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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子]一見妳就愛[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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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31 12:53:19
標題:
[小葵子]一見妳就愛[全書完]
一見妳就愛
作者:小葵子
向來討厭親密關係,避男人有如避瘟疫的夏蕓,這回栽了!
當上秦惟岑這樣專斷獨裁的男人的特別助理,她就像羊入虎口。
他極具侵略性的眼神,教她無處閃躲;
大膽吐露的愛語,讓她驚荒心跳!
他的懷抱、他的氣息就像對她施了魔法,她迷醉了,
更讓她驚異的是,她竟不討厭他的碰觸,甚而顫抖著期待著……
多年前他在公車上見義勇為救了夏蕓,
卻被她誤會是公車之狼,嚇得落慌而逃。
他心心念念記掛著,卻再也找不到讓他一見傾心的她。
沒想到幸運之神如此眷顧他,讓兩人再度相逢,
他暗自立誓要想盡一切方法將她綁在身邊──
溫柔的情話,緊貼的擁抱,深情的纏綿……
只要她能付出真心愛上了他,便離不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31 12:53:58
楔子
噹——噹——噹——
傳承基督學院期末考的最後一節鐘聲響起,滿溢的笑聲奏起期待已久的暑假進行曲,所有人全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地走出校門,此刻心情的愉悅不言而喻!
蓄著一頭如水似浪長髮的夏蕓,揚手揮揮衣袖告別了一群死黨,皓腕上以紅絲幸運繩繫著的心形粉晶墜子亮晃晃的。
手上那條幸運繩是一個月前,她和這群同學為了趕流行,一起在西門町挑選的。同學們的全是五顏六色編織而成的,惟獨夏芸請店家特別編織純紅絲線,加上一只精巧心形小粉晶來點綴,繫上的同時,她還許下「遇見白馬王子」的心願。
等了許久,人滿為患的公車終於緩緩駛來,夏芸好不容易擠了上車,可是……才投下零錢,她就後悔了!
公車裡冷氣不強,車內瀰漫著一股酸腐味和嗆鼻的香水味,可怕得快要令人窒息。車行沒過幾站,夏蕓已是香汗淋漓,汗珠沿循背脊直線落往腰際。汗流浹背的氣息已夠噁心了,忽然間,她發現身後有副軀體正緊緊挨靠過來!
嘎!錯愕的夏蕓,驚覺到是怎麼回事,當下渾身不對勁。
身材高大的秦惟岑,居高臨下的態勢正巧目睹夏蕓被覬覦的過程。他看不慣那色狼一路囂張的下流行徑,於是,他用自己矯健體魄的身材來伸張正義,硬是把那人擠了過去。這麼一來,雖然阻退了淫賊的行為,不料卻引來夏蕓無謂的誤會。
原來──夏蕓回眸的當兒,恰巧迎上秦惟岑偉岸的身影迅捷地逼近,而他濕透的純棉白襯衫正貼合著他的胸脯,那模樣嚇阻了夏蕓探究的念頭,還沒看清他的面貌,就已慌亂不住地回過頭瑟縮著身子……
雖未能看清他的模樣,但那豪放不羈卻又文質彬彬的氣息,竟使得她不敢相信他會是「公車之狼」?!
忽地,公車一陣劇烈的晃動,夏蕓冷不防地跌進秦惟岑的懷中,同一時間,他的大掌本能地攬住她不穩的腰身,驀地,令她渾身竄起一陣輕顫。
夏蕓感到身後飄遊而來陣陣屬於男人的氣息,兩人身體貼近得連他井然有序、強而有力的心跳,竟如雷貫耳般直接敲擊上她的心臟一樣,令她不禁抿緊兩片紅唇,怕狂跳不已的心臟會從嘴裡跳了出來。
因行駛路面還在整建當中,車身不由得一陣又一陣的顛簸,讓踩在梯口還渾然不覺的夏蕓一時險象環生,教秦惟岑不得不將她擁得更緊。
這樣親密的行為教夏蕓很是心慌,雖然他的手並無不當之舉,相當安分地留在她的腰際,可是……他的濕胸與她的汗背隨著顛簸路段緊密而相依。她的腦子漸呈一片空白,她屏著呼息,緊張得幾乎昏了過去……
「對不起下車……對不起……借過……」
夏蕓的身旁走出一位將要下車的女士,即時喚醒了她的神志。她的兩頰不由得泛起酡紅,眼前的窘境教她不顧一切地衝向前方漸開的車門——
陡地,摟住夏蕓腰身的秦惟岑的大手,因她的舉動而順勢滑上她胸前的柔軟!
夏蕓一驚,腳下一個踉蹌就要落下階梯,幸而秦惟岑眼明手快地一撈,才不致使她摔跌而下;然而,更教她誤會的是他這好心的出手相助,竟好死不死地緊圈住她的胸圍,一手還扎扎實實地擒住了她!
夏蕓簡直羞慚到了極點,卻只能目不斜視地大叫:「下、車——」
下車後,夏蕓一直環抱著驚魂未定的胸口,那兒還遺留著被那男人擒住的感覺。她低垂下眼瞼,隱忍的淚終於成串地滑落。
淚水滴落在她盤踞胸口的手臂上,這才發現繫在她左手上的幸運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道幾乎滲出血的紅色勒痕。
她的幸運繩?她的心形粉晶?還有她的白馬王子?
不是說幸運繩斷裂的時候,就是願望實現的時候嗎?胡謅的,全是胡謅的!
夏蕓真希望方才的一切不過是場噩夢,然而遺留胸口上的感覺卻是再真不過!
一滴淚,一道痕──夏蕓帶著此生難以抹滅的傷痕及恐懼,坐上急於逃離現場的計程車,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那年,夏蕓十七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31 12:54:29
第一章
燙直並剪短了蓄留多年的鬈髮,夏蕓感到前所未有的輕盈、舒暢,整個人似乎獲得了重生一般。
這時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從這一天起開始有了偌大的變化。
自美容院出來,夏蕓走在綠意盎然的敦化南路上,享受這春末初夏微涼拂面的愜意,就連此刻她的手機鈴響也顯得特別清脆好聽。
「夏蕓小姐,這裡是傲世廣告,敝姓胡。對不起,本來與您約定在後天星期五的上午十點面試,但因臨時有些小狀況,可否請您挪動一下行程表,將我們的約會更改為現在。」
接到突如其來的面試通知,夏蕓恰巧正在附近,於是便答應了。抱持盡人事、聽天命的心態,她來到面試的地點,進了電梯,直達十八樓「傲世廣告製作中心」。
「夏蕓小姐,請裡面稍坐,等一會兒我們會叫名字,麻煩裡面請。」
看見會議室裡人滿為患的應徵者,這年頭找工作的還真不少,失業人口果然真如新聞報導所言逐月增加中。
夏蕓環視一圈,見每個人無不正襟危坐,男的西裝筆挺,女的裙裝秀麗,好像只有她作休閒妝扮,還姍姍來遲。
不過,看起來像個異類的夏芸可無懼他人投射的口口光,怡然自若走入人群。
「每分鐘六十個字,他竟然嫌我不夠快?還說我太靜了!」
才坐穩而已,一位清麗佳人哭喪著臉,哀怨地向陪同的男伴說著面試的情形,一副恨不得馬上栽進男人的懷裡尋求慰籍的模樣。
時間分秒溜走,每個人進進出出的時間長短不一,有人欣喜若狂、勝券在握的樣子;有人則眉頭深鎖、唸唸有詞。
「我覺得我很有希望喲!他說我的實力非常堅強,以後要借助我語文方面的能力,希望我以後再加強法文、德文什麼的。」
「我就沒這麼幸運了!他看到我履歷表上的地址,知道我住在板橋時的表情,妳沒看到他那個樣子……欸,大概沒望了!」
「真的?!」女子對友人的憐恤稍縱即逝,喜形於色毫不掩飾。「不過如果真的是我被錄取了,妳可不要生氣哦!」
「哎喲,他好帥唷,真的俊呆了,我真是不甘心,如果我和妳一樣住在後面安和社區就好了!」
「妳真是的!但是……他真的蠻帥的唷!」
結伴的姐妹花各懷心事,嘰嘰喳喳地走出會議室,她們的對話令夏蕓有些咋舌,隨即進來的白淨男子,神采奕奕地和其他三位已經面談過的朋友高談闊論──
「那個人不愧是縱橫中、台、港的廣告鬼才,年紀輕輕就得過好幾屆金廣獎!他那一雙似老鷹般深沉陰冷的眼神,真犀利!」
「我跟你一樣也有這樣的感覺,簡直就像被看穿似的令人毛骨悚然,後來的談話我根本不敢跟他多對看一眼!」
「是呀!不過,我們不就是為了『秦惟岑』這三個字而來的嗎?」另一位連忙插上。
秦惟岑?!
夏蕓覺得彷彿聽過電視公司的同事易俊宜提過這位仁兄,好像之前他任職廣告公司時的頂頭上司就叫秦惟岑……才這麼想,耳邊已響起一聲叫喚——
「夏蕓,夏小姐這邊請。」
夏蕓靜謐地看著秦惟岑埋首在她那很簡單、很簡單的履歷表裡。
「妳待過堂皇傳播?這麼說妳製作過電視節目嘍!」唇上一列小鬚的秦惟岑頭也沒抬地問著,語調非常地平淡。
「嗯。」夏蕓隨口應答。
「這麼說來妳應該非常瞭解節目製作。」
秦惟岑終於抬起頭來看了夏蕓一眼,隨即心下一驚,神色一僵,是她!七年來,他一直惦記那一場「身不由己」的誤會!
當時還在公車上的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下了車的夏蕓傷心落淚的模樣,她的淚水宛若滴入他心坎裡一樣,令他著實不捨,直到現在她那張淚顏依然深深烙印在他腦海!
他按捺住再見佳人的驚喜,柔和了先前冷峻嚴肅的表情,菱唇慢慢上揚露出莫名的笑意。
他的反應教夏蕓有些不明所以,依照多年來她從不乏人追求的經驗看來,自己雖不是美若天仙,倒也姿色不差,他怎麼一見她便一副吃驚的模樣?!
該吃驚的是她才對吧!要不是秦惟岑猛地抬頭,她還不知道他的眸色竟是深邃湛藍的,而且她還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熟悉。
「夏蕓,妳就是夏蕓?!」秦惟岑眉宇之間透著不可思議的神情,他萬萬沒想到她竟是電視圈名聞遐邇的「堂皇四美」之一——夏蕓。
「未婚、二十四歲、堂皇傳播執行製作兩年、邦聯食品包裝設計三個月、友容化學製藥美工企劃兩個月……」
獲知她還單身,喜悅的心情可是明明白白地寫在秦惟岑臉上,他對著履歷表細述著她的資料,但是學歷一欄卻教他心生疑慮。「台中偌閎高中畢業、台中風尚大學美術系肄業……妳一直在台中求學?」
「對,我是在台中,而且大學沒有畢業,不會英文,也不會日文,更別說什麼法文、德文的了。」秦惟岑挑眉傲然的神情,和逐條念出她的簡歷的行為,令夏蕓好生厭惡,顧不得失禮地說道。
秦惟岑一臉興味地看著夏蕓。
「我想我應該不太符合你們所需的條件,所以……打擾了!」見他益發揚起的濃眉,夏蕓不由得氣悶,她決定放棄這別人眼中的「大好機會」。
「妳可以先把門帶上嗎?請這邊坐,我們好好地談一談。」
秦惟岑不顧夏蕓已抓住門栓的舉止,他大剌剌地落坐在沙發上。
「狂傲!」夏蕓咕噥地咒罵了一句,轉身表現出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心想既然都來了,就再忍耐點聽他要說什麼。
「妳什麼時候可以上班?」秦惟岑氣定神閒地道。
「啊?!」夏蕓怔愣的似聽不懂他說的話。
「我問……妳何時可以開始上班。」秦惟岑字句分明地把話說白,但夏蕓仍是一頭霧水。
「上班?!你是說我被錄取了?」一向聰明伶俐的夏蕓在秦惟岑面前,這會兒簡直像個低能兒。
秦惟岑喜孜孜地直睇她不斷變化的表情,炯炯晶亮的眸子閃著洋洋得意的光芒。
不過在傳播界奮鬥多年的夏蕓,可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找回鎮靜的她自在地坐入他對角的沙發中,說明自己的立場——
「我不是商學院的,沒有做過秘書或助理的職務,所以打字速度不快,還有……我住清水,沒有開車,單單車程就不止一小時,再加上等車換車什麼的,肯定無法讓你隨傳隨到。」區區一個特別助理而已,何必看盡他人臉色。
「妳現在站在這裡,就表示妳很需要一份工作。而從妳趾高氣昂的態度來看,必定是自詡非凡。但是,剛才妳所說的話卻又充分顯現出妳極度缺乏自信,而且還對我沒什麼好感,妳說是吧!」
「……」夏蕓猶如被敲了一記悶,她倏地面紅耳赤,抿著唇不發一語。
「我不知道妳進來之前聽到了什麼,但妳所擔心的都是多餘。」秦惟岑的神情轉為嚴肅。
「我想找個能幫我分憂解勞之人,會英日文、快速的文書處理,固然對於工作成效很有幫助,卻絕非必要。從事過節目製作的妳,應該瞭解傳播媒體最重要的兩個條件:一是靈敏,二是溝通。」
「嗯。」夏蕓非常同意秦惟岑說的話,從事這一行的人的確對於生活週遭要有敏捷、細心的觀察力,而為達目的非得要正確而完善的溝通。
夏蕓察覺到他的善意溝通後,對他的印象已沒有之前那般「糟」,而且似乎還多添加了一分順眼。
此時,她竟開始覺得秦惟岑眸中的湛藍,唇上一列短潔的髭毛,和他那濃眉大眼、雕刻般的完美輪廓,均勻的麥芽色健康肌膚……相當迷人!
雖說秦惟岑一臉東方相,說得一口相當標準的中文,但他藍色的瞳孔讓她覺得他應該是個混血兒。
「不過隨傳隨到對我來說卻非常重要,因為我的工作通常需要不定期的加班,所以妳必須聽從公司的安排住宿,以便往後我們之間的互動。」他的主管意識逐漸抬頭。
「而且稱為特別助理,不如說是我的私人貼身助理更為恰當,因為妳的工作還包括我的生活作息安排,當然給予的薪資也會極為優渥。」
「你的生活?!」夏蕓吃驚地望著他,這位仁兄還真是個工作狂,連生活都要別人理。
「是的,我的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是生活,兩者密不可分。」秦惟岑輕挑著劍眉,語氣十分肯定。
「月薪五萬起跳,額外還有我私人的獎金,但這由我決定,最少有我的一個百分比,最高多少——就看妳的能力。」秦惟岑玩味地順手攏過幾根散下的髮絲,以平淡地口氣說道。
夏蕓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件物品給人定價拍賣,而秦惟岑蹺著二郎腿好整以暇的態勢,好似在向她耀武揚威。
「明天十點來這裡報到。」秦惟岑專斷地下了結論,不讓夏蕓有絲毫猶豫的空間。
「不行,太快了。」他咄咄逼人的態勢,令夏蕓的防禦心油然生起,但是對於放下工作到日本念了兩年書,且不願再回傳播圈的她來說,這個機會可是天大的恩賜呀!
「那麼……這樣吧!後天星期五,跟我去一趟香港。」秦惟岑絲毫不願給夏蕓一丁點游移的機會。「妳有港簽吧?」
「嗯。」夏蕓好似中了邪般。
「OK,我們星期五見。」
不再爭強好勝的夏蕓反而令秦惟岑心生不安,他有種一眨眼她就會在眼前消失不見的感覺。因此在她要離開他的視線前,秦惟岑不得不一再地向她確認履歷表上的地址、電話及手機號碼,好讓他別再失去她,畢竟這是他尋尋覓覓了七年,才終於盼到她來到跟前……
秦惟岑送她離開,在電梯關上門之前,他頎長的身影與那別具深意的眼神,教夏蕓感到莫名心慌!
回家的路上,她飄飄然地想著——
月薪五萬起,還有私人獎金,獎金最少有他的一個百分比……
「他的?秦惟岑的?」夏蕓不由得眼睛一亮!
倘若秦惟岑月薪十萬,那麼最少不就有壹仟元的私人獎金?
不,易俊宜之前在這裡任職廣告企劃的時候就已十來萬,而且還有績效抽成、股份紅利,所以秦惟岑的薪水應該更高。
再說馬上就有一趟免費的香港之旅,而且慠世廣告的業務遍及整個亞洲,說不定之後還有日本、韓國、新加坡……等等,難道世界上真有這麼幸運的事?
倏地,夏蕓興奮的心掩蓋了原有的一點不安,相信幸運之神終於眷顧她了。
她告訴自己別懷疑,秦惟岑深邃的眸光並無非分之想,並非每個男人都那麼動物性,一切只是自己想太多罷了。
然而,有個疑問一直困惑著她,秦惟岑令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連聲音都有些耳熟,她相信自已一定曾見過秦惟岑,但忘了是在哪裡……
☆ ☆ ☆ ☆
終於到了報到的日子,夏蕓心裡有些忐忑地來到傲世廣告。
雖然已經九點了,秦惟岑的辦公室裡外竟空無一人,她索性在外頭溜躂溜躂。
夏蕓想起方才經過試鏡室時,裡頭一片鬧哄哄,在場的工作人員似乎搞不定狀況,反正閒來無事不妨去看看。
一到試鏡室,他們儼然以為夏蕓是新進人員,索性叫夏蕓管起這些幼稚園般大的孩童。
等待試鏡的過程中七嘴八舌總是難免,不過這也是小孩天真無邪可愛之處。她吆喝一聲,擺出威而不嚴的表情,孩童們果真乖乖就範。
夏蕓眼尖地看見有個戴著厚重眼鏡的小女孩,緊緊倚靠著母親靜默地離群等候,於是她揚手出聲喚她們過來。
「她叫妘媧,從小就弱視,一向怕生,非常安靜。」秀麗的母親溫柔地解釋。
小女孩白淨透紅的小臉蛋中,點上潤澤飽滿的朱唇,可惜兜兒圓的眼珠子被鏡片給遮去了,夏芸不由得心生愛憐。「妘媧,我可以抱妳嗎?」
小女孩敞開小小雙臂,讓夏蕓抱起。
一會兒工夫,小女孩已卸下心防,開始把玩夏蕓修長的彩繪指甲。
指甲上的圖騰引來其他小朋友的好奇,你一言我一語的全擠到她身邊,熱鬧成一團。
耽溺其中的夏蕓忘了時間的流逝,直到一旁製片小江高分貝的聲音響起——
「秦總早,這麼快就趕回來啦!我們有沒有太陽餅可以吃?」
夏蕓猛抬頭,看見秦惟岑身著天藍的襯衫,衣領微敞在青藍的西裝外,兩手隨意的插腰靠站在門框邊,好不瀟灑!
若不是那對湛藍的眸子和精銳的五官,夏蕓還真無法將此刻的他和那天一絲不苟的秦惟岑聯想在一起。
「我不是來送太陽餅,我是來找人,找我的貼身助理。」秦惟岑的眸子緊睨著夏蕓。「我還以為妳不來了。」
自那天夏蕓離開他的視線開始,僅僅四十個小時的光陰,秦惟岑猶如熱鍋上螞蟻,他人雖出差至台中,心卻一直牽繫著她,憂慮她會不會臨陣脫逃。
一早結束工作,他即刻驅車返回台北解決心中疑慮。一進辦公室,果真沒有看見夏蕓的蹤跡,倘若不是Miss胡曾看見她在這裡,他肯定會直衝到她家去。
「貼身助理?」小江疑惑地追隨著秦惟岑的目光,眼神掛在夏蕓身上。
「辦公室又沒人,所以我就來這兒看看。」夏蕓不卑不亢地回答。
「太陽餅在櫃檯美少女那兒,快去拿。」秦惟岑仁慈的回答小江的問題,隨後他湛藍的眸子丕變,不悅的神情立即佔據那俊朗的容顏。「妳準備抱她抱到什麼時候?」
若是平時的夏蕓,一定立刻換上一副不屑的臉色讓他瞧盡,但眼下也只能放下剛剛有點熟稔的小小朋友,隨他離去。
為了監製月初即將上檔的廣告,秦惟岑已兩天沒沾過舒坦的大床,清晨匆匆從台中回來又要接著趕赴香港,筋疲力盡的他難免火藥味十足。
「公司有一份三年一聘的合約,妳簽了之後交給人事室的Miss胡。」秦惟岑的語氣極似他的背影,冷酷無情。
三年?能不能做滿三個月還不曉得呢!不過,現在還是別掃到颱風尾比較好。夏蕓簡潔答道:「是。」
☆ ☆ ☆ ☆
捻著兩張香港來回機票及護照,秦惟岑和夏蕓往登機門走去,這次赴香港是洽談秦惟岑因人情而接下的MTV,只要與周邊協力工作人員商討拍攝的相關概念即可,無須停留太久,勉強的話當天便可來回。
除去個人手中的提包,兩人並無其他行李,輕便地步往登機閘口。
「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吃早餐。」語未畢,秦惟岑已抓起夏蕓的胳臂朝候機餐廳走去,他飛快的腳步教她只能以小跑步跟上。
他點了一道道餐點擺滿桌面,蔬菜濃湯、意大利肉醬麵、蘭姆吉司……可見秦惟岑已餓得前胸貼後背。
夏蕓原以為飢腸轆轆的秦惟岑吃相肯定不佳,沒想到卻是出乎意料的優雅。比起吃意大利麵時的慢條斯理,他喝咖啡時竟是一飲而盡的豪爽。伸出舌尖舔淨唇瓣上咖啡的殘餘,看起來竟異常性感。
「我臉上還有什麼嗎?」秦惟岑眨著濃密又長的睫毛,望向瞬也不瞬直瞧著自己的夏蕓問道。
「嗯哼。」夏蕓輕搖著頭,試圖掩飾方才竟然看他看到入迷的窘態。
一席的距離,若非護照上貨真價實的出生年月日,她實在很難相信,留著短髭、老是一副沉穩態勢的他只有三十二歲,而且他的生日竟然只晚她一天而已!但,他和她的個性卻是天壤之別。
「妳真的不吃?」說話的同時秦惟岑舉手招來侍者,示意再來一杯咖啡。「我記得妳在進堂皇之前,一年內換過七家公司,為什麼?」
「失戀。」夏蕓答得簡單明瞭又實在。
「是嗎?一定是妳甩了人家。」秦惟岑的驚愕在深邃的眸底一閃即過。「妳可是『堂皇四美』之一,要別人放棄妳很難吧!難道堂皇有人讓妳逃之夭夭不成?」
「堂皇四美」在電視傳播圈內頗有名,但因秋嬛、冷薇和夏蕓的相繼離去後,如今只剩裴蕾獨留在堂皇,當年「堂皇四美」的美名因而成為了絕響。
夏蕓不知秦惟岑為何說她是因人而逃之夭夭,但他確實料中她之前工作不順遂的原因,不過她只是揚了揚眉,沒有針對堂皇的部分多作解釋。
「易俊宜認識吧,他對妳好嗎?」易俊宜是位青年才俊,秦惟岑暗自猜想夏蕓也許會是因他而離開堂皇。
「我們不同TEAM,沒啥好不好!再說他喜歡的是冷薇,又不是我。」她斜睨著他。
「哦!難道妳是因為得不到他,才離開堂皇?」他有意揶揄。
「是啊,怎麼樣?」夏蕓根本不想理會他的窮極無聊。
秦惟岑似乎不太在意夏蕓的反應,其實易俊宜對冷薇的那分悸動,他早有耳聞,就算夏蕓仰慕著易俊宜,他也有絕對的把握贏得夏蕓芳心。
撤清桌面一些杯盤後,他取出提包內輕薄的筆記型電腦置上,隨即起身將座椅緊鄰著夏蕓,狹小走道瞬間被阻斷。他倒是理所當然地處之泰然,像是此路為他所開,也為他所管。
夏蕓嘟著唇一副不表贊同的表情,再次挑釁上秦惟岑渾然天成的霸氣。
「沒關係,沒路就繞個彎嘛!」他迅速開啟其中檔案,若無其事地開始向她說明關於此行音樂錄影帶的相關內容。
有條不紊的口才牽動秦惟岑稜角分明的唇線,專心致志的眸子中帶有些許血絲,然後秦惟岑第三杯咖啡已在眼前。
「別強求自己,多聽、多看、多感覺,很快的就會漸入佳境。」
不過,這次秦惟岑開始慢慢品嚐,凝神回味口中的香醇……
☆ ☆ ☆ ☆
一到香港,馬不停蹄的緊密行程,一個接著一個的等著兩人。
他們爭取著分分秒秒會晤了造形、髮型、服裝等設計師,還整合協調著場地與搭景班,最後終於到了面會主角。
MTV的主角是年初乍紅竄起的新星,走紅的程度可媲美天王天后們。也許是還涉世未深,還沒有令人難受的盛氣凌人氣息,倒是身旁那位像似握有奇珍異寶,而不可一世的經紀人比較難纏。
對著一副頤指氣使的嘴臉,穩如泰山的秦惟岑洋洋灑灑細說關於MTV拍攝的概貌,邊詳述邊敲擊修改著手邊的鍵盤,矯捷利落的指法,令一旁的夏蕓歎為觀止。
他何需助理在側,親自上馬還落得輕鬆自在!緘默不語的夏蕓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只美麗的水晶花瓶嘛!
他無須天花亂墜,更不必阿諛奉承,就將那位經紀人降服得心花怒放,方才那副頤指氣使的氣焰也已蕩然無存。
秦惟岑要不是惦著與唱片公司一直合作愉快的情分,他是不會自找麻煩承接這音樂錄影帶的case,不過看在這位不可多得的新星份上,就當作是向自己的能力挑戰,希望由他所導的MTV可以為這新星錦上添花,紮穩根基。
「OK!完成了,我們趕飛機去吧!」秦惟岑面露疲態地對夏蕓說。
其實他們不必急著返回台北,就算在九龍留宿一晚也不為過,但秦惟岑卻執意搭乘預定的班機。
夏蕓心裡很清楚明天是假日,他們其實不必急著趕回去,可是這是她第一天上班,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他倆疾走如飛的奔竄在香港機場,終於在最後一刻鐘趕上。
飛機還未起飛,秦惟岑已落入茫然不知的無邊無際夢海中,隨著機身徜徉,翩翩飛越闇黑的大海,他那兩對濃密的長睫相依偎地平躺在香甜的倦容上。
他依舊如去程時那般在機上補眠,只是回程中的他睡眠時間更加長久,連先前預約的墨汁烏賊意大利麵都回絕撤席,想必他一定是累趴了!
漸臨台北的上空,秦惟岑聳了聳肩後,向空姐要來一杯不加糖和奶精的濃郁咖啡提神,這已是夏芸所看見的第十杯了。
她跟隨著他下機、入境,跟隨著他取車、上車,也跟隨他奔馳在夜黑風高的高速公路上。
「你載我到市中心就可以了,不必送我去宿舍,因為我沒有攜帶盥洗用品,所以……」矗立的標竿——圓山漸漸逼近,促使夏蕓不得不開口。
「不用了,那裡什麼都有。」秦惟岑輕描淡寫地回答。
自從醒來之後,他就一臉肅然起敬的模樣,讓夏蕓不敢再輕易啟口,怕攪亂了這難得平靜的夜。靜默的空間,寂寥得連呼吸都顯得唐突,她對著一盞盞昏暗的路燈,小心翼翼地吸氣、吐氣。
這一天的行程下來,她默默地在一旁看著秦惟岑的一舉一動,她不得不在心中承認,他的確是一個極具魅力的男人,全然不同於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31 12:55:26
第二章
黑色賓士六百在羊腸小徑中行駛,繞過一拐又一彎的山路,進入寬闊的庭院,停入車庫。
「下車了,妳還在發什麼愣?」語畢,秦惟岑就逕自步出車庫,也不管夏蕓有無跟上。
夏蕓並不認為這棟位居郊區的花園洋房會是公司安排的宿舍,況且不便的交通哪能供他隨傳隨到?
