坐的位子走去。

  「哈!天助我也。」椅子的顏色居然同強力膠近似,簡直老天厚愛有餘。她高興的再加一等。只塗上方格椅的四邊,聽別人說這樣「物品」會較固定,嗯!沒錯。

  在座的客人也看在眼底,知道采梅是在整人,整的也是他們第一眼就看不順眼的喬麗麗,長的傾城傾國又如何?心太黑了。所以他們不去阻止采梅反而積極鼓勵她。

  「有我們能幫忙的嗎?」

  「不了,你們只要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好。」

  「她好像要出來了!」女服務生小聲嚷嚷。

  采梅感謝他們的合作,全都恢復剛才的場面,她也坐回自己的位子。

  「我還以為你走了。」麗麗走到采梅面前但未坐下。

  「我還沒答覆你,怎能就此走了。」還不坐下,要命!采梅心下咒罵她。

  麗麗毫無疑心的坐下,「你說這答覆會讓我滿意的,那就說來聽聽。」

  太好了,終於坐了,現在就等二、三分鐘我就走人,采梅興奮的微笑。

  「我的答覆就是……就是……」該死的吃螺絲了,她才不願離開正傑呢!成全那太婆?門都沒有。

  「我這人是沒有耐性的,你別給我打馬虎眼,我不吃這套,快點說!」麗麗總覺不對勁,為何大家直看向她這裡,她斜視他們,他們又馬上把頭轉回去,一定有問題,但在哪呢?

  「你再用這種態度我就不說了。」采梅故意拖延時問。

  「你——好,佐小姐,麻煩你答覆我?」她低聲下氣,這可是自己初次向人低聲下氣,哪天她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采梅看一看手錶,兩分三十秒,大概可以走了,黏死那太婆。

  「好吧!我的答覆就是——你作夢!」采梅拿起桌上有開水的杯子往麗麗臉上一潑。

  「你……」麗麗氣得站起身,卻沒料到椅子和她的臀部形影不離,「誰這麼惡劣在我椅子塗強……是你,你這賤人。」麗麗揚手卻打不著她,因為她已被椅子的重量拉下去。

  「這名詞我可不敢跟你搶,它最適合你不過了。不奉陪,我不想打擾你和椅子親熱,拜拜!」倘若再待下去,自己會被她的眼光殺死,她只想快快離開,回家等正傑的電話,所以留暴跳如雷的麗麗一人在此地難堪。

  采梅走出店外看到小妹妹仍在等她。

  「姊姊!」女孩站在馬路的另一邊叫喊。

  「小妹妹,這麼晚了該回去了?」采梅也放聲道,看看馬路,沒車,迅速穿過馬路。

  「姊姊,你不遵守交通規則哦!這樣過馬路危險呀!」女孩對采梅開了個玩笑。

  「我有看車嘛!你怎麼還不回去,難道是等我?!」

  「因為你跟我買口香糖嘛!我必須把糖盒送到你手中。」女孩捧高糖盒,采梅順手接去。

  「姊姊收下了,趕快回家吧!」

  「姊姊,你頭髮好長,又漂亮,人也好,要是你做我的姊姊不知該有多好。」

  「我可是獨生女,不知有妹妹的感覺如何,這樣吧!你若是無聊時想到我便可找我,我寫電話、名字、地址給你好了。」采梅在她皮包裡找紙和筆,一個不注意,一張照片落地。

  女孩心奇而撿起來看,訝然道:「這照片裡的男生好帥好帥,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帥的男生哦!笑起來好性格,他是你的誰?男友嗎?」

  「都快變老公啦!還男友呢!看你,都看得快流口水了。」

  「他人好嗎?會不會對你凶啊?」

  「他很疼我,就是霸道了些,不過他很有威嚴,要是板起臉來,我都怕到了,可他那樣也挺好看的,倒是笑容少了些。」

  「不會,他這張笑得自然迷人的很。」女孩指指照片裡的正傑。

  「廢話!那是我在他面前跳黏巴達舞,還演猩猩走路,他才笑的,而且這不叫自然迷人,他分明就在嘲笑我。」采梅的手指著照片上的男人。她看女孩凝神聆聽,便接著說:「後來我就生氣不理他,跑去和別的男人聊天,不過是想氣他罷了,沒想到他大發雷霆把那男人當場狠狠捧了一拳。喏!寫好了。」采梅遞給她字條。

