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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黑田萌]會計師成小管家(貼身情人3) [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8 00:25:07     標題: [黑田萌]會計師成小管家(貼身情人3) [全書完]

會計師成小管家【貼身情人3】作者:黑田萌

有沒有搞錯啊!?她可是堂堂會計師事務所的負責人,時代的新女性耶!
但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敢叫她做這些工作?
替他倒倒茶也就算了,他大老闆竟然還把她帶到鳥不生蛋的沙漠裡,
說什麼要「見識」她的能力,才肯跟她簽約?
不但叫她擠羊奶、做苦工,還要假扮他的妻子,幫他擦背!?
真是夠了!就算他是富可敵國的石油大亨,也不能這樣壓搾她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8 00:25:44



  真的很變態?
   黑田萌

  我從不錯過探索頻道每一個關於埃及以及木乃伊的節目,因為我真的好喜歡木乃伊。

  喜歡上埃及這個有法老,有陵墓的國家,絕不是因為漫畫「尼羅河女兒」的關係。

  記得我國中時,埃及的文物曾到台南的文化中心進行展覽,其中還百幾具木乃伊。當時哥哥帶我及妹妹去看,老妹覺得害怕又噁心巴拉的木乃伊,在我眼中即像是寶物一樣。顧不得館方的阻止,我幾乎將瞼貼在玻璃櫃上,想更清楚地看清那木乃伊的每一處。

  從那-天開始,我愛上這古老的文明,當然囉,喜歡木乃伊的我自然是不會錯過像「神鬼傳奇」那樣的木乃伊電影。

  「妳真的很變態……」看見我露出癡迷的眼神及表情,盯著電視中木乃伊紀錄片的老公這樣說。

  「ㄟ?」我眨眨眼睛,「你不覺得這真的太神奇了嗎?」

  「神奇?」他十分不以為然,「看見裹著紗布的千年乾屍有什麼好神奇的?噁心。」

  「不懂得欣賞。」我皺皺鼻頭。

  「妳真的很變態。」他重申一次。

  真的很變態嗎?想觸摸那幾千年前的人類是一種變態的行為嗎?

  我絕不是戀屍,只是覺得……不知道那木乃伊摸起來究竟是什麼感覺?

  想想,在這浩瀚的宇宙裡,我們的生命是非常非常短暫的,隨便一裸樹都比我們的生命要來得長,幾十年過去,我們的軀體就在這空間裡消失,然後等待不如何時會來的下一世。

  但是這些木乃伊並沒有消失,他們深埋地底,地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經過了多少年,他們即還是靜靜地躺在地底,度過他們的百年千年,直到他們出土……

  他們仍在,就像在看著這時間及空間的改變般。

  每一具木乃伊都有著一舊神秘的故事,以現今的科學甚至可以推敲出,他們死前及死後遭遇了什麼事情。你說,這樣難道還不叫傳奇嗎?

  世界各地除了埃及外,還有許多地方也都發現木乃伊,他們有的被埋在地下、有的封在冰雪中、有的則在沼澤裡……

  他們以不同的形?及原因死亡,而這一切都成了考古學家、歷史學家及科學家研究的對象。

  有時我想,他們的存在會不會是因為他們等待著被發現?

  我這樣的想法也許太主觀,畢竟我不是木乃伊。

  不管如伺,代是真的很喜歡木乃伊,也衷心希望有一天能造訪木乃伊的故鄉──埃及。

  當然啦,在那之前,我得先努力賺錢、有錢。呵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8 00:26:13

楔子

  一九九二年初秋  卡薩布蘭卡

  這大是皇家馬術協會二十週年的年會,天氣很涼爽,與會的人士也比往年還多。

  皇家馬術協會屬民間經營,但會員卻都是在國際社會及政壇上響噹噹的人物,就連貴族中也有不少人加入。

  在這裡,大家切磋的不只是騎術。

  政界人士、商界人士藉此地交流消息,名媛淑女們在此尋覓白馬王子,順便爭妍鬥艷,所有人在這裡都能得到他們想要的好處,當然……入會的會費是絕不便宜的。

  「ㄟ,那不是……」在穿梭來往的會員之中,一名身著勁裝、身形挺拔的年輕男子,引起了年輕女孩們的注意。

  「是柴帝家的少爺……」女孩們驚歎著:「老天,他好帥!」

  「柴帝家最近又開挖到了一個油田,妳知道嗎?」

  「我聽家父說過。」

  「聽說他現在正在耶魯大學就讀,還是學校足球校隊的隊長。」

  「隊長?」另一名女孩驚呼,「他不是才大一嗎?」

  「不,他現在是大三。」

  「不是吧?他才十九歲耶。」

  「聽說他跳級,高中只念了一年多。」

  「天啊,那他不只是四肢發達,就連頭腦都不簡單……」

  「先不論他家是否有錢,光他的外表就夠妳垂涎的了。」一名女孩揶揄著另一個女孩。

  被揶揄了的女孩不甘示弱地反駁:「就我垂涎?妳就沒有?」

  「我當然……啊,他走過來了!」見夢中情人牽著一匹駿馬走過來,兩人立刻停止對話,表現出人家閨秀的風範來。

  薩達姆·柴帝,開羅首富柴帝家的長子。

  今年十九歲的他,已經是耶魯大學法學系三年級的學生,聰明的他不只擁有出色的外表,更有顯赫的家世,是所有女孩心中夢寐以求的理想對象。

  「小姐們,妳們好。」他非常有紳士風度地向兩名女孩問候。

  「你好,柴帝先生。」兩名女孩立刻回禮。

  薩達姆沒有為她們而停留,他牽著他的愛馬,步伐穩健地往表演場地而去。

  *********************************************************

  場上,一名身高約莫一百六十公分,體態纖細的女孩正騎著馬做各項的表演。

  她蓄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白皙的臉龐上有著精緻漂亮的五宮。

  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高挺小巧的鼻子、嫣紅的唇……她美麗且自信得教人難以將視線移開。

  她是黎恩·李,華裔企業家克衛夫,李的獨生女。

  父親是台灣人,而母親是摩洛哥貴族後裔的她,今年十五歲。

  雖然才十五,但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彷彿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艷玫瑰。

  她活潑好強,不像一般名門閨秀般喜歡靜態的活動,而騎馬剛好是她最近兩年來迷戀上的活動之一。

  騎著父親剛為她買的馬,她在場上馳騁跳躍,贏得了許多人的掌聲。

  克裡夫·李坐在看台上,臉上寫滿了驕傲。

  「李先生,令千金的騎術實在太出色了!」坐在一旁的實業家羅勃說著。

  「呵呵……」克裡夫謙虛地笑道,「她只是膽子大,其實還不夠火候。」

  「聽說她母親也是個騎術高明的女子?」

  「是的,我死去的妻子是貴族中騎術最好的女子,我想黎恩是遺傳了她吧。」提起多年前車禍身亡的愛妻,他眼中微帶淚光。

  知道觸碰了他的傷口,羅勃連忙將話題打住,將注意力轉移到場上。

  場上,黎恩躍過一座又一座的柵欄,隨著柵欄的高度漸漸升高,場外的驚呼聲也不間斷。

  「她真是太大膽了……」羅勃忍不住說道。

  「老天,她還打算越過那一座柵欄?」後面有人驚呼著。

  克裡夫專注地看著場上的黎恩,他知道她打算跳過那座柵欄,但老實說,他並不認為她會成功。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同時,大膽的黎恩已經衝到柵欄前──

  「啊!」場邊的尖叫聲四起。

  就在同時,馬被柵欄絆了下,而黎恩也從馬背上摔下。

  「老天!」克裡夫驚慌地從座位上站起。

  黎恩落馬後,馬匹繼續往前狂奔,而黎恩的腳卻因為被繩子纏住而無法脫困。

  她被馬拉著在地上拖行,所有人看見這一幕都發出驚叫。

  「快,快找人去救她啊!」克裡夫心急地叫著。

  協會的工作人員趕到場上想幫忙,但沒有任何人有辦法接近那匹瘋狂的馬。

  忽地,一匹黑色駿馬從場外一躍,跨過圍欄,進入了場內──

  *********************************************************

  薩達姆騎著他的黑色駿馬,迅速地跟上了瘋狂奔馳的馬,打算拉住狂奔的馬匹,但幾度欺近卻還是抓不住繩子。

  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瞪著場中的景況,空氣在瞬間凝結。

  突然,失去控制的馬兒衝向了場邊的圍欄。

  要是牠真的衝向圍欄,黎恩一定會受到重創,甚至小命不保。

  「該死!」薩達姆眼見情況危急,打算賭賭運氣。

  他疾策胯下良駒街上前去,在靠近瘋馬之際,他縱身一跳,及時地拉住了纏住黎恩的繩子。

  「啊!」場外響起一陣驚呼。

  馬兒拖著兩人的重量,不覺放慢了速度,但卻還是往圍欄奔去。

  就在他拿出小刀割斷繩子的同時,馬匹已撞上了圍欄,圍欄上的固定鐵片噴起,割傷了他的臉。

  「小姐……」雖然臉上淌著血,但他卻一點都不以為意,他只想看看這個大膽的小妞是否安好。

  「妳真是太大膽了!」他笑說。

  黎恩驚魂甫定,瞪大著雙眼看著眼前這個臉上流著血,卻不以為意笑著的年輕人。

  他很迷人,而她青春的芳心被深深吸引著。

  正當她打算開口向他道謝的同時,他開口了:

  「妳該有自知之明,如果技術還不夠好,就別逞強。」

  聽見這些話,黎恩倏地板起了臉。「你是誰?憑什麼教訓我?」說著,她忍著身體的疼痛,倔強地推開了以身體保護她的他。

  薩達姆訝異而興味地睇著她,唇邊勾起了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

  「黎恩,黎恩!」馬兒衝出圍欄之後即被制伏,而克裡夫也急忙衝進場內,來到女兒身邊。

  他檢視著寶貝女兒,「老天爺,妳沒事吧?」

  「她非常幸運,應該沒人礙。」薩達姆起身。

  克裡夫看見女兒的救命恩人,連聲道謝:「年輕人,真的太感謝你了!」

  「舉手之勞。」

  「不,若不是你的勇氣,黎恩可能會……」說著,克裡夫不禁高喊:「感謝上帝!」

  突然,他發現薩達姆臉頰上有道深深的傷口。「年輕人,你的臉受了傷……」

  「沒關係的。」薩達姆毫不在意的用手一抹。

  克裡夫看著眼前這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知道他必然出身不凡。

  「你好,我是克裡夫·李。」

  「李先生,您好。」薩達姆微微欠身。

  「黎恩,」克裡夫輕搭住黎恩的肩膀,「還不謝謝人家?」

  黎恩倔強地瞪著剛才出口教訓並且嘲諷她的薩達姆,怎麼樣都說不出個謝字。

  「我又沒要他救我。」說罷,她轉身就走。

  克裡夫十分訝異,「黎恩?」他女兒平常的教養可是非常好的,怎麼今天卻……「抱歉,年輕人,她……」

  薩達姆不以為意,「不要緊,您還是去看看她有沒有受傷吧。她可是位非常倔強的小姐!」

  克裡夫再一次致歉,「真是太失禮了,對不起,後會有期。」說完,他轉身尾隨黎恩而去。

  「後會有期嗎?」薩達姆平靜地注視著黎恩離去的背影,喃喃低語。

  「薩達姆少爺……」柴帝家的老僕蘇坦來到他身後,一臉憂急,「您沒事吧?」

  「我很好。」

  「剛才真是太危險了,您不該讓自己受傷的!」看若薩達姆臉上的傷口,蘇坦蹙眉一歎,「您就是這麼大膽。」

  薩達姆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蘇坦,你別那麼大驚小怪,我沒事。」

  「對了,」他話鋒一轉,「你覺不覺得那小妮子很像拉格黛?」

  蘇坦一怔,「拉……拉格黛?」拉格黛是老柴帝最近剛送給薩達姆的一頭幼母駱駝,他說那個女孩像一隻……駱駝?

  薩達姆知道他一定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於是一笑?「我想這個女孩娶來當妻子一定很有趣!」

  蘇坦一震,「薩達姆少爺,您在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這樣的女孩當我的妻子。」他說。

  「她是異教徒,而且她還是個小孩子。」保守的蘇坦急道。

  「再兩年,她就長大了,而且……」薩達姆不以為意地道,「我的曾祖母也是異教徒。」

  「看在真主阿拉的份上……」蘇坦皺皺眉頭,「您千萬別有那樣的想法。」

  薩達姆撇唇一笑,「好吧,看在真主的份上,我現在不會有任何行動,不過如果真主將她再一次帶到我面前,我就要娶她。」

  說這些話時的他,眼底透露出濃烈的企圖心及霸氣。

  從他銳利如鷹的眼神中,蘇坦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只是……真主會再一次將這個被他形容成跟一頭駱駝很像的女孩,帶到他面前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8 00:26:42

第一章

  二OO四年  倫敦

  今年才二十七歲的黎恩·李坐在她的辦公室內,神情嚴肅而認真的看著手邊的資料。

  她是這家「李氏會計師事務所」的負責人,旗下有一、二十名素質極高的職員。

  雖然事務所剛成立不到一年,規模也還不及其它的大型事務所,但她已經順利地接到了一些不錯的Case。

  業界對她的評價不差,也視初生之犢的她為競爭對手。

  「黎恩,妳該不是在看那份資料吧?」見她那麼專注,職員莎莉好奇問道。

  黎恩專心地看完手中的資料,難以置信地驚呼:「兩年五億美元的簽約金……老天,這不是真的吧?」

  雖然她出身富裕,但五億美元的簽約金在這一行小畢竟不多見。

  「我就知道妳在看那個。」莎莉輕聲一歎,「所羅門集團是開羅首富柴帝家的長子薩達姆·柴帝所有,我想妳對這個赫赫有名的家族應該不陌生吧?」

  「我聽說過,不過據我所知,薩達姆是柴帝家族行事最低調神秘的一個,從沒有任何一份報紙或雜誌訪問過他,或拍過他的照片。」黎恩說。

  「我曾經看過一份報導,老柴帝有八個老婆,共育有十女人男,而薩達姆是其中最出色的一個。」

  黎恩眨眨她的大眼睛,「八個老婆?十六個孩子?」

  莎莉點頭,「他們是沙漠民族,信仰伊斯蘭教,不是一夫一妻制。」

  「哇……」黎恩誇張地叫了一聲,「我相信一定有很多男人非常羨慕他們的一夫多妻制。」

  「我想是吧。」莎莉重回正題:「總之由薩達姆一手打下江山的所羅門集團,囊括了石油、建築、銀行業、珠寶,還有軍火事業,公司的總資本額保守估計約有上千億。」

  「保守估計?」黎恩挑挑眉,「妳是說可能更多?」

  莎莉神秘兮兮地點點頭,「沒錯。」

  「太棒了,我決定爭取這份合約。」她興致勃勃地道。

  莎莉驚訝地看著她,「妳不是說真的吧?」

  「當然。」她一笑。

  「小姐,我們只是一間年輕的公司,我想所羅門集團不會挑中我們的。」沙莉說。

  「妳太沒自信心了。」

  「我是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黎恩頓了頓,「很久很久以前,我好像也聽誰說過這句話……」

  「誰?」

  「我不認識他,只知道他是個討厭又自負的傢伙……」她是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何方神聖,甚至她根本已記不起他的模樣。

  唯一記得的是他對她說那句話時,那雙褐色的、驕傲的、自負的,帶茗促狹意味的眼睛。

  那年她才十五歲,本來就不會記得太多的人或事。

  「我會盡快寄出公司的資料及企畫書。」她回到正題。

  莎莉眨眨眼,注視著她。「妳是說真的?」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她抿唇,燦爛又自信地一笑,

  「噢,黎恩,妳知道嗎?有三十幾家事務所在爭取這個Case,而我們是最小的一家,而且……」

  「而且什麼?」她問。

  莎莉皺皺眉,一臉缺乏自信心的模樣,「遠見的班·涅迪也是競爭者之一。」

  班·涅迪是這個業界極知名的人物,而他的狡猾多詐更是出了名的。他是黎恩最大的競爭者,也是她大學時期,一個追求不到她的學長。

  他恨她拒絕了他,更恨她開業跟他競爭。因此在倫敦的社交圈中,他們可以說是「王不見后」的。

  「那真是太好了。」黎恩起身,語帶宣誓意味地道:「看著吧,我會打敗所有人,包括他!」

  *********************************************************

  開羅  所羅門集團總部

  「有的,我已經收到了。」薩達姆盯著計算機中剛收到的郵件,「有任何消息,我會再通知你。」

  掛了電話,薩達姆專心地看著計算機中各個公司的數據及企畫案。

  沒一會兒,他將前三十一個公司的數據看完,然後他的視線移到底下最後一家「李氏會計師事務所」上頭。

  「負責人──黎恩·李?」上面負責人的名字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

  這個名字,他從來沒有忘記,雖然已經過了十二年。

  他永遠記得那年在場上那個駕馭馬匹,一次又一次跳過柵欄的大膽女孩。

  他記得她那倔強的神情,記得她美麗的外表、記得她猶如眼鏡蛇般的脾氣……事實上,十二年前他發下豪語說要娶她的念頭,也從沒消失過。

  是她嗎?他立刻抓起電話,「理察,我是薩達姆。」

  「柴帝先生?」身在倫敦,剛剛才跟他通完電話的理察訝異地道。

  「在你給我的資料裡,有家李氏會計師事務所,你有印象嗎?」

  「有的。」

  「它是家什麼樣的事務所?以前好像沒聽過。」薩達姆好奇地問。

  「噢,」理察一笑,「這是家成立不到一年的事務所,負責人是位相當年輕的小姐,據我所知,她是英國知名華裔企業家克裡夫·李的獨生女。」

  聽到克裡夫·李這個名字,薩達姆已經百方之百確定這個黎恩·李,就是當年那個倔強要強的小妞,也就是讓他英俊的臉上留下一道疤痕的「罪魁禍首」。

  「這家事務所是由她一手成立,聽說並沒有得到她父親的幫助,就跟你一樣。」理察繼續就他所知的報告:「她是個獨立又倔強的新時代女性,目前還是單身。」

  「獨立又倔強……」薩達姆一笑,自言自語地嘀道:「她的脾氣確實不怎麼溫馴……」

  「咦?」理察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沒事。」他撇唇一笑,「我想跟她見個面。」

  理察一愣,「她?李氏會計師事務所?」

  「怎麼?」

  「這家事務所規模不夠大,又是新的事務所,我怕沒辦法接下我們龐大的業務量……」

  「相信我,她行的。」他說。

  理察怔了怔,「聽柴帝先生的口氣,你好像認識她?」

  「不算認識。」他將話鋒一轉,「總之,你盡快安排她到開羅一趟,就這樣。」

  掛斷電話,薩達姆迷人的唇勾起了一道深不可測的弧線。

  他想看看當年那個強悍又倔強的小女孩,如今已長成什麼摸樣。他要看看她美麗的臉龐上,是否還有當年不馴的神采。

  「果然是後會有期了……」這一次,真主又將她帶到他面前了。

  *********************************************************

  開羅  國際機場

  走出機場門口,黎恩就坐上了由所羅門集團派來的加長禮車。

  在前往所羅門集團總部的途中,黎恩不安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雖然在寄出公司資料及企畫書時,她講得是信心十足,但其實她並不抱太大的希望的。

  所以當她接到所羅門集團倫敦分部的負責人理察的來電時,她真的是嚇了一跳。

  但在大吃一驚後,積極又好強的她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李,搭上飛機,來到開羅。

  「薩達姆·柴帝……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她忍不住在腦子裡想像著他的模樣。

  聽說他才三十一歲,就已經富可敵國、成就非凡。出身沙漠民族的他,是不是就像電視新聞中那種中東恐怖分子的模樣呢?

  黝黑的皮膚、濃眉大眼、大鬍子,身穿長袍……想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總是懂得娛樂自己,即使是在心情緊張的狀態下。

  車到達了市區的所羅門集團總部,司機為她開了車門。

  一下車,她又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

  鮮花、兩旁排排站等著歡迎她的男女員工,還有……還有眼前這棟金碧輝煌、精雕細琢的大樓……

  「老天。」她不由得低聲驚呼。

  「李小姐,妳好,我是瑞拉。」負責接待她的是一名穿苦保守的女性主管,「裡面請。」

  為什麼說人家是穿著保守呢?因為比較起她身上所穿著的前開襟、白色長褲套裝,香奈兒當季的白色高跟鞋,那名女主管身上的黑色裙裝、褐色絲襪及低跟包鞋,實在是……

  跟著女性主管步進同樣金碧輝煌的挑高大廳裡,黎恩忍不住左右張望了一下。

  「這傢伙是個超級暴發戶嗎?」她暗忖著,不由得又將未曾謀面的薩達姆·柴帝,跟她印象中的「有錢油王」聯想在一起。

  搭上電梯,他們來到了二十樓的總裁辦公室。

  這層樓幾乎沒有人出人,安靜得很。黎恩不自覺地有點忐忑、緊張。

  「這層樓都沒人在辦公?」她語帶試探地問。

  瑞拉一笑,「有啊,柴帝先生。」

  「就他一個?」

  「柴帝先生喜歡安靜。」她說。

  走到一扇沉沉的木雕大門前,她按下對講機。「柴帝先生,李小姐到了。」

  「請她進來。」對講機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

  雖然還未見到他本人,但聽他的聲音,卻讓黎恩直覺認為他應該是個好看的男人,因為……他有聽起來很悅耳的聲音。

  門打開,瑞拉並未進入,她往旁邊一退。「請進,李小姐。」

  黎恩愣了幾秒,「好的,謝謝。」儘管忐忑不安,她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辦公室。

  *********************************************************

  在這間寬敞的辦公室裡,可以說是設備完善,應有盡有。

  而比照起大樓外貌及大廳的金碧輝煌,這裡的設計及擺設顯得簡單沉穩、極有品味。

  當她正覺得前後實在落差太大的同時,一道門後走出了一各身著西裝、高大英挺的男士。

  「妳好,李小姐。」薩達姆微笑著。

  「呃……你好。」黎恩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是薩達姆·柴帝?