進了門,秦惟岑開啟玄關大燈後,隨手拾起櫃上一堆信件,邊揀著信邊迴旋著騰空的樓梯上樓,夏蕓像著了魔般跟著他高大的背影。
偌大的書房有著與天花板齊高的ㄇ字型書櫃,一面面暗紅色檜木櫃上,堆砌著高矮、厚薄不一的書籍,濃稠的書香味使得此刻的秦惟岑透顯著高雅的書卷氣。
他將手中的手提電腦置在S型的書桌上,並把一疊信件擱置上頭。
隨後他褪下身上西裝外套,順手掛在椅背上,隨即彎腰啟動地上的電腦主機,然後,自顧地轉身經過乳白色的落地窗幃,來到另一扇日式木門,他推開左右兩扇格窗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床潔白無瑕、雕刻繁複的歐式大床。
秦惟岑佇立在床前,抽出腰際的皮帶往一旁的掛架丟去,然後拉出本來整齊的衣擺,開始解開前襟一顆顆的鈕扣;在抵達家門之前,他已決定這樣做了!一整天下來,夏蕓那雙水眸總是隨著傾慕的光芒,直兜著他轉,他相信她也深受他吸引,只是她並不那麼確知自己的感覺。
他的舉止教一旁的夏蕓看得瞠目結舌;他在做什麼?難道他忘了她還站在他身後嗎?難不成他……糟糕,完了!
夏蕓的警鈴乍響,秦惟岑該不會以為她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吧?!於是,在不驚擾他的情況下,她躡手躡腳地向後退開。
「秦總,我想今天還是不勞駕您了,我先回去,改天再去宿舍好了。」夏蕓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冷靜。
「那可不行。」秦惟岑倏地轉過身來。
當年在公車上那一場誤會,秦惟岑至今還記憶猶新,為此,他曾在她上車的地方等她,想要向她解釋,但整整一年都未見她的芳蹤,最後才不得不放棄。
就在他決定忘了她時,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竟在松山機場與她擦身而過,來不及喚她,她便再一次消失了,他悵然卻又莫可奈何。
直到兩年前,蒼天又讓他們相遇,在百貨公司電扶梯上的匆匆一瞥,使他驚覺自己對夏蕓的情感竟是如此濃烈,濃烈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而今,已經錯失三次機會的秦惟岑自覺不能一錯再錯,說什麼他都要將她留下,就算用盡各種方法,他也在所不惜!他有種感覺,這回再不好好把握,他就要永遠錯過她了……
「這裡就是妳以後居住的地方。」秦惟岑忽地來到她身後,輕握住她的纖臂,另一手攬住她如楊柳般的纖腰。
「你說什麼?我以後住……」夏蕓心慌意亂地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大床道。「我只是你的助理,可……不是你暖床的工具!」
「當初我就說的很清楚,妳是我私人的貼身助理,妳的工作包含了我日常所有的生活,當然要跟我一起住了。」他霸道且理所當然地說著,魅惑人心的湛藍眸子直望進夏蕓的靈魂深處。
「你、你又沒說清楚。」夏蕓被他看得手足無措,小手推拒著他貼近的胸膛,卻徒然無功。「你想做什麼?」
「妳會知道的。」他清澄的湛藍眸子霎時漾著情意綿綿,緩緩地將她的螓首仰起。
「你幹什……」夏蕓的「麼」字直接被他含進嘴裡。
在夏蕓驚愕得來不及反應時,他帶著一列髭鬚性感的唇,毫無顧忌地覆上她柔軟的絳唇,而且還趁她因錯愕啟口之際,將舌尖竄進她芳馨的唇裡,掠奪她檀口間的甜蜜。
彈指間,她只覺得他滑溜的舌舔去她所有的抗議,吹盡她所有的力氣。
他的吻帶著濃厚的咖啡香郁迷惑了她的意識,恍若一陣狂風暴雨,教她連呼吸都忘得一乾二淨,要不是秦惟岑摟抱著她,她早就恍惚癱軟地跌落在地板上。
「妳終於又回到我的生命裡,我終於可以真真切切地擁著妳!」彷彿傾吐盡等待了半個世紀的癡狂。
「啊?!」夏蕓猶耽溺在他那令人迷醉心魂的吻中,尚未回神就被他一把抱起……
☆ ☆ ☆ ☆
也許是上帝憐惜夏蕓的遭遇,自從公車上的攫胸事件之後,邱比特就不斷將愛神的箭射中她的心房,但無法將她自過去的夢魘中釋放!
每當她和情人瀕臨最緊要關頭時就會不由自主地抗拒,教她倉皇地落荒而逃!就算再炙熱的愛都會令她感到有一道無形的高牆橫隔在她和情人之間,再甜的蜜語都無法除去她心裡的枷鎖。
夏蕓為何放棄還有三年未完的學業,為何一年內更換七家公司?全是因為她恐懼肌膚之親,就算是單純的傾慕,都會讓她直接聯想到男女之間的卿卿我我,無不教她心生憂懼、倒退三步。
而後進入堂皇傳播開始,夏蕓決定從此拒絕追求,她不希望自己和對方再次受到無謂的傷害。於是,她婉拒任何人的好感,連同對她存有非分之想的女性,也置之度外。
這些年來,除了那個如鬼魅般糾纏她不放的「公車之狼」外,從沒有人敢如此膽大妄為對待她,而今就屬這個惟我獨尊的男人敢這樣狂肆地對待她,而她心底竟有些一意外向自己除了排斥之外,似乎還有些沉醉,這是從未曾發生過的呀!
秦惟岑將她安置在床上,以身體的重量制伏她急於掙脫的胴體,把她一雙張牙舞爪的柔荑鉗制在她頭頂,並將她柔弱的嬌軀拱向他,貼合著自己。
「色狼!你卑鄙、無恥、下流,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嗯……」他熾烈的唇舌一併收納夏蕓的怒罵,以及更多的頑抗。
但她豈能縱容他如此對待自己,於是,夏蕓奮力一咬——
「呃!」秦惟岑輕叫了一聲,他沒料到夏蕓會狠下心使出這一招來。
他終於肯離開她的唇畔,但並未離她太遠,甚至近得可以共享彼此的氣息,吸吐間,他所噴出的熱氣在她臉頰上,明明白白地刻劃出他有多麼依戀她。
在他幽深的瞳眸中,夏蕓看見了她不解的深情,她緘口閉目地迴避他懾人的目光。
轉瞬間,他又再度覆蓋上她的唇,但卻是出乎她意料的溫柔的吻!
他立即沉醉在她細嫩的唇瓣裡,不斷地輕柔吸吮著她香滑柔軟的丁香小舌……
從中夏蕓也嘗到一股奇異的味道,在香濃的咖啡味底下,還有那麼一點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他流血了!他居然可以一點也不在意地癡吻著,倏地,夏蕓心裡竟泛起一股莫名的內疚。
總有一天妳會遇見一位,令妳無怨無悔付出一切,真正來拯救妳的白馬王子。
剎那間,冷薇之言迴盪在夏蕓的耳畔,也許秦惟岑就是來拯救自己的王子,她也希望能像冷薇一樣,找到畢生的真愛,而且不顧一切的愛下去。
經由冷薇的耳語,夏蕓慌亂的心稍稍地釋放開來,也許這真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解開她禁錮多年的心房的機會!
他真摯又溫柔的舌,在她柔嫩的檀口間與她纏綿,他健碩的胸肌緊緊地擠壓她,讓兩人之間不留任何縫隙。
他空出來的手迫不及待地在她嬌軀上遊走,手掌終於停駐在她豐盈的渾圓上,彈性極佳的凝乳觸動了他腹下熊熊的慾望。
秦惟岑忘情的揉撫,及他逐漸茁壯的慾望,令夏蕓渾身輕顫起來。
夏蕓還是無法忘懷「公車之狼」帶給她的震撼,當時的情景宛若時光倒轉,全都湧回她的腦海,那恐怖令她至今無法沉浸在男歡女愛的愉悅中。
她告訴自己別去想了,就當他是上帝派來的使者,就要帶著她逃脫夢魘……夏蕓一直說服著那顆揪成一團的心。
他驚覺她的唇齒顫抖著,明白令她顫抖的根源是他亢奮的慾望,於是他稍稍地移開下半身的重量,她如獲特赦般地歎息,這讓他更驗證她的惶懼。
他溫柔地輕吻著,像似要啄去她所有的緊張、恐懼,而她真像著了魔般,漸漸軟化了想抵抗的意識。
他悠哉的大手開始慢慢地褪去外層短羊毛的針織衫,一一解開她絲衫前襟的衣扣,再輕輕地撥開絲質襯衫,他終於看見了渴求已久的嬌嫩胴體,躺在絲衫裡的一對玉蒲被輕薄的內衣罩著,不過喘息起伏的乳波更令他迷醉,僅只以手掌撫觸就足以令他迷失了心魂。
糟了!薄如蟬翼極近透明的內在美,讓夏蕓對今天的穿著相當自責,因為想到下半身,她就……
他輕巧的撥下那件薄如蟬翼的胸罩,撫摸她猶如成熟待採的蜜桃,水水嫩嫩的令他心頭又是一陣狂亂,更讓他亢奮的驕傲隱隱作痛起來。
不,他得克制自己不能逞一時之快,不然他會嚇壞夏蕓的。秦惟岑希望自己能夠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好好地愛她。他火熱的手掌覆上她飽滿的乳房,隨著掌心輕旋揉壓,感受著她逐漸挺立的蓓蕾。
他意猶未盡的大手開始往下移動,撫過她平滑小腹,滑向兩腿間微凸的山丘,倏地溜進最底層的薄褥裡……
「呃……」他輕狂的舉動使她不禁瑟縮一下,從來沒有男人這樣碰觸過她,就連她曾深愛的白廷育都不曾。
一切來得實在太快了,而她卻只能將驚愕喊進他口裡……他的手掌撫進她兩腿之間,修長的手指想撩撥她含羞的花苞時,她驚懼地將雙腿緊緊地夾緊,深怕他的手指會一不小心溜進她心裡。
但是,這並不能阻止秦惟岑想攻佔她的決心,他將自己置於她兩腿之中,教她不得不鬆開兩腿之間的距離,他的手指終於不受阻礙地探入花苞中,撥開外層的花瓣,找到最美麗的花心,進而伸入嬌嫩的花心中……
「嗯!不要這樣……」被異物突兀闖入,她不適地擺動螓首囁嚅著,然而緊窒的花徑則緊緊的包含著他修長的手指。
「妳怕我?」他邊寵吻著她,邊饒富興味的長指持續在她窄隘的花徑中溫柔地逗弄著,另一指腹在前端的小核上撫揉。
「我才不怕你!如果你執意不放過我,就請你快點解決你的需要,快點結束這一切,別再折磨我了!」夏蕓希望這一切盡快過去,或者渴望能盡快擺脫她恐性症的夢魘。
以往,就算她再怎麼深愛白廷育,但每每到了燈光美、氣氛佳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如今,這已是她的極限了,如果他不快點做些什麼的話,她恐怕支撐不了!
「我不能,我不想弄痛了妳。」他壓抑疼痛的慾望,輕柔地愛撫著她,希望能帶給她絢爛的一夜。
他粗重的喘息聲夾雜著濃情蜜意的手指,不斷地撩撥她的私處,引來一陣陣濕意,教她生嫩的私穴慢慢濕潤成一片……
而她的感覺則由驚慌失措到迷亂不已地扭動身軀,只覺得體內不斷地發熱發燙起來,找不到一絲反抗他的力氣。
「嗯……」他邪佞的手像似要將她所有理智全部攫走,引發一陣陣電流竄過她的四肢百骸,頓時她陷入恍惚中,一波波大浪正朝她襲來,讓她的腦際忽然一片空白……
發覺她已經為他做好準備,可以迎接他早就蓄勢待發的驕傲,於是他抽出手指,在她還身陷迷霧之際除去她薄弱的屏障,並迅速地脫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將一絲不掛的自己迎上她滑嫩的香軀。
陡地,一副陌生又熱燙的身體壓上夏蕓赤裸的嬌軀,令她驚愕莫名的驕傲竟直襲她最私密的地方,讓她瞬間拾回所有理智,臉上的血色驟然盡失……
「不,不要——我後悔了!」夏蕓不知哪來的力氣,極力地掙脫了他的桎梏,並吶喊出內心的恐懼,同時止不住的淚水奔流而出。
「我、我說我後悔了……你、你聽見了沒有!」夏蕓雙臂環抱著赤裸裸的自己,他炙熱的驕傲仍在她的穴口徘徊不去,令她渾身不住地顫抖。
「好、好、好……」壓抑著慾望的嗓音顯得分外低沉、隱痛,他心疼的大手撫著她不斷顫動的嬌軀,像哄著小孩般柔聲道:「別怕、別怕,沒事的!」
「好?你還不快離開我!」她撇過漾滿淚水的小臉,不悅地斥喝著。
他深情款款地飲乾她所有委屈,溫柔又細膩地啄吻著她的眼簾、柳眉,以及浸濕的髮鬢,繼而刷舔著她敏感的耳根。「妳怕男人,其實男人並不可怕,妳曉得嗎?」他在她耳窩呵著氣,疼惜著她的擔心受怕,但他勃發難忍的苦楚她又何嘗明白!
他的話教夏蕓愣了半晌。「我不管……你放開我就對了!」她彷彿受盡欺凌的小媳婦,喃喃囁嚅地道。
看她泛白的唇、微顫的纖細肩頭、泫然淚下的嬌容,著實令他揪心不已。
自兩年前與她擦身而過,這副胴體曾教秦惟岑在寂寥的黑夜裡,魂縈夢牽不知多少回,如今碰觸到她真實的溫度,令他驚覺她在自己心裡刻劃下的痕跡,竟是如此的強烈與深切,原來她從未在他腦海裡削減去半分。
他多想將隱藏在心中的愛戀,完全向她坦白,卻又怕嚇著了她,只好作罷。
他悸動地伸出的手,輕柔地觸摸她滲淚的小臉,俯首在她鎖骨上,落下深刻的一吻,將她纖柔的香軀實實在在地擁進懷中,感慨地沉吟。「妳讓我等了好久……好久,我愛妳,小美人。」
嗯,是什麼?在落下那一吻之前,夏蕓感到有一道異樣的東西,由她的鎖骨流向頸椎後。
暖暖的,剎那間變得濕涼,難道是……眼淚?
眼淚!他哭了?不會吧!有沒有搞錯啊?該哭的是她吧?!
「你……」夏蕓氣急敗壞地推開枕在頸窩的秦惟岑,散亂的髮絲掩蓋住他的瞳眸,但仍清楚可見他的眸子直瞅著她,鼻樑還有一道晶亮的淚痕。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是一位三十郎當的男人!夏蕓被他深邃的湛藍給迷惑了……
不對,這男人也太矯情了吧?!
夏蕓羞赧地移開目光,纖細無骨的柔荑再度輕推他。「你自己說好的,還不快點放開我!」
秦惟岑從她不再啜泣而潮紅的臉上讀出嬌怯的訊息。「妳真的不想要我?」
他的柔聲輕語,教夏蕓抿唇蹙眉得不知如何回答?她好想大聲斥喝他放開自己,卻又不知怎地說不出口。
時光彷彿靜止在他倆進退兩難之際,還置身於夏蕓兩腿之間的秦惟岑,被她一張一合濕濡的花穴不斷地舔舐他灼熱的慾望,讓他的意志力一點一滴流失殆盡。
「我想妳應該不至於討厭我吧!好不容易才能和妳在一起,我怎能輕易地放開妳?」秦惟岑緊鎖著眉頭曲起身,以雙膝將她兩腿撐開……
「不要,你、你放開我!你要、你找別人要,我可不奉陪!」夏蕓羞怯慌亂地瑟縮著身子試圖離開他龐然的下半身,但他孔武有力的雙臂環扣著她嫩柔的胴體,令她不得所願。
她掄起雙拳如雨點般慌亂地敲打他,因而震盪搖晃的凝乳,令他強烈的慾望全然甦醒,他想要她,狂燃焚燒的慾火驅策著他,使他按捺不住。「我不要別人,我只要妳!妳不知道我有多愛妳,嫁給我吧!小美人。」
「啊!你說什麼?」嫁給他?!他倆由面談至今,才多久的時間,他怎會說出如此不合情理的話來?!為什麼他今天所說的話,她完全聽不懂?
望著秦惟岑令人迷惑的藍眸,就算她有再多的疑惑,如今都已被他的湛藍給吞沒了,她的心魂恍若被他給攝了去!
他勾住她的下顎邪魅地微噘著唇,先輕觸她唯美的唇瓣,而後探出舌尖深入她的潤唇,席捲她、吸吮她、纏繞著她。
夏蕓猛然地倒抽一口氣,急促的心臟好像就要從嘴裡跳了出來,被他靈活的舌尖捲了去。
他慾求不滿的手掌從她的下顎滑下,經過粉頸停留在她水嫩飽滿的胸脯上,隨著手指狂熱的捏揉,他紮實的胸肌一併感受她水嫩豐盈的美好觸感。
「嗯……」紊亂的喘息聲由唇縫中逸出,無法言喻的快感貫穿她的每一個毛細孔。
秦惟岑離開夏蕓醉人的紅唇,更加熾烈地親吻她細嫩的玉頸,看到她姣美的胸形,隆起的圓挺令他眼中燃起更旺的火焰。
他撐開手掌掂捧起她兩團玉薄,對著月光欣賞她一對雪白的凝乳,他的唇跟著移到她的胸前,如火的手掌在她豐盈的渾圓上把玩著,他捲起的舌尖刻意撩起一波波情慾的野火,教她粉紅色的蓓蕾挺立微顫。
秦惟岑悄悄將她的雙腿掰開,讓昂揚奮發的慾望輕柔地沒入了她……
「啊——」他昂揚的驕傲終於突破了她那片精緻的薄膜,巨大的慾望簡直將她撕裂成兩半!
這……真如別人說的一樣,好痛!
「妳?對不起,我以為妳只是討厭性愛,我沒想到妳還是……」她痛得椎心蹙眉的模樣令秦惟岑很是心疼!
夏蕓驚悸卻本能地緊擁住他的頸肩,意識到自己不自覺的動作,她羞得將臉埋進秦惟岑的頸窩。
她的自然反應讓秦惟岑勾起更迷人的魅笑,慶幸她將自己給了他,忽地,將她摟抱得更緊。
發覺她已能適應他的存在之後,秦惟岑開始緩緩擺動起來,昂揚在她濕潤狹小的花徑中來回廝磨,感受她汩汩流出愈多的蜜汁後,他開始勇猛地擺動著他剛強結實的臀部。
秦惟岑攫起她一雙柔荑箝在她頭頂,攻勢由輕柔轉為激昂,奮力地抽動著他又炙又熱的慾望,夏蕓承受不住這鷙猛的衝刺,纖纖十指緊抓著他的十指,兩人交織的手指像麻花似的緊密糾纏著。
「啊──」這是所謂的高潮嗎?一陣驚濤駭浪席捲了夏蕓,逼得她不禁發出吟哦的聲音,但是,很快地就被她的羞恥心給抑制住了。
不,她怎可以發出那麼淫蕩的呻吟!夏蕓只能頻頻搖螓首,星眸微閉……她的身子悄悄地沁出薄汗,呼吸也更加急促起來。
夏蕓宛若汪洋中的獨木舟,任隨大風大浪載浮載沉,她只好掙脫與他交纏的手指,緊緊環抱在他偉岸的胸膛,水嫩飽滿的雙乳隨著他前後震盪,跟著磨蹭著他的胸膛。
「呃——妳在誘惑我!」他聲音低啞粗吼著,倏地,他手住她的柳腰將她抱起抬高,手掌在她一只乳房上溫柔地捧握,性的菱唇也含上乳尖,輕輕地吸吮、舔舐、咬囓。
「我、我沒有……嗯……」驀地,夏蕓所有的知覺全在那一只乳尖上,令她含羞帶怯地緊咬著下唇,令她她徹底迷失在慾望的漩渦裡。
在他醉人的擁吻中,她的胳膊情不自禁地緊緊擁抱住他厚實的背,尋求攀附的力量。
他的手更加熱情的撫摸她細嫩的肌膚,忘情地跌入她喘息呻吟間,熱切的在她身上引發一波波的愛慾狂潮。
「呃……嗯……」他捧高她的雪臀,狂熱而勇猛的刺入她的花穴,每一次都勾起兩人強烈的刺激感受。
「噢!感受我的愛,美人。」在感覺到她體內劇烈的痙攣後,秦惟岑低吼一聲,旋即如脫韁的野馬在她體內不斷地急速馳騁。
驀地一道道強烈如雷擊的酥麻向兩人襲來,他引領著她不斷地攀登慾望的高峰,然後兩人瘋狂地陷入一片絢爛的高潮中……
激情過後,秦惟岑將依附在他身上、虛軟無力的夏蕓輕緩地放回床上。
「你、你得到你的需求了,你不可以……再碰我,摸一下都……不行!」初嘗情慾的夏蕓再也經不起一絲絲刺激,整個人癱倒在床上。她發覺自己的臉頰竟一片火熱,羞赧地撤過小臉,努力地將赤裸的嬌軀側身背對著他,猶嬌喘吁吁的她不忘撂下話來。
這小妮子真是的,都已經是他的了,還這麼逞強!
秦惟岑不禁噙笑搖頭,並拉起她身下的薄被覆蓋上一絲不掛的她,深怕她著涼。
秦惟岑細細品味眼中這副凹凸有致的胴體,在月光的籠罩下顯得更加瑰麗,也更誘人。
他心裡清楚縱然得到她的身子,而她的心呢?想必在征服的過程中,還有得折騰!
因為方才激烈的運動,夏蕓合上雙眼後,很快地使沉入香甜的夢中……
而他卻了無睡意,也不願就此睡去,他靜靜地躺在她身側,細細地看著她甜美的睡容,回味她方才因他而生的熱情,他淺淺地一笑。
妳呀妳,夏蕓,我的小美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31 12:57:15
第三章
夏蕓迷濛地由睡夢中醒來,四處是一片烏天黑地。
她無意識地蠕動身體,感覺渾身上下竟酸疼到骨子裡……怎麼會這麼疲憊不堪、全身無力?
微微起身看見身側的他睡得極沉,對於他竟未將她摟在懷裡,她莫名地心生一股酸楚。
夏蕓費勁地起身下床,不料才雙腳著地一個用力,竟倏地一陣腳軟,她整個人跌坐在地板上。
「砰」的一聲作響,將秦惟岑從睡夢中驚醒,空了大半的床鋪教他驚愕,忽地瞧見床沿旁蜷曲的黑影,他立即縱身躍起!他以為夏蕓睡相不好,不小心掉了下去。
「妳怎麼了?有沒有傷到?」他心驚地一把將裸身的夏蕓抱起,讓她落坐在床沿,見她兩手緊緊環在胸前,他還以為她的手撞著了!「妳撞到手了?我看看……」
「沒有、我沒怎樣!」秦惟岑一個勁想拉開她胸前的護欄,夏蕓則拚命閃躲著。「我很好,你放開我!」
「真的沒事?好吧,睡吧!」秦惟岑讓她挨進他懷裡睡,以免她又重蹈覆轍。
「我……」夏蕓情急地掙扎出他的擁抱,一雙柔荑遮胸掩體,滿臉欲言又止的嬌羞。她小小聲地說道:「我想去洗手間。」
「原來妳……呵呵!」聞言,秦惟岑不住輕笑出聲,隨即將她抱起。「這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啊!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騰空的她只得雙腳在半空中胡亂地踢盪掙扎,嘴裡還在作無謂的抗議。
黑黝黝的房間,夏蕓只感覺他抱著她駕輕就熟的穿來轉去,拐了幾個彎才到浴室。
「別開燈!」一絲不掛的她,豈能讓他看個明白?雖然已經跟他……可是她還是無法裸裎相見。
秦惟岑倒也瞭然於心,他將她置在馬桶上。「上吧!」
「你站在這裡我沒辦法上,而且我還想……沖個涼。」夏蕓話是越說越小聲,頭是越垂越低。
他挺拔的軀體正對著她,她坐著的高度剛好對上他的……教她更不好抬起頭來。
眼角瞥見那端豪華按摩浴池有著兩幕帷幔,秦惟岑隨即將帷幔拉開,驀地月光瀉了一地。
「淋浴間在妳的右手邊,旁邊有個盥洗抬,抬上什麼盥洗用品都有,對角出去是梳妝間和更衣室。」秦惟岑邊說邊指著陳設,臨走前還不忘留下一句:「洗好了,叫我。」
解決內急後,夏蕓挽起秀髮步入宛若透明的淋浴間,任燙熱的水洗滌去一夜歡愉後的黏稠,並以細緻潤滑的泡沫抹去他遺留在她肌膚上的氣味。泡沫隨著水流沖刷而下,然而,翻雪覆雨的惹火感觸,卻一點一滴爬回腦海。
他那火辣辣的撫摸,彷彿還在肌膚上下游移,她情不自禁地想像他的雙手撫過長頸、鎖骨、豐乳……
忽地,兩簇滿是旖旎色彩的湛藍進入她的餘光中,不知何時他竟已佇立在她身後!想必她方才神不思蜀的表情已全然盡收他瞳眸裡,糗態盡露的她恨不得掘個地洞來鑽。
「你幹嘛突然跑進來,人、人家還沒洗好……而且我自已有腳,不用你操心。」夏蕓赫然轉身抵住玻璃門,將秦惟岑阻隔在室外,竟忘卻玻璃門是往外敞開的。
「哎呀!」一個不留神,她冷不防地跌進秦惟岑的胸懷裡。
本來只是想瞭解一下狀況的秦惟岑,一進來便發現一幅活色生香、春色撩人的美景,令他賞心悅目得忍不住「食指大動」。
「半天沒動靜,我還以為妳昏倒了。」他將手上的浴袍為她穿上,並攔腰抱起,噙著不懷好意的笑走出浴室。「看來,我挑起的慾火尚未完全撲滅,現在正星火燎原呢!」
「我哪有?你別胡說!」無論她再如何狡辯,漲紅如加州蜜桃的羞顏已說明了一切。
回到柔軟的大床,他為坐在腿上的夏蕓散下綰起的秀髮,一陣香氣拂面,使他迷醉地深深嗅聞她頸窩中猶濕的髮絲。「是嗎?等一下我就可以驗證誰說的才對。」
秦惟岑褪開她寬敞的浴袍,眨眼之間,浴袍已滑落在臂彎上露出性感纖細的香肩,他將臉龐埋入她的胸部,吸吮著粉紅色的乳尖,大手撩開袍襬,橫行霸道地悠游在她那雙修長的大腿上。
「嗯嗯……」當他癡狂地吸吮她的乳尖時,又驚又駭的熱浪由陰柔的花谷中竄出……
夏蕓被他寵吻得頭昏腦脹,體內的火苗亂竄,迅速狂燒,她知道自己再度沉淪、墮落了……
☆ ☆ ☆ ☆
過午刺眼的陽光灑落在床上,夏蕓自沉睡中轉醒。瞇著眼瞧見日式格門半開,隔壁傳來微小的鍵盤敲擊聲,以及秦惟岑低低的通話聲……
她混混沌沌的揉搓著眼睛起身,殊不知他朗目濃眉的俊容已候在木門之中,細細品味她毫無遮蔽的姣好胴體……
坦胸露乳的夏蕓還渾然不覺,隨著秦惟岑的笑痕逐漸地擴大,她才驚覺胸口一陣清涼。「啊,你這個大色狼!」
「是嗎?」他箭步如飛地湊近趕忙抓被蔽體的她,極富挑逗的唇襲擊上她的臉頰,啄吻了她一下。「妳再賴床的話,我可是又會變成大色狼喔!」
「我哪有賴床!不知是誰擋著人家的去路?」她噘起嘴,斜睨他的得意忘形。
「那好!更衣室裡有幾袋我剛買回的衣服,妳的我拿去送洗了,梳洗完就下來吃飯。」說完,他便離開,還不忘順道將兩扇和式木門闔上。
秦惟岑雖然很想留下來,一解再次被挑起的衝動,汲取她晨夢初醒的馥郁。但是,他更不願在她心坎裡烙下「色情狂」的印記。
少了秦惟岑的寢室,教夏蕓自在許多,她放心地赤身躍下床。
打開另一面同樣的扇門,高低、寬窄不一的半開放式衣櫃映入她的雙眸,寬敞雅致的置衣間,整齊地陳列著琳琅滿目的衣飾,更突顯他尊貴非凡的身份。
而後,通過更衣間來到浴室,一整面潔亮的鏡牆吸引了她的目光,鏡裡映出她婷婷玉立的軀體,她從未如此細瞧過自己,原來她也有顛倒眾生的能力。
一池多波段的熱水,一盞香精燭抬,天朗氣清、水波粼粼,更讓夏蕓宛若身處在雍容華麗的皇宮中。
梳洗完畢,夏蕓發覺更衣室中八個購物袋裡頭,每一袋都是從裡到外搭配過的衣物,每一件都是所費不貲的名牌,令她不禁咋舌。
秦惟岑,這傢伙還真是個揮金如土的男人呀!