  「真厲害!」女孩望了字條一眼,笑道:「原來姊姊叫佐采梅,特別的姓,人也特別。」她將照片還給采梅。

  「謝謝你的恭維。你叫什麼名字,告訴佐姊姊。」

  「雪晴,范雪晴。」她瞇眼一笑。

  「好,有空找姊姊,快回去。」采梅好心催促。

  「那麼再見了。」雪晴大力揮手旋身而去。

  「再——啊,照片!」采梅未說完「再見」二字,手一鬆,正態的照片任風吹到馬路。

  采梅不顧路上是否有車輛,衝到路中間撿起照片,「還好沒飛得太遠,這是唯一的一張啊!」她寶貝的放在胸口。

  「姊姊,小心前頭。」雪晴撕裂的吶喊。

  一輛飛快的中型貨車朝采梅這奔來,而她根本來不及閃躲。

  她記得前一秒的陣痛,而手仍緊握著照片不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3 00:46:37

第九章   

  美國,紐約  蕭氏美國公司辦公大廈

  眾多高級總管在一間偌大的會議室開會。

  「它的地方、位置都非常好,目前我們正收購當中,各部門的主管你們可別半途出了差錯。」正傑用流利的英語對他的職員說。

  「總裁,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總裁,聽說你要結婚啦?夫人一定很漂亮吧!」其中一位較年輕的人閒聊起來。

  「漂亮是漂亮,不過很調皮、好動,像個大孩子一般。」正傑坦然的笑道。

  「哪天帝來讓我們瞧瞧,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人能夠觸動總裁的心。」

  「會的,只要她不讓我找不到,就帶她來給你們瞧個夠本。」正傑半開玩笑的說,後來又恢復一臉正經的姿態。「好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今天的會議就——」

  突然衝進一名中年婦人,慌道:「總裁,不好了!不好了!」

  「李秘書,別緊張,慢慢說。」

  「采梅她……進醫院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正傑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金小姐打國際電話來通知的,她叫您盡快趕回去,采梅出車禍被送進醫院,現在仍在手術房不知結果。」

  正傑駭然的一動也不動。



  ※                              ※                                  ※



  「怎麼會這樣,前幾個小時還好好的。」織如傷心欲裂的說。

  「伯母您放心,采梅在急救中,現在情況還未定,宏凡不也在裡面了嗎?」蔣偉只能做的只是這些而已,畢竟他拿的是美國醫生的執照,要不,就不會在急救室外等消息。

  「是呀!佐媽媽,我們只好等哥哥出來了。」秀琳也跟著安慰織如,只盼上天有好生之德,饒了采梅一命。

  「等等等!我們已經等了六個鐘頭,還等!撞傷采梅的人,我非把他找出來不可。」風義緊緊握拳,他恨不得殺了那個人。

  「小女孩還在警察局,她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可是她的形容很模糊,叫警察如何去找人。」秀琳苦悶。

  「通知正傑了沒?」風義問。

  「早就通知了,我想他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大概還要飛幾個小時。」安旻回應他。

  「但願平安無事才好。」秀琳自言自語著。

  采梅急救室門一開,出來的不是宏凡,而是一位護士。

  「醫院現在缺乏A型的血,而病人失血過多,在座有誰是A型的人?」

  「我是。」秀琳回答那位護士。

  「請跟我進來。」

  秀琳隨她快步走進急救室。

  「風義,我去『綠莊』一趟,通知蕭媽媽這件事,順便接她來,你在這陪伯母和蔣偉。」安旻細聲的說。

  「現在是半夜,你一個女人去太危險了,我送你到『綠莊』。」

  「也好。」安旻轉向織如道:「好媽媽,你別擔心,相信上天會有好生之德,要不了佐姊的命,我們很快就回來。」

  「阿梅不會丟下我一人,不會的……她都沒穿上新娘衣,才不會善罷甘休,還說生生世世都要和正傑在一塊的……她從不黃牛……」織如自言自語,他們的安慰話她一個字都沒聽進耳,她想的是采梅天使的笑容、烏黑的長髮。

  「蔣先生,要是有任何狀況盡快通知我們。」風義對著一直沉默的蔣偉請托。

  「我會的。」

  「謝謝你。安旻,我們走吧!」

  事情發生太突然,采梅白天還蹦蹦跳跳的,晚上卻是在醫院,任何人都無法接受這事實,那正傑呢?他的心情又是如何?風義不敢想像。



  ※                              ※                                  ※



  漆黑、霧濃,前路不明、多雜聲、風蕭蕭,無月亦無星。

  「這裡是哪裡?」她不停摸索前路。登時踢到一顆大石,不疼,難道……她死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采梅…」

  熟悉的聲音,是誰在叫她?

