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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新月 -【泰坦穹蒼下】(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1:43     標題: 新月 -【泰坦穹蒼下】(全書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4 18:27 編輯

內容簡介】: 西大陸廣大的版圖上矗立著一個神聖而古老的國度——泰坦帝 國。我們的主人公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就出身於這個帝國中最顯赫的家族。

作為泰坦宮廷第一案件的製造者,這個少年在結束自己的監獄生涯之後便開始了波瀾 壯闊的政治生活。皇帝陛下的寵臣、帝國公主的駙馬、泰坦的親王、千軍萬馬的統帥,到底哪一個身份是他最終希望擁有的呢?

  泰坦穹蒼下,芸芸眾生到底是屈服於命運,還是糾結於情愛,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命運到底會走向何方,他會給這個西大陸最強大的帝國帶來怎樣的改變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2:05

第一集 第一章

第一章

一場短暫而猛烈的暴雨剛剛席捲了多摩爾加,帝國近衛軍的莫郎左.哈甯中將大人打開了他辦公室那扇寬大的的落地窗,雨後令人陶醉的清新空氣爭先恐後的闖入了彌漫著寇巴雪茄那使人窒息的煙氣的房間。如果你要是奇怪為什麼有人這麼拼命的吸食寇巴雪茄,那麼近衛軍上尉偉克會非常直接的告訴你。

“滾開好麼?中將大人的心情非常不好,難道你想到勞動營或者是‘煤坑’裏去旅遊麼?如果不想,那麼就滾開!趁早滾開!”

偉克上尉的嘴巴一向很討人厭,這是他在中將辦公室裏做了五年機要秘書,而軍銜始終沒有獲得提升的根本原因,對此這位上尉先生卻非常不以為然,如果他想,只要他的頂頭上司一句話,他就可以躍生為少校甚至是上校,可當他的妻子向他抱怨時他總是習慣性的拋給這位夫人一個大大的白眼。

“如果我把一次要求中將大人為我幫忙的機會浪費在這種小事上的話,那麼我的下半輩子一定會暗淡無光的!”

偉克上尉的邏輯在不久的將來就會體現他的價值,可是他和他的主子如果將手頭的這件緊急事件處理不當,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是空想,搞得不好他和中將大人都會成為他們所管理的監獄中的新的一員。那樣的話那些苦役犯會非常非常歡迎他們的。

作為帝國近衛軍的一名中將,莫郎左.哈甯伯爵是少數幾位從沒上過戰場而又對帝國有著重要貢獻的將軍之一,可是伯爵大人很清楚,如果沒有皇帝陛下和帝國東方那位大人的關愛,他是不可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的。說到對帝國的貢獻,那只不過是書面上的措辭,莫郎左中將的真正身份只是一個典獄長,一個泰坦帝國甚至是整個西方世界最大的監獄的典獄長。在這位伯爵大人那長達十六卷的回憶錄中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是多麼為他的監獄而自豪,當然,如果他不能很好的處理放在他面前的那份名單的話,他的回憶錄根本就不會存在。

是的,放在伯爵大人那紅松木辦公桌上的是一份名單,確切的說是一份申請特赦的名單,可是這份名單如果放在帝國司法大臣的辦公桌上的話,那麼它的命運肯定是被撕個粉碎,而後扔到窗外,但是泰坦帝國的國王陛下為了表彰中將大人十多年來的鞠躬盡瘁,非常豪邁的將沒有填充名字的特赦令交給了哈甯伯爵,而最開始的時候莫郎左確實為這項天大的榮譽喜翻了心,可是他如果知道他面對的將是這樣一副局面,相信聰明的中將大人是無論如何也會讓皇帝陛下收回呈命的,但是這些都是中將大人的腦袋裏胡思亂想的事情,這份名單如今非常安詳的躺在中將大人的辦公桌上,似乎一點也不好奇它會給泰坦帝國及莫瑞塞特王朝帶來怎樣的波瀾。

中將又點燃了一支特大號的寇巴雪茄,刺鼻的煙霧不甘的隨風飄散,雨後的冷風並沒有讓中將的頭腦清醒,反而讓它開始隱隱作疼。無論如何還是要將這件事處理完,中將無奈的目光終於再次投注在那幾頁列著一長串名字的紙張上。

排在第一位的是帝國的頭號敵人,東面異教徒們控制的波西斯帝國的一位將軍,渥薩卡.穆罕目德,儘管同為軍人的中將先生非常欽佩這位異教徒將軍,可是這並不代表中將忘記了這個傢伙有多危險,原因就是這位將軍的名字,只有經異教戰神承認的最勇猛的戰將才能被授予穆罕目德的稱號。而中將還知道在遠方波西斯帝國的穆罕目德將軍一共也就那麼三五位,把這位渥薩卡將軍放出去,就等於為帝國招來了十萬波西斯騎兵。

“偉克!”中將先生感歎著,天哪!這才是第一位。

“是的!閣下有什麼吩咐?”

“請為我準備一杯咖啡,要很濃的那種!”

“大人,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五杯了!”

“是的,你比我清楚得多,那麼偉克請你告訴我,如果我被憤怒和恐懼沖昏了頭腦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呃……大人我這就去為您準備!”

偉克似乎很狼狽的溜了出去。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名單上的那些人,哦!不,那些傢伙根本就不是人!只要看上他們一眼都會被光明神薩普留西斯所拋棄。

那麼,第二位,朵拉米.貝辛格。天哪!是朵拉米.貝辛格!是那個犯罪之王麼?帝國司法部在整理他的罪行時竟做出了超過六百項完全不同的指控,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泰坦法典上禁止國民做的事情他都做過,是黑暗世界名覆其實的犯罪之王,能把這樣的人放出去麼?

第三位,中將腦中浮現出一張無比英俊而又異常誠懇的面孔,是沒落的宰相克裏奇家的小孫子,這是個天生的騙子,一個天生的天才騙子,他最輝煌的一次詐騙是組織了一個冒牌外交使團行騙西方各國,差點將強大的法蘭帝國的公主殿下騙到手了,這樣一個不停的用說謊來褻瀆光明神的人渣能放到自由而富庶的世界中去麼?

第四位,中將從來沒聽說過這樣一個傢伙,抓捕他的行動導致了十四位聖騎士的犧牲,可讓帝國司法部真正頭疼的是無法對這個傢伙進行審判,因為所有關於他的犯罪證據都是模糊的,更何況他沒有名字、沒有國籍、甚至連教籍都沒有,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證明他的存在,只有他那黃色的皮膚和深褐色的眼睛能夠證明他來自遙遠的東方大陸,那個始終讓險峻的大山和無邊無際的沙漠所阻擋的無比文明和富饒的大陸。

可這並不值得人們尊重這位東方人,因為他身上至少背負著超過一百多條人命,之所以他沒有被秘密處決的原因是泰坦的皇帝陛下和幾位位高權重的大臣都對他感興趣,確切的說是對他的職業感興趣,他是一個殺手,一個來自東方某個神秘國度的一流殺手。把這樣一個傢伙放到充滿熱血和金錢的現實世界中去麼?

好吧!第五位!尊敬的卡拉.席瓦公爵大人,少數在多摩爾加監獄服刑但仍保有爵位的超級囚徒之一!對這位帝國前國務大臣和最著名的學者莫郎左是非常非常尊敬的,他甚至還記得當初他在國務院當差時這位先生的教誨,這是中將大人私底下最希望釋放的人,可是國王陛下和現在入主國務院的那位大人會答應麼?

那麼,第六位吧……

……

“奧斯卡大哥在麼?”

“是哪位呀?”

“是我,苦役營的多明戈!”

沉重的牢門打開了,注意!是從裏面打開了。開門的是一位有著無比美麗的臉龐和動人的身段的夫人。

“哦,多明戈,奧斯卡一直在等你,快進來吧!”

多明戈異常恭謹的向這位高貴的夫人行禮,然後進入了這間龐大的牢房。這位夫人向押解多明戈的兩位軍人笑了一笑,兩人馬上便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

這間牢房坐落在多摩爾加監獄2號堡壘的頂層,每次多明戈來拜訪他的朋友兼保護人的時候都會由衷的發出讚歎,這就是貴族的生活!這間囚室異常寬大,這裏的主人甚至用石灰和木板分隔出了四個房間,房間中的擺設都是時下京城都林最流行的,牆壁上的名畫和壁櫥裏精美的瓷器都在向眾人傳達著主人的不凡,雖然這仍是一間囚室,可它在多摩爾加監獄眾位難兄難弟的眼中就象京城那座都林斯科特大教堂一樣神聖!

多明戈向主人恭敬的行禮,這是多明戈的習慣,他在毆打欺壓兄弟們的獄監時也是這樣斌斌有禮的。但是此時他面對的人是絕對的與眾不同,對面鵝毛躺椅上舒服的靠著的是小奧斯卡——多摩爾加監獄真正的王者!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的大哥!

“大哥!我代表兄弟們來看望您,還有就是我帶來了一位兄弟臨終的請求!”

“哦啦!多明戈,不知你什麼時候才能收起你的小心翼翼!謝謝兄弟們的關心,一會兒代我傳達對他們的問候,那麼讓我們來談一談你所說的那位兄弟的請求,但是你的時間不多!你知道,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還有許多事情我都沒有處理,現在咱們的伯爵大人都沒有我忙呢!”

多明戈看到對面這個少年人眼中的笑意逐漸擴大,他也想陪著他心目中的“大哥”開心一下,可他不敢。“大哥”的喜怒無常與陰險狡詐是遠近聞名的!六年前,他做了這個比他小六歲的“大哥”的隨從,可直到現在他仍不能把握大哥的真正想法,只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來尋找大哥情緒的軌跡,所以他只能保持平靜,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

“這位元兄弟大哥您其實是認識的!”

“哦?”

小心的多明戈發現奧斯卡大哥的好心情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卡奇大叔,卡奇大叔昨晚心臟病發,交代了兩句話便過世了。”

“哦,心臟病麼?”奧斯卡沉吟著,他想到了他的百寶箱,那裏面裝的都是奧斯卡小時侯的東西,現在長大了仍然不捨得丟棄,卡奇大叔精巧的手藝為他打造了無數希奇古怪的玩具,這個給自己並無多少色彩的童年帶來無數歡樂的和藹大叔就這樣去了。

奧斯卡在緬懷,他所能做的只有緬懷,十年的牢獄生涯讓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人早已喪失了諸如悲痛、憐惜、同情等等等等的情緒。他所熟知的都是比死亡還恐怖的事情!相比之下卡奇大叔是幸福的離開這個世界的。

深吸了口氣,小奧斯卡又回復了那令人說不清是喜歡還是討厭的笑容。

“說吧,卡奇大叔交代了些什麼事情?”這時的小奧斯卡表現出了他一貫的樣子,那張小胖臉上洋溢著無比的自信。

“卡奇大叔希望您能賜予他的女兒,芬拉爾小姐以自由!”

“那麼,親愛的多明戈您覺得這個要求過分麼?”

多明戈越發的小心了。

“大哥!我不知您指什麼,但是相信您非常清楚,卡奇大叔並沒有過人的才智和武藝,他甚至連字母都認不全。他與您的那些朋友和盟友是不可能相比的。”

奧斯卡笑了笑,沖著這位忠心而謹慎的隨從揮了揮手,示意會見已經結束了。

作為多摩爾加監獄真正的王者、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的大哥,奧斯卡對這方寸土地之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瞭若指掌,但是很明顯,直到剛剛他才得知卡奇.多那特,這位來自諾曼行省的工藝品匠師因病去世的消息,這很有一些不正常,因為在每月一次的健康檢查中還沒有人提到過卡奇的心臟有問題,看來有必要問一問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的醫師帕爾斯先生,確切的說是有著“毒醫”之稱的帕爾斯先生。

以一樣的姿勢迎接著客人,不知道小奧斯卡為什麼那麼喜歡那張躺椅,據說在一次典獄長莫郎左.哈甯中將大人簽字生效的決鬥中,奧斯卡就是在這張躺椅上輕描淡寫的殺死對方的。

帕爾斯先生是一名醫生,是一名用錯藥而使許多人被殺害的醫生,他的醫師執照早就被帝國最高法院吊銷了,可是他仍然自稱是一名醫生。“毒醫”只不過是他的綽號,他對這個綽號和司法部對他的指控是相當不以為然的,就象多摩爾加監獄其他的那些罪大惡極的凶徒們一樣。

“親愛的醫生,您能向我這個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的大哥解釋一下發生在卡奇大叔身上的事情麼?不要裝傻,尊敬的醫生,這裏的任何一人都清楚的知道您用藥害死的人比您救治的病人要多得多。”小奧斯卡自信的笑著。

“不瞞您說我的大哥,卡奇的死是要由我來負責,但藥是他自願服下去的,請尊敬的大哥注意,這一切都是他向我要求的,而我絲毫找不到一條反駁他的理由。”帕爾斯醫生擦了擦額角的汗,他可以輕而一舉、不留任何痕跡的置人於死地,可這並不代表他不怕死,當他聽到奧斯卡大哥的話中強調了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時他就知道如果有一句話不能令大哥滿意,那麼他就再也看不到他心愛的藥劑了。

“您有什麼權利在多摩爾加剝奪一名犯人的生命?不要狡辯好麼?”奧斯卡突然大發雷霆。這是他自己的特權,除了帝國最高法院的審判席,在多摩爾加主宰生死的人連神都要靠邊,儘管帕爾斯先生曾經不只一次的將重傷的自己從死亡的邊緣挽救回來,但這並不能作為他侵犯自己“天平”的稱號的憑藉。

帕爾斯真的迷惑了,現在他終於相信這個被自己拯救過許多次的少年是真的打算要他的命的,可他偏偏不知道從哪里入手為自己辯護。沒錯,那種混合著無數種名貴藥液的毒劑是他交給卡奇的,甚至是他親自教會卡奇怎樣服用的,可是。

“可是為了自己唯一的女兒爭取自由這有錯麼?我也有女兒,如果她身在多摩爾加,我也會這樣做的,為了至親的自由獻出生命這有錯麼?何況這完全符合您所制定的規矩。”帕爾斯好象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可實際上他能清楚的感到冷汗不斷的從發間落入他的脖頸,那真是難受極了,他站在少年的面前一動都不敢動。

少年蓬勃的怒氣要爆發了,他的瞳孔在收縮,身軀在寬大的躺椅上不耐煩的扭動著。

一位夫人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兩人的中間,她手上的託盤裏盛放著來自千里之外的北海的特產——紅鱒魚。帕爾斯松了口氣,奧斯卡也松了口氣。

如果多摩爾加有一個人能夠制止天平大哥奧斯卡做一件事情,那麼這個人除了安東妮外再無其他人了。

夫人沖這個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微微一笑,那似乎能夠包容一切的笑容瞬間就化解了奧斯卡的怒火,這位陪著奧斯卡走進多摩爾加監獄而又無微不至的照顧了他這麼多年的美麗夫人是奧斯卡的燈塔,夫人的笑容能夠照耀的地方永遠是奧斯卡的港灣,在奧斯卡的心目中她就是他的母親,甚至是愛人。其實,她就是他的愛人。

安東妮從沒有在奧斯卡和他的這些夥伴們說話時插過嘴,有時更是遠遠的避開,因為他們在一起談論最多的都是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這次不同,因為安東妮知道,在是非顛倒、暗無天日的多摩爾加,沒有什麼東西比自由和偉大的情操更重要。

奧斯卡心裏有些好笑,他的表演很精彩,沒有人知道一個技術精湛的醫師對一個大人物有多重要,這也是把帕爾斯排在那張特赦名單上比較靠前的位置的原因。可是現在這個自己根本就不會放棄的傢伙竟然寧願相信自己要他的命,可偏偏自己非常欣賞他那就象土撥鼠見了山貓一樣的表情。

“那麼,帕爾斯,我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做思考了!給我一個最後的答復吧!”

“光明神啊!”帕爾斯在心中呼喊著。

“最後的答復!這……這算什麼?”

奧斯卡看著快被自己逼瘋的帕爾斯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哦啦!我最親愛的醫生!您難道真的相信我會拒絕一位偉大的父親臨終的囑託而更加陷您於不義麼?光明神啊!我真的是您所鄙視的惡魔麼?”

帕爾斯不知此時是該哭還是該笑。

“小奧斯卡!天哪!小奧斯卡!是不是我在某次對您的診療中下錯了藥?讓您要這樣捉弄我!”

奧斯卡愉快的擺著手。

“不!我只是提醒您,您使卡奇大叔失去了生命,儘管是他自己要求的,但是他生命的另一半,也就是他的女兒,芬拉爾小姐將成為您的責任,不知她是否願意成為一名醫生,那怕是一名‘毒醫’,這樣我也就不會介意身邊是否要再增加一名侍女。”

帕爾斯忽然嚴肅了起來。

“相信世上再沒有人能象您一樣公平了!您的侍從帕爾斯以光明神的名字起誓,我將承擔起對芬拉爾.多那特小姐的教導之責,讓她成為一名合格的醫師,絕對不會辜負您公平的給予。”

奧斯卡開心的笑了。

“天哪!安妮!你聽到了麼?這個醫生中最大的敗類要教導出一個合格的醫師,是我聽錯了麼?哈哈哈哈哈!”

帕爾斯的臉瞬間就漲紅了,他近於憤怒,可又不敢抗掙,他從來都不知道怎樣面對這個小瘋子,他要告辭了,再面對這個讓一向冷酷而又心狠手辣的毒醫發瘋的小傢伙是會要人命的。帕爾斯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進行回擊。

“那麼好吧!隨便您怎麼說,但是作為醫生中最大的敗類我卻能給您最誠懇的忠告,如果從現在開始您再不注意控制自己的體重的話,那麼您很快就會被哈甯中將的伙食班屠宰的。”

帕爾斯的神經肯定大得出奇,他身上的冷汗還沒幹透又跟這位天平大哥開起了玩笑,當然身材和神經同樣肥大的奧斯卡更加不以為意,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讓帕爾斯近於虔誠的吻在了手背上,這是天平大哥給予你向他表示尊敬的機會。又寒暄了兩句,被小奧斯卡玩弄得團團轉的帕爾斯回自己的牢房去了。

“看來今天的事情將要告一段落了。”奧斯卡在躺椅上異常舒服的伸展著四肢。安東妮細心的將紅鱒魚切成薄薄的小片,又仔細的挑出了其中的軟刺,然後看著它消失在小奧斯卡的口中。奧斯卡近乎于白癡一般誇張的咀嚼著。

“美味!真正的美味!安妮!親愛的安妮,我有些捨不得這裏了,真的!”

“可是我再也不想您在這個地方再呆下去了!您的父親大人更會為您有這樣的想法而羞愧的,這裏面的人都是罪犯,難道您……”

“好了!安妮!不要再說了!你是天使,是這裏唯一沒有任何罪責的天使,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不會在這地獄一樣的地方,天哪!我應該怎樣對你表達我的感激之情呢?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忍受這寂寞而又……”

安東妮用一隻雪白的手覆住了奧斯卡的嘴。

“不要這樣!奧斯卡少爺!您並不寂寞,您的父親大人,您的兄弟!他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您,當您走出地獄的大門,您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深深的愛著您。”

看到奧斯卡的眼中並沒多少神采,深深瞭解奧斯卡的安東妮不得不換了種說法。

“好吧!就算您對您的父親和哥哥們沒什麼印象,可是您總該想想您的小妹妹吧!薩沙小姐十四歲的生日就要到了!她甚至已經在趕往都林的路上了。她不是您發誓要保護一生的妹妹麼?您現在唯一應該考慮的事情就是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為我們的小天使慶祝生日!”

奧斯卡親吻著那只透著水仙花香的手久久捨不得放開。是啊!父親只不過是個概念,老傢伙長什麼樣子自己早就忘了,畢竟十年了,自己在這裏被監禁了十年!那位父親大人從沒有來看望過他的最小的兒子,兄弟麼?自己更是沒有印象,都是從安妮那裏瞭解到關於他的三位元哥哥的訊息。只有小薩沙,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啊?天使麼?天使都不足以形容薩沙的純潔和美麗!十年了!薩沙你還記得這個犯下了重罪的哥哥麼?這個曾經為你在光明神的腳下發誓要守護你一生的奧斯卡哥哥!你還記得麼?我的小薩沙。

奧斯卡想像著薩沙,他知道那種想法很危險,可還是忍不住心猿意馬。他將那只手帶向了身下,安妮臉上的紅暈好似爆炸一般全面撲開!她羞澀的握住了那根危險而又讓人迷醉的器具。

是瘋狂麼?安妮第一次向小自己十一歲的小主人展示胴體時就知道了,自己和那些獄中供人發洩的骯髒女人雖然有著本質的不同,但是她確實是瘋狂的迷戀小主人進入自己的滋味。讓他進入、讓他噴灑、讓他發洩,有著優良血統和良好教育的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就是這樣瘋狂,小主人的亢奮是刺激她精神的最好的毒品。

是墮落麼?看著自己美好的乳房被擠壓變形,看著那件兇器在身下飛快的進出,看著這個孩子在自己幾近于完美的身體上賣力的耕耘,難道這不讓人興奮嗎?光明神讚美愛情,感謝您。

奧斯卡正在專心致志的研究著,他對面前這具肉體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是這就是愛麼?愛能讓自己這樣的沉迷麼?安妮總會能夠讓自己瘋狂的投入,無可救藥的放縱。那雙雪白的大腿好象在飛舞,看來自己真的該減肥了,具一位權威人士透露這樣能令自己更加深入。啊!天哪!管他呢!身體好象要爆炸!

奧斯卡真的爆炸了!他在安妮的體內瘋野似的爆炸!

“咚……咚……咚”敲門聲短促、乾脆而又有力。哈甯中將對這種聲音很熟悉,因為他有一個優秀的秘書,一個優秀的秘書是不會在上級下達了逐客令以後再來打擾的,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又有一些該死的、不可回避的事情發生了。出於對自己機要秘書的瞭解,哈甯中將不得不從痛苦的思考當中掙扎出來。

“怎麼了?偉克!如果事情不足以打擾我的思考,那麼你這個月的薪水肯定是要泡湯了!”

“不!大人,事情很緊急!這是從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那裏剛剛傳遞過來的書信,他很明確的表示希望您能夠以最快的速度進行處理。”

“哦!不……”哈甯中將此時的悲苦是無與倫比的。為什麼要把那個死胖子送到我的監獄?儘管前些日子他邀請這個小惡棍品嘗紅酒時還曾大大的誇獎了他一番,可是自從昨天午後他看到了那份小惡棍開出的要求特赦的名單後,他便將所有關於對那個小混蛋的褒揚全都忘記了!整整一天一夜,他無時無刻不在搜刮著那些問候對方親屬的卑鄙詞語來惡毒的詛咒那位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

“他說了些什麼?”偉克這兩天已經看夠了他的頂頭上司的那張酸棗一樣的嘴臉。

儘管偉克的問題已超出了一個機要秘書的職權範圍,可是作為此刻莫郎左.哈甯最信任的人,中將還是解釋給這位沒有任何貴族頭銜的上尉聽。

“哦!是這樣的,我們的這位公爵公子,皇帝陛下的侄子要求再加一個名額,看樣子好象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沒有任何犯罪紀錄,是跟著她的倒楣父親被關進來的。她真幸運。”

“是啊,她真幸運。”偉克也不自覺的松了口氣,在得知這個被特赦的女孩子一身清白之後。

“好吧偉克,既然我們的這位大人要求儘快處理,那麼我就委託你了,給這個女孩子辦理一切手續,把她遷到外營,明天我會給你特赦令,然後……呃……然後……”

哈甯中將始終沒有然後出什麼,當空蕩蕩的辦公室又剩下他自己時,哈甯中將不得不再一次將自己關進思考的牢籠!可是面對著那些隨便一個就能讓外面的自由世界聞風喪膽的名字他終於發作了,他瘋狂的撕開了將帥服的領口,大聲且不知羞恥的叫駡起來。

“奧斯涅!你這個死胖子!肥豬!陰險的小人,只會吃屎的狗雜種,你要讓光明神的世界充滿罪惡麼?你是我見過的最無恥、最骯髒、最下流的垃圾!你……你……你……你這是在要我的命啊!神啊!難道真的要我背叛你麼?”