她選了純白素雅的蕾絲內衣穿上,恰如其分的剪裁簡直比她自己的還精準,完美地將她飽滿的雙峰襯托得更為傲人,不禁令她深信這是他多年來「閱」人無數的豐功偉業。一想及此,夏蕓竟有些不是滋味。
套下燙有GUCCI金色字樣的雪白T恤,穿上輕柔及膝的花裙,她緩緩地步下樓梯。
手持咖啡杯的秦惟岑已站在梯口,凝睇著她。
低腰的卡其色垮褲鑲嵌在他的腰際,上身卡其藍的休閒POLO衫將他挺拔的身材表露無遺,瀟灑不羈的散髮緩和了他嚴峻的五官,整個人看起來開朗率性。
眸前的秦惟岑像似忽然年輕了十歲,可是讓他年輕的原因,不僅僅是服裝和頭髮而已,似乎還有什麼改變了他?夏芸鉅細靡遺地將他由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就是找不到一點端倪。
婀娜多姿的倩影令他讚歎自己眼光獨到,無論是人、是衣,都教他傾慕。「怎麼樣,合適吧?」
「嗯。」她隨口回答著,雙眸卻直盯著他瞧。他說話時牽動著性感的唇線,讓夏蕓恍然大悟,她吃驚地問道:「你的鬍子?」
「哦,昨夜蹭得妳很不舒服的樣子,所以一早把它剃了。」心頭甜滋滋的秦惟岑一點也不心疼將蓄慣六年之久的髭鬚給剃除,他恣意妄為地往她嫩頰上摩挲,雙手貼在她腰側滑動。「怎樣?舒服吧!」
「啊!討厭,你……不要這樣!」夏蕓瑟縮著身子,他的碰觸教她好難為情。「……秦惟岑……你住手啦——」
他順從她的意願放過她,將她拉坐在餐桌旁,轉身把一盤置在微波爐內的義大利麵擱在她眼前。「這是我特別為妳做的,妳要把它全部吃完!」
「哇啊!你強人所難嘛,這麼多誰吃得完?」夏蕓雖是飢腸轆轆,但還不至於到餓虎撲食的地步,她哪能吃完眼前堆如高山的蛤蜊意大利麵?
「但是……最少也得吃掉一半。」他攢眉瞪眼地下了結論。
「你好像很喜歡喝咖啡、吃意大利麵?」她憶起那日在機場他點的似乎也是這些餐點。
「這是我來台灣這麼多年造就的喜好。」秦惟岑放下又子,嘗口咖啡後,語重心長地道。「我在義大利出生、成長,一直到二十五歲才遠渡重洋來台,想一睹我父母生長的地方。別看我只有一雙藍色的眼睛,我身上可是流有義、英、法多國的血液,不過那都只是一點點而已,所以除了藍色的眼睛之外,就沒別的了。」
鈴——鈴——
電話乍響,秦惟岑接起電話,用英文摻雜義大利文講著,他湛藍眸中儘是春風得意的神采。
一旁的夏蕓邊啖著佳餚、邊感歎著。「除了藍色的眼睛之外,還有那不可救藥的浪漫。」
他匆匆地掛上電話後,旋即恢復兢兢業業的態度,邊收拾桌面的餐具,邊吩咐著夏芸。「幫我倒杯咖啡,我們該上樓工作了。」
打開冰箱,夏蕓取出一大罐黃橙橙的柳橙汁,她替自己倒了一杯後,也同樣為他倒了一杯。
黃橙橙的飲料置在他面前,令他十分訝異。「妳有沒有搞錯?我說的是咖啡……」
秦惟岑說話的當下,夏蕓毫不留情地將壺裡的咖啡咕嚕咕嚕全往水槽裡倒去。「夏芸!妳……」
「我可是為你好!看你一身黑漆漆的,八成是喝咖啡喝出來的。」她還嘟起雙唇,一臉無奈的表情。
「從沒有人敢這樣對我,只有妳……算妳狠!」氣歸氣,秦惟岑眸裡卻盛著一抹溫柔,他很高興夏蕓會為他著想。
☆ ☆ ☆ ☆
一張張拍攝分鏡表從傳真機中印出,一件件廣告企劃提案由電子信箱寄發至國內外,一通接著一通確認廣告內容的電話。忙碌中秦惟岑意外地發現夏蕓竟會說一口流利的英文與日文?!
一旁的夏蕓正巧接到麗水堂株式會社——花子的電話。
花子的英文說得十分吃力,於是夏蕓體貼地用日語與她交談,也因為如此她倆相談甚歡,使得秦惟岑所提出的口紅廣告企劃,得以順利進入比案。
「原來妳會英、日文,妳竟然跟我說妳什麼都不會!」秦惟岑放下手邊的工作,一手將夏蕓的座椅拉近他,順手一轉兩人膝蓋對著膝蓋,他驀地起身雙手持著她兩側扶桿,居高臨下的氣勢壓迫著她。「說,妳還瞞著我多少事?」
「是你自己一時不察,不能怪我。」夏蕓就這麼被他圈在狹小的空間裡,他逼人的男性氣息,迫使她不得不招了。「我在堂皇本來就是製作旅遊節目,當然會英文。」
「是嗎?」這點秦惟岑倒是沒有多想,他忽而更湊近她,鼻貼著鼻問道:「妳還有什麼事是履歷表上沒寫的?」
他富有男人味的氣息,噴拂在夏蕓的小臉上,如此暖昧的距離教她呼吸困難,而微喘的動作令胸口U字領下的迷人風景益發勾人,讓秦惟岑不禁想入非非。
「離開堂皇之後,就去東京念了兩年的短大,於是學會了日語。但是,我真的不會法文和德文……嗯……」
倏地,秦惟岑蠻橫又火辣辣地堵住她的唇,他修長的大手精準地覆上她的胸部;他的唇舌極富性暗示的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兩指則隔著衣服揉著她。
「你!我……」她的思緒被挑惹得紛亂,體溫不斷地竄升,呼吸更是急促。秦惟岑根本沒讓她有思考的機會,就要她陷落他所製造的情潮中……
「妳熱嗎?」他蠻橫地將她T恤及胸罩往上撩,兩團凝乳立刻得到解放,跳了出來。他隨即埋首在她雙乳間,唇手並用地佔有那對渾圓。「小美人,妳真美……」
「你不能這樣……我們還在工作……」夏蕓不住地發出嚶嚀,危險的慾火已積聚。
「我說過我的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是生活。」他驟然起身,將衣衫不整的夏芸扛上肩,朝寢室大步邁入。「我帶妳──好好享受我的生活。」
「秦惟岑,你要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夏蕓好似布袋被他扛上床,她的身子一落下,他偉岸的胸膛就跟著壓了上來。
「你想做什麼?現在還是大白天耶!啊……」夏蕓被他熠熠的眸光瞅得心慌意亂,一雙柔荑直覺地遮掩胸口,人不住地往後竄逃。
「愛是不分晝夜的!我的小美人。」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捉住她那雙足踝,急速地將她拉到身下,不一會工夫夏蕓已是光溜溜一片……
夕陽餘暉下,將夏蕓雪白的嬌軀照耀得金碧輝煌,秦惟岑劍眉輕揚地凝視她,依著金色夕陽,她姣好的胴體映入他深邃的眼中,藍眸不禁燃起熊熊的火光。
「蕓兒,妳真美。」她身上每一寸細嫩的肌膚,都能將他挑逗得瀕臨瘋狂的境界。
「你不要這樣看我……」她知道不該再任由他為所欲為,該更堅決的拒絕他才行,但她的身子好像不再是她的一樣,他的指尖一碰觸到她敏感的肌膚,她的身體不由得竄過陣陣酥麻……
「我的小蕓兒,別否認,我知道妳也想要。」秦惟岑饒富興味的手指撫摸她美麗的雙唇,探出舌尖沿著櫻唇外緣勾勒著,一手撫向她的三角地帶,挑起她最原始的慾望,教她不得不向情慾低頭。
「啊!秦……」夏蕓伸出手想阻止他邪惡的行為,但是她更清楚自己的身體,早已背叛了她。想到他倆一夜的歡愛,她的心跳便如擂鼓,生嫩的蕊嫩將他的手指緊緊地吸吶著……
「叫我的名字,美人!」脫掉身上所有束縛的秦惟岑,健壯的肌肉散發出古銅色的光芒。
他赤裸地擁著她、膩吻著她,將滿腔熱血熨燙在她柔嫩的肌膚上,她清楚地感覺他熾烈發燙的慾望。
他深情款款的吻遍她的全身,讓她忘了所有掙扎與矜持。
「惟岑……」墜入慾海的夏蕓星眸半合地嬌吟,絳唇情不自禁地輕吐他的名字。
聽到她銷魂的呼喚,秦惟岑狂恣地與她合為一體,將自己滿腔的愛意化作世間最唯美浪漫的旋律。
☆ ☆ ☆ ☆
夕陽西沉至星光點點間,兩人翻雲覆雨數回合。當秦惟岑睜開清澈的藍眸時,已是旭日初昇。
昀光吻亮他的湛藍也吻醒他的神志,他發覺臂彎裡缺少沉沉的重量,枕邊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強烈的不安直襲上秦惟岑,他忽地起身,揪著一顆侷促不安的心,將屋子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全搜遍了,只差沒將房子舉起倒一倒,看可否倒出夏蕓來。
夏蕓又不見了!她只拿走隨身皮包和昨天那套便服,並用口紅在穿衣鏡上,留下大剌剌的六個大字——
我不做了,再見!
為什麼?
秦惟岑憂心忡忡地撥起她的手機號碼,每按一下心就劇烈地一跳,果然電話那頭傳來語音信箱的留言。沒等語音說完他就切斷了。
秦惟岑思忖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讓她不辭而別?是他弄疼了她,還是他給得不夠?
不,夏蕓渾然忘我的反應,在在顯露她是如何地心滿意足,連他都為她的回應而癡迷心醉!
究竟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讓夏蕓連夜逃匿?千萬個問號盤旋在他心底徘徊不去,他頹然地坐在床畔。
很快地他發現當初夏蕓留下的通訊住址和電話,竟是她清水姨媽家的!她根本不住在她姨媽那兒,從她姨媽那裡秦惟岑卻又問不出個所以然。
他真想透過電話筒,伸出雙手揪住她的姨媽,求她行行好告訴他夏蕓到底在哪裡,他陷入對她瘋狂的想念中,幾欲發狂!
但是,夏蕓彷彿綻放的煙花,一瞬地燦爛過,便消散無蹤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31 12:57:55
第四章
明知這是非常愚蠢的行為,秦惟岑仍然在夏蕓的姨媽家足足等了一天一夜後,才不得已離去。
糾結迷亂的思緒一直纏著他不放,一向睿智的秦惟岑竟也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傲世廣告的總經理葉蘭嫈,同時也是這間公司董事長葉老的女兒,她風塵僕僕自新加坡飛抵中正機場,發現入境大廳竟沒有秦惟岑的身影,隨即奔向公司忿忿不平地直抵他的辦公室,毫不客氣地質問他——
「為什麼沒來接我,昨天一早天還沒亮,我就已經打電話給你,要你一定得來接我,不是嗎?」她的忿忿不平在見到秦惟岑俊俏的容顏之後,猶如被春風拂面全化為羞媚嬌嗔。
那夜致電於他,卻始終未聽到他的一言半語,她雖心生懷疑卻不敢再撥第二通去確定,深怕他會斷然拒絕去機場迎接自己。
「接了電話又不吭聲,我以為你會來呀!不來也不告訴人家一聲……欸?你的鬍子?」葉蘭嫈發覺他開竅了,剃除鬍鬚後人變得更加俊朗。
葉蘭嫈總是嬌滴滴地賴著他撒嬌。
對她的頻頻秋波早了然於心,只是他絕不在意,於是就這麼牽拖著,且此時此刻這些可不是他急於想解決的問題,他整顆心只記掛著夏蕓。
「妳說昨天凌晨你有妳來?」他根本沒接過葉蘭嫈的電話,難道是夏芸?!
情急之下,秦惟岑緊抓住她的雙肩,迫切地問道:「除了要我接妳之外,妳還說了什麼?」
「我、我……你弄痛我了!」他神色驟然丕變,闃灰的雙瞳嚇壞了她,除了聽到她姐姐葉梅姁去世的噩耗之外,這是她第二次看見他如此激動。
秦惟岑曉得自己不該失控,可是葉蘭嫈的答案對他實在太重要。「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可不可以跟我說妳到底說了什麼?」他鬆緩了勁道,但雙手仍然抓著不放。
「我、我說……」他深邃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令她羞怯得難以啟齒。「是爸說的,說我已經老大不小了,他要我們盡快結婚或者先訂婚也可以。」
唉!這誤會可大了,難怪夏蕓會連夜遠走高飛,她一定氣瘋了。
這會兒,秦惟岑可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夏蕓踢翻了醋罈子!
秦惟岑鬆手回到落地窗前。「葉老絕不會這麼說,一定是妳自己的意思,對吧!」
「我……」他的話說進葉蘭嫈的心坎裡,教她一時語塞。「我知道你還在想念我姐姐,可是都已經五年了,難道你就不能接受我,我就不能代替她嗎?」
葉蘭嫈一直認為秦惟岑仍緬懷著葉梅姁,無法走出那段陰鬱的過往,於是將所有的精力投注在事業上,正因為如此傲世廣告才會有如此輝煌傲人的成績,而他自己這五年來大獎連連,更被譽為「亞洲鬼才」。
「蘭嫈,妳是妳,別和妳姐姐混為一談。再說這和妳姐姐一點都沒關係,我一直把妳當妹妹看待,我從沒有欺騙過妳。」
他的大掌輕撫著葉蘭嫈的頭,像哄著小娃兒般。「妳應該很清楚我一直是這樣對妳,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不會有任何改變。」
葉蘭嫈氣嘟嘟的模樣令他好生不忍,但他不能再像以往那樣姑息,尤其是夏蕓出現之後……
瞭解夏蕓離去的來龍去脈後,秦惟岑陡然茅塞頓開。
既然已曉得夏蕓就是堂皇「四美」之一,那麼他就該從堂皇那兒下手,向現今惟一留在堂皇的「四美」之一裴蕾打聽夏蕓的消息。
裴蕾堅稱絕不知情,儘管連日來秦惟岑苦苦相求,教她有些於心不忍;但她得為好友守口如瓶,怎能輕易心軟道出。
日復一日,歲月如梭地流失。
眼看已一個月過去,秦惟岑不安的心弦益發緊繃,從夏蕓離開的那一天起,他的心就懸著,害怕與夏蕓會再次失之交臂,害怕她會避著他一輩子。
更令秦惟岑頭疼不已的是,接下來的日子他必須前往東京,與全日本最高業績的彩妝公司——麗水堂初步談合作新款口紅的廣告,為期長達六天,且無人可替代他參議的前製作業會議。
假設這六天內夏蕓趁他不在台灣之際,有個什麼決定的話,那麼……想到這兒,秦惟岑更是心頭一緊。
到底該如何是好?秦惟岑左思右想後,終於有個決定,不論方法有多麼卑劣,這肯定會是最有效的一擊。
☆ ☆ ☆ ☆
「蕓蕓,妳和傲世是不是簽了一份三年的合約?」
聽到裴蕾的電話,夏蕓為之氣結。「他、他太過分了!他到底想怎樣?莫非他想魚與熊掌兼得嗎?」
裴蕾在電話那方好言相勸著。「他是否想魚與熊掌兼得我可不知道,不過妳得將合約的事情先解決,該怎樣就怎樣。誰怕誰呀,先把它弄清楚再說嘛!」
憶起當晚,夏蕓被電話聲驚醒,不捨得驚擾正在沉睡的秦惟岑,伸長柔荑接起吵嚷的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已經被電話裡頭的女聲惹得心如刀割——
「岑哥,我不管啦!爸爸叫你一定要來接我,他還說我們的婚事施得太久了,要你空出檔期快點把終身大事辦一辦,還有,我在新加坡這裡發現幾件白紗好別緻哦,等你來接我的時候拿給你看,好不好?岑哥……岑哥你在聽嗎?岑哥……」
電話裡的女聲是如此嬌媚,想必是個貌美如花的可人兒。
結婚,她說他們要結婚?秦惟岑要和電話裡頭的女人結婚?
他要娶別人!那她呢?她該怎麼辦?
秦惟岑不是說愛她嗎,還說要她嫁給他?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惟岑這唇裡含著蜜糖的老狐狸,昧著良心的大騙子,太過分了!
笨蛋,她真是個大笨蛋!竟以為他對她是一見鍾情,想和她天長地久。
他一定是對她下了什麼迷藥,才將她搞得神魂顛倒,被他要得團團轉。
神色恍惚的夏蕓顧不得電話那頭媚聲迭起,手一軟話筒從她柔荑中滑落。癡凝了熟睡中的秦惟岑好一會兒,她突然有股衝動想將秦惟岑從睡夢中狠狠地打醒。
但是……她狠不下心、打不下手呀!
夏蕓沒有半點想哭的感覺,只是很生氣、很生氣!
倏地她縱身躍起,不想再和秦惟岑多相依一寸,更不想再留在他面前半秒鐘,她懷抱著赤裸的身子,撿起四散一地的衣物迅速穿起。
然後,她匆忙地拾回自己的提包,拿出口紅在更衣室的穿衣鏡上,寫著大大的六個字「我不做了,再見」,出出心中的怨氣,旋即奪門而出。
夏蕓簡直像個害怕驚動主人的竊賊,狼狽地落荒而逃。
如今事已至此,縱然心裡有再多的不快,但她還是接受了裴蕾的意見,撥起傲世廣告的號碼。
「我是夏蕓,請問是胡小姐嗎?」
聽見夏蕓的聲音,Miss胡心裡有些忐忑。
因為對於夏蕓的不告而別,秦惟岑對外宣稱她被派到義意大利處理他的私事,要過一陣子才會回來。又說夏蕓覺得工作繁重可能會吃不消而離職,還向Miss胡交代夏蕓可能來詢問職責合約的事宜。
Miss胡當然不願夏芸求去,他們可是徵募了許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有夏蕓這麼一位令秦惟岑滿意的幫手,如果讓夏蕓離去,苦的不只秦總一人而已。
「夏蕓呀,秦總都已經告訴我了,妳在義大利是不是過得很不好?不要這樣嘛,剛開始都是這樣的呀,所謂隔行如隔山嘛,再熬一熬就過了。難得我們有緣成為同事,希望妳不要輕易就這樣離職好不好?」MiSS胡安撫道。
義大利?離職?難道他……夏蕓雖是一頭霧水,但她約略猜到這應該是秦惟岑的緩兵之計。
「胡小姐,我想知道有關我的合約問題。」
「妳真的要辭職?如果、如果妳真的要這樣的話,妳得和泰總正式請辭,請他簽署一份同意書後,將它交給我歸檔才行。」
「一定要他簽署同意書嗎?」
要秦惟岑簽同意書,不就是要她和他見面嗎?夏蕓嘴裡雖若無其事地問著Miss胡,但電話這頭的她卻是氣得直跳腳。
「對,假使沒有同意書的話,妳得賠償公司的損失。依照合約規章,以妳的薪餉來計算的話,一年六十萬、三年就要一百八十萬。」
嗄——一百八十萬!夏蕓是一陣氣急,不是因她付不出一百八十萬,而是他已佔盡了便宜後還要她支付違約金,這未免也太離譜了!況且,當初秦惟岑根本沒給她時間看清楚合約中的內容。
太、太過分了,這老奸巨猾的狐狸居心叵測,他一定早有預謀了!夏蕓禁不住暗自咒罵自己,怎會如此粗心大意?
離開秦惟岑以後,夏蕓要自己相信與他頂多不過是一日情,和他發生關係也是為了想治癒她的恐性症,絕不是為他著迷,更遑論喜歡上他。
夏蕓向來排斥和她觀念落差太大的異性,更何況像秦惟岑這樣桀騖不馴、孤芳自賞的花花公子,她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喜歡上他的。
想到自己一夕之間竟成為別人的第三者,夏蕓不由得悲從中來。
難道他真要她冠上狐狸精或者是地下情婦的名號,將她安在他那兒金屋藏嬌?
也許她連金屋藏嬌的邊都構不著,隨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被當是垃圾一樣丟棄!
不、不、不!夏蕓越想越生氣,怒不可遏的直衝向傲世,打算與秦惟岑理論,好還她一個公道來。
☆ ☆ ☆ ☆
一個身長一百二十公分、骨瘦如柴的男孩——秦逸杰,趾高氣揚地踩在玻璃矮桌上與秦惟岑對峙著。
「秦、逸、杰,你到底想怎麼樣?」小男孩的一意孤行教一向謙謙有禮的秦惟岑,都忍無可忍地怒吼起來。
「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去翠姨那兒!」
「你明明知道翠姨不在家,她有急事去了紐西蘭,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話、坐好!」
「不要,我不要在這裡!」秦逸杰依然面無懼色。
「秦、逸、杰,你給我聽清楚,我不准你再胡鬧下去!」這孩子已經鬧了他一上午沒法工作,他實在無法再忍氣吞聲了。
秦惟岑再度冷冽地訓斥,劍拔弩張的聲浪迴盪在門扉。而夏蕓的乍現讓當場水火不容的兩人一陣呆然。
秦惟岑萬萬沒想到夏蕓會這麼快就出現在眼前,他昨兒個才將她一軍,今兒個她就來棄械投降嗎?早知如此,他真應該早點使出撒手鑭。
夏蕓錯愕地看著一個瘦長的男孩穿鞋帶襪地站在名貴的玻璃桌上,讓一向精明幹練的秦惟岑有失形象地披頭散髮、橫眉豎眼,這景況也讓她的驚訝不下於兩人。
著輕盈夏衫的夏蕓依舊風姿綽約,即便顯露著惱怒卻一點也無損她姣好的容貌。見到她的人教秦惟岑欣喜若狂。
他走向她,溫柔地道:「肚子裡也許有寶寶嘍!算算日子也該有三十六天了!」
他左掌一攬,夏蕓冷不防地跌入他的懷裡,而他的右手很理所當然的輕撫著她平坦的小腹,猶如夫妻般親密。
「你在胡說些什麼?」夏蕓因他旁若無人的曖昧行為而羞怯地推拒著。「你、你別這樣,有小孩在你不可以這樣。」
「沒關係!告訴我是不是真的有寶寶了,一切還好嗎?」秦惟岑任性地對她毛手毛腳的,令夏蕓漲紅了一張臉。
對他的目中無人,夏蕓不以為然地道:「秦惟岑,我慎重地告訴你,我沒有懷孕,麻煩請你放開我,可以嗎!」她義正詞嚴地斥喝著。隨即拿出擬妥的請辭同意書置在辦公桌上。「請你在上頭簽字,讓我能夠交差了事。」
沒道理!秦惟岑非常相信自己的能耐,而且每個對他一往情深的女人,都想借由下一代來挽留他的心,不過他一向防禦得當,除了葉梅姁那次,他因為酒後失態,疏於防範,讓她瞞著他生下了秦逸杰。
「妳告訴我……」秦惟岑的話硬生生地被突然響起的電話擴音器給截斷——
「秦總,向陽集團的鄭總還在會議室等您,還有世紀銀行形象部的黎小姐在二線。」
「我知道了,妳幫我跟鄭總說一聲,請他稍坐一下,麻煩妳!」回頭秦惟岑蹙著眉接起線上的電話。「我是秦惟岑,嗯……」
秦惟岑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夏蕓還見他不時按摩著太陽穴,一副頭痛欲裂的模樣,雖然他倆相識不久,但她未曾看過他如此濃眉深鎖的模樣。
掛上電話,秦惟岑靠坐在辦公桌邊緣,深邃的藍眸緊凝著夏蕓,將她全身上下打量過一番後,眸光停在她的小腹上,彷彿她才是令他濃眉深鎖的原因。
奇怪的是,秦逸杰的吵鬧不休在夏蕓進來之際,便停止了。
秦惟岑瞧了瞧已離開桌面呆立在一旁的秦逸杰,隨即向夏蕓交代道:「幫我照顧一下,我會盡快結束會議。」
他瞥了秦逸杰一眼示意,攏過略顯散亂的髮絲,縱使工作上發生再多難題,身經百戰的他仍處之泰然。
在秦惟岑闔上門扉後,夏蕓才將視線轉到秦逸杰身上。
雖然秦逸杰瘦骨如嶙峋,一雙與秦惟岑如出一轍的藍眸,教夏蕓看得目不轉睛,一個接一個的疑問油然而生。
當兩人面面相覷許久,夏蕓打算開口之際,兩人一致地發出飢腸轆轆的咕嚕聲,相互對看一眼後,頓時笑了開來。
「阿姨肚子餓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飯?」說話的同時夏蕓已走近他。「阿姨叫做夏蕓,你呢?剛才那個秦惟岑是你的什麼人哪?」
「我說了,妳是不是就會帶我去麥當勞?」別瞧秦逸杰小小年紀弱不禁風的樣子,小伙子可是挺會拿喬的。
夏蕓噙著笑意,瞧他與秦惟岑有著相似的神態,心底已有譜了。「嗯,我們就去麥當勞。」
「真的!好,我告訴妳,剛剛走出去的是我爸爸,我叫秦逸杰,五歲。」說到秦惟岑是他的父親時,小逸杰的雙眸底閃爍著極為得意的驕傲。
不知怎地,在聽到預期中的答案時,夏蕓心中不免湧上一股酸溜溜的滋味。不一會兒她倒漸漸釋懷,或許在她心底早就悄悄閃過這樣的可能,畢竟英挺爾雅的他是女人眼中的搶手貨,而秦逸杰的出現,令她內心浮出一圈圈的漣漪,她羨慕那個曾被他疼愛過的女人。
「我想叫妳蕓阿姨。為什麼我以前沒有看過妳?」
他專注的純真雙眸令夏蕓心生憐惜。
「因為我也不過第三次到這裡而已,你又怎會見過我呢!」
夏蕓好奇地揣想這孩子的母親是誰,會是那晚電話裡的那個女人嗎?