  「采梅…」

  又來了!要命!怎麼像鬼哭神號,難聽死了,可是挺耳熟的。

  「爸,是你嗎?你在哪兒?我看不到!」

  「你往前走,往前走。」

  「往前走。」



  ※                              ※                                  ※



  急救燈滅了,門一開,三位護土倉促的推病床出來。「阿梅。」織如衝向前靠近采梅,她不敢相信生龍活虎的女幾,現在竟是奄奄一息,臉色蒼白,頭包著厚厚多層的紗布,變得如此的虛弱。

  「對不起,怕母,我們必須盡快將她送到加護病房,請別阻擋。」一位護士阻止織如的衝動。

  「宏凡,我女兒怎麼樣了,為什麼要送到加護病房?很嚴重是不是?」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你別緊張,先回去休息再來看采梅,加護病房除了醫生及護士以外,其他人都不能進去。」宏凡看伯母這樵淬的面容,要騙她實在不忍心,可是如果說實話,她鐵定會暈過去。

  「不!我不回去,我要陪我女兒。」

  「你的身子要緊,要是病倒了,采梅醒來時看不到你會生氣,以為你不關心她,所以!這裡有秀琳和蔣偉在,一有情況他們會第一個通知你。」宏凡哄哄她。

  「不騙我?有情況就通知我哦!」

  「不騙你,我保證。」宏凡勉強擠出微笑,可是內心卻哀痛不已。

  「那我先回去,有狀況一定通知我喔!」織如再三交代。

  「一定、一定。你好好回去休息再來看采梅,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織如不相信他說的話,采梅剛才那模樣自己也親眼目睹,沒事?她肯定是在哄自己,但她卻接愛了他的謊言,她應該樂觀些不是嗎?會好轉的,一定會的。她含淚而走,卻不時的回頭看宏凡,他還有什麼事瞞著她。

  「宏凡,怎樣?」蔣偉等織如走遠,才開口問道。

  「脈搏很弱,我相信她在奮鬥著,可是……」宏凡狠狠的捶牆壁一拳,「老天真沒眼!」

  「那現在並不是完全沒希望吧?」

  宏凡將充滿血跡的照片給蔣偉。

  「蕭正傑。這照片,什麼意思?」蔣偉不懂。

  「是我好不容易從來梅手中取下,本來這次撞車采梅會沒命的,但她卻向死神挑戰,她的精神支柱大概就是他吧!」

  「只有他能救采梅?」

  「也許。我已經盡全力了,剩下的就看采梅的造化了。」

  「秀琳呢?」

  「在裡面。」

  「我去看她。」蔣偉走進急救室看自己心愛的人如何了。



  ※                              ※                                  ※



  風義將車駛進「綠莊」大道,卻已經有一輛車停在豪華大院前。

  「看來有人比我們先一步。」

  「她算的真準。」安旻冷笑。

  「那部車子不就是喬麗麗的,我們下車,看她能耍什麼招術。」風義以常勝軍的姿態對安旻說。

  安旻吃了一驚,她至今才發覺,原來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是多麼有男子氣概,雖然他風趣,愛開玩笑,但卻不失瀟灑,這才是她金安旻所愛的男人。

  「陳媽出來了。」安旻道。

  「不只她,連陳伯也出來了。」

  「何先生,金小姐。金總和喬小姐來了。」

  「我爸?他來做什麼?」安旻驚訝,她不知道他又打什麼主意。

  「安旻,沒事的。天塌下來,有我和正傑頂著,別怕!」風義給她打氣。

  「有你們在,我當然不怕,就怕事情不是衝著我來,而是衝著大哥。」

  「我不會坐視不管的,走!我們進去。」風義道。

  安旻也被風義感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二人正氣凜然的走進豪院大門。

  金總和麗麗可真是一個鼻孔出氣,他們才一進門就對他們佯笑,笑得還真做作,景純老覺得一老一少挺古怪,那麼早拜訪她做什麼?早上六點呀!

  「爸,你怎麼來這兒,表姊,你也來啦!」安旻叫麗麗是用不屑的口吻。

  「安旻,那你們來『綠莊』有事?」景純問她,一開始他們進來就看到他們的精神不好,似一夜未眠。甘僕

  「佐姊出車禍了!」安旻低著頭道。

  「媳婦出車禍?!正傑知道了嗎?」景純震驚。

  「他已經從美國趕回來了。」

  「金老頭,那你們又來做什麼?」

  金總起身走近他們。

  「正傑的未婚妻出車禍我們也知道,我是來談婚事的。」說到婚事,他便笑呵呵的。

  麗麗邪惡的笑,冷不防的,卻被風義看到,她趕緊收起上揚的嘴角。

  「婚事?!」景純和安旻訝異。

  「是呀!麗麗和正傑的婚事啊!」他更笑得合不攏嘴。

  「死老頭,你可真會精打細算,知道我媳婦出事,你就趕著來提親,你是巴不得她死掉是吧!告訴你,我絕不答應,正傑更不會……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媳婦出車禍,安旻你有告訴你老爹嗎?」景純前話是罵人,後語是懷疑。