發洩之後的莫郎左癱軟在他舒適的沙發上,無力的呻吟著,作為一個合格的典獄長,他深深的瞭解他的每一個囚徒,犯罪之王、異族將軍、殺手之王、超級騙子、毒藥專家、偽證專家、連環兇殺案的主犯、西爾西島黑手黨家族的頭子、摩布蘇丹的鴉片大亨、色情狂、扒手、雞佬、還有那些說不清是否有罪卻每個都背負著無數血海深仇的變態傢伙!雖然整個名單上的六十多位新老朋友裏面真正危險的只有那麼二十幾個,可是就是這二十幾個人渣卻絕對有讓整個帝國的司法系統在短時間內陷於癱瘓的能力!天哪!奧斯卡!你要發動一場戰爭麼?

哈甯中將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他已經開始考慮退休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2:39

第一集 第二章

星期二,天色仍沒有好轉,幾天前那場突來的暴雨將整個監獄所在的營區都變得泥濘不堪。近衛軍的衛兵早早的就從溫暖的營房裏爬了出來,開始重複他們每天必須的工作。

“該死的!你們這些蛆蟲,能不能快點!沒吃早飯麼?”一個小隊長粗魯的揮舞著皮鞭,驅趕著那些從各個牢房中集結到一塊的囚犯們。

自從他們踏入多摩爾加大門的那天起他們的生命便已經結束了,能夠“榮幸”的進入多摩爾加的犯人都是重犯,泰坦法典判處了他們無期徒刑!他們只能在苦役營的牢房和如張開血盆大口的礦坑中消磨生命。帝國的官老爺們秉承法典的一貫主張,對他們的親族同樣來了個一網打盡。所以在苦役犯長長的隊伍中經常會出現老人和各種年紀的孩童。

那麼婦女們呢?不用擔心,她們被近衛軍的士兵們照顧得很好,她們有自己的營區,所從事的也僅只是加工軍服和一些普通的農業勞動。當然,近衛軍的士兵們也會時不時的給這些可憐的弱女子製造一些麻煩,不過這樣總比從前好多了!因為多摩爾加有了天平大哥,在天平大哥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這裏的情景跟地獄沒有什麼差別,每天都有婦女受辱時的哀號,每天都有男人絕命時的撕吼。現在?現在好多了!犯人們有了天平大哥。

天平大哥早上隨著軍號的轟鳴睜開了眼睛,距離自由的期限又縮短了一天,奧斯卡吹響了口哨,他的侍女們早就恭敬的等候在他的床邊。看著昂貴的衣物一件一件複雜的穿戴在身是奧斯卡每天中最無聊的時刻,可這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他昨晚作了個好夢,他夢見莫郎左被他所熟識的幾個朋友擺在了餐桌上,大家用全套的純銀打造的餐具分享著他的血肉。那個貪得無厭又膽小怕事的傢伙真的應該被吊在門框上鞭打一頓。

想到這裏奧斯卡突然覺得異常饑餓。他開心的大叫著安東妮伯爵夫人的昵稱,他要招呼他的狐朋狗友們共進早餐。周圍的侍女慌亂的向城堡的廚房跑去。天平大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聚餐會一向要求得非常隆重和嚴格,雖然沒人是在大清早的監獄聚集朋友們會餐的。

泰坦帝國的皇帝唯蘇裏.阿爾法.莫瑞塞特也就是阿爾法三世並不是一個昏庸的人,雖然他從來都趕不及參加每天八點整召開的朝會,當然這並不是不能原諒的,三世陛下有著太多的宴會和太多的女人,這使他在年輕的時候就養成了晚睡晚起的習慣,可這並不影響皇帝陛下的英明決策的發佈,隨著皇帝生日的臨近,各地的特赦令都已經向帝國司法部報備了。

現在,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候爵大人的手中拿著的便是帝國最大的監獄多摩爾加報告來的這次被允許特赦的名單,看來不愧是以謹慎和細緻著稱的莫郎左.哈甯中將,這位老朋友的名單無可挑剔,除了那位皇帝陛下欽點的尊貴少年,經過反復的核實,那上面剩下的六十三名罪犯都是十足的倒楣鬼,無關輕重,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半隻腳跨進了棺材的老人,還有那些女子,司法部連她們的犯罪紀錄都沒有,更是一些為了父兄丈夫而連坐入監的可憐蟲。

可是這位司法大臣對老朋友請辭的要求有些不解,自己一直都很照顧這位出手闊綽的伯爵先生,他實在不清楚為什麼老朋友會突然辭職,在皇帝陛下的五十壽誕提出這樣令人掃興的要求實在有些過分,由於搞不懂老朋友的用意,所以司法大臣安德西塞斯候爵已經通過了皇帝的授意,派出了一位欽差大臣來慰問這位為帝國看守著最窮兇極惡的罪犯的功臣,順便也監督一下多摩爾加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特赦工作。

此時距離皇帝陛下的五十歲生日還有十天,而距離特赦令的最終執行也只是十天了!

“哦啦!各位!為了自由!讓我們乾杯好麼?”奧斯卡的早餐真的是別具一格。紅酒、烤雞、醬鴨,和焙得金光閃閃的奶油麵包。

在座的人們哄笑著飲盡了杯中的美酒,儘管那場面好象是群魔亂舞,可對這些久違了自由的人們,還是多少的受到點感動。

人們有的衷心的祝福著天平大哥奧斯涅,還有的不斷的呼喚著奧斯涅的昵稱,奧斯卡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叫的,雖然這裏每一位都是奧斯卡的兄長,甚至是叔叔、爺爺,雖然他們都曾自詡是無惡不做的惡棍,可是當他們面對奧斯卡時卻都流露出小貓一般的表情,如果他們不說,沒人知道端坐在長長的餐桌主位上的少年大哥曾經做過什麼事情,那是一個正常人,最起碼是有些是非觀念的正常人所難以想像的事情。

犯罪之王說他在遇見奧斯卡後才知道什麼叫犯罪,騙子裏奇說他在遇到大哥後才懂得什麼叫欺騙,而奧斯卡自己卻說是通過大家他才明白犯罪其實是一種藝術。最後在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當中賓主盡歡,結束了這次超級罪犯們的早餐會,這絕對不是最後一次聚餐,當這些傢伙今後在自由的空氣中聚餐時,每一次都代表著一個巨大陰謀的發動,每一次都代表著一個骯髒交易的達成,每一次都代表著一個血腥而罪惡的行動,每一次都代表著一個勢力的徹底消失。

莫郎左.哈甯中將實際上根本就是在自找苦吃,當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這位異常尊貴的犯人被送進他的監獄時便註定了他會被這個少年和少年身後的家族牽著鼻子走。這並不是一件不好理解的事情,看看少年的姓氏吧!莫瑞塞特是泰坦帝國的皇姓,安魯家族是帝國最大的軍閥,這個孩子的母親就是當今皇帝陛下的最小的妹妹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而孩子的父親,說實在的,莫郎左.哈甯中將平生最欽佩的人就是他,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

這位公爵大人是目前帝國僅有的三位元帥之一,他戰功彪炳,武勳赫赫。其世襲領地囊括了帝國東方的兩個行省,二十萬裝備精良的水仙騎士團自四百年前泰坦開國時就已向安魯家族宣誓效忠,在加上其與帝國東部另一舉足輕重的家族超過六代的聯姻歷史,可以說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元帥是整個帝國東部的真正所有者,那麼莫郎左.哈甯中將憑什麼來與這樣的家族抗爭呢!他所能做的只是為這位元帥的小少爺、皇帝的小侄子大開方便之門。這樣,他安安靜靜的長大,而中將則平平安安並且問心無愧的吃著安魯家族每年近乎天文數字的賄賂。

可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這個身材肥碩、相貌只能算是中上的小胖子卻從來都不是一個老實的孩子,他在他的監獄裏所闖下的禍足以編寫成一部小說,自己這樣一名將軍居然還要追在他的後面給他擦屁股,還有針對他那無數次的暗殺、以及他自己所惹下的各種禍端,可以說從前才能平庸的中將變成現在這樣一個處變不驚的軍人有一多半是托了這位小少爺的福。

終於!現在!這位小少爺要被釋放了!十年來的提心吊膽與擔驚受怕都要隨之結束了!自己可以回家安安穩穩的數錢了!想通了這點,一切都似乎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走了那些惡棍就讓別人去操心吧!難道泰坦的罪犯還少麼?雖然象那幾位的沒有多少,可是也不差他們幾個!中將在接受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提議後還沒有象現在這樣輕鬆過。

悠閒的散步,親切的與衛隊打招呼,以長者的姿態訓導年輕的機要秘書,品嘗美味的下午茶,再與那位美麗聰穎的安東妮夫人下一局象棋。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夢中。

好景不長,一封皇帝陛下親筆簽名的檔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傳送到了他的手中,莫郎左.哈甯中將在看完之後恨不得給你自己一劍!他從來沒有想過皇帝陛下和都林的那位司法大臣會如此重視自己,僅是一封請旨退休的書信便會招來一位比自己品級還高的欽差大臣。

這位素來以剛正不阿著稱的檢查官大人同樣也是非常欣賞自己的,可是如果他發現了司法部那份名單上的人根本不存在,那麼……還用那麼麼?自己的一切,家族、榮譽、甚至連姓氏都不會被保留,皇帝陛下和無數受過那些罪犯“恩惠”的人們會將自己撕扯得粉碎。

哈甯中將沒有主意了,多年來一直是奧斯涅幫他拿主意的,現在事情已經不是他所能掌握的了!難道他能象那些罪犯一樣殺人滅口麼?天哪!他等不及要去拜訪那位小少爺了。

奧斯卡面對這位相交多年的老朋友還是有些開心的,畢竟莫郎左.哈甯伯爵不是個壞人,他比那些傳奇小說裏兇狠粗暴荒淫無恥的對待犯人的典獄長要強得太多太多!所以奧斯卡只是欣賞了一會他那狗跳牆一般的表演之後就再無興趣了。

奧斯卡仔細的考慮著措辭,這位膽子比土撥鼠還小的中將大人已經再經不起任何哪怕是言語上的打擊了。自己一直都在懷疑是哪位“深謀遠慮”的大人將這樣一個傢伙推上這個西大陸最恐怖的監獄的管理位置上的,如果不是前一任的典獄長是這位大人的岳父,那麼奧斯卡真要懷疑這是針對莫郎左的一次謀殺。可畢竟莫郎左敢將那些自己都有些吃不准的瘋子們全部圈進特赦名單就已經令人刮目相看了。

“親愛的中將閣下,對於都林方面所能作出的一切回應我都是作了充分的考慮的,能夠讓您放心的是司法部的這種舉動完全就在我和我的同伴們的意料之中,歷史上多摩爾加迎接過多少位欽差大臣恐怕數都數不清,更何況是今次將軍閣下要退休這樣的大事。”奧斯卡故意不提特赦令,而專門挖這個倒楣中將的痛腳,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臉上的笑意了。

哈甯中將目瞪口呆,他沒跟任何人提起過關于那封信的事情,不過這樣也讓他稍稍放下了心,看來都林那邊的一切情況都很好的掌握在元帥公子的手中,那麼今次自己可能又是白擔心一場,這個世界上除了萬能的光明神,恐怕也只有這位“天平大哥”最為神通廣大,因為他成功的收服了那些桀驁不遜的匪徒,這時就連哈甯中將都感到少年的不可思議了。

送走了仍在忐忑的中將先生,小奧斯卡不禁再一次審視起自己一手策劃的這個美其名曰“勝利大逃亡”的龐大計畫。他思索著每一個步驟,考慮著每一個可能發生的偏差。當自己再一次確認無誤時,少年有些飄飄然起來了,為自己的智慧、也為自己的強大。

事實上小奧斯卡確實有著驕傲的資本,這個龐大的計畫讓他第一次在有限的範圍內全部的、無所保留的動用了他所能利用的所有人力、物力和財力。他的黨羽們雖然身陷牢獄,可這些傢伙的同夥遍佈整個西大陸,用他們彼此之間最隱秘的方法進行聯繫這便花費了大約一整年的時間,沒辦法,這些人都是精通化裝和潛逃的高手,找到他們是要花費相當大的代價的。

接下來是這個計畫的第一個部分,那就是借著皇帝陛下的生辰大赦天下的時機為多年不曾有過特赦的多摩爾加爭取到名額,萬事開頭難,更何況是從一位至尊的手中要求生存的權利,如果這項工作處理得不好,那麼皇帝陛下身邊那幾隻嗅覺異常靈敏的獵犬馬上就會意識到陰謀的存在,畢竟司法部的特勤處將這麼多超級案犯都關進了多摩爾加;畢竟在臭名卓著的多摩爾加進行特赦實在是太令人不放心了。

終於,騙子裏奇的朋友們物色到一個非常適合向皇帝進言的人,確切的說是一位與風流的皇帝陛下保持過很長一段時間曖昧關係的伯爵夫人,這位伯爵夫人的父輩曾經身陷多摩爾加,當時年輕貌美的她正是處於還是皇太子的三世陛下的保護中才得以免於株連。

儘管這位夫人後來出人頭地,可她仍時時不忘在獄中羞憤自殺的父輩們,每年她都會去多摩爾加祭奠先祖。所以當騙子的朋友帶著無數閃光的珠寶和一臉絕望無助的淚水出現在伯爵夫人的面前,請求夫人拯救他的某某親人的時候,伯爵夫人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有著年輕時的情人聲淚俱下的哀求,又有著一方重臣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元帥的擔保,在多摩爾加舉行特赦就越發的顯得順理成章了,可是事情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國務大臣對此事的反對態度異常強烈,這使得皇帝陛下對自己的決定又有些猶豫了!多年前安魯家的那位小公子確實犯下了令人髮指的罪行,更何況那件事對這位皇帝最為倚重的大臣和他的家人作成了永遠的傷痛。

幸好!幸好又一位尊貴美麗的夫人挺身而出了,這位皇帝陛下最小的妹妹的好友兼之陛下的秘密情人只用了一個晚上便堅定了阿爾法三世的決心,她在皇帝的身下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那孩子無論如何也是您的侄子,他在小小年紀便度過了十年的監禁生活,有多少罪也在年華的流逝中償還清了,難道您願意看到您曾經最寵愛的妹妹在光明神的懷抱中哭泣麼?”

事情就這樣解決了,第二天皇帝陛下便在口頭上落實了這件事情,安魯家的小公子被釋放已經是既成的事實了。

那麼繼續秉承勝利大逃亡的意志,奧斯卡和他的同黨們便要開始考慮被允許特赦的名單了。這件事非常順利,奧斯卡在心中思索了無數遍的多個名字只用了幾分鐘便躍然紙上,為了增加成功的係數,奧斯卡不得不進一步加大了事情的難度。是的,奧斯卡在與罪犯們無數次的論證中指出了這樣做的必要性,那就是特赦令的名單絕對不能由司法部的那些老爺們來決定,那樣的話,主動權便再一次交到對方的手中了。

所以這份名單一定要由罪犯們自己來決定,當然不能真的要求特赦這些超級罪犯,怎麼,想被司法部的搜查官們譏笑為白癡麼?這些罪犯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是多麼的不可饒恕。但是名單還是要犯人們自己來提供!因為只有這樣,奧斯卡才能根據每個出逃的人的身份特徵找到最適合的替代品來進行這項偷天換日的計畫。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奧斯卡思考了整整一個秋天,在諸多的假設中都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恐怕不太可能。在奧斯卡無比氣餒的時候,典獄長大人突然來邀請他到自己的客室去喝下午茶,並且向他透露了關於這次特赦的一些安排,奧斯卡從其中的一項中獲得了莫大的啟發,那就是帝國司法部委託典獄長大人對多摩爾加所有沒有犯罪記錄的人進行一次為期三個月的品行考察,既然能由典獄長大人進行考察,那名單為什麼不能由典獄長大人推薦呢?那麼典獄長大人推薦的名單會和自己所擬定的名單有出入麼?奧斯卡近乎瘋狂的大笑把典獄長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西大陸的騙子們又開始行動起來了,先是多摩爾加的典獄長莫郎左.哈甯伯爵大人在公開場合發表了一番關於監獄管理的精彩談話,再接著就是司法大臣在給泰坦帝國司法部門的一封公開信中利用大量的篇幅讚揚了多摩爾加的管理者,再來便是皇帝陛下的授勳和嘉獎,最後,整個帝國的監獄都掀起了學習多摩爾加先進經驗的浪潮,

好多位典獄長甚至親自到多摩爾加考察了一番,這使得莫郎左.哈甯中將大大的風光了一把。再後來,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泰坦皇帝將選擇特赦物件的權利由司法部名正言順的下放給勞苦功高的莫郎左.哈甯伯爵,至此奧斯卡以及眾匪徒的逃亡計畫已成功的施行了一半了。

整個計畫的第三部分充分暴露了執法者與罪犯之間鬥爭的殘酷,如果司法部真的相信典獄長莫郎左.哈甯伯爵能夠控制住那些超級罪犯的話就不會在囚犯中安插眾多的密探和眼線了,事實上在奧斯卡如彗星一般崛起於多摩爾加之前,真正掌握監獄控制權的是司法部特勤處的那些密探頭子,他們有的本身就是犯罪行家,被司法部籠絡在多摩爾加也算是物盡其用吧。

奧斯卡在還是孩童的時代便開始了和這些密探的鬥爭,最後他是在眾多盟友以及外界的支持下取得了勝利,而事到如今,在奧斯卡等人馬上就要成為自由身的關鍵時刻更不會對這些密探有所顧及,因為留著他們的唯一目的不過是讓這些可憐的傢伙向特勤處交差罷了,在這最後的階段,為了計畫的保密和順利實施,奧斯卡毅然發動了一場名為“大清洗”的全面戰爭,特勤處的密探損失慘重,

雖然在司法大臣措辭激烈的警告下這場殺戮很快就結束了,可是奧斯卡已完全的掌握了多摩爾加,那些危險且對帝國忠心耿耿的密探們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剩下的都是在威逼利誘下變節的聰明人。雖說仍有漏網之魚,但是司法部特勤處能夠從這些密探的描述中拼湊出的事實已越來越少了。

想到這裏奧斯卡的心情有些激動,是的,十年前的那次意外曾使自己無比的悔恨,沒有人能夠想像一個生在無比顯赫的豪門的貴公子突然淪落入四面高大的牢牆時的心情,更何況,這位公子僅僅只有五歲,那是應該在奶娘與侍女的環繞中追逐風箏和蝴蝶的年紀。

可是小奧斯卡的瘋狂舉動所犯下的罪行激化了帝國內部中央集權的代表包括皇帝陛下與帝國最大的領主和其代表的地方勢力之間的衝突,在鬥爭最激烈的時候,他的父親,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元帥出於各種原因選擇了讓步,於是年僅五歲的安魯家的小少爺被帝國司法部宣判有罪,接著便是長達十年的監禁生涯。

現在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仍在悔恨麼?答案是否定的,奧斯卡對小時侯剛剛入監時的懦弱與恐懼深自羞愧,他唯一後悔的是當時為什麼沒有直接殺了那個侵犯他的小天使的雜碎,而是選擇了折磨他。小奧斯卡把這個失誤歸罪於自己的犯罪心理的不成熟,一個真正的罪犯是不會做出這種吃力而又不討好的事情的,只有用最高明的手段和最狠辣最迅捷的方式解決目標,並不留下任何痕跡,這才是一個成功的罪犯的作為。

奧斯卡第一次從犯罪心理學和各種成功案例的角度對自己的初次犯罪所做出的評價,那就是不知所謂。確實是這樣,當時的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現在想想當時的心理甚至都有些模糊了,這就說明他在那時完全失去了控制,那麼在今後的犯罪生涯裏便要時刻記住這一點,如果對事情喪失了冷靜的判斷,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都不要做,靜靜的等自己氣消了再說。

看來小奧斯卡成為一個天才罪犯並不是偶然的,他的整個童年都在與各式各樣的成名罪犯打交道,由於他的好學,由於他對完美的犯罪的渴求,他近乎瘋狂的吸取一切關於犯罪的知識。

當然,現實中有很大的原因促使奧斯卡不得不這樣做,儘管司法部對他的判決非常公正,可是他招惹的那位國務大臣卻無時無刻不在策劃謀害他的性命,為了自己的小命,小奧斯卡只得不斷的壯大自己,並不斷的尋求盟友,相比於奧斯卡自身的奮鬥,遠方的家族為他提供的支援多少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甚至多數時候奧斯卡是在孤軍作戰的。

應該說是安魯家族與皇室成員的優良血統使得小奧斯卡無論身在何處都會光芒萬丈。他成功了,多摩爾加監獄中來自各方的犯罪大佬都向他宣誓效忠,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掌握住他人生命與前程時的那種悠然自得。他在不知不覺中對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充滿了迷戀,以至於任何侵犯到他的人和事都使他不能容忍。

奧斯卡並不是睚眥必報,更多的時候他是在考慮報復與毀滅的可行性,一個成功的罪犯,一個掌管黑暗世界的王者,如果做了太多無用且徒為自己招惹是非的事情是十分不智的。曾經極度脆弱的小奧斯卡在與強大的對手周旋時無不密切的注意己方勢力與對方勢力的消漲對比,當他身在獄中便已加冕為泰坦黑道之王的時候,他深深的感到如何正確的選擇盟友將是他日後是否能夠再做突破的關鍵。

沉思時的奧斯卡不喜歡有聲音與亂七八糟的人和事情的打擾,雖然這個小胖子對你大發雷霆並不代表他要置你於死地,但熟悉他的人都會明白其實你離死亡僅僅一線之隔。因此,莫郎左.哈甯中將的機要秘書偉克上尉恭恭敬敬的等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牢門外,他已經在這裏站了一個多小時,期間他還拒絕了安東妮夫人為他拿來一把椅子的好意。

因為偉克深深的知道,一旦裏面的那個小魔鬼走出了多摩爾加的大門,那麼他的所有罪孽都會消失無蹤,他的父親,那位強大的元帥,他一定會用無比榮耀的光環來掩飾污點與補償這個算是被他親手送入監獄的兒子,知道那件事情底細的人都清楚,如果元帥將他的小兒子納入他的軍隊的保護之下,那麼就算是國王也不敢向他要人的。所以,現在對這位未來的大人物保持一定程度的謙卑與恭敬是絕對沒有壞處的。偉克反復推敲著自己的結論,更為自己的正確認識而沾沾自喜。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偉克上尉終於如願以償的見到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儘管這位大人在他心愛的躺椅上並沒有表露出招呼自己的意思,可偉克仍然儘量使自己的發言適合現在他們倆人已然懸殊的身份。

“大人!作為多摩爾加監獄典獄長莫郎左.哈甯中將大人的機要秘書我非常榮幸的代表我家大人向您發出邀請,您知道,從都林而來的欽差大臣司法部最高檢查官範.厄爾多候爵大人今晚便會到達這裏,為了迎接這位欽差大臣,我家大人特別準備了一場舞會,並衷心的希望閣下屆時能夠參加。”

奧斯卡在這位機要秘書的身上曾經看到過許多優秀的品質,儘管有時他的嘴巴有些得理不饒人,但這並不影響奧斯卡對這樣一個平民軍官的看法,相反,他對偉克上尉堅持原則的一些做法是相當看重的。這種對於一個人的品格的尊重使奧斯卡表現得很和藹。

“哦啦!是那位元欽差大臣,我已經得到消息了。那麼,偉克上尉,首先我要向您道歉,一些瑣碎的事情纏住了我,讓我一時無法接見您,以至於耽誤了您寶貴的時間,就這一點我可以向準備怪罪您的中將大人解釋,還有便是請代我轉達對莫郎左.哈甯中將的感激之情,我非常榮幸能夠受邀參加,我一定會準時赴會的。”

偉克真的有些受寵若驚了,他在走出那個巨大的牢房時都還在納罕為什麼多摩爾加的“天平大哥”要向自己道歉?不明所以的偉克突然有了一種春風得意的心情,連走路也變得輕飄飄的。

“好象與這些傳聞中罪大惡極的傢伙們打交道也並不是一件難事!”偉克最後這樣想著。

奧斯卡在偉克上尉走後便離開了躺椅,他招呼侍女請來了獄中的樂師,在悠揚的舞曲伴奏下,開心的與安東妮伯爵夫人共舞起來。安妮看到小主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歡樂的氣息不禁有些奇怪,她忍不住問了問興高采烈的奧斯卡。

“難道國王陛下把生日提前了麼?”