如果逸杰真是那女人的孩子,為何他們至今還未完婚?孩子都已經五歲了!
無論如何,現在這些都已不關夏蕓的事,這會兒她只想好好地圖個溫飽而已,於是她牽起秦逸杰的小手。「走吧,「蕓阿姨快餓扁了!」
兩人大手包著小手地走出辦公室,這舉動不只驚動了穿梭的職員,更攪亂了玻璃帷幕後,會議室裡的秦惟岑的思緒。
「夏蕓,妳要帶他去哪裡?」他飛快地奔出會議室,無視他人地嘶喊著。
秦惟岑語中充斥著不安與懷疑,夏蕓的怨懣遽然升起。「我們餓得發慌,現在要去麥當勞可以嗎,秦先生?」她一臉寫滿「你奈我何」的表情。
想起中午桌上原封不動的便當,秦惟岑頓時感到自己的肚皮也餓得凹了進去,更何況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
正值雙方對峙之時,一個人影非常突兀地擠進他們之中,暫緩了兩人緊張的情勢。
「夏蕓?!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妳。」一個身材短小福泰、淫笑橫生的男人向她打招呼。
夏蕓呆愣地望著這位穿金戴銀的俗氣男子,一時想不起他是何許人也?
「你們認識?!」秦惟岑甚為不解,語氣中還摻雜些微的酸意。
「我參加過妳的節目『堂皇男女』,妳不記得了?我們還私底下見過幾次面呢!」矮個兒故意將話說得非常曖昧不清,讓秦惟岑掀起陣陣妒意,幾乎將他的紳士風度吞沒了!他恨不得當場送男子一拳,好消減一點心頭之氣。
「哦!你好,抱歉我剛才沒認出你來。」經他語帶玄機地這麼一說,夏蕓終於想起這個厚顏無恥之徒是誰了。雖然她始終記不起他的名字,不過他這副賣弄身價、恃寵而驕的嘴臉她倒還有點印象。「不過,我還是記不得你的大名耶!」
聽見她話中的冷意,教秦惟岑一吐心中不快,但尷尬場面也使得他不得不出面圓場。
「這位鄭萬邦先生是向陽集團台灣區的總經理。」
「哦!抱歉,我已離開堂皇好些年了,方才如有冒犯之處敬請見諒,鄭總經理!」
沒有哈腰行禮,更不會和顏諂媚,夏蕓僅只微微牽動雙唇聊表歉意。隨即她就轉移心思,彷彿鄭萬邦這號人物已不存在似的。
「我們走吧!」夏蕓拉動秦逸杰的小手便轉身離去。
情勢已然和緩,秦惟岑雙拳不再緊握,幽暗的雙眸又變回似水柔情的湛藍,但他那王者霸氣卻絲毫未減。
「夏蕓,妳不可以帶他去麥當勞,妳、聽、到、了、沒、有?」看著她義無反顧地轉身離去,秦惟岑語氣中充滿了擔心。
他一字一句跋扈地怒形於色,完全不留情面的冷峻令夏蕓極為不悅,好像她會毒害他兒子似的。
「你不能吃漢堡、薯條,還是奶昔?」夏蕓語帶挑釁地,垂首徵詢正仰望著她的秦逸杰。
秦逸杰杏眼圓瞪,儼如找到一座有力的靠山一樣。「沒有。」他斬釘截鐵地說給他的父親——秦惟岑聽。
瞧他們父子倆一來一往地,讓夏蕓感到其中必有蹊蹺,可是三個人這樣公然纏鬥下去,也不是辦法。
「放心好了,那些油膩膩的垃圾食物我不會讓他吃太多的,尤其可樂更是免談,好嗎?」夏蕓軟了語氣。
她一下子就說中秦惟岑擔心的事,經過她的保證之後,他也就不再那麼堅持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31 13:05:07
第五章
站在櫃檯前他倆依序排隊,勾選欲點的餐點之後,小逸杰將今天的無理取鬧原因,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
自小就頗為老成的秦逸杰,第一次向外人承認自己的不是,除了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的翠姨外,連他父親秦惟岑都沒受過這等禮遇。
夏蕓輕撫了撫他的小腦袋安慰他,將他們之間的天倫親情盡收眼底,她感覺此刻的自已與他們好貼近,可是這並不是她今天來的目的,所以夏蕓掩藏起那分貼近的感覺,若無其事地為秦惟岑多點一份漢堡套餐,並將飲料換成他最愛的咖啡。
她才不管秦惟岑的死活,就算他為咖啡因上癮或心悸,都不關她的事。
「蕓阿姨,他最近很少喝咖啡,好像不太喜歡了,我們幫他換其他的好不好?」身長不過一百二的小逸杰,整個人趴在櫃檯上,定定地審視著墊板中的圖片。「他最近都喝這個,我們就點這個好了。」
「嗯。」他指的是柳橙汁,夏蕓倒是沒想到秦惟岑竟改了習慣。
「那你呢,你要奶昔還是可樂?」
現今哪個小孩不愛麥當勞叔叔,哪個不愛喝可樂的?夏蕓認為不該嚴禁他的喜好,偶爾一次又何妨。
「只要不過分,偶爾喝一點可樂也不要緊啊,我們點小杯的!」她准予他解禁一次。
「我有心臟病,不能喝可樂。」逸杰輕描淡寫地道出自己的病情。
經他這麼一說,好似心臟病是件稀鬆平常的事一般,不足掛齒。
「嗯!這樣的話,可樂真的不能喝。」
夏蕓表現得非常淡然,不忍讓倔強的小逸杰,察覺她絲毫的同情與憐憫。看來他略微發紫的嘴唇和那弱不禁風的白皙膚色,應該是心臟病的關係。
「我想跟妳一樣喝玉米濃湯,可是我要大杯的。」他小小的手指頭點著懸掛空中玉米濃湯的看板,非常地篤定。
「好啊,媽咪一定很辛苦的照顧你喲!」夏蕓是由衷地關心他的母親。
對於小逸杰,夏蕓有著萬分的憐惜,對於秦惟岑她卻頗不諒解。
想不到他竟會是那種撇下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無情無義地處處拈花惹草的人,夏蕓的心竟有一絲絞痛。
「她生了我之後,就……沒有了。」
小逸杰的語氣出奇平淡,但眼裡卻有著落寞,夏蕓見了十分心疼。
☆ ☆ ☆ ☆
夏蕓和秦逸杰在大快朵頤之後便返回。
他倆才踏入公司,秦惟岑就草草地將會議結束,他幾乎是用拎的把兩人拉回辦公室,扔下一室不知所措的人,以及那個矮個兒──鄭萬邦。
職員們從未見過他們的秦總曾這樣對待過女性,他們印象中的秦總一直是溫文儒雅、謙和有禮地,所以他身旁總圍繞著許多女性仰慕者。
「喏,這是你的好兒子怕你餓著,特地為你帶回來的。拿去!」
雖說是小逸杰的心意,但如果沒有夏蕓的同意,他也別想嘗到漢堡的美味。
此時秦惟岑有種說不出的歡喜,但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
秦惟岑將漢堡套餐擱在桌上,神情緊張地捉住夏蕓裸露的玉臂。「告訴我妳真的沒有懷孕嗎?還是妳瞞著我偷偷將孩子拿掉了?」
「我說沒有就沒有,沒有的事,要我怎麼拿呀!」
夏蕓眼珠子圓瞪,實在氣不過他這麼蠻橫不講理,她奮力地甩開他的手,討厭他的目中無人。
秦惟岑感到悵然,當夏蕓轉身之際,他一把將她擁入懷裡。「不可能!我跟妳一天一夜幾乎都在……」
「啊——你不要再說了!」他瘋了!他怎麼可以當著他兒子的面,提及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來,完全不顧她的感受,看見小逸杰迷惘的注視,令夏蕓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秦、秦總……」
夏蕓憤慨地推拒著秦惟岑的懷抱,在拉拉扯扯之間,小江叩門後直闖而入,教秦惟岑不得不鬆開懷抱。
「秦總,世紀銀行的廣告我們該怎麼辦?」小江相當尷尬,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秦惟岑以冰冷的口吻回覆小江這突然殺出不識時務的傢伙。「他們的黎小姐已經答應再多給我們兩星期重拍,所以你得加快腳步,盡快擬出進度表。」
「秦總,我可以重新選角嗎?」小江面有難色地問。
秦惟岑頗不以為然地質詢著小江。「我看過毛片,那個妘媧很討人喜歡,為什麼要換掉她?」
「呃……上次拍、拍攝的時候,導演把妘媧罵得好『犀利』,所……所以不管我怎麼說、怎麼求,她媽媽都不答應。」
「你說的是那個戴著厚厚鏡片、有點弱視的小女生——妘媧?」夏蕓猛然想起那個曾坐在她腿上,惹人憐愛的小女孩。「導演為什麼要罵她,她那麼可愛,他怎麼能忍心罵她?」
「也不能怪導演,她那麼怕生,要不是那幾天她媽媽一直哄啊騙的,好說歹說地才拍完,可把大家給累慘了!」
「但是……也不能罵人啊!何況她只是個孩子耶,怎麼說也應該是慢慢誘導吧!」夏蕓嘟起嫩唇,對著小江杏眼圓瞪地。
「人家可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心頭肉,為何平白無故地被你們罵?」夏蕓藉故將矛頭指向秦惟岑。「如果今天被罵的是你的兒子,我就不相信你會答應再給別人一次機會罵,難怪妘媧的媽媽說什麼也不答應。」
「那怎麼辦?夏蕓,妳就行行好,幫幫我吧!」小江惶恐無措地纏著她不放。
「我?為什麼找我,這又不關我的事,別求我!」
「拜託、拜託啦!上次妘媧一來就問怎麼沒看到妳,她一定很喜歡妳。如果妳能幫我們出馬,想必一定馬到成功。」小江見夏蕓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他更是卯足了勁地說服。
而秦惟岑則站在一旁觀看,不吭一聲。
「蕓阿姨,妳就幫幫小江哥哥嘛!」小逸杰拉扯著夏蕓連身的裙擺。
小逸杰不止在幫小江,更想幫他的父親留住夏蕓,當然也為了他自己,他在心裡盤算著一件事……
「對呀,妳幫幫我嘛!看在我們被那個天殺的李士恆弄得昏天暗地的分上,就幫我一次好不好?要不是他盜取我們的創意,今天我們也不用這麼辛苦重拍了,而且不只世紀銀行的,還有盈韡百貨、上廷汽車,算我求妳好嗎?」
自以為懷才不遇的李士恆,因為不適用而被傲世廣告提前解聘。在他要離開之前,利用職務之便,竊取了手頭上所參與執行的三個機要企劃文案。
直到一星期前,秦惟岑從同行得知李士恆帶著傲世廣告還未發表的心血,高價販賣給新崛起的廣告公司。而今秦惟岑他們正處理李士恆留下的爛攤子,公司上下被搞得焦頭爛額,個個是累得人仰馬翻。再加上秦惟岑尋芳不著,處事嚴謹的他更是變本加厲,辦公室就這麼處於低氣壓狀態,氣氛相當的凝重。
這一星期以來大夥兒可是沒人敢像以往那樣嬉笑怒罵,每個人都怕被颳大風的秦惟岑,吹得東倒西歪,叮得滿頭包。
進退兩難的夏蕓很是尷尬,這會兒她是黯然接受也不是、狠心拒絕也不行,她正一步步走向秦惟岑設下的人情陷阱裡。
「我想先和你談談,待會兒再決定,可以嗎?」
夏蕓肅靜的五官收起左右為難的惶惑,現在該是解決今兒個來的目的,她想與秦惟岑單獨地細究,該怎麼辦的就怎麼辦吧!
「逸杰,你跟小江哥哥先出去,我和你的蕓阿姨有事要商量。」
小江畢恭畢敬地帶著逸杰離開,因為他知道他們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詳談,還攸關著夏蕓會否幫他說服妘媧。
只是一個晌午而已,經過Miss胡大嘴巴一說,夏蕓求去的消息,已是傲世廣告上上下下茶餘飯後的話題了。
☆ ☆ ☆ ☆
秦惟岑將他倆支開後,便閒適地坐落在粉菊色沙發中,喜孜孜地享用夏蕓帶回來的漢堡,湛藍的雙瞳輕佻地眨了一眼,像似吃定了她一樣。
瞧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令夏蕓氣得直瞪眼,她將擺在他桌上的離職同意書拿到他面前,隨後送上一枝簽字筆。
「你先簽字,其他的一切好談。」夏蕓凹凸有致的曲線豎立在秦惟岑面前,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他。
秦惟岑手一扯,毫無預警地把她拉進懷中,瞬間她就這麼坐在他腿上。
「你幹嗎?放開我啦!」夏蕓像個活蹦亂跳的蝦子,陷落於厚軟的沙發裡,七手八腳地胡亂掙扎。越是掙扎,陷落得就越深,在他的懷裡她怎麼也站不起來。
「別再動了!再動,我手中的漢堡掉在妳身上,弄髒妳美麗的洋裝,可別怪我!」明明是他正脅迫著她,卻還笑得一臉無辜的模樣。
「秦惟岑,你到底要怎樣?」夏蕓雖然不再亂動,但他強而有力的手掌緊扣住她的纖腰,教她只得以雙手抵著他偉岸的胸膛,讓兩人之間能保有一點點距離。
被一雙柔荑按壓著的胸肌,令秦惟岑心兒狂跳不已,更感覺腿上柔軟的玉臀在波動,加上她所散發的香氣襲人,教他胯下隱隱作痛。
夏蕓看著秦惟岑一臉難受的模樣,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陡地,她的小臉蛋宛如熱鍋裡被燙紅的蝦子,瑟縮蜷曲著在他懷裡顯得嬌小的身子。
不會吧!他怎能在這個時候想到那種事情,難道他對她就僅有「那個」的想法,只把她視為洩慾的工具?
夏蕓的花樣容貌由千嬌百媚的羞怯,轉而變成忿忿不平的嘟起朱唇來,雙手更是死命抵住他的胸口。
秦惟岑看著夏蕓千變萬化的表情,於是他輕輕地將她放開,不情願地讓她離開他的懷抱,其實他也怕無法把持住自己。
「你到底簽,還是不簽?」夏蕓躲得老遠,深怕他又臨時起意把她撈了回去。
「妳不是要跟我談談,我們都還沒開始談咧,妳要我簽什麼?」秦惟岑兩手掛在西裝褲袋口,故作姿態。
「好,現在你想怎樣就儘管說吧!」夏蕓不知道自己還能忍他到什麼時候,見他玩世不恭的猖狂模樣,她就有氣。
「我要妳留在我身邊幫我。」他理所當然地說出他內心的渴望。
「辦不到!除非……」夏蕓終於拿到了主控權,滿意的笑容浮上嘴角,將下弦月變成姣美的上弦月。「除非你先簽字,然後幫我說服妘媧母女。」
「不行!這條件太簡單了,我不能答應。」
「不然……你說呀!」
「我希望妳不要走,永遠留在我身邊。」秦惟岑不過幾步就已來到夏蕓面前,在她想要閃避之際,他已捕捉住她的左腕,將她拉向自己。
「不可能,我不可能留下來,更不會永遠留在你身邊!」夏蕓側身以肩膀抵抗著他。
他都要結婚了,為何還執意將她留在身邊?難道他真想坐享齊人之福?不,她才不能忍受與人分享所愛咧!
愛?不,她才不愛他,她怎麼會愛他,實在是太可笑了,愛他?!
夏蕓在心裡犯嘀咕,事到如今她得作一些讓步才行,否則秦惟岑是不會輕易地放過她的。
「要不然,我留下來幫你一個月,之後你可以說我適應不良,或者是績效不彰也行,反正,到時你把我給解雇就對了,怎麼樣?」
「三個月,最少三個月。」秦惟岑心中盤算著,三個月內他要讓她愛上他、離不開他!
「好,就三個月!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秦惟岑飛快地轉過身,面對面地把她摟貼得很緊,他不容許兩人之間隔著任何空隙。「說,妳還有什麼條件?」
「一、這三個月內,你、秦惟岑不可以碰我;二、倘若你不守承諾,就得提前終止契約讓我離開,再不然你得支付我一百八十萬新台幣。」誰怕誰呀!夏蕓大眼瞪小眼地與他鼻貼鼻瞪視。
一百八十萬不多也不少,等於傲世廣告三年的解約金。夏蕓並不是個貪婪之人,她只想拿回自己的自由,如此而已。
「好。」別說一百八十萬,就算一千八百萬秦惟岑都願意,只要夏蕓能和他在一起,就是傾家蕩產他也肯。
「不過……」他專注的凝視,令她快不能呼吸了。「為了說服妘媧,我還有兩個但書。」
她讓自己說話的聲音,盡量顯得輕鬆自在,裝作對他的懷抱毫不在意的樣子。可惜,她說話的音量,洩漏了她正慌張得厲害。
秦惟岑空出一手,扶起她嬌憨的紅頰。「妳還有多少個但書,一次說完它。」他輕聲細語地說著,但他環繞著柳腰的手,說什麼都不肯放。
這古靈精怪的丫頭,到底還有多少條件裝在小腦袋瓜裡?他實在搞不懂她為何總是盡想些推搪他的主意,他們之間難道就不能平心靜氣,好好談談他們的未來?
「我希望重拍的時候,導演不再是之前那位;還有逸杰得幫我一起遊說。」
瞧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教秦惟岑怎能忍心拒絕。「妳都這麼說了,我能說不嗎?」
秦惟岑可是破天荒地,讓秦逸杰介入他的工作。從前有多少同業覬覦著他的兒子,他連吭都不吭一聲地回絕,而且自主性極高的逸杰,對於拍廣告更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當說客,那就得問他自己了!
不過秦惟岑並不擔心這點,照今天下午逸杰纏黏著夏蕓的程度,想必他一定會高舉雙手贊成。
「但是逸杰方面……」這時秦惟岑竟肯鬆開她,舉起桌上黃橙橙的柳橙汁,打開杯蓋將它一仰而盡。
「逸杰,逸杰怎麼樣?」夏蕓像個跟屁蟲般,眼巴巴地望著他,如果沒有逸杰她得費上好一番工夫呀!
秦惟岑好不瀟灑地將手中的空杯,越過辦公桌往紙簍一扔,神射手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三分球擦板得分。「要逸杰當說客可以,不過……妳得和以前一樣住我那。」
「啊!為什麼?」夏蕓眼眸睜得似牛鈴大。
她就說嘛!他怎會這麼簡單地放過她,他的色心又開始氾濫了,才答應不碰她,現在竟想以逸杰之名覬覦她。
「妳不只得住我那兒,而且還得幫我照顧逸杰幾天,因為過兩天我要去一趟東京,希望妳能幫我。」他倏地攫住她的皓腕扣在胸口,瞳眸緊勾著她俏麗的臉蛋。「不然的話……就不止是三個月而已!」
秦惟岑擺明了得寸進尺,就算不能碰她,也不能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他可是打定要在三個月之內教夏芸點頭嫁給他。
「住就住嘛!你敢碰我一下,咱們就……拜拜了。」夏蕓甩開他的鉗制,坐上他的寶座,在電腦前敲打著。「為了捍衛自己,你要簽下我擬的這張切結書,到時我再用這張切結書換取你的離職同意書,或是一百八十萬。」
說罷,一陣鏗鏘聲跟隨著靜止,夏蕓將列印機上剛出爐的切結書雙手奉上。
秦惟岑無奈的閉上眼搖搖頭,他算是服了這小女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31 13:06:35
第六章
黑色賓士六百悄悄地駛進車庫,秦惟岑幸福洋溢地端詳著車子裡依然安沉在夢鄉中的兩人。
一直在幫他照顧逸杰的翠姨,因為在紐西蘭留學的兒子發生了一些狀況,而心急如焚地匆忙趕往探視,以至於秦惟岑得親自照顧逸杰,並送他上下托兒所;他還刻意將平時晚上的工作排開,才不致讓只有五歲的逸杰一個人落單。
華燈初上,秦惟岑便趕緊將手邊的工作告一段落,陪同夏蕓他倆一塊造訪妘媧家。
遊說的過程竟然出奇地順利,並且,他們還意外地得到一頓歡笑聲不斷、祥和豐盛的晚餐。
與妘媧家人揮手道別之後,他們便直奔夏蕓的住所。
夏蕓就在父子倆的監督和幫忙下,收拾簡易的行囊,回到秦惟岑坐落在市郊半山腰中豪華精緻的別墅。
夏蕓和逸杰早在行駛的途中,就已相繼地睡去了,到家後,他先將逸杰抱至他房間,再將夏蕓抱至自己的房間,和衣睡躺在床上。
夜幕低垂,秦惟岑心滿意足地看著正躺在身旁安然沉睡的夏蕓。
輕裳羅裙包裹下勻稱修長的雙腿,因呼吸而起伏的窈窕嬌軀,嘟圓微啟的雙唇,迷惑了秦惟岑的意識,他不由自主地靠向夏蕓。想像冰肌玉膚的細緻滑順,想像她那天媚態橫生的銷魂模樣,想像自己融解在她體內的滿足,他再也無法忍受這折磨了。
秦惟岑垂涎著夏蕓嬌艷欲滴的櫻唇,她輕啟的唇瓣凝聚了他的情慾,近在咫尺的誘惑,他正與她立下的契約交戰著……
他怎能捨棄已到嘴邊的美味呢!也許淺淺的親吻並不為過啊!秦惟岑決定在不過火的程度下縱容自己一回。
在夏蕓覺醒之前他就會停止,於是他緩緩地欺上她潤澤的紅唇……
他吮起一片唇瓣,驚擾了熟睡中的夏蕓,他忽地心頭一悸,靜待夏蕓扭動身子安穩後,秦惟岑再一次試探性地輕觸她的唇,見她並未轉醒後,他一點一點地開始放肆暱吻著。
他悄悄地撬開她的牙關,探入舌尖席捲她口中的甘美。他的吻像是啟動了夏蕓慾望的開關,她纖柔的裸臂環上秦惟岑的頸肩,並熱情地回應著他的炙吻。
四片焰唇倏然糾結成一團,滾燙的氣息噴拂著他們彼此,一時之間令兩人難捨難分……
「嗯……嗯……」兩人情難自禁地呢喃著,情色的旋律迴盪在謐靜的寢室中。
一向狂狷的秦惟岑卻始終不敢髒越,俯首親吻同時,他拱著胸膛和臂膀就是不讓強壯的軀體貼黏著她的嬌軀,他怕自己會把持不住而悔憾一生。
但是,情慾高漲的夏蕓在迷迷糊糊之中拱起身子,兩團玉乳隆起的胸脯就這麼地輕蹭著他的胸肌,這樣致命的誘惑幾乎教秦惟岑徹底崩潰。
「啊——」激烈的熱吻,教夏蕓從睡夢中甦醒。唇舌還在交纏地濕吻,龐然大臉整個籠罩在她眼前,驚惶中她除了尖叫,還是尖叫。
「嗨,妳醒了!」他半瞇著藍眸瞅住她的呆滯,坦然處之。「妳真的沒有懷孕?」
「懷孕?」不會吧,他居然還惦記著這件事情。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當夏蕓回神之際,才發覺自己的雙臂仍緊環著秦惟岑的頸肩,她羞愧得連忙撤回雙臂。「沒懷孕的原因,如果不是我當時正值安全期,就是你有問題。」
她竟敢說一個大男人「那個」有問題,她是不想活了不成!
「妳說什麼?」他有問題?秦惟岑絕對相信自己的能耐。有問題的絕不是他,而是他播種的時機不對,這令他感到非常惋歎。
秦惟岑一徑以為只要讓夏芸懷有他的骨肉,就等於擒獲她的心,然後她便會死心塌地跟著他一輩子。葉梅姁就是如此,不惜一切留下秦逸杰來見證自己與秦惟岑的曾經,就算是剎那間,亦是永恆!
縱然一時失算,他可不會讓夏蕓再次輕易溜走,雖說漫長的三個月碰不得她,但——銳利的雙眸玩味地掃視她全身一遍,然後挺身故作撲向她狀!
「你想做什麼?」她羞紅的臉頰似熟透的蘋果,她曉得自己方才也享受著那一吻,但那是他趁人之危,並不能怪罪於置身混沌中的她呀!「難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還是……」
一道念頭閃過夏蕓的腦門,假如剛剛她沒有及時醒來的話,那麼他所做的事絕不僅僅是親吻而已,恐怕還會……還會……
「我怎麼可能忘掉我們的約定,那張簽有我名字的切結書,還在妳的手裡呢!」充滿野性的秦惟岑緩緩地匍匐前進,襲向虛張聲勢的夏蕓。「就算要毀約,也要等到最後一天才劃算。」他粗嗄低語著,深邃的眸子直勾著她,覬覦的意味十分濃厚。
「你……」他說出夏蕓萬萬料想不到的事。
對!他可以在最後一天非禮她、蹂躪她;在約滿之際,盡情地享用後再簽下同意書,卻不必負任何責任!
對,他真是這樣想的。他要將她萃取殆盡之後,拍拍屁股後,和別的女人結婚去!
夏蕓豁然明白之際,赫然瞧見左邊門牆上掛著包覆一層塑膠套的衣服,那是她那天被他拿去送洗的衣服;吊在前面還有兩件眼熟的小東西,再仔細地看清楚,竟是她幾近透明的貼身內衣褲!
這個男人怎麼這樣毫無顧忌地,將她的貼身衣物懸掛在這麼明顯的地方,他可以先擱在衣櫃裡呀!
「走吧!我帶妳去妳的房間。」秦惟岑縱身躍下床走出寢室,佇足在一扇門窗之隔的書房。
方才將夏蕓抱上自己的床,原是想讓她能和他先同眠一夜,多享受一次有她睡在身側的夜晚,卻沒想到自己的情不自禁驚擾了她,教他感到萬分可惜。
「不用了,我就睡這裡。」夏蕓慢慢地爬下床四處觀望著。「我帶來的行李在哪?」
她絕不能讓他的奸計得逞,而且一定得緊守最後一道防線,只要他一犯規,逮住他的小辮子之後,她便能提早逃離他的魔掌,與他劃清界線。
在秦惟岑目瞪口呆下,夏蕓尋獲擱置在門扉旁的行李。她提起行李走進更衣室前,順手將門牆上的衣物帶走,盡速往浴室裡前進,沒有一絲猶豫與侷促。
就這麼留下一臉愕然的秦惟岑,呆立在偌大明亮的書房中。
待夏蕓自浴室出來後,穿著一襲粉紫色細肩帶絲織輕柔睡衣的她,益發顯得玉膚嬌嫩細緻,而若隱若現的玲瓏曲線倏地擄掠秦惟岑那雙晶瑩熾灼的藍眸,令他驚艷得小鹿不斷地橫衝直撞,也教他陡然瞭解她心懷的伎倆。
「雖然我同意睡在這裡,但並不表示我願意和你共用一張被子。」她學著逢迎諂媚的女子勾引著男人的模樣,婀娜地走過他的身旁,她的肩頭還故意似有若無地擦身觸過他裸露的胸肌呢!