  他沒有穿著長袍、沒有蓄胡、沒有她印象中那種「油王」的架式……他穿著剪裁合宜、樣式大方的名牌西裝,英俊的臉上乾乾淨淨的不見一根鬍子。

  他有著濃黑的長眉,褐色的、炯炯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性感的唇片……

  他相當完美,如果硬要挑他毛病,就只有他臉頰上那道長約六公分的疤痕。

  但其實它並不是那麼明顯,她之所以能看得那麼仔細,是因為他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她一怔,不知怎地竟心跳加速,耳朵發燙。

  此時,薩達姆正以深沉的眼眸凝視著眼前的美麗女子。

  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嫣紅的唇、細白的肌膚,還有……婀娜曼妙的身材。

  她的美麗依舊,但二十七歲的她,已比十五歲時的她出落得更加成熟迷人。

  她沒有變,還是有著一雙自信又強悍的眼睛,但是……她似乎認不出他了。

  不知為何,一想起她根本不記得當年把她從鬼門關前救回來的他,他就有點悵然。

  十五歲時的她攫住了他的視線,而如今的她……彷彿抓住了他的神魂。

  她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未娶,她也未嫁。

  「柴帝先生,你已經決定由我們李氏事務所承攬貴集團的業務了嗎?」她開門見山地說。

  是的,他可以說是已經決定了,但他不能回答得那麼快、因為她會懷疑,她會問,她會想知道,他為什麼在那麼多強勁的競爭者中,選擇了她。

  而他……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因為他總不能說是因為她的美麗,更不能說是因為他對她很有興趣。

  於是,他拐了個彎──

  「那得看妳有多需要這份合約。」他高深地一笑。

  她微怔,「你的意思是……」

  他凝視著她,「妳有很多的競爭對手,而他們都個比妳差,所以妳必須說服我,讓我相信妳有能力承攬所羅門集團龐大的業務量。」

  「我有能力。」她自信地道。

  薩達姆睇著她,不自覺地對她露出當年那促狹、驕傲的笑容。「有能力可不是妳自己講的。」

  黎恩一愣。不曉得為什麼,她覺得這個笑容似曾相識……

  「我希望妳能在開羅多待幾天,告訴我妳打算怎麼攬下這份五億美元的合約。」他說。

  「我會證明我可以的。」她說。

  「很好,」他一笑,「我喜歡有自信的人。」

  看著他英俊又迷人的臉,黎恩心裡其實有一絲的疑惑。

  他為什麼選擇她?正如他所說,她還有許多強勁的對手,而班·涅迪就是其中之一,但為何他會在那麼多選擇之中挑上她?

  「柴帝先生,請容我提出一個疑問。」

  薩達姆笑睇著她,「請說。」

  「為什麼挑中我?」她澄澈又閃著耀眼光芒的眼睛直直盯視苦他,「李氏事務所成立不到一年,規模還不夠大,為什麼你會給我這個機會?」

  「妳敢寄出資料及企畫,就表示妳對自己的能力有絕對的信心,如果妳有信心,我又有什麼理由懷疑妳的能力?」轉過身,他走向了他的辦公桌,坐下。

  「不過,話說回來,合約還沒簽定之前,一切都還有變量,希望妳有辦法讓我快快簽約。」凝視著她,他露出了深沉的笑容。

  從他的眼神,黎恩感覺到他其實還不完全肯定她的能力,也就是說……他隨時會跟她以外的人,例如班·涅迪簽約。

  她不能輸,不能輸給班·涅迪,更不能讓眼前這個男人看扁了她。

  接下這件人Case,她不只能肯定自己,更能得到別人的肯定。

  她必須贏,她必須證明自己。

  忖著,她決定一離開這裡,就窩在飯店裡努力地、全心地將她的企畫書做得盡善盡美,無可挑剔。

  「柴帝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在合約書上簽下你的大名的。」她燦爛自信地一笑。

  他笑而不答,只覺得她的笑容比開羅的艷陽更加耀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8 00:27:16

第二章

  開羅  尼羅希爾頓飯店

  黎恩住進了尼羅希爾頓飯店。當然,這也是薩達姆·柴帝的安排。

  她感覺得出薩達姆·柴帝對她這次的到來相當重視,採取的更是高規格的接待。

  這代表什麼呢?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將Case交給她?還是……這只是他誇耀自己財勢、權力的方法?

  不管是哪一種,總之她是非成功不可!

  不過,話說回來,他真是一點都不像非洲國家或中東的人士。

  他優雅,帶著點西方男人的味兒;但在優雅之中,又有著沙漠民族的野性及強悍,

  想起他,不知怎地,她的心跳競有點不規律起來。

  當他的眼睛緊盯著她看時,她可以感覺到那種炙熱、侵略及狂放。

  她應該從不認識他,但卻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為什麼?

  「老天……」她一震,霍地從澡缸裡爬出來,「我居然還有時間在這裡胡思亂想?」

  現在的她應該將所有心思放在企畫書上頭才對!

  圍上浴巾,她走出了浴室。而同時,電話響了──

  「哈囉,我是黎恩·李……」

  「妳好,李小姐,我這裡是櫃檯。」櫃檯人員禮貌地說著,「柴帝先生來訪,他已經上去了。」

  「咦?」她一怔,「噢,謝……謝謝妳。」

  掛了電話,她傻在原地幾秒鐘。

  薩達姆·柴帝?他來訪?已經……

  上來?!

  「天啊!」她焦急地解開浴巾,穿上內衣褲,然後從衣櫥裡拿出她帶來的白色裙裝穿上。  

  就在她幾乎穿好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薩達姆的聲音──

  「李小姐,我是薩達姆·柴帝。」

  「我馬上好。」她迅速地拉上拉煉,街向了門口。

  打開門,她微喘地看著門外穿著白色亞麻半開襟上衣及同質料長褲的他。

  換下了西裝,他的衣著變得「民族風」,但仍然極具品味。

  也許她該說,像他這樣的男人,什麼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是賞心悅目的。

  薩達姆微笑地凝睇著身著白色裙裝,清新美麗的她。「我來的不是時候嗎?」

  「噢,不是……」迎上他深沉迷人的眸子,她不自覺耳朵發燙。

  看見她微濕的長髮,聞到那清淡的香味,他知道她剛剛應該還泡在浴缸裡,令他忍不住想像起她如出水的維納斯般的美麗景象。

  她是他「夢想」的妻子,而將她調教成「理想」的妻子,是他接下來最想做的事。

  「柴帝先生,有什麼事嗎?」她問。

  「請妳吃飯。」他說。

  黎恩一怔。「吃飯?」

  他點頭,勾起一抹性感的笑意。「難道妳不用吃飯?」

  「我當然要,只不過……」他居然親自來邀請她吃飯?不會吧?像他這樣的大忙人、大企業家,怎麼有時間應酬她這樣的小人物?

  他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遠來是客,我請妳吃飯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決定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他要瞭解在過去的十二年裡,她都經歷了哪些事,他要知道她的一切,更要她慢慢地想起他是誰。

  她不該忘記他,因為他從沒有一天忘記過她。

  「賞臉嗎?」他優雅地一笑。

  黎恩眨眨眼,「當然。」她沒理由拒絕,再說,她也不想拒絕他,畢竟他是一個讓人很難拒絕的迷人男子。

  而且……他是她的「目標」、她的大客戶。

  「我等妳。」他說。

  她微怔,驚訝於他的體貼及細心。事實上,她一直以為這裡的男人都是天生的沙文主義崇拜者。

  「我很快就好。」她邀請他入內,「請進。」

  「謝謝妳。」他點頭一笑,進入房內,在沙發上坐下。

  「我渴了。」一坐定,他說道。

  黎恩一怔,「水在那邊。」她順手一指。

  薩達姆文風不動地坐著,「倒給我。」成為沙漠民族的妻子,這是基本功課──服侍丈夫。

  黎恩微蹙眉頭,覺得他的話聽起來像是命令,好像她是他的小管家,服侍他是天經地義。

  但她不能得罪他,因為她……她想要那五億元的合約。

  「請等等。」她倒了杯水,然俊端給了他。

  接下杯子,他沒說聲謝便咕嚕咕嚕地一飲而盡。「再一杯。」他將杯子又拿給了她。

  她瞪大了眼睛,不是驚訝他「嗜水如命」,而是慍惱他將她當女僕一樣指使。

  怪了,剛才那個說要請她去吃飯的翩翩美男子上哪去了?眼前坐著的人,活脫脫是個不尊重女性,沙文主義的忠實崇拜者……

  不過為了合約,這口氣……她忍下了!

  「噢。」應聲,她轉身又去倒水。

  望著她的背影,他露出狡黠的一笑。

  他知道她會做得很不甘願,也很納悶,但他要她慢慢地將這視為當然,因為……他的妻子理皆當如此。

  *********************************************************

  坐在香草廣場的一間餐館中,薩達姆點選了一桌極富當地風味的佳餚,並在服務生的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話。

  服務生離開後,他將視線移回黎恩身上。

  今晚的她穿著白色無袖的連身洋裝,美得像女神般。她的打扮性感卻不暴露,相當知性且具有品味。

  不過在這個地方,她細白的胳臂及淺V領處那白皙誘人的肌膚,還是引來了當地人的側目。

  「還習慣這些口味嗎?」看她吃得有點猶豫,薩達姆笑問。

  黎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要我說實話嗎?」

  他一笑。其實從她吃東西時的表情,他就知道她並不適應這樣的飲食。但是……他要她適應。

  「不是很習慣。」她略帶歉意地道,「請原諒,因為我一直住在英國。」

  「一直?」他挑挑眉,「聽起來,英國好像不是妳的出生地?」

  她搖頭,「我出生在台灣,但母親是摩洛哥的貴族,我一歲時舉家搬到英國。」

  「原來是這樣……」

  「你呢?一直住在開羅?」她問。

  「不,我念耶魯大學,曾在美國待了幾年。」

  「噢……」突然,黎恩想起莎莉告訴她的那些事情,關於他父親有八個老婆、十六個孩子的事。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他凝視著她,唇邊帶笑。「請說。」

  「聽說令尊一共娶了八個妻子,生了十六個孩子?」她好奇地問,一點都不迂迴。

  他一笑,「妳做過調查?」

  「是我的職員提供給我的訊息。」她說。

  「妳的職員給妳的資料顯然只對了一半。」他撇唇一笑,「我父親是有十六個孩子,不過他只娶了四個老婆,而我母親是他的第二位妻子。」

  只?娶四個叫「只」?「這表示你將來也會一夫多妻嗎?」

  「以我的財力,應該是沒問題。」他開玩笑地說。

  黎恩當真了,因為他非常富有,別說四個老婆,就算四十個都沒問題。

  不知怎地,她心裡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覺得有什麼填滿了她的胸口,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妳不認同?」他問。

  她抬起眼,迎上了他的目光。「我無法想像一個男人如何能同時愛那麼多個女人。」

  「在我們的世界裡,娶老婆不表示有愛,有時只是權力和財富的象徵。」他實話實說。

  聽見這些話,她更是無法苟同了。

  「言太不合情理了,顯示權力及財富有許多方法,為什麼會是以妻子的數量多寡來衡量呢?」

  見她說得有點氣憤,薩達姆微怔。

  她這麼激動是因為什麼?她天生喜歡打抱不平?她是個女權至上主義者?還是……她介意他可能會娶很多妻子的事實?

  他希望是後者。

  「李小姐,妳很生氣?」他撇唇一笑。

  她微頓,驚覺自己有點激動過頭,但一時要收回還真不容易。

  「我……我只是覺得這對女性非常不公平。」

  「那應該是妳長期住在英國的關係吧。」他啜了一口苦澀的土耳其咖啡,續道:「對這裡的女人來說,穿戴美麗的衣服及寶石、順從丈夫、過著猶如金絲雀般的生活,就是她們一生最大的幸福。」

  「金絲雀?」她皺皺眉頭,「你是說像籠中小鳥一樣?」

  他在她眼底看見熟悉的桀騖不馴,「籠中小鳥不見得是不快樂的。」

  「你不是小鳥,怎麼知道牠快樂?」她直視著他,質疑他的說法及認知。

  從沒有任何女人敢質疑他、反對他,她是唯一的一個。但不知為何,他不覺得生氣,相反地,他覺得興奮,甚至是亢奮。

  他想把她帶進他的世界裡來,卻又不想抹滅她這樣的強烈性情。

  忖著,他笑了起來。

  見他抿唇而笑,黎恩陡地一震,回過神來。

  糟糕!她居然質疑他、反對他?大啊,她一定是腦袋不正常,才會幹這種蠢事。

  「妳是第一個這樣跟我說話的女人。」他凝視著她。

  她一頓。「你會不會因此而拒絕給我機會?」

  「我不是那麼小心眼的男人。」他說,「妳會有那樣的想法並不奇怪,因為妳成長在一個女權高漲的國度裡。」

  「如果我是這裡的女人,你就無法容許我這樣反駁你了吧?」

  「沒錯。」他誠實地回道。

  黎恩沉默了一會兒,靜靜地望著他。

  這個男人雖然有著優雅的氣質,但正如她先前的觀察,在某些方面,他就跟這裡的男人一樣強勢而霸道。

  那也是,在他的世界裡,男人是天、是一切,而女人……什麼都不是。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又會在那麼多競爭對手中挑中了她?

  「幸好我不是活在你世界裡的女人……」她隨口說了一句。

  這句話聽在薩達姆耳中極不是滋味。那表示什麼?她不可能進入他的世界?

  見他的神情突然嚴肅起來,黎恩微微一怔。

  「我說錯了什麼嗎?」

  他搖頭,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睇著她。

  她開始覺得坐立不安,因為他的眼神熾熱而尖銳。「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妳。」他說。

  黎恩一怔,臉頰倏地羞紅。

  看見她那羞紅的美麗臉龐,他的心為之震顫。

  命運在十二年前讓他遇上了她,而命運在十二年後又將她帶到他的面前。接下來,他唯一要做的就只是努力。

  努力讓這個女人完完全全的順從他、愛上他、屬於他。

  「妳是個有自信的女人,所以應該知道自己長得有多麼的賞心悅目。」他毫不掩飾自己欣賞她的事實。

  他的恭維數她心花怒放,但同一時間,一根敏感的神經牽動了她──

  「希望這不是你挑中我的主因。」

  「如果是的話,妳會如何?」

  「我會讓你明白,除了美貌之外,我還有能力。」她神情嚴肅地道。

  薩達姆一笑,「妳放心,我不會因為妳的美貌而忽視了妳的專業及能力。」

  「謝謝。」她有點放心地道。

  這時,方才離開的服務生回到桌邊,而他手上拿了一個袋子。

  「柴帝先生,您要的東西來了。」

  「謝謝你。」薩達姆接下袋子,並塞了幾張紙鈔到他手上。

  服務生樂得笑咧了嘴,「有什麼需要請再吩咐我。」

  「行了,沒事了。」薩達姆支開了服務生,從袋子裡拿出了一件物品。

  當他展開,黎恩發現那是一件手工編織的紅色披肩,而披肩上綴飾著金銀線及銀飾品,相當具有特色。

  正當黎恩覺得疑惑,薩達姆從位子上站起,走到了她身邊。

  他將披肩披在她身上,「我們走吧。」

  她不解地看著他,一柴帝先生,這是……」

  「難道妳沒有發現別人注視妳的眼光嗎?」

  「咦?」她一怔。

  「也許美麗的妳早已習慣被人注視,但相信我,這裡的人看妳的眼神可不是妳以為的那樣。」

  黎恩當然注意到這一點,在這裡,女人盡量都將自己的身體藏在衣服底下,即使是在悶熱的天氣之下。

  「如果不想有什麼麻煩,最好能入境隨俗,再說……」他以一種欣賞的眼光凝睇著她,「這件披肩很適合妳。」

  是的,這件紅色披肩披在她身上,更襯得她肌膚賽雪,性感迷人。

  「妳應該不反對吧?」他問。

  黎恩這會兒才知道,他剛才在服務生耳邊囑咐的,就是這件事。

  雖然他骨子裡是超級大男人,但也許因為他曾在美國求學,多少受了一些西方社會的影響,所以其實還是有體貼的一面。  

         她點頭,「不反對。」  

         他一笑,「那我們走吧。」

  「好。」她起身,隨著他離開了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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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倫敦  遠見會計師事務所

  「什麼?柴帝選擇了黎恩·李那個小妮子?」班·涅迪難以置信地吼道。

  「所羅門倫敦分部的理察已經證實了這件事。」他的助理羅德說道。

  班·涅迪臉色鐵青,「怎麼可能?我們事務所比她的還具規模,所羅門集團怎麼會挑上她?」

  「這件事我看錯不了,因為黎恩·李已經在昨天飛往開羅了。」

  「什麼?」他激動得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狗,「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羅德一臉無辜,「我也是剛才才知道。」

  「可惡!」班·涅迪咬牙切齒地道,「她怎麼可能搶走這個Case?」

  「我聽說是薩達姆·柴帝親自授意……」

  「難不成因為她是個美女?」班·涅迪酸溜溜的說。

  大學時,他苦苦癡纏地追了她兩年,結果她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簡直讓他丟臉到家。

  他出身名門,英俊多金,不知有多少女人巴望著他能多看她們一眼,但黎恩·李從不。

  她高傲,她冷淡,她視他如無物,不管他如何討好她,接近她,她還是無動於衷。

  終於,他放棄了,也惱羞成怒了。

  離開校園後,他進入了業界的龍頭「遠見」,而且很快地升職加薪,並成為這個業界的風雲人物。

  他有接不完的Case、辦不完的派對、泡不完的妞,生活過得順心又得意。

  而就在他幾乎忘了黎恩·李,是如何糟蹋他的白尊之際,她出現了。

  她成立了一家小公司,自己當起老闆,而更教他無法接受的是……她還做得有模有樣。

  如果這世界上有一個他非毀滅不可的女人的話,那麼一定是她──黎恩·李!

  「老大,你打算怎麼辦?」羅德問道。

  「我不會讓她搶走這份五億元的合約。」他眼底竄燃著怒火及護火,「替我訂機票,我要去開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8 00:27:39

第三章


  開羅  所羅門集團總部

  「妳好,我是倫敦遠見會計師事務所的班·涅迪,我可以見柴帝先生嗎?」

  班·涅迪走至櫃檯問道。

  櫃檯小姐笑容親切地回應:「請問你有預約嗎?」

  「很抱歉,沒有,不過我老遠從倫敦來,不知道小姐妳能不能幫我問問?」班·涅迪露出迷人一笑,對年輕的櫃檯小姐施展他的魅力。

  櫃檯小姐在他的笑容下軟化,「好吧,我幫你問問……」

  「謝謝,漂亮的人果然心腸也美。」他說。

  聽見他的恭維,櫃檯小姐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她先撥了通電話給薩達姆的秘書,然後轉達了班·涅迪的求見之意,約莫十分鐘後,秘書下來了。

  他是名男性,約莫四十歲,看起來十分有威嚴。

  「班·涅迪先生嗎?」秘書問道。

  「我就是。」班·涅迪趨前致意。

  「你好,我是柴帝先生的秘書奧姆。」奧姆神情嚴肅,不苟言笑,「柴帝先生答應見你,請跟我上來。」

  「謝謝。」他像是得到什麼恩典,猶如小狗似的緊跟在奧姆身後。

  來到總裁辦公宰,奧姆就像先前帶黎恩上來的瑞拉一樣停在門外,「裡面請,柴帝先生正等著。」

  「麻煩你了。」班·涅迪禮貌周到地向他點頭致意。

  打開門,他走進了薩達姆的辦公室──

  看見坐在辦公桌前,年輕又英俊的薩達姆,班·涅迪吃了一驚,他聽說過薩達姆·柴帝還很年輕,但他沒想到竟是這麼年輕,而且……他長得還真是帥。

  「你先坐,我把這份文件看完。」薩達姆連頭部沒抬,只是淡淡地招呼著。

  「是。」班·涅迪心情七上八下的。

  薩達姆·柴帝雖然相當年輕,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沉穩而內斂的。

  班·涅迪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坐下來,等著他把公事辦完。

  大概又過了十來分鐘,薩達姆合上公文夾,抬起頭來望向坐在沙發上的班·涅迪。

  「你是遠見事務所的人?」薩達姆問。

  「是的。」班·涅迪急忙起身,「我是班·涅迪。」

  薩達姆示意他坐下,然後他起身走向了沙發,在班·涅迪對面坐下。

  「我不記得有聯絡貴公司派人過來。」

  「我知道?」班·涅迪積極地道,「是我自己來的。」

  薩達姆微皺起眉心,「噢?」

  「我聽說柴帝先生打算跟李氏簽合約?」他問。

  「沒錯。」

  「柴帝先生,容我大膽問一句……」班·涅迪一臉不甚苟同地道,「您放心將這麼大的業務量交給一個女人嗎?」

  據他所知,柴帝家族信奉伊斯蘭教,而薩達姆本身也是。

  在他們的圈子裡,女人是沒什麼地位的,他實在不明白薩達姆為什麼會有跟黎恩·李簽約的打算。

  他想不出任何理由,除了……她是個美麗的女人。

  「我以為英國是兩性平等的國家,看來不是。」薩達姆撇唇一笑,語氣中帶著點嘲諷。

  班·涅迪自知發言不妥,急忙改口:「不,其實我的意思是……李氏成立不久,而李小姐她又是初出茅廬,柴帝先生難道不擔心……」

  「我不擔心。」他打斷了班·涅迪。

  他明白班·涅迪的來意,但他心意已定,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

  見他不為所動,班·涅迪續道:「柴帝先生基於什麼理由用她呢?因為她美麗動人的外表?」

  「如果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你一定很恨當初你母親在你底下多生了一塊肉吧?」薩達姆語氣冷淡地回道。

  「呃……」班·涅迪一頓,神情尷尬。

  「李小姐很有自信,能力也很強,雖然公司規模不算完善,但我相信她會讓我滿意。」

  聽薩達姆的口氣,班·涅迪心知肚明,薩達姆·柴帝已經決定跟黎恩·李簽約了。

  不,他絕不讓那婊子如願!