奧斯卡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不!親愛的,如果國王陛下的忌日提前到來我是會非常高興的,但是這有些不實際,真正讓我高興的是範.厄爾多提前到來了,他整整提前了一天,看來他比某些人還要著急呢!”

“喔?我不明白,您與這位欽差大臣很熟麼?”

“不!我哪有機會認識多摩爾加以外的人呢?”

“那為什麼您這麼高興,不要跟安妮賣關子好麼?”

“好的好的!親愛的安妮,我不認識這位元大臣,但我卻知道他帶來了我的勝利大逃亡計畫中最精彩的部分!哦,我的寶貝,我只能說這麼多了好麼?讓我們繼續舞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3:16

第一集 第三章

欽差大臣司法部最高檢查官範.厄爾多候爵大人雖然能夠稱得上“剛正不阿”可他絕對稱不上是一個好丈夫,一個謀害自己妻子的傢伙能被稱為是“好丈夫”麼?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不要奇怪泰坦法典雖然從沒有鼓勵一個人殺死自己的妻子,可它也並沒有規定檢查官不能殺妻相比于那位為檢查官大人的風采所迷醉的豪門千金,檢查官的妻子呃!抱歉各位!是前妻,檢查官的前妻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沒落的貴族魠鳳鳲鳶,嗶嘖嘕嗹檢查官非常後悔年輕時的衝動,所以,他絞盡腦汁、挖空心思的尋找能夠讓那位千金小姐取代他的妻子的機會,可是在漫長的等待中他失去了耐心,千金小姐日益脹大的肚子也促使他不得不採取比較極端的做法了。不然,他一個小小的檢查官是絕對沒有辦法面對那位小姐的家族對他可能實行的報復的。

就在範.厄爾多快要抓狂的時候,有著“毒醫”之稱的帕爾斯先生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切都發生的那麼偶然,可又像是冥冥中註定的那樣。一次醫療事故奪走了範.厄爾多的妻子的生命,這位檢查官在草草的處理了妻子的葬禮之後,便以最快的速度將那位元已經有了四個月身孕的千金小姐娶進了門。值得一提的是範.厄爾多前妻的葬禮和他與新夫人的婚禮是在同一間光明教堂舉行的,這兩件事僅僅相隔三天。

在這之後的範.厄爾多可謂扶搖直上,他以一個老候爵遠方侄子的身份繼承了世襲爵位,然後便從他所在的省調入了帝國中央,再接著便成了皇帝陛下的法律顧問,再然後又擔當了帝國最高檢查官。我們不說這位先生的品質如何,他能有今天的地位確實也有他的才華在起作用,皇帝陛下就曾誇獎他是整個帝國最懂法律的人。

這個整個泰坦帝國最懂法律的大人在對毒醫帕爾斯先生的審判中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是他將絞刑修改成了死緩,而且理由充分得連司法大臣都頻頻點頭,所以涉嫌四十九起謀殺案的毒醫被關進了多摩爾加,並且在老朋友的打點下過著還算逍遙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一個自稱是多爾姆.奧勒男爵的人的出現,帝國最高檢查官範.厄爾多候爵大人才開始重新考慮與帕爾斯的關係,事實上最高檢查官只是稍稍想了想便接受了這位男爵的提議,原因再簡單不過了,這位男爵清楚的知道他的每一件骯髒事,如果不與他合作,那麼自己辛辛苦苦獲得的一切便全毀了。所以,最高檢查官主動向國王陛下申請了到多摩爾加出差的工作,他組織了一個六十多人的考察團,儘管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多摩爾是僅臨首都執政區的一個行省,他的富裕和繁華的程度在整個泰坦帝國也是數一數二的,可這一切並沒有出現在多摩爾加。是先有多摩爾加監獄還是先有多摩爾加城已經無法考證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多摩爾加監獄仍然存在,那麼多摩爾加便永遠沒有繁榮的一天。沒有哪個市民是願意居住在遍地絞架和囚車的城市中的。

因為多摩爾加關押著帝國最兇狠殘暴的犯人,而整個帝國最骯髒的角色又即將來到這裏,所以多摩爾加的防守是非常嚴密的,一個帝國近衛軍的騎兵師將這個方圓不過十裏的監獄之城團團包圍,並且他們配備的軍犬要比多摩爾加市民的數量還多。所以,在這個西大陸最陰森的監獄還沒發生過越獄或者是暴動的成功案例,這與典獄長的英明領導根本沒關係,人們之所以選擇老老實實呆在獄中的原因就是存活,越獄和暴動的唯一結果便是死,好死不如賴活著。

載著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馬車停在了位於城郊的典獄長大人的官邸門前,兩名威武的衛兵上前打開了車門,小奧斯卡有些不舍的跳下馬車,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乘坐真正有著豪華車廂的馬車,以往他來這裏乘坐的都是稍微改裝過的囚車。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到!”門口的侍者高聲的宣揚著這兩位剛剛抵達的貴賓。

典獄長莫郎左.哈甯中將早早的便迎在門口,他的神色有些慌張,這樣的關鍵時刻他是沒有一點心情與他邀請的那些客人無聊的閒談的。

“歡迎您,親愛的奧斯卡!”哈甯中將的笑臉非常難看。

奧斯卡有些無奈的拍了拍中將大人的肩膀,這個動作看在人們的眼裏就好象是年長的爺爺安撫著他那闖了大禍的小孫子。雖然人們都有些奇怪這個傳說中的少年的不禮貌,可是看到一整晚都有些神經質的中將大人似乎高興了一點,大家又開始對少年感到好奇了。

安東妮告別了奧斯卡和中將大人,她走向了本地與她熟識的幾位夫人。

而奧斯卡則在中將大人的親自引領下走進了一個裝潢得異常精緻的小會客室。欣賞著來自波多離克的室內設計大師的手筆,奧斯卡有些氣憤,那精美的波西斯地毯、鑲銀的酒精暖爐、來自遙遠東方的青瓷茶具、還有那個包裹著一整張冰熊皮的巨大的沙發,這個該死的、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間花費了他十二萬金泰,而那個接受他賄賂的中將大人正吐沫橫飛、口若懸河的向他炫耀著這個可以比擬宮廷的客廳。小奧斯卡的聲音轉冷了。

“莫郎左,我要見的人在哪?您難道沒有發現我對你的客廳一點興趣都欠奉麼?”

中將大人顯然對這明顯是輕視的話語有些發楞,不過他還是適時的表現出一點羞愧。

“啊!是的!您看我有多麼怠慢,那位欽差大臣剛才被一些夫人纏住了,他和他的助手應該馬上就到!您還是喝點什麼吧?朗姆酒怎麼樣?斯圖加克的正宗朗姆酒?”

奧斯卡對中將的獻媚有些惱火!那該死的正宗朗姆酒是這個只有中將軍銜的典獄長能夠喝得到的麼?就連皇帝陛下每年也只能得到那麼幾瓶罷了。

身材肥碩卻一點也不高大的奧斯卡躺進了那具看上去令人心曠神怡的巨大沙發,這款波多離克式的長沙發完全是按照一個人所能做出的最舒服的坐姿設計的,再加上它的外面包裹著的那張珍貴的、潔白的、成年冰熊的完整皮革,使得小奧斯卡在一進房便已對它頗為中意了。

中將大人有些尷尬,他知道這位小少爺對傢俱的舒適性相當有研究,可他沒想到他會那麼自然的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他只是想了想便老老實實坐在了旁邊一把椅子上,畢竟,奧斯卡才是主角兒,自己不過是他不得不選擇的一個配角兒罷了。

中將的一切反應都逃不過奧斯卡的眼睛,對於看著這位年過半百的伯爵先生異常委屈的縮在自己的身邊他還是有些得意的。奧斯卡開始高興起來,為了使委屈的中將大人能夠表現得自然一些,他儘量尋找著中將感興趣的話題。對於交際,有天才騙子裏奇做導師的奧斯卡很早便已青出於藍了。

終於,兩位先生出現在客廳的門口,奧斯卡和中將大人起身相迎,彼此都有些瞭解的幾個人先後落座,客氣的言談和瀟灑的舉止確實讓這四位先生完全符合貴族紳士的名頭,可是他們接下來要談論的事情恐怕會讓他們滿門盡被屠戮!

中將吩咐了自己的機要秘書帶著整整一個侍衛班站滿了客廳外的走廊,如果有任何冒失鬼闖進來,這些侍衛會毫不猶豫的對其進行擊殺,大人物們的安全也是他們自己的身家性命。

精緻、緊湊、豪華的小客廳陷入了平靜,四人都在房門關閉的瞬間不約而同的的選擇了沉默,年僅四十、氣宇軒昂的最高檢查官範.厄爾多候爵在興奮的計算著自己那不知會增長多少倍的財產;

多摩爾加監獄的父母官則在考慮如何向欽差大臣掩飾自己的罪行,他還不知道那兩位從都林來的先生也是他的同夥兒;多爾姆.奧勒男爵則在仔細的打量著那位被泰坦黑道世界上一任大佬賜名為“天平”的少年,這位天平大哥耗費無數金錢才拯救了自己的家族,自己就算為他而死也是毫不過分的。

奧斯卡對於心理分析是受過專門而嚴格的訓練的,他從幾位先生的眼中讀到的東西雖然很混亂,可他知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要說話了。

“尊敬的先生們,首先我要感謝各位給我和我的兄弟們一個重生的機會,這個機會如此重要,以至於我對各位的謝意顯得那樣的微不足道,所以,在這最後的時刻,我希望各位再考慮一下,對於帝國司法部,多摩爾加監獄馬上就要發生一系列噩夢一般的事情了,你們,真的決定了麼?”

最高檢查官用近乎戲謔的神色打量著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那神情好象他根本就不是司法部的一員,實際上他是對這個孩子明顯是模仿那些黑道頭子說狠話時的樣子有些好笑;多爾姆.奧勒男爵向來惜字如金,他緊抿著嘴,讓司法部見鬼去吧,他對司法部的仇恨並不比身在多摩爾加監獄中的那些大佬們差;莫郎左.哈甯伯爵、我們的中將大人、多摩爾加監獄的典獄長,他已經完全驚呆了!他的嘴唇發青,肩膀和雙手顫抖個不停,那樣子就象馬上要中風似的。

是的,中將無法相信,事實上任何人都無法相信,皇帝陛下授權的欽差大臣不是來監督他的工作,而是來指導他怎樣貪贓枉法的。可是中將馬上又意識到他似乎忽略了什麼事情,他努力的平復著自己快要迸裂的心臟,啊!天哪!是什麼事情來著?哦!對了!那個死胖子要把他的監獄怎麼樣,他似乎有一些大動作,一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大動作!

“啊……請……請原諒我的失態!呵呵!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似乎我的擔心完完全全就是多餘的。那麼誰能告訴我,我的監獄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看著對自己充滿憤怒、不甘、羞辱等等情緒的莫郎左,奧斯卡只是報以平淡的一笑。他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傢伙了。

“哦!對不起,中將閣下,我必須糾正您,多摩爾加監獄已經不再是您的了,皇帝陛下批准了關於您容休的請求,並且任命了最高檢查官先生作為這裏的臨時長官行使一切權利,我們的代理典獄長希望能夠在一個公開而又熱烈的場合宣讀皇帝陛下頒佈給您的這個旨意。”多爾姆.奧勒男爵異常冷淡的回答了莫郎左的問題。

莫郎左看著向自己微微駭首的最高檢查官一句話都說不出,他明白了!他已經被拋棄了,那個死胖子早就把自己拋棄了。他既然勾搭上了最高檢查官這樣的司法部重臣,那麼還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呢?自己不過是個被利用得非常徹底的超級可憐蟲罷了,那麼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呢?莫郎左在瞬間便想到了許多那個死胖子慣用的殺人伎倆,他現在想暈倒,可是他又好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醒。

奧斯卡有些不忍,雖然他一直都非常鄙視這個近衛軍中將,可是無法否認,莫郎左.哈寧幫過他不少忙,甚至在早些時候,整個多摩爾加真正維護他的只有這位先生。奧斯卡從來就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他那天平一樣的心靈早已遠近聞名。

“莫郎左!親愛的莫郎左,我知道您心中所能想到的那些事情,但是您真的認為那會發生在您的身上麼?”奧斯卡儘量讓自己變得和藹可親。

“也許您不相信,一直以來我都是把您作為我的長輩看待的。儘管這裏不需要您了,但是您將獲得我永遠的尊敬與一筆您所無法想像的異常豐厚的退休金,還有靠近風光迷人的尼爾斯湖的一座占地廣大的莊園。”

莫郎左就是這樣,相對於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承諾,他更看重的是那筆退休金和那個坐落在著名的度假聖地的莊園。他知道能讓奧斯卡用“異常豐厚”來形容的話那麼便絕對是那樣的。典獄長的位置他確實是不想再坐下去了,奧斯卡的話也說得非常明白,那自己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這已經是期望中最好的結局了。

莫郎左.哈甯伯爵經過心情的大起大落到這時終於變得象個貴族了。

“我非常榮幸能得您如此看中,親愛的奧斯涅,如果真象您說的那樣,我是樂於接受的。一切都聽從您的安排,況且您是應該相信我的,對於您的要求,我還沒有推辭過一次,不是麼?”中將大人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了。

“是的!是的!您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您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小胖子安魯的臉上難得的浮現出真誠的笑意。

“那麼我能知道你們是怎樣操作的麼?請諸位不要介意,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可是我是真的非常好奇,那些沒有罪責的自然好辦,但是奧斯卡您提到的那些個特殊人物則非常難以處理,您知道,皇帝陛下已經調派了一支軍隊完全控制了集中關押那些瘋子的堡壘,這似乎已經斷絕了我們的一切希望!”

莫郎左.哈甯中將說出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要營救那些處於嚴密監視下的重犯是不可能的,他就曾處理過幾次外界企圖營救囚犯的行動,這些策劃良久、準備充分的行動無不以失敗告終,雖然這次中將自己也參與了營救,可對監獄的守衛一清二楚的他找不到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儘管奧斯卡持有黑道之王的桂冠,但他的一些本質仍停留在十五歲,十五歲的孩子對向外人展示自己的智慧是毫不吝惜的。

他非常希望將自己的天才計畫一無保留的一吐為快,畢竟莫郎左.哈甯伯爵的嘴巴是出了名的嚴謹,可是當他看到對面一副清高模樣的最高檢查官時他改變了主意,就讓這個極度虛偽的傢伙自己來細數自己的罪行吧!

欽差大臣、司法部最高檢查官範.厄爾多侯爵大人對於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讓他將整個計畫和盤托出的做法非常不滿意,可是他找不到理由拒絕,這多少使他有些狼狽,但是慣經大風大浪的最高檢查官是不會在一個稍微可怕了一點的孩子面前示弱的,他拿出了在最高法院進行辯論時的神采,一口飲幹了水晶杯中的美酒,以慣用的抑揚語氣開始了解說。

“將軍閣下,您應該知道與您以前對付的那些小賊相比,我們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先生無疑是一個天才,這個計畫無比的簡潔,我說出來您可不要不相信,因為這實在是太簡單了。”

最高檢查官在賣弄他的口舌時並沒有注意到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對他的敵視,顯然這位候爵大人對身前的這個孩子相當輕視,他並不認為這一切都是這個孩子策劃的,所以他在挖苦這個小子的時候一點也沒有留情,他的這個認知錯誤導致了他在不久的將來死於非命。

光明曆791年4月8日,泰坦帝國多摩爾行省多摩爾加監獄迎來了帝國司法部的考察團,這些從都林來的大人也許是為了保持在當地的神秘感,他們都披著同一樣式的斗篷,斗篷上的帽子壓得很低,這樣那些近衛軍的小兵便不會隨便欣賞到這些大人的容貌。隨著他們的到來,各種各樣的謠言便在多摩爾加監獄流傳開來,有許多見過他們的士兵自信滿滿的宣稱他們的真實身份是司法部的密探,他們是來秘密的處決某位重犯的。

不然沒有理由解釋這些大人為什麼要用帽子遮住頭臉。只有執行任務的密探才會這樣,他們害怕那些黑道人物的報復,所以弄得自己跟作賊一樣。總之,在一片毫無根據的猜測當中,手持帝國司法大臣親筆簽名的通行證的欽差們于晚7點24分出現在了進入多摩爾加監獄內堡的最後一個哨卡的門前。

“尊敬的先生們,我是今晚當值的內堡護衛隊隊長,我的軍銜是中校,而我的名字,各位大人應該知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所有內堡護衛隊成員的姓名都是保密的,大家可以直接稱呼我的軍銜。然後請各位出示通行證,這可能會耽誤大人們一些時間,但是這是必須的。請尊敬的大人給予我們配合。”

一個官員模樣的老爺發出了一聲不滿的呼喝!

“那麼請您快點好麼?中校先生!我們已經通過了十九個檢查站,整整一個鐘頭卻只走了不到500米,帝國軍部也沒有這樣煩瑣的檢查,難道你們不清楚我們的身份麼?”

中校和他身邊的兩名上尉仔細的檢查著這些大人的通行證連頭都沒有抬。

就在這位官員對中校輕慢的態度惱羞成怒的時候,中校抬起頭向他恭敬的行禮。

“您的身份已經清楚了,您是司法部監獄疫病防治署的席卡.奇米拉大人,失敬了大人!您可以通過了,但是其他的大人還要再等一等。”

席卡搶過了他的通行證,趾高氣揚的越過了警戒線。

目送著這些大人陸續的進入了巨大的堡壘,中校和所有站在哨卡上的士兵都松了一口氣。

“好了!大家都知道該做什麼!大哥的命令是從現在開始封閉內堡,這道大門不允許任何人接近,這個命令在咱們撤退之前一直有效。清楚了麼?”

“清楚了!”

“那麼好吧!去做好警戒工作,象一個真正的衛兵那樣,你們做夢也不會想到會有成為多摩爾加監獄的衛兵的機會,但是這是事實,你們這些傢伙本來只配在這裏挖煤,但是天平大哥和我們的老人需要你們做一個好衛兵,所以好好的珍惜這次難得的機會吧!”

“是的!中校!”

萊昂.阿塞阿.克裏裏尼先生被囚禁于多摩爾加監獄的罪名是偷稅,對於司法部的這項指控阿塞阿先生是絕對冤枉的,因為從來沒有人對他的買賣收取過稅款,帝國稅務部的老爺們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位先生,但是這位先生的大名在司法部卻是如雷貫耳。

克裏裏尼家族控制著整個西大陸將近七成的鴉片市場,這位老克裏裏尼的小兒子一直是家族裏舉足輕重的角色,老克裏裏尼為了這個他最疼愛的兒子、家族的接班人發動過無數次的劫獄行動,司法部的大牢、帝國的最高法院、多摩爾加監獄那根本無法逾越的內堡,這些地方都曾留下克裏裏尼家無數勇士的鮮血,瘋狂的營救行動直到老克裏裏尼收到了天平大哥的訊息才悄然結束。

老克裏裏尼在9個月前曾秘密的派遣出家族中最精銳也是最忠誠的一支部隊,這支部隊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山谷進行了嚴格的訓練,他們的教官據說是一位曾經斬殺過無數異教徒的水仙騎士。他們在這位騎士大人的帶領下於那個沒有人煙的山谷用最簡易的材料搭建起了一座堡壘,如果你見過這個搖搖欲墜並且殘缺不全的城堡的話,你一定會驚歎於它與聞名於世的多摩爾加內堡有著驚人的相似。

在這個簡易的城堡,每一個人都被分配了確切的位置,從士兵到軍官,一個冬天的訓練讓他們閉著眼睛也能在城堡中漫步。接下來,他們化整為零,三三兩兩的從摩布蘇丹向多摩爾加進發,在多摩爾加郊外的一個幽靜的莊園,他們按照帝國近衛軍一個團的建制進行了整編,直到光明曆791年4月8日下午3點20分。

這裏的1024名克裏裏尼家族的私家軍人拿著他們那偽造的軍人證有些發呆,從這一刻起他們就成為帝國近衛軍首都保衛師的第四團,他們的任務明明白白的寫在泰坦帝國軍部所頒的紅皮文件上。

軍部的命令是這樣的。

特命近衛軍首都保衛師第四團,即刻起開拔,于光明曆791年4月8日下午5點全面接管多摩爾加監獄內堡極其週邊地區的警戒與保衛任務,在此國王陛下壽誕將至的喜慶時刻,多摩爾加監獄的安全與特赦令的穩步執行關係著整個帝國的安定態勢。希望近衛軍首都保衛師第四團能夠在這關鍵時刻挑起重擔,承擔這光榮而艱巨的使命。

落款上清楚的書寫著泰坦帝國軍事大臣馮.休依特.阿蘭元帥的親筆簽名,並且加蓋著帝國皇帝專門用於調派軍隊的金色飛獅的印信。

當近衛軍首都保衛師第四團的中校團長出現在近衛軍中將莫郎左.哈甯伯爵的辦公室中時,中校先生自己都有些懷疑這整件事的合理性。在中將閣下的機要秘書偉克上尉的安排下,他和他的冒牌部隊於5點整準時進入了多摩爾加監獄的內堡。

那位高階水仙騎士的訓練成果在這時完全的顯現出來,這支私人武裝只花用了不到4分鐘便“佔領”了那座巨大的堡壘。弄得那位機要秘書一個勁兒的誇讚不愧是首都保衛師的精銳。

這支冒牌部隊的中校大人在佔領堡壘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計畫中的那些牢門外做上了特殊的記號,這時如果有人擅自接近這些他們所要營救的大人物的話,他手下的士兵會毫不猶豫的群起而攻之。看到所有的一切盡在掌握之後,少校先生命令手下打開了堡壘第5層第4號監室的牢門,那裏面關押著他那位從小便已熟識的密友。

