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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那一年，跨年夜- 連載中(第二章)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26 22:25:13 標題: 那一年，跨年夜- 連載中(第二章)

本帖最後由匿名於 2013-5-30 19:51 編輯

壹、成長，原來這就是成長

這間婦產科外面看起來，矮矮小小的毫不起眼，它真的安全嗎？跟在媽媽後面的我深感懷疑，我該踏進去嗎？但是，這是我們商討後，我所做的選擇，而我又有什麼後悔的權力嗎？或許，這樣對大家都好吧！我踏出了我的腳步。映入眼簾的是簡陋的佈置，簡易的木板隔間，刷白的牆壁貼著老舊的海報，我數了人數，小小的候診間，就有著四、五個候診人。看起來都很年輕，就像我一樣，不懂得保護自己。

「我們要掛號！」媽媽對著櫃檯裡面的護士說。
「您好，需要先驗孕嗎？」護士專業的問。
「已經確定懷孕了，不需要再驗孕了！」媽媽回答著護士。
我看著診所裡面的人，大家都低頭不語，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來這裡做什麼，這是一家頗負盛名的人工引產婦產科。我的雙手輕輕的撫摸著肚皮，在多久？你要離開媽咪，我也不知道。我抬頭仰望，就怕一個不小心淚水會滑出眼角。陪伴在我身邊的姐姐摟著我消瘦的臂膀，像似要給我勇氣、給我力量、給我一切面對的鼓勵。

「您好，第一次掛婦產科需要雙證件。」護士解釋著。
「喔，好。」我從那閃亮亮的皮夾裡拿出了我的身分證與健保卡。
「好了，請你等叫號碼囉！」護士說。
「謝謝妳。」我給了護士一個大大的笑容。
回到候診間，坐在吳詠澄旁邊。而身邊還有詠澄的媽媽與大姊。
「妹妹，別擔心。先看看醫生在決定怎麼做。」詠承的媽媽握著我的手說著。
詠澄拉起我的手，把我帶離開他媽媽與大姊身邊。
「你臉色幹麻那麼難看？」我對著詠澄抱怨著。
「沒有阿，想上廁所，累了！」詠澄揮揮手，打發著我說。
你不願意，難道我願意嗎？你擺臉色給我看，這只有我的錯嗎？是阿！誰叫當初都認為自己沒這麼倒楣，如果乖乖戴保險套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在這裡講如果有什麼用，千金難買早知道，多想只是多為難自己！看了看詠澄，我愛的詠澄。你尊重我嗎？今天的你，也穿的太隨性了吧，不，更正確的來說應該是隨便，一件過大的圓領上衣，看起來破舊不堪的牛仔褲，配上一雙10元的藍白拖，那頭該理卻放著雜草叢生的頭髮，頹廢到不行的鬍渣。看了我都覺得心酸，我自己在幹麻，我也不知道。如果，寶寶生下來，這個男人真的值得我寄託嗎？你對我擺臉色，我的無奈又該對誰傾訴。

「陸姿妍」護士喊著我的名子。
我知道，我該進去了。這個時候我卻步了，我真該進去嗎？再一次我心中又升起了些許的掙扎，而媽媽與姊姊已經站起來等著我，她們不逼我，我知道她們正用著耐心、關愛給我時間，去釐清短暫的迷惑。我踏著沉重的腳步，明明只有短短的幾步路程，閃過我的小腦袋的思緒，卻有千千萬萬，數也數不清。是的，我是陸姿妍，是個高中生，今年我16歲，正屬於花樣年華的年紀，最大的優點是笑容可掬，我的座右銘是「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只是你肯不肯做而已！」我不是高材生，但也不是個小笨蛋，努力的想做什麼事情，老是搞砸，例如現在嗎？好像是吧。

醫生看起來是個好好先生，略帶灰白的頭髮，那副古早的眼鏡，絕對不是為了假復古，純白的醫生袍，疾筆寫下上一位看診人的病歷，眼神一轉，又開始打量起其他的東西，那個櫃子、桌子，都已經生鏽了，好簡陋的器具，一片簾子隔起一個世界，牆壁上貼著子宮的意識圖，還有各式各樣的宣導海報。
「妍姿，你有什麼問題呢？」醫生雙眼和藹的看著我，這個聲音好安定人心。
座在椅子上的我，眼神帶著疑惑的抬頭看著媽媽與大姊，現在要我自己回答，還是你們要替我開口呢？我看到媽媽準備開口的嘴型。
「陸太太，她已經不小了，該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任，不該只想替她承擔，這樣她永遠學不會長大」醫生堅定的眼神，不容置喙的口氣，震懾了我。原來，我在醫生眼中我不是小孩了，負責任？我可以嗎。
「小妍，自己慢慢跟醫生伯伯說。」媽媽不放心的叮嚀著。看著媽媽的眼神，我遲疑了，我現在為什麼會坐在這裡面，這不是個快樂的跨年夜，歡笑、喜悅、狂歡、慶祝，而我在做什麼？晃神的片刻，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美好的跨年夜，隨即又低下了頭。
「我懷孕了！」我低著頭小小聲的說，小聲到我懷疑有人聽見嗎。
「好，醫生伯伯知道了。那妳現在有什麼打算呢？」醫生溫和的語氣，讓我緩和了不少不安的情緒。
「我……要…要…應該是要……要拿…拿小….小孩……要拿小孩。」眼淚啪啪啪的滴落，雖然哽咽，而我抬起了頭，眼神中有不捨、兩難、掙扎，種種的原因，最終卻也把最後一個字說清楚講明白了。
「姿妍，妳好勇敢，妳已經長大了，要懂得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任，懂嗎？」醫生伯伯抽起一張衛生紙，替我擦了兩頰的淚，但怎麼擦也擦不乾，眼淚流不停。而我緩慢的點了頭。長大，這次的成長之旅好痛、好傷，就像有人掐著我的脖子，快要斷了呼吸。
「好了，那我們來做超音波囉，姿妍麻煩妳躺到那張床上，護士小姐會指導妳怎麼做的，不用緊張不用怕，大家都會保護妳的！」醫生又摸摸了我的頭，親密的好像是爸爸。