她惹火的舉止正誘殺著他的意志力,他卻只能視若無睹地無所作為。
長夜漫漫,特意側身而眠的秦惟岑,最後不得不捲起鋪蓋形單影隻地離開。他無法忽略夏蕓的存在;她輕輕的蠕身都讓他覺得床墊好似顛簸得厲害,搖晃得令他心慌意亂。
而夏蕓就在他忍無可忍離開後,安安心心地沉醉夢鄉。
秦惟岑躺在隔壁原本預備給夏蕓睡的水床,眼睜睜地看著本來該是她看的天花板,他翻來覆去地輾轉難眠。
他聽著自己躁動的心跳,回味那餘波蕩漾且活色生香的美景;倏地秦惟岑坐起,他豈能就這樣被她輕易擊潰,他得重整旗鼓再度披掛上陣重返戰場,有道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相信自己對她而言,也有著吸引力及影響力。
秦惟岑又悄悄地摸上他們的溫床,伸臂攬回屬於他的小美人。擁抱著令他如癡如醉的軟膚玉骨,這下終可教他甘心地寧神閉目了。
熟睡中的夏蕓夾著薄被被他從身後擁入,兩人猶如密不可分的藩籬與籐蔓,相偎相倚地纏繞成一對人羨人愛的神仙眷侶,共度浪漫的夏夜……
被晨曦吻醒的夏蕓,看著還算安分包圍著她的雙臂,她微擰起眉瞧他一臉幸福的模樣,這一次她的美人計鄭重地宣告失敗。
但她絕不因此退縮,未來的日子裡他總會降服中計的。
☆ ☆ ☆ ☆
這兩天秦惟岑挾著夏蕓在大台北地區不停地奔波,因為今晚他就要搭乘班機飛往東京。
他多麼希望能夠帶著夏蕓前往,可是在這裡有太多工作需要她協助處理;還有他的寶貝兒子還端賴她照料。
於是,他只能冀望這次的前制會議能進行得很順利,令麗水堂社長滿意地點頭,讓他能盡早回到這既美麗又可愛的台北。
他倆才踏出公司玄關的電梯,小江就扯開嗓門,大聲地對著工程部嘶喊著:「夏蕓回來了!」
小江並未提及秦惟岑,單指夏蕓一人,像似在向某人通報一般,令他倆相當好奇。
不一會兒,從工程部衝出一位仁兄,他驚艷中帶著一分莫名的雀躍,直向夏蕓逼近。
「真的是妳,夏蕓!」眉開眼笑的白廷育,興奮地打著招呼。
「學長?!」學長怎麼會在這裡?再次見到他夏蕓並不覺得難受,只是愣愣地盯著白廷育,半天說不上一句。
「沒想到真的是妳!」白廷育一時也不好說什麼,他們已有五年不見了。「當我看到那份沒有照片的履歷表時,我就想世上應該不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果然……」當著秦惟岑的面,白廷育突然興奮地擁著呆愣的夏蕓,神情中有著失而復得的喜悅。
秦惟岑心裡老大不爽地看著他熱情地擁抱夏蕓,顯然他倆之間的交情非比尋常。
「我、我……」夏蕓怯生生地讓白廷育抱個滿懷,但在看見秦惟岑噴火的藍眸時,她猛然地推開白廷育。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移民到華盛頓DC了嗎?」
白廷育是夏蕓的初戀情人,是她從高中至大學高她兩屆的學長。相見的一剎那,幾乎是天雷勾動地火的一見鍾情。
兩人的戀情直到白廷育大學畢業,領著獎學金準備出國至紐約深造之際,白廷育帶著忐忑的心希望得到夏蕓的承諾。他就要赴美深造了,那種不上不下的心情教他十分難受,他深怕兩人的關係無法抵抗遠距離的愛情。
當時夏蕓被白廷育赤誠的瞳眸給沖昏了頭,願意為他以身相許。可是,就在他熱情地愛撫她、為她寬衣解帶之際,夏蕓遽然像是驚弓之鳥,將白廷育付出的熱情全都澆熄……
此後,愧疚不已的夏蕓刻意與白廷育疏離,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若無其事地和他一如往昔。白廷育則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離開台灣,而夏蕓竟在他出國後,馬上休學到台北闖天下,為的就是讓他徹底忘了她。
隔年,白廷育的父母結束台灣的事業,舉家移民至距離紐約不算太遠的華盛頓特區。不久夏蕓的父親被公司升調至上海拓展業務後,她的父母也就長住上海了。
當白廷育趁著暑期空檔飛回台灣時,發現早已人去樓空,雙方從此斷了音訊。
再見到夏蕓他有說不出的狂喜,然而他卻沒有得到她相同的回應。夏蕓冷冷地推拒他的擁抱,唇上淺淺的微笑,讓白廷育感到十分生疏。
「哇唔——好羨慕喔!」驀地湧來一堆人,大夥兒都被白廷育大膽的舉動給嚇一跳!怎麼,他們很熟嗎?
「夏蕓真的是你的學妹啊?」Miss胡撥開人群湊近他們。「夏蕓,妳能被秦總錄取可得好好感謝白導!要不是他執意保留妳,妳那不完整的履歷表可能已經進了碎紙機嘍。」
那份簡單得可憐的履歷表是被裴蕾掉包替她寄的,她存有私心想要夏蕓重回堂皇傳播和她一起打拼,卻沒想到陰錯陽差下,夏蕓還是逃不過秦惟岑的掌心。
「太好了,有夏蕓和白導一起負責世紀銀行的形象廣告,就算天塌下來我都不用怕嘍。」突然輕鬆不少的小江,重任終於卸了大半。
可是,秦惟岑幽深的眸光卻更加凜冽了,為了夏蕓的但書——不得再用上次的導演,白廷育可是他自己欽點來的,怪不得任何人。
「你們沒有工作了嗎?」秦惟岑冷冷地斥喝,大夥兒立刻一哄而散,然後他就逕自走回辦公室。「夏蕓,妳還愣著幹什麼!」
他頭也不回地冷哼一句,將夏蕓匆匆斥回,只餘下一臉茫然的白廷育不明所以。
☆ ☆ ☆ ☆
秦惟岑佇立在琥珀色的落地窗前,生悶氣地眺望車水馬龍的街道。
時鐘滴答滴答地在夏蕓心裡敲打著,她假裝忙著三點鐘的會議資料。忽然間,餘光掃射到秦惟岑衝著她而來的視線,專注得教她無法漠視。
「你不要站在那裡好不好?很嚇人欸!」
秦惟岑乾脆將身上的重心全倚在身後的強化玻璃窗上,絲毫不在意身處十八層樓高,令她不由得心驚膽戰。
「怎麼……妳怕我會掉下去?妳會關心我?」倏地,他興起捉弄她的念頭,故意向後滑了一下,好似要往後倒去。
這一瞬間夏蕓嚇得瞪目失聲,驚惶得手一軟,手中資料如雪片般四處飛散,她立即拔腿奔向他。
秦惟岑擁住投奔而來的夏蕓,將她緊緊地抱個滿懷。他要報一「抱」之仇,他不要別人擁著她,他多想帶她走,他怎能單獨留下她……他多希望自己做得到啊!
「哈哈——被騙了!」他刻意放肆地狂笑,藉以掩飾自己脆弱的一面。
「你……」夏蕓真的被他嚇壞了,他竟這樣玩弄她,她氣呼呼地猛捶打他的胸膛。「你太過分了!過分、過分……」她捶得很重很重,不自覺地哭了起來,淚潺潺流個不停,控制不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非常內疚地捧起淚如雨下的嬌顏,拭去不斷竄流的淚水。
「我不會再騙妳了,我發誓!」她婆娑的淚令他心疼極了。「妳別哭了!」
他會心疼她流淚?他喜歡上她了嗎?夏蕓怔怔地瞧著秦惟岑為她焦急的容顏,她暗地思忖著。
夏芸還跪坐在秦惟岑腿上,她的雙拳仍在他雄偉的胸膛上,兩人坐在地毯上,而他雙掌捧住她淚流滿面的小臉,四目相對地氣氛非常的曖昧。
他清澈而深沉的湛藍眸中映出她淚痕斑斑的小臉,她紅艷的小嘴吸引著他,兩人的雙唇逐漸貼近,交織成美麗的圖畫……
他將捧著她嬌顏的一掌移到她的後腦勺,另一掌挪到她纖柔的柳腰,使力地把她擁貼向自己。
他的唇舌與她的相互吸吮著,炙熱的電流竄過兩人全身,烈火在他倆體內引燃,同時焚燒著他的慾望……
他抵在她腦後的手掌滑至她筆直的背脊,接著雙掌無法克制地扣住她的腰際,他奮而挺起腰桿撐持著她的嬌軀,令他賁起的驕傲抵在她生嫩處。隔閡著兩人的衣物,她感覺到他的硬挺在磨蹭著。
忽地夏蕓恍然覺醒,她怎可以再任由他在這裡這樣胡作非為;如果有誰忽地闖了進來,今後她該如何做人啊?就算她能重獲自由,名譽卻也因此而掃地。
「你別再得寸進尺了!」她連忙掙開他的桎梏,羞赧地轉身迴避這多麼尷尬的場面。
如閃電般,秦惟岑一手擒住夏蕓纖細無骨的裸臂,他還想要她更多。「夏蕓!」
然而,夏蕓拒意甚堅讓他溫柔丕變,陡地惱羞成怒起來。
「告訴妳,妳只是白廷育的學妹。」只要從夏蕓嘴裡聽到這句話,他就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妳說啊!」
「不是,他不止是我的學長,他是我的舊情人。」她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教他失去理智,將她的手臂掐得更緊,並捏痛了她。
但她就是不向他求饒,益發挑釁地說:「他還是我的初戀情人,怎樣?」
初戀情人?!秦惟岑猶如晴天霹靂,他心底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有種不祥的預感。
從剛剛白廷育的表情,秦惟岑瞭解他依然愛著夏蕓,但,當初他們為何會分手?
倏地,秦惟岑的心變得沉甸甸的,他實在不懂夏蕓究竟有沒有愛上自己?一會兒與他纏綿悱惻難分難解,一會兒又毫無眷戀與他怒目相向。她到底是愛,還是不愛?
他若有所思地鬆開她的臂膀,一道道淤青印在她嫩白的裸臂上,教他錯愕不已!
秦惟岑痛斥著自己怎會失手弄傷了她,眉頭更是糾葛地鎖在一起。
他會心疼嗎?不,他才不會心疼,他只是有一點內疚!他只不過把她當作婚前的祭品,視她為緊張忙碌生活中洩慾的工具而已!
對的,別被他的演技給蒙騙,他絕對是個害人不淺的花花公子!夏蕓沉痛地在心底告訴自己。
她無視於手臂的淤傷,回過身蹲在地上,默默的拾起一張張散落一地的資料。
她的背影是那麼地嬌弱、那麼地頑強,令他好生自責。
秦惟岑跟著蹲下去,幫忙撿起四散的紙張……
☆ ☆ ☆ ☆
「岑哥!」
葉蘭嫈從雪梨觀摩世界A4廣告大展回來,大展一結束,她便歸心似箭地速速趕回來。
才不過離開公司五天而已,她就覺得與秦惟岑宛如分離了五年之久!回到台灣,葉蘭嫈就急忙趕到公司他的辦公室。
在秦惟岑還沒弄清楚狀況時,葉蘭嫈已飛奔撲入他的懷抱,並將他手上整理好的紙張,又撞飛了開來。
「蘭嫈,妳看妳做的好事!」秦惟岑無奈地輕斥她的魯莽。
「對不起嘛!人家實在是太想你了。」葉蘭嫈吐吐小舌,一臉無辜地向他嬌唱著。「大不了,待會兒我叫我的秘書來撿就好了!」
這個聲音?!這個女聲該不會是那通電話裡頭的……
夏蕓被身後矯揉造作的女聲給驚駭住,猛然回眸竟看見一個有著高佻火辣身材的女子,和秦惟岑緊密地纏繞在一塊。
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打情罵俏,她心中竟不由得竄起酸澀滋味。
對,就是這個聲音,原來這冶艷惹火的女人就是他將要結婚的對象。
而他們居然視若無睹地,當著她的面公然卿卿我我起來,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蘭嫈好了,別再鬧了!」剝都剝不開她那牛皮糖般死纏的雙臂,秦惟岑感受到夏蕓不悅的冷眸,他終於忍無可忍地斥喝著。「妳鬧夠了沒有!」
由秦惟岑焦灼的目光,葉蘭嫈才發覺現場還有其他人在。
葉蘭嫈順勢望見背後的夏蕓,驚愕中慌忙將癡纏的雙臂收回,可是那分錯愕很快地被憤怒給替代。「妳幹麼站在這裡,想嚇死人啊!」
「蘭嫈別亂來!她是我的助理,夏蕓。」秦惟岑一把將嬌生慣養的葉蘭嫈攔住,箍住她的手臂為夏蕓介紹。「這位是傲世廣告的總經理,也是董事長的千金。除此之外……沒別的。」
秦惟岑刻意地將他和葉蘭嫈的關係撇清,希望讓夏蕓能明白一切不過是誤會一場。
他的劃清界線,讓葉蘭嫈相當的不甘心。「誰說沒別的,至少我還是逸杰的小阿姨咧!」
自從葉蘭嫈進門到現在,夏蕓還沒有機會說上半句話。
她是逸杰的小阿姨!那就是說秦惟岑的前妻是她的姐姐,她們兩姐妹都愛上秦惟岑!不過能夠相繼嫁給他,她們兩姐妹是何等的幸運。
夏蕓眸光忽地黯然失色,終於明白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了。
不是畏懼葉蘭嫈高高在上的頭銜,更不是害怕她盛氣凌人的模樣,其實夏蕓從她決定復職開始,就沒打算和她爭些什麼。
頂多三個月,她就會自動離開傲世,與秦惟岑分道揚鑣,也就沒什麼好與葉蘭嫈一般計較。
「葉總經理,您好。」她淡淡地招呼。
夏蕓只是簡單的一句,葉蘭嫈更覺得自己再待不下去,吭也不吭一句就扭頭打道回府,充分顯現出她那大小姐的氣焰。
☆ ☆ ☆ ☆
傲世廣告是一間非常活潑和諧、員工向心力十足的公司,由會中議程就可看得出來,大家無不是絞盡腦汁地踴躍提議,齊心協力地共度李士恆引起的難關。
就算遇到盲點,經秦惟岑雄才睿智的指引下,前制執行會議就在簡潔明快中得到圓滿的結果。
「盈韡百貨的廣告總算完成了,剩下的……小江由你繼續負責執行上廷汽車的新發售和世紀銀行的形象。除了妘媧的部分,世紀銀行的其他通告你都得再確認,夏蕓只幫你照顧妘媧一個人,這六天她還得負責全部的監製,你不能把世紀的全賴給她。」
秦惟岑擔心小江會採用哀兵姿態,央求夏蕓憐憫他,而吃下世紀的廣告重擔,他太瞭解小江這傢伙了。
「白老弟,謝謝你願意臨時接下這個案子。」雖然秦惟岑仍心存芥蒂,但在這危急時刻,白廷育確實是最佳人選。「麻煩你了!」
白廷育在秦惟岑心裡可是一等一的導演,足以較勁的好手。他承接的案子可謂是應接不暇,通常得需在三個月以前排定,如果不是秦惟岑親自欽點,從未有過臨時接拍的記錄。
想當初回來台灣時,要不是得到秦惟岑賞識,三年來他在廣告界也不會走得這樣順利。
再說,白廷育還得好好感謝他,他才能與夏蕓多一些相處的時光,能夠有機會和她重修舊好。
「至於向陽集團的兒童基金廣告……」秦惟岑思索了一會兒。「我覺得還得從長計議;不過可以先擬定一份企劃,我希望在東京時就能看到。」
夏蕓瞧了一下手腕上的錶,秦惟岑立刻明白是該去接逸杰下課的時候了。
「就這樣了!我不在的這六天就交給夏蕓,其他的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秦惟岑為前制執行會議畫上句點後,匆匆地正想偕同夏蕓走出會議室的當兒──
「你們開完會了嗎?那麼我有話要和你們秦總說。」葉蘭嫈忽然闖入,輕聲細語地詢問一室的人,當然大夥兒又是一哄即閃,只有夏蕓被秦惟岑給強拉下來。
「岑哥,等一下我們是坐你的車,還是我的?」葉蘭嫈故意挑釁地看了夏蕓一眼。
「現在我們要去接逸杰,不能順便載妳一程。」秦惟岑仍舊像哄小朋友那樣哄她。「我沒時間跟妳聊了。夏蕓走吧!」
「等一下!」葉蘭嫈羞憤地攔阻他倆的去路。「我說的是我們兩個晚上一起去東京的時候,是開你的還是我的車去機場啦!」
「妳要去東京?妳去東京做什麼?」秦惟岑被她胡亂攪和給弄迷糊了。
葉蘭嫈露出今天最志得意滿的笑容。「跟你去開會啊,我們還可以隨便來個東京假期,譜個東京之戀,或是辦一場閃電婚禮我也不介意喔!」
東京之戀?閃電婚禮?這兩個名詞反覆迴盪在夏蕓的耳際。
葉蘭嫈的這兩句話輕易地刺痛了夏蕓,令她的心口一陣收縮。
「妳從雪梨特地趕回來,就是為了和我去東京?」秦惟岑知道她又在任性了,如果不是葉老,如果她不是葉梅姁的妹妹,今天說什麼他都要給她難看!
「好了,妳別胡鬧了!」秦惟岑拉著夏蕓轉身離去,拋下一臉氣惱的葉蘭嫈。
「岑哥,我跟你說我跟定你了!」葉蘭嫈咆哮如雷地朝兩人的背影吼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31 13:07:05
第七章
葉蘭嫈終究還是隨同秦惟岑去了東京。
「夏蕓……」白廷育在後方喊住她。「妳要去哪?有急事?讓我送妳。」
夏蕓闔上辦公室的門後,勾起唇角微笑道:「不用,秦總把車子留給我用。逸杰今天最後一天上課,明天幼稚園就開始放暑假了,我得先去接他,然後才到林口片場。你呢?」
「到淡水拍夜景。」以前她去哪兒都是由他負責接送,看來昔日那個人見猶憐的夏蕓現在已能獨當一面了,白廷育不由地感歎萬千。「走吧!一起下樓。」
噹——
電梯門開啟,兩人同時走進電梯,不小心在狹隘的窄門前撞個正著!
「啊!」夏蕓輕聲驚叫,她輕盈的身子被他撞得失去重心。
白廷育慌忙地攙扶她一把,他們從不曾這樣沒默契過,這令他相當懊惱。「沒事吧?」
夏蕓踉蹌地扶著牆面猛搖頭。
「我們的默契變差了。」白廷育話中有淡淡的惆悵,雙瞳直睨著她。「本來以為會在面試那一天跟妳相見,我還計劃給妳一個久別重逢的驚喜。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我連夜將片子殺青,把工程班底的兄弟扔下,獨自一人從泰國趕回來,結果……」
白廷青黯然地按下B3的鈕,電梯門關上直線下沉,心也跟著慢慢地下沉。
「結果,秦大哥竟臨時接了一支MTV去香港,只好把後面兩天的面試取消。倘若不是我去泰國前,請Miss胡幫忙多關照妳,那天她就不會雞婆地通知最後一天才面試的妳來了。」
「你是說我本來連面試的機會都沒有?!」夏蕓懊惱著,假使當初就將她捨棄掉,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也不能怪秦大哥!除了公司的廣告之外,他還有許多自動送上門的短片、MTV之類的外務,讓他每天忙得不可開交。所以公司一直在為他物色幾位助理,但這三年來沒一個他滿意的,直到妳……」
「其實……我原本沒打算來面試,要不是那個時候恰好人在附近,不然……」
兩人面對著鏡面的電梯門,看著前方彼此的身影,夏蕓沒敢對上他真摯的眼眸,悄悄地將視線擺往板面上的液晶數字,心裡暗斥為何數字降得這麼緩慢。
「為什麼不打算來?為什麼妳的履歷表這麼寒酸?妳明明會說一口流利的英文,而且妳離開堂皇之後就去日本留學,妳現在應該能說上道地的日文吧?」
白廷育愕然地質問夏蕓,她明明有傲人的條件足以所向披靡,輕易地脫穎而出,她卻刻意地隱藏自己,要不然這次跟隨秦惟岑赴日洽談廣告業務的人,肯定是她。
發覺夏蕓總是有意無意地避著他,但他絕不是那種會吃了她的豺狼虎豹,她應該曉得他對她是多麼的尊重啊!
「你知道我去了日本?!誰告訴你的?」對於白廷育竟能洞悉她這麼多經歷,令夏蕓頗為驚訝。
「裴蕾……」
「蕾蕾!你看到我的履歷表知道我曾經待過堂皇,所以就依循問到蕾蕾身上?」不待他將話說完,夏蕓說出自己的臆測。
裴蕾從未提及白廷育在找她,這令她不解?裴蕾從不隱瞞她任何事呀!
瞧夏蕓惶惑焦急的模樣,讓白廷育覺得這五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不完全是。兩年前我以為會在堂皇男女錄影棚見到妳,沒想到會是虛晃一招,最後還是被上帝耍了!於是我問工作人員才曉得妳不負責這個節目。」
白廷育一臉惋惜,黑眸更加熾熱。「裴蕾知道我是妳的學長後,才肯說妳已離職去了日本,其他的她什麼都不肯多說。」
因節目中優質男主角較難尋,為此身為製作人的裴蕾只好祭出美色,亮出「堂皇四美」的王牌,引來更多男性報名參加。
因而有不少男性想透過節目進而與「堂皇四美」交往,而白廷育的目標自然是夏蕓。
「你說兩年前,不是最近?」她這才恍然明白,她差一點就錯怪了裴蕾。「可是……那時你怎會誤以為我在堂皇男女,難道你曾經見過我?」
「說來也真是巧,那次裴蕾拜託易俊宜,希望秦大哥能夠參加她的節目,但是他壓根兒沒那個意思,所以就求我幫他擋一擋,我可是兄命難為!於是我要他先去面談會場瞭解狀況,我再抽空到現場填寫資料,萬萬沒料到會在那裡看見妳!」
好不容易白廷育終於面露喜色,但沒多久又被一層愁雲慘霧掩蓋了。
「當時妳正在面談室一角密談,我還告訴秦大哥我遇見了初戀情人,可惜……我填好資料進去面談的時候,妳已不見蹤影。」
就在白廷育五味雜陳地回憶往事時,夏蕓卻被嚇得俏臉陣青陣白,一個極具戲劇性的驚悚畫面浮現在她腦海。
不會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兩年前的農曆正月,幸福百貨公司的十樓,「堂皇男女」節目製作會場。
夏蕓形色匆匆地離開會場,慌慌張張地衝向電梯,然而電梯口卻是人滿為患,在情況急迫之下夏蕓只好選擇手扶梯,倉皇地在手扶梯上一層接一層的疾走著。
而被邀來參加「堂皇男女」節目的秦惟岑,在會場入口碰到白廷育,獲悉白廷育的初戀情人在裡頭,為了重拾舊情已決定頂替參加節目,秦惟岑自覺重任已了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於是轉身搭乘手扶梯下樓離去。
啪噠啪噠的腳步聲在手扶梯間迴響,不料一個踩空,夏蕓踉蹌地就要墜落之際,一隻伸長的臂膀及時將她撈進懷裡,連她那鬼哭神號的尖叫聲也一併沒入他懷中。
「妳還好吧?」秦惟岑耐住性子,等待這冒冒失失的美嬌娘抬起頭來謝禮。
雖然裹著一件長大衣,他仍能感覺到懷中女子纖細的柳腰、玲瓏有致的身材,波浪般的烏黑長髮,還有渾身透著一股誘人的清香。
糗大了!夏蕓豈敢抬頭面對眼前的英雄,她早已羞得面紅耳赤不敢面對現實了。
「妳不看我也得看前面,要不然再摔跤,我可不一定來得及再抱妳一把。」秦惟岑咧開一口白牙,取笑她。
「對不起!謝謝你拉我一把,我……」
夏蕓被嚇得連忙推開他,仰望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個頭的秦惟岑,他墨綠色鏡片下的凝眸教她驀地一怔,同時,秦惟岑也被她的容貌給驚愣住!
竟然是她!是那個讓他翹首佇望整整找了一年的淚人兒,那個能教他禁慾五年之久的小美人。而今她那哽咽啜泣的可憐模樣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桃腮杏臉,分外引人心動!
這分從天而降的喜悅讓秦惟岑忘卻週遭的一切,也忘卻自己的姓名,視線緊鎖住她的雙瞳,為她傾心不已。
他眨也不眨的直瞧著夏蕓,直到她甩開揪住她手臂的大掌,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抱歉,我得盡快趕去演唱會,我的朋友還在等我,有機會再重重地酬謝你。」
說完,她的身影已奔出百貨公司大門,縮進招來的計程車裡。
秦惟岑扯開嗓子對她急急呼叫:「誰的演唱會?」
紛擾不休的喇叭聲和緊閉的玻璃窗阻礙了夏蕓的聽力,她看到鶴立雞群的他嘴裡不知在嚷嚷著什麼,於是她按下車窗大聲回應:「你說什麼?」
「我說妳去看誰的演唱會?」
「安海諾的,在足球場——」夏蕓就這樣看著穿著駱駝色皮衣的他身形漸行漸遠,秦惟岑嘴裡似乎還在說些什麼,可惜她卻再也聽不清楚了。
「妳叫什麼名字?噯!妳有沒有……聽到?」秦惟岑猿臂直揮著,眼看無法得到他最想得到的答案,所有的氣力恍若在瞬間消失,僅能默默看著她隨風而逝。
夏蕓恍然大悟,秦惟岑魁梧頎長的身影還映在她的雙瞳中。
原來他倆早在兩年前就有過一面之緣,難怪當初乍見他時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要不是那時他掛著一副太陽眼鏡,擋住了他迷人深邃的湛藍眼瞳,她一定會當場想起他來。
「夏蕓……夏蕓妳怎麼了?已經到了。」白廷育輕搖她的肩頭,搖醒了她的神志。
「沒、沒什麼,想著想著就出神了。」初初回神,她的聲音仍有點恍惚。「當時我有事先走了,而且那個時候我已經……」
「妳已經離職了,那是妳最後一次幫裴蕾對嗎?這些裴蕾都說了。」白廷育並不怪她,只能說是上天有意捉弄他。
「先走吧,逸杰和他爸爸一樣急性子,一會兒等不到妳肯定電話接不完,過兩天我們就見面了,再聊。」
其實白廷育很想拴住她,聊個三天三夜也不夠他傾吐積壓甚久的相思。
☆ ☆ ☆ ☆
仲夏之夜,夏蕓自逸杰睡著後,她就一直坐在書房、秦惟岑的電腦前,在網路世界裡閒晃,雙眸乾澀地猛眨著,雖然覺得累了一整天,但她居然一點睡意也沒有。
耳邊傳來悅耳的旋律,可是她卻不自覺地悄悄豎起耳朵提高警覺,聆聽有無電話在呼喚她。
今夜是秦惟岑去東京的第四個夜晚,至今他都沒有主動給她任何的消息,幾次連繫僅簡短報告公事的進度而已。他就這麼放心地把公司和逸杰交給她,連一通額外的慰問電話都沒有?!
他在做什麼?睡了嗎?兩點了,東京那邊是三點,應該早睡了!電腦一隅的計時器,提醒她已經很晚了。
夏蕓終於肯離開電腦桌前,推開日式格門,慵懶地往床鋪上一躺,將自己埋進薄被裡,然後自動地滾到床的右邊,這是她睡的位置。
眨一眨乾澀的眼睛,夏蕓靜靜地望著天花板,這才發現頂上雕有片片栩栩如生的白雲,飄浮在湛藍的天空,她彷彿見到他眸裡的湛藍。
然後,她不禁轉身看著另一側空曠的大床,兩個純白的軟枕飽滿相互依靠著,那是秦惟岑的枕頭。
他和葉蘭嫈是分開睡,還是睡在一起?夏蕓覺得腦袋裡似乎有幾千幾萬個幫浦在運轉,鬧烘烘地爭吵不休,煩透了!