  「沒有,告訴他豈不是讓他詭計得逞。」安旻是越來越厭惡自己的老爸了。

  金總揚眉,這孩子,這樣形容自己的老爸,詭計?真難聽。

  「是我保鏢看見,告訴我們的。」麗麗把頭仰得高高的說。

  「你保鏢?!那表示當時你也在場,這就是你的計謀。」風義扮演狠角色。

  「我不在現場,你別冤枉我。」

  「你騙誰!保鏢是從不離你身的,說謊也不打草稿。」風義理直氣壯一步步邁近她。

  「我……是我叫他們替我去取寶石的。」麗麗不敢正眼看他,他和正傑一樣,目光好像能看穿人的心思。

  「采梅出車禍的現場附近沒有珠寶店,只有一家有名的咖啡廳,而這咖啡廳不就是你喬小姐最常去的嗎?!你是不是約采梅在那裡見面,說!」風義咆哮,令麗麗瞪著眼直倒坐在地上。

  「我是約她在咖啡廳見面又怎樣,這跟她出車禍有什麼關係?」她不服氣的站起身子。

  「聽咖啡廳的經理說,采梅黏你一屁股的強力膠,等她走後,你打了行動電話,采梅就出事了,你說,這不是很奇怪嗎?」風義兩手插入口袋,擺明就是要看那女人如何辨下去。

  「我打電話和她出事只是巧合,我哪知道她被車撞了,又流這麼多血……」糟了!麗麗趕緊堵住嘴。

  風義確實聰明,把她的話套出來了。景純和安旻想著相同的念頭。

  金總什麼也說不上來,現在眼前的麗麗是給人驕傲自大的感覺,不是以前在他面前嬌柔乖巧的麗麗了。

  「哼!怎麼不說下去,流這麼多血,連我們都不知道她傷的是輕、是重,而你竟然知道。肯定是你在現場,那先前為何要否認?你分明是心裡有鬼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快說,是不是你指使人撞采梅的?」風義正氣逼人,麗麗仍是搖頭否認。

  安旻見她是不會承認,她阻止風義一再的拷問,「風義,算了,等我找出證據再說吧!」

  麗麗向前推了她一把,「什麼證據?你別含血噴人,我沒做就是沒做。」

  安旻被推得站不穩,風義將她拉近自己,並且對麗麗叱罵。「你做什麼?!把這裡當擂台嗎?這裡是『綠莊』是蕭家的地方,你沒資格在這耀武揚威的。」

  她震退了兩步,「算你狠!」

  麗麗轉為溫柔的向金總道:「舅舅,我們走,這裡不歡迎我們。」

  「人家是不歡迎你,不是『我們』,要走你走,我要等正傑。我今天總算看清你了,哼!」金總似乎要與她斷絕關係的意思。

  「你……你們!好,我要是得不到正傑,佐采梅也別想得到,這裡我也待不下去了。」

  「老頭子,一塊等正傑吧!」景純大聲的對金總說。

  安旻躺在風義的懷抱,她緊張的問風義:「醫院那兒為何還沒有消息,難道手術還在進行?我好怕佐姊會……表姊剛才不是說她流了很多血。」

  「別往壞處想,采梅不會有事的,你先睡一會兒,正傑還要一段時間才會回來。」

  大廳上一片寂靜,久久無人吭聲,近晌午,陳伯的喊叫聲,「少爺回來了,他回來了。」

  果真,陳伯身後站著高大的男人。

  「正傑。」風義不知如何向他解釋。

  「我要見采梅,我要見她!」正傑大力摔行李。



  ※                              ※                                  ※



  「我這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采梅……」

  「你別吵行不行,我都快被你煩死了,真是王八烏龜加三級。」采梅很不耐煩的對那聲音抗議,沒見到爸爸的面目,不能證實聲音就是他的。

  「黑漆漆的,回去又找不到出路,這裡簡直就是——枉——死——城!」采梅將後面三個字叫得好淒慘,因為她看見兩個人……不!鬼才對,從她身上穿過去,還用飄的,嘖!自己不也是?!不成,她要回去看正傑他們。