  伊斯蘭教對女人的規範極為嚴厲,他相信信奉此致的薩達姆·柴帝,一定無法相信及任用一個「放浪形骸」的都會女子。

  他決定,他要破壞黎恩·李在薩達姆·柴帝心中的美好印象。

  「容我大膽問一句,」他不安好心地道,「柴帝先生,她已經付出了什麼嗎?」

  薩達姆聽出班·涅迪話中另有玄機、「你想說什麼?」

  「柴帝先生有所不知,李小姐在倫敦有很多不好的傳聞……」

  薩達姆眉心一虯,神情嚴肅。

  看他表情突然冷肅起來,班·涅迪暗暗竊喜,「美麗是她的武器,而這武器使她在這個業界急速竄升。」

  「你想說什麼?」薩達姆冷冷地問。

  「我的意思是……」班·涅迪說得若有其事,「她靠美色得到很多好處,這個在倫敦的業界已不是秘密。」

  薩達姆眼中閃過一抹肅殺,但班·涅迪卻沒察覺。

  「像她這樣的女人,柴帝先生您一定不能相信……啊!」

  班·涅迪話未說完,脖子已經遭突然大步趨前的薩達姆伸手掐住。

  看見薩達姆彷彿要殺人般的眼神,他嚇得臉色發青。「柴……柴帝先生?」

  「我討厭你這種人。」薩達姆說。「在背後用惡毒言辭詆毀一名女性的清白的人,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雖然他是大男人主義者,但從不對女人無禮或輕慢。

  就算是真有其事,一個君子也不該如此下流卑鄙。

  「柴帝先生,我說的都是實話……」見薩達姆如此生氣,班·涅迪更是不可能承認自己是惡意中傷。

  「實話?」

  這不可能是真的,那個倔強驕傲的女人是不可能委屈自己、糟蹋自己的。

  「柴帝先生,我跟她認識很久了,我很清楚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了自保,也為了傷害黎恩,班·涅迪面不改色地說謊,「事實上,她為了爭取Case,還曾經跟我……」

  「她跟你?!」薩達姆臉一沉。這傢伙跟黎恩有過……關係?

  「我沒說謊,在她腰脊靠近臀部的地方有顆紅色的痣,不信的話,您……」

  「滾!」薩達姆一振臂,推開了他。「你該感謝穿著西裝的我,還願意當個文明人。」

  班·涅迪微怔,不解地看著他。

  薩達姆惡狠狠地,像是要撕裂他般地瞪視著他,「要是脫下這身文明的衣著,我會殺了你。」

  班·涅迪陡地一震。他知道薩達姆·柴帝不是在唬弄他,從他那猶如惡狼般的眼神,他看得出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還不滾?!」薩達姆沉聲一喝。

  班·涅迪兩腳有些發軟,急急忙忙地逃出了他的辦公室。

  薩達姆沉默的站在原地,臉上如覆冰霜。

  是真的嗎?倔強又要強的她,會為了爭取合約而做出那樣的事嗎?

  他不願相信,但當班·涅迪能那麼明確地說出她身上的特徵時,他卻不得不懷疑。

  她是倔強,是充滿了企圖心,她強悍得連命都可以不要。

  如果她的倔強、強悍卻逼得她走上了極端呢?她是不是真的會為了成就一切而把身體當武器及籌碼?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有著想娶她為妻的念頭,而如今這個想法沒改變過。

  所以他要弄清楚這一切,他要知道她是不是真是班·涅迪口中所形容的那種女人。

  *********************************************************

  開羅  尼羅希爾頓飯店

  黎恩盯著她的手提電腦,一次又一次地修改著企畫書。正入神,她聽敲門聲──

  「哪位?」她走向房門口,心想,該不會又是薩達姆·柴帝吧?

  「是我,班·涅迪。」

  黎恩一怔。薩達姆·柴帝也要班·涅迪到開羅來?

  薩達姆說她還有競爭對手,而她也猜想那個人應該就是班·涅迪。只是,班·涅迪幹嘛來找她?

  打開門,她看著站在門口的班·涅迪。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黎恩問。

  班·涅迪一笑,「要打聽一個華裔美女並不困難。」

  黎恩心想他可能也被安排在此處下榻,「柴帝也叫你來?」

  班·涅迪微微一怔。聽她的口氣,好像並不知道薩達姆·柴帝已經決定跟她簽約。

  「我不會輸你的。」黎恩說。

  發現她誤以為他是競爭對手,班·涅迪決定利用這個誤解從中挑撥。

  「妳拿不到這份合約的。」他撇唇一笑,不懷好意地說。

  「什麼?」黎恩微皺起眉心。

  「柴帝先生怎麼可能跟一個女人簽約?」班·涅迪極盡造謠挑撥之能事,「他只相信男人的能力,女人對他們這種沙漠民族來說,只是做家事、傳宗接代的工具。」

  黎恩陡地一震。看他一臉信心滿滿、了不得的模樣,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柴帝已經跟他有了什麼協議。

  的確,她曾經從薩達姆·柴帝口中聽過類似的話。他說女人只要順從、只要聽話,只要乖乖的當一隻金絲雀……

  對照班·涅迪現在所說的話,她不覺露出了不安又不甘的神情。

  「黎恩,看在好友一場,妳還是回倫敦吧!」他說。

  黎恩恨恨地瞪他一眼,「少跟我攀親帶故,我知道你經常在我背後放暗箭,可是,我會打敗你的。」

  她承認他相當有本事,但她從不認為自己會比他差。

  「打敗我?」班·涅迪冷笑一記,「除非妳善用自己的本錢。」

  黎恩一震,「本錢?什麼意思?」  

  他繼續撒著漫天大謊,「柴帝先生說妳很漂亮,還說妳身材辣、穿著性感,他對妳很有興趣……」

  「班·涅迪!」黎恩羞惱地瞪著他,她知道他想說什麼。

  「妳不用那麼生氣,美麗是妳最佳的武器。」他上下打量著她美好的身段,「如果妳肯犧牲,也許就有贏的機會。」

  他知道黎恩不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惜出賣靈肉的女人。她一直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並要所有人忘記她的美麗。

  如果讓她以為薩達姆·柴帝是為了她的美貌而邀請她來,也許她會氣得一走了之。到時,這份五億元的合約就唾手可得了。

  「柴帝先生對我說,要是妳能陪他幾天,讓他開心,或許他會考慮將Case交給妳。」

  她實在不願相信薩達姆·柴帝真的對班·涅迪說過這些話,但回想起來,他好像真的曾在言談中透露過一些訊息……

  他要她在開羅待一些時日,還說過只要她讓他「滿意」,他會考慮將Case交給她……難道他所謂的「滿意」是指這個?

  「妳真這麼想要這份合約的話,乾脆犧牲一下好了。」

  「我不會那麼作踐自己!」她怒瞪著他,「我靠的是能力及專業,不是身體及臉蛋!」

  晃她惱羞成怒,班·涅迪心知此計奏效,不覺暗自竊喜。

  「既然妳這麼堅持,那我看妳還是放棄,認命的回倫敦去吧。」他語帶促狹地道。

  黎恩氣得用力地摔上門,將班·涅迪隔絕在門外,不想再看見那張可憎的臉,然後氣沖沖地跑到浴室裡。

  扭開水龍頭,她瘋了似的用冷水將自己的臉打濕。

  她覺得自己全身像要著火似的,她氣瘋了!

  「可惡!」她不甘心也惱恨。

  她不甘心的是,白己天生就是個美人胚子;而惱恨的是,薩達姆·柴帝空有衣冠楚楚的外表,卻只是個好色之徒!

  虧她之前還覺得他是個不錯的男人,心情更因為他的一言一行而起伏,結果……

  「混蛋!混蛋!」她氣憤地大叫著。

  而就在她既傷心又憤慨的同時,門外的班·涅迪一臉得意的吹著口哨離去。

  *********************************************************

  稍晚,薩達姆來到了飯店,想求證班·涅迪所說話。

  雖然他不願相信班·涅迪的話,但心情又是如此的浮動著。為了平撫那浮動及不安,他來了。

  敲了門,裡面傳來黎恩不怎 有精神的聲音。

  「是誰?」

  「我,薩達姆·柴帝。」他說。

  房裡的黎恩似乎猶豫了一下,「有什麼事嗎?」她並沒有立刻開門。

  「關於合約的事。」他想這應該是她最關切的一件事──如果她因此而立即開門的話。

  門開了,而她就站在那裡直視著他。

  他心裡有點介意,雖然他早知道她非常在意這份合約。

  在見到班·涅迪之前,他不曾質疑過她的積極,但在班·涅迪對他說出那些話後,他介懷了。

  她是這麼在乎合約的事,那麼……她是不是真有可能為了合約而出賣自己?

  「你要跟我談合約的事?」黎恩不似之前的友善禮貌,她冷冷地看著他。

  她發現他手上拿著一個紙袋,鼓鼓地,似乎放了什麼。

  談合約應該在公司裡,怎麼會是在她下榻的飯店房間裡?光就這一點,她就有理由懷疑他心存不軌。

  薩達姆迎上她的目光,「是的。」

  黎恩遲疑了一下,「請進。」她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如果他膽敢跟她提出什麼桃色交易的話,她一定會立刻轟他出去,順便賞他一巴掌!

  薩達姆走進房裡,在起居室的沙發上坐下。

  黎恩在他對面的位置落坐,「柴帝先生,你要談什麼?」

  他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柴帝先生?」

  「妳……」他注視著她,「妳是真的很想拿到這份合約,是嗎?」

  「當然,不然我不會飛到開羅來。」

  「妳很積極。」他說。

  「我做事一向積極。」

  「妳也總是勢在必得?」他語帶試探。

  她迎上了他審視的眼光,「是的。」她生來就是好強,一直都是。

  看見她臉上那堅定的神情,他的心微微顫動著。

  積極又勢在必得的她,真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惜出賣自己的人嗎?

  如果她真是那樣的女人,他所信仰的真神為何會將這樣的女人再一次帶到他面前來?

  「柴帝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句話嗎?」她冷靜也冷漠地看著他。

  「妳說。」

  「你真的有打算跟我簽約嗎?」她問。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不想浪費時間。」

  他一怔。不想浪費時間?她想直接以美色作為交換嗎?

  「你曾說過,只要我能令你滿意,你就會跟我簽約,是不是?」

  「我是說過。」

  「那麼你所謂的『滿意』是什麼?」

  「當然是指能力。」他說。

  「沒有別的?」她挑挑秀眉。

  他凝睇著她,冷冷地道:「妳還能給我什麼別的嗎?」

  他將她這句話視為「試探」,而她也將他的話視為「暗示」。

  「那要看你希望我給你什麼。」她負氣地回答他。

  薩達姆濃眉一糾,霍地起身。

  黎恩嚇了一跳,驚愕地望著他。

  「妳真的很需要這份合約?」他聲線冷得像冰一般。

  她還來不及回答他的問題,他忽地將紙袋丟在桌上:「裡面是合約書,我已經簽了名,那五億美元的Case是妳的了。」

  她一怔,驚訝而狐疑地看著他。「你……」

  突然,他一個箭步跨上前來,一把將她抓進懷裡,低頭便吻住了她。

  「唔!」她驚羞地撐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他的吻,給她的感覺是冷漠且帶著侵略的,那一瞬,她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他簽了約,而他要她的身體。

  不,她不是那種為了搶Case就可以出賣靈肉的人,就算有非贏不可的決心,就算一點勝算都沒有,她也不會糟蹋自己的尊嚴!

  「不!」她推開他的臉,狠狠地瞪著他。「你不能這樣對我!」

  「妳要的,我已經給妳了。」薩達姆眼底竄燃著一簇簇的火苗,彷彿要將她焚燒殆盡般。

  「你這種沙文主義者哪裡知道女人要的是什麼?!」

  「我不必知道其它女人要什麼,我只要知道妳要什麼就可以。」說罷,他猛然把她轉過身去,然後將她按在沙發上。

  大手一伸,他拉下了她洋裝後面直達腰部以下的拉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8 00:28:07

第四章

  那是一顆鮮紅色的痣,就在班·涅迪所說的那個地方。

  所以班·涅迪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股熊熊的妒火及惱火倏地在他胸口竄燒若。

  驚覺自己的洋裝拉煉被拉開,黎恩羞惱又驚悸地大叫:「薩達姆·柴帝,你敢?!」

  薩達姆將她翻轉過來,兩隻眼睛像要吞噬她般的瞪著她。「我有什麼不敢?」

  「你……」她驚覺到他要對她做什麼事。

  「這五億元的合約,應該是妳做過最划算的一樁生意。」他冷冷說。

  「你是什麼意思?」她疑惑地瞪著他。

  薩達姆英俊的臉龐上勾起了一抹教人膽顫的冷笑,像是輕視不屑,卻又帶著懊惱受傷。

  「妳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黎恩不明就裡地皺起眉頭,「你……」

  「我已經簽了約,」他打斷了她,「妳也該付出妳該給的,」說罷,他俯身欺近,抬手捏著她的下巴,又一次地吻住了她。

  他的吻強勢而霸道,像是要吻到她不能說話、不能呼吸般。

  雖然她很欣賞他,但這不代表她就願意接受他這樣的無禮及侵犯。

  再說,從班·涅迪門中得知,他根本無意跟她簽約,只是「肖想」她的美麗胴體之後,她更是無法忍受他這樣的行為!

  「唔!」她像只發狠的小貓般掙扎著,但這只沙漠的獅子卻緊緊的攫住了她。

  薩達姆腦海中不斷地出現她被不同男人擁抱的畫面,他幾乎要為此而瘋狂,不由得狠狠地攫住她的唇,囓咬著、吮吻著。

  他已經給了她想要的,而現在他要在她身上拿到他一直想要的!

  他大手一張,揉住了她胸口的渾圓。

  「啊……」黎恩倒抽了一口氣,驚羞而惱怒地瞪大了眼睛。

  雖然她已經二十七歲,但因為華人家庭的觀念保守,她的感情世界單純到幾乎可說是貧乏、枯燥,甚至她的姊妹淘們還笑她可能是倫敦最後一個處女。

  她不曾經歷這樣的事,不曾。

  「不要……」她推開了他的臉,眼底閃著氣憤又恐懼的淚光,「不要!」

  薩達姆眼中只剩惱火,他什麼都看不見、聽不到,只想佔有這個他一直想得到的女子。

  不理會她的拒絕,薩達姆吻住了她,將她的驚叫封堵住。

  他的手狂肆的捏住了她的柔軟,她羞憤地掙扎著、推拒著,卻始終無法將他沉沉的身體從身上推開。

  他的一隻腳強勢地介入她兩腿之間,當他的大腿摩擦著她兩腿內側敏感的部位,她羞得漲紅了臉。

  「唔!唔……」她奮力的抵抗,可是卻反倒讓他的身體更貼近了她。

  忽地,他的另一隻手摸上了她的大腿,撩起了她的裙襬,然後蹭進了她兩腿之間。

  只那麼一勾弄,黎恩再也忍不住地掉下眼淚。

  她覺得自己被羞辱、被侵犯、被傷害了……而傷害她的人,竟然是那個曾讓她感到心悸的男人!

  驚見她的眼淚,薩達姆陡地一震──

  他倏地抽身,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

  黎恩兩眼垂淚,咬著嘴唇,萬分怨懟地瞪著他。

  「你休想拿錢砸我!」黎恩憤怒地尖叫。

  她翻身坐起,將撩至大腿的裙襬拉下,戒備又氣憤地瞪視著他。

  「我不是妓女,我也不需要你了不起的五億合約!」說著,她將紙袋丟還給他。

  薩達姆皺起眉頭,冷冷地問:「這是妳要的,不是嗎?」

  「我的尊嚴,你買不起!」黎恩揚起了她高傲的下巴,「我爸爸有的是錢,雖然不及你的三分之一,但也夠養我一輩子!」

  他訝異而驚疑地望著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我出來工作,為的不是錢,而是肯定自己。」她一臉嚴肅地道,「我不是花瓶,靠的也不是美麗,我絕不會為了錢坐上你的大腿。」

  「我聽到的卻不是這樣。」他沉聲道。

  她微怔,「你聽到的?」

  「沒錯。」他直視著她,「班·涅迪告訴我,妳為了爭取合約,不惜出賣自己。」

  「班·涅迪?」突然,她懂了,原來是他在挑撥離間,造謠中傷。也許……也許他說有關薩達姆的那些事也都是假的。

  不過如果是假的,薩達姆為什麼真的對她做出這些過分的事?

  「他跟妳是舊識,對吧?」

  「沒錯,他是我大學時期的學長。」

  「他說妳為了成功,什麼都願意犧牲,而且妳也曾經跟他……」

  「謊話!」黎恩知道他接下去要說什麼,但她實在聽不下去,立即出聲打斷他。

  她跟班·涅迪?拜託,他連她一根手指頭部沒碰過呢。

  「那妳那顆接近臀部的痣又怎麼說?」他懊惱地說,「那個地方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看見的吧?」

  「痣?」黎恩一怔。

  難道他剛才拉她拉煉,就是為了證實她那個地方真的有一顆痣?

  「妳無法否認吧?」

  「我是不需要否認。」她直視著他,坦坦蕩蕩地,「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看見過。」

  「不只他一個?」她是說……除了班·涅迪,還有很多男人見過她那顆痣?他稍稍緩和的表情又陰沉起來。

  「妳是說……這不是秘密?」他眼底又燃起了護火。

  她皺皺眉頭,「當然。」

  「那妳還否認剛才所有的指控?!」他沉聲喝道。

  她感到莫名其妙,說真的,若她真是班·涅迪口中所說的那種女人,他也不需要發這麼大的脾氣吧?

  「我當然否認,他說的明明是謊話。」

  「看來不是。」他瞪視著她,「妳不是說那顆痣不是秘密?」

  「它當然不是秘密,我在畢業舞會上穿過一件裸背的小禮服,很多人都知道我那裡有顆痣。」她說。

  薩達姆一怔。「是因為這樣,他才知道……」

  「廢話!」她氣惱地瞪著他。

  他沉吟了一下,隨即不知又想起什麼而一臉嚴肅,「妳穿那麼暴露的衣服?」

  黎恩給了他一記衛生眼,「暴露?在倫敦的時尚界,裸背是很平常的事!」

  薩達姆皺起了眉,一臉不甚苟同的表情。

  「我所處的世界可不像你的。」她輕哼一聲,「只有在你們的世界裡,才會要求女人把自己裹得跟木乃伊一樣。」

  「女人本來就不應該讓丈夫以外的男人看見自己的身體。」他說得一臉認真。

  「看得到又吃不到,幹嘛那麼緊張?」她沒好氣地瞪著他。

  「在我們這裡就是不行。」

  她輕笑一聲,隨口道:「幸好我不是你們這裡的女人。」

  薩達姆微頓。她的意思是說……她絕對不會成為這裡的女人嗎?

  「我真不敢相信……」黎恩斜睇著他,語帶揶揄地道:「聰明的你居然會相信班·涅迪的話?」

  他蹙眉,懊惱地道:「是妳讓我誤會妳真是那樣的人。」

  「我讓你誤會?」

  「妳身上真的有那顆痣,而且妳說妳願意為了合約,做出任何讓我滿意的事。」

  「拜託,你不也說什麼「希望妳會讓我滿意」的話?」

  「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她打斷了他,「因為你誤信謠言,而且你還差點對我做出不可原諒的事。我都還沒質疑你的為人呢,你就急著入我的罪。」

  他微怔,「質疑我的為人?」

  「沒錯。」她一邊將手伸到背後拉上拉煉,一邊瞪著他,「班·涅迪說你根本不打算跟一個女人簽約,還說你覬覦我的美色,有意思跟我簽桃色合約……」

  「什麼?!」薩達姆震怒地吼道。

  看他如此生氣,黎恩心想,看來,班·涅迪不只愚弄了她,也擺了他一道。

  不過……因為他聽信了班·涅迪的挑撥,就那麼氣惱地來質疑她的清白?他為什麼那麼在乎?難道……

  他對她有意思?!

  這麼一想,她立刻覺得臉紅心跳。

  她在胡思亂想什麼,他剛才可是吃足了她的豆腐耶。

  「班·涅迪那混蛋居然敢騙我?」薩達姆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

  黎恩撇撇嘴,「現在你知道一切都是他在搞鬼了吧?」

  薩達姆低聲咒罵著:「可惡,他竟然騙我,害我險些犯下不可原諒的錯!」

  「算了。」黎恩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心胸寬大,竟吋以原諒他剛才所做的一切。

  她想,那應該是因為對象是他。

  不是因為他是大客戶,不是因為他有錢有勢,而是因為他是一個男人──她欣賞的那種男人。

  儘管她方才一度恨透了他、不肯原諒他,但當她知道一切都是誤會後,她高漲的憤怒已經消退了。

  「妳願意原諒我?」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是的。」她點頭。

  薩達姆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此時,黎恩想起那份他已經簽了名的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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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見那個裝有合約的紙袋,就掉在他的腳邊。

  她一個箭步趨前想撿起那份合約,但薩達姆的動作比她更快。

  「那已經是我的。」搶不到紙袋,黎恩露出了不甘而嬌悍的神情。

  他將拿著紙袋的手往身後一背,使壞地一笑。「這份合約的條件是妳跟我睡覺,不過妳並沒有。」

  他的話令她想起剛才他摸了她的胸,又摸了她那裡,雖然是隔著衣物,卻也夠叫人臉紅耳熱的。

  「我剛才吃了虧,你把合約給我也是應該的。」想起那份已經簽了名的合約就像到手的鴨子又飛了般,黎恩就覺得懊悔。

  剛才她實在不應該將合約丟回去的!