作者: 尾戒 時間: 2011-10-26 22:25:39

本帖最後由尾戒於 2011-10-27 12:37 編輯

貳、傷痛，沒有什麼比這更痛了！

「陸姿妍」護士叫了我的名子，站起來我們走進了診間。
醫生低頭看著那張空白的問診表，連頭都沒有抬的開口。
「剛滿16歲？看來這會是場家庭革命吧！說吧，最後一次月經是什麼時候來？」醫生瞞不在乎的口氣，輕率的甩著手中的筆，漸漸的抬起頭。
「這是男朋友、男朋友的媽媽與姊姊嗎！直接說吧，要人工流產是吧，直接看超音波吧！」走向超音波機的醫生，那高高在上的態度，還有，什麼都知道的，沒什麼可以逃過他的眼睛的口吻，讓人很不舒服。
「我……」試圖說些什麼，但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有心中滿滿的怒火，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喜歡小孩，我想生下來，難道現實就是這樣嗎？好可惡的醫生，嘴巴好壞。雖然不滿，卻也沒辦法發洩，只能默默的躺上床，開始照超音波。
「這樣看來，小孩應該有12周囉。」醫生看著螢幕，淡淡的說出口。
「那現在看的出小孩的性別嗎？」詠承的媽媽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這個我看看，等等。」醫生滾筒越壓越大力。好疼。
「醫生，好痛唷，可以小力一點嗎？」我小小聲的說，怕又惹怒了嘴壞的醫生。
「小力就看不到性別了阿，不然不要看性別。」醫生放下滾輪，走向了診間。
「我……我剛剛都沒看到螢幕，人家也想自己的小孩。」我輕輕的拉著詠承的手說。我也好想看到小孩，可是，大家剛剛都圍在螢幕旁邊，任憑我伸長的脖子，汲汲營營努力往螢幕瞧，就是看不到一丁點身影。失望。
「有什麼好看的！」詠承將我的手甩開，跟著媽媽和姊姊走回診間。

「擦潤滑液會有冰冰的感覺，忍一下就好囉。」護士小姐微笑的對我說。擠了一條長長的透明液體在子宮附近。十二月的天氣，寒流來襲的冬天，心裡暖暖的，可是肌膚上的冰冷，讓我無法微笑，只能木訥的望著黑鴉鴉的螢幕。
醫生拿起滾筒，開始滑行，嚴肅的對著螢幕。看了媽媽，再將臉頰轉向我。
「小孩已經14周了，做人工引產會有點危險。」我疑惑了，這個嚴肅的醫生是剛剛對我微笑的醫生嗎？是的，他們是同個人，做錯事的我，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難道還冀望大家對我和顏悅色。
「好了，先這樣過去那邊討論吧！」醫生下個決定，轉身走向診間。護士小姐拿了衛生紙給我，姊姊溫柔的替我擦掉那層不舒服的黏膩感。替我把衣服整理好，牽著我的手，帶我回去。
「姿妍，陸太太，我有必要跟你們說事情的嚴重性。因為胎兒有點大，已經14周了，也就是三個半月。這個手術會有大出血的危險性，比起別人。」大出血？我會死嗎？原來，這種事情真的不可以拖。我笑了，那種燦爛的陽光笑容，竟然這時候露出來了。
「小妍，你還好嗎？」姊姊的出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沉思的媽媽，嚴肅的醫生轉向了我。
「我很好。」收起了笑容，又回到那面無表情，僵硬的神情。
「好吧，如果沒問題，請簽下同意書吧。因為，未滿16歲需要監護人同意，需要確認監護人的身分，就請陸太太配合。」醫生轉向護士，拿了同意書放在桌上。媽媽拿起了，迅速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子，將那張判我死刑的同意書推向我，我想掙扎，但是我沒有，我見到自己的雙手在顫抖，眼睛開始無法對焦，筆在哪裡，我看不到。
「姿妍，要勇敢。」醫生的大手，輕拍了我的肩膀。又是張衛生紙，擦掉我的臉頰的淚。拿起了筆，我輕輕的在心裡說『寶貝，媽咪對不起你，你來的不是時候，以後媽咪一定會把你生回來的，等我，好嗎？』拿起筆，突然好恨自己的名子，陸姿研，一筆一劃的寫下，也漸漸的斷掉我們的關係，明明只有三個字，卻好希望可以寫一輩子，永遠不要停止。最後的那一筆，結尾，什麼勇氣，什麼堅強，我都不管了，轉身抱住姊姊，悶悶的哭了起來，眼淚滴濕了姊姊的上衣。
「我好痛，我真的好痛」我哭泣著，清晰的說著我的痛。
「我懂，姊姊真的懂。」姐姐把我扶起來，帶出診間，走向了我們的病房，留下媽媽跟醫生溝通，那些細節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需要宣洩我的悲，我的痛，我殘忍的一切。
「不好意思，麻煩等等換上這套衣服，然後去上個廁所，等等要位手術做準備囉。」護士小姐交待著。
「姊…我想，我真的錯了，錯的徹底。」擦乾了眼淚，開始換起了衣服，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懂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心裡的徬徨，下意識說出來的話，深層的意義是什麼。