  「采梅,來爸爸這裡,我一個人好孤單,好冷清,你快來陪爸爸。」

  是爸爸!她看見了,就在前方不遠處,他在向自己招手,采梅一步一步的向前去。

  「你不會孤單,女兒這就來陪你。」采梅無自主的走著。

  她忘了正傑,忘了母親及朋友,一個幻影就將她整個人吸引過去,那是她爸爸不是嗎?她好久沒見他了,好想和他敘一敘。



  ※                              ※                                  ※



  「李醫生,病人心跳加快,呼吸不順暢,請到三○八號加護病房進行急救。」護士小姐慌慌張張的說。

  「是采梅,準備電擊!」宏凡說完,使用跑的去加護病房。

  一班救護人員迅速趕到。

  宏凡看心跳機,「糟了!氧氣罩。」

  護士也給采梅戴上了,但是沒用。

  「加壓工作。」

  「采梅你不能死,我是宏凡,是你最敬愛的大哥,你聽到我的心聲了嗎?」

  正傑趕到醫院,卻看到宏凡正給采梅急救,他想衝進去——

  「先生,你不能進去,醫生正給她急救,你這樣進去會妨礙他們的。」護士擋在他前面。

  「該死!」正傑咒罵。

  安旻、秀琳他們手都緊握冒汗了。

  「李醫生,病人心跳停止。」

  「給她電擊。」宏凡拿起電擊器。

  「砰!」一次電極。

  「心電感應圖未有變化。」

  「砰!」二次。

  「仍未有變化。」護士再次形容。

  第三次……心跳線始終是成直線。

  「李醫生,不要再電擊了,病人就此宣告死亡,死亡時間是下午一點——」

  「胡說!她沒有死,什麼宣告死亡,全是胡扯!」宏凡大叫。

  正傑聽到宏凡的叫聲,他推開護士衝進去,其他人也跟在其後。

  「采梅?我是正傑,睜開眼來看看我,你醒醒!」正傑抱緊她,他絕不接受事實,一定是采梅又在整他了,一定是!

  安旻等人沉痛啜泣。

  護士欲將紗布蓋上采梅的臉,但正傑大聲喝住:「住手!她沒死,我不許你蓋白布。」

  風義看著完全失去理智的正傑,想必又要重演三年前的他,或許他會就此封閉自己。

  「采梅,我愛你,你聽到了嗎?你最喜歡我說這句話了,你怎麼還不睜開眼睛?」

  「正傑你就接受這事實吧!采梅確實死了,你也親眼見著了。」風義勸道。

  「不要再說了,她知道我愛她,她不會離開我的。」



  ※                              ※                                  ※



  采梅不知不覺的停下腳步,心有牽掛,對世間每個人都有。「爸,我不能丟下其他人不管,恕女兒不孝。」

  采梅沒命的往回跑,不管路是否遙遠,她一心一意只想回去那個世界。她跑著,但奇怪,這不是剛才那嗎,怎麼又回來這裡?她再跑,一樣,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轉,她父親仍是杵在那,采梅癱了下來,喃念:「天堂路途有時盡,也並非人人都喜愛,只是路途遙遠,心有其掛念,為何不放了我?」

  父親直笑著,笑得好恐怖,好淒慘,爸爸明明是慈祥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登時,一條繩子環住了她的腰,將她拉走,似乎要帶她出去,她再看拉繩之人——老奶奶!

  「老奶奶,你怎麼會在這兒,你眼睛能看見啦!」她慶幸有人可以解救她。

  她想回頭向老爸道聲「再見」!

  「別回頭,你回頭我們就出不去了。」老奶奶警告。「可是爸——」

  「那不是你老爸,他是鬼王的幻影,假的!你若想回到親人身邊就別回頭,跟我走!」老奶奶抓佐采梅的手。

  采梅往下一看,天哪!她們在飛呀!老奶奶是人是鬼?!是人,她又如何進來鬼路?是鬼,她又怎能出得去?難道是仙不成?!