鈴——鈴——
夏蕓身體一緊、心兒狂跳著,她直覺地知道這一定是秦惟岑打來的,立刻接了起來。「喂。」
「吵到妳了?」終於聽見他最想聽的聲音,可是夏蕓卻只是淡淡地「喂」了一句,令他的心涼了大半。
這幾天秦惟岑不是被麗水堂的社長大野拖去銀座、六本木的大酒店,就是被葉蘭嫈纏著脫不了身,等他有空拿起電話時,多半已是午夜了。
這晚,他同樣在床上輾轉反側好幾回,睡睡醒醒一直做著噩夢,他實在無法安下心便硬著頭皮撥了這通電話。
「還好。有事嗎?」聽到他的聲音,夏蕓的心應該就定了,但是卻有一股無名火直往心頭上竄,教她怎能輕易地對他溫柔軟語起來。
「我已經看過妳FAX過來的向陽集團廣告企劃案,關於這個兒童成長慈善基金廣告妳有什麼想法?」就算是淡如白開水的平靜,她的嗓音還是這樣令人悅耳,他藉著討論工作繼續聆聽她發出的催眠曲,盼能一掃這幾天沒有她的夜晚。
遇上秦惟岑之後,她無時不刻都在為他工作,就連遠在天邊的此刻,他也要透過電話遙控她!難道他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話,讓她好好安心地睡個覺、補充一點體力嗎?
「我沒有想法,也請你別在三更半夜提起有關鄭萬邦這個人的事好嗎,我不想因為他而不得好眠!」
「為什麼?難道說鄭萬邦也是讓妳逃離堂皇的原因之一?」秦惟岑萬萬沒想到那個豬仔居然有這種本事,夏蕓簡直就是眼睛黏到蜆仔肉,未免太沒品味了。
「別將鄭萬邦和我扯在一塊,不要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亂說一通!」
他從來不是這般不分青紅大已白的,只要」提到「堂皇」他就像發了狂一樣,一直想探究她離職的原因,夏蕓已被他惹惱了。
「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會為了鄭萬邦、不會為了易俊宜,以及任何的男人,我只為我自己離開傳播界。因為我討厭為了收視率爾虞我詐,我討厭為達目的訛言奉承。」
說到爾虞我詐、訛言奉承,夏蕓回溯當時鄭萬邦惟利是圖地想盡辦法,急於帶領旗下公司的十位男、女精英主管,分別包辦兩集節目內容。還誇下海口,企圖以腥辣聳動的話題來增加節目的可看性,保證收視率衝破堂皇男女播出以來的最高點。
「我提醒你小心鄭萬邦這個人,他是超級標準的奸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三年前他就曾拿類似兒童成長慈善基金的婚姻規劃基金向裴蕾提案,希望合併堂皇男女節目企劃為他的公司形象站台,最後我們當然沒有接受這變相的提案。」
「三年前?我記得那家公司是一個名叫陳瑞安的台灣人,創立的襄陽集……」忽地,秦惟岑憶起當時的吸金風暴,他不悅地顰眉蹙額。「襄陽?向陽。」
倏地,經由夏蕓這麼一說,秦惟岑覺得事有蹊蹺,難怪鄭萬邦特地撥冗親自由香港主動與他會面,還費盡唇舌地邀請他親自跨刀執導,想必是要借用他「亞洲鬼才」名號樹立口碑。
「我會派人去瞭解。」話鋒一轉,她才是秦惟岑最終的目的。「不提那個矮儸,妳呢?」
與秦惟岑相比,鄭萬邦的確像個矮儸,但是他又恢復不可一世的語氣,令她感到有些刺耳。「別那樣說人家,好缺德哦!」
「我們別再說他了。妳呢?小江他們有沒有欺負妳?」他不想再拐彎抹角了,他想知道她和白廷育怎樣,自己的希望究竟有多少?「這幾天白老弟對妳怎樣?」
「還好,沒怎樣。」提到白廷育,她的說話聲就明顯地無力。
夏蕓還是依然平淡,聽不出有任何異樣,這讓秦惟岑快急瘋了!「什麼叫還好、什麼叫沒怎樣?妳說清楚一點!」
「你小聲一點好不好,我的耳膜都快被你喊破了!」秦惟岑瘋狂地在電話裡嘶吼,夏蕓感覺有一絲絲甜蜜,又覺得有一點好氣。「你這麼大聲不怕吵醒『葉蘭嫈』啊!」
想到葉蘭嫈和他在一起,夏蕓就無端冒出怒氣來,要她當作沒這回事,她可辦不到。
「如果她在王子飯店還能夠聽得到的話,待會兒我就等著被轟出去!」
王子飯店?他不是住大都會飯店?難道他們沒有住同一個……夏蕓這會兒才咧開唇線,偷偷地笑了。
「莫非妳以為……」秦惟岑赫然發覺她話中的妒意,頓時他也欣喜地笑開了。「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啦,我只是怕你吵醒葉總經理而已嘛!」如果不是電話的話,夏蕓一一定當場掐死秦惟岑那想必是一副春風得意的嘴臉。
「葉總經理?妳剛才好像直呼她的名字,葉蘭嫈。」語畢,秦惟岑笑得更開心,這代表她真的在吃醋呀!
這膽大妄為、驕矜自大、狂妄不羈的男人,怎可以如此放肆地取笑她?
「秦、惟、岑,不許笑!」夏蕓站在床上氣得直跺腳。「啊——」
感覺夏蕓正為他嬌羞吃醋,秦惟岑抱著國際電話躺在床上笑得開懷翻滾。
他已經好多年沒這樣笑過了……
☆ ☆ ☆ ☆
東京,第五天——
不知怎麼地,秦惟岑今天一整天總覺得心慌慌的,好像有什麼事即將要發生似的,令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葉蘭嫈瞧他一會兒坐在窗台上,一會兒翻閱與麗水堂簽成的合約書,仔細端詳著其中有無端倪,一下子又走到陽台眺望遠景歎息。
「岑哥,你不要走來走去的好不好?你走得我頭都暈了!」葉蘭嫈嘟起紅唇抱怨。
她多麼希望秦惟岑能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她從背後抱著他寬厚的胸膛,有若小鳥依人地倚偎著他。
「我們終於擊敗所有敵手得到麗水堂的兩年國際合約,這樣吧!我們不要那麼早回台北,等一下先去PUB狂歡慶祝,然後明天搭機去長崎的荷蘭村、豪斯登堡,就這樣一路玩下去,最好能悠哉游哉地在長崎度一星期的假。」她輕言細語地撒嬌著。
葉蘭嫈一股腦兒計劃著美好的旅程,卻換來秦惟岑的漫不經心,她所說的話他似乎一句也沒聽進去。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她真是氣極了。
自從來到東京之後,他不是為爭取麗水堂的化妝品廣告而盡心盡力,要不就是想盡辦法打電話回台北,若不是她極力阻撓他,說不定與大野社長簽訂合同時,他的行李已在腳邊等著咧。
「我全聽見了,只是我們不能丟下工作自私地留下來度假,台北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回去處理。」
秦惟岑拉開她環在胸前的柔荑,並轉身俯首瞧視一臉氣惱的葉蘭嫈,他微揚起菱唇,雙手撫住她的肩膀,誘哄她。「更何況,李士恆留下的爛攤子還沒收拾完,我不能將剩下的爛攤子,扔給白廷育和夏蕓不管。」
一聽到夏蕓的名字,令葉蘭嫈赫然頭皮發麻,簡直快瘋了一樣!
「夏蕓!你心裡難道就只有夏蕓嗎?」她像發了狂似的又吼又叫,倏地衝進他懷裡,緊緊地擁抱著他。「不,她在你生命中只不過出現短短一個多月而已,我可是已經在你身邊守候了五年,她根本不能和我相提並論啊!」
「妳說到哪裡去了,我談的是工作,妳不要瞎攪和。」秦惟岑收起和顏悅色,不耐地推開她走回屋內。
提起夏蕓他有一絲莫名的抽痛,彷彿他的忐忑不安全是因她而起,頓時讓他益發煩躁不安。
無論如何,這畢竟是他倆的私事,他不想在一切未明朗之際與葉蘭嫈多說些什麼,更不想因她而節外生枝。
「當初登報徵求助理的時候,是你說不想要女要男的,本來要應徵兩名秘書和助理,為什麼最後變成一位,而且用的還是你堅決不想任用的女性,你敢說你不喜歡她嗎?你說,你說啊!」她跟進屋內,歇斯底里地拉著他質問。
她說得秦惟岑啞口無言,世事總在他意料之外,他愣了一會兒默然轉身,原本闇沉的湛藍瞳眸似乎悠然神往地飛過海峽,飄流到夏蕓的身旁。
「我不只喜歡她,我早就愛她愛到無法自拔。」他看著窗外,望「雲」興歎地說出自己對夏蕓的愛戀。
這些話秦惟岑不知在心裡對夏蕓說了多少遍,卻始終找不到適宜的機會說出口。
「你才不愛她,你愛的是我姐姐,你一直忘不了我姐梅姁,所以你才會以為自己愛上她。」秦惟岑說得葉蘭嫈心亂如麻,逼得她不得不再度提起已塵封五年的葉梅姁來。
她是多麼不願再碰觸秦惟岑的傷口,但她也不希望他一生就這樣伴隨著她逝去的姐姐,不再打開心扉。
每次談到姐姐的時候,葉蘭嫈總是能從他清澈的眸子中看出淡淡的惆悵,所以她總是提醒自己今後不再說起姐姐的名字,好讓他早一天忘了她姐姐。
於是她一直等、一直等,等他從憂傷中走出來,等他敞開雙臂接受她的癡傻。
「蘭嫈!妳……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妳說,我只能告訴妳,我對夏蕓的愛和梅姁的不同,完全不同!」秦惟岑有太多的苦衷不能說,他僅能這樣告訴她,畢竟他也不知為何會愛上夏蕓,愛得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彷彿上輩子就注定了一樣!
「才不是、才不是這樣……」葉蘭嫈已瀕臨崩潰了,兩串眼淚簌簌地緩流。「你愛上的是我姐姐的影子,一個神似葉梅姁的女人;而且我姐姐死的時候是二十四歲,她正巧也是,難道你沒發現嗎?」
二十四歲!沒錯,葉梅姁離開人世時,僅只二十四歲而已,是天妒紅顏多薄命!她的話震撼了秦惟岑。
「你為了姐姐不顧性命生下逸杰而傷心;你因為姐姐難產而休克去世,才曉得她有心臟病而痛心。你為了愛一直深深自責,一直走不出姐姐遺下的陰影……」葉蘭嫈一雙柔荑揪著他的衣襟,垂首聲淚俱下、痛不欲生。
「蘭嫈,事情並非完全如妳想的那樣,我……」她這般肝腸寸斷令秦惟岑不忍告訴她事情的真相,他只能擁住她,拍撫著她顫動的背脊。
他疼惜著這三年來守候在身側的妹妹,一直不忍心敲碎她築起的美夢,沒想到他的不忍心反倒害了她。
葉蘭嫈的雙臂順勢勾攔上秦惟岑的頸背,獻上最真摯、最炙熱的吮吻;她在他毫無預防之下,將潤嫩的絳唇貼吻著他。
「蘭嫈……」錯愕之餘,他想張口喊醒她的理智,反而讓她乘虛而入。
她將丁香小舌火熱地竄進他溫熱的嘴裡,感受他豪邁的男人氣息,雙手迫不及待地解開他襟前的衣扣,一顆一顆地扯開……
「蘭嫈,妳清醒一點!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秦惟岑憤慨地大手一揮,將她推得老遠,深怕她再度侵犯他似的,冷冽似鷹的藍眸怒責地看著她。
可是,葉蘭嫈決定拋開女人該有的矜持,眼看她五年來的等待已陡然凌空,於是她再也顧不得這麼多,她要極力地力挽狂瀾。
她斂起哭喪的臉,拭去淚水,然後雙手往後一撥把頸上的暗扣打開,陡地,「刷」的一聲拉鏈滑開,她身上削肩的雪白色洋裝翩然墜地。
純白的細繩丁字褲、無肩帶罩杯,三點布料簡直少得可憐;豐腴的雙乳呼之欲出,圓潤緊俏的美臀,和健美的古銅色肌膚,不知羨煞多少女人!
「不論是鎂光燈下影星名模,或是神似姐姐的夏蕓,她們能給你的,我一樣可以。」
雖是一向自認豪放的葉蘭嫈,在秦惟岑面前仍無法處之泰然,她羞容帶怯地躡手躡腳步步走向他,表明自己真的願意為他奉獻所有,以身相許。
嬌艷絕倫的美人近在咫尺,秦惟岑卻一點也不為所動,甚而震怒地斥喝:「葉蘭嫈,妳一定是瘋了!」
「我才沒有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應該早一點這麼做。如果你希望我像姐姐那樣白皙嬌弱,我可以去漂白、去整形,只要你說的我都願意!岑哥……」
瞬息之間,她將惹火的嬌軀巴著秦惟岑不放,以渾圓誘人的玉乳磨蹭著他袒露的胸肌,她的柔荑並觸襲那話兒,想挑起男人最原始的慾望。
「葉蘭嫈!」秦惟岑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他已到了忍無可忍的極限,臉色鐵青地指著她道。「我再鄭重的告訴妳,我喜歡的人一直是夏蕓,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如此!」
秦惟岑不顧身上的襯衫只扣上一顆扣子,拾起合同瀟灑地轉身離去。
「我要跟爸爸說你欺負我——」葉蘭嫈在他關門之際,撂下告御狀的狠話。
走在飯店迴廊,秦惟岑對於她的話根本無動於衷,他腦海裡徘徊的竟是夏蕓的一切,如果被他推躺在床上的是她該有多好!
他隱忍個把月的慾望正隱隱作痛著,就快不能自持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31 13:08:32
第八章
酷熱的新加坡,連當地的地標——魚尾獅都熱得就快如冰雪般融化了!
更何況是這班遠道而來取景的工作人員,他們個個是熱得汗流浹背,忙得不可開交。
白廷育率領著攝影組在艷陽高照下受盡煎熬,他們要在夕陽西下前搶拍完所有的鏡頭,明天一早他們還要趕往吉隆坡轉機,去第二個拍攝場景——蘭卡威。
「蕓阿姨,妳在想什麼?」
逸杰闖進遮陽篷裡,看見夏蕓魂不守舍的傻愣模樣,於是他悄悄地坐到她身旁,側首倚靠在她肩上。
「嗯!」逸杰一語驚醒夢中人,夏蕓的魂魄從東京的秦惟岑身上被拉回現實,她輕啟唇線微笑地對著他。「我沒在想什麼。是太陽太大,大得把我給曬傻了。」
「蕓阿姨,他們還要拍多久啊?一直走來走去的,走得妘媧腳都痠了!」
逸杰眼睜睜地瞧著妘媧從天濛濛未明時就出發至預定場地,然後又惟命聽從白廷育的話,一步一腳印地將擬定分鏡表上的畫面一一拍攝下來,他光看就覺得累了。
「真的?我去看看。」她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妘媧,就算有她母親在場,她也該負起悉心照料的責任。
「我也去——」逸杰隨即跟上,牽著夏蕓的手輕晃著。「我們一起給她加油打氣!」
「你已經流了許多汗,我看你先去小巴士待個十分鐘再來找我好了。」
夏蕓以溫婉又摻雜些許命令的口吻說著,可是,逸杰拗起來和他爸爸一般難馴。
「沒關係,我沒問題的。」他拉著夏蕓一個勁往妘媧那走去。
兩人和妘媧的母親靜靜在一旁鼓勵著她,直到白廷育喊卡結束所有拍攝為止。
「非常好!妘媧,我們今天就到這裡,明天還要請妳多幫幫叔叔唷。」白廷育撫了撫妘媧可愛的小臉蛋,他的笑容依舊如往昔那般溫柔。
妘媧點頭如搗蒜,曬紅的歡顏笑得如向日葵般燦爛奪目。
她不必回答什麼,她的笑靨就是最好的答案。所有人無不為這幅生動溫馨的畫面而感到開心,為此和諧的美景,縱有再多的疲憊也是值得的。
看在夏蕓眼裡更是感動,不禁嫣然一笑;而她的一顰一笑全盡收在白廷育的眼底。
☆ ☆ ☆ ☆
五光十色燦爛的夜晚,夏蕓竟獨自留在房間整理隔天所需的行李。
叮咚——叮咚——
「妳在啊!怎麼沒出去逛逛?難得來一趟新加坡隨便看看都好。逸杰呢?」白廷育特地過來串門子,幸運地她果真沒和其他人出門。
「他睡了一下,醒來就跑去找妘媧玩了。其實我來過這裡好多次了,所以我想趁逸杰不在的時候,把行李大略收拾一下。」她邊說邊整理著。
他看著她後腦勺直細黑亮的馬尾甩來甩去,他不禁問道:「妳為什麼把一頭鬈髮給洗直了,還捨得剪短?」
白廷育喜歡以往她那隨風飄揚幾乎及腰的長髮,還有那惟美天真爛漫的波浪。
他的話令夏蕓稍稍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扣上行李箱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淺淺地回眸一笑。
「想換個形象,改變一下心情。」她抿了抿唇。「而且人會隨著時間而成長,人也會隨著環境而轉變,你不也變了好多!」
「變得好,還是不好?」他想聽聽現在她的看法,想探知她對他還有沒有當年那分悸動。
「好啊!以前斯文,現在多了點狂野。不管怎麼變,你依然還是這麼……帥!」她吃力地想扶起行李箱,以至於無法一口氣說完它。
白廷育輕鬆地就將沉重的行李箱豎直,並抬到牆邊置衣櫃上,他喜不自勝地揚唇咧嘴而笑。「妳喜不喜歡現在帶點狂野的我?」
夏蕓正尷尬得不曉得該如何回答時,電話響起——
鈴——鈴——
「喂?」她走到床邊接起電話,宛如被開釋解救般,深深地喘了口大氣。「好!別玩得太晚,妘媧今天已經很累了。」
現在的夏蕓根本沒心思體會白廷育的朝思暮想。自從得知秦惟岑可能會娶葉蘭嫈之後,她的心緒就變得非常紊亂、沉重。
若不是被秦惟岑取巧設計,讓她得再為他工作三個月,現在她早已脫離與他混沌曖昧不明的關係了。
「逸杰似乎很聽妳的!以前很少聽他說話,更不曾看他笑過,除了他的保母翠姨,連對他的小阿姨葉蘭嫈都不慍不火的,現在他居然整天和妳膩在一起有說有笑。」兩人親暱的程度,不禁令白廷育對她和秦惟岑的關係想入非非。
夏蕓乍然出現在逸杰面前,被迫進駐秦家之後,父子倆關係的確得到改善,漸漸地不再那麼生疏。
「是這樣嗎?還好啦!他只是會纏我黏我一直到熄燈睡覺,他才願意回房而已。」夏蕓不經意地脫口說出與逸杰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狀況。
「你們住在一起?妳住在秦大哥家?」白廷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呃?對呀!因為、因為……」夏蕓半天說不完一句話,她驚惶地不知該怎麼說,但又不想說出與秦惟岑的約定,這下子真教她有口難言!
「因為翠姨不在逸杰沒人照顧,所以秦大哥請妳幫忙對吧?!」他移動腳步詭譎地往夏蕓方向走去,嘴裡卻說著自己想聽到的答案。
「是啊!翠姨短時間還不能回來,所以我先替她分擔一下。」她從容不迫地隨機附和,借由他的猜測迴避事實的真相。
夏蕓告誡自己絕不能讓白廷育發現她和秦惟岑的關係,而且她也不認為今後與秦惟岑會有任何瓜葛,他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名不速之客而已。
「既然這樣,翠姨回來後,妳就搬來跟我一起住,我們再重新來過。」他闃黑的雙眸跋扈地直睨著她。
逐漸迫近的他把夏蕓逼得跌坐到床上,他的意圖更使得她的心慌作一團。
她連忙想離開這引人遐思的大床,他當然發現她一如往昔那樣侷促不安,並一把攫住她的腰身,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學長?!」夏蕓直覺大事不妙,她愕然地睇視他。
雖然白廷育還算很溫柔地對待她,可是夏芸仍被他的舉動嚇得驚惶失措,瞧他深情款款的模樣,她不由得心虛、內疚。
「我已不再是以前那個夏蕓了。環境在變,我不可能沒變,而且我們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
「可以,我們一定可以!」他堅信不移地說著,黑眸燃燒著狂熾的火焰。「妳只要突破妳心裡的疙瘩,我們一定能恢復往日那種濃情蜜意的日子。」
語畢,白廷育雙手捧住她的小臉,倏地俯下身欺上她的絳唇,送上積壓許久的熱情。
赫!夏蕓心中警鈴大作。他倆也曾甜蜜地接過吻,不知為何這次白廷育的吻竟令她感到毛骨悚然噁心至極!
她心驚膽戰得極力想拉開他的雙手,卻連他的手指頭都扳不開,於是她使力地推拒他的胸膛,想讓彼此的身體拉開一些些距離。
「夏蕓,我知道妳很害怕男女關係,可是妳不能因為害怕而躲避一輩子!」他知道她的恐性症又發作了,他將她攔腰抱起,輕輕放在床上。
「學長,你不要這樣,你放開我!」夏蕓六神無主地拳腳相向,比那時對秦惟岑還猛烈。
「我陪妳一起克服妳心裡的障礙,這樣妳就不會覺得魚水之歡是件可怕的事了。」
他以下身重量擺平她雙腿後,雙手擒獲她一雙皓腕,分別置在兩旁。「當初我就是太粗心大意,不忍心看妳害怕的模樣,才會讓妳離我而去,我已經見識到妳銷聲匿跡的功力,這次說什麼我都不能放開妳!」
白廷育再度覆上她的嫩唇,在她抗拒中感受她檀口櫻唇的甘美,不管夏蕓有多麼恐懼,今晚他都要和她一齊面對留在她心中多年的疙瘩。
「不、不要……」夏蕓努力地擺脫他糾纏不休的唇舌,心惶懼地淚如雨下,她感受不到和白廷育以前的舊情,腦海裡只不斷湧現秦惟岑深凝著她的模樣。
身陷情感漩渦的白廷育不顧一切地吮吻著夏蕓,他騰出一手在她掙扎扭動的嬌軀上四處游移,他的唇不住地開始往下移動,膩吻著她的玉頸,大口大口地呼息著她所散發出的馨香。
以往,當白廷育情不自禁地對她稍有動作時,他總會體恤她那如臨大敵般的哀吟,總是小心翼翼地疼惜她心口的傷痕,而今……
不!他不是學長,他再不是那個百般呵護她的學長!
「學長,我求……求你不要這樣!」他就像餓虎撲羊般不斷啃噬她的身體,也侵凌她的心靈。
「惟……惟岑——」夏蕓傷心欲絕、泣不成聲地癡喊著一個遠在天邊的人,下意識希望那人能來救她。
惟岑?!
秦惟岑的名字忽地如雷電般劈進白廷育的耳朵,他赫然震怒得停止所有舉動,他闃黑的瞳眸霎時蒙上一層雲霧。
「惟岑!秦惟岑?」他冷冷地問身旁的人兒。
「妳喜歡秦惟岑?不,他是妳給自己找來的擋箭牌而已!是不是這樣,是不是?」他熊熊怒火焚燒了理智,震耳欲聾地對她怒吼,他的雙掌緊緊鉗制著她纖柔的肩,不斷地搖晃著她,忘卻了十指已用力地掐進她的玉膚裡。
夏蕓對於自己情不自禁脫口而出秦惟岑的名字亦十分震驚,但此刻她卻清楚地明白,秦惟岑絕對不是一時的擋箭牌,她不想要秦惟岑以外的人碰觸她!
喜歡?不,她不只喜歡而已,她早已莫名地愛上他。夏蕓這會兒才發現,秦惟岑的存在早在她心底根深柢固了。
瞧夏蕓不置可否的模樣,更令白廷育怒火油然而生。「當我知道妳被秦惟岑帶去香港時,我的心就開始七上八下,沒想到我的擔心都是真的!」白廷育不只一次想過,那俊挺出色的秦惟岑可能會是他可怕的勁敵,他的橫眉豎眼瞬間變得黯然神傷,手上的力道也虛了許多。
「為什麼不再等我一個月?為什麼要去日本?當我知道妳要離職的時候,我有多擔心無法見到妳!」他低啞沉痛地傾訴自己的心情。
「學長,你別這樣。」看他心碎的模樣讓她好難受,她的柔荑輕撫他欲哭無淚的臉龐。
「不對!不是這樣,妳只是一時被他的外表迷惑而已。」她的溫柔婉約如昔,重燃起逐漸澆熄的慾望。「我知道妳依然愛我,對不對夏蕓?」
「呃!」他狂熱的唇再度欺上她的,嚇得夏蕓花容失色地驚叫,拼了命揮拳抗拒他的粗暴。
叮咚──叮咚——
從妘媧那兒回來,逸杰按著門鈴。
「蕓阿姨妳在嗎?」沒得到回應的逸杰,心浮氣躁地急拍著房門。
「逸杰,逸杰……」聽見逸杰的呼喚,欣喜若狂的夏蕓呼喚著,卻被白廷育摀住了嘴。
逸杰,蕓阿姨在這裡,快來救救我!夏蕓兩眼圓睜直盯著房門,期盼逸杰能感應到她的呼救。
可是,不一會兒敲門聲便戛然停止,四下只剩夏蕓驚恐紊亂的喘息聲。
白廷育又將注意力放回到夏蕓身上,雙手毫不猶豫地拉扯她的上衣,「唰」的一聲,她薄衫外衣的扣子全數迸落,露出撩動春情的蕾絲內衣,以及他不曾窺探的傲人乳波。
「學長,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她驀地揪緊外衫,收起如瀑的淚滴,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要極力地制止他。「你如果碰了我,我會憎恨你一輩子!」
「不會!過了今晚妳會明白妳愛的一直是我。」他以蠻力辦開她纖弱的雙手,並粗劣地扯裂她的外衫。
「妳忍耐一下很快就過了,我發誓絕對會很溫柔地對妳。」他口裡循循善誘著,可是手下卻一點也不溫柔。
他蠻橫粗野地想脫去她所有衣物,她死命地揮舞拳腳掙扎著,她全身僅剩貼身衣褲的遮蔽,她奮力地一腳踹向他的肩膀,讓他踉踉蹌蹌得傾倒在床角。
幾近魂飛魄散的夏蕓,順手揪起薄被裹住衣不蔽體的身子,急遽地逃至一隅。
「我愛的是秦惟岑,我已經把我的心、我的人全給了他,你還不明白嗎?」她再次聲淚俱下,將自己蜷成蠶蛹般無助地縮在牆角。「我不會給你的,以前沒給你,現在也不會,以後更不可能!學長……」
聞言,白廷育猶如晴天霹靂,遽然「轟」的一聲,劈得他腦海一片空茫。
他輸了,他徹頭徹尾地輸了!
陡地,他痛心疾首地在床上狂搥猛打,最後他將哭喪的臉埋進褥墊裡,低低地啜泣。
夏蕓從未見過他這般無助頹喪,記憶中的白廷育總是意氣風發、器宇軒昂,她知道她傷得他很深、很深……
鈴——鈴——
此刻電話忽地驚心動魄響起,白廷育緩緩抬頭與瑟縮在一旁的夏蕓面面相覷著,他一點也不理會近在咫尺響個不休的電話鈴聲。
半晌之後,情緒稍微平緩的他舉步蹣跚的走到電話前,接起——
「她在,你上來吧!」他的聲音極為冷漠無情。
掛上電話後,他拾起一地破碎的衣物遞到她眼前,黑瞳中竟是無限空洞。「逸杰馬上就上來了,妳……」
瞧她血色盡失狼狽不堪的模樣,更讓白廷育百感交集,他無法對她再做些什麼,但他卻也不想再多看她一眼,頹然落寞地轉身離開房間。
夏蕓見他這般沮喪,卻僅能滿懷歉疚地目送他萬念俱灰的背影,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 ☆ ☆ ☆
叮咚——叮咚——
三更半夜,催人心弦的門鈴聲驚醒兩位夢中人。
經過一場擾攘戰役之後,夏蕓不敢再掉以輕心地隨便開門,她在貓眼中探究來者是誰——
秦惟岑?!