萊昂.阿塞阿.克裏裏尼雖然聽到了堡內那與往日截然不同的喧嘩,可待一切平靜之後他仍不免擔心,事情真的象大哥所描述的那樣麼?他被關押的夠久了!在七年來最巨大的一次希望面前他不想再偽裝了,如果這次如同往日一樣以失敗告終的話,這位堅強的毒品大亨便下定決心自己結束生命,他無比的渴望自由,但自由卻從未與他如此的接近。如果他仍然與其失之交臂,那巨大的失望便已徹底的粉碎了他的心靈,他哪里還有苟延殘喘的勇氣。

阿塞阿焦急的等待被牢門的轟響所打破,他仔細的辨認著出現在門口的那個近衛軍軍官,軍官從門口的暗影中走入了燭火能夠照耀到的地方,中校的好朋友終於在呆楞了幾秒之後瘋狂的撲了上去,中校大力的擁抱著家族的繼承人,任由這位堅強、果敢的男子漢把洶湧的眼淚灑在他的身上。

“這一切都是真的?”莫郎左.哈甯中將還在為那張軍部的主管大臣和皇帝陛下共同簽發的命令而迷惑。

“真的?您真是天真!”範.厄爾多候爵有些受不了這個同謀的遲鈍。

“帝國軍隊的建制您應該非常清楚,請您告訴我,一個師只有三個團,那麼這個首都保衛師的第四團是可能存在的麼?不要再想那紙調令了。我們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是花了巨大的代價才從皇宮內侍的手中拿到皇帝陛下那枚印信的模子的,至於‘銀狐’阿蘭的簽名那就更好辦了,不是麼?奧斯涅!你的手下裏面應該不乏偽造檔與模仿筆記的高手吧?哦!對了!事成之後能不能把製作那張軍令的先生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奧斯卡眼中的寒冷足以冰凍一頭獅子,他的好心情至此已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最高檢查官破壞無疑,很久沒有人能夠這樣坦然的在奧斯卡的面前對他冷嘲熱諷了,所謂無知者無罪,但是你要仔細留意一下的話,就會發現這些無知者通常都死得很慘。這位檢查官確實是無知的認為奧斯卡不過是個身份尊貴一點的小囚徒罷了。

“難道,難道就這樣結束了?”莫郎左.哈甯中將,前多摩爾加監獄的典獄長,他不自覺的在他的名頭前加一個前字,多摩爾加監獄那天塹一樣難以攻克的內堡已經被一群毒品販子的衛隊佔領了。感謝光明神,幸虧這件事沒有發生在自己的任職期內。

“不!並沒有結束,遠遠沒有結束!”奧斯卡盯著範.厄爾多候爵的眼睛不帶任何表情的冷冷的回答著退休典獄長的問題。

範.厄爾多感到了莫名的寒意,做為司法部的最高檢查官,他與無數的罪犯打過交道,可他從沒有見過這樣一雙眼睛,在這雙眼裏他引以為傲的那套觀察方法竟完全無法找到任何東西,那雙眼睛就像黑洞,正一點點的吞噬著他的每一寸血肉,耳中仿佛傳來獸吼,範.厄爾多候爵第一次開始懷疑對方允諾的那筆他幾輩子也掙不到的鉅款是不是要用他的生命來交換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3:51

第一集 第四章

“最高檢查官先生您還沒有說出最精彩的部分呢。相比于那支冒牌部隊,您帶來的那些考察團的大人才是關鍵難道不是麼?”奧斯卡仍有些幼稚的嗓音透出前所未有的威嚴,範.厄爾多有些恍惚他清楚的記得泰坦王座上的那位至尊在即將發怒時也是用這樣的口氣說話的。

“啊……是的……對!那些考察團的大人,我正要提到他們!哈哈!他們確實精彩如果沒有多爾姆.奧勒男爵先生的提醒,我還真不知道為什麼要帶上那些行屍走肉一樣的傢伙他們是不是都被鴉片洗了腦?事實讓我有些驚詫,但更多的是恐怖,這整件事情如果都是一個人策劃的話,那麼請允許我向他效忠,

雖然我是泰坦帝國的最高檢查官,但是在這樣高明、謹慎、強大的罪犯面前我就像是個三歲的孩子,我不會希望與他在法庭上見面的,那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他的偉大營救計畫馬上就要成功了,有了監獄裏面那麼多大佬的支援,整個西大陸都可以任他橫行,泰坦帝國的小小的司法部可能早就不在他的眼中了。

他到底是誰呢?為什麼多爾姆男爵和奧斯涅大人都這樣神秘呢?告訴我吧!難道你們不把我當作是朋友麼?”範.厄爾多候爵對於年僅十五歲的安魯公爵公子、皇帝陛下的小侄子只是有些好奇,那位財雄勢大的神秘人物才是他真正想要結交的,看來那位神秘的先生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佬,更可能是一個外國人,不然憑藉自己對泰坦黑道勢力的瞭解,他不會對這樣一位先生一無所知的。

奧斯卡對範.厄爾多候爵的怒火平息了下來,雖然他仍未對自己表現出應有的尊重,但是這強迫不得,他並不屬於自己的黑暗世界,更何況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人滅口了。想到這裏奧斯卡的心情又變得美妙無比,沒辦法,這不是變態,他每一次決定要殺一個人時都會覺得無比舒暢,那種感覺是只有真正的殺人犯才擁有的心理。就象一個商人獲得了利潤,就象一個農民獲得了豐收。

“親愛的檢查官先生!”奧斯卡放鬆了被自己弄得有些緊張的表情。

“您的這種想法是非常危險的,儘管您是帝國的最高檢查官,可是您永遠也不會真正的瞭解黑暗世界,沒有一個罪犯會與您稱兄道弟的,他們寧願讓您對他們提出控訴。相信我,徹底的忘記那位神秘的先生是您最好的選擇。”

聰明的範.厄爾多伯爵馬上就明白了奧斯卡的意思。是啊!自己雖然“迫不得已”的參與了這個陰謀,可是真的要讓自己和罪犯交往那卻是決不明智的事情,經過這一切之後他還是帝國的最高檢查官,而他的同夥仍然是自己要繩之于法的罪犯。範.厄爾多已經知道他有些過於忘形了。

“啊!感謝您的提醒,親愛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先生。是的,我和那位先生所走的道路根本就不同,只不過在這件事情上產生了交集,我會注意我的言行,對那位先生,哦!那位先生根本就不曾存在過,多摩爾加發生的這一系列事件都不曾存在,至少我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奧斯卡對這位侯爵大人的敏感和無恥非常欽佩,如果不是他的無知無可救藥的冒犯了自己,自己真的會考慮他所說的效忠的。

“很高興您能這樣想!”奧斯卡向候爵微微欠身,他並不吝嗇向一個將死之人展示友好。

“現在我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考察團的大人拒絕了我的邀請了,可是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要再一次折磨我的大腦了好麼?”莫郎左.哈甯中將對這天才罪犯的計畫有些著迷了。

“哦啦!”奧斯卡輕鬆的吐出了自己的口頭禪。

“既然我們的候爵大人突然喪失了記憶,那麼就由我來做最後的解釋吧!其實事情的確就如最高檢查官先生說的那樣,計畫簡單極了,中將閣下您千萬不要不相信!”

多摩爾加監獄的內堡充滿前所未有的詭異,原本嚴密的防守隨著帝國近衛軍首都保衛師第四團到來又增加了一倍。莫郎左.哈甯中將大人的部屬雖然對帝國的謹慎有些不以為然,可是這些都不是他們所能過問的。他們被嚴令禁止談論一切關於內堡的事情。

但這個禁制令只限于一些清楚狀況的高級軍官,普通的官兵只是知道一些大人物來到了多摩爾加,他們一直都在抱怨,抱怨這些大人物干擾了他們的生活,他們不但被取消了所有的假期,甚至被命令只能呆在營房裏。

此時終年昏暗的多摩爾加監獄內堡的一間囚室裏竟然燈火通明,毒醫帕爾斯正與一位新來的夥伴緊張的工作著,各式各樣的試管和燒瓶裏充滿有毒的液體,它們在燭火的映照下展現出迷人的色彩,但是多摩爾加熟悉帕爾斯的人都會在這時躲得他遠遠的,哪怕是毒醫的吐沫都可能是致命的毒劑,更別提那些他實驗用的藥水了。

“盛名之下無虛士!”毒醫帕爾斯用一種奇怪的語言發出了這樣幾個音節。

“這句諺語是我的一位來自東方大陸的獄友教給我的,意思是那些有著高超本領的人絕對符合外界對他的稱讚與尊敬。親愛的席卡先生,您是我所見過的最神奇的藥劑師。”

沒錯,與毒醫帕爾斯共同做著實驗的便是那位司法部監獄疫病防治署的席卡大人,不要誤會,這位席卡大人並不是來滅鼠或者是做什麼傳染病防治工作的,他及閘外的那些衛兵一樣,一個徹頭徹尾的冒牌貨,他的真正身份是克裏裏尼家族鴉片製品研究部門的頭子,是在黑暗世界中有著與毒醫帕爾斯同樣恐怖的綽號的“毒蠍”席卡。

“毒蠍”席卡對“毒醫”帕爾斯的讚揚很是受用,能夠得到這位頂級毒藥大師的稱讚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情。這兩個用毒專家的綽號是西大陸的暗黑世界中公認的最傳神的外號。“毒醫”雖然以用毒著稱於世,可是他的醫術卻同樣精湛,並且他做過不少符合醫者之實的事情。

而我們那位出生在一片罌粟田中的“毒蠍”大人卻與醫術毫無半點關係,他從小便與鴉片打交道,他的夢想便是製造出一種能夠讓整個西大陸的癮君子對他頂禮膜拜的毒品,他就象蠍子一樣不斷的分泌著毒汁。

“謝謝!真的感謝您!也謝謝您那件關鍵的配方,說道盛名我自愧不如,在見到您之後我才明白我從前的那些努力大部分都白費了!”毒蠍席卡望著帕爾斯的眼中充滿崇敬。

“我不知道我所製造的毒品竟然都能用病理學進行解釋,看來我要好好學習一下醫術了!但就是不知道有哪家醫學院願意招收我這樣的學生。”席卡有些自嘲的笑著。

“不!親愛的蠍子!您不能這樣妄自菲薄,天啊!如果哪家醫學院招收了象您這樣在不懂任何醫術的情況下便製造出如此優良的精神控制藥品的天才學生的話!那麼這家醫學院絕對會名留史冊的!”帕爾斯說話時的表情真誠得很!

席卡盯著毒醫黑瘦的面龐好半天,最後他搖了搖頭。

“得了吧!親愛的帕爾斯先生!您在開玩笑!”

“不!席卡!如果您願意,我會介紹我相熟的幾位醫學院的院長大人給你認識。”

“真的?”

“當然是真的!呃……我就怕他們到時會帶著司法部數量眾多的搜查官一同出現!”

“哈哈哈哈哈哈哈……”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大笑!

兩位不良藥劑師的愉快談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所打斷!進來的是那位冒牌中校!

“親愛的先生們!很高興見到你們這樣融洽!本來我不想打擾兩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可是我們遇到麻煩了!真的!大麻煩!”

真正掌管範.厄爾多候爵大人欽差考察團的人其實就是這位毒蠍先生,當克裏裏尼家的最高決策層還在探討天平大哥那項計畫的可行性時。“毒蠍”席卡便已經被計畫中關於他的那部分內容所深深吸引。他對天平大哥過人的見識非常欽佩!這位大哥對於毒品的闡述異常深刻,鴉片能夠令人上癮並且在吸食過程中還會產生幻覺,

其實它並沒有控制一個人精神的藥性,但是根據席卡的經驗,人們在吸食鴉片的過程中很容易接受來自外界的精神暗示,並產生與其相應的幻覺!所以席卡進一步的對鴉片進行精煉,在無數次的試驗中,他終於找到了那種能夠最好的讓人接受外界精神刺激並轉化成自身思維的毒品。到這時,克裏裏尼家的大佬才下定決心不惜血本的支持天平大哥的計畫。

於是。“毒蠍”席卡和他的助手們被秘密的送到了西爾西島黑手黨的領軍人物阿曼紐.貝阿勳爵的大本營。在這裏,席卡和他的助手見到了未來的“欽差考察團”的其他成員。而席卡等人的任務就是利用他們手中的毒品為這些“欽差們”進行洗腦。計畫進行得非常迅速,在獲得毒醫帕爾斯的配方之後,毒品的藥性有了快速而明顯的效果,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欽差們”便在席卡與他的助手不斷的暗示與灌輸下完全成為了另一個人。這些“欽差”變得陰沉、狡詐、兇狠、毒辣,有的連性趨向都發生了變化。

在發生了“欽差”逃跑事件之後,毒蠍不得不減輕了用在他們身上的藥量,但是這並沒有讓“欽差們”安分下來,他們時不時的製造一些麻煩,就連見慣市面的貝阿勳爵也對他們頭疼不已,但對天平大哥整個計畫知根知底的貝阿勳爵來說,這些欽差的變化無疑給他帶來莫大的喜悅,尤其是那個長相酷似他父親的“欽差”,那個老傢伙在沒有服用毒品之前是欽差中最懦弱的一位,

可是有一天這個老傢伙闖進了他的官邸,還非禮了他的母親,甚至還叫囂要用家法處置那些上前阻攔他的打手!但是這一切都讓貝阿勳爵興奮的要死!他真正的父親,那位慈祥的老人、那位被囚禁了二十三年之久的黑手黨家族的真正大佬,他就要獲得自由了!

阿曼紐.貝阿勳爵對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忠誠想必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早在很多年前他那身在獄中的父親給他的密信中,老人就曾提起這位少年對於整件事情的初步看法,少年說,如果沒有五萬人也就是16個師的兵力,沒有任何武裝營救多摩爾加監獄囚犯的可能,唯一可行的辦法便是智取。

少年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思考越獄的可能。當然,他不知道自己有獲得特赦的一天,如果他的父親早點告訴他他會自由的話,那麼少年的成長道路很可能會發生重大的變化,可是這畢竟沒有發生,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眼中,他的監禁生涯遙遙無期,他只能憑藉自己的力量逃出生天。

因此,在少年剛剛取得大部分黑道勢力的支持時,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開始執行他的計畫。儘管少年沒有思索到那些具體的細節,可他的深謀遠慮讓他第一次獲得了泰坦黑道幾位巨擎的尊敬,他命令他們在整個大陸尋找符合自己要求的人,具體是些什麼樣的人呢?是那些身高、體態、相貌都要無比的符合他所要營救的那些夥伴的人。這些貫走於黑暗世界中的人馬上就意識到這個命令中所包含的巨大希望,他們利用了無數關係,發動了所能動員的一切力量,在歷經數年之後終於將少年提到的那些“大佬”湊齊了!

勝利大逃亡計畫最初的也是最後的部分就這樣被完善了!“毒蠍”席卡與“毒醫”帕爾斯共同開發的毒品成功的使那些酷似大佬們的“欽差”在心理上認可了他們的新身份。

皇帝陛下的特赦令是發動計畫最好的因由,只有在多摩爾加監獄進行特赦,那麼最高檢查官才能合理的成為欽差,同樣,考察團也可以名正言順的獲得帝國司法部的許可,這些來自帝國各個部門的大人才能合法的進入多摩爾加。

儘管這位天平大哥在策劃這項前所未有的營救計畫時很大程度上都是出於自身的一些考慮,(如果他成功了他肯定將成為西大陸歷史上唯一一位真正一統天下的大佬),但是,這並不能抹殺他的聰明才智和他對整個黑暗世界的巨大貢獻。

許多許多年後,一位當年知情者的後代批露了這項鮮為人知的營救行動,這項包括詐騙、賄賂、綁架、制毒、殺人滅口等等罪名在內的犯罪計畫的暴光在西大陸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儘管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在他的那個時代的人民心中曾贏得與光明神薩普留西斯同樣尊崇的地位,但整個西大陸都對他和他後世的家族發出討伐之聲,雖然沒人能對這位早已入土的安魯一世陛下怎麼樣,可是在民間和貴族以及國際不友好人士的強力反彈之下,神聖泰坦帝國的安魯王朝由強盛走向了衰落!

後世的史學家並沒有為難英明神武的安魯一世陛下,他的這項計畫被命名為“光明神之暗影”,各家雖然對這項龐大而縝密的犯罪計畫進行了痛斥,可他們都承認安魯王朝一世陛下是一位偉大的君主,這位出身黑道大佬的少年人在他的青年時代便終結了統治泰坦四百年之久的莫瑞塞特王朝,並用其一生征服了無數國家使神聖泰坦帝國的疆域第一次與遙遠的東方王朝接壤。這位君主早年與罪犯們譜寫的傳奇是根本無法與他後來波瀾壯闊的政治、軍事鬥爭所能相提並論的!

先不去管後世如何評價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讓我們回到光明曆791年4月8日的多摩爾加。在帝國近衛軍中將莫郎左.哈甯伯爵官邸的那間高雅堂皇的小客廳內,我們故事的主人公小奧斯卡正做著本不是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應該做的事情。

有些肥胖的小奧斯卡完全把自己陷進了冰熊沙發。他一手端著一杯朗姆酒,一手夾著一支特大號的寇巴雪茄,這是小奧斯卡唯一佩服莫郎左的地方,前典獄長對於奢侈品的眼光還是相當不錯的!

抽著雪茄品著美酒的孩子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小奧斯卡卻並不以為意,他覺得這非常符合他目前黑暗世界大佬的身份。特大號的寇巴雪茄與正宗的陳年朗姆酒跟隨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將近大半生,直到他的晚年在四位皇后的齊力規戒之下才徹底的放棄。當然,這又是後話。

“這次……這次是不是徹底的結束了?”莫郎左.哈甯伯爵已經完全信服了!他再一次打量著這個他認識了十年的少年,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個肥胖的小身體蘊藏著那樣的恐怖的智慧。

“還沒有。”奧斯卡一邊說話一邊吐出了一口圓圓的煙圈。

“還……還沒有?天哪!你還想做什麼?”莫郎左發出一聲哀歎!

“不要再叫天了莫郎左!”奧斯卡有些厭煩了。

“跟你解釋這些事情真是太吃力了!難道您連一點想像力都沒有麼?從都林來的欽差考察團的大人們在進入多摩爾加監獄之後卻變成了囚犯!你相信麼?哦!對不起!忘了告訴你,我承認這是我的錯,其實這個考察團是真正存在的,只不過他們在來這裏的路上遇到了劫匪,這些養尊處優的大人們被屠殺乾淨了!至於是誰幹的我可不知道,我只想利用他們的屍體表演一出戲,您過陣子留意一下從都林發過來的報紙,您會看到這些大人在從多摩爾加回歸的路上遇到山體滑坡而全部罹難的消息。”

“魔鬼!你是魔鬼!光明神原諒我!我竟和魔鬼做了一筆交易!”莫郎左.哈甯伯爵的神志有些不清了。

“哦啦!親愛的伯爵大人!光明神可不會讓你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不過魔鬼可以!你看看你,不要再抱怨了!咱們現在應該出去與那些尊貴美麗的夫人和小姐們好好交流一下!魔鬼並不只對罪惡感興趣!你說是麼檢查官先生?”小奧斯卡笑著轉向了欽差大臣。

“是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先生,我完全同意!”

“那麼好吧!咱們出去,偉克!偉克!”

門外的機要秘書應聲而入。

“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哦啦!你要看好你家的中將大人,他現在是個超級富翁,況且還多喝了幾杯,要小心他被那些瘋狂的別有用心的女人搞到床上去。雖然他沒有我有吸引力!”

面對奧斯卡的嘲諷,已近虛脫的中將大人只能苦笑以對。

真的是大麻煩!席卡在看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個不停的東方人後沖著他的助手大發雷霆!

“你們這些笨蛋!白癡!是誰給他喂藥的?你們他媽的不知道他有多重要麼!”

“席卡先生!請您相信我們!我們完全是按照規定中的藥量給他服食的!光明神作證!這千真萬確!我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席卡的助手們嚇得跪在地上不斷的求饒。

“啊!天啊!”帕爾斯用力壓按著那個東方人的心臟。他也慌了!這個傢伙的脈搏越來越微弱了!

“席卡!你這只倒楣的臭蠍子!不要管你那些該死的助手了!快過來幫忙!你以前是怎樣處理這樣的事情的?快啊!”

“哦!不!尊敬的帕爾斯先生,有些事情您不清楚!我在對這些‘大人物’進行用藥的時候都是非常小心的,藥量一直控制得很小,就是怕他們出現吸毒過量的反應,所以他們對藥物一直都很適應!”

“那你當初做實驗的時候呢?哦!快點!別告訴你沒用活人測試過藥性!”帕爾斯邊說邊抱起了那個倒楣的東方人。

“啊!這個……您知道,那些傢伙都是些奴隸,我又不太懂醫術,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沒管他們的死活對不對?啊!光明神啊!請你一定要懲罰這個草菅人命的臭蠍子!”毒醫帕爾斯氣得有些口不擇言了,他忘了光明神一樣把他歸類為惡魔之一。

“好啦!都讓開!去我的牢房!席卡你也去!我要對他進行急救,不過席卡你最好開始祈禱!相信你十分清楚這個東方人所要替換的那位先生的身份,如果這個替身死了,短時間內你要天平大哥上哪去找個東方人來!哦天哪!你死一萬次也不能平息大哥的怒火!天哪!但願還來得及。”

席卡早就被嚇呆了。天平大哥的威名他不是第一次聽說!況且阿曼紐.貝阿勳爵對他不止一次的強調過這些替身的重要性!他突然覺得真的是光明神下達了審判他的旨意。

奧斯卡在莫郎左.哈甯伯爵的舞會上左右逢源,他那高雅的舉止、幽默的談吐無不深深吸引著在場的眾多小姐和夫人,在這些小姐和夫人的眼中,這個有著胖胖的外型的小公子是那樣的可愛。

她們早就聽說了,這個多摩爾加身份最尊貴的小囚徒馬上就要獲得特赦,皇帝陛下更會為他十年的監禁生活做出豐厚的補償,天哪!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一塊兒金子,如果能夠成為這個貴公子的情人甚至是妻子那就再美妙不過了!光明神讚美愛情,感謝您!

奧斯卡對這些雙目放光的小姐夫人們心裏轉動的念頭清楚得很,安妮刻意避開了他,看來她也不介意他捕捉一位甚至是兩位美人。小奧斯卡對安妮非常感激,此時的他確實需要一場激情的遊戲,雖然安東妮是整個多摩爾加公認的最美麗的女人,可是在舞會上他還是發現了一位活潑、豐滿、並且純潔的美麗小姐。

莫郎左.哈甯伯爵的花園種植著許多高大而茂密的植被,小奧斯卡帶著這位美麗的女孩消失在樹林的深處,奧斯卡並不是一個急色的下流胚,他用了半個小時才牽起了女孩兒的小手,又用了半個小時讓這位小姐相信他們的相遇是光明神所恩賜的禮物,

最後,奧斯卡將一枚在月光中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寶石戒指戴在了小姐潔白修長的手指上。面對著雙眼泛動著感動的水光的美麗女孩奧斯卡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就是這麼容易!他一手攬住了女孩纖細的腰肢,另外那只手則覆蓋住女孩一邊透露出成熟氣息的乳峰。女孩只是稍微抵抗了一下便幸福的閉上了美麗的眼睛。

奧斯卡在粗重的喘息,他把女孩兒擠壓在一棵大樹上,他的雙手仿佛充滿電流,女孩潔白的皮膚在月光下陣陣顫慄。奧斯卡拉開了女孩禮服的前襟,雙手靈巧的從後面解開了她的束腰,她的長裙被高高的掛在腰際。奧斯卡很快便迷失在這種幾近偷情一般的快感中,他大力的吸吮著高傲的山巒,他的手指正徜徉在一片溫暖濕潤的海洋中。

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奧斯卡在一瞬間便從激情當中回醒,奧斯卡的機警同的他公平一樣出名。他聽到了一點細微的聲響,只再用心感受一次他便已經肯定那是近衛軍的軍靴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儘管靴子的主人靠近得異常小心。

女孩兒迷惑的張開眼睛,她的胳臂仍然緊緊的攀附著奧斯卡的脖頸。

“親愛的!你是我的女神!我對你的珍愛可以比擬光明神對大地,但是今天只能到這裏了,有人過來了!快去整理一下!你的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只屬於我,我可不想其他男人能夠分享這些秘密!”