  接著,有一道光,老奶奶對她說:「丫頭,我們要去人間了,抓緊我的手。」

  「嗯。」她用力點頭。

  白光閃過她的雙眼……

  「李醫生,病人有心跳了,心跳線恢復正常。」護士忽然看一下心電圖,忙著告訴大家這喜訊。

  宏凡跑去證實,「奇跡,奇跡。」

  「太好了?」秀琳與安旻同時尖叫。

  正傑瘋狂的吻著采梅。

  「先生,你別這樣,她是病人。」護士阻止他欲再次的舉動。

  「你管,我喜歡讓他親,我願意,我愛啦!」采梅羞著臉說,但又奇,為何沒人聽見她說話?「老奶奶,他們為什麼聽不到我說話?」

  「丫頭,躺在床上的才是真正的你,現在站在我身旁的你只是魂魄,就差你沒回身軀,要不,你出聲抗議,他們自然也聽得見。」

  「那要怎麼進身?」

  「哎呀!先生別這樣抱病人,她才剛恢復心跳。」護士又緊張的叫。

  「你信不信她會醒來,然後說她願意讓我抱,讓我親。」正傑自信滿滿的對護士說。

  風義真想打正傑的腦袋,別那麼有自信,采梅才剛從死神那兒回來,怎能一下子就醒來,真亂來。

  「奶奶,快告訴我怎麼進身哪!」采梅等不及要告訴正傑了。

  「丫頭,走到床邊,躺進去不就得了,真不害臊。」老奶奶取笑道。

  「別我去了,您保重。」采梅飛身進入她的軀體。

  正傑滿懷期待她能醒來。

  采梅微微張開雙眼,她看到正傑為自己哭紅的雙眼,令她心疼不已。該死的,忘了醒來就必須接受嚴重的疼痛,但她仍是執意要說:「我願意讓你抱、讓你親。」

  「你終於肯醒啦!你要是不醒,我便打算到陰間找你去。」

  「不要啊!那裡好恐怖,黑漆漆的,你萬一去了找不到我那怎麼辦?我會心疼的。」她心疼倒是真的,不過正傑肯為她去陰間,她也很高興,呸!正傑可不能死。

  「你說你願意讓我抱、讓我親的,但我現在不想了。」

  「為什麼?」她慌了。

  「我等新婚之夜再狠狠的抱你、親你。」

  風義刻意的咳了兩聲,好讓正傑、采梅知道這可是醫院,別如此無忌憚的親熱,惹得全場人吃味。

  正傑和采梅往四週一望。

  天哪!竟這麼多人,他們倒忘了。

  正傑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裡?」采梅不知所措,只願正傑別在這時離開她。

  「讓你休息,我們出去一下,我就在外面,不會走遠的。」他安撫她。

  「好。」采梅無疑的相信。

  救護人員再次替她檢查心跳是否正常,呼吸是否順暢。

  其餘人靜悄悄的走出病房。

  「風義,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正傑冷道。

  「放心好了,我已經請人動手去做了,很快就會有頭緒。」

  宏凡替采梅蓋好被子,像大哥般的疼惜。

  「頭還疼不疼?」

  「一開始會……不過,看到那麼多師哥就不疼了。正傑呀,風義、蔣偉,還有你這溫柔的師哥,我好幸運哦!」

  「是,你幸運!我們都擔心死了,小花癡。」

  「我在誇讚你,還罵我花癡,真不近人情。」

  「好了,女強人該要休息了吧。Miss曾,給她吃顆安眠藥。」

  采梅乖乖的服下藥,一會兒,不知是藥效作用還是自己頭昏了,居然看到老奶奶在她旁邊對自己欣然而笑,接著便消失無蹤,她也不想詢問別人是否有看見她,就當自己與老奶奶彼此心照不宣吧!



  ※                              ※                                  ※



  喬麗麗來到那兩樓的房子。

  「小麗,錢都帶來了吧!」龍頭瞪著她手提的袋子。

  「五百萬,夠了嗎?」麗麗打開袋子。

  「當然,我必須躲一陣子,警方查我查得緊。」

  「怎麼,連你堂堂黑社會龍頭也會有今天哪!那以後有事要拜託你可就難了。」她消遣他。

  「去你的!還不是你那檔事,那個叫阿凱的小子早就有前科了,條子又盯他盯得緊,翻了他以前的案,竟把這事也查出來,那不知好歹的東西把我給抖出來,我一定非殺了他不可。」他用力捶桌子發洩一番。

  「沒把我給牽扯進去吧?」

  「他又不曉得有你,不會有事的。」

  「咦?黑豹呢?怎麼不見人影。」麗麗左看右看,熟面孔仍舊是熟面孔,就是見不著那自大的黑豹。

  「黑豹早就進警局了,沒想到那個集團總裁不是省油的燈,惹火了他,就不好了。」

  麗麗顫抖,「蕭正傑……黑豹進警局跟他有關係嗎?」

  「哼!關係可大著,阿凱做的事也是他托偵探查出來的,資料也是他給條子的,後來又帶槍手去砸黑豹的場子,混帳!全都是外國佬,受過訓練的。」

  「黑豹不敢動嗎?他不都是槍不離身的?」

  「動?他們手拿的是烏茲槍!只要紮下板機,就別想活命。」

  「聰明,懂得用外國人,正傑應該是用黑手黨的吧!……」她喃喃自語。

  小弟此時跌跌撞撞的進來,全身冒冷汗,惶道:「龍頭,不好了,外面全部都是條子,把我們這屋子團團圍了起來。」

  「你說什麼?黑豹這小子居然出賣我!」龍頭往窗子一探,不假。

  麗麗也看下去,是正傑和風義,風義還拿著擴音器在下面大聲說:「死太婆,投降吧!不投降的話,我就叫人轟掉你的雙眼。十秒倒數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好痛!」風義叫一聲,因為他的腦袋被正傑用力敲了一下,使他不得不哀號,然而其他警員也都在笑他。