  「妳要用這種方式拿到合約嗎?」他知道她好強,知道她需要肯定及成就,故意說道,「妳不是最需要別人肯定妳的能力?」

  被他一激,她縮回了手。「沒錯。」

  睇著她明明想要,又不得不放棄的表情,他笑了。

  「這份合約我會為妳留著。」他說。

  她一怔,「咦?」為她留著?他的意思是……

  「我會繼續觀察妳。」

  「觀察我?」

  他點頭,「這麼龐大的業務量,我當然必須找到一個夠強悍、夠堅持的人來承擔。」

  「我可以!」她急著宣揚自己的長處,「我很強悍,夠堅持,我一定可以的。」

  「口說無憑。」他撇唇一笑。

  既然是誤會一場,而她也原諒了他,那麼……他的「獵妻大計」當然要繼續執行。

  接下來,他要磨練她、強迫她成為一個吃苦耐勞、溫馴聽話,把丈夫當成天,且家事一把罩的理想妻子。

  「那你想怎樣?」她挑挑眉,狐疑地睇著他,像是懷疑他又要想什麼方法來折騰她似的。

  「我得測試妳有多堅忍不拔,吃苦耐勞。」他說。

  「怎麼測?」

  「我還沒想到。」他一笑。

  「什麼?」

  「妳繼續留下來,我總會想到的。」

  「這太不公平了,要是你一年都想不到,難道要我在開羅待上一年?」她問。

  「開羅沒什麼不好。」他皮皮地笑道:「埃及是個文明古國,有很多古跡讓妳參觀研究,考古博物館、吉薩,以南還有阿曼納、國王谷地、皇后谷地、路克索、卡納克、伊迪芙荷魯斯特、柯歐普神殿,還有亞……」

  「慢著。」她打斷了他,「我不是來考古的。」

  真是夠了,她是來談生意,不是來挖墓的。

  他不以為意地一笑,「也許不用多久,妳就會變成專家學者也說不定。」

  「謝了。」她假假地咧嘴一笑,「你還是趕快想想要用什麼方法來測試考驗我吧。」

  他凝視著她,深沉地一笑。「我會的。」

  迎上他高深莫測的眼神及那迷人的微笑,黎恩的心頭一顫,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目光。

  因為看著他,會讓她想起他那霸道的索吻及狂肆的撫摸……

  「好吧,我等著。」她盡可能地掩飾自己起伏、不安的情緒,「現在你可以走了。」

  說著,她走到了房門口,打開了房,一臉「請你離開」的表情。

  薩達姆知趣地走了出去,而黎恩也急著要關門。

  就在她要關上門的時候,他突然伸出手來,撐住了門板──

  「呃?」黎恩一怔。

  薩達姆那發著光的銳眼,深深地注視著她。

  「你……」迎上他熾熱的眸子,她不安地問:「還有事?」

  他搖搖頭,「只是想多看妳一眼。」

  「你在調戲我?」她白了他一記。

  他笑而不答,「再見。」話罷,他撇唇一笑,旋身而去。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離開,不過……現在,他還有「重要」的事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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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離開之後,兩各外籍男子從十幾公尺外的逃生門走了出來。

  他們不像當地人,穿著打扮就彷彿是一般的觀光客。

  「那個就是薩達姆·柴帝,沒錯吧?」其中一人問道。

  「應該不會錯,那個推行李的服務生說,他最近經常來這裡。」另一人回答。

  「這麼說來,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他的未婚妻拉瑪·朱拉尼了?」

  「錯不了的。」

  「那麼庫塞·齊歐要我們捉的人,應該就是她了。」

  「嗯。我們動手吧!」

  兩人互視一眼,有了共識,齊步走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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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敲門聲,黎恩心想,一定又是薩達姆想到了什麼而返回。

  她不疑有他地打開了門──

  門外是兩個像是觀光客般的陌生男人,看著她時,眼睛像會發亮。

  「你們是……」

  她話沒說完,兩個男人就一個箭步衝進了房裡,七手八腳地想將她擒住。

  「你們做什麼?!」以黎恩的個性當然不可能乖乖就擒,她奮力掙扎。「放手!」

  「妳最好配合一點,免得受傷。」其中一人威脅她。

  黎恩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我幹嘛跟你們配合?!」

  「可惡!」被打了一耳光,男子氣急敗壞地就想動手。

  另一人阻止了他,「別亂來,她很值錢的。」

  值錢?他們把她說得像是市集上待價而沽的駱駝一樣。「你們到底是……」

  話未說完,那人在她頸後一敲,她瞬間失去了知覺。

  其中一人扛起了她,「快點走吧。」

  「噢。」另一人應和著,然後兩人二剛一後地離開了黎恩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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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羅  大都會飯店

  班·涅迪翹著二郎腿在看著電視,突然,一陣沉沉的敲門聲傳來。

  「哪位?」他走到房門口問道。

  「是我。」門外傳來低沉的男性嗓音,「薩達姆·柴帝。」

  一聽是薩達姆·柴帝來訪,班·涅迪不自覺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這合約是我的!

  「歡迎……」他打開了門,「柴……啊!」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薩達姆的臉,就被一記重拳狠狠地擊中。

  他整個人往後飛去,然後摔在地上,整張臉疼得數他忍不住發出哀嚎。

  「老天,我的……我的臉……」

  褪去西裝,薩達姆穿著傳統服飾站在班·涅迪面前,「脫了西裝,我就是個野蠻人。」

  班·涅迪搗著鼻子,驚惶地看著他,「柴帝先生,這……這是……」

  「你這混蛋居然敢騙我?」薩達姆趨前,一把拎起他的夾領,「你說你跟黎恩有一腿,還說她以身體換取合約,你這個說謊的王八蛋!」

  「我……我……」  

  「你不只在我面前搬弄是非,還到她面前說我的壞話,我看……」他銳利而鷙猛的眼睛緊鎖住他,「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柴……柴帝先生,有話好說……」

  「有話好說?」他冷哼一記,「你覺得我有必要聽你說什麼嗎?」說著,他將班·涅迪整個人拎了起來,然後將他拉到窗口。

  打開窗戶,薩達姆將他一半的身體推出了窗外──

  「啊!啊!」班·涅迪嚇得臉色發青,慘叫連連。

  他住在十一樓,而窗外就是車水馬龍的馬路?看見樓下來往的車輛及行人,他哇哇大叫。

  「救命啊!不要,不要……」

  「你知道欺騙愚弄我的下場是什麼嗎?」薩達姆冷冷地瞪視著他。「死路一條。」

  「求求您,放過我吧……」望著他,班·涅迪露出了乞憐小狗般的表情。

  「不過,你最罪該萬死的是……」他一手掐住班·涅迪的脖子,將他壓向窗外,「你這渾帳居然敢傷害她的清白?!」

  從他的語氣,班·涅迪聽出了端倪。同樣身為男人,他知道薩達姆·柴帝對黎恩極有意思。

  知道自己誤判情勢,使自身陷入危險之中,他悔恨不已。

  「我……我不敢了……」班·涅迪聲聲求鐃,「對不起,我……我……下次……」

  薩達姆眼神一凝,冷冷地道:「你不會有下次。」說罷,他手掌施力,將班·涅迪往窗外推去。

  其實他不會真的殺班·涅迪,雖然他真的很想。

  他只是想給班·涅迪一次教訓──永生難忘的教訓。

  說時遲、那時快,班·涅迪嚇得尿褲子了。

  聞到異味?薩達姆皺起了眉頭,低頭?看,「你……」真是沒種的男人,竟然嚇成這樣?

  他將已兩腿癱軟的班·涅迪住後一拉後,鬆開了手。

  班·涅迪癱坐在地上,兩眼發直。

  薩達姆皺著眉心看著他。本來是打算嚇完他之後再給他兩拳,但現在他都嚇到尿失禁,後面的也就……省了。

  「夜路走多是會撞鬼的,記住。」薩達姆給了他一句忠告,然後旋身離去。

  他以後都不想再見到或聽到班·涅迪這個人,而他想,班·涅迪一定也打死不願再遇到他或聽到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8 00:28:32

第五章

  翌日,薩達姆的辦公室接獲了一通電話。

  「柴帝先生,庫塞·齊歐要找您。」秘書奧姆說道。

  正看著公文的薩達姆連頭都沒抬,「不接。」他不想跟庫塞·齊歐那樣的人打交道。

  「可是他說是非常重要的事……」

  「什麼重要的事?」

  「是……是關於您的未婚妻……」奧姆面有難色地道。

  未婚妻這個字眼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揚起頭來,一臉納悶,「未婚妻?我哪來的未婚妻?」

  「恐怕他指的是拉瑪·朱拉尼小姐。」奧姆說。

  薩達姆一頓,沉吟了一會兒,「幾線?」

  「在三線。」

  薩達姆拿起電話,按下了按鍵,「我是薩達姆·柴帝。」

  「柴帝先生,你讓我等太久了。」電話那頭傳來庫塞·齊歐陰沉的聲音。

  「有何貴幹?」薩達姆冷冷地道。

  庫塞·齊歐曾經擁有油田,但因為經營不善而走入歧途,以威脅攻擊他人油田而要求贖金。

  前年他揚言要攻擊薩達姆的油田,希望薩達姆能付錢了事。沒想到強悍的薩達姆非但不予理會,還帶人直搗黃龍,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事後,薩達姆以他在油國聯盟裡的影響力,將庫塞·齊歐永遠地逐出聯盟。

  足足兩年,庫塞·齊歐都未再出現,而如今……他又想幹什麼?!

  「我的人已經把你那位美麗的未婚妻帶走,我要求一億美元的贖金,如果你不付,我就把她丟在沙漠裡。」

  「我怎麼知道你真的抓了她?」

  「她還要兩天才會被送到我這裡來,到時我會讓她跟你說話的。」庫塞·齊歐冷哼一聲,「你最好趕快把錢準備好,免得她小命不保。」話罷,他立刻結束通話.

  薩達姆放下電話,疑惑地看著奧姆。「拉瑪·朱拉尼什麼時候變成我的未婚妻了?」

  奧姆皺皺眉頭,「我以為您知道……」

  「我知道什麼?」他叫起濃眉,「我不是已經拒絕了嗎?」

  拉瑪·朱拉尼是名門之後,也是他父親老柴帝屬意的媳婦人選。

  但前陣子當他父親提出之時,就已經遭到他的拒絕,為什麼現在她又變成他的未婚妻了?

  「您前陣子待在美國,所以不清楚……」奧姆欲言又止。

  薩達姆隱隱覺得事有蹊蹺,「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老朱拉尼可能因為婚事被拒而覺得丟臉,因此對外放出風聲,說您跟他的女兒已經訂婚。」

  「什麼?」他一臉難以置信,「我父親不知道嗎?」

  「老主人他當然知道……」

  「既然知道,他怎麼沒出面澄清?」他氣憤地抓起電話,「我問他去。」

  「不要。」奧姆阻止了他,「其實老主人也無可奈何,您也知道他跟老朱拉尼是舊識,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撕破了臉?」

  薩達姆心想也是,神情無奈而慍惱。

  「這下好了,說什麼她是我未婚妻,現在被抓了吧?」薩達姆不悅的嘀咕著:「難道真要我幫她付贖金?」

  「我認為您應該跟老朱拉尼商量一下。」奧姆說。

  經他一提,薩達姆突然覺得不對勁。

  他濃眉深叫,思付著。「不對,拉瑪·朱拉尼是那種養在深閨裡的小姐,如果她失蹤被抓,朱拉尼家應該早就發現了,為什麼到現在還……」

  聽他這麼一說,奧姆也表贊同。「您說的也是,是有點奇怪。」

  薩達姆想著,立刻抓起電話撥了號碼。「我是薩達姆,父親在嗎?」

  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老柴帝的聲音。「薩達姆,有事嗎?」

  「父親,您有沒有聽老未拉尼提起他女兒失蹤的事?」

  「失蹤?」老柴帝在電話那頭呵呵大笑,「怎麼可能?他現在就帶著拉瑪坐在這兒呢。」

  「什麼?」薩達姆一震。

  「怎麼?你有事跟她……」

  「沒事。」他打斷了老柴帝的話,「再見。」話罷,他飛快地掛了電話。

  奧姆趨前,「老主人怎麼說?」

  「老朱拉尼正帶著他女兒坐在我父親面前。」

  「咦?」奧姆疑惑不已,「那……」

  薩達姆眉宇深鎖,「聽庫塞,齊歐的口氣不像是在唬弄我,如果他的人抓的不是拉瑪·朱拉尼,那麼是……」

  頓時,他腦中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

  「難道……」他倏地起身,抓起了鑰匙便衝了出去。

  奧姆見狀,立即尾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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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尼羅希爾頓,黎恩下榻的房間前,只見幾名飯店人員止議論紛紛。

  兌薩達姆出現,經理立刻趨前,「柴帝先生,我們正要通知您……」

  「她呢?」薩達姆神情陰沉地問。

  「今早有人發現她房門沒關,房間內好像有掙扎的痕跡,所以……」見薩達姆寒著一張臉,經理連聲賠罪,「柴帝先生,真是對不起,我們發現得太晚,不……」

  「我現在沒時問追究責任。」薩達姆打斷了他,然後轉身吩咐奧姆:「你幫我聯絡目前在沙漠裡的各支遊牧民族。」

  「您想做什麼?」奧姆不解地問。

  「我想他們抓走的可能是黎恩。」他說。

  「咦?」奧姆一怔,「如果他們抓走的是李小姐,那麼您就告訴他們啊。」

  「不行。」薩達姆神情嚴肅地說,「現在庫賽以為他們抓走的是拉瑪·朱拉尼,但兩天後當他看見黎恩時,一定會知道她不是。」

  「他要是發現自己抓錯人,應該會知道他威脅不了您……」

  「我怕的就是這個。」薩達姆憂心地說,「要是他發現自己捉錯人,在以為拿個到贖金的情況下,一定會對黎恩不利,到時她可能會淪為庫塞及他手下的玩物。」

  聽完他的分析,奧姆也覺贊同。「那您打算……」

  「我要找出他的巢穴,我相信在沙漠中一定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薩達姆拍拍奧姆的肩,「我交代你的事情,立即去辦。」

  「是。」奧姆點頭,旋身離去。

  薩達姆神色陰沉地走進黎恩顯得凌亂的房裡。

  「庫塞·齊歐……」他臉上充滿肅殺之氣,「要是她少了一根寒毛,我就把你卸成八塊!」

  *********************************************************

  午後,奧姆回報消息。

  「有了,有了。」他急急忙忙地跑進了辦公室,「有消息了。」

  薩達姆立即起身,「他在哪裡?」

  「據阿夫門德族長所說,庫塞·齊歐這一年都待在一個叫尼茲裡的地方。」

  「尼茲裡?」薩達姆思索了一下,「附近是不是有個叫卡拉的小綠洲?」

  「沒錯。」奧姆疑惑地看著他,「您知道?」

  他點頭,「從這裡出發到那裡需要兩天的時間,我們已經落後了。」

  奧姆一震,「您要親自去?」

  「是。」薩達姆起身,「我必須趕上那些帶走黎恩的人,再不……至少要在黎恩發生危險前救出她。」

  「我們可以通知警方,庫塞·齊歐不斷攻擊油田,一直是警方極想逮捕歸案的罪犯之一。」奧姆說。

  薩達姆搖頭,「我不信任他們的速度。」

  「可是……」

  「他們的救援來不及救回黎恩,我不會讓她出事的。」他語意堅定地道:「別阻止我,我一定要去。」

  「唉……」知道阻止不了他,奧姆只好當個忠心的家臣,「好吧,那麼請讓我跟您去吧!」

  *********************************************************

  組織了一支二十人的武裝隊伍,薩達姆向沙漠前進。

  沿途,他們不斷發現有人停留過的痕跡。

  薩達姆精於沙漠的追蹤,而他所帶領的人也都是個中好手。

  「有二匹馬,他們人不多,大約兩個至三個人……」薩達姆觀察著他們留下來的物品及剩餘的食物,「帶走她的人並不是沙漠民族,有可能是外籍人士。」

  奧姆趨前,「以他們的腳程,我們應該可以很快追上。」

  「應該可以,但我不想冒險。」薩達姆看菩一望無際的沙漠,「這些人不熟悉環境,應該會使用定位儀之類的機器輔助,所以我們不能休息。」

  「少主人,」在公司以外的地方,奧姆不稱呼薩達姆為柴帝先生,「我不懂,您為什麼這麼緊張她,難道……」

  「我愛著她,從她十五歲的時候。」他說。

  奧姆一怔,「十五歲?」

  薩達姆點頭一笑,「我臉上的疤痕就是因她而來。」

  奧姆倏地瞪大了眼睛,「她是……她是我父親口中所說的那個異數徒女孩?」

  奧姆的父親蘇坦是柴帝家的老僕,當年薩達姆勇救黎恩並對她一見鍾情的事,蘇坦曾經不只一次的對他提起。

  他沒想到……父親所說的那個倔強女孩,就是黎恩·李。

  「對她,我從不強求,不過我曾向真主發誓,若他再將她帶到我面前來,我一定不會放手。」薩達姆神情認真地凝視著一臉震驚的奧姆,「真主真的把她帶來了!」

  奧姆不知說什麼好,只是微張著嘴。

  久久,他略略回神。「行嗎?她是個在大都市長大的女子,不會適合沙漠的。」

  薩達姆濃眉微微蹙起,「我會讓她成為適合沙漠的女人。」

  「可是……」奧姆皺眉,「老主人會答應嗎?」

  「我已經獨立了,奧姆。」他撇唇一笑,眼底充滿著霸氣及自信,「沒有任何人左右得了我。」

  他忽地話鋒一轉,沒讓奧姆有機會再多說什麼。「我們該上路了!」

  轉過頭,他看著親信們,「你們都還可以吧?」

  大夥兒笑笑,「開什麼玩笑?我們可是沙漠民族!」說罷,原本坐著休息的人們立刻站了起來。

  看著他們,薩達姆一笑。「謝了,各位。」

  *********************************************************

  連夜趕路,薩達姆一行人終於在翌日的中午,趕上了擄走黎恩的人。

  站在沙丘的高處,薩達姆拿著望遠鏡觀察著。

  「有三個人,三匹馬,雖然看不清楚,但其中一人確實是女人。」薩達姆放下望遠鏡,「是他們沒錯,看來我們趕上了。」

  「他們不是本地人,腳程比較慢,看來庫塞·齊歐錯佔了形勢。」奧姆一笑,「這兩個人帶著李小姐,根本不可能在兩天內趕到尼茲裡。」

  「唔,」薩達姆點點頭,「看樣子,他們並沒有傷害黎恩。」他緊繃了兩天的心情,在此時稍稍放鬆。

  「我們這就去救李小姐吧。」奧姆說。

  「不。」薩達姆嚴謹地道,「這兩個人可能是傭兵,我們貿然前進,他們可能會傷害黎恩。」

  「那……」奧姆皺皺眉頭,「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薩達姆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我沒估算錯誤,再不久會有沙塵暴……」

  「咦?」奧姆訝異地看著他。

  「這些人對沙漠不熟悉,一定會被突來的沙塵暴打亂陣腳,到時我們就來個奇襲。」

  「那現在我們……」

  「耐心等待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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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恩被沙漠裡熾烈的太陽曬得幾乎中暑,她全身無力,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似的癱在馬背上。

  這兩個人在她嘴上貼著膠帶,不讓她發問,也不讓她說話。

  喝水吃乾糧時,他們會撕掉她嘴上的膠布,但卻威脅要是她說話就封住她的嘴巴。

  為了能平平安安的進食喝水,她只好思氣吞聲。

  「ㄟ,她好像快熱昏了……」一人說道。

  「拿水給她喝吧,我們還要靠她發財呢。」說著,另一人跳下馬背,拿著水袋走到她旁邊。

  撕開她嘴上的膠布,他端起她的臉,「喝水吧。」

  黎恩一臉疲憊地問:「你……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我叫妳不準發問的!」他喝道,然後作勢要重新封上她的嘴。

  「算了。」另一人阻止了他,「反正快到了,告訴她吧。」

  「妳啊,妳的男人惹著了我們的僱主。」那人說道。

  她微怔,「我的……男人?」誰啊。

  「就是薩達姆·柴帝啊。」

  「他?」她皺起眉頭,頓覺啼笑皆非。

  「我們僱主向他要求一億美元的贖金換回妳。」

  「一億?」聽見一億,黎恩瞪大了眼睛。

  雖然對薩達姆來說,一億美金可能不算什麼。但她跟他非親非故,他怎麼可能會乖乖付錢?