女孩在奧斯卡的手中又是一陣輕顫,她輕輕的咬了一下奧斯卡的耳朵,脫出男孩的懷抱後便轉身跑進了樹林。

奧斯卡邊走邊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經非常混亂的裝束。他看到了偉克,偉克也看到了他。

“天哪偉克!我剛剛遇到了一隻精靈,正在試圖與她交流的時候您卻出現了,您好象不是那種喜歡破壞人家好事的人,賠給我個精靈好麼?剛剛那個受驚飛走了。”

偉克上尉面色沉重,他對奧斯卡的調笑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大人,別去管那只精靈了,負責駐守內堡的那位上校先生希望您立刻趕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4:16

第一集 第五章

奧斯卡的小胖臉沒有一點血色,他沒有直接趕到多摩爾加監獄的內堡,而是帶著安妮回到了2號堡壘中自己的那間龐大的囚室。奧斯卡沒有任何表情,安妮擔心的看著他蒼白的面孔,她沒有辦法安撫他,雖然外間都覺得安東妮夫人能夠讓天平大哥在盛怒中保持冷靜,可是這並不包含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奧斯卡出離憤怒的時候。

是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已經出離憤怒了。他知道就算他把自己氣死也無法挽回他所遭受的損失,看來光明神還是比他公平,事情看似很順利,可就是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卻出現了這樣重大的紕漏。

“安妮,請你留在這裏。你知道,我要處理一些事情。”奧斯卡一邊整理他的衣著一邊對安妮說。

安妮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奧斯卡的樣子就象要上戰場!他將一把造型古樸的彎刀掛在了腰間,那把刀他已經有兩年沒曾使用過,想到從前這把彎刀所帶來的腥風血雨,安妮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奧斯卡要去殺人!如果他不打算親自“處理”那件事情他是不會帶著那把刀的。

“您要小心。”安妮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奧斯卡微微點頭,他知道自己拿刀的樣子很可怕,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須做,並不得不做。

吻別了安妮,奧斯卡向內堡走去,關押他的2號堡壘和內堡之間有很長一段距離,他慢慢挪著步子,靜靜的思索著問題。

問題很嚴重,奧斯卡甚至不知從何處開始考慮。那個東方人死於吸毒過量或者是水土不服,又或者是光明神看他不順眼,總之,那個傢伙死了。在最不是時候的時候死了。

帕爾斯盡了最大的努力也沒有能夠挽救他的生命,而席卡,這個該死的傢伙絕對該死!可是他好象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情,那自己應該責怪誰呢?自己的刀應該劈向誰呢?光明神麼?

奧斯卡在內堡的吊橋前抬頭凝視星夜,對於遠天的那位神明他從來沒有表現過尊敬,可這時他卻在心中默默向他禱告。

“該死的你!懲罰我麼?那麼來吧!沒有任何事能夠阻擋我的!”

冒牌中校在前面為奧斯卡領路,奧斯卡始終保持著沉默,他對這個該死的地方比誰都熟悉,他甚至清楚這裏每一個老鼠洞的位置。

他沒有去見帕爾斯和席卡,他還不想面對他們,只是不想,因為他不知該對他們說什麼。至於那個倒楣的東方人,算了吧!他對他的死因和屍體都沒有興趣。

在多摩爾加監獄秘密的關押著一位讓整個西大陸所有的國王和大人物都聞風喪膽的人,這個傢伙自稱13、來自遙遠的東方國度,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出現在泰坦,更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做一個殺手,憑他的智慧和武技,在任何一位元國王的手下他都會成為一方重臣,可他偏偏選擇做一名只能出現在黑暗中的殺手,他這樣做的最終結果便是被永遠的關押在多摩爾加監獄內堡深入地下的那間終年不見陽光的水牢裏。

奧斯卡一路走向那間整個多摩爾加最恐怖的牢房,他正回憶著與這位殺手先生從相識開始發生的每一件事情。他不瞭解他,對這位自己名義上的老師他充滿好奇。也正是因為這樣,奧斯卡在允諾給予這位殺手先生自由的時候加了一個條件,他從沒有給任何自己要拯救的人附加條件,但是他對老師破了例,他想知道老師的過去。

奧斯卡對他的殺手老師在泰坦所進行的所有的刺殺行動的每一個細節都瞭若指掌,因為這正是他學習的一部分,可是殺手從來都沒有對他提起過他在自己的國度的所作所為。奧斯卡已經知道自己可能永遠沒有機會真正的瞭解他的老師了。

水牢的門竟然是用一整塊花崗岩製作的,奧斯卡每次見到這座重逾千斤的石門都會暗自慶倖自己在這裏沒有被關押過長的時間。

殺手13對從前這位“室友”的來訪有些詫異,他記得上次奧斯卡說過再次相見時會是在外面的自由世界。敏感的13馬上便意識到這其中出現了問題。他在看清奧斯卡那張寫滿抱歉的臉之後更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這位已經五十出頭的超級殺手看上去只是一個平常的中年人,奧斯卡不知道13的長相在東方大陸應該怎樣評價,但是以他自己的眼光來看,這位強大而恐怖至極的殺手只能用平淡無奇來形容。

他對半截身子都被浸泡在髒水中的殺手之王充滿崇敬,如果沒有這位神秘的東方殺手的關照與教導,奧斯卡相信他絕對活不過最初被關進多摩爾加的那些日子。

“晚上好。”殺手13的話不多,他能主動跟人打招呼已經非常罕見了。

對此奧斯卡沒有感到榮幸,殺手之王對人一向冷淡,但是奧斯卡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並不見得會有13對他那樣的感情。

“呵呵!你好!最近有想我麼?我親愛的室友。”

“怎麼說呢?你這個小胖子恰好是我最不願想起的人,還記得你給我惹來的那些麻煩麼?小胖子。”

“記得!永遠都記得,我沒有一刻忘記我和您在這裏度過的那些時日。”

“這好象不是你說話的方式,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奧斯卡沒有回答,他縱身跳進了那池髒水。他那胖胖的身體激起無數水花。

“你不是來這裏游泳的吧?”13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奧斯卡歎了一口氣。

“我最後來這裏問候您一次,我的老師。”

“奧斯卡我不是你的老師!我記得我說過很多次了。”

“為什麼?您教給我無數的知識卻不讓我這樣稱呼您,這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在出獄沒多久便死於非命,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過去麼?既然你覺得咱們可能沒機會再見了那麼我便告訴你,首先便是我的名字,那是真的,我就是13,是生我養我的組織賜予我的名字,這個名字不但是我唯一的身份更是我在組織內地位元的象徵。

其次,我所在的那個組織,你可能猜到了,那是一個殺手集團,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它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殺手組織,它的名字翻譯成泰坦語就是‘暗殺之城’你自己去想像它的規模吧;最後,是關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因為一些原因我脫離了組織,為了躲避組織的追殺我逃到了你們的國家,一無所長的我除了重操舊業沒有別的選擇,接下來便是我被逮捕了,然後就被關進了水牢。再然後就是遇到了你這個小傢伙,好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麼?”

“當然,我相信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可是這和我叫你老師有什麼關係?”奧斯卡有些急到。

“奧斯卡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我是13,也就是說我上面還有12位更恐怖的殺手,不然我為什麼要躲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如果組織的探子發現你與我有關,那麼小傢伙你就完了,那12個傢伙每人隨便一下都能弄死你,我這樣說你明白了麼?”

“我明白了!”奧斯卡害怕了,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一直以為13是最強大的,可事實並不是這樣,13之所以是13就是因為他的地位僅只於此,他說了,世界上還有12位比他還要厲害的殺手。

“嘿嘿!小傢伙!不要小看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用一句你們的話說,光明神讓一個人屹立於世,那這個人就有其存在的價值,哪怕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他也有自己的志氣。”

奧斯卡沒有說話,他突然不想離開這裏了。在這裏,他是泰坦暗黑之王,在自由的世界裏呢?他是不是也是一個小人物呢?

“走吧!孩子!我還沒有在這個安全的地方呆夠呢?再說出去以後我要去做些什麼?離開暗殺之城的時候我就已經是個死人了,這麼多年你為我做的夠多的了,真的,去追尋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吧,如果你覺得自己不夠強大,那麼便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我有預感,總有一天咱們會在自由世界中相遇的,真的。何必在意那一朝一夕呢!”殺手13在說完這些之後竟然笑了。

奧斯卡看到從來沒有表情的13竟然笑了。

“原來你都知道了!是麼?”

“不!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那麼……再見!我最親愛的室友!”

“這個稱呼比老師強多了!再見!我的小奧斯卡!”

奧斯卡最後看了一眼漸漸合攏的大門,自己十年來經歷的一切都仿佛被鎖在了裏面。

“大……大……大……大哥!”毒蠍席卡盯著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握著刀柄的手有些語無倫次。

“您……您知道!這個……那個……”

“夠了!蠍子,你讓我失去了一位根本就無法捨棄的朋友。”奧斯卡的聲音仿佛來自幽深的地獄。

“我……我願意接受您的懲罰。”席卡知道辯白是沒有用的。

“不,席卡,我只是讓你知道你讓我所遭受到的損失,我的那位朋友並沒有打算追究你,所以我也就沒有理由懲罰你了,所以你也就揀回了一條命,但是,席卡!你要永遠記住你的命是從我這裏揀回來的!明白了麼?”

“明白了我最敬愛的天平大哥!您的公平可以比擬光明神,如果未來的某天您需要席卡的生命,席卡會為您雙手奉上!請相信我,我會毫不猶豫的!”

“那麼其他的人是不是都安排好了?”

“這次請您一定放心!全部都安置好了!”

奧斯卡的手終於離開了他的彎刀。

屋中所有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氣。

“那麼好吧!一切還都是按照計畫進行,就在明天!席卡、帕爾斯、還有中校和你的士兵們,請務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再禁不起任何損失了。”

“是的!大哥!”

在聽到部下的肯定答復之後,奧斯卡轉身走了,他把自己完全融入黑暗,他悲傷極了。他甚至已經忘記明天就要獲得的自由,他滿腦子想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曾經自詡強大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把他的一位朋友永遠的留在了多摩爾加。

夜是這樣寧靜,超級罪犯們的心情卻是那樣激蕩,他們聚在了為欽差考察團的大人們準備的房間,他們彼此交頭接耳的議論著!議論著久未謀面的兒女,議論著身在自己囚室內的那些替身,當然,罪犯們議論最多的還是要在出獄之後怎樣在最短的時間內幹一票大的!

光明曆791年4月9日,泰坦帝國的阿爾法三世陛下早早就起床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要參加無數個酒會和外交照會,更別提都林那些將要從早鬧到晚的慶祝活動了。儘管這樣的一天會使皇帝非常勞累,可三世陛下的心情還是好的出奇,大陸各國和他的部下臣屬都為他的50壽辰準備了豐厚的禮物,獻禮的數量和品質都可算是歷年之冠!看來自己這個皇帝當得還是滿成功的。

遠在多摩爾加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起得也很早,事實上他一夜都沒合眼,少年的眼睛佈滿血絲,他馬上就要舉行他在獄中的最後一次餐會,所有的大人物全都來了,這些大人看著小安魯的眼中充滿各式各樣的感情。

奧斯卡逐一打量著他的這些老朋友,卡拉.席瓦老先生,他是教授自己泰坦文、法蘭文、德意斯文的老師,是這位西大陸公認的最博學的先生教會了他閱讀和寫作;朵拉米.貝辛格,瘋狂的犯罪之王,是他教會了自己怎樣成為一個智勇雙全的罪犯;

將軍!渥薩卡.穆罕目德將軍,這位受戰神庇佑的將軍教會了自己使用彎刀和他們國家那種先進的記數法;哦啦!騙子裏奇!大騙子成功的製造出一個小騙子這就足夠了!那個正在專心對付火雞的傢伙是盜賊之王卡特,是他教會自己如何撬門軋鎖的。

卡特旁邊一臉倒楣相的是前聖騎士薩爾拉,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長相過於委瑣,恐怕也不會有人樂於陷害他,哦!他有一個外號叫“刺蝟”!形象的比喻,他使用細刺劍時真的很像那種渾身長刺的小動物,奧斯卡很討厭細而窄的刺劍,但是他還是有把握做只小刺蝟的。

其他的那些大哥大佬都或多或少的對奧斯卡有些影響,可奧斯卡實在不願意再回想下去了,與他們的交往都伴隨著鮮血和屍體,雖然奧斯卡並不排斥,可在餐桌上想到那些骯髒的東西確實有些不和時宜。

人們都沒有提到缺席的那位殺手先生,奧斯卡曾在他們面前提起過多次這位實力超群的先生,可昨天一場意外卻斷送了這位先生的自由之路,很悲哀,卻也無奈。克裏裏尼家的繼承人曾經單獨約見過奧斯卡,他說他的家族會用席卡的生命和一筆數目巨大的金幣來補償奧斯涅的損失,但是奧斯卡謝絕了萊昂.阿塞阿.克裏裏尼先生,他說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朋友並不願意離開地獄。

多摩爾加監獄最後的一次囚犯早餐會就在奧斯卡的漫不經心中度過了。接下來的一切都象計畫中安排的那樣。毒蠍席卡手下的化妝師們為大佬們刻意裝扮了一下,這些傢伙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多摩爾加,難得的是莫郎左.哈甯伯爵也跑出來纏和了一腳,中將大人借著昨晚的酒勁與越獄的囚犯一一擁抱告別,罪犯們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可他們都沒拒絕這位先生的好意。

就這樣,多摩爾加監獄走失了二十六位極其危險的罪犯,他們被冒牌近衛軍護送至多摩爾加郊外一處廢棄的農場,罪犯們的親族和夥伴在這裏等候著他們,雙方見面之後的火暴場面足以催人淚下,那些無家可歸的大佬則受到了從前獄友們的熱情邀請,他們在選定了自己的去處之後紛紛出發,只有渥薩卡將軍、騙子裏奇和毒醫選擇了留下,他們並不是選擇留在這個小農場,他們是打算追隨小奧斯卡。

渥薩卡將軍除了跟著奧斯卡外沒有別的選擇,這裏距離他的國家非常遙遠,再說他從來都沒打算回去,在對波西斯人充滿敵意的泰坦帝國,他只能依附小奧斯卡這樣的權貴,不然他走出一裏就會被當地的老百姓追打。

騙子裏奇追隨奧斯卡的理由很簡單,他要重返上流社會,他從前的夥伴已經為他送來了新的身份證明檔,他現在是泰坦帝國水仙郡安魯公爵家的一名會計師,這位名叫埃勃的男爵先生奉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的命令來到多摩爾加侍奉他那剛剛出獄的小少爺。

毒醫帕爾斯好象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他下意識的想要跟著小胖子,奧斯卡的減肥計畫還需要他來負責制定與規劃。

此時奧斯卡在幹什麼呢?

“安妮!天啊!饒了我吧!你要把這裏全部搬走麼?這些……這些……還有這些……這些東西還要來做什麼?咱們是去繁華的帝國首都,而不是去貧困的鄉下。哦拜託!不要在裝了!把你手裏的東西放下。”奧斯卡從來都不知道他和安妮有那麼多沒用的東西。

“你說的是這個麼?”安東妮揚了揚手裏那件睡衣。

“你這沒良心的小傢伙!這是你十歲那年我親手為你縫製的!你要把它扔掉?我要傷心死了!”

“哦!好吧!那麼說說那個,那個……那個是夜壺吧?安妮,你……你有些離譜!我說的是真的!”

“奧斯卡!你怎麼能夠這樣說?我們到了都林會住在有幾十個房間的大公館裏,如果你半夜起床找不到衛生間怎麼辦?”安妮振振有辭!

“據我所知那種大房子的臥室都是連著衛生間的!安妮!把夜壺放下!”奧斯卡儘量不對安妮大聲叫嚷!

“哦?你確定?不行!到了那邊你就是大人物了!不能冒這個險,安魯家的小公子半夜跑到花園去小便,哦天哪!光明神會嘲笑你的!不行!夜壺一定要帶著!”

“安妮……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那種會讓尿憋死的傻小子是麼?”奧斯卡快被弄瘋了!他額頭上的青筋根根高聳。

“呃!我有打擾你們麼?”莫郎左.哈甯中將和他的秘書不知何時出現在一片混亂的牢房裏。

“啊!該死的!想笑就笑吧!莫郎左!我知道你在門外聽了好久了!”奧斯卡此時有些氣急敗壞。

“哦!不!小奧斯卡!安東妮夫人說得沒錯,應該的!哈哈哈哈!都林的那些大房子可不比我這小地方,在那不迷路就算是好樣的,找不到衛生間更是常事,哈哈哈哈哈!你還是帶著夜壺吧!會有用的!”莫郎左難得找到譏笑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機會。

小奧斯卡眯起了眼睛,就象野貓準備玩弄小老鼠一樣。

莫郎左.哈甯伯爵覺得自己有些忘形了!這個傢伙的難纏是出了名的,剛才自己應該保持沉默,這不是給小混蛋找到欺壓自己的機會了麼?

“親愛的莫郎左!你來這裏不會是為了打趣我吧?”

莫郎左一聽趕緊把話題引向正途。

“啊!是這樣的!您知道!特赦令的頒佈需要一個儀式,我覺得您應該參加,我知道您肯定會很反感,但是就當給皇帝陛下一個面子好啦!”

“哦!莫郎左!你誤會我了,我非常榮幸,咱們這就去吧,我怎麼會讓您為難呢?偉克上尉,你能夠幫助安妮將這些東西送上馬車麼?”

“哦!您太客氣了,能為夫人和您效勞是我的榮幸。”

“那麼好吧!莫郎左,咱們這就去吧!我正好還有一件事情要跟您商量呢!”

莫郎左看著一臉壞笑的奧斯卡突然有了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小奧斯卡在敲詐了莫郎左.哈甯伯爵一筆之後的好心情被那個卑鄙、虛偽的最高檢查官破壞殆盡,那個無恥的傢伙在多摩爾加監獄議事廳的高臺上對下面獲得特赦的罪犯們進行演說,啊!快一個鐘頭了!小奧斯卡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陽,距離中午還有些時間,看來這個儀式還得有一陣子。

因為最高檢查官範.厄爾多侯爵大人在奧斯卡的眼中已是死人一個,所以他把這筆帳自動的轉到了阿爾法三世的名下,如果不是為了照顧這位至尊的面子,他絕對不會坐在這裏像只呆頭鵝一樣傾聽範.厄爾多的那套洋洋灑灑的廢話。

多摩爾加的春天沒有出奇的景色,她像帝國內陸許多普通的城鎮一樣,密集的街巷、青石鋪鑿的馬路,一切都是泰坦傳統的樣子。

多摩爾加的市民一年四季都很清閒,這是托了多摩爾加監獄的福,帝國為了保證這裏的安定特別制定了一些優惠政策,這裏沒有過多的苛捐雜稅,也沒有仗勢欺人的貴族老爺,整個城市都處於一種半軍事化的狀態。

值得一提的是多摩爾加是西大陸唯一一個沒有市政府的城市,這裏的一切都由近衛軍第十五騎兵師的司令部代為管理。帝國軍人有優良的傳統,他們被禁止在街上閒逛、被禁止與市民交談,甚至是在節假日也不允許他們出入那些稍微繁華一點的街道。對此士兵和軍官普遍都有些怨言。

所以春天的多摩爾加給人的感覺就是懶散,路邊的樹下,小巷中的酒館,各種休閒場所都擠滿了人,市民從沒未生活發過愁,他們可以買到大陸上最便宜的麵粉,更可以參加近衛軍的勞役營,用勞動換取一些金錢。

小奧斯卡在剛剛跨出多摩爾加監獄的大門時還沒有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自由了,他受到邀請與莫郎左.哈甯中將共進午餐。

中將的馬車悠閒的在街道上慢跑,兩旁的路人都認識這輛車廂上鐫刻著軍徽的馬車,他們垂立在路邊,恭敬的向馬車脫帽致意。

被最高檢查官折磨了兩個小時的少年有些眩暈,他甚至已經忘了是怎樣登上馬車的。

當奧斯卡步入中將先生的官邸時,他震驚了!隨著大門的開啟!歡呼聲和音樂同時響了起來!

“祝賀您!尊貴的安魯公爵公子!”

“是啊!恭喜您獲得了自由!”

“感謝光明神!感謝皇帝陛下!他們終於讓您自由了!”

小奧斯卡面對這像是狂歡般的景象有些手足無措!他望向身邊含笑不語的莫郎左.哈甯伯爵,伯爵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象一位長者。

“莫郎左叔叔!我好象是第一次這樣稱呼您!不要吃驚,我只是想謝謝您為我做的一切。”

“您太客氣了!您知道!我沒有兒子!有些時候我對你確實是又愛又恨的!哈哈!來吧!這個舞會是專門用來慶祝的!”

奧斯卡還想再說些什麼,因為他突然覺得自己好象在某些方面虧欠了中將大人,可在中將大人的示意下,他的注意力被一束鮮豔潔白的水仙花吸引過去了。

是那個精靈麼?奧斯卡有些不敢肯定,捧著花束的女孩就矗立在他的面前,一身同樣潔白的羅茜特宮廷長裙讓高挑美麗的少女仿佛化身成為天使,奧斯卡被這種從精靈到天使的轉變所迷惑了!

中將先生好象對奧斯卡的反應很滿意,他笑著將女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好啦!現在我向您介紹我的女兒!羅蘭娜.葛苔亞.哈甯,這個小天使一直都和她的母親住在條頓省,這次她非常幸運的獲得了都林大學的認可,她將要去那裏學習歷史和音樂。”

奧斯卡接過了天使遞過來的花束,不知道為什麼,他滿腦子都是少女那披灑著月光的完美胴體。

哈甯伯爵小姐從少年那火一般燙灼的目光中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她的突然變得無比羞澀。

“我的家鄉一年四季都盛開著水仙!再次感謝伯爵和小姐為我所做的一切!從哈甯小姐的眼中我能看到音符的跳躍,但是我怎麼也看不出小姐您是一位歷史學家!”

“呵呵!謝謝您的誇獎,大陸歷史是我最喜愛的一門課程,我還不是歷史學家,但是我相信我會是的!”

“哦啦!伯爵先生!您應該為您的女兒而自豪!女孩子有這樣的志氣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我相信哈甯小姐您所說的每一句的話。真的!您一定會成為您所期望成為的!”

“再次感謝您的稱讚與祝福,倒是您!尊敬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先生!父親在家信中每次都會提到您的事蹟,您是英雄!在夜晚想像您與大陸上最恐怖的罪犯鬥智鬥勇令我無比的緊張和興奮!”