「這張超音波的照片給你們吧，看看是要拿掉還是生下來。」醫生拿著超音波給詠承的媽媽。而我的目光也緊緊的跟隨著那張照片，或許，詠承的媽媽發現了。
「要看就拿去。」我趕緊去伸手去拿，原來這是我的小孩，一張黑漆漆的照片，其實，也是似懂非懂，見到那麼一團東西。這個好像是手臂，不對，應該是大腿吧，好可愛，這真的是我的寶貝。沒拿照片的手放在肚皮上輕輕的摸著，好開心。
「看完了照片該還我了吧。」詠承的媽媽將照片抽走，可是我還沒看夠，我不敢反抗，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照片收詠承媽媽的皮包裡。
離開了診所，雀躍的心情不曾離開我，我的寶貝好可愛，我會愛他一輩子的！
坐在後座的我們，一邊赤道，一邊北極。快樂的我卻沒有發現，車上的氣氛詭異，大家各懷鬼胎的想著。
「拿張紙跟筆來。」詠承對我說，而我也乖乖拿給了他。
「想不想生下來，寫到紙上。」該如何下筆，突然，我發現車上怪異的氣氛了。原來我太遲鈍了。詠承的媽媽希望是男孩，女孩則拿掉。詠承的姊姊害怕我生了小孩，造成整個家庭的經濟困難。詠承呢？他還沒有玩夠，他不想當爸爸。只有我想要小孩，不管男孩女孩的前提下。
我們交換了紙條，打開時，我已不抱任何期待。『不生』，打破了我所有期待。
「我只問你要生、不要生，我沒有說可以寫不知道。」詠承低聲的對我說。後照鏡裡面看來，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我們再說悄悄話，情話綿綿。如果夠仔細的人會發現，我的表情僵硬，甚至蒼白的可怕。
「我真的不知道。」我默默的說。詠承回過頭不看我，窗外的景色一幕幕的飛躍，我的快樂，隨著黑夜，漸漸的被帶走。

作者: sh600416 時間: 2011-10-26 23:35:03

尾戒發表於 2011-10-26 22:25
貳、傷痛，沒有什麼比這更痛了！

「陸姿妍」護士叫了我的名子，站起來我們走進了診間。

這種事對女生來說〝傷很大〞，男生一點也不懂體貼真可惡！
奉勸各位姐姐妹妹小心保護自己。

作者: 象鼻教主 時間: 2011-10-27 11:51:49

醫生態度真不該
男友冷漠心傷懷
下次若要上戰場
套套定要戴上來

作者: 九尾銀狐 時間: 2011-10-27 12:38:10 標題: ~

本帖最後由九尾銀狐於 2011-10-27 12:38 編輯

先不論故事的內容~
單純以筆法來看.....
怎麼第一段的醫生是和藹可親
第二段的醫生忽然又變成了一副無所謂不在乎的樣子
落差好像有點大~

作者: 九尾銀狐 時間: 2011-10-27 12:46:37

筆觸細膩的寫出了女生恐懼的心情
也刻畫出男生自私的可怕
是篇好作品

作者: 艾亞 時間: 2011-10-27 19:06:38

女孩堅定的內心，語詞形容描述上

很讓人感到不忍，男孩的表現，則讓人心寒，可惜了男孩的父母親

有這樣不願面對責任的小孩子，可惡！

作者: 象鼻教主 時間: 2011-10-27 20:39:47

不負責任實可惡
女孩自己需保護
套套若再不準備
雙腿夾緊找無路

作者: 人妻幽美 時間: 2011-10-27 21:04:25

嗚......我都快哭了為什麼有那麼多自私的男人與無知的少女該死該死

作者: 冷月吟荷 時間: 2011-10-27 21:15:01

女孩怎麼不找自己家人呢...

真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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