  是的,他怎麼可能付錢呢?對他來說,她什麼都不是。

  想到這裡,不知怎地她竟覺得心有點酸酸的……

  「他不會付錢的……」她悵然一歎,「我跟他沒有關係。」

  那人怪笑著:「沒有關係?」說著,他轉頭看著另一人,「你信嗎?」

  「當然不信。」另一人附和著他,「除非薩達姆是性無能。」說完,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妳這麼漂亮,是男人都會動心的!」男人緊盯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眼底閃動異彩。

  她驚覺有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唇角一掀,勾起一抹邪狎的笑意。伸出手,他忽地將她從馬背上拉下來。

  「啊!」黎恩摔在地上,驚恐不已。

  男人將她按在地上,一手摸上了她的大腿──

  「喂,別亂來!」另一人制止他。

  「有什麼關係?」意圖對黎恩進行侵害的男人一笑,「反正睡她個幾次又不會被發現。」

  「她是商品。」

  「是嗎?」男人皺起眉頭,「那摸摸也好。」

  說著,他飛快地撩起了她的裙子。

  「啊!」黎恩驚叫一聲,「不要!」

  就在他幾乎將手採進她兩腿之間的同時,另一人叫了起來:「那是什麼?!」

  男人因為他的驚呼而停下所有的動作,望向另一人所指的地方。

  遠遠地,原本還透亮著的天空突然變得灰濛濛的,接著空氣中瀰漫著沙塵,還有漸漸增強的風……

  「是不是人家說的沙塵暴啊?」在兩人討論著的時候,沙塵已經漫天覆地的吹襲過來。

  他們兩人把頭巾掩住臉,將身子蹲低,而倒在地上的黎恩也雙手抱頭蜷縮著。

  沙塵中,隱隱傳來了蹄聲,但在呼呼的風聲中卻不易確定那是否真的是蹄聲。

  漸漸地,蹄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腳步聲。

  兩人略略地移開頭巾,只見沙塵中出現若有似無的人影,像是幻像、像是鬼魅。

  忽地,一張冷峻的臉清楚地浮現在他們眼前。

  兩人一震,異口同聲地驚呼:「柴帝?!」

  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十幾個人突然像沙漠裡冒出來的鬼魂般逼近了他們,然後狠狠地將他們重擊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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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所謂的沙塵暴吧?黎恩在心裡想著。

  微微睜開眼睛,她看見那兩人身子蹲低,頭巾蒙臉,根本無暇理會她。

  這是個機會,是一個逃走的好機會。

  雖然她可能會被抓回來,也可能會死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裡,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想著,她在沙塵中勉強地站了起來,腳步顛顫地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她被強勁的風暴吹得跌倒在地,她想再爬起來,卻是無能為力。

  「不行,我要逃……」堅強的意志力及求生本能帶動著她的手腳,讓她重新又爬了起來。

  就在她站起的同時,一隻大手在灰濛濛的沙塵中伸出──

  「啊!」黎恩驚恐地大叫,沙子卻在此同時飛進了她嘴裡。

  不適、疲倦,加上恐懼,她整個人一癱,倒在沙地上。

  勉強地微睜開眼睛,她看見眼前有個人影。

  「不要……不要……」她喃喃低語。

  忽地,那人欺近,將她一把抱起,然後以身體為她擋住了沙塵。

  「不……」她閉上雙眼,兩隻手緊緊地抓住敞開的衣襟,聲線微弱地說。

  「黎恩,黎恩……」

  她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疑惑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個全身包得密實的男人,他的眼睛,是那麼的熟悉……「薩達姆?」不,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突然,男人扯下了頭巾,「黎恩,是我。」

  黎恩一怔,「薩達姆?」她不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但……

  她抬起手,以指尖輕輕地感覺著他臉頰上長長的疤痕。「薩達姆·柴帝?」  

  「是我。」看著她憔悴的面容,薩達姆心疼不已,「妳安全了。」

  「薩達姆……」這像是一場夢,毫無真實感,但是她摸得到他、聽得到他,她知道……這是真的。

  她該高興,該歡呼,該慶幸自己沒有被放棄,但她打不起精神來,她好累……

  閉上眼睛,她隱隱聽見薩達姆喊她的聲音,她想回答他,可是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8 00:29:39

第六章

  黎恩感覺自己像是作了一場既冗長又奇幻的夢般,身體的疲倦及疼痛是真的,但心情卻是不確定的……

  隱隱約約地,她聽到一些聲音,似乎有人在低聲交談著。

  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毛毯上──

  「黎恩?」突然,一張英俊的臉出現在她眼前,那是……薩達姆。

  她怔了怔,一時還回不過神來。「薩……薩達姆·柴帝?」

  「妳可醒了!」薩達姆溫柔地一笑,「餓嗎?」

  黎恩搖搖頭,眼底充滿了疑惑及難以置信,真的是他,這不是夢,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裡是哪裡?」她想起來,但使不上力。

  薩達姆趨前,在她後面輕輕推起了她。他坐在她身後,像是靠山般的支持著她。

  「一處叫卡拉的小綠洲。」

  雖然沙漠裡有風,但她卻還是清楚地聽見了他平穩的心跳聲。這令她的心情不自覺地放鬆了……

  看著前方,她發現有一、二十個人正吃著乾糧,他們沒有生火,沒有點燃油燈,靜靜地在月光下用餐。

  「咦?」在其中,她看見一張熟面孔,「奧姆先生?」

  「是的。」薩達姆的聲音,低沉地在她耳邊響起:「他們都是我的人。」

  「噢……」黎恩安心的將身子依靠在他懷裡,沒有半點忸怩。

  一方面是因為她真的沒什麼力氣,二方面則是因為……實在太舒服、太溫暖了。

  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她需要一個可依靠的肩膀及胸膛,而薩達姆絕對是她唯一的選擇。

  曾經,她以為他根本不可能付一億美元的贖金,也以為他根本不會在乎一個跟他毫無瓜葛的女人死在沙漠裡。

  但……他竟然來了。

  「柴帝先生……」

  「妳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柴帝先生?」他笑歎一記,「叫我薩達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直接叫他的名字。「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被勒索了。」他說。

  「我知道。」她急切的想知道他來的原因,雖然她覺得這樣的自己真是愚蠢。「但你為什麼來?」

  「我不想付贖金。」他說。

  黎恩一怔。他的意思是……

  「我不值一億?」她悶悶地問,但話一脫口,她又後侮了。

  「我……我不是那種意思,我……」她側過頭想解釋,卻發現他的臉幾乎貼著她的。

  「妳絕對不只一億。」他低聲打斷了她,「妳是無價的。」

  他的一句話讓她心跳失速,整個人熱了起來。

  因為驚羞心悸,她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低頭不語。

  「我不付贖金是因為不想便宜那混蛋。」薩達姆語氣之中帶著濃烈的霸氣。

  「可是……」她的聲音比平時要細、要軟,「你的命很值錢的,不怕出事?」

  他撇唇一笑,「不管妳在哪裡或發生了什麼事,就算是會出事,我也不會丟下妳的。」

  聽他這麼一說,黎恩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意思呢?聽起來像是……他在跟她示愛。

  示愛?!那怎麼可能?他是個富可敵國的超級大男人,以他擇偶的標準,刁鑽、倔強、叛逆、總是喜歡提出反對意見並質疑他的她,根本是不及格的。

  可是他的話聽起來,又確實有那種意思,那……

  「黎恩,我……」薩達姆凝望著她,像是要說什麼。

  「少主人……」奧姆的走近打斷了他,「該出發了。」

  薩達姆看看懷中的黎恩,然後再看著奧姆,「我知道了。」

  「去哪裡?」黎恩不安地問,因為從奧姆及他的神情上,她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掩蓋了剛才的平靜及浪漫。

  薩達姆一笑,「妳留在這裡,我們馬上回來。」

  「你們?」知道自己要被留下來,她驚慌地搖頭,「不,不要把我留在這裡。」

  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撫著她,「我們要到附近的尼茲裡,天亮之前就會回來。」

  「尼茲裡?那兩個壞人要帶我去的地方?」此時,黎恩發現他們人人都持有武器。「你們去那裡做什麼?」

  薩達姆笑而不答,「妳乖,安心地在這裡等我。」

  「不……」她隱約覺得不對勁,她發覺薩達姆眼中有著殺氣,而他們這些人根本是準備去打仗的。  

  「黎恩,」他抬手輕捏著她的臉頰,「不會有事的。」

  「不要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只想把他留下,「要是那兩個人找到這裡來呢?他們會……」

  「他們不會來的。」薩達姆一笑,「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再出現在妳眼前了。」

  黎恩一震。從他的眼神及他的語氣,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那兩個人可能已經被薩達姆他們殺了。

  她無法想像,她怎麼也無法將那個年輕有為、意氣風發的集團總裁,跟現在這個馳騁沙漠、面不改色殺人的他兜在一起……

  「少主人,時間不早了。」奧姆拉著駱駝走了過來。

  「嗯。」薩達姆再一次輕拍她的肩膀,然後起身。

  這一回,他頭也不回地騎上了駱駝,然後帶領著那支武裝的隊伍,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中──

  *********************************************************

  黎恩無法合眼,她等著,等著薩達姆回來。

  薩達姆雖貴為所羅門集團的總裁,但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他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風度翩翩、溫文爾雅是他。

  霸氣狂肆、不拘小節也是他。

  陰沉鷙猛、叱吒沙漠還是他……

  他的樣貌是如此多變,以至於讓她無法捉摸也反應不及,但不管是什麼樣的他,都深深地攫住了她的心。

  他會平安回來嗎?他會如他所承諾的在天亮前回來嗎?

  「老天,請保佑他……」

  就這樣不知又過了多久,只知天色並末全亮,突然,她聽見了蹄聲隱隱約約的傳來。

  蹄聲越來越近,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是薩達姆他們嗎?」她無法確定那是否是薩達姆及奧姆他們,於是她快速地躲進草叢裡。

  不一會兒,蹄聲停了,有人走近──

  *********************************************************

  大獲全勝歸來,薩達姆雖然覺得疲倦,但精神卻異常的亢奮。

  這次的突襲比他原先所想的還要順利,雖然他們才二十人,遠遠不及庫塞·齊歐那混蛋的人數多。但庫塞·齊歐一死,他的手下立刻潰不成軍,四處竄逃。

  他們打了一次漂亮的仗,而且無人傷亡。

  他很累,很想休息,但他更想見黎恩。

  「黎恩!」從駱駝背上縱身一跳,他立刻衝向了紮營處。

  但他沒看見黎恩的蹤影,她……不見了!

  「黎恩!」他原本因勝利而亢奮著的心情,忽被恐慌及不安取代。「黎恩!」

  「少主人……」隨後而來的奧姆見他如此驚慌,十分驚訝。

  因為跟在薩達姆身邊那麼久,這是他第一次在薩達姆那張總是冷靜高傲的俊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她怎麼不見了?她……」薩達姆焦躁地道。

  忽然,一道軟軟的、細細的聲音從一處草叢後傳來──

  「薩達姆……」

  他一震,將視線轉向聲源。

  草叢中微有動靜,只見黎恩正緩緩地從草叢中探出頭來。「我……我在這裡……」

  薩達姆緊繃著的心在那一瞬間放鬆了,臉上僵硬而不安的線條隨著他的一聲輕歎而消失。

  他沒有說話,只是快步地走向黎恩,伸出手,他猛地將黎恩的身子擁進懷裡。

  「妳嚇死我了!」他用力地揉著她的發,聲音低啞地道。

  「薩達姆……」他如此強烈的反應教她心慌意亂,臉紅心跳。

  這一刻,她深深的感覺到自己在他心裡的重要性,但……這怎麼可能呢?

  她只是一個來跟他談合約的異國女子,他們之間應該只有商業及利益的關係,他……他怎會……

  她從來不像一個乖順的女人般服從他、遵循他,而他也說過,若她生活在他的世界裡,他絕不容她質疑他、反對他。

  既是如此,他怎麼可能對叛逆倔強的她產生什麼感情?

  「薩達姆,我……」被他緊緊地抱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我不能呼吸了。」

  他驚覺自己過於激動,連忙放開了她。

  黎恩嬌怯地望著他,那模樣像只溫順的小羊般。這是他頭一次看見這樣的她,此時他才發覺……原來這只野蠻的小貓也可以這麼溫馴。

  「你們都沒事吧?」她問。

  「大家都平安無事。」薩達姆說。

  「可是你……」她發現他手臂上一片鮮紅,心頭一陣揪緊。「你受傷了!」

  「子彈擦了過去,沒什麼。」他撇唇一笑,不以為意。

  「那個庫塞什麼的,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來威脅你?」她好奇地問。

  「他是個混蛋,也是警方想逮捕的人,他抓妳是因為他以為妳是……」他警覺地停口。

  他不能說庫塞·齊歐以為她是他的未婚妻,雖然拉瑪·朱拉尼根本不是他的未婚妻,但為了避免黎恩胡思亂想,他認為這件事還是不提的好。

  黎恩眨眨眼睛,「以為?他以為我是誰?」

  「他以為妳是我女朋友。」他隨口胡謅。

  聽見「女朋友」這個再平常不過的字眼從他口中說出,她竟耳根一熱,莫名羞怯。

  「少主人……」奧姆整頓好隊伍,走了過來。「我們要不要提早出發?」

  他們抓到了一些庫塞的餘黨,必須將他們帶回開羅,交由警方處理。

  薩達姆看看身旁纖細又疲倦的黎恩,沉吟片刻。

  「黎恩需要休息,她無法跟我們一樣趕路……」他說。

  「但我們必須盡快把那些人押回去,免得節外生枝。」

  「我明白。」話落,薩達姆立刻陷入沉思。

  他一直想讓黎恩適應沙漠並愛上沙漠,但這次的綁架意外,可能會讓她對沙漠產生排斥及恐懼。

  他想此刻的她,一定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個讓她覺得可怕又血腥的地方。

  但如果他要讓她變成一個適合沙漠、適合成為他妻子的女性,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帶她離開,回到都市。

  這是個機會,一個讓她改變的機會。

  「奧姆,你們先走吧。」他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

  奧姆一怔,「那您跟李小姐……」

  「你押他們回去之後再到哈拉比,我會帶黎恩去哈拉比。」

  「哈拉比?」哈拉比是薩達姆私人的城堡,而他以後成家也會住在那個地方。

  他要帶黎恩回哈拉比?他……他是打定主意要娶她了嗎?就算他真的要娶她,她願意留下來嗎?

  這個身穿洋裝,身材性感的都市小姐,不管是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不像是適合沙漠的女子啊!

  奧姆看著他,一臉憂心,「少主人……」

  「我跟你打賭,」看出他眼底的疑惑與憂慮,薩達姆一臉自信地道,「當你在哈拉比再次見到她時,她會是個最適合我、最適合沙漠的女人。」

  「少主人,您準備的乾糧不夠你們兩人撐到哈拉比,而且她……」

  「我像是那種會餓死、渴死在沙漠裡的人嗎?」薩達姆撇唇一笑。

  奧姆搖搖頭,「我不是擔心您不行,而是她……」

  「放心,」薩達姆拍拍他的肩膀,「只要我不死,她就會好好的活著。」

  見他心意已定,奧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那好吧,您要保重。」

  「放心吧,」薩達姆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

  奧姆一行人離去後,卡拉綠洲沒人一片幽寂之中。

  這個在沙漠裡的綠洲就像在汪洋中載浮載沉的小舟般,四周寂靜得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

  薩達姆生起火,累得席地而睡。

  但黎恩睡不著,腦袋清醒極了。

  兩天的沙漠歷險讓她的心理及生理部受到極人的折騰及不安,要不是有薩達姆在,她真的一秒鐘都不想待在這種地方。

  她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破破爛爛的,她如絲的黑髮被風沙吹襲得糾結污穢,她的肌膚黏黏的,充滿了汗味。

  她受不了,她懷念大大的浴缸、香噴噴的洗髮乳跟沐浴精,她想要一套乾淨而合身的衣服……

  「唉,都是空想……」在沙漠裡是不可能有這些東西的,不過……洗個冷水澡應該不難。

  薩達姆睡沉了,她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將臉及身子洗淨。

  忖著,她悄悄起身,從薩達姆的行囊裡找到了一件罩袍,然後輕手輕腳地朝著池邊走去。

  來到池邊,她迫不及待地脫去了一身的髒衣服,然後沉入清澈的水中。

  「呼……」兩日來的疲憊在此時稍稍得到舒緩,她發出了舒服的歎息。

  天邊紅紅地,像是天快亮了。

  她靠在池邊,望著美麗的天際。「真美……」

  其實這裡沒什麼不好的,就是什麼都沒有。對生活在都市裡的她來說,這裡只有兩個字可形容──貧瘠。

  當然,貧瘠還是有貧瘠的美,只是現在的她還不太能完全體會。

  「呼……」她枕在池邊,閉上雙眼,又是輕聲一歎。

  太舒服了,她想……她可能會這樣睡著。

  但不行,要是她睡著,而薩達姆卻醒了,那她不是被他看光光?

  想著,她倏地睜開眼睛──

  當她眼睛一張,看見一隻黑黑的東西從她眼前爬過,那是一隻……

  「啊!」她尖叫起來,本能地往後退。

  這一退,她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仰倒在池子裡。池子不深,但因為一時之間找不到著力點,她竟溺水了。

  老天,這一定會成為笑話的,她在一個深不過一點五公尺的水池裡溺斃?!

  *********************************************************

  睡得正香,卻突然聽到尖叫聲,薩達姆警覺地爬起。

  「黎恩?」見黎恩不在身邊,而聲音又來自水池那邊,他立刻邁開大步衝了過去。

  「黎恩!黎恩!」他邊跑邊叫喊著她的名字,希望她能給他一點響應,但她並沒有出聲。

  一想起她不知道又遇到什麼危險,他的心就揪得死緊。

  衝到水池邊,他看見黎恩在水池裡掙扎,像是溺水了的樣子。

  但……這個池子能淹死人嗎?

  「老天……」他停下腳步,像是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望著。

  有覺不睡,她幹嘛跑到這裡來?

  她在水池裡揮動著手,像要抓住什麼似的。那模樣及情景實在有趣,惹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薩……薩……」黎恩幾度想叫喊他的名字,卻怎麼也喊不齊。

  笑歸笑,薩達姆還是下了水。因為他再不出手相救,她可能真的會在他眼前溺死。

  站在水池中,伸出手,他一把將她提起。

  黎恩咳了幾聲,難受地貼靠在他懷裡。

  「妳該不是不會游泳吧?」他笑問。

  黎恩抬起臉來,一臉怨恨地瞪著他。

  是的,她什麼都會,就是不會游泳。而這個應該會游泳的男人居然「隔岸觀溺」,笑得沒時間對她伸出援手。

  顧著氣他,她忘了自己全身上下脫得一片精光。

  「妳真的不會游泳?」發現她可能真的不會游泳,他又笑了。

  「你……」她推開他,嬌嗔道,「你太過分了!」

  「我只是覺得好笑,因為妳的樣子實在太……」此時,他突然發現她是沒穿衣服的,而那出水芙蓉的模樣實在……

  「太美了……」他兩眼發亮地凝視著她美麗的胴體。

  黎恩驚羞地雙手抱胸,「轉過頭去!」

  薩達姆沒照辦,他的眼睛如膜拜神明般地注視著她。

  她的肌膚雪白細緻,她的長髮猶如瀑布般流洩在她肩上,她……她的美比起維納斯有過之而無不及……

  「薩達姆·柴帝!」黎恩羞紅了臉,「如果你是個紳士的話,就……」

  「我從沒說過我是個紳士,尤其是在沙漠中的我。」說罷,他伸出手將她扯進了懷裡,低頭攫住了她的唇。

  黎恩震驚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居然又吻了她?

  這個吻雖然帶著霸氣,卻不似上次那般冰冷又夾帶著攻擊意味,反倒熱情又誘人。

  他強壯的手臂緊緊地纏抱住裸身的她,她感覺到他結實的胸膛正擠壓著她的胸口。

  肌膚的接觸令她不安,但卻不感到厭惡排斥。

  她是個成年人,從不排斥「性」這件事,對她來說,性絕不是罪惡的,但她卻堅持一定要是那個能教她心動的男人。

  她要的男人是……隨時隨地都會想起他,而只要她需要時,他就會出現在她面前,然後愛她、呵護她、感動她的那種。

  而恰巧……薩達姆·柴帝就是那種男人。

  不過,他還有另一個身份──他是所羅門集團的總裁,而她想跟他簽約。

  如果她跟這個男人發生了關係,那簽約會不會變成是一種情色交易?

  「薩達姆……」她將臉別開,側著臉,不敢正視他。

  她知道他那銳利而深沉的眸子會如何地注視著她,而她更知道……在他那般深情而致命的注視下,她根本無法招架。

  「妳討厭我?」他將嘴巴湊在她耳朵邊,低聲地問。

  感覺到他的氣息吹襲在自己耳邊,她的耳根像是要燒起來似的火熱。「你……」

  「像我這種大男人,不是妳喜歡的類型?」他輕吻著她的耳垂。

  「薩……」她的心跳快要停止,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黎恩……」薩達姆輕囓著她的耳朵,聲音裡充滿了濃濃的情慾及挑逗。

  她全身無力,整個人像要昏過去一樣。「不……」

  薩達姆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腰,將她裸裎的身軀緊貼著自己。

  他的唇貼在她耳邊,當他微微的伸出舌頭,以舌尖輕撫著她的耳時,她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ㄜ……」黎恩不由得逸出一聲嬌吟。

  「不要……」她靠僅存的幾絲理智,不確定地推開了他。

  薩達姆並沒有放開她,他端過她的臉,直視著她。

  黎恩瞼上泛著羞澀的酡紅,不安地、不知所措地、掙扎而矛盾地看著他。「這算什麼?」

  他微微挑動眉頭,要她繼續往下說。

  「這……」她咬咬唇,礙口地說:「這跟我們的簽約有關嗎?」

  薩達姆撇唇一笑,「無關簽約,無關工作。」

  「那麼跟什麼有關?」

  「愛情。」

  聽見「愛情」這個字眼,如此直接、明確的從他口中說出,她怔住了。

  「怎麼會?」

  「怎麼不會?」

  「我不是你這個世界裡的女人,我不會改變自己來屈就你的世界。」她肯定地說。

  「改變不見得是屈就。」他說,「我會為妳改變,但我不覺得那是屈就。」

  她一臉迷惑地望著他,「為我改變。」

  他點頭,「我會為妳只娶一個老婆。」

  見他說得認真,她一臉驚羞。

  「這哪是什麼屈就?老婆本來就只能有一個……」說著,她不覺一怔。

  老婆?他是不是在暗指……他想娶她?不會吧?他們才相識一個星期!

  「慢著……」她一臉懷疑地望著他,「我們才相識不久,你怎麼確定你真的愛我?」

  薩達姆長歎一聲,有點懊惱卻又無奈地笑睇著她。相識不久?他已經愛她十二年了!

  「相信我,」他捧起她的臉,深情地看著她:「我已經愛妳很久很久了……」語罷,他再度低頭吻上了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8 00:30:11

第七章

  他們明明才相識一個星期,他卻說他已經愛她很久了?但奇怪的是……她居然相信他?

  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她竟然一點部不覺得突兀,像是……像是真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聽過他這麼說似的。

  但這怎麼可能?是前世喔?

  「黎恩……」他繞到她身後,緊緊地擁抱住她,他的唇貼在她耳際,而她不由自主地輕揚起下巴。

  他帶著魔力的手在她頸項上滑動,既酥癢又撩人,她忍不住發出銀鈐般的輕笑。

  「妳真是『狀況外』……」對於她的笑聲,他有點不悅及懊惱。

  「我癢嘛……」聽見他語帶責備,她還真覺得自己很不應該呢。

  不過……她是犯了什麼錯啊?誰規定這種時候不準笑的?