奧斯卡對女孩的大膽有些驚奇!她剛才說的話決不應該出現在一位伯爵小姐的口中。那近乎是赤裸裸的示愛。不過奧斯卡從來沒有拒絕過女孩子們的熱情。

“哦!親愛的小姐!那些都是您的幻想,現在我就在你的面前,請允許我叫您羅娜或者是蘭娜,不知我有沒有這樣的資格?”

不等羅蘭娜回答,莫郎左伯爵就已經出現在兩人的中間!天哪!這兩個小傢伙在幹什麼?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面公然調情!伯爵先生的臉有些紅,他再不出面制止這場談話就晚了,對於小奧斯卡對付女孩兒的手段他早有耳聞,他身邊那些美麗的侍女都曾是多摩爾加監獄有名的花朵。

“啊!羅蘭娜,你應該去看一看廚房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我和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先生還有許多客人需要招呼。”

“是的父親大人,我這就去。很高興認識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先生。”

“我也是!”奧斯卡知道他有些過分了。

女孩對奧斯卡和她的父親微微施禮後便轉身離去,但是她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突然轉身。

“如果可以,我喜歡您叫我羅娜!”說完她便像上次那樣敏捷的跑開了。

奧斯卡被這個可愛女孩的可愛舉動搞得神暈目旋。

慶祝酒會很成功,多摩爾省有頭有臉的人物和他們的家庭幾乎都受到了莫郎左中將的邀請,雖然他們中大部分人從來都沒見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可能夠與這位身份異常尊貴的少年攀上些交情也並不是一件壞事。

參加酒會的人們都有些吃驚,莫郎左中將似乎是在最近發了一筆橫財,雖然他的官邸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但是酒會的品質卻有些罕見,來自大陸各地的新鮮水果被盛放在晶瑩的玻璃器皿中,肥大的龍蝦和海蟹被做成了樣式新穎的料理,還有各種味道甜美的點心和精心烤制的熏肉,甘甜的泉水和各種名酒任由賓客們享用,看來一場成功的酒會多半決定于這些貴族們的胃口。

奧斯卡很開心,他雖然對眼前這些盡乎無恥的向他獻媚的大人們毫無興趣,但是他的樂趣在於追逐那位既像天使有像精靈的伯爵小姐。

伯爵小姐顯然受到了他的父親的警告,她自始自終都與奧斯卡保持著距離,可每當他們的目光在人群中相遇,那燃燒著的激情就能令兩人渾身打顫。最後羅蘭娜.葛苔亞.哈甯伯爵小姐不得不回房歇息去了。她的衣裙已被汗水浸濕,可見她在用巨大的力量控制著情火的噴發。

奧斯卡的心情在羅娜消失之後便迅速低落了下來,已經玩了一天的客人也都回到伯爵為他們準備的客房去了。奧斯卡還不想走,他總是覺得會有一些美妙的事情發生。所以他與莫郎左伯爵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些無聊的話題,直到那位元苦命的、整理了一天行李的機要秘書的出現。

“中將大人,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請求您能夠收留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先生一晚,先生的房間基本上被拆除了。”

“啊!沒有問題,奧斯卡已經自由了!他理應住在監獄外面,我這裏還有空房間,但是奧斯卡您知道,房間可能不會太豪華,稍好一點的我已經安排給那些有身份的貴賓了。”

“哦啦!我不會介意的。謝謝您收留我!哈哈!偉克上尉,今天過得怎麼樣?”奧斯卡在聽到能夠留宿伯爵官邸之後便莫名的興奮起來。

“恐怖的經歷!這一定是您對我趕走了您的精靈的懲罰。”偉克上尉無奈的說到。

“什麼精靈?我錯過了什麼事情麼?”莫郎左有些好奇。

“不!不關您的事,親愛的莫郎左,那是一個關於愛情的動人故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4:47

第一集 第六章

伯爵的官邸在喧嘩了一天之後終於平靜了下來,奧斯卡即將在這個小房間度過他在自由世界中的第一個夜晚。

夜靜得出奇,偶爾有一些夜間出沒的動物發出一兩聲鳴叫。外面風不小,房裏的窗紗不停的擺蕩。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也許明天會有一場大雨。奧斯卡這樣想著。

自由就是這樣麼?能夠出入貴族的官邸、能夠結識美麗的姑娘、能夠品嘗美味的菜肴,奧斯卡總覺得還少了些什麼,但是他說不出。

一封信從房間的門縫下被塞了進來,奧斯卡“哦啦”一聲便翻身下床,少年到這時才相信自己的預感。信紙透著馨香,女孩兒的泰坦文書寫得秀麗而流暢。

“聽父親大人說您能夠在樓宇上穿梭行走,那麼我住在三樓右手邊最後一個房間,窗臺上有一盆怒放的水仙,羅蘭娜.葛苔亞.哈寧期待您的到來。”

奧斯卡吻了一下芳香撲鼻的信紙,他整了整衣裝,順手打開房間的窗戶,連看都沒看一眼便跳了出去。

小胖子的身體條件很好,他胖可比麋鹿還靈活,他體重高卻比猿猴更善於攀緣。奧斯卡輕鬆的躲過了守夜人的觀望,他看到了那枝水仙。

莫郎左.哈甯伯爵的官邸是阿爾法一世時建造的,那時的建築講究整體的和諧與外觀的奇巧。這間大別墅一共只有三層,每層的層間距又很高,可這並沒有為準備摘花的少年帶來太大麻煩。

奧斯卡緊緊的抓住了一樓牆壁上的一處浮雕,他小心的選擇可以支撐自己體重的地方下腳,興奮與緊張讓已經爬上二樓的小奧斯卡滿頭大漢。汗水落在眼中的感覺真的好難受,少年不得不掛在二樓的陽臺上歇了一會,他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陽臺裏那間客房的燈火還亮著。

小奧斯卡覺得自己應該直接走進羅蘭娜.葛苔亞.哈甯伯爵小姐的房間,可他馬上就否定了這個念頭。千金小姐的身邊都有伺候她們的僕人,這些傢伙負責小姐們的飲食起居,還負責教導她們禮儀規範,但這些侍從都有一個相同的任務,那就是保護小姐們的貞操,讓小姐們沒有與那些公子哥獨處的機會,讓那些傻小子們看得見摸不著。所以不可能在夜間由正門進入尊貴純潔的小姐們的房間,想要幽會便只能走窗戶,這是家長為什麼將小姐們的房間安排在那麼高的位置的根本原因。

奧斯卡可不是傻小子,他在歇息一會之後便迅速的爬上了三樓,那盆“怒放的水仙”就在他的面前。

“羅娜!羅娜!”奧斯卡的初次幽會就要成功了!

“哦天哪!我的小傢伙,你能夠小聲一點麼?塞茜嬸嬸才剛睡下。”窗戶裏露出女孩可愛的小腦袋。

“快點進來!儘量不要發出聲音,天哪!外面太危險了!我剛才一直在後悔,您要是摔傷了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奧斯卡輕輕一躍便進入了房間。

“謝謝你的關心!我這不是很好嘛!事實上就算你住在月亮上我也會找條梯子爬上去的。”奧斯卡雖然說得輕鬆,可他對女孩惦記他的安危還是感到很滿意。

同樣,羅蘭娜.葛苔亞.哈甯伯爵小姐對於奧斯卡的恭維也很滿意,可她的情況不是很好。她邀請了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男孩子于半夜進入了她的房間,如果她的母親或是塞西嬸嬸知道了這件事情那就意味著世界末日的到來,她會被禁止外出,她會被鎖在房間裏反省,甚至她再也別想到都林去求學了。

奧斯卡打量著伯爵小姐,她有一雙湖水般湛藍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翹的嘴唇,和一頭金黃色的秀髮,羅娜的穿著很簡單,一身白色的棉布睡衣,她顯然沒有刻意打扮,她純純的站在奧斯卡的面前,顯得對自己充滿自信。

羅蘭娜突然有些懊惱,她為自己昨天晚上的放縱感到羞愧,她從家裏來到多摩爾加名義上是看望父親,可她知道其實自己是想結識這位被父親形容得充滿傳奇色彩的少年,雖然奧斯卡的形象和自己想像的有些出入,可她還是很高興。

事情本來不應該是那樣的,當奧斯卡邀請她散步時她本能的想要拒絕,可她實在不願意就那樣與少年告別,所以她答應了少年的請求,並在樹林裏不由自主的與少年親密接觸。羅蘭娜不認為自己是為了那枚戒指才允許奧斯卡碰觸她的,但是,天哪!自己怎麼會隨他那樣做?哦天哪!還是在樹林裏!

奧斯卡看到女孩的面孔突然抹上了一層可愛的紅色,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狀況,但是他知道必須有人來打破沉默。

“呃……能給我來點什麼喝的麼?”這句話好傻!奧斯卡在剛一說出口就後悔了。他不是來這裏喝東西的。

“哦!我……我這裏只有一些果汁。”羅蘭娜顯然也沒想到小奧斯卡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那就算了!”奧斯卡對自己的笨拙有些氣憤,事情並不象他想像的那麼美妙。

“哦!那……那您請坐吧!”羅蘭娜對於幽會同樣沒有任何經驗,沒有人告訴過她幽會的男女要做些什麼。

奧斯卡抓了抓頭,他覺得這間臥室中最舒服的就應該是那張紅松木打造的、鋪著厚厚的天鵝絨的大床,但是他坐在那會引起伯爵小姐的輕蔑和警惕,所以他第一次把自己委屈在一把造型與舒適度都很普通的椅子上。

羅蘭娜自己坐在了那張大床上,奧斯卡羨慕的望著她。

“這麼唐突的邀請您來這裏希望不會給您帶來什麼困擾,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想見見您!再與您……呃……與您說說話兒。”羅蘭娜說話的時候能夠感到自己的臉頰在燃燒。

“親愛的羅娜!你怎麼能夠這樣說呢?你不知道我在收到你的信時有多麼的高興,這樣與你說話就已經是光明神能夠給予我的最美好的禮物了。哦!還有,親愛的羅娜,請叫我奧斯卡,您對我的稱呼顯得太生疏了。”奧斯卡發現坐在椅子上的自己又變得聰明起來了。

“哦,好吧!奧斯卡!昨天晚上……我……我接受了你送給我的禮物,你……你不會認為我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孩吧?”羅蘭娜異常在乎奧斯卡對她的看法。

“哦!羅娜!天啊!我要向你道歉!昨天晚上是我誘惑了你,你是一個純潔高貴的女孩,那枚戒指僅僅是禮物而已,我只是身上有這樣一件東西,而恰巧它又是那樣的適合你,所以我就把它送給你了!你應該還記得,當時我沒有任何的猶豫,你是在懷疑我那樣做的動機麼?”

“哦!不!光明神作證!我沒有絲毫那樣的想法,我怎麼會懷疑你,哦奧斯卡,求求你!你誤會我了!我只是害怕你認為我是因為那枚戒指才與你……與你……啊!總之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女孩!請你一定要相信我!”羅蘭娜邊說邊哭了出來。

看看吧!這就是小騙子高明的地方,在小騙子的認知裏沒有女人不喜歡那個叫“虛榮”的東西。事實上這個問題根本就說不清,所以奧斯卡對此避而不談,並巧妙的偷換了概念,女孩的愛慕虛榮變成了對男孩送他禮物的動機的懷疑。這樣做的成果是可喜的。奧斯卡也坐到了床上,他把哭泣的女孩攬在了懷裏。

“哦!乖!我知道,我知道!求求你,不要再哭了,光明神會懲罰我的,我讓他的天使這樣傷心。那麼這樣好啦!你把戒指還給我,咱們就當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奧斯卡使出了無賴招數。

“不要!”羅蘭娜也不哭了,她兇狠的瞪著奧斯卡。

“我不要!你說過戒指的光芒會讓遠天的光明神看到並祝福我們,這是你給我的信物,你要拋棄我麼?”

奧斯卡再也忍不住了,他笑得那樣開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羅娜是個小傻瓜!天哪!我是逗你玩的!哈哈哈哈!”

羅蘭娜已經知道她被自己的小情人騙了,她大叫一聲並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奧斯卡撲倒在床上。

“我要懲罰你!你這個小騙子!”

“啊!羅娜,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不要動那裏……哈哈……我怕癢!”奧斯卡抱著羅蘭娜滾成了一團。

“不!我一定要懲罰你!說!你還敢不敢了?”羅蘭娜此時就像一隻跋扈的小母雞。

“不敢了!我發誓!”

少男少女開心的笑著鬧著。

不知不覺,羅蘭娜累了,少年一個翻身就把她壓在了身下,這時兩人突然都沉默了,羅蘭娜很健康,她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奧斯卡也很健康,但他目前被美麗的景致完全奪去了魂魄。

羅蘭娜的睡衣在剛才的打鬧中已敞開了領口,少年看到了兩片雪白的胸肉,那兩座小山峰隨著女孩的呼吸微微起伏,柔軟的觸感馬上便勾起了奧斯卡對於昨晚的美妙回憶。他的眼睛深深的攫住女孩的目光,他馬上就要用他火熱的嘴唇品嘗女孩的甜蜜。

羅蘭娜幸福的閉上了眼睛,可急促的敲門聲又讓她馬上驚醒。

“小姐!小姐!能讓我進來麼?我剛聽到了一些聲音,您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天啊!是塞茜嬸嬸!”羅蘭娜飛快的從奧斯卡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奧斯卡在這個緊急時刻表現出了異常敏捷的身手,他用了一步便“飛”上了窗戶,羅蘭娜只是覺得眼前一花。

“哈!跑得真快,原來你還是個膽小鬼!”羅蘭娜扶著窗戶對已經躍到外面的奧斯卡輕聲笑著。

“是的!親愛的,如果我被你的父親抓到,說不定他會再次把我送進監獄的!我要走了,謝謝你,這個夜晚非常美妙!”

“奧斯卡!等等!”

就在奧斯卡愕然回頭的時候,少女溫柔而火熱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小姐!你到底怎麼了?打開門好麼?”

唇分。

女孩向奧斯卡做了一個鬼臉,回頭大叫了一聲。

“來啦!”

窗戶關上了。奧斯卡撫著留有女孩余溫的嘴唇發了一會兒呆,就在剛才他還不能確定自己對女孩的感情,因為最初,他只是把女孩當作是自己捕獲的一隻美麗的獵物,可是剛才那個吻推翻了這個念頭,奧斯卡深信他已經愛上莫郎左中將的女兒了。

光明曆791年4月10日,這天一大早就下起了大雨,整個天空都被濃密的烏雲所覆蓋,大地在漆黑中一片模糊,只有從天而降的透明水幕反射著一些光亮。

多摩爾加在雨中顯得格外寧靜,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只有一小隊近衛軍騎兵在泥濘不堪的街道上孤獨的巡邏。

中將大人和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一同出現在了那間富麗堂皇的小客廳。他們昨晚便已約好共進早餐。

儘管這兩天奧斯卡的睡眠一直有些不足,可他的精神卻好得出奇。他並沒有詛咒這倒楣的天氣,而是津津有味的品嘗著豐富精美的早點。

“天啊!奧斯卡!你真的應該節制你的食欲了。”中將看到奧斯卡在吃掉了四塊麵包、三份炒蛋、兩杯牛奶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時終於忍不住了。

“謝謝您的關心,親愛的莫郎左,您越來越像是一個老頭子了,我正處在長身體的關鍵階段,我必須依靠事物來維持身體的消耗。”

“但是你應該注意了,那位帕爾斯先生曾經提到過您的胃腸一直不好。”中將大人仍不死心。

“哦啦!我知道,請把那份炒蛋遞給我!哈!謝謝!您的早餐真是棒極了!”

“那麼好吧!小胖子!咱們換個話題,你今後有什麼打算?你不是決定今天就動身麼?”

“是的,您知道,都林有些大人物急著想要見我。至於以後的打算,我現在還沒想好呢!我只有15歲,您別忘了。您的女兒15歲的時候在幹什麼?”奧斯卡笑著將問題拋回給了莫郎左。

“你和那些孩子不同,你自己清楚的知道這一點,都林那些所謂的豪門精英更沒有幾個比的上你的,奧斯卡,你註定不是一個不平凡的人。”

“我知道,但事情總得一步一步來,我還不知道都林的那位至尊要怎麼對待我呢,也許是另外一次監禁也說不定。”

“孩子!你要樂觀一點。你的家族處在歷史上最強大的時期,這和十年前是沒有辦法相比的,不然你認為皇帝陛下會輕易的釋放你麼?”

“咱們不去管這些了好麼?莫郎左,你已經退休了,去湖邊釣釣魚、打打獵。哦啦!這種生活連我這個少年人都有些羨慕。”

“呵呵!這都是拜您所賜。”

“不!莫郎左,這是你應得的,我說過,您將得到我永遠的尊重。”奧斯卡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示意靜立一旁的勤務兵可以撤掉他的餐盤了。

“我這裏有兩封信,一封是給您的女兒羅蘭娜.葛苔亞.哈甯小姐的,不要皺眉好麼!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對自己的不告而別向她道歉,還有就是這封,請轉交給我的朋友多明戈先生,他是我在這裏的代表,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大哥的位置由他接任。”

“這些都沒有問題,那麼,您要走了?”莫郎左真的有些不舍。

“是的!馬上就走,我沒有驚動任何人,但是對您我卻不能,這是我正式的與您告別,感謝您十年來為我所做的一切。以後您如果有任何困難,請您相信,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會毫不猶豫的向您伸出援助之手。”奧斯卡起身,與伯爵緊緊的擁抱。

少年在走出伯爵官邸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遠處雨霧中灰突突的堡壘,他知道,自己生命中屬於多摩爾加的那段過往已經永遠的結束。

車隊在大雨中緩慢的前進。水仙騎士團一個騎兵中隊正負責車隊的護衛工作。他們不被允許進入多摩爾加,所以他們只能在城外與小少爺會合。事實上能夠進入多摩爾加的軍隊都要經過皇帝陛下的特許,不然就要被視為叛國。

騎士們腰挎長劍,手執長槍,厚重的盾牌隨意的靠在馬鞍的一側,這些裝備雖然很簡單,但是卻具有極大的殺傷力,他們圍繞著車隊排成鬆散的陣型,這種陣型能使他們的戰馬迅速移動,又能便於他們集陣衝鋒。

每名騎士都披掛著純黑色的鎧甲,在前胸的位置都鐫刻著一朵盛開的、潔白的水仙花!那是他們的驕傲,也是他們的圖騰,帝國東方帕坦斯省水仙郡的水仙花不但代表著友誼與愛情,更象徵著忠誠與勇武。

騎士們鎧甲的樣式並不統一,這也是水仙騎士團的一大特色,有些鎧甲甚至比泰坦帝國的歷史還要久遠,穿著這樣鎧甲的騎士要遠比那些戰甲嶄新明亮的新丁更受人尊敬。水仙騎士從父輩的手中接過武器,從親人的屍體上繼承鎧甲,他們前僕後繼的投入對兇狠的波西斯騎兵的戰鬥,他們並不是為了生存,他們僅僅是為了身後盛開的水仙花不被野蠻的侵略者踐踏。

為帝國英勇抗擊異教徒長達四百年之久的水仙騎士團走到哪里都會受到最熱烈的歡迎,帝國軍人稱他們為“安魯之虎”!教會稱他們為“光明神之盾”!他們沿路經過了多摩爾加週邊無數的哨卡,哨卡的官兵列隊為戰士們送行。每到一地,必是如此。

奧斯卡對這些一臉嚴肅認真的騎士沒有多少好感,安東妮也不喜歡他們身上的味道。但是有一件事情令奧斯卡非常嘆服,那就是霍曼伯爵夫人整理東西的天才能力。安妮將自己十年來積攢下來的物品全都打了包,整整裝了八大車!拉車的馬匹一路都在抱怨人類的殘忍。

可安妮也在抱怨,她抱怨奧斯卡為什麼要敲詐莫郎左,那把“冰熊沙發”占了好大一塊地方,使得自己不得不放棄了一些重要的物品。

奧斯卡沒有理她。

路途並不順利,大雨沖毀了許多路段,車隊不得不小心的“爬行”。

事實上車隊中數目最多的除了行李就是那些水仙騎士,與奧斯卡同行的根本沒有幾個熟人。以芬拉爾.多那特小姐為首的侍女們占了一輛馬車;騙子李奇,哦,現在是埃勃男爵,他正與化名派克的毒醫坐在另一輛馬車上;被毒醫用藥物稍稍改變了一下相貌的渥薩卡將軍為奧斯卡駕著馬車,他的臉痛灼無比。將軍與天敵水仙騎士們的相處並不愉快,騎士的首領、一個剛剛通過聖騎士考核的上校先生,他總是覺得小少爺的車夫和那些他曾經面對的敵人散發著同樣的氣息。

與奧斯卡同車的還有那位最高檢查官先生。少年連正眼都不曾看過時日無多的範.厄爾多侯爵,檢查官也似乎預料到了一些什麼事情,他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絲狡猾的笑意。

雨中有人輕輕的敲打車門。奧斯卡放下了遮雨的車窗。預備聖騎士被雨水洗刷得有些蒼白的面孔出現在少年的眼前。

“少爺!約定的地點就要到了,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哦啦!叫騎士們各就各位,雖然這種天氣對咱們非常有利,但是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是的!少爺!”

奧斯卡放下了雨簾,他笑著望向範.厄爾多侯爵。

侯爵馬上便想到了將要發生的事情。

“哈哈!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大名鼎鼎、有著光輝歷史的水仙騎士團竟然會做‘屍體搬工’!我始終以為這項工作會由你的罪犯朋友們來來完成。”

“侯爵先生,你的考察團在一次天災中全部罹難,而您則大難不死,您覺得這有說服力麼?”奧斯卡笑得很開心。

“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與大人這樣說話,如果我沒有萬全的準備你相信我會同意參加你那骯髒的計畫麼?”看來深悉黑暗世界的侯爵大人也是有備而來的。

“咱們先不去談這些好麼?尊敬的最高檢查官先生。能不能告訴我,你最信任的人是誰?哦啦!讓我猜一下,是您的妻子!那位美麗的公爵小姐。對不對?”

“算是吧!雖然有些事她是不適合知道的,但是她對我的愛卻是堅定的,你問這個幹什麼?不要妄想打她的主意,她的家族是連你父親也不想與之為敵的。”

“天啊!範.厄爾多侯爵大人,我不知道您這樣深愛著您的妻子,可是您有沒有想過,既然那位公爵小姐能愛上有婦之夫,那麼她就有可能愛上某個車夫、馬夫、甚至是一個騙子。”

侯爵惱怒了,沒有人可以用他的妻子開玩笑。

“你要向我道歉,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先生,你說的話已經嚴重的侵犯了我和我的妻子。”

對於盛怒的侯爵奧斯卡沒有做過多的理會,他的聲音是那樣平靜。

“很遺憾,侯爵先生,您的妻子恐怕要改嫁了,我的一位手下已經博得了她的芳心,她出賣了您,準確的說是出賣了您書房裏的那個暗閣,您的那封檢舉信就在裏面,您那所謂的‘萬全的準備’已經化成了灰燼。”

“你撒謊!你撒謊!”侯爵突然發狂了,他不願意相信,可他明白,他所有的籌碼包括他心愛的人都離他遠去了。他打算撲上去將奧斯卡撕個粉碎。但是奧斯卡的拳頭比侯爵的動作快得多,侯爵感到他的胸部好像被一頭公牛撞了一下,侯爵在疼暈之前仿佛聽到奧斯卡對他說了些什麼。

奧斯卡說。

“抱歉,這一切都是真的。”

侯爵在冷風中豁然醒轉,他清醒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發呆,直到胸口的巨痛讓他回到現實。那個小惡魔不見了!馬車上只有他一個人,哦!那個死胖子大概打斷了他的肋骨,侯爵有些奇怪那個少年哪來的那麼大勁兒。但是侯爵馬上又開始思索,那個傢伙不會這樣放過自己的!他要幹什麼?