  「蕭正傑!很痛你知不知道,沒事別亂打人。」風義拿著擴音器對他又吼叫又抗議的。

  正傑揉揉耳,「不打你不行,人家在辦案你在玩,什麼轟雙眼,你當它玩電動呀!跟采梅在一起久了被傳染了,還不曉得。」

  「陳警官,我們先走了,這留給你吧!」正傑搶走風義手上的擴音器雲給陳警官。

  「謝謝你們的合作,如果不是你們,我們恐怕很難找到龍頭。」

  正傑並未說什麼,只是對他微笑,他想,這次麗麗也得到苦果了,想不到和他相愛多年的她,竟會如此惡毒,也苦了那些常和自己在一起的藝人。



  ※                              ※                                  ※



  「白靈兒,你假扮老人到人間,又洩漏天機,私自救走你後世之魂魄,可有此事!」

  「帝王,我——」

  「不需解釋,你冥頑成性,不知收斂,上回把你關在『玉箱盒』,出來卻毫無悔改之心,這次將你吊在聖母娘娘的『結蓮』樹上,吊個五百年之久,看你會不會反省?」

  「壞的人不捉,反而去捉好的,不知你這帝王是如何管鬼界和仙界的,哪日我同鬼王套上交情,我就叫他第一個要你的命!」她沒頭沒腦的咒罵。

  「氣死我也,諸位將神聽命!」

  「把她給我拿下。」

  「將神領命!」眾多威武的聲音。

  「噯!我苦也哪!」



  盛大的結婚典禮,來賓皆是有名的企業人士,以及醫學界的醫生,還有特別貴賓,咖啡廳的經理,「仙杜拉」的徐老闆、小紅和小莉等。

  大家見到的只有一種情形……

  風義踱來踱去,蔣偉耐心等待,正傑同耶穌瞪眼大賽,心裡反覆的問它:「告訴我,今天是不是我結婚?」

  「我們已經等了三十分鐘,新娘怎麼還沒到,接人哪要花這麼多時間,搞什麼啊?」風義先沉不住氣。

  蔣偉開第一炮說:「正傑,會不會是采梅又在出什麼鬼主意了?」

  「嘿!我老婆自從出院後就乖得很,沒給我出亂子。一定是安旻!」正傑先是堅決的否認,後是堅決的肯定。

  「別冤枉安旻,她是她們之中最乖的,為什麼不會是蔣偉他老婆呢?」風義把燙手山芋推給蔣偉。

  在教堂的大都靜靜的看著他們三俊男吵得天翻地覆,儀式都還未舉行,新娘子尚未到場就讓觀眾們看得目瞪口呆。

  奇怪的是,威震企業界的蕭正傑不再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冷峻俠,俊仍然是俊,不過不再給人冷漠的感覺,半年前他的花邊新聞在報上就從此消失,不知道他的人還以為他失蹤了,半年後,換另一種嶄新的他來面對大家,再次在報章雜誌出現的「花」邊新聞成了他與采梅的結婚照。

  風義今天頗有大男人味,但風趣卻不失。

  神秘男子蔣偉,一向不多話,今天卻是他有史以來話最多……

  「何風義你別誣賴我老婆,秀琳絕不會出計來整我們三個,她是三女中最成熟的女人。」蔣偉自傲她這一點——「成熟」?是了,用采梅和安旻比起她是較成熟些。

  「難講,她曾經用她最棒的演技來整我,不會乖到哪去!」正傑不以為然。

  風義想插話進去,卻見警察走進教堂。

  眾人一直望著這位警官走到三位新郎面前。

  「三位……是新郎倌吧?」警官問他們。

  「是的。」他們異口同聲。

  「那請跟我去警局保人吧!」

  「等等!保人?清說清楚點兒!」正傑叫住他。

  警官噓吸了一口氣,拿出資料本,望著資料本問:「佐采梅、李秀琳、金安旻是你們的未婚妻吧?!」

  「沒錯。」又是異口同聲。

  「那就對了。」

  「到底怎麼了?」風義不安問。

  「出了什麼事?」蔣偉慌張問。

  「你快告訴我們啊?」正傑追問。

  「她們在清晨四點酒後開車……,不!應該是飆車才對,妨害社區秩序,亂按喇叭,開車撞到電線桿——」

  「她們有沒有事啊?」三人同時緊張的問。

  警官笑一笑道:「人倒是好好的,不過一輛藍色寶馬跑車毀了倒是真的。」

  「藍色寶馬,哈!阿偉呀!那是你老婆的車,一定是她開的。」風義像捉到小把柄的興奮著,還好安旻沒給他出醜。

  「不可能,我早就把她的駕照沒收,她挺遵守交通規則的,才不會去開車,你為何不說是你的安旻。」又是否認。

  「安旻不會開車,難道是……」風義和蔣偉懷疑地看向正傑。

  「別指望是采梅開的,告訴你們,那個笨蛋連腳踏車都不會騎,哪會開車。」正傑恥笑自己的未婚妻,她幾乎什麼技能都會,就是不會騎腳踏車和開車,倘若采梅聽到他取笑自己,包準他沒好下場。