  想著,她忍不住義想反駁他:「不準笑嗎?」

  「不準。」他說。

  「你太霸道了。」她抗議著。

  他囓吻著她的耳垂,「妳不喜歡?」說著,他的手揉住了她的渾圓。

  這激情又狂野的動作惹得她發出嬌呼,「你……」

  忽地,他將她轉向自己。低下頭,他熾熱的唇擠壓著她柔軟的唇片。

  一記記深情又纏綿的吻,吻出了這十二年來,一直深藏在他心底深處的情感。

  他瘋狂地渴望著她,而他希望她也是。

  他的吻自她唇上離開,沿著她細緻的頸子,滑至她的胸口……

  他的指尖輕觸著她柔軟的豐盈,挑逗著那嬌羞的頂端。

  「薩達姆……」她嬌羞地微微扭動,卻漸漸沉陷在他致命的撩撥之下。

  隨著指尖的撩弄,他感覺到她峰上的蓓蕾漸漸綻放。他以唇齒吮吻輕囓著她的頂端,釋放出更多更濃的激情。

  「啊……」黎恩感受到不曾有過的快慰及亢奮,她的身體像要燒起來一樣,既痛苦又快樂。

  隨著他的身子一點點地沉進水裡,他的唇世一點點的下移。

  滑過她平坦的腹部後,他的頭已經幾乎浸在池水中,但他的吻沒有停止,在水下,他繼續著那火熱而挑逗的激吻……

  「啊……」她渾身顫抖著,身體像是快爆開了般。

  這種感覺是她不曾有過的,它危險、銷魂,彷彿是一種不該輕嘗卻又渴求不已的東西般。

  「薩達姆……」她不安地、難耐地扭動著身軀,「停……停下來……」

  水下的他像是一個不需要換氣就能生存的魚人,持續不斷地撩撥著她,將她逼向沉淪的邊緣。

  終於,她忍不住地將手伸到水下,抓住了他寬寬的肩膀──

  薩達姆探出水面,兩手將她托抱起,頓時她的身體完全浮在水面之上,一覽無遺。

  「你……」她臉頰紅透,羞赧地瞪著他。

  他露出了孩子氣的笑容,有點狡黠地道:「妳喜歡,對不對?」

  「你真是……」她嬌嗔著。是的,她喜歡,但這教一個女孩怎麼輕易開口承認?

  薩達姆勾起迷人的一笑,將她抱往岸邊輕輕放下。

  池水浸濕了他的袍子,布料黏貼在他結實完美的身軀上,讓人怦然心動。

  誰說女人著濕衫才會引人遐思?像他這樣的男人一樣教人心跳加速,血脈債張。

  他脫去袍子隨手一扔,展現他健美的體態。

  他腹部以下引人遐想的部分還在水裡,但黎恩已經開始想像著那會是怎樣的一副景象……

  老天,光是想像,她就已經開始頭皮發麻。

  「你……你先別上來……」

  「為什麼?」他撇唇一笑,帶點促狹。

  「我……」她羞紅著臉,卻怎麼也說不出理由。

  他會笑她吧?一個來自倫敦,二十七歲的處女。

  「我……我還沒……」

  「還沒?」他往前一踩,出了水面。

  「啊!」黎恩驚叫一聲,連忙以雙手蒙住眼睛。

  看見她那麼有趣的反應,他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妳的反應像是個未經人事的少……」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

  「黎恩,」他欺近,抓開她搗著眼睛的手,「妳還是……處女?」

  「我……」迎上他像是看見什麼稀世珍禽般的目光,她負氣地道:「不行嗎?」

  「天……」薩達姆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幹嘛?」她覺得好丟臉,「我可不是沒人要,很多男人都很哈我的,只是我……」

  「黎恩……」他唇角微微勾起。

  「我是有所堅持,可不是乏人問津,而且……」

  「黎恩……」他微皺起眉心。

  「我告訴你,我……」

  「黎恩。」他搗住了她的嘴巴,「聽我說。」

  她眨眨大眼,迷惑地望著他。

  「我不會笑妳。」開什麼玩笑?知道她仍是處子,他不知道有多開心,因為……他多麼希望她是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她一怔。他不會笑她嗎?難道他不會懷疑是因為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羞於啟齒的毛病?

  薩達姆深情而真誠地凝望著她,「妳果然值得我等待。」

  黎恩一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等她?等什麼?

  「我要妳完全的屬於我。」他俯身,吻住了她。

  「唔……」她感覺到他的身子完全地貼緊她的,當然,她也感覺到他腰下的亢奮……

  「慢著,慢著!」她推開了他。

  「我會很溫柔的……」他說。

  「那跟溫不溫柔沒關係。」她嬌羞地瞪著他。

  「那跟什麼有關係?」他微糾起眉心、

  「跟速度有關係。」她咬咬唇,「這樣太快了……」

  他使壞一笑,「妳放心,我不會很『快』的。」

  她臉兒一熱,「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那個。」

  「我不知道。」他伸出手撫摸她的渾圓雙峰,躍躍欲試。

  她撥開他的手,脫口就說:「我們這樣根本是野獸的行為。」

  「什……」薩達姆叫起濃眉。野獸的行為?拜託,他等她十二年,她才終於又出現。他沒一見面就撲倒她,已經不太正常了,現在她脫個精光在他面前,他怎麼可能還忍得住?

  「這樣子跟在酒吧裡一勾搭就上床有什麼分別?」

  「我說了我愛妳!」夠了,一夜情會說「我愛妳」嗎?

  「不行啦!」她搖搖頭,「我越想越不對。」

  「什麼不對?」他好想直接撲倒她、佔有她,免得她在這裡跟他掰歪理。

  「我要跟你談合約耶!」她說。

  「我可以現在就簽名。」

  「哎唷,我不是那種意思!」她焦急地道,「我是說……我不想將工作跟個人情感混為一談。」

  「妳是說在簽約前,我都不能碰妳?」他蹙起眉心。

  她點頭,「沒錯。」

  薩達姆沉默幾秒鐘,忽地撲向了她,「合約是妳的了。」

  「薩達姆!」這次,她拒絕得相當堅定。「我不要!」

  他想要她,急切地想擁有她,但他不是禽獸,他知道他還是得尊重她的意願。

  他放開手,凝視著她。

  「我……」黎恩有點不好意思地睇著他。

  她應該一開始就拒絕的,但她沒有。她沉淪在他的愛撫之中,給了他「我願意」的訊息,卻又在他箭在弦上的時候拒絕了他,她知道自己真的很不該。

  但是沒辦法啊!她真的不希望將感情跟工作攪在一起。

  她需要靠能力來肯定自我,但一旦跟他發生關係,即使最後真是以能力取勝,還是會讓她覺得得之有愧。

  「我不想變成班·涅迪所說的那種女人……」她幽幽地道。

  薩達姆皺皺眉頭,一歎。「我知道妳不是。」

  「可是我……我會懷疑你是因為跟我發生關係才跟我簽約。」她直視著他,澄澈的眸子展現了她的決心,「我不希望變成那樣!」

  「黎恩……」他懊惱又沮喪地低喚。

  「對不起。」她垂下頭,軟軟地道:「你很好,但是我有我的原則……」

  他一歎,端起她的下巴,語氣溫柔地說:「妳要我怎麼做?」

  迎上他真摯的眸光,她思索了一下。「你說過要考驗我,看我是否真能勝任,我希望我能通過你所謂的考驗。」

  薩達姆挑挑眉,以一種不可思議又愛憐的眼神睇著她。

  「妳真要我考驗妳?」

  「是的。」她用力點頭,「我要你肯定我的能力。」

  「我說什麼,妳都能照辦照做?」

  「沒錯。」

  看她一臉篤定,他無奈一笑。

  好吧,考驗就考驗,他就藉考驗之名,行改造磨練之實。

  他相信在到哈拉比之前,他所謂的考驗會將她磨練成一個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準柴帝夫人」。

  「好吧,我們一言為定。」他說。

  她咧嘴笑笑,「太好了,謝謝你尊重我,請把那件乾淨的袍子給我。」

  他聳聳肩,無奈地一笑。走上岸,他將那件擱在一旁的乾淨袍子遞給了她。

  接過袍子,她起身準備套上。

  薩達姆的眼睛不捨得從她身上移開,因為接下來……他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有幸一睹。

  感覺到他熾熱的日光,黎恩飛快地套好袍子,瞪了他一記。

  他惋惜地一歎,「唉……」

  「你又怎麼了?」她嬌嗔著。

  薩達姆深歎一記後往前走去,「可惜……」

  看著他赤裸而健美的背影,黎恩臉紅心跳地跟了過去。「可惜什麼?」

  薩達姆回頭睇了她一眼,「妳很美,真的很像拉格黛。」

  黎恩一怔。拉格黛?聽名字是個女的,是誰?是他的戀人嗎?還是預定成為他眾多妻子中的其中一人?

  她原本愉快的心情倏地一沉──

  「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優雅的姿態,修長的腿,還有……偉大的『雙峰』……」他逕自形容著,一點都沒發現背後有一雙憤怒的眼睛正瞪著他。

  「薩達姆!」黎恩氣憤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攔在他面前。「你真是過分!」

  他知道她在吃醋,心裡有滿滿的得意。

  「你剛才還那麼對我,現在又說我像那個名叫拉格黛的女人,你是什麼意思?」她氣呼呼地吼。

  薩達姆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你!」看他那不以為意的模樣,她氣惱地腳一跺,「差勁!」

  「拉格黛已經年老色哀了。」他說。

  她一震。年老色衰?他拿她跟一個年老色衰的女人相比?

  「你超級差勁!」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薩達姆拉住了她,一臉促狹地道:「拉格黛是只駱駝,『雙峰』駱駝。」

  「咦?」黎恩陡地一震。「駱……駱駝?」

  他點頭,「妳吃一隻母駱駝的醋?」

  發現自己被耍了,黎恩羞惱地對著這個讓她「醋」態百出的男人拳打腳踢起來。

  頓時,安靜了好久的卡拉綠洲熱鬧了起來──

  *********************************************************

  離開卡拉綠洲後,薩達姆就帶著黎恩一路往哈拉比的方向前去。

  以黎恩的腳程及身體負荷程度看來,他們得花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到得了哈拉比。

  不過薩達姆不急,他正準備開始對她的考驗及磨練。

  為了讓駱駝休息,他們必須定時地下來步行,以減輕駱駝的負擔。

  但黎恩畢竟不是屬於沙漠的人,對她來說,這實在很吃力。  

  「可以休息一下嗎?」一臉疲憊的黎恩哀求著。

  看著她,他於心不忍,但……他相信她捱得過去。

  「不行,我們必須在天黑前趕到紮營處。」他說。

  「我好累……」

  「妳不會這樣就捱不下去了吧?」他故意激她,因為他知道對倔強的她來說,這招很有效。

  果真,受不了他的言語刺激,她疲態一掃,要強地道:「走就走,女人不是弱者。」

  看著她被風沙及烈日曬紅的臉蛋,他心裡比誰都不捨。

  沙漠絕對是個非常嚴苛的地方,任誰都不會相信這個身形纖瘦的女子,能夠受得了這樣的折騰。

  但要她成為他唯一的妻子,他就必須讓她令人折服,無可挑剔。

  她是異教徒,又是城市女子,他知道像她這樣的女子要進入他的世界是多麼地不容易。

  雖然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想娶她的決心,但他還是要她得到所有人的認同。

  天色漸暗,前方隱約出現炊煙。

  薩達姆拿出望遠鏡一瞧,發現有個營區,而營區裡有羊群及駱駝。顯然地,有遊牧民族在此駐紮。

  「我們今晚不必露宿了。」他說。

  「什麼?」她昏昏沉沉,精神不濟地道。

  「前面有遊牧民族,我們可以借住在他們的房子裡。」他說。

  黎恩睜大了眼睛,精神為之一振。「真的嗎?」

  此時,她腦子裡想的是香香的泡泡浴、乾淨的衣服,還有……軟軟的床。

  「我們快走吧!」拉著他,她像只快樂的小鳥般蹦蹦跳跳地向前奔去。

  薩達姆看著她,挑挑眉。「妳也太快樂了點吧?」

  賽德族營地

  「騙人……」望著眼前的一臉盆水,黎恩真是傻眼。

  所謂的泡沬浴是一臉盆的水,而房子根本是營帳,軟軟的床……那簡直就是白日夢一場!

  她那麼開心,那麼高興,還跑得那麼快,結果卻是……

  「老天爺啊!」她忍不住哀嚎。

  「妳在幹嘛?」薩達姆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黎恩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騙人。」

  「我騙妳什麼?」他挑挑眉,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說他們有房子,在哪裡?」

  「營帳就是他們的房子啊。」

  「泡沫浴跟軟床呢?」她不滿地道。

  薩達姆蹙眉一笑,「小姐,我可不記得我曾說過他們有泡沫浴跟彈簧床。」

  「你說得像是他們有皇宮啊!」氣死人了,居然唬弄她?

  他趨前,笑看著她面前的那一盆水,「別不知足了,要不是因為妳是貴賓,他們才不會給妳水呢。」

  「貴賓?」她噘噘嘴,「哪裡貴?哪裡賓了?」

  「水對他們來說是相當珍貴的,要不是妳是我的妻子,他們也不會……」

  「慢若!」她打斷了他,兩隻眼睛狐疑地盯著他,「我是你……妻子?」

  拜託,她什麼時候答應要嫁他了?

  薩達姆氣定神閒地坐了下來,「說妻子比較方便。」

  「誰方便啊?」

  「大家都方便。」他神情自若地道,「對他們來說,孤男寡女在沙漠裡同行是可議的,所以說是夫妻比較方便。」

  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她勉強可以接受。

  見她沒有異議,他站起。

  「妳快擦擦身子,換上乾淨的袍子吧,要開飯了。」說完,他旋身走出了帳子。

  *********************************************************

  坐在賽德族族長的帳子裡,大家圍著爐子吃晚飯。

  羊奶加上羊肉,看得黎恩一點胃口部沒有了。

  「柴帝先生,您打算去哪裡?」族長賽因問道。

  「哈拉比。」他說。

  「還有一段路呢。」塞因說道:「您的駱駝需要休息,您的夫人也需要休息,我看您還是留個一兩天再上路。」

  賽德族是非常溫和的遊牧民族,而他們的祖先曾受過柴帝家的恩惠。

  薩達姆沉吟著。留下來也未嘗不可,賽德族是標準的遊牧民族,而他們的婦女更是吃苦耐勞、堅忍強韌的代表。如果黎恩在這裡能受到她們的調教,對使她成為一個適合沙漠的女子來說,應該是非常有用的吧。

  「好,如果不打攪的話。」他說。

  賽因哈哈大笑,「打攪?我還怕怠慢了你們呢。」

  「來來來,吃肉吧!」好客的賽因熱情的招呼著:「我的太太們為二位準備了不少豐盛的食物呢。」

  說完,他的四個太太開始張羅著各€食物呈上。





  黎恩發現在這裡,女人是無法跟男人同席吃飯的,她們負責伺候男人,而且是她們共有的男人。

  這真不公平!

  忖著,她不經意地瞥了身邊的薩達姆一眼。將來他結婚後,過的應該也是這樣的生活吧?

  頓時,她更沒有胃口了。

  「柴帝夫人,請用。」賽因的大老婆海拉獻上一截羊腿。

  她微皺起眉頭,「謝謝,我……我沒胃口。」

  海拉一怔,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那一瞬,黎恩心裡有種深切的歉疚──她辜負人家的好意了。

  正想要重新接下那截烤羊腿時,突然聽見身邊的薩達姆沉聲一喝:「黎恩!」

  她陡地一震,下意識地轉頭看著他。

  他一臉冷肅,帶著責怪的味兒。「妳太失禮了。」

  她眨眨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他瞧。搞什麼?他端丈夫的架子?拜託,他是冒牌的耶!

  她知道拒絕人家的好意是很失禮,但她已經打算接受了啊,他凶什麼凶?

  叛逆的個性使她拗了起來。板起臉,她不滿地直視著他。

  「吃!」他命令似的說。

  海拉見狀,忙著打圓場,「夫人也許是都市裡的小姐,不習慣這些粗貪,別勉強……」

  「黎恩。」薩達姆的表情並沒有因此而緩和。

  他堅持她一定要吃,因為不吃就不會有體力。

  幾天來,她吃的是乾糧,根本毫無營養。為了應付接下來的路程,她必須多吃一些肉奶類的食物。

  再說,賽德族人如此費心費力地招待他們,她怎麼可以失禮於人?

  在賽因及海拉他們的眼中,她是他薩達姆·柴帝的妻子,而薩達姆·柴帝的妻子就該識大體。

  「你有什麼毛病啊?」黎恩不馴的性格被他激起。

  她霍地站起,「對不起,先失陪了。」話落,她走出了帳子。

  「柴帝先生,您要不要……」海拉一臉尷尬。

  「別管她。」薩達姆大口吃肉,大門喝酒,與賽因閒話家常起來。

  只是,人在這裡,他的心卻已經飄得老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8 00:30:49

第八章

      入夜,微醺的薩達姆回到了他們的營帳。

  一掀簾子,他差點被「堆砌」在帳簾前的行李、雜物給絆倒。

  他跳進帳子裡,只見黎恩瞪著兩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妳搞什麼?防強盜?」他皺起眉頭。

  「你出去。」她說。

  他唇角一勾,「真是抱歉,我們是夫妻,得睡同一個帳子。」

  「我為什麼要跟你睡?」她抗議著。

  薩達姆上前,輕搗住她的嘴巴,「妳小聲點,大家都睡了。」

  她撥開他的手,壓低聲音「你憑什麼那樣對我?」

  「什麼?」他微皺起眉頭,一時沒弄明白。

  黎恩怒火難消地瞪著他,「你幹嘛在他們面前吼我?」

  他微怔,挑了挑眉。「說起這個,我還沒怪妳呢。」

  「怪我?」

  「妳辜負人家的好意,害海拉那麼尷尬,妳好意思?」他語帶教訓意味地說,「海拉跟其它太太們那麼大費周章地準備食物招待我們,妳一句沒胃口算什麼?」

  黎恩蹙著眉心,「我知道那樣很失禮,個過我是真的沒胃口啊,再說我都已經準備要吃了,你幹嘛要鬼吼鬼叫的?」

  「我不想妳失禮於人。」

  「那你也不能不給我面子啊!」她嚴正抗議。

  「面子?」說到這個,薩達姆也有話要說。「妳就給我面子了?」

  「我……」

  「妳有什麼毛病?」他學著她大聲質問的語調,然後語帶調侃地道:「妳真是讓賽德族人大開眼界了,要是他們的女人敢這樣質問、反抗丈夫,一定會被鞭打,更何況妳還在大家面前……」

  「是啊,是啊,那要不要判死刑啊?」她挑釁地將身子挺向他。

  睇著她美麗強悍的臉龐,還有那袍子底下隱約的曲線,已有幾分醉意的薩達姆不覺有點分神。

  這個女人就是這樣。大膽、任性、嬌悍、倔強、梁騖不馴……在他的世界裡,她根本就不算是個女人;但他就是愛上了她,從一開始、從那一年、從她十五歲的時候……

  「死刑?」他喃喃自語,「我怎麼捨得?」說著,他欺近一攬,吻住了她。

  他突如其來的索吻讓她毫無反抗之力,她想推開他,但他強健的身軀卻壓制住她。

  她並不討厭他的吻,但不該是在這個時候。拜託,他們前三秒還在吵架耶!

  「你醉了。」她怕聲音傳出帳子,刻意壓低聲線。

  薩達姆一笑,「沒太醉,剛剛好……」

  「剛剛好什麼?」她一怔,露出了迷惘的神情。

  他使壞地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袍子下一按,「沒醉到『站』不起來。」

  黎恩倏地抽回手,羞得整張臉漲紅,「薩達姆!」

  他不理會她的抗議,霸道地將她壓在身子底下,俯身吻她。

  吻著她的同時,他的於撩起她的長袍,將手採進她袍子底下……

  觸及她一絲不掛的美好身軀,他微微一怔。「妳什麼都沒穿?妳不會是在等我吧?」

  「你作什麼白日夢!」她臉上、頸項都泛著引人遐想的玫瑰股色澤,「我把內衣褲洗了,還沒幹。」

  他撇撇唇,「隨便……」說著,他大手一張,狂野的揉弄著她衣下的雙峰。

  「不要!」她使勁地推開他,「你現在簡直像是野獸。」

  薩達姆挑挑眉,一笑,「在沙漠裡,我本來就是野獸。」

  「你!」

  「相信我,」他勾起她的袍子,「紳士在沙漠裡是活不了的。」

  「薩達姆!」她堅決地按住袍子,兩隻眼睛像要冒出火光來似的瞪著他,「你忘了我們的約定?」

  他一頓,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我們可不是真的夫妻。」她說。

  「那在卡拉綠洲那天,妳為什麼差點就跟我……」

  「我……我是正常、健康、有……有情慾的女人。」她漲紅著臉。

  「妳……」他欺近她,神情認真地看著她,「妳對我沒意思?不想跟我這種男人結婚?」

  「結婚?」她一怔。「你跟我?」

  「不然妳以為我幹嘛想要妳?」他說「我愛妳」是說假的嗎?

  「你想要我可能只是因為性啊。」

  「如果只有性,我會乾脆強暴妳。」他說得露骨又直接,「妳有反應,該不會只是因為性吧?」  

  她瞪大眼睛,滿臉羞紅。

  如果對像不是他,她根本不會有反應,但她不想承認,免得他沾沾自喜。

  「也許吧。」她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薩達姆濃眉一叫,表情嚴肅起來。「也許?」

  「你的技巧是不錯啊。」她說。

  他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睇著她。突然,他笑了起來。

  「至少我還有值得妳回味的地方。」

  「我才沒有回味!」她羞急地否認著。

  「好啊,那妳要不要再試一試?」他翻身,猛地將她壓在身下。

  黎恩吞了吞口水,兩隻眼睛震驚而迷惑地盯著他?須臾,她回過神來。「不要。」  

  他一笑,「是妳自己不要的?」

  睇見他眼底的一絲促狹,黎恩發現自己被耍了。

  她羞得將他一推,嗔著:「你真可惡!」

  薩達姆哈哈一笑,「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工作呢。」說罷,他翻身躺下。

  黎恩微愣。工作?誰要工作?做什麼工作?