侯爵艱難的移動著軀體,胸部的刺痛讓他一動便噴出一口鮮血。他從車窗向外張望,大雨磅礴,山道上有數十輛馬車靜靜的停在那裏。哦!天哪!侯爵在看到那些馬車之後便明白他的處境了。那是那些已經死去的欽差考察團成員所乘坐的馬車,那個惡棍要用山石將他徹底埋葬。侯爵哭了!他崩潰了!他顧不得身體受到的重創,他拼命的試圖爬出馬車。

一聲巨大的哄鳴突然響徹整個天地,馬匹傳來絕望的嘶叫,它們托著笨重的車廂在山道上根本無處可逃,侯爵被驚呆了!山石混合著泥水從高處飛速侵瀉,侯爵甚至還來不及思考,他便聽到了他的馬車被撕裂的聲音。

遠在山腳下的奧斯卡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身邊的騎士大人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奧斯卡是對這次完美的行動終於畫上了句號而滿意,聖騎士是對東方大陸那種名叫火藥的武器而滿意。

“少爺!我們上路吧!”

“是的!上校先生!我們上路。”

奧斯卡懷著難以名狀的心情上路了,他掃平了目前所有的障礙,但在未來迎接他的卻是更加艱險的人生旅途。

車隊因為大雨沒有到達預定的市鎮,奧斯卡一行人只能在野外宿營。天色已晚,好在雨也小了許多。

水仙騎士們熟練的搭建著營帳。奧斯卡的大帳是最先建好的,騎士們將小主人心愛的躺椅安置在其中。奧斯卡將安東妮和他的侍女們都請進了營帳,而自己則跑到外面溜達去了。

“您好!少爺!”

“您好!少爺!”

碰見奧斯卡的水仙騎士恭謹的向他們的小少爺敬禮,這使奧斯卡多少有些奇怪,據說想要得到水仙騎士的尊敬必須要能做到兩件事,一是光明正大的用刀劍擊倒他們;二是在戰場上砍下100顆波西斯騎兵的頭顱。奧斯卡好象從來都沒做過這些事。

能夠看出騎士們對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尊敬是發自內心的,他們為不遠萬里趕到多摩爾加保護他們的小少爺而驕傲。奧斯卡出現時,騎士們紛紛停下手裏的活計,他們用對待元帥的禮節對待這位小少爺。奧斯卡有些得意,他炫耀似的各處走著,就像一隻開屏的小孔雀。

當騎士們將營壘處理得差不多時,下了一整天的大雨終於停了。嚴肅的騎士們露出了笑臉,他們生火、燒飯、打獵、警戒,一切都那樣有條不紊。

很快,營地裏彌漫出燒烤野味的香氣,做著料理的那位騎兵上士顯然是此道中的好手,大家都圍在他的身邊有說有笑。

小奧斯卡本來不是很習慣這種集體生活,剛開始,他與這些騎士連對話都很困難。但是很快,奧斯卡就適應了這種濃重的鄉音,他生來就是一個地道的水仙人。

奧斯卡與騎士們愉快的交談著,從騎士們的話中奧斯卡第一次異常強烈的思念家鄉。那是一個四季都盛開著水仙花的天堂一般的地方,儘管奧斯卡對故鄉早已沒有任何印象,但是他還是記得曾與母親,那位美麗的公主殿下在一片花海中玩耍的景象,那種快樂的感覺在從前只曾出現於奧斯卡的夢中,現在,奧斯卡找到了確實擁有它的希望。

預備聖騎士卡米爾.雷阿侖就坐在奧斯卡的身邊,騎士們環繞著他們的上校和小主人坐成了一個圈。大家邊吃邊談,騎士們講的最多的是他們這個中隊的光輝戰鬥史,奧斯卡則在用心的做一個好聽眾。

雷阿侖上校是一個優秀的軍人,他出生在一個軍人世家,他的家庭中每代都有人在戰場上犧牲,同樣,雷阿侖家族每代都曾出現一到兩位聖騎士,上一代是他的父親和叔叔,這一代輪到他擔負起保家衛土的責任。

上校對身邊這位小少爺充滿好奇,他個子不高,身材也有些肥胖,這樣的人出現在戰場上只能是去送死。可是他在檢視過範.厄爾多侯爵的傷勢之後卻完全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小少爺的拳頭很有力量,並且最令人吃驚的是那一拳所包含的技術,從表面上看,侯爵的胸骨完全凹陷,那個倒楣的傢伙起碼斷了六根肋骨,但是這一拳僅僅是使骨頭斷裂,斷骨沒有破壞臟器,只是造成了侯爵的行動不便。如果他用那種巧妙的技術直接命中要害的話,上校相信小少爺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其他的騎士也對這位小少爺充滿好奇,臭名卓著的多摩爾加監獄到了遙遠的水仙郡仍有值得誇張的地方,這位小少爺一定是一個堅強的男子漢,他在那個地獄一般的魔堡度過了十年暗無天日的生活。

如若如此騎士們也僅僅是好奇罷了,但是在安魯自治領,安魯家的小少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裏沒有任何一個人認為小少爺是有罪的,那個野蠻的侵犯了薩沙小姐的凶徒本來就該受到懲罰,薩沙小姐雖然只有十四歲,可見過她的人都相信她就是水仙之神,是整個安魯哈拉的象徵!

所以,勇敢的拯救了薩沙小姐的奧斯涅少爺是安魯人民心目中當之無愧的英雄,而“光明神之盾”的戰士們最願意提及的就是小少爺五歲的時候就將一個十五歲的半大小子打得滿地找牙,小少爺在士兵中傳誦的綽號叫做“安魯瘋虎”!

奧斯卡不知道自己在家鄉的名氣那麼大,他被騎士們的熱情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簡單的吃過些野味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安東妮已經躺在軟床上沉沉的睡去,他撫摩了一下安妮的臉頰,然後為她蓋上了一條毛毯。

當整個營地都寧靜下來的時候奧斯卡仍然沒有一點睡意,他對他父親的一些做法有些好奇,這位公爵大人似乎處處都幫著自己,可又十分明顯的與自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奧斯卡不願也不能再想下去了,他瞥了一眼無風自動的燭火,又瞥了一眼仍在一邊熟睡的安妮,當他從躺椅上起身的時候,已無聲無息的將彎刀拿在手裏。

大帳中彌漫著一股濃烈至極的殺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5:31

第一集 第七章

沒有人見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使用過彎刀大多數的時候人們只當他那把黑漆漆的彎刀是一件裝飾品。奧斯卡有時確實是把它作為裝飾品的,當初他花了大價錢才從黑市上購得這把傳說中的彎刀。

奧斯卡在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才會使用這把彎刀種雖然奧斯卡使用任何武器都能有效的殺傷敵人,可是只有彎刀才能保住他的性命殺敵與保命本來就是兩回事。

奧斯卡手握彎刀,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保命敵人太強大了!奧斯卡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他甚至不能集中精神這是被敵人強大的精神鎖定以後才會出現的情況。他的精神在與這股異常冷冽的精神的較量中敗下陣來,他本能的選擇逃避。

黑暗中的敵人仍沒有出手,他是行家,奧斯卡還能反擊,這個少年還能施展凜冽的反擊!奧斯卡的鬥志在巨大的壓力下慢慢消散,但是他並沒有放棄抵抗,他的大腦瘋狂的運做著。殺手之王的話仿佛就在耳邊,一個真正的殺手永遠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他們通常都會在你心靈的漏洞裏施展致命一擊。

心靈的漏洞!心靈的漏洞!奧斯卡拼命的在心中呼喊著這句話!突然他靈機一動!安妮!熟睡的安東妮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但是她的心跳聲卻有“兩個”!殺手能夠借助安妮掩飾呼吸,卻不能協調心跳的頻率。

彎刀在燈火的映照下劃出一道亮麗的彩虹,而安妮身後的帳幕也被刺劍撕開了一道裂縫。彎刀與刺劍的目的是那樣相近,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彎刀帶著強風割向咽喉,刺劍閃著寒芒奔向心臟。他們似乎都忘了閃躲。

奧斯卡與殺手的身影瞬間重疊,又倏的分開,彎刀上有血,刺劍上也有血,不多!各有一滴。

兩人同時轉身,奧斯卡把彎刀擋在胸前,殺手的刺劍斜指地面。對決仍在進行,不同的是奧斯卡回復了信心,他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他的彎刀在輕微的顫抖,他的眼睛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血脈的流動。

安妮的尖叫並沒有讓對峙中的兩人嚇一跳,他們太專注於決鬥。四周無數的腳步聲在向大帳集中。

“轟”的一聲,大帳被騎士們從四面放倒!奧斯卡與殺手同時出擊。一片烏黑的雲朵迎向了一道深藍的閃電。

在一陣能夠撕裂空氣的勁風過後,兩個人都向後退了幾步,他們的武器無力的垂了下來,身上的血花直到這時才痛快的綻放。

騎兵們的的軍刀和長槍破空而來。

“住手!”奧斯卡有些不相信這個虛弱的聲音是屬於自己的。

兵器在殺手的各個要害部位停了下來,如果不是奧斯卡即時叫停,殺手的身體會在下一刻被絞成粉末。

奧斯卡以刀柱地,他的身體可以說被刺得千瘡百孔,索性一些要害都被他避開了。

殺手的情況也不是很好,他的右胸和腰側各有一道二十釐米長的刀痕。隨著他急促的呼吸,鮮血爭先恐後的從傷口噴湧而出,索性刀口並不是很深。

安妮被嚇呆了!帕爾斯抱著急救箱被騎士們擋住了!裏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預備聖騎士就要發怒了!所有的人中只有渥薩卡對此不以為然,他清楚的知道那個殺手根本就要不了奧斯卡的命,尤其是在小胖子拿著彎刀的時候。

奧斯卡這時卻笑了出來!這一笑便扯動了傷口,他笑得很難看,而且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呻吟。

“用得著這麼拼命麼?”

殺手也笑了,他一笑便加速了失血,他笑得也很難看,但是聲音卻比奧斯卡好聽。

“對不起!一時太投入了!”

說完話的兩人都露出了如釋重負一般的表情,他們同時栽倒在地!整個營地陷入一片混亂。

奧斯卡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安妮就蜷睡在他的身邊,她的眼睛又紅又腫,看來是曾大哭過一場。

奧斯卡勉強抬頭看了看自己,他現在的樣子就好像剛剛被一隻大象踩過。奧斯卡覺得自己有些可憐,到達自由世界的第二天便受了這麼重的傷,這真不知是交了什麼黴運。

安妮睡得並不塌實,她感到動靜便馬上醒轉,在看到奧斯卡忽閃著大眼睛望著她,安妮忍不住又哭了出來,奧斯卡翻了一下白眼,安慰安妮一向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帳外的人聽到動靜都走了進來,毒醫帕爾斯、裏奇、卡米爾.雷阿侖、還有那個殺手,那個殺手被奧斯卡的車夫用一隻手緊緊的掐住了咽喉。

帕爾斯檢查了一下奧斯卡的傷口,毒醫非常小心,他有幾年沒有處理過這麼嚴重的傷勢了。最後毒醫滿意的點點頭。

“親愛的奧斯卡!恭喜你!傷口已經結痂,再過幾天你又是那個活蹦亂跳的小胖子啦!”
奧斯卡笑得還是很難看。

“謝謝您的祝福!”

“少爺您還是為我們介紹一下這位殺手吧!不然我不能保證我的部下不會傷害他!”卡米爾.雷阿侖上校一向討厭只會在背後出手的刺客。況且這個傢伙不知用什麼手法把昨晚守夜的十六名騎士都打暈了!這是對水仙騎士的侮辱!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騎士們人人都恨不得刺這傢伙幾劍。

“啊!你們都出去好麼?我這裏沒什麼事了,把殺手先生留下就可以了!”

“這絕對不行!您簡直不可理喻!這個傢伙要謀殺您!”雷阿侖上校馬上否決了小主人的提議。

“哦啦!不要瞎操心了,上校先生!暴雪不會殺一個人第二次。”奧斯卡說得很輕鬆。

大帳裏的空氣突然變得有些稀薄,它們都被人們吸進肺裏了。“暴雪”!十年來端坐暗黑世界第一殺手的交椅。上校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面色蒼白,高高瘦瘦的中年人。他歎了口氣,轉身便走了出去。

人們都出去了,暴雪揉了揉快被捏斷的脖子。

“你的車夫手勁真大!”

“我的彎刀就是跟他學的!”

“哦?”暴雪的眼光突然一亮。

“他是那位被俘虜的波西斯將軍,怪不得!”

“你想與他決鬥麼?”奧斯卡笑著問。

暴雪想了想。

“不想!”他回答得很艱難。

“面對面我根本沒有獲勝的機會。”

“那你就不要亂說話!他不是被俘虜的!”

“哦!那麼好吧!13還好麼?”暴雪提起了他的老搭檔。

“恩,還可以,你呢?我是說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我了?”奧斯卡很奇怪。

“太寂寞了!13可能跟你說過,獨行殺手一點都不好幹!而且現在生意非常不景氣,既然13託付我照料你,我就馬上趕過來了。”

“哦啦!謝謝你的‘照料’,我要臥床一個禮拜,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奧斯卡有些哭笑不得。

“啊!不好意思!本來只是想嚇唬你一下,然後為自己的出場造點聲勢,誰知道……算了!我說過的,只是一時太投入了。再說我也不好過,你差點讓我的腸子流滿地。”

“是麼?可為什麼你現在好像一點事都沒有?”

“我也有些奇怪,傷口並不像想像中那麼疼痛,可能是你的醫師處理得比較好!那個傢伙是誰?我看他可不象好人。”

“哦啦!傷口不怎麼疼啊?哈哈!那個傢伙確實不是好人,他是毒醫帕爾斯,哈哈!你最好現在就滾回床上去,帕爾斯給你用的可能是一種叫杜冷丁的止疼藥,它的藥效很猛,但是這個東西不能過多服用,那效果就像鴉片,哈哈!等藥效過了,你就會知道毒醫的綽號是怎麼來的!哈哈哈!不愧是帕爾斯!”奧斯卡現在非常非常開心。

暴雪的臉色很難看,在黑暗世界行走的人沒聽過毒醫大名的還不多,如果知道給自己處理傷口的是這位先生,那自己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哦!是這樣!看來毒醫果然是名不虛傳。”暴雪現在除了苦笑還能做些什麼呢?

“你可以叫我保爾,見到你很高興,西大陸能跟我打成平手的人不多,不愧是從多摩爾加出來的大佬!”

“你好保爾!我也很榮幸,你可以叫我奧斯卡,13是我的朋友,你是他的搭檔,那麼從今天起你也是我的朋友了,咱們互相關照吧!但是你現在真的應該去找毒醫好好談談了,不然我可能會莫名其妙的失去你這個朋友,真的!”

暴雪有些害怕了!相比于自己刺殺的那些大人物,被毒醫毒死的那些人的地位也不低。他們都是各自領域內的頂尖人物。

奧斯卡看著慌張的保爾有些好笑,這個傢伙本來只是一個落魄的騎士,他在13剛剛到達泰坦的時候給了他無私的幫助。13為了報答這個異國朋友的恩情便教授了他無數技藝。結果這個還保有一些天真的殺手在13“失蹤”之後就自動成為了西大陸的第一,並且在無數行動和同行們的競爭當中切實的坐住了這個位子。

奧斯卡還記得13說過的話,一個真正的殺手並不一定孤獨,一個孤獨的殺手卻最容易對付,一個殺手要是有一到兩個優秀而又忠誠的搭檔,那麼他很可能一生都立於不敗之地。暴雪就曾是13的搭檔,13許多成名的暗殺行動的背後都有暴雪的影子。

保爾很可怕,但是他也很可悲,他是個善良的人,他非常倒楣的救助了一個超級殺手,這位超級殺手認為除了把他塑造成另一個超級殺手之外便無法報答他。所以保爾成為了暴雪,他在與13搭檔的過程中見識了完美的刺殺技術,聰明好學的保爾也走上了13的道路,並憑藉自己的力量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保爾並不認為自己是可悲的,雖然他曾無數次責問過自己的良心,可他沒有後悔,他為擁有13這樣的朋友而驕傲,事實證明這位朋友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他給了他一個重新站在陽光下的機會。奧斯卡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沒有人會懷疑這位尊貴的少年的保鏢是西大陸與13齊名的殺手“暴雪”。

這兩天安妮把善良的殺手搞得團團轉,從來都沒有機會接觸貴族夫人的保爾完全被霍曼伯爵夫人的風情所傾倒,他知道安東妮是奧斯卡的情人,但這並沒有打消他追求夫人的決心,暴雪不愧是暴雪,他做任何事都是那樣迅速而狠准、狂暴而直接!

奧斯卡能夠下床走動了,這使安妮對保爾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暴雪為此興奮了一夜。奧斯卡有些懷疑這個天真的傢伙完全是憑藉裙帶關係才爬上殺手之王的寶座的。

車隊又上路了,他們在營地耽誤了兩天,當他們到達多摩爾省與首都行政區交界的小鎮海瑟爾時,奧斯卡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嚇了一跳,整整一個師的近衛軍迎在了他們的面前。

原來都林方面已得到考察團包括欽差大臣在意外中全部遇難的消息,雖然多摩爾加方面證實小奧斯卡一行是先一步出發的,可是在等了兩天之後卻全然不見他們的蹤影,皇帝陛下害怕妹夫與他翻臉,於是派出了這支騎兵師進行搜索,小奧斯卡正好與他們遇上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遇刺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臥病在床謝絕探視,一切事宜都交給了他的近臣埃勃男爵代為處理,這位冒牌男爵將整件事情吹噓得滴水不露,並且暗示刺殺事件可能與都林的一位大臣有關,那位近衛軍的中將師長想了想後便回去向皇帝陛下複命去了。而奧斯卡則在一個整編騎兵師的護衛下向都林緩緩的前進。

都林,泰坦帝國的首都,這座城市的歷史比教曆還要久遠。莫瑞塞特王朝第一位皇帝陛下定都于此,長久的和平與中央集權制度的確立使都林得到飛速的發展。四百年來,泰坦幾乎所有的智慧和榮耀都集中在了這座城市。

都林是大陸聞名的“建築博物館”,西大陸藝術史上所有的建築形式都能在這座都市中找到其代表作;這裏是聞名遐邇的“遠東商路”的西方終點,西大陸所有的皇親貴族都會在這裏採購那些來自遙遠的東方的奢侈品;這裏是光明神賜福的聖城,每年教宗陛下都會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舉行隆重的祭祀;這裏是藝術家的集散地,西大陸最著名的學者、詩人、畫家、音樂家都將這裏作為自己的第二故鄉。

有人曾經這樣形容莫瑞塞特王朝。水仙騎士是他的盾牌、近衛軍是他的槍矛、光明教廷是他的外衣,而都林就是他的皇冠。

奧斯卡一行人的車隊受到了廣泛的關注,確實,近衛騎兵師浩浩蕩蕩的馬隊走到哪里都會引起人們的注意。見慣世面的帝都人紛紛猜測著車中主人的身份,而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士早已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到來渲染得沸沸揚揚,這在都林的上流社會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轟動,這位從前造就泰坦第一宮廷案件的少年在事隔十年之後又回來了!

近衛軍騎兵師將少年一行人送到距離城門大概二十裏的一處驛站之後便返回了他們的駐地,奧斯卡和他的夥伴們也進行了一下簡單的休整。在這裏奧斯卡遇到了來自庫爾勒省的他的一位表哥。

提克表哥比他大了八歲,他受到奧斯卡父親的囑託來關照一下表弟,這位提克.內塔加波.安魯.戈爾巴克多子爵一副精英青年的派頭,雖然對奧斯卡的土氣有些不屑,但是他還是很熱心的教導著這位小表弟。

戈爾巴克多子爵帶來了三部嶄新的馬車,其中一輛的華貴讓奧斯卡也不禁有些嘆服。奧斯卡不太懂得識馬,但是他知道拉車的那四匹絕對不是凡品,事實上那是四匹純種的雷述爾巨馬,這種馬匹的稀有程度與帝國皇帝陛下王冠上那顆碩大的鑽石差不多。

小奧斯卡對這種漂亮的生物著迷了。它們有異常強悍的外形,矯健發達的四肢,和黑夜一般的毛色,這些再搭配它們那同類中絕無僅有的雪白的蹄子。奧斯卡想到了神話中驕傲的獨角獸,它們確實象極了人們想像中的神馬!奧斯卡終於知道什麼樣的感情叫做“一見鍾情”了。

好馬配好鞍!四匹神俊非常的巨馬拖拉著的是一個“宮殿”!按照帝國的規範,安魯家族的車廂可以使用長3.4米、寬2.7米及其以下的各種車型。現在的這輛,可以說是安魯家族最高規格的馬車。

車廂一樣被漆成了純黑色,它的四邊用銀線描繪著一圈怒放著的水仙,奧斯卡數得有些心虛,幸虧提克即時告訴了他,那是572朵,象徵著安魯家族屹立于世的光輝歲月。奧斯卡點了點頭,他繼續欣賞這件藝術品。

車頂、兩邊車門以及車尾上最顯眼的位置都懸掛著安魯家族的族徽,那是一面金色圓盾,盾牌上精細的雕刻著一隻張開大口的虎頭,虎口中是一朵盛開的水仙。車廂的前部,有設計精巧的駕者席位,在車頭上方的兩側各有一盞水晶燈,這種水晶燈在填充了煤油之後可以將光亮照射二三十米遠。

奧斯卡抓住白銀扶手一躍上車,車門關閉之後竟隔絕了外界的聲音,看來造車的木材與鑲嵌在車窗上的刻著水仙的精美玻璃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車內的舒適程度在奧斯卡的意料之中,寬鬆的座椅有種讓人身陷沙發中的感覺,來自波西斯的靠枕與坐墊都滿足了少年的享受心理。奧斯卡還發現座位下的暗格竟還分出了酒櫥與書櫃。

“哦啦!親愛的朋友們!我們上路吧!”