  「這位先生,你說的采梅是佐采梅吧叫?」警官又翻翻資料本。

  「是呀!」正傑回答。

  「車是她開的。」

  風義立即哈哈大笑:「哇……哈……哈,難怪……難怪會去控電線桿。」

  想當然,風義立即招來某人一頓毒打。

  對他們來說,這的確是個特別的結婚典禮。



  五年後,農曆正月初一

  一個約四歲大的小女孩拿著爆竹在「花仙境」奔跑,嘴角滿溢笑容。

  「奶奶,奶奶,我們來看你啦!新年快樂。」

  景純溺愛的在她臉上親一記,「當心點,別跌倒了。哪!你還沒跟爺爺說新年快樂。」

  「我找不到他啦!」

  「他在『日本屋』那裡看書,去找他吧!你都一直找奶奶玩,都不找他,他會吃醋的。」

  「好!」女孩又奔向另一個方向。

  此刻漫步來了一對男女。

  「媽,你怎麼越看越年輕。」女的笑臉迎人。

  「采梅,別捧我,老了!已經不中用了。」景純謙虛的說。

  「媽,我有個建議——」正傑正要說什麼,就聽見熟悉的巨響。

  砰!

  「采梅,你怎麼買龍炮給彩潔,很危險的。」正傑跑去看個究竟。

  采梅跟隨在後,大聲回應:「我沒有買給她,你不要亂冤枉我。」

  「媽咪!」彩潔衝到她懷裡。「爹地,不要對螞咪凶啦,是爺爺買的,也是他放的。」

  「是呀,正傑,龍炮嘛!不靠近就沒事了,那也是我買的,你這樣冤枉她,凶她,就不對了。」永倫為采梅主持公道。

  「我沒對她凶。」正傑感到極大的委屈。

  「有。小潔,爹地常對媽咪凶,上次還叫媽咪面壁……媽咪好可憐呀!」采梅佯裝傷心。臭老公,敢冤枉我,我讓你死很難看。

  彩潔很不悅的說:「爹地!你怎麼可以凶螞咪,還叫媽咪面壁呢?」

  「不是這樣的。反了,都反了,是媽咪凶我,叫我面壁的,那個餐廳的女經理自己跑來和我搭訕的,你媽咪就怪我,叫我回家面壁的。」正傑明白他剛才錯了,采梅是在報復。

  「是這樣的嗎?媽咪?」彩潔不相信。

  采梅不作聲,顯然是生悶氣。

  「景純,我們帶小潔去『仙花境』看花好不好?」永倫出個主意,為的就是不打擾他們夫妻倆。

  「這主意不錯,來,小潔,陪爺爺奶奶去看花好嗎?」景純抱起彩潔。

  「好。」

  許久,正傑和采梅都不出聲,正傑倒是先憋不住。

  「算我對不起你好不好?」

  「什麼叫『算我對不起你』?不夠誠意。」采梅嘟著嘴。

  「親愛的老婆,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勉強通過,還有這裡。」她指指自己的唇。

  正傑用熟悉的技巧吻她。

  「還有說——」

  「我愛你!」正傑習慣了,也知道要說什麼,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是這樣說沒錯,不過不是對我說,這次懲罰換方式了。」采梅又有新的點子,她對彼端放聲叫:「露露,快來呀!露露。」

  沒多久,跑來美麗純種的聖伯納犬。采梅習慣性的摸摸它的頭。

  「坐好,露露,注意聽,你家少爺要對你說柔情萬千的三個字。」

  王傑恐懼的看著它,那只整天只會哈哈哈喘氣又流口水的狗,憑什麼值得他對它說那三個字!好,三個字這麼簡單,說就說!

  「去你的。」他柔情萬千的對露露說。

  「正傑,你……」

  正傑壓她在草坪上,吻佐采梅的唇,不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采梅本來是火冒三丈,現在也熄了。

  此時此刻是他們美好的時光,不想有人來打擾他倆。

  「少爺,少奶奶,吃飯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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