  *********************************************************

  一大早天還沒完全亮,黎恩就被身邊的薩達姆給叫醒。

  「起來,黎恩。」

  「幹嘛?」她翻了個身,將毯子蒙在臉上。「我好困……」

  雖然這裡沒有軟軟的床,但至少是她這些天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薩達姆拉起毯子,「起來,妳得工作。」

  她迷迷糊糊地問:「誰……誰要工作?」

  薩達姆把她從墊毯上抓了起來,搖了搖還昏昏沉沉的她。「妳要工作!」

  她倏地瞪大眼睛,露出了茫然的眼神。「我?」

  「妳以為妳可以在這兒當大小姐?」他咧嘴一笑,把她拉出帳外。

  雖然天未全亮,但黎恩卻發現婦女們部已經在外頭忙著了。

  她驚訝地眨眨眼,「她們……不用睡?」

  「女人的工作從一早就開始。」他說。

  「噢,」黎恩木木地應了一聲,「她們真可憐,還好我沒出生在這裡……」

  「妳得去幫忙。」他說。

  她一震,「為什麼?」

  他挑挑眉,一臉理所當然地道:「妳想白吃白住?」

  「我們不是貴賓嗎?」她難以置信地問。

  他撇唇一笑,「妳不是要考驗?考驗已經開始了。」說著,他拉著她走向了正在擠羊奶的海拉。

  「海拉夫人,」薩達姆將黎恩推到前面,「讓我的妻子幫幫忙吧。」

  海拉一怔,「這怎麼可以?你們是客人……」

  「我妻子是都市裡長大的小姐,我希望妳能教教她。」他說。

  黎恩蹙起眉頭,用力地扯了薩達姆一下。

  「喂,」背過身,她低聲地:「人家都說不用我幫忙了,你幹嘛還硬推我進火坑?」

  「火坑?」他挑挑眉,語帶嘲弄地,「妳該不是連這 一點點小事都做不了吧?」

  黎恩一頓,「我……」

  「李小姐,」他睇著她,一臉瞧不起的表情,「妳教我怎麼相信妳這種任性、柔弱,什麼苦都吃不了的大小姐,能承攬我所有的業務?」

  因為她要強,而且真心地想靠自己的能力拿到合約,所以只要關係到合約,教她去跳火山都沒問題。

  也就因為如此,他的激將法,屢試不爽。

  「你少瞧不起人!」她眉頭一挑,揚起下巴,兩隻本來無神的眼睛突然雪亮。

  「誰說我不能吃苦了?這麼一點點事怎麼難得倒我?」說著,她轉身看著海拉,「海拉夫人,請務必讓我幫忙。」

  海拉微怔,「妳真的要……」

  「是的。」她點點頭,挽起袖子,「有什麼可以讓我做的?」

  薩達姆唇角輕揚,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海拉夫人,請儘管使喚她吧。」他說。

  *********************************************************

  擠羊奶,撿駱駝的糞便曝曬、準備三餐,還得喂孩子……這裡的女人根本是不用休息的機器。

  跟在海拉身邊忙了一天,黎恩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散了。

  雖然平時她的體力不錯,在網球場上總可以連續打個幾場。但那是運動,跟勞動畢竟不同。

  在薩達姆的世界裡,女人都該過這種生活嗎?

  他那麼有錢,應該不會讓他的妻子從早忙到晚,累得跟小狗一樣吧?

  「妻子?」她一怔。

  反正她不是他真的妻子,不必擔心這些事情。不過他說想跟她結婚,是認真的嗎?

  如果他是認真的,那麼……她願意嫁進他的世界裡嗎?

  「唔……」她歪歪腦袋,喃喃自語,「現在想這些會不會太早?」

  「妳在自言自語什麼?」薩達姆端了一盆水走進來。

  黎恩癱在墊毯上,動也不動地,只用眼尾睞了他一記。

  「起來擦身子吧。」他將水盆擺在她前面。

  她斜眼睇著他,「這麼好心?給我擦身子?」

  「誰說給妳的?」他脫下衣服,背對著她,「幫我擦。」

  「咦?」她一怔。

  什麼?叫她幫他擦背?

  出了帳子,她是他「老婆」,進了帳子,她可不是!

  「咦什麼咦?」妻子幫丈夫擦身子本就是天經地義,他一定要把她「從內到外」完全改造。

  他不但要她的內心真心覺得服侍丈夫是應該的事,還要她熟稔所有婦女都會做的活兒。

  以他的生活環境及經濟狀況,當然不需要妻子如此勞動,但不管需不需要,至少她都要懂,而且真需要她做時,她必須甘願。

  「我幹嘛服侍你?」她哼了聲。

  「因為……」他當然不能說這是身為妻子的「先修課程」,因為以她的個性,她一定會說「妻子不是奴隸」、「你簡直是沙豬」等等的話。

  「這也是考驗的一種。」他說。

  「什……」黎恩一震,兩隻眼睛盈滿氣惱,不滿,卻只能無奈的望著他。

  這句話已經像魔咒一樣套住她,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快點,妳到底還要不要簽約?」他催促她。

  「知道啦!」她沒好氣地起身,抓起毛巾擰乾,認命地幫他擦背。

  為了證明自己絕不是他口中那種無法吃苦,稍遇挫折痛苦就退縮的城市小姐,她一定要吞下這口氣。

  正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等她拿到合約,她就……

  就怎樣?突然,這個問題鑽進她腦子裡。她不知道……

  薩達姆呢?在她拿到合約後,他會如何呢?他真的打算娶她嗎?

  可是,他要的明明是那種柔順、以夫為天的女人,為何會說想跟她結婚?

  「是……真的嗎?」在恍神中,她喃喃自語。

  「什麼?」薩達姆正享受著被她服侍的快樂。

  她一怔,猛地回神。「沒什麼……」

  如果她問他是不是真的想娶她,他一定會反問她有沒有意願嫁給他。

  她不是完全沒有意願,只是……覺得迷惑、猶豫。

  在來之前,她從來沒想過會發生這 多事。但如今……她的心裡除了工作,就只有他。

  「慘了……」她愁著一張臉,暗暗怨歎:「怎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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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黎恩自動自發地起床,並加入了婦女們的工作。

  不服輸的個性使她做起事來既拚命又有幹勁,而這使她贏得了婦女們的掌聲。

  雖然累,但她其實並不排斥所謂的勞動。

  她從不認為女人有不用工作的權利,只是堅持女人在工作的同時,也該擁有地位跟尊重。

  但這裡的女人沒有她們的地位,也沒得到應有的尊重。

  這是讓她最不能接受,也最不滿的地方。

  遠遠地,薩達姆看著黎恩跟海拉她們一起工作的情景。

  他真的覺得她很不簡單,竟能這麼快就熟悉並勝任她們的工作。

  「柴帝先生……」賽因來到他身邊,「您的夫人非常能幹!」

  「跟尊夫人比還差得遠呢。」他謙虛地道。

  賽因一笑,「海拉做慣了粗活,做得好是應該的,但您的夫人她是都市裡的小姐,能把活兒做得這麼好,真教人意外。」

  「她很好強……」薩達姆說。

  賽因不知想起什麼,笑了起來。「不只好強吧?她可是很強悍的。」

  薩達姆知道他指的是她那天當眾頂撞他的事。「我就是喜歡她那個調調。」

  賽因聽著,哈哈大笑。

  「不簡單呀!」突然,賽因笑歎一聲,「那 纖細的小姐,居然能跟上海拉她們工作的腳步。」

  「是啊,」薩達姆凝視著另一端的黎恩,唇角浮現一抹溫柔的微笑,「她總是不會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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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早上,薩達姆帶著黎恩向賽因告辭,準備啟程到哈拉比去。

  海拉替他們準備了糧食及水,而賽因則將自己的一隻駱駝送給了他們。

  他們的善良及好客讓黎恩非常感動,當然也印象深刻。

  這樣的真性情在冷漠的都市裡,是難得一見的。不知怎地,她竟覺得不捨。

  「黎恩……」海拉是這裡唯一會講英語的婦女,雖然腔調有點奇怪,但溝通上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她將黎恩的手輕輕牽著,「一路順風。」

  「謝謝妳這幾大的教導……」想到就要離開這麼善良義溫柔的海拉,黎恩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妳幫了很大的忙。」海拉衷心地道。

  「才沒有呢,我什麼都不會……」

  海拉搖搖頭,笑說:「妳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堅強能幹,我以為妳連一天都捱不了呢。」

  「海拉……」黎恩眼角泛著淚光,緊緊抓住她的手,「謝謝妳:」說著,她張開雙手抱住了海拉。

  海拉有點驚訝,但隨即也抱住她,拍撫著她的背。「有機會歡迎再來做客,好嗎?」

  黎恩心頭一緊。

  有機會再來?她還會再來嗎?

  這次要不是被擄進沙漠,她會有機會遇上這一群好人嗎?

  「海拉……」忖著,她掉下眼淚。

  「黎恩,妳別哭……」海拉安慰著她,自己卻也紅了眼眶。

  一旁正跟賽因道別的薩達姆看見這一幕,心裡覺得欣喜。

  不管黎恩是不是已經習慣沙漠,至少她已經喜歡上生活在沙漠裡的這些人。

  這是好的開始,絕對是。

  「黎恩,我們該上路了。」他說。

  黎恩看著他,點點頭,然後再看著海拉。

  「海拉……」依依不捨寫在她美麗的臉龐上,不必多說。

  海拉瞭然地一笑,「妳很幸運,有個愛妳的丈夫。」

  黎恩微怔,「咦?」

  海拉覷了正等著的薩達姆一眼,低聲地道:「他第二天就來拜託我們別給妳太粗重的工作。」

  「什麼?」黎恩一愣。

  不會吧?他不是最想累翻她的人嗎?

  海拉掩嘴一笑,「他說妳從沒做過粗重工作,擔心得不得了呢。」

  黎恩眨眨眼睛,難以置信。

  當她轉頭看著薩達姆,薩達姆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像是隱隱覺得她們可能在談論他,卻不知談的是什麼事一樣。

  看著他,黎恩突然覺得心頭甜甜的。

  她以為他是個大男人,只會壓搾她的勞力,卻沒想到他其實還是挺關心她的。

  「黎恩,」薩達姆對她招招手,「上路了。」

  黎恩對著他一笑,然後再抱了海拉一下。「再見,海拉。」

  「路上小心。」海拉說。

  「嗯。」她露出了甜美又燦爛的一笑,「他會照顧我的。」她邊走向薩達姆,邊揮手向海拉道別,

  走著走著,她發現淚水又盈滿了她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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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騎著一匹駱駝,薩達姆跟黎恩上路了。

  在這陣子的磨練之後,黎恩已不似先前那樣經常的抱怨。她變得更堅忍、更強韌,眼神也更篤定了。

  她的改變,他全看在眼裡,當然……也樂在心裡。

  「哈拉比是什麼地方?」她問。

  「是……」他猶豫了一下,「是一個很漂亮的、可以休息的地方。」

  他沒告訴她那是他家,因為他擔心她可能會拒絕去他家。

  她皺皺眉頭,斜睨著他,「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在騙我?」

  他略微一頓,「騙妳?怎麼會?」難道她察覺到他想「拐」她回家的企圖?

  「你說得好像那裡是五星級飯店一樣……」她已經被騙一次,不想再被騙第二次。

  「我告訴你喔,」她語帶警告地道,「我現在是真的很想洗泡泡浴,睡彈簧床喔,要是你敢騙我,我就……」

  「這次妳放心吧。」知道她並沒看穿他的詭計,他鬆了一口氣,拍胸脯保證著:「哈拉比比五星級飯店還棒,包準妳不會失望。」

  她一臉懷疑地看著他,「真的?」

  「若有虛假,隨妳處置。」他說。

  看他一臉認真,她也沒再質疑他。

  不過此時,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是不是到了那裡,你就準備跟我簽約?」

  他挑挑眉,促狹地反問:「是不是簽了約,妳就會嫁給我?」

  她頓時漲紅了臉,「當然不是,那根本是兩碼子事。」

  「是嗎?」他呵地一笑,露出了頑童惡作劇般的笑容,「那簽約的事……就看妳的表現了。」

  「你真奸詐!」她啐道。

  看著她那嬌憨可人的生氣模樣,薩達姆忍不住哈哈大笑。

  「騙妳的,我才不是那種人……」

  「是喔,真看不出來。」

  「妳放心,只要妳好好表現,通過考驗,讓我覺得妳可以信任,我就會跟妳簽約。」他說。

  是的,他絕對會跟她簽約,不只是工作上的台約,還有他等了十二年的「結婚契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9-28 00:32:15

第九章

  裹著毯子躺在背風處,黎恩不知怎地竟睡不著。

  她望著天上的星星,腦子裡流竄著各種複雜的思緒。

  翻過身,她發現身邊的薩達姆也未合眼。

  他那兩隻幽深的眸子正鎖著她,深深的,像要看穿她股的凝視著她。

  她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亂了。

  「睡不著?」薩達姆的聲音低沉而迷人。

  「有一點……」

  「在想什麼?」

  「什麼都沒想……」說著,她迎上了他深邃的眸光。「你看什麼?」

  「我在看妳。」

  「有什麼好看的?」她微微嘟起唇片,「風吹日曬的,我的皮膚變黑也變粗了……」

  「還是很美。」他說。

  雖然他不是第一次這麼說,黎恩還是因此而紅了臉。

  薩達姆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露出了溫柔的笑容、「真的,妳還是很美。」

  黎恩的胸口暖暖的,身體裡有一股熱流,很舒服、很溫暖……

  她沒拒絕他的輕撫,反而順著他大大的掌心,摩蹭著自己的臉。

  她這如小貓撒嬌般的動作,令薩達姆有點吃驚,心情也跟若浮動起來。

  「黎恩……」他低聲地道,「妳喜歡我嗎?」

  她靜靜地望著他,好一會兒。「不討厭。」

  他一笑,「不討厭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她微微蹙起秀眉,「薩達姆,你讓我很迷惑……」

  「聽見這樣的回答,我該擔心,還是該高興?」他笑歎一記。

  黎恩沒有回答他,只是注視著她。

  「妳曾經有過喜歡的男人嗎?」他又問。

  「沒有。」她回答得很快。

  「噢。」她的答案讓他有點悵然。

  她真的不記得他?那個不顧一切救她一命的大男生,她忘了?

  「那……有沒有什麼男人讓妳印象深刻?」

  黎恩怔了一下。「印象深刻……我……我記不起他的模樣了。」

  他微愣。「誰?」是誰讓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好臭屁。」她用辭直接地道。

  想起十二年前的那件事,她淡淡一笑,神情像是跌進了遙遠的回憶河流中。

  「我很好強,不管做什麼事都想比別人出色,無論是功課還是工作,甚至是運動休閒都不想輸人。

  十五歲那年,我跟爸爸一起回摩洛哥媽媽的娘家,應邀參加了馬術協會年會的表演,當時爸爸剛買了一匹馬給我,我很得意,急著想展現自己的騎術。

  然後,我不顧危險,硬要跳過從沒練習過的柵欄,結果就墜馬了……」

  說著,她輕笑起來,「你知道嗎?我被馬拖著跑,差點兒小命小保,接著,他……他就出現了。」

  聽她說到這兒,他的心情沉靜了下來。剛才他還在吃那個讓她印象深刻的男子的醋,沒想到……她說的竟是他。

  不過既然他教她印象深刻,她怎麼會沒認出他來?

  「他騎著一匹黑色的歐洲馬,英姿煥發,像王子一樣的出現在我眼前,然後他救了我……」她的眼中閃著光芒,唇邊懸著微笑,「他真的很帥、很迷人,當時的我正值作夢的年齡,一顆心還因此撲通撲通地跳呢。」

  聽見她如此形容當時的自己,他臉上浮現了得意自滿的笑。

  但突然,笑容從她臉上消失,「不過接下來,我卻好生氣……」

  他一怔,「為什麼?」

  「因為他好驕傲。」她說。

  「驕傲?」他不記得自己曾做了什麼驕傲的事呀!

  「嗯。」她用力點點頭,望著他,「當我正要感謝他的時候,他居然笑我沒有自知之明,嚴重地打擊了我的自尊。」

  看她說得忿忿不平的模樣,他真覺哭笑不得。

  他只不過要她在技巧還沒純熟之前,不要做高難度的動作罷了,這麼出自真心的建議,居然被她視為驕傲、嘲笑?

  真是冤枉!

  「後來妳有見過他嗎?」在這個時候,他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就是她口中那個驕傲的傢伙。

  她搖搖頭,「我應該記得他的,可是我居然想不起他的樣子,只記得……」

  「記得什麼?」他睜大眼睛看著她,期待她對他至少還有一丁點的印象。

  「記得他有一雙深邃的、桀騖的、自負的、促狹的,難以捉摸又高傲的眼睛……」說著,她睇著他,「其實第一次見到你時,讓我想起了他。」

  「真的?」廢話,他就是她口中那個討厭鬼啊!

  她點頭,「你們的笑容很像,連那種很了不起的調調都很像。」

  他皺皺眉頭,不知該說什麼。她記得的事情,怎麼都是對他不利的?

  「除了這些,妳還記得他什麼?」他不想自爆內幕,說自己就是那個討厭鬼。

  他要她自己想起他,記起他的一切。

  黎恩忖了一下,「他的臉……受傷了。」說著,她伸出手,以指尖輕觸他臉頰上的疤痕。

  「為了救我,他的臉頰上都是血,也許是因為那些血攫住了我的目光,讓我來不及記住他的模樣吧。」

  薩達姆眉心一叫,沉默地凝望著她。

  黎恩眨眨眼,疑惑地注視著他的褐色眼睛。

  須臾,她的視線移到他臉頰上的疤痕,再回到他那雙深沉的眼睛。

  驀地,她心裡有一種奇怪的念頭──

  「薩達姆……」她怔怔地問,「你臉頰上的疤痕是……是怎麼來的?」

  「為了一個倔強要強的女孩。」他說。

  「咦?」她一怔。

  薩達姆溫柔地凝視著她,淡淡一笑。「那女孩有一頭漂亮的黑髮,令人難以忘懷的臉龐,雖然只有十五歲,卻已經攫住了我的心神……」

  她陡地一震,臉上寫著「不可能吧」。

  「當我一見到她,我就知道她是我夢想中的女孩。」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龐,「然後我等,等命運再一次將我們聯繫在一起……」

  「老天!」黎恩像是被電到了似的爬了起來。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薩達姆,唇片歙動卻說不出話來。

  薩達姆坐起,微笑地看著她。「感謝真主,祂在十二年後,再次把那個女孩帶到我面前來。」

  黎恩的眼睛越瞪越大,她的眼底盛滿懷疑、驚訝,還有隱約的驚喜。「你是……」

  「黎恩·李小姐,令尊克裡夫·李先生還好嗎?」他一笑。

  聽見他輕易地就說出她父親的名字,她驚愕得搗住了差點發出驚呼的嘴巴。

  薩達姆拿開她搗著嘴巴的手,「我還是那個討厭鬼嗎?」

  「薩……」黎恩說個出話來,只是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突然,她想起了他曾說過的那些話,那些教她覺得奇怪、疑惑、不合理的話。

  不管妳在哪裡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丟下妳。

  相信我,我已經愛妳很久很久了……

  妳果然值得我等待。

  這些話,曾經讓她感到納悶,但如今想起來,原來打從她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是誰了。

  他愛她很久了?這是說……他對她一見鍾情,然後等了她整整十二年?

  「噢,不……」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不是真的……」

  「是真的。」薩達姆粗厚的大手摩挲著她的臉頰,「我愛妳。」

  「薩達姆,這……」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的心好亂,好亂。

  她是喜歡他的,但她不曉得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感情。

  「我要妳嫁給我。」他說。

  「薩達姆……」

  「妳說妳不討厭我。」他將臉欺近了她,深深地注視著她,「那表示什麼?」

  她羞紅著臉,心慌意亂,「那……那表示……」表示她可以接受他,但她說個出來。

  他在她唇上飛快地輕啄一記,「這是非常認真的求婚,可不是妳說的酒吧裡的搭訕示愛。」

  「薩……」她還想說些什麼,但她的唇已經被他熱情的吻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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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吻住她,擁抱著她的時候,她本能地想推拒。但……她並沒有真的拒絕他。

  他溫暖又寬闊的胸膛包覆著她,給了她熟悉的安全感,也讓她憶及他們之間所有的溫存及接觸。

  他溫柔的撫觸曾軟她猶如置身天堂,而當下,他挑起了她似曾相識的慾望。

  不自覺地,她勾住了他的頸項──

  她從不排斥跟他發生更進一步的關係,在綠洲的那一次,她其實已經幾乎要給了他。

  要不是她心心唸唸著那份合約,而倔強的她義堅持要得之無愧的話,他們早已經……

  也許是因為身在沙漠裡吧。

  在這種安靜寂寞得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地方,很難讓人去考慮太多的事情。

  什麼都沒有,只剩下最真的感覺。一切都順著人最原本,最純粹的慾望及感覺在走,而此刻……她渴望更深的擁抱及佔有。

  「薩達姆……」她按著他的頭,讓他親吻她敏感的頸子,享受他溫潤的唇辦在肌膚上滑動的快感。

  「黎恩,」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終於等到妳了……」

  再沒有任何言語比這個還要動人,一個男人,一個只見一面,卻等妳十二年的男人,有誰能拒絕這樣的男人?