夏蕓愕然地隨即開門。「你不是在東京,怎麼會……」
她還沒說完已經被他擁進懷裡,令她措手不及,雙手還箦徨地垂落著。
「看到妳我就安心了。」實實在在的擁著夏蕓,他原本懸浮的一顆惶惑不安的心,總算可以落下了。
「不知為什麼,我一整天眼皮直跳、心也慌慌的,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他一手勾起夏蕓的小臉,仔細瞧著她,暗啞地說著。「我把蘭嫈一個人丟在東京,直接飛過來看妳,妳有沒有怎樣?」
聞言,夏蕓更是沁入心脾、感動莫名。
「我……」夏蕓思深慮遠後,決定隱瞞先前發生的事,不想再回想一遍那不堪入目的噩夢。她刻意展眉笑開地說:「很好!一切都很順利,沒什麼事發生。」
如果讓他曉得白廷育曾對她施暴未遂的話,必定會破壞他倆之間相知相惜的忘年情誼,更何況白廷育也及時回頭了。
聽到葉蘭嫈的名字,夏蕓竟還能笑臉迎人,不禁令秦惟岑惴惴不安,她該不會有事瞞著他?
然而,他現下才顧不了那麼多,只要夏蕓能心甘情願地倚偎在他懷中,什麼葉蘭嫈、白廷育他可都不睬不理,此刻他只想一親擺在面前的芳澤……
「爹地,你怎麼跑來了?你不是和小阿姨在東京?」逸杰揉搓著惺忪睡眼走來。
四片朱唇就要水乳交融之際,逸杰跑來大殺風景,夏蕓羞赧地連忙將他推開。
「小鬼,你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麼!」氣惱的秦惟岑甚是懷疑逸杰是故意來攪亂他的好事。
見臉色尷尬的兩人令逸杰恍然大悟,明白自己不該阻撓父親的好事,於是他回頭就躺在床上,臨睡前還扔下一句——
「睡覺就睡覺!是你們吵醒我的,不准有人跟我搶床鋪,我不要和別人擠一張床!」他口出狂言,頗有乃父之風。
「怎麼辦?」樂不可支的秦惟岑還佯裝一臉無辜樣。
夏蕓顯然被他父子倆擺了一道,但她並沒有一絲絲的不悅,看他為她擔心一整天的分上,頷首願意讓他與她共眠。
「你先去梳洗一下,換件舒適的衣服。」她羞怯地迴避他的目光,匆匆地把話說完後,就回到另一張單人床上,留下大半的空間給他。
快速地沖完澡後,秦惟岑輕手輕腳鑽進被窩裡,由背後將軟玉溫香的夏蕓摟進懷抱中,他埋首沉溺在她芬芳馥郁的黑髮間,左掌在她纖柔的胳臂上來回撫觸著光滑細緻的肌膚,將整個人緊緊地貼合在她弓著的嬌軀上……
「我已經很寬宏大量讓你和我同一張被,警告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夏蕓輕聲細語阻止他的輕佻妄舉。
在她還沒弄清他與葉蘭嫈之間是何等關係之前,她是不會讓他得逞的,而且逸杰就在對面另一張床與她正面相望呢!
「拜託這床太小了,如果我不抱住妳的話,我會掉下去的。」他緊緊拴著她綿軟的柳腰不放,滿足一下連日來的空虛。
「OK,你別再動了。」他不停地在身後蠕動,柔軟的床鋪令他倆越陷越深、越來越貼近,讓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慾望正蠢蠢欲動著,教她不住地臉紅耳熱。
還好,她是背對著他,要不然她一定羞得抬不起頭來,肯定被他狠狠地嘲諷戲弄一番。
無意之間,秦惟岑發現她肩頸上有幾處清晰可見的吻痕,一股妒意直往他腦門竄升!
倏地,他越過身將她的睡衣強行撥下肩頭,露出半片酥胸來,看遍部分袒露的雪白酥胸後,他慶幸上面並未有一丁點的瑕疵,然而令他心頭絲絲抽痛的事發生了!
秦惟岑一時傻愣地直瞅著夏蕓,她肩頭兩邊分別有一道道淤青的掐痕,那斑斑勒痕全然呈現在他變得闇沉的湛藍瞳眸中。
「誰弄的?」他忿恨得忘了自己的音量。「是白廷育?」
糟糕!紙包不住火了!
「別——」怔愕且羞怯的夏蕓趕緊摀住他的嘴,並聳了聳肩拉回睡衣,遮蔽住裸露的胸前春光。
霎時,那怵目驚心的畫面又全湧上心頭,盈滿的淚水就快奪眶而出了。
「說!發生什麼事?」瞧她受盡委屈的模樣,幾乎快把他給逼瘋了。
「沒事啦,你別那麼大聲!」夏蕓微顫的纖臂慌張地環上他的肩頸,並將小臉埋進他胸口。「我和學長已經結束……全都結束了!」
夏蕓再隱忍不住的盈眶熱淚盡情流瀉在他寬闊的胸懷裡,而秦惟岑更是心疼之至;他無法瞭解她此時的泫泣顫抖是因為捨不得白廷育,還是為了他極力堅守要地?他更不知此刻佔據她心房的究竟是誰?
眼前他卻僅能擁著她、撫著她、安慰著她受盡屈辱的嬌軀。
細細瞧著胳臂裡的夏蕓,想著葉蘭嫈說的話……
你愛上的是我姐姐的影子,一個神似葉梅姁的女人。而且我姐姐死的時候是二十四歲,她正巧也是,難道你沒發現嗎?
夏蕓神似葉梅姁?不,她倆一點也不像!嚴格說起來,只有直髮、白嫩肌膚、纖細的身影雷同而已!
然而,此刻的他已經想不起葉梅姁的樣子了……
☆ ☆ ☆ ☆
開始懷疑鄭萬邦的動機之後,秦惟岑就派員暗地瞭解向陽集團是否正當地運作著,以及與襄陽集團有無特殊關聯。
經過一星期明查暗訪,果然不出夏蕓所料,鄭萬邦真是襄陽集團背後真正的操縱者,現今的向陽集團其實只是個空殼子,顯而易見,鄭萬邦又故態復萌重操舊業了。
然而,秦惟岑寧可少賺五百萬,也不願意為鄭萬邦作嫁背書。於是他偕同夏蕓鄭重地登門拜訪,以麗水堂的檔期在先為由,婉拒了鄭萬邦的別有用心。
「推了這支廣告,讓公司少賺一筆可觀的數字,對葉總經理能交代嗎?」離開向陽集團後,一路上秦惟岑默不作聲,令夏蕓以為他正為不知該如何面對葉蘭嫈而苦惱著。
「如果為了區區一支廣告,因而賠上傲世奠定多年的聲譽,我可就無顏再見葉老了!」他說得實在,神情卻顯得漫不經心。「他每次都這樣從頭到腳打量著妳?他眼神多猥褻!」
瞧他氣得七竅生煙的表情,教夏蕓心底一陣竊喜。「我都沒說話了,你又何必這樣!反正以後不見面就是嘍。」
「妳……」
「爹地,你們看,好多人噢!」坐在後座的逸杰興奮的語氣,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原來車子已駛抵演唱會的入口處,今晚,他們三人要一起去看一場演唱會。
秦惟岑依告示牌指示,把車子停入貴賓席中,簡單用過晚膳後,三人才步入會場。
天色逐漸昏黑,超過五萬支多彩的螢光棒,將闃黑的暮色點綴得七彩繽紛。
進場時逸杰騎坐在父親的肩上,感受全場振奮人心的叫囂聲與哨子聲,他也歡欣鼓舞的揮舞著兩手藍綠色的螢光圈,這是他初次欣賞現場演唱會,初次感受到萬人空巷、聲勢浩大的場面。
如果不是因夏蕓,門票早已售罄的演唱會是秦惟岑運用所有關係也不得其門而入的,更不可能得到這般特別的禮遇,秦惟岑更因此而悶悶不樂。
此時照明燈忽然熄滅,剎那間一片鴉雀無聲,但僅只一秒而已,現場頓時歡聲雷動,緊接著一簇聚光燈照耀舞台的中央,身披銀藍戰袍譽滿全球的國際巨星——安海諾由舞台中心冉冉升起,他所散出的光芒幾乎掩蓋滿天星斗,台下的掌聲、歡呼聲更是呼嘯不休。
安海諾以極具魅力的嗓音開場。「看到你、你、你來,我一切的努力都值得了!兩年了……大家好久不見——」安海諾倏地拉高分貝,也為這場演唱會揭開序幕,音樂亦隨即奏起。
身經百戰的安海諾將場子惹得高潮不斷,時而柔情吟唱,時而勁歌熱舞,讓秦惟岑親眼見證他無懈可擊的凝聚力。
飆唱了兩個多小時演唱會已接近尾聲,揮汗如雨的安海諾感性地低吟——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怏,這麼多年來,因為有你們的支持,我才能毫無顧忌唱下去。現在的我只能在最後,借這首歌報答所有人,還有為我失去很多的朋友唱出這一首歌——『我只在乎你』,希望台下的『妳』會懂我的心。」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妳,
心甘情願感染妳的氣息,
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妳,別讓我離開妳,
除了妳,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全場五萬人沉醉在他渾厚的歌聲中,並齊聲合唱著,而夏蕓更是感動得喜極而泣,兩行清淚毫不隱瞞地滑落,沾濕了衣襟。
「妳們女生最愛哭了,雖然安海諾唱得很棒,妳也不用哭成這樣啊!」踩在椅子上的逸杰一副小大人模樣似的數落她,也說出秦惟岑的酸意、不滿。
「不准妳為別人哭!」滿心嫉妒的秦惟岑喝令著。
「這種感動你們不會懂的,只有我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有我知道他在唱給誰聽。」夏蕓垂首邊拭淨兩行淚邊說著,並未察覺秦惟岑的異樣。
升降梯落下,安可聲迭起,所有人眾口齊心地呼喚著安海諾的別名「安少」,而夏蕓也跟著聲嘶力竭地吶喊著,令秦惟岑更覺刺耳。
演唱會終於畫上美麗的句點,秦惟岑以為一切就此落幕,然而世事總是出乎意料之外,就在他們想取車離開時,掛著出入許可證的機要人員,前來將他們領往「嚴禁進入」的休息室。
通過重重關卡後,站立在三人眼前的正是安海諾本人,夏蕓二話不說直接上前與他貼臉熱情地打招呼,讓秦惟岑父子霎時整個傻掉了。
安海諾曾以「安少」之名在台灣歌壇竄紅,後與石淄硯、京丞嗣以「東宮三少」的封號紅遍全亞洲,如今他可是好萊塢享有盛名的國際巨星、華人之光。
因與冷薇情同姐妹的關係,才讓夏蕓結識了這顆璀璨的巨星,安海諾更將她當成冷薇最好的朋友盛情相待,才會安排特別貴賓席給夏蕓和秦惟岑父子,其實不單是夏蕓受惠,連同裴蕾、秋嬛,當然還有冷薇。
為何只見夏蕓而未看到其他三位?那是因為她們並未使用安少的特別待遇。
「你演唱得真是無與倫比,讓我為你感到驕傲。」夏蕓彷彿見到好友般熟稔,毫不猶疑地在他胸口上捶一記。
「我以為妳們都不來了,幸好還有妳!」安海諾噙著笑拍了拍夏蕓的肩膀,能看到她多少能彌補他空虛寂寞的心靈。
「為了你的演唱會我當然會排除萬難,這樣才能顯現我的忠誠啊!」她也不避諱地回敬他,拍了一下他厚實的肩頭肌。
夏蕓粲然的笑容很教他貼心,一時笑紋隨之擴大。
「這位是我的頂頭上司秦惟岑,這位呢,就是他的兒子……之前我和你說過的逸杰。」夏蕓終於想起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秦氏父子,並為安海諾介紹。
「你好,我是安海諾,久仰你的大名,希望日後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安海諾獻出至高無上的尊崇,雙手緊握著秦惟岑的右手,終於見著仰慕以久的廣告鬼才,令他笑得更燦爛。
想不到安海諾本人竟比影像中還要俊美許多,與自己相較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秦惟岑僅只淡然一笑,來掩飾內心的不是滋味,臉興趣缺缺得十分明顯,讓夏蕓頗為尷尬。
真不知他又哪根筋秀逗了,他該不會吃起安海諾的醋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讓他酸死好了!夏蕓故意置之不理。
「夏蕓,妳急著回去嗎?」一旁安海諾的經紀人齊奐出聲問道,巧妙地轉移焦點,試圖化解冷颼颼的氛圍。
齊奐看秦惟岑面有難色樣,更確定他對夏蕓不僅僅是上司對下屬這樣簡單,於是他用更軟化的語氣說服秦惟岑,因他有要事非得留下夏蕓不可。
「我保證送她回去。」齊奐信誓旦旦地保證。
秦惟岑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眼睜睜地看著興高采烈的夏蕓坐上安海諾早已預備好的座車,從僻靜巷道避人耳目地悄然離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31 13:09:42
第九章
左等右等,秦惟岑終究沒等到夏蕓歸來,他徹夜枯坐在大廳沙發上守候著,直到天將明時他才渾然不覺地睡著。
到了第二天,他等得心浮氣躁,妒火攻心。直至天色又暗了下來,在書房踱步的秦惟岑,終於按捺不住而拿起話筒,撥下夏蕓的手機號碼。
「是我,妳在哪裡?我去接妳。」他的內容雖是簡單得可以,但是聽得出他緊繃的聲音裡極度的佔有慾。
「抱歉!我不是夏蕓,她不在這裡,她可能一時玩得太開心忘了把手機帶走,等一下我會請我的經紀人派人送回去……」安海諾從憩息的躺椅走到客廳接起手機時,才驚覺這不是他的。
聽到安海諾沙啞的說著夏蕓沒和他在一起,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心虛的表現,秦惟岑驟然失去君子風度,氣得直接切斷電話。
兩年前,就是安海諾延遲了他倆的緣分,雖然當時他立即追了去,但在爆滿的足球場要找她簡直是大海撈針般,徒勞無功!
所以每每聽到或看到有關安海諾的消息,都讓他頗不是滋味!況且昨晚秦惟岑也親眼瞧見夏蕓如何為他含淚脈脈,與他熱情相擁。
「這種感動你們不會懂的,只有我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有我知道他在唱給誰聽。」
「你表演得真是無與倫比,讓我為你感到驕傲。」
「我以為妳們都不來了,還好還有妳!」
想起他們之間的親密耳語,再聯想此時他們也許已發展到……他就……
他不想讓自己繼續身陷泥沼裡,於是,轉頭埋首在工作當中。
☆ ☆ ☆ ☆
將近午夜十二點,依然沒有夏蕓半點蹤跡,她就這樣音訊全無地消失了一整天,秦惟岑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憂心如焚。
待他急得快跳牆,打算拿起車鑰匙找安海諾要人時,他在二樓書房看到安海諾的座車遠遠地駛近大門,下了車佇立在大門口的夏蕓還依依不捨逗留的身影,他湛藍的瞳眸一凜,神色幽深得宛若深夜中詭譎陰狠的黑豹。
夏蕓躡手躡腳地經過漆黑的書房,瞧見秦惟岑穿戴整齊半臥在床沿的睡姿,心想他必定是等她等到睡著了,她心有餘悸地喘了口氣,再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轉入更衣室,進而到浴室梳洗。
夏蕓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去,綰起秀髮進入淋浴室準備淋浴時,她感覺背後有兩簇火紅的目光注視著她,她趕緊轉過頭來——
「我要洗澡,你快出去!」竟是看來毫無睡意的秦惟岑!她明明看到他睡得很熟了,怎麼會突然跑進來?
「妳的身子我又不是沒看過,而且我不只是要看,還要——」沒有一絲溫度的雙眸緊凝著她。
「你要怎樣?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他的話令夏蕓不寒而慄,側身對著他緊緊拉著玻璃門的橫桿。
她僅能單手遮掩住上圍兩點,第三點只好借位隱約迴避,但是她仍感覺全身赤裸裸羞赧不已。
她哪能抵擋得了他狂燃的怒焰,更何況現下的她只有單手可以抵禦!
白皙無瑕的胴體更凝聚了他隱忍已久的慾望,他僅只輕扯一下,玻璃門桿輕鬆地從她手中抽空了。
「我根本不必在乎那張不具法律約束的約定,我只在乎妳心中有沒有我的存在。」他粗哽地說著。
秦惟岑威猛的身影,一步步逼向被迫躲在牆角的她,陡地,他將赤裸的夏蕓撈進懷裡。
「顯然我是自作多情會錯了意,我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也不想再等下去,反正妳還是會一再地踐踏我對妳的一片癡心,我……現在就要妳!」
「秦惟岑,你想幹什麼?」他冷冽如冰山的表情,嚇得她渾身輕顫。心想,他一定誤會她什麼了,她決定先安撫他的情緒。
「就算你要,也得等我洗完澡。」她將聲音放輕放柔,好緩和對峙的僵局。
但這回秦惟岑可沒那麼好打發,他早料到她會使出緩兵之計,好藉以脫逃。
可惡!她就這麼愛安海諾?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還對安海諾投懷送抱!
該死!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治癒她的恐性症。
「妳想把他的味道洗掉是不是?好!我幫妳洗,保證一定洗得乾乾淨淨,不留任何痕跡。」
一個轉身,夏蕓被秦惟岑扭過身子,並開啟冷水沖刷她雪白的胴體。
入夜的冷水相當刺骨,令她忍不住倒抽口氣,頻頻往後瑟縮。
「你怎可以這樣,我身上哪有誰的味道?明明是你故作癡情,腳踏不知多少條船不說,反而先發制人來誣蔑我,你想將我蹂躪夠了以後,再一腳把我踹開就說啊,我一定配合你。」氣極了自己不長進的眼淚,她試著阻止它落下,卻怎麼也辦不到。
「妳不要偷了腥還裝腔作勢哭給我看,別以為我看不出妳和安海諾互通款曲,妳敢說妳一天一夜都不在他那裡?妳沒有跟他……」想到她竟背著他做出那種骯髒的事,他就……
秦惟岑強力地扳過她蒼白的臉,俯下身印上嫉妒到瘋狂的強吻,把她兩片唇瓣吻得又紅又腫,另一手由她腋下穿過,在她胸前一對凝乳上重重地揉捻著,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嗯……你放開……」她的小舌直抵著他竄入的舌尖,卻怎麼都抵不出去,也擺脫不了!
雖然他把她捏揉得很疼,然而他灼烈的身軀包圍著濕淋淋的她,他身上熾焰的體溫逐漸燃燒了她。
身子不再那般寒凍難當的夏蕓,漸漸沉醉在秦惟岑挑起的慾海中……不對!他誤會了,她不能任他不分青紅皂白地侮辱她。
「嗯!」夏蕓第二次咬了他,雖不及第一次那樣,但她還是有些心疼。
「呃!」秦惟岑一陣愕然,緊蹙著眉瞅視她,就是不肯放開懷抱,隨即扣緊她的下巴,昂起她的小臉繼續侵奪她。
他一掌緊鉗住她的柳腰,一掌移往她的花苞內佞弄,而他的唇齒在她粉頸上狂恣地啃囓著,很粗野……
「你放開我!你這個大白癡、大笨蛋——」她不要他這樣對她,他不再像過去那樣溫柔,想到以前的種種她就覺得好委屈!
「對,我是大白癡、大笨蛋,竟呆呆地讓妳上他的車、他的床!」驀地,他一手將她抱得老高,令她腳尖構不著地,裸足在半空中胡亂踏著。
他吻住她一只暈紅的蓓蕾,捲起舌尖舔舐她的乳尖,空出的手掌也不停地壓揉著她另一只水嫩飽滿的雪乳。
「嗯……呃……」陣陣酥麻感竄過她的全身,不禁令她嬌吟出聲。
經過她的斥喝之後,他顯然溫柔許多。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讓他橫行霸道、一意孤行了。
「我從昨夜開始就在冷薇那,直到剛剛齊奐才送我回來,我根本就沒去過安海諾那,你聽見了沒有!秦、惟、岑——」
夏蕓努力將嬌軀往後瑟縮,一手推開他纏吻的朱唇,一手拉扯胸上他摩挲的手指,然後羞紅得遮住一對渾圓,並使出吃奶的力氣,咬牙切齒地一口氣把話說完,深怕他又蠻橫地糾纏著,那她就別妄想能將話說明白。
「妳說妳沒去過他那,妳的手機怎麼會是他在聽?」目露凶光的他審視著她,她那委屈、楚楚可憐樣簡直是火上加油,他怒目地逼問。「兩年前妳為他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妳說,妳追逐他有多少年了?」
「我才沒有,你別瞎猜了!」夏蕓根本不知她的手機已杳無蹤跡,更不曉得掉在車上的手機,竟被齊奐收到安海諾寢室的茶幾上。
「要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她不斷地扭動著光溜溜的身子,想掙開他的鉗制,一雙軟綿無力的柔荑不停地捶打著他,直想和他說清楚講明白。
她不曉得此刻的她是多麼嬌媚,沒發覺她不停扭動著滑溜的胴體,廝磨得他腹下的驕傲更為勃興、昂揚!
「要我相信妳?可以!」他不慌不忙地關上水龍頭,將她抱出淋浴室,置在透明寬敞的盥洗台上,以命令式的口吻吩咐她:「把我的襯衫脫了……要我!」
「啊?不……不要!你口口聲聲說有多愛我,現在你怎能這樣對我?」在這節骨眼他竟要她主動對他……她羞怯但又憤慨不已。
「我就是太愛妳,才一直尊重妳,而妳卻一再置若罔聞、視而不見,從不顧慮我的感受。」他攫住她胸前的皓腕擱在他心口上,再次表白他真的為她傾心。
「如果我能對你置若罔聞視而不見,我又何必回來任你這樣羞辱我!如果我能不顧慮你的感受,我就不必拒絕學長的愛,拚命為你守住自己的身子!」夏蕓早已棄守了,她將涕泣漣漣的小臉倚在他濕透的襯衫上,現在要殺要剮都任憑他了。
「妳說?妳……」秦惟岑驚愕得不敢置信,他猛然抬起她啜泣的臉龐。「真的?!妳真的為了我拚命守住身子,真的嗎?」
「我說了你又不信,幹麼還問我?」她羞憤地撇過臉,嘟起櫻桃小嘴嚷嚷著。
「我信,但是我要妳親口告訴我,妳到底愛不愛我?」無論她如何躲藏,終究逃不過他真摯的臉龐。
「你這樣欺負我,我才不要說!」她面紅耳赤地恨不得鑽入他懷裡,最好永遠都不必抬頭面對他。
「妳不說?我就……」他雙手捉住她纖弱的雙肩,眼神邪佞地直勾住她明媚雙眸。「我就欺負妳——」
倏地,秦惟岑蹲下身一口含住她粉紅色綻放的玫瑰,然後用高聳的鼻頭壓迫她的凝乳,像寶寶含住頂端的乳尖那樣奮力吸吮著,舌尖不斷地舔弄著它,輕輕地囓咬著它。
「啊……」她冰涼的身子偷偷地沁出薄汗來,呼吸變得急促混亂,竄起的酥麻感受令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迎向他的唇,感覺一陣暖流由花谷竄出!
他修長的手掌順沿著蛇腰往她鮮白的大腿內側撫去,想探入她兩腿之間的陰柔幽谷,她本能的雙腿夾緊,他蠻橫地將她雙腿分開,將自己介入她兩腿之中,他的大手一刻也不得閒地觸上她已濕漉漉的花苞。
「妳真敏感!」發覺她正為他氾濫而狂喜。
秦惟岑將手掌撤出,邊吻著她的嬌軀,邊急切地褪去自己的所有衣物,然後緩緩地將她的身子往枱面壓下去,抬起她雙腿想把驕傲進駐她時──
「不要!我還沒洗澡,我、我想洗個澡……」她羞紅著臉,沒想到竟讓他在盥洗抬上予取予求起來。「放我下來好不好?昨晚和薇薇她們聊了一整夜,聊到沒時間洗澡,現在好不舒服喔!」
夏蕓皺眉蹙額地嬌嗔著,秦惟岑落下心頭大石後,對她的嬌嗔根本毫無招架的能力。
「好吧!」他只能更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慾望,仰首不看她誘人的胴體,隱忍由她香滑玉膚挑起的陣陣騷動,快速地將她抱回淋浴室。「快點,我等妳。」
「啊!你要在這裡?」夏蕓極力地想把光溜溜的他推出去。「不要!你站在這裡我怎麼洗呀?」
「快洗!再不洗我就動手嘍!」他一把將嬌小的夏蕓推到蓮蓬頭下,不一會兒,溫度恰到好處的熱水澆在她身上。
她無奈地在他赤裸的注視下,慌亂地清洗著……
她那雪白的身子慢慢地變得通紅,尤其在泡沫沖掉之後,嬌艷的肌膚更為鮮麗動人,讓他炯然的眼神益發灼熱逼人。
他再也忍不住的手掌由背後覆上她胸前的柔軟,隨著手指的觸摸感受她美好的膚觸。
夏蕓不禁大口喘氣,他亢奮的昂揚直抵著,他粗大的手更加熱情地撫摸她全身滑膩的肌膚,熱切地在她香軀上點燃一簇簇的慾火。
忽而,他一手輪流揉捏著她一對渾圓,一手探入她的私處撩撥層層花瓣,引來一陣陣酥麻和快感,一下子就讓她的花穴濕潤成一片……
「小美人,妳好濕唷!」他的嗓音充滿情慾,修長的手指仍不停在她幽谷內掏弄著她,狎弄著她。
「呃……惟岑……」她倚靠在他胸前,思緒被他攪得一片混亂。「不要在這……惟岑……」
不!他倆還在浴室,豈能就在這裡「愛」起來?
「我要妳,我現在就要!小美人。」他把她一雙柔荑扶往牆面的扶桿,勾彎起她的腰身,順著她股溝讓快爆裂的驕傲鑽進她嫩柔的花穴……
這姿勢實在太猥褻、太不雅了,遠遠超過她想像之外!
「呃——」他突如其來的陌生動作讓夏蕓很是徬徨,這雖不是他倆第一次接觸,但仍令她痛得叫出聲來,同時感覺到他滾燙的碩大在她體內所帶來的熾灼感。
察覺她陰柔的花徑依舊這麼緊窒,他連忙撥開她兩瓣粉潤小巧的雪臀,盼能減輕她丁點的疼痛。
「我好愛妳。」待她漸漸適應他傲人的慾望後,他刻不容緩地在她背後猛然動作起來,並粗重地喘息問道:「妳……愛我嗎?」
夏蕓一雙柔荑緊緊抓著鐵桿,感覺身後秦惟岑勇猛的撞擊,像是祈求她快回應似的,一擊又一擊地逼著她。
她看著自己臉頰兩側散落的髮絲隨之搖盪,那心醉神迷的節奏是來自身後的他所發出愛的旋律……
「我愛你、我愛你……我早就愛上你了!」她不住地抬高圓臀迎合他,想讓彼此有更深、更美妙的親密感覺。
「小美人,我也是……」感受她熱情的回應後,他陡然失去自制力緊扣住她纖細若柳的腰,一掌不斷愛撫她胸前搖曳生姿而腫脹的乳蕾,並更加狂野猛鷙在她狹窄的花徑中奔馳,讓委屈已久的炙熱慾望衝得更真摯。
她星眉微閉,神情嬌媚誘人,即將要達到慾山巔峰時,他忽地抽離了她的身體,留下一室白茫茫的氤氳!