  她閉上眼睛,沉醉在他溫柔的親吻及低啞的聲線中。

  黎恩那眼眸迷離的迷人模樣,盡入薩達姆的眼底。

  今晚的她像只柔順的小貓,而他喜歡這樣的她。

  袍子下,她只穿了件薄薄的小褲子,再無其它。

  手指所及,他已經能感覺到她衣下的嬌挺。

  「黎恩……」他的指尖隔著袍子,輕輕地逗開著她衣下的挺立。

  她傭懶地扭動著,像條靈活的水蛇般在他身下蠕動。

  他想起那天在水池邊的她,想起她那動人的胴體及姿態。光是想像,他覺得自己已經興奮起來。

  他熱切地吮吻著她的頸項,手沿著她的身側往下滑移,纖細的腰肢、圓翹的臀,然後是曲線優美的腿。

  撩起她的袍子,他的大手順著她修長的腿再往上移動。

  在衣下,他的手已經攫住了她豐滿的胸脯。她那可人的蓓蕾在他指尖下綻放,刺激著他指尖的神經。

  「嗯……」她不安地發出低吟,微微地睜開眼睛。

  薩達姆凝視著她,低聲地問:「不要嗎?」

  她搖搖頭,羞怯地又閉上眼睛。

  他揉弄著她的豐盈,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她嬌怯地張開了唇片,迎接他探索。於是,他采入舌尖,與她糾纏。

  當深吻越來越激情,他揉弄著她渾圓雙峰的手也越來越狂肆。

  她沒有拒絕,只是不斷地在他身上扭動著、低吟著。

  低下頭,熱燙的吻烙印在她頸子上,而貪婪的手掌繼續狂野的揉撫著她起伏的胸口。

  「薩達姆……啊……」她的一隻腿忍不住抬起,輕輕地靠住了他的腰。

  「黎恩……」他胸口一陣激動,單手扶住了她裸裎的腿。

  他感覺到自己腰下腫脹的慾望,因她的迎合而那麼地貼緊靠近著她。

  他微微沉腰,輕輕地頂了她幾下。

  黎恩睜開眼睛,美麗的臉已經漲紅,卻沒有抗拒。

  當她再次閉上眼睛,薩達姆知道她是完全無異議的。

  他將手探進她兩腿之間,伸入她唯一的阻礙之中。

  當他的指尖劃過她的柔軟,她弓起腰肢,緊緊地圈抱住他的脖子。「嗯……」

  很快地,他感覺到她的溫熱、濡濕及顫抖。在他的指尖撩撥下,她那未經人事的花瓣正微微綻放……

  「黎恩……」她的反應激起他更澎湃的慾望。

  他輕緩地撥弄著她的柔辦,牽引出她最深處的情潮。

  「薩達姆……」她難耐地抓住他的胳膊,忍不住地擺動著腰肢。

  順著那片濕熱,他的手指不知不覺地滑進了那溫暖的熱源。

  「啊……」感覺到他的進入,她羞悸地低呼。

  「黎恩……」他親吻著她的臉頰,聲音低啞地問:「不要嗎?」

  她說不出話,只是輕輕喘息。

  在她沒有拒絕的情況下,他依舊輕緩地愛撫著她。

  當她的神志越來越恍惚,眼神越來越迷離,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突然冷靜了下來。

  不該在這裡,她的第一次不該在這種情況下失去。

  忖著,他突然放開了她,並將手撤離她的兩腿之間。

  「薩達姆?」

  「黎恩,」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妳值得更好的。」

  「咦?」她一怔。

  「相信我,我急切地想擁抱妳,但我希望給妳一次美好的回憶……」他躺在她身邊,將她攬進懷裡,「我們……回家吧。」這一句,他說得很輕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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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  哈拉比

  遠遠地看見前方有座圍著高牆的城市,黎恩興奮地問:「那裡就是哈拉比?」

  「沒錯,我們已經到了。」薩達姆說。

  那是一座彷如天方夜譚書中所描述的異國城市,美輪美奐且豪華壯觀。

  城門外有婦女帶著小孩正在放牧羊群,一見到薩達姆,孩子們興奮地衝了過來。「薩達姆少爺!」

  孩子們圍著他,你一句我一句地說個個停。

  「薩達姆少爺,她是……」有孩子問道。

  「她是倫敦來的黎恩·李。」

  孩子們好奇地打量著陌生的黎恩,對她的來歷及長相都十分好奇。

  「薩達姆少爺……」此時,一名婦女趨前向薩達姆請安,「路上還平安吧?」

  「托福。」他說。

  「這位小姐一定是奧姆先生所說的那位李小姐吧?」婦女笑睇著黎恩。

  「妳好。」黎恩向她點頭致意。

  「妳好,路上辛苦了。」婦女笑說。

  「我們先回去了,奧姆還在等著我們。」薩達姆說道。

  「噢。」黎恩點頭,並向婦女及孩子們揮手道別。

  「薩達姆,他們……」黎恩疑惑地問:「他們都會說英語?」

  「是啊,我請了老師教導婦女及孩子們英語。」他說。

  黎恩一怔,「咦?你……為什麼呢?」

  「因為語文是幫助他們走進世界的唯一管道。」他笑睇著她,「有一天他們會有機會從這裡走出去。」

  「哇……」黎恩覺得自己好像又認識了一個新的他。

  回到城中他的住所,奧姆已經等在門口。

  薩達姆暫時將她交給兩名女僕,便先行離開,跟奧姆商討事情去了。

  洗完澡,黎恩決定到附近逛逛,而此時,方才在城外牧羊的婦女跟孩子回來了。」

  「李小姐……」看見她,婦女笑問:「妳想去哪裡?」

  「到處逛逛,妳呢?」

  「我要把羊趕回西哈拉比。」

  「妳住那裡?」她問。

  婦女一笑,「我不住那裡。」

  「咦?那麼那裡是……」黎恩好奇地問。

  「那裡是薩達姆少爺的…」不,應該說妳看見的這整座城都是他的,而我們都住在他家裡。」她說。

  黎恩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這整座城都是他的?老天!她知道他富有,但這種富有的方€還真是從沒看過。



  「李小姐?」見她出神,婦女疑惑地喚道。

  她回過神,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沒事做,可以幫妳把羊趕回西哈拉比嗎?」

  「這怎麼好意思?妳是客人……」

  「沒關係,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

  「黎恩。」突然,她身後傳來薩達姆的聲音。

  轉過頭,她發現薩達姆跟奧姆正站在門口。

  「妳去哪裡?」

  「我想幫忙把羊趕去西哈拉比,待會兒順便擠一些羊奶回來。」她說。

  薩達姆一笑,「快去快回。」

  「知道了。」她向他揮揮手,轉身便跟著婦女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奧姆一臉震驚,他存疑地問:「這怎麼可能?她……她會趕羊、擠羊奶?」

  「她會的可不只這些。」薩達姆一臉得意地睇著奧姆,「她已經熬過了沙漠的嚴苛考驗,成了一個適合我的女人。」

  「阿拉,這真是奇跡。」奧姆驚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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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羊趕到西哈拉比後,黎恩跟婦女要了一個盛裝器具。

  「我可以擠點羊奶回去嗎?」

  「當然!」婦女一笑,「羊是薩達姆少爺的啊。」

  「什麼……」她一怔,「這裡有什麼東西不是他的?」

  婦女想了想,「想得到的好像都是他的……」

  黎恩像是聽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般眨了眨眼。「老天……」

  「要不要我幫忙?」婦女問。

  「不用,謝謝妳,我自己來就行了。」

  「奧姆先生說妳是倫敦來的都市小姐,我想妳在沙漠裡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婦女問。

  她一笑,淡淡地說:「還好。」這一趟下來,其實她記得的都是美好的,至於那些辛苦的、可怕的,她都不記得了。

  婦女有點同情地看著她,「說起來,妳真是太無辜了。」

  「咦?」她微怔。

  「根本不關妳的事,都是庫塞·齊歐那個大壞蛋抓錯了人。」

  黎恩微愣。抓錯人?薩達姆不是說齊歐以為她是他的女朋友,所以才抓她來威脅他的嗎?

  婦女一點都沒察覺到她臉上的奇怪表情,繼續說道:「奧姆說齊歐僱用的人以為,妳就是薩達姆的未婚妻拉瑪·朱拉尼小姐,所以才把妳擄進沙漠裡……」

  拉瑪·朱拉尼?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而最令她震驚的是……薩達姆有未婚妻?

  「他有未婚妻?」

  「是啊,朱拉尼家是柴帝家是多年好友。」

  黎恩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那在沙漠裡的纏綿、愛的誓言,還有那些什麼等了她十二年的情話,難道都是假的?

  他騙了她?他……他明明有未婚妻,卻對她做出那樣的事,還向她求婚?

  老天,他想重婚嗎?!

  噢,不,他沒有重婚,在這裡,這是常態,是合法的。

  「李小姐?」見她發怔,表情又變得那麼難看,婦女疑惑地喚道。

  黎恩猛地回神,將盛裝器具塞回婦女的手上。

  「咦?」婦女不解地問:「妳不擠了?」

  「其實我不喜歡暍羊奶。」她說。

  太可惡了,她絕不會讓薩達姆這傢伙如願的。她要給他一個教訓,她要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

  她一開始就是為了合約而來,而今不論如何,她也一定要把合約帶回倫敦去。

  她霍地站起,「再見,我先走了。」話罷,她旋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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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薩達姆住所的途中,黎恩不斷地思索著一件事,那就是──她要合約。

  一見到他,她就要他簽下合約。

  雖然她比較想做的是一見到他,就先甩他一耳光,然後告訴他,女人不是弱者。但為了未到手的合約,她必須忍、忍、忍!

  她胸口竄燒著一把火,怒火、惱火、恨火……但除了氣憤,侵襲著她的其實是傷心。

  是的,她覺得好傷心,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卸下了所有防備去愛一個男人。

  他是唯一一個讓她動心的男人,但他卻狠狠的踐踏了她的感情。

  想著,她忍不住鼻酸落淚。

  不行,黎恩·李,妳不能被打倒!她心裡有個聲音在對她咆哮著、吶喊著,妳是最強的,妳不會被一個虛情假意的男人傷害!

  「對,我不會……」她擦去眼角的淚,自言自語地抬起頭。

  此時,薩達姆已經在門口等著她。見她空手而返,他疑惑地問:「羊奶呢?」

  「沒東西裝。」她說。

  他不以為意,也沒有懷疑。「沒關係,其實我也不想暍。」說著,他拉著她往裡面走。

  穿過一條又一條的長廊,他們來到位於最深處的一扇房門前。

  「我的房間裡有張軟軟的大床,還有可供妳我兩人洗鴛鴦浴的大澡堂,黎恩……」他推開房門,他將她拉進屋裡,低頭就在她唇上一吻,「我已經迫不及待想……」

  「薩達姆……」她抬手擋住了他還想再欺近的唇。

  他瞭然的一笑,「我明白。」說罷,他轉身從桌上拿來一份合約書。

  「我已經簽好名,該妳了。」他將筆遞給她,翻開了合約書。「來,在這裡簽下妳的名字。」

  「我應該看看……」她說。

  「不必了,」他催促著她,「我不會讓妳吃虧的。」說著,他以手指指著簽名處。  

  黎恩沒多想,迅速地在上面簽了名。對啊,有什麼好看的?她現在只想拿了合約就遠遠的離開他。

  她一簽完名,薩達姆快速地將合約最上面的一頁交給了她。「五億的合約是妳的了。」說完,他收下了底下的那一份。

  黎恩望著手中的一張紙,有點茫然。「這就是合約?」開什麼玩笑?五億的合約就只是一張紙?

  「我已經在上面簽名,它已經生效了,妳不必擔心。」他撇唇一笑,轉身將他的那一份收好。

  黎恩納悶地看著手中的合約,半信半疑地。人家的合約都是一大迭,怎麼他的卻……

  「黎恩,」他走過來,一把攬住了她的腰,「我們……」

  「薩達姆,」她扳開他的手,一臉嚴肅地問:「這合約是真的吧?」

  他挑挑眉,「當然是真的。」

  「你發誓?」

  他皺起?頭,「我可以對著真主發誓。」

  看他神情認真,又對著他信仰的阿拉發誓,她好像沒什麼理由不相信。

  好啦,既然合約到手,也該是她跟他攤牌的時候了。

  「薩達姆,從這裡回開羅要多久?」她問。

  「大約十五分鐘。」他說,「妳要做什麼?」

  她沒回答他的問題,「十五分鐘就到了?這麼快?」

  「走路當然沒那麼快,要搭直升機。」他說。

  「你有直升機?」她一怔。

  他蹙眉一笑,「當然有,不然我怎麼上下班?」

  黎恩像個洋娃娃似的睜大了眼睛,然後眨了眨。直升機?這傢伙住在城堡裡,然後搭直升機上下班?果然是有錢人。

  「送我回去。」黎恩淡淡地道。

  他一怔,一時回不過神。

  「請你送我回開羅。」她將合約緊握在手,直視著他,「我要立刻搭機回倫敦。」

  「妳在說什麼?」他一臉「妳在開玩笑」的表情。

  「我不是開玩笑。」她說。

  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及表情,他當然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但……為什麼?

  他以為她已經接受了他,也願意接受這一片土地。他……他以為他等了十二年的新娘終於屬於他了呀!

  「黎恩,」他趨前,攫住了她的肩膀,「妳在說什麼?」

  「柴帝先生,請你尊重我。」她撥開他的手,冷冷地凝視著他。

  「妳究竟在搞什……」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竟會前後判若兩人。

  忽地,一根敏感警覺的神經扯回了他──

  他神情丕變,眼睛倏然像要噴火般的盯著她。「難道都是假的?」

  「什麼?」她一怔。

  「妳是為了合約才跟我……」

  「我才不是那種人!」她生氣地打斷了他,「玩下流把戲的人是你!」

  他愣住,「我玩下流把戲?我做了什麼?」

  「你心知肚明。」她說。

  「我什麼都不知道,妳到底在說什麼?」他慍惱地瞪著她看。

  迎上他銳利而強悍的眼睛,她不知怎地竟有點膽怯。但是,她不能閃躲,不能退縮。

  「少裝蒜,小人!」她冷哼一聲,轉身就要跑出去。

  「黎恩!」他衝上前,擋住了她,「我不準妳離開我。」

  「不準?」她氣惱地瞪著他,「你憑什麼?」

  「憑我愛妳,」他說。

  此時此刻,他的「我愛妳」聽起來是那麼的諷刺。

  她心頭一酸,眼眶一熱,「騙子。」

  發現她眼底閃著淚光,他一震,伸手想抹去她眼角的淚。「黎恩?」

  黎恩趁他鬆手,轉身打開了門,沒命地往外跑。

  「黎恩!」薩達姆追了出來,將她攔腰抱住。

  「放開我!讓我走!」她瘋了似的又踢又跳,「我要離開你!」

  「黎恩……」他緊緊抱住她,不管她是如何的掙扎抵抗,「我不會也不準妳離開。」

  十二年前,他放手了。十二年後的今天,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她的。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在一起!」黎恩猶如發狂的母獅子般咆哮著,「你怎麼可以那麼對我?怎麼可以?!」

  一轉身,她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

  薩達姆陡地一震。

  從沒有人敢掌摑他,他究竟做錯了什麼?她為什麼要像瘋子一樣對他咆哮?甚至還給他一巴掌?!

  「黎恩·李!」他沉暍一聲,猛地捧住了她的臉。

  他那兩隻眼睛像生氣的野獸般直視若她,像要吞噬她、撕開她。

  她驚愕、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要是換了別人敢打他,他一定讓他好看,可是偏偏是她……他無法對她動手,對她發狠,因為她是他心愛的女人。

  他的神情冷肅而凝沉,就那麼一語不發地看著她。

  從他的眼神中,她看見了深沉而壓抑的慍怒。

  「妳是哪條筋不對了?」他攫著她的肩頭問道。

  迎上他憤怒的眼睛,她心頭一揪,眼淚又掉了下來。

  「黎恩?」見她流淚,他濃眉一叫。

  「我恨你……」她低著頭,可憐地道,「我恨我愛你。」

  他一怔,「妳愛我?」既然她愛他,為什麼要……

  「對!」她猛抬起頭,傷心的瞪著他,「我愛你,但是你根本不是我以為的那樣。」

  他一臉迷惑,「黎恩?」

  「說什麼你等了我十二年,說什麼愛我,都是謊話。」

  「我沒有說謊。」他說。

  「我都知道了!」她幾乎是尖叫著。

  他微愕,「知道?什麼?」

  看他還死不認帳,她越是傷心失望。「你……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你明明有未婚妻,為什麼還要……」說著,她哽咽了。

  他陡地一頓,「未……未婚妻?」

  「我聽說了,」她聲線嘶啞,「庫塞·齊歐的手下錯以為我是你的未婚妻而擄了我,你……你一直在騙我。」

  原來如此!原來她是誤會他跟拉瑪·朱拉尼有婚約。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他說。

  「如果她不是,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

  「那是因為朱拉尼家自己放出消息。」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她冷然一笑,「假如不是真有其事,你跟你的家族為何要默認?」

  「我沒有默認。」他語氣篤定地道,「我也是在妳被綁架之後才知道的。」

  「薩達姆·柴帝,我看起來很笨嗎?」也許是氣過了頭,她竟笑著。

  知道她根本是因為天大的誤會而吃醋發火,薩達姆不覺寬心一笑。

  「妳不笨,只是……」他突然地捏住她的臉頰,「有點豬頭。」

  聽見他罵自己豬頭,黎恩惱得大叫:「你才是色狼!」

  「是啊,我是色狼。」他一笑,冷不防地低頭攫住了她的唇。

  他深深的、火熱的吮吻著她、囓咬著她,給了她一記香噴噴、火辣辣的激吻。

  「唔……」黎恩氣得想踩他的腳,可惜不但沒踩到,還不小心絆了一下。「哎唷。」

  薩達姆攬住她的腰,失聲而笑。「我的小美人,小寶貝……」

  「你少肉麻,放開我!」她羞紅著臉,惱火地推打著他。

  「黎恩。」他端著她的臉,深情地直視著她,「聽我說……」

  她惡狠狠地瞪著他,「有什麼好說?」

  「至少給我機會解釋。」

  「有必要嗎?」

  「妳不是從大都市來的文明人嗎?」他挑挑眉,再施激將法。「文明人都是如此武斷的嗎?」

  黎恩眉心一擰,咬了咬唇。「好,你說,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首先,」他笑容一斂,嚴肅而正經地道,「拉瑪·朱拉尼確實不是我的未婚妻。朱拉尼家是柴帝家的舊識,拉瑪是我父親原本屬意的媳婦人選,但我拒絕了。」

  她睨著他,一臉存疑。

  「拒絕之後,我因為工作的關係飛到美國去,而朱拉尼家因為面子問題而放出假消息,說我跟拉瑪已經訂婚……」他一歎。

  「我父親礙於交情,沒有阻止這個謠傳,也因此庫塞·齊歐才會以為我有未婚妻。

  後來妳被綁架,齊歐打電話來威脅我,我才知道在我出國的期間,莫名其妙多了一個未婚妻。」他溫柔地凝視著她,「接下來的事,妳應該都知道了。」

  聽他說得若有其事,她還真有點動搖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她語帶嬌嗔地道。

  薩達姆忖了一下,忽地拉著她回到房間裡。抓起電話,他撥了一通電話。

  「父親嗎?」他一手抓著電話,一手拉著黎恩以防她逃掉。「是我,薩達姆。」

  「是的,我已經回到哈拉比了。」他覷了黎恩一記,笑著:「父親,我要結婚了,她是一個倫敦來的小姐。」

  電話那頭,老柴帝驚訝地大吼:「什麼?倫敦?異教徒?」

  那聲音大到連黎恩都聽得一清二楚。

  「您不能阻止我,曾祖母也是個從英國來的異敦徒,柴帝家早有先例。」他堅決地道。

  「薩達姆,你……」

  「不管您答不答應,我都會娶她為妻,您最好接受這個事實。」他霸道地宣示。

  「你……既然你已經決定,幹嘛要打電話徵求我的同意?」老柴帝問。

  薩達姆哈哈大笑,「我不是來徵求您的同意,只是要您解釋一件事情。」

  「什麼?」

  「拉瑪·朱拉尼不是我的未婚妻。」說著,他將電話切換至免持聽筒功能。

  電話中傳來老柴帝清楚而有力的聲音,「解釋?你不是早就拒絕了嗎?還要解釋什麼?」

  「謝謝您的解釋,再見。」薩達姆笑睇著一臉茫然又震驚的黎恩,跟父親道了再見就掛斷了電話。

  黎恩不知所措地看著他,驚覺到自己好像幹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她吃醋,她生氣,她誤會了他,她甚至還動手打了他?老天!

  「薩達姆,我……」她唇片歙動著。

  「我不想聽妳的道歉。」他打斷了她,輕輕地攬住了她的纖腰。

  這次她沒有拒絕,只是羞紅著臉,怯怯地望著他。

  「我只想聽妳說……」他深情地道,「我願意。」

  「薩達姆……」從剛才的電話中,她可以聽出他父親對她的身份頗有意見。「我是你父親口中所說的異教徒……」

  「我曾祖母就是英國人,她隨著雙親到埃及考古而認識並嫁給我曾祖父,所以在柴帝家,我不是第一個。」他低頭在她額前一吻,「再說,妳是非嫁我不可了。」

  她羞怯地睇著他,「為什麼?」

  「因為妳剛才已經簽了名。」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我簽的是合約。」她蹙起眉頭,連忙拿出自己手上的合約。

  他一笑,「是呀,妳簽的是合約,但在我手裡的可是結婚證書。」

  「ㄟ?!」她大吃一驚。

  薩達姆從抽屜裡拿出他剛才收好的合約,攤在她眼前。「瞧,我的名字跟妳的名字都在上面。」

  黎恩定睛一看,發現那真的是一張結婚證書,而她真的在上面簽了名。

  「你……」此時她才驚覺到自己被擺了一道,「你在下面放複寫紙?」

  「嗯哼。」他得意地點點下巴。

  她嬌嗔著,「那根本不算數,還我!」她伸手想搶。

  他手一抬高,「既然不算數,妳幹嘛搶?」

  「我……」她心慌意亂,美麗的臉龐早被羞色淹沒。

  「在英國或許是不算,但是在這裡……」他揚揚手中的證書,「它已徑生效了。」

  「你耍賴!」

  「我只是腦袋比較靈光罷了。」說著,他將證書收進抽屜裡。

  轉身,他將毫無防備的黎恩攔腰抱起,她不由得逸出一聲嬌呼。

  「妳賴不掉的。」他得意地笑睇著她,「從妳再一次出現在我眼前,我就有計劃地要把妳變成我薩達姆·柴帝的妻子。」

  「什……」她漲紅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等了妳十二年,妳認為我會放開妳嗎?」邊說著的同時,他已經往內室走去。

  「薩達姆,你……」她驚羞地道,「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洗個泡泡浴,睡軟軟的大床,然後……」他霸氣一笑,「做我們在沙漠裡沒做完的事。」

  「薩達姆!」她虛張聲勢地抗議著:「你不能這樣……」

  「相信我,我能。」他撇唇一笑後,吻住了她不斷嚷嚷的小嘴。

  黎恩還想抗議,但她知道,她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懷抱的。

  因為,這個霸道、強勢、粗獷、像是沙漠強盜般的男人,早已經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天,擄獲了她的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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