秦惟岑霸道地將夏蕓擁起,走出浴室,把她放在他倆的大床上。
「惟岑……你……」她神情茫然地支起身子,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下意識直覺他肯定居心不良。
他眨著淫佞的雙眸,笑顏曖昧。她懼怕得想逃時,被他強健的臂膀攬回床上,將她雙腿拉開分別置於他的腰際,然後另一掌擒獲她一雙柔荑置於腹上。
「嫁給我,小美人?」他故意用灼熱的驕傲逗弄她,一瞬也不瞬地凝視她,等待她回覆。
全身暈上一層粉紅的夏蕓,她那一對凝乳就這麼赤裸裸地呈現在他湛藍瞳眸裡,教她羞怯不已!
「你趁人之危……我、我不知道……」她好想蒙住他雙眼,可是她……萬萬辦不到!
「不知道?!」他將她一雙柔荑更加扣緊,讓她雙臂夾著她傲人的雙峰,教它們更為突出,而他跪坐的雙膝則往前壓制,益發撐開她兩腿,讓她動彈不得。
「回答我,小美人。」他忽地傾下身,刻意將邪譎魅惑的眼神焦點滯留在她胸上,瞅著她一對雪白高聳的凝乳,欣賞著她因喘息而急促蕩漾的乳波,兩朵嬌嫩的玫瑰也跟著載浮載沉。
「你好過分!」他故意不斷挑起慾火令她為之氣結,不敢相信他居然……居然在這個時候向她求婚!
「沒辦法!妳只有在這個時候最誠實。」他眼眸閃爍著光芒,以他的驕傲在她的私處輕輕蹭著,要她向情慾低頭。
「啊啊!不……惟岑……」她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嬌喘吁吁地渾身輕顫。
「說吧,我的美人!」他又是一番廝磨,他挾著情慾噙著笑。「說了,我們就能恩愛了!美人。」
「你……」夏蕓快被他逼瘋了,她感覺全身發熱發燙得難受,不行!她快承受不了了!
秦惟岑熊熊的湛藍眼眸睨著她羞赧嬌艷的小臉,以及隨波蕩漾的凝乳,他也快受不住地俯身重重吸吮她一只乳蕾,粗嗄地逼迫著。「說愛我、願意嫁給我,說吧!」
她彷彿被下了迷藥般飄浮在雲端,急於得到他的解放,她乾澀的絳唇終於鬆口。「我愛你,我願意嫁給你。」此刻的她,哪還記得起他和葉蘭嫈是否要結婚。
「乖,我的美人!」倏地,他將已候在花口的昂揚埋了進去,便起身將她擁起,讓亢奮的慾望加深入她。
「啊、嗯……」他緊實的臀開始狂肆地動作,她沁出薄汗的香軀伴隨他擺動。
「妳知道嗎?其實妳洗不洗澡都一樣香郁。」他繼續往那緊窒的花徑更深處進攻,看著自己在她窄小體內衝刺的慾望,不禁為她心蕩神搖。
他兩手箝住她的柳腰不斷直擣花心深處,她銷魂蝕骨的嬌吟宛如黃鶯出谷般嘹亮,讓他更奮力……
「嗯……不知道!」搖著頭的夏蕓吐著如蘭若芷的氣息,雪白的胴體早已抺上一層香汗,他灼熱的慾望不斷充滿她的,帶給她狂烈的快感。
她兩條胳臂緊緊環住他的頸脖,他一手往上抓住摩挲他的搖晃凝乳,配合節奏捏擠著……
「惟岑……」他鷙猛的熱情引發一波波的痙攣酥麻感受不斷地向她襲來,彷彿就要從雲端墜落……
「來,讓我們一起去天堂!」
他讓她沿著床緣躺下,自己以半蹲的姿勢不停地愛她,就在她嬌吟聲充滿整個寢室時,美妙的高潮也向兩人襲來。
「噢……」秦惟岑不住地粗吼,同時將熱力注入她的最深處……
☆ ☆ ☆ ☆
一向錦衣玉食、予求予求的葉蘭嫈,今天是她二十七歲生日,她於五星級飯店頂樓為自己籌劃一場別開生面的華麗慶生派對。置身於衣香鬢影中艷驚四座的她,儼然一位耀眼尊貴的女王。
在金碧輝煌的殿堂中,她一襲米蘭凡賽斯的秋冬性感金色晚裝,與身著燕尾服瀟灑不羈的秦惟岑翩翩飛舞著;金光閃閃的流蘇搖曳生姿,令她窈窕身段若隱若現,在場名流紳士眼睛無不為之一亮。
夏蕓獨自一人悄悄離開沉悶的大廳,享受清涼拂面的徐徐微風,尤其在四十八層樓高的空中花園更是清新舒服,她不由得多吸了幾口。
有個頎長的黑影在夏蕓渾然忘我時,偷偷朝她接近,靜靜審視她那充滿法式浪漫的傘狀掛肩洋裝,珍珠白更加襯托她吹彈可破、晶瑩剔透的玉膚,輕柔飄逸的倩影猶如不沾塵的仙子。
忽然間,黑影將她籠罩,包圍在懷中,他俯身將臉貼在她頸項,深深汲取她的馨香。
「妳怎麼悶聲不響地跑出來?」秦惟岑自責不該冷落了她。
「你不是和葉總在裡面跳舞,怎麼突然跑來這裡?」夏蕓驚魂未定邊閃躲邊數落著。「別這樣,會被人看見!」
「看見最好,誰教妳要隱瞞我們在交往的事!」秦惟岑仍親暱地貼在她頸窩不放。「說!妳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跑出來?」
每每在公共場合想和她親熱時,她總是推三阻四,要不是怕葉蘭嫈從中阻撓的話,他恨不得馬上昭告天下他倆即將結婚的事實。
「我不喜歡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好像活見鬼一樣,先是一陣驚訝,然後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一番。」她既憤慨又害羞地推拒著他寬厚的胸膛。「不、不要這樣!等一下葉總發現你不見了,一定會四處找你。」
「不會,白老弟會幫我纏住她。」夏蕓一席話令他心頭一緊,一個念頭直接閃過他的腦海,於是速速帶她離席。「我在這裡訂了一間房,走,我們現在就下去!」
「不、不行!你的腦子裡怎麼全是那件事?好色噢!再說……怎麼樣也該等到舞會結束吧!」她紅著臉急著想抽出被他緊握的皓腕。
夏蕓誤會了他的意思,但無妨!反正,白廷育已幫他纏住葉蘭嫈,現在的他可以肆無忌憚對她為所欲為了。
秦惟岑將她擁進懷裡,讓她明白他迫不及待的渴望,夏蕓感覺到他帳篷下已是一柱擎天了,教她羞得真想挖個洞來鑽。
不行!這樣下去她只會令他越陷越深,她得離他遠遠的才行!倘若克制不了而引爆他的慾望,那她可就糟了!
「你現在和學長怎麼樣?」夏蕓硬將自己抽離他的擁抱,換另一個話題,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秦惟岑硬是把她拉回懷中面對自己。「妳也太心急了一點,總得給我們一些時間平復吧!」
「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們為了我而把關係給弄擰了嘛!」雖然她雙眸柔情似水,但一雙柔荑在他胸前竟死抵著。
「他看到妳鬱鬱寡歡的躲在這裡,要我不可以再冷落妳,妳說我和他弄擰了嗎?」秦惟岑佯怒地看著拒他千里的夏蕓,將胸前的柔荑環勾著他的頸,命令她。「把眼睛閉起來!」
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嘟著嘴閉起眼眸,不過在曉得他和白廷育尷尬一個月後竟有轉圖餘地,教她不禁甚感欣慰。
瞧她那幾杯薄酒下肚而微醺的小臉蛋、噘起如櫻桃般紅潤的小嘴,更令他心猿意馬,他刻不容緩地覆上她的唇,探出靈巧的舌尖深入她口中,席捲她檀口間帶著酒香的甘美,她也被他極具魅惑的挑逗給感染了……
兩人正陷於纏綿悱惻的情境時,半途竟殺出超級無敵的電燈泡——秦逸杰。
逸杰受不了裡頭庸脂俗粉纏繞;大家知曉他是鬼才之子,無不攀親帶故的各懷鬼胎,讓他避之惟恐不及。
「你們繼續呀,就當作我不在!」說完,逸杰就這麼靜默無語地站在一旁,裝作視若無睹樣。
「你不是跟小江哥哥在一起?」看來秦惟岑是無福消受了,就算逸杰不發一語,夏蕓未必肯讓他繼續纏綿下去,不禁教他緊鎖著眉峰。
「小江哥哥又保護不了我,那些自稱哥哥姐姐的給我一堆名片,要我轉交給你。」逸杰無奈地把手上一疊名片遞給秦惟岑,表示自己也是情非得已。「他們又沒安海諾厲害,就算給我一整盒名片也沒用。」
逸杰隨後補上這一句,教他倆啼笑皆非。
「安海諾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厲害,他當初也跟他們一樣四處拋頭露面,希望得到大家的認可。所以不可以看不起任何人,說不定這一疊名片中,就有一位發光發熱的大明星咧!」夏蕓蹲下身莞爾地說著,順便理著他領子下傾斜的小蝴蝶結。
秦惟岑目睹這如母子般的暱言訓語,看來他和夏蕓的擔心是多餘的;逸杰一點也不排斥她。
「外公!」逸杰意外地瞪著銅鈴大的雙瞳。
「葉老!您回來怎麼不通知我一聲?」秦惟岑可不若逸杰興奮,神情略微一僵。
逸杰雀躍地跑向緩緩走來的葉老,高興地投入來人的懷抱。「外公,你怎麼回來啦?!」
「阿姨生日我能不回來啊!」葉老笑逐顏開地撫著逸杰日益健康紅潤的臉蛋,極為滿意地道。「翠姨終於把你養出肉來,難得、難得!」
「才不是咧,是蕓阿姨養的啦!」他舉手指著正和秦惟岑走來的夏蕓。
「梅……兒?」夏蕓飄忽的倩影宛若葉梅姁再世,葉老禁不住老淚縱橫,遲疑的腳步一直躊躇不前,深怕一往前葉梅姁就此魂飛魄散。「梅兒……」
「爸,你別和岑哥一樣被她騙了!她根本不是姐姐,你們看清楚好不好!」一旁葉蘭嫈,尖酸地叱喝著夏蕓矯揉造作的詭計。
一語驚醒夢中人,葉老這才拭目看清,夏蕓果真不是他的女兒。
但如此相似的神韻,葉老寧可神志不清也不要美夢覺醒;他多渴望最貼心的葉梅姁能多留人世幾年,就算再折他十年、二十年陽壽都好!
葉老拄著枴杖,顫抖著雙腿步向夏蕓,夏蕓雖是惶惑卻連忙上前迎上葉老。
兩人雙手緊握,暖烘烘的小手握在葉老乾硬的掌中,讓他不由得悲從中來。「妳很像我的梅兒,如果真是我的梅兒該有多好!」
「外公,你也這樣覺得對不對?」逸杰巴著葉老,一副覓得知音的欣喜模樣。
自第一眼見到夏蕓的時候,逸杰就覺得她和照片裡媽咪的模樣很像,所以在心底一直把她當作母親般看待,藉以體會母愛的溫暖。
「不要亂說話!夏蕓就是夏蕓,她誰都不像。」秦惟岑慌忙地一手將逸杰拎開,極力地否認他們說的話。
然而,他斬釘截鐵的說詞卻令夏蕓更加懷疑。
回溯樓梯上與面試時秦惟岑的驚訝與狂喜,逸杰站在茶幾上的屏氣凝神,葉蘭嫈的話,和剛剛那些人的目光,在在證明她與葉梅姁有著許多雷同。
夏蕓一瞬也不瞬地看著秦惟岑,她一顆心緊揪著,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才沒亂說!你就是太愛姐姐才不能接受她往生的事實,每天堆首在工作中麻痺自己。」葉蘭嫈想喚醒秦惟岑假象的愛情,並轉頭嚴厲地打擊夏蕓。「妳以為他愛的是妳嗎?不,是我姐姐!」
「葉蘭嫈——」
秦惟岑目露凶光地斥喝著,而白廷育則是為了保護夏蕓上前以身體擋在夏蕓跟前,不讓葉蘭嫈有傷害夏蕓的機會。
夏蕓依舊目不斜視,她眼巴巴地等待著秦惟岑的一句話。
「七年前你向姐姐學中文,偷偷暗戀姐姐一年才對她表白。那天可是我的生日,你當著大家的面對姐姐說——『我終於找到妳了,小美人,我愛妳!』你發了狂地抱著姐一直說小美人我愛妳,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葉蘭嫈一徑說個不停。
小美人!原來她一直是別人的替身,可悲的夏蕓還巴望他會對她解釋,說什麼日久生情、情不自禁都可以,而現在……她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小美人?」夏蕓嗤之以鼻的冷笑,腳步如千斤般沉重地走向秦惟岑,她紊亂的思緒完全無法思考,無助地握起雙拳,指甲陷入掌心都沒有心來得痛!
「告訴我她說的全是騙人的,小美人是我,對不對?」只要他說是,她可以不計前嫌地和他終老,夏蕓蓄著滿眶淚水冀望他能告訴她答案。
是的,是的夏蕓,妳就是我的小美人!秦惟岑在心裡千遍萬遍不斷地答著。
可是,葉老和逸杰圓睜睜的眼珠子直瞅著他,往事已矣,他不能在他們面前承認他沒愛過葉梅姁的殘酷真相,他更不可以再次在逸杰小小心靈裡埋下難以掘阞瑪翽恁C
眾目睽睽下,他瞻前顧後的始終未啟口。
一秒一秒地在夏蕓心裡細數著,十秒過後,她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耳光……
「啪」──夏蕓摑得秦惟岑心裡一陣刺痛,摑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這一巴掌是你該受的,從此以後我倆永不相欠!」她的心隨同巴掌聲的落下碎了,她的淚也潸潸滑落,可是她卻克制住激動不已的心緒,以冷漠至極的語氣把話說完。
語畢,夏蕓縱然柔腸寸斷,也挺起胸膛拂袖而去。
「秦惟岑,你……夏蕓——」白廷育忿忿不平地怒視他,然後追隨夏蕓而去。
「蕓阿姨……爸——」自責的逸杰不斷扯著秦惟岑的衣袖,要他快去追夏蕓。
而秦惟岑卻萬念俱灰的立在原地不動,自始至終他沒說上一字半句。
看來,就屬葉蘭嫈最滿意自個兒精心策劃的結局,她不由得喜上眉梢,在心底暗爽不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0-31 13:10:48
尾聲
桃園中正機場——
結束了台灣的一切,打算歸根義大利的秦惟岑,默默地攜著逸杰待在頭等艙候機廳,等候這場滂沱如注的大雨放晴。
一早還是秋高氣爽、晴空萬里的好天氣,誰知才登機不久就天色丕變,灰濛濛的下起突如其來的豪大雨;他和逸杰所搭乘的班機雖已滑入跑道,但經塔台靮嶀朝鄏^停機坪。
雨滴噼哩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貴賓廳的氣氛顯得靜謐沉重,秦惟岑冷漠的表情顯得格外難以親近。
他無神的瞳眸靜靜瞧著落地窗台上鳵鳱麧麼,窫窬竮端滑落奔流的雨水洗滌著琥珀色玻璃,教他憶起那晚夏蕓毫不掩藏的淚痕。
這一巴掌是你該受的,從此以後我倆永不相欠!
那時夏蕓冷一言冷語的音容及心如刀割的模樣,時光恍若又回到七年前,他又看到那個受盡委屈無助地佇足公車站前、淚流不止的夏蕓。
恍若夏蕓的淚雨就從未停過一樣,不斷地在秦惟岑心坎裡流著……
七年前,初夏──
秦惟岑帶著父母的回憶來到台灣,他好奇地搭上公車,沒想到公車上窒悶難聞的氣味,讓他難受到了極點。
正當秦惟岑悶得發昏時,一股幽香及時解救了他。當時的夏蕓簡直就是他的救星,清新得讓他忘卻身處公車裡的不舒服感受。
然而,接下來一連串的意外竟教夏蕓對他產生了莫大的誤會,隨著漸行漸遠的公車,秦惟岑眼睜睜地看著她淚如泉湧地佇立在公車站牌。
發覺事態嚴重的他,舉手拉鈴想要下車向她解釋時,竟發現他左腕上的手錶鏈竟卡著一條紅絲繩,紅絲繩中還繫著一顆心形粉晶。
秦惟岑握著粉晶,急如星火地奔回前一站,但是,他環顧四周梭巡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卻都找不到夏蕓的蹤跡……她消失了!
為了尋覓夏蕓,秦惟岑放棄設計威尼斯海港造景計劃,留在台北。每天同一時間就會出現在她搭乘公車的附近,徘徊不去。
滯留台灣期間,他開始向葉梅姁學習中文,因而得到葉老的青睞轉戰廣告界。
秦惟岑就這樣心如懸鍾、束手無策地枯等了她整整一年。
正當他心灰意冷時,在參加葉蘭嫈黛綠年華的生日舞會上,他喝得七、八分醉,遠遠地瞧見一個粉雕玉琢,有著一頭波浪鬈髮的美人,令秦惟岑心底猛然一陣悸動,以為他尋芳許久的小美人,終於出現了!
沒想到美人原是葉梅姁,原是一頭黑直長髮的她,為了參加宴會而將頭髮吹整成大波浪,沒想到竟教秦惟岑誤會了!
一場春夢後,秦惟岑懵懵懂懂地甦醒,赫然無法相信眸底的景象,一絲不掛睡在他懷裡的不是他的小美人,竟是葉梅姁?!
椎心震驚的秦惟岑,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他唾棄自己借酒澆愁後,所帶來難以彌補的錯誤。
葉梅姁明知他口口聲聲喊的小美人不是自己,還不求名分心甘情願地默默守候著他,並隱瞞病情冒死為他生下子嗣,希望為自己留下愛的見證。
而秦惟岑卻無顏承受她的無怨無悔,將所有心力完全投注在廣告事業上,直到葉梅姁臨盆之際,他身處夏威夷接獲她因心臟衰竭,導致難產猝死的噩耗,直教他自責不已。
葉梅姁猝然辭世對葉老的打擊相當大,為了葉梅姁的情深意重,為了葉老對他的厚望,更為了未出世就失去母親的逸杰,秦惟岑決然扛下傲世廣告總監的重任,暫代葉蘭嫈的職務,讓葉老能夠安享晚年,但卻不敢面對逸杰失母的愧疚。
對於葉梅姁的死,秦惟岑一直耿耿於懷。誰知,已心如止水的他竟會再度遇見教他難以釋懷的夏蕓,而夏蕓的介入也化解了他與逸杰不少距離,也將他平靜多年的心湖攪亂成一池春水。
如今一切終究還是化為烏有,夏蕓自那晚宴會離去後,就再沒出現過。
秦惟岑將她還差一個月的離職同意書補上,並匯入兩千萬到她的戶頭,本以為還可以再見她興師問罪的怒容,可是她卻只是默默地將錢全數匯還。
失去夏蕓的他驟然迷失了方向,生活變得索然無味;以前的他對工作總是興致勃勃、熱心投入,而今他卻茫然無緒的激不出一絲火花。
台灣再也沒有值得他留戀了,於是,他在完成了麗水堂最後一季的口紅廣告後,就攜著逸杰返回米蘭,重拾他建造峻宇雕牆的夢想。
葉蘭嫈原以為夏蕓走後秦惟岑就是她一個人的,卻萬萬想不到他竟拒她更遠,連起初接任創意總監所立下的效忠條約,都遏止不了他求去的決心。
「對不起,天氣逐漸好轉,等機艙準備就緒後,我們會引領您前往登機。」貴賓廳的女侍笑容可掬地說著,並出示手上的刊物詢問:「要看份晚報或週刊嗎?」
「謝謝。」機場關閉五小時後終於再度開放,秦惟岑的心卻意外地沉重,他禮貌地接過其中一份報紙。
「哎呀!對不起!」秦惟岑並未完全接好,女侍不小心雙手一滑,將夾在內頁的副刊散落在他腳下。
「沒關係,我整理就行了,妳忙妳的吧!」他揮揮手表示不在意。
他俯身撿起散落一地的報紙,無巧不巧地斗大的標題牽引著秦惟岑如炬的眸光。
安海諾百分百新娘就是她
一萬兩千人見證愛的表白
晚報頭條報導著,昨晚安海諾世界巡迴演唱最終一站的香港演唱會中,語重心長地表示他好想有個家,有個能和他禍福與共的妻子,一同分享彼此喜怒哀樂的人,最後安海諾特別感謝他的新助理,並在一萬兩千名歌迷面前希望他的心上人能勇於接受他的愛。
「爸,站在安海諾旁邊的,是不是蕓阿姨?!」逸杰瞪大眼,不可思議地指著照片叫著,而秦惟岑則是看得整個人傻掉了!
「爸,你不能就這樣把萎阿姨拱手讓人,你明明知道蕓阿姨喜歡的是你,你不能讓她糊里糊塗的嫁給安海諾,她是你的,爸——」逸杰看著父親竟愣愣得無動於衷,都快把他給急死了。「不行!我們不要回義大利,我們現在就去香港,走啊!」逸杰使勁地拉著秦惟岑。
「逸杰別再鬧了!夏蕓如果能得到幸福的話,我們應該祝福她。」秦惟岑淡淡地笑著,心卻很沉。
「你再跟她說一次,如果她真的不要你了,我要你!爸——」逸杰的眼淚已在眼眶裡打轉,他努力地不讓它掉下來。
秦逸杰打從娘胎出世以來,第一次為他紅了眼眶;這會兒,真如當頭棒喝打醒了他,他豈能一錯再錯地蹉跎光陰?
對!他該好好地和夏蕓說分明,倘若他們的未來還是無結果,他也就可以了無遺憾了。
「妳知道夏蕓現在人在哪?」秦惟岑萬分急切地以電話聯絡上裴蕾。「她還在不在香港?或者告訴我怎樣才可以見到她?」
「秦惟岑?!你不是已經飛走了?」乍聽到他的聲音令裴蕾難以置信,但她驚喜不已的聲音僅維持一秒,就被感歎的情緒給淹沒了。
「你怎麼不早點打來,夏蕓怕你看到報紙誤會她,一早就飛回台北跑去『傲世』找你,哪知道你竟然默不作聲悄悄地回義大利?你不曉得她剛剛在我這裡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看得我好心疼!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無情無義?你不是已經不要她了,幹嘛還特地打電話來問她在哪!」
想到夏蕓惴惴無主的模樣,裴蕾是越講越氣憤,越想越心疼,忍不住數落了秦惟岑一番。
「她回來了?報紙說她昨天還在香港,怎麼會……」
知悉夏蕓的心裡仍有他的存在,秦惟岑激動得幾乎亂了方寸,但此時高興似乎還稍嫌太早,他命令自己必須先和緩心緒。
「裴蕾妳先聽我說,我現在還在機場,我不回義大利了。請妳告訴我她在哪裡,我要見她,我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請妳告訴我吧!」
「你在機場?!」裴蕾不由得燃起一線曙光,她心急如焚地從座椅上躍起。「快、你快去國泰櫃檯查,她說她要搭四點多的班機回香港,不管怎樣你都要找到她,要不然你別想我會再透露她的行蹤。」
取消米蘭的航程後,秦惟岑和逸杰氣喘吁吁地衝到國泰航空櫃抬,查尋旅客名單。果不其然,夏蕓的名字真出現在正在登機的四點零五分班機上,他央求櫃檯小姐幫他訂和她同一班機的機位。
然而一場暴雨教航班秩序大亂,機位更是一票難求。眼看手錶滴答滴答無情的轉動,地勤人員給的答案終究還是抱歉一詞。
秦惟岑父子倆猶如熱鍋上螞蟻般焦急,此刻秦惟岑真希望自己有隱形的能力,可以毫無阻攔的穿牆走壁,將夏蕓擒下飛機,與他拴在一起!
而今,他只能眼巴巴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夏蕓,一點一滴從生命中溜走……
☆ ☆ ☆ ☆
為了揮別秦惟岑,夏蕓一口答應齊奐的邀約,承接處理安海諾演唱方面的經紀工作。
兩個月以來,夏蕓帶著安海諾一行人完成歐美、東南亞的巡迴演唱會,她每天將自己累得人仰馬翻,這樣才能讓她筋疲力盡,無法胡思亂想地睡去。
可是最後幾場亞洲之行,安海諾的演唱曲目大多與台北雷同,尤其是最後一首「我只在乎你」更令夏蕓不自覺地鼻酸淚流,她對秦惟岑的思念不減反增。
經記者友人事先告知,昨晚安海諾對她有感而發的諫言,被有心媒體不實地擴大報導後,夏蕓心亂如麻,不顧一切向安海諾告假飛奔回來。
可是,當她鼓起勇氣去找秦惟岑時,他已選擇放棄台灣一切,就如同放棄她一樣!
坐在機艙內的夏蕓本該是熱淚盈眶的,如今卻麻木地呆若木雞,她不會再為這個男人多流一滴淚,她會將他由心底連根拔除。
「對不起小姐,我能核對一下妳的登機證嗎?」空少深怕得罪了客戶,笑容格外可掬。
夏蕓微笑地取出登機證給服務人員。
「謝謝。」空少歸還登機證後,並遞交一只精緻的禮盒。「小姐,有位先生要我轉交給妳,他說希望能與妳見一面。」
「這、這……」打開禮盒後,久違了的心形粉晶教夏蕓詫異,而被紅線環環相扣的手錶,更令她心慌手顫。「請問那位先生尊姓大名?他在機上嗎?」
「抱歉,他不搭這班飛機,是地勤櫃枱傳達過來的,所以我們不知道他的姓名。不過……」空少仔細地想了一下。「不過我剛剛接過紙盒時有看到他,他長得瘦高、斯文有禮,還有一雙與眾不同的藍色眼睛……」
藍色眼睛!會是秦惟岑?怎會是他?「他在哪?」
「貴賓候機室。」夏蕓緊隨地勤人員身後,高跟鞋急切的響聲彷彿提醒她將要面臨塵封已久的窘境,每一步都令她踏得好不實在。
真的是他嗎?不,不可能!他已經走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如果不是他,她該怎麼辦?夏蕓一顆腦袋亂烘烘的什麼都想不了!
正當夏蕓思潮起伏不定之際,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相仿的身影讓她佇立原地,動彈不得。
「夏蕓……」秦惟岑輕喚她的名字,眼睛裡滿是激切的情感。
「這個……」夏芸神色凝重地站在那裡,並且示出手上的水晶和手錶,屏息地對他說:「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一場誤會,事情並非是妳想的那樣,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怕妳會一不小心掉下樓梯,所以我才一直抱著妳不放。我……」
雖然,夏蕓無法詳知真相的來龍去脈,但此刻心口大石已然落下,令她感到無比輕鬆。
「沒關係,就算你把我當作是葉梅姁或是任何人,我都無所謂!只要你心裡有我,只要你要我,我什麼都不在乎了!」看到他的人,夏蕓宛若服下一顆定心丸一樣,再聽見他極力澄清的話語,更讓她癡心不悔地奔向他,撲進他為她敞開的懷抱裡。「別說,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抱我,緊緊地抱著我!惟岑。」
「好,我現在什麼都不說,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跟妳說。」
秦惟岑終於可以實實在在地擁著夏蕓,讓兩人之間不留丁點的空隙,就像手錶牢牢地糾纏著心形粉晶,猶如她的心早已被他強而有力的手臂擒勒住,一生一世分都分不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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