同樣根據帝國的規範,位元列豪門之冠的安魯家族的直系成員不得帶領超過50名的士兵進入首都,所以卡米爾.雷阿侖上校為奧斯卡精心挑選了50名高級水仙騎士。

華麗的馬車隊和威武的水仙騎士在首都大道上一出現便受到民眾的駐足圍觀。馬車的規格清楚的表明了主人身份的尊崇,水仙騎士的英姿博得了少女和人群不斷的尖叫和驚呼。

還沒到達都林的城門車隊便已寸步難行,這時最緊張的恐怕要數奧斯卡的車夫渥薩卡,憑他對馬匹的瞭解,他知道最前排左手邊那匹最“英俊”的雷述爾在被一個大膽的孩子摸了一把之後已經瀕於憤怒的邊緣。

幸好前面適時的傳來了首都保衛師的號角聲,一個騎兵中隊加入了護衛的陣型。街道兩邊的老百姓自動的躲到了屋簷下。

穿過都林正南方的泰坦光明門便真正進入了城區。城內市民在得知遠方水仙郡的英雄到來時都沸騰了起來,他們都自動的來到了大街上,他們將泰坦光明門前的勝利廣場擠得水洩不通。“安魯之虎”、“光明神之盾”的高呼此起彼伏。

奧斯卡搖頭苦笑,十年前他便是在這樣的呼聲中進入都林的,那時的他還曾放下車窗向市民們遞著飛吻。

奧斯卡再次為這座都城的熱情而讚歎,市民們認得安魯家的族徽,認得安魯家的騎士。他們迅速的聚集了無數的鮮花,整個勝利廣場都飛揚著花瓣!對待英雄,泰坦人民從來都不吝嗇。騎士們在經過廣場上那座高聳入雲的英雄塔時齊齊舉劍致意,這又換來人群的一陣熱烈的歡呼。

車隊經歷了千辛萬苦才從勝利廣場掙扎出來,他們在首都保衛師的引領下繼續向北進入王者之路。這條能夠並行十五輛馬車的寬闊大道是整個都林的中軸線,它的一端是勝利廣場,另一端則是泰坦皇權的象徵——漢密爾頓宮。

王者之路一天中只有下午2點到6點才對民眾開放,其餘的時間你要是想穿越城市,那麼只能繞道勝利廣場,或者是通過漢密爾頓宮後的幾條大道。當然,這條規定只限於那些使用兩條腿的平民,奧斯卡看到大道上行駛著多輛不同品級的馬車。

大道兩旁的建築多是莫瑞塞特王朝第一王姓執政時期的傑作,高大的樓宇莊嚴而肅穆,每面牆壁幾乎都雕刻著塑像。這裏沒有低於四層的建築,那些粗大的立柱與花崗岩浮雕都在向人們宣洩著首都的氣魄。

路面上班駁的石紋依稀還能看到往日的顏色,那上面曾留下無數偉人的足跡,泰坦的歷史就如這條大道一般延伸開去,當你突然停下來觀望,前面豁然便是權利的顛峰。

奧斯卡有些奇怪,車隊並沒有朝王宮的方向繼續行進,那些首都師的騎兵好像是接到了命令,他們把車隊引向一條岔道。奧斯卡留意了一下這條大街入口處的石板上鐫刻的名字——潘娜洛普。

對於這條潘娜洛普大道奧斯卡也有些耳聞。如果說王者之路是皇宮的臺階,那麼潘娜洛普大道就是臺階旁的花壇。大道兩旁是清一色的官邸別墅區,帝國半數顯貴的住所都集中在這條大道上,其中也包括泰坦帝國東疆總督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元帥的官邸。

潘娜洛普大道31號,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正在門廊中焦急的徘徊!這位小小姐只有十四歲,可是她的智慧與美貌讓她在首都上流社會享有“安魯的水仙花冠”的美譽。公爵小姐穿著只有在宮廷中才會出現的正式禮服,這是一條有著長長裙擺的真絲長裙,裙腳上繡著一圈細密的水仙,來自東方的晶瑩絲線和庫奇裁縫店名師的剪裁使公爵小姐看起來仿佛是站在一片水仙花叢中。裙子領口上的花邊是阿爾法一世時期那種典雅莊重的風格,而胸部與束腰的設計則是時下流行的庫奇風格,這種風格以突現女性的優美曲線而聞名。

此時公爵小姐絕美的面孔充滿焦慮,她那不停忽閃著的美麗眼睛寫滿了衝動,她恨不得沖到大街上去迎接她的奧斯卡哥哥!

“天哪!薩沙!你不能安靜一會麼!像個公爵小姐那樣,坐到椅子上!你走來走去的晃得我有些頭疼!”薩沙身邊一位同樣美麗的貴夫人實在受不了這只小鹿了。

“哦!西麗亞媽媽!您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我的心情!我每日每夜都在盼望著這一天!哦該死的!佛利在博多加弄壞了我的馬車!斯巴的摩的暴民又破壞了大路!布拉利格居然在發洪水!該死的!這是春天!一切全亂套了!本來我能早些見到奧斯卡哥哥,而不是在這裏傻等著!”

安魯公爵夫人瞪大了眼睛!

“薩沙!請注意你的言辭!你居然在詛咒,這不是一個公爵小姐該說的話!”

薩沙頹喪的坐到了椅子上。

“我只是想早點見到奧斯卡哥哥……”

西麗亞看到薩沙的樣子也心疼起來,十年來這位小小姐最喜歡問的話就是。

“奧斯卡哥哥現在在幹什麼?”西麗亞輕扶著薩沙的頭髮。

“我的小薩沙!小公主!耐心點好麼?難道你沒看到市民們放在官邸門前的鮮花?他們已經進城了,可能馬上就到了!”

這時大個子佛利興沖沖的闖進了門廊,他連禮節都忘了。

“是的!夫人,小少爺他們馬上就到!我看見了他們的馬車!”

薩沙歡呼了一聲,她大叫著沖出門廊,臨走時還不忘踢了像山一樣擋在門口的佛利一腳。

安魯公爵夫人合上了手中的摺扇,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根本就不是以端莊有禮著稱的“安魯的水仙花冠”,倒像是某位騎士家裏的野丫頭。

夫人起身整了整裙擺,她想那個可憐的孩子終於回家了,他的丈夫已經發誓不會再讓這個孩子受到任何傷害了。為了這個孩子的自由,他甚至不惜與那位國務大臣公開而又徹底的決裂。管他們呢!那是他們男人的事情,但是那位大臣太過分了!他不該為難一個孩子。西麗亞.安魯.內塔加波夫人深深不恥國務大臣的那些作為,多年前她聽說這位大臣曾秘密的謀害奧斯卡的生命,這使得受過良好教育、一向端莊穩重的公爵夫人不顧身份的破口大駡。她甚至考慮過聘用“專業人士”永遠的解決這個威脅,當然,最後被她的丈夫阻止了。

公爵夫人熱愛安魯家的每一個孩子,儘管她親生的孩子只有一個,但這並不能減少她的愛意。只有奧斯卡,那位公主為公爵誕下的兒子,他是安魯家四個男孩中最象他父親的一個,倔強、堅強、早熟,在他最需要照顧的時候人們卻發現他已在照顧他的小妹妹了!西麗亞象另兩位公爵夫人一樣,對這個最小的兒子,她們都充滿了愧疚。

奧斯卡的馬隊整整齊齊的停在潘娜洛普大道31號的門前,首都師的騎兵將趕來看熱鬧的人群驅趕得遠遠的。

奧斯卡下了馬車,後面跟著戈爾巴克多子爵和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再後面還有冒充埃勃男爵的騙子、化名派克的毒醫、變成保爾的暴雪,最後面是那些第一次進入這樣燦爛的都市、眼睛都有些不夠用的侍女們。

奧斯卡好奇的打量著面前這棟建築,他早已忘了家是什麼樣子。大門敞開著,裏面有兩排侍者模樣的人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禮,然後他們散了開來,他們顯然沒想到小公子會有那麼多行李,他們圍著馬車,不知道該先從哪一輛下手,奧斯卡有些好笑的看著這一切,就讓安東妮自己去操心吧!

大門裏邊好象發生了什麼事情,奧斯卡仿佛聽到了女子的呼叫聲,接著他看到官邸主體建築的正門裏沖出了一朵白雲!

水仙騎士紛紛下馬,他們單膝跪地,向著這朵白雲致以最謙卑的禮儀。提克也低下了高傲的頭,接著騙子、毒醫、暴雪還有侍女們都看出了“白雲”的尊貴,他們也都向她行禮。

那朵白雲在沖到奧斯卡的面前後便停了下來。奧斯卡看到“白雲”的臉上一片陰雨。最近一年奧斯卡一直都在幻想著與他美麗的小公主見面時的情景,他準備了無數的語言來討好他的小妹妹,可是到了現在,奧斯卡發現他除了顫抖什麼都做不出。

奧斯卡看到了薩沙的眼淚,他也想哭!可是該死的毒醫在一次對他的診療中破壞了他的淚腺。奧斯卡確實在哭!雖然沒人看到他的眼淚。奧斯卡從來都不知道他期待了這麼久的見面竟是這樣的痛苦。是的!奧斯卡覺得心臟在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殘忍的撕扯著,他有些窒息。沒有人知道他對他的妹妹懷有多麼巨大的感情。那是他在黑暗的水牢中存活下來的唯一支柱。

薩沙在哭!她在大哭!哭得聲嘶力竭!哭得一塌糊塗!沒有人知道她對她的哥哥懷有多麼巨大的感情。那是她在人前保持笑容的唯一支柱。十年前,當哥哥被近衛軍帶走時她沒出息的嚇哭了!可能比現在哭得還慘!但是她清楚的記得哥哥對她說的話。哥哥說。
“不要再做一個調皮搗蛋的小丫頭了!哥哥走後要自己照顧自己!把欺負你的人的名字記在哥哥送你的童話書上,等哥哥回來為你報仇!”

哥哥的話就在耳邊,薩沙卻為這句話愧疚了十年,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哥哥不會身陷牢獄,她要使自己變得堅強!她要讓所有的人都不敢欺負她!她要讓哥哥見到一個不會哭泣的薩沙。但是薩沙有些懊惱!她本來打算讓哥哥見到她最美好的笑容,可是事情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自己在哥哥面前還是那樣沒出息。薩沙為淚水迷住了眼睛,但是她努力的不讓自己合上它,她要看著哥哥!從此永遠這樣看著他!

奧斯卡終於碰觸到薩沙了!事實上他在見到薩沙的那刻便抱住了她!只是這個過程很漫長,奧斯卡覺得那仿佛經過了一生一世。他用不長的手臂緊緊的擁抱著他的妹妹!他並不確定這是薩沙,十年來他不曾知道他妹妹的相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可他就是想要擁抱這個女孩!女孩在哥哥的懷抱中平靜下來,這個闊別十年的懷抱還是那樣溫暖、還是那樣親切。

女孩抬起了頭,她用嘶啞的嗓音說出一句令奧斯卡差點暈倒的話。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說。

“哥哥!你瘦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5:52

第一集 第八章

奧斯卡回家了!事實上潘娜洛普大道31號並不是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家,這裏只是皇帝陛下賜給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的在京行館。公爵在小兒子被捕之後再也沒有來過都林。

安魯公爵夫人西麗亞.安魯.內塔加波一眼便認出了奧斯卡。小胖子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夫人卻發現了最重要的一點,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裏閃爍著的光芒像極了他的父親,公爵在無數的戰鬥中洗練出眼中的神光,而奧斯卡呢?天啊!他還是個孩子!在多摩爾加他到底經歷了怎樣的事情。

西麗亞擁抱了奧斯卡,並親吻了他的額頭。

“歡迎你回家!親愛的奧斯卡!”

“是的!謝謝您!西麗亞媽媽!”奧斯卡對夫人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薩……薩沙!你聽到了麼?天哪!奧斯卡叫我媽媽!你……你聽到了麼?我甚至以為他都不認識我了!”夫人的驚訝是可以理解的。奧斯卡從前是個充滿叛逆的小孩兒!他對他父親其他幾位妻子從未表現出尊敬,更別提叫她們媽媽。

奧斯卡對公爵夫人的大驚小怪有些好笑!他擁抱住夫人,他的語氣平淡卻充滿了真摯的感情。

“媽媽,您是在吃驚麼?哦啦!我怎麼會不記得您呢?您在我的母親病重時為她擦洗身體,您為我們的房間佈滿新鮮的水仙花,母親去世後的那些夜晚是您陪在我的身邊,當時我不知好歹的拒絕了您的好意,好象還說過一些十分傷人的話,哦!請原諒我,我一直為當年的那些作為深深懊悔!您能原諒我麼?”

夫人已經泣不成聲!她想大聲呼喊奧斯卡的名字,可她一直在哽咽,她什麼都做不到,她的心情充滿喜悅卻又隱含深切的悲痛!奧斯卡長大了!真正的長大了!誰會怪責一個五歲的孩子呢,當年的事情能怪誰呢?可對人有虧欠的是她們這些做長輩的人啊!

夫人再一次打量著十年未曾謀面的小兒子,她並沒有為自己在人前失態而羞愧,沒有人能嘲笑一位母親!夫人輕扶著奧斯卡的面龐。她說。

“天啊!多摩爾加的那些傢伙是不是一直在虐待你,你瘦多了!”

奧斯卡現在有些欲哭無淚,他看了看身邊偷笑的騙子和毒醫,不禁回想著自己童年時的樣子,奧斯卡捫心自問“我真的有那麼胖麼?”

“請允許我向您介紹我的這些朋友們!這位紳士就是父親大人派來的埃勃男爵,這位是派克先生,他是我的醫師!還有保爾,他是我的保鏢。安東妮您早就熟識了!還有我的這些可愛的侍女,她們原本都是一些身份尊貴的小姐,雖然她們出身多摩爾加,但是她們一身清白。”奧斯卡像獻寶一樣把眾人都推到了母親的面前。”

“你們好!感謝你們對我的小兒子的關照。”公爵夫人非常恭謹的向他們行禮。

人們都有點慌亂,安魯公爵夫人身份的尊貴比之皇后也差不多少。他們連忙向夫人回禮。這位夫人真的就向傳聞中說的那樣,美麗,高貴,可敬可佩!

在侍者的引領下眾人走進了餐廳,這個餐廳很大,看上去像是莫瑞塞特王朝上一界王姓皇帝統治時的產物。那個時候的室內裝飾對空間的利用率很高,餐廳上的圓頂刻畫著光明神教的典故,四壁上鑲嵌的水晶燈精美絕倫,全套的紅松木傢俱散發著柔和的木香味,這一切都使整個餐廳顯得無比整潔而典雅。

餐桌的兩邊各擺放著十五把椅子。三十套純銀製成的餐具閃爍著奪目的光華,無論是餐盤還是刀叉,這些餐具上都醒目的雕刻著安魯家族的族徽,這說明主人只有在節慶或是招待重要客人的時候才會使用它。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始終都把自己的手臂掛在哥哥的身上,在餐桌前奧斯卡本來想提醒妹妹應該適當的放開,可是話沒出口就被小小姐以眼神制止了。奧斯卡寵溺的摸了摸妹妹的頭,既然她喜歡,那就隨她去吧!

食物很豐盛!有奧斯卡最喜歡吃的意利亞料理,大人物都有一些奢侈的嗜好,奧斯卡就對海鮮批薩和放有油橄欖與鮮蝦的意利亞通心粉情有獨終。這些新鮮的食材是公爵夫人親自到卡魯爾.繆拉大街那家著名的意利亞餐廳訂購的。

奧斯卡很興奮,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在他的身邊,他的騙子管家、他的醫師、他的情人、他的侍女、他的保鏢,這些都是他最親近的人,現在他又多了母親和妹妹,他很久沒有這樣放鬆了。

他不停的說著自己在多摩爾加的一些見聞和那些用來活躍氣氛的笑話。公爵夫人也很開心,她有好幾次被奧斯卡逗得前仰後合的大笑,這樣的形象雖然不符合她那尊貴的身份,可對待家人,西麗亞是從來沒有任何保留的。

唯一一個保持沉默的人就是薩沙伊。小小姐不想與任何人分享她的哥哥,她挽著哥哥的手臂,吃著那些哥哥喜歡的食物,看著哥哥小心的為自己剝著蟹殼,她對此並不滿足,她需要一個單獨與哥哥在一起的機會,到時她會向哥哥證明她仍是那樣愛他、信任他、依賴他!她要讓哥哥知道,她的情感在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變化。

奧斯卡知道自己有些忘形,他平常不是這樣的,他在西麗亞夫人被她的管家請到客廳去的時候就恢復了平靜,該來的總會來!如果不是重大的事件,一個合格的管家是不會在主人用餐時打擾他的。

西麗亞很快就回來了。她的笑容很隨意,但是奧斯卡能夠看出她的眉宇間隱有擔憂,夫人在她的主位上坐了下來,她抿了一口葡萄酒,奧斯卡也不著急,他知道母親沒有任何理由把事情瞞著他。

“皇帝陛下終於有所行動了。”西麗亞頓了頓,她留意了一下奧斯卡,她很滿意,這個孩子並沒有任何不安或者是恐懼的表情。

“剛才我會見了陛下的使者。陛下要在下午2點於漢密爾頓宮接見你,應該沒有任何危險,但是陛下這些天一直都在和他的幕僚們討論你,我們得知了一些內幕,就是他們打算把你軟禁在都林北郊的斐斯頓宮,而且軟禁的期限是無限的!這些雖然不能肯定,但王宮裏確實流傳著這樣一個說法。那些傢伙可能還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你!”

“您確定是斐斯頓宮?”奧斯卡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會那麼好。

“是的!絕對是斐斯頓宮,一位宮廷內侍聽到陛下親口提起過。怎麼,這很重要麼?”

奧斯卡沒有回答,對此他有自己的考慮,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他相信自己有能力爭取到最好的局面。他是皇室成員,他的母親,已經逝世的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就是他現在最大的籌碼。

“哦啦!父親大人對於此事有什麼看法麼?”奧斯卡還是比較關心他父親的態度的。

對此西麗亞有些無奈,她的丈夫象安魯家族歷代家長一樣是一個天生的政治家和軍事家。但是在對待小兒子的問題時,她那猛虎一般的丈夫卻表現得異常軟弱,她知道多特蒙德一定有他自己的考慮,但是這對奧斯卡卻太不公平了。

想到此處公爵夫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總不能說孩子的父親什麼都沒做吧?

奧斯卡看到沉默的母親便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對於政治和其中隱藏的真相,奧斯卡天生就有一種覺悟。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採取的無疑是最正確的一種方法。奧斯卡深深瞭解這種做法的好處。

皇帝陛下是泰坦帝國的所有者,他的每一句話都具有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權威,如果不到反目成仇的時候,公爵是不會正面挑戰這種權威的。他用沉默來表達抗議,這樣皇帝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責公爵的地方,而且皇帝陛下在做任何決定之前一定會考慮後果。

相信皇帝現在一定非常頭疼,他不知道公爵的想法,也不知道公爵所能接受的底限是怎樣的,所以他只能不停的與幕僚討論,討論怎樣在不觸怒公爵的情況下不斷的打擊他。

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掌握著泰坦帝國四分之一的軍事力量,但是沒有人會在乎這個數字,人們看重的永遠都是實力。四百年來,在與不斷寇邊的波西斯騎兵的對抗中,安魯家族的軍隊形成了西大陸最強的戰鬥力。這支部隊絕對不是泰坦內陸那些過慣了和平日子的近衛軍所能抗衡的。

泰坦對波西斯人的恐懼由來已久,四百年前,強大的波西斯騎兵像蝗蟲一樣席捲西大陸,當時統治泰坦的王室在內外交困中被貴族拉下了馬,那位力挽狂瀾的英雄就是莫瑞塞特王朝的第一位皇帝陛下,而這位皇帝所依賴的力量就是安魯家族的騎兵。當時安魯家的勇士在一個開滿水仙花的小山坡與十倍於己的敵人展開決戰,

過程很簡單,敵人進攻,勇士們抵抗,最後一個勇士倒下了,敵人也無力再向前前進一步。是役,安魯家族參戰的13867名勇士全部犧牲,十萬波西斯騎兵在丟下了超過四萬具屍體之後終於停下了侵略的步伐。

泰坦被英雄們的鮮血所激醒!在之後的日子,每天都有貴族向那位謀朝篡位的皇帝宣誓效忠,在皇帝的授權下,安魯家族很快便組織了一支新軍,這支新軍在那個無名山坡舉行的誓師大會上正式被授予“水仙騎士團”的稱號。泰坦人民迎來了他們期待已久的反攻。

接下來的十年是泰坦歷史上最血腥的十年,皇帝陛下為了鞏固他的統治地位不斷的清洗國內的反對勢力,安魯家族為了保家衛土不斷的與侵略者攻戰殺伐。當水仙騎士團最終收復了帝國最東方的行省時,皇權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那時的皇帝只剩下一個問題沒有解決,那就是在與波西斯的對抗中逐漸強大起來的安魯家族,這位皇帝在這個問題上犯難了,他既想徹底的解除安魯家的武裝,卻也害怕人民的反彈與波西斯的反撲。

最終,皇帝採取了他認為最為可行的一個辦法,政治上給予安魯家族與他的名望絕對相符的地位;軍事上,將帝國東部的兩個行省劃為安魯家族的世襲領地,讓水仙騎士團永遠鎮守這方土地,讓安魯家族無暇西顧。

所以莫瑞塞特王朝每一代的君主在倚仗安魯家族的同時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他們。如何處理與安魯家族的關係是每位皇帝即位前的必修課。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在光明曆791年4月14日下午1點50分到達了漢密爾頓宮,他沒有留意高大宏偉的王宮,也沒有留意皇宮走廊上那些對他指指點點的貴族,他孤身一人在儀仗官的引領下進入了皇帝陛下的會客廳,那是一座黃金和寶石雕砌成的宮殿,對此,奧斯卡仍為給予太多關注,他將面臨生命中一次異常嚴峻的考驗。

在這個小宮廷的門前奧斯卡大聲斥退了想要對他進行搜身的衛士,給皇帝站崗放哨的是兩位上校,這兩位近衛軍軍官有些憤怒,他們從來都沒被人這樣對待過。

氣氛有些緊張,而門裏適時的傳來了皇帝陛下的聲音。

“請他進來吧!他是安魯公爵的公子,難道你們認為元帥的兒子會是刺客麼?”

奧斯卡走了進去,他目不斜視,他在皇帝的話中找到了制勝的關鍵,他近乎無禮的打量著高坐在上的阿爾法三世陛下。

泰坦帝國的皇帝陛下五十歲了,這個年紀的人已有衰老的跡象,但皇帝保養得很好,他有金色的頭髮和和藹可親的面孔,只有嘴角的弧度顯示著他的威嚴。皇袍與皇冠被他身邊的一位侍從捧在手裏,這位三世陛下只有在非常正式的場合才會穿戴整齊,他在平常更喜歡他的裁縫為他縫製的那些樣式時髦的便服。

奧斯卡對宮廷中座位的安排有些好笑,那像極了自己當年受審時的情景。二十多位大臣高傲的坐滿了客廳,除了皇帝奧斯卡連一個人都不認識,但是他在看到皇帝那身隨意的著裝之後又似乎把握到了一些什麼。客廳中好象沒有他的位子。

“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第四子,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參見皇帝陛下,願您健康長壽,永遠伴與光明神的祝福。”奧斯卡在行到皇帝身前一米遠的地方才停下來向至尊行禮,這個禮並不是面對皇帝時的禮節,周圍的大臣有的已經出聲斥責奧斯卡的無禮了。

王座上的皇帝也在打量奧斯卡,他覺得這個孩子與多摩爾加傳來的資訊不符,他只是一個胖胖的小夥子,甚至連喝酒的年紀都沒到。阿爾法三世在見到奧斯卡向他行禮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那個禮很普通,但是那是晚輩對長輩的禮節,皇帝陛下好象也把握到一些東西,但他不象奧斯卡那樣確定。

阿爾法三世揮手制止了那些大臣。他轉向了奧斯卡。

“聽說你遇到了刺客,看來現在是沒事的了。你這個小傢伙永遠都不讓人放心。”皇帝陛下顯然對奧斯卡遇刺有些耿耿於懷,對此他曾嚴正的警告過那位始終沒有放棄制裁奧斯卡的國務大臣,但是那位大臣卻發誓說那不關他的事,皇帝對此不以為然。

“謝謝您的關心!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更要感謝您賜予我自由,沒有人比您更加慈悲我的皇帝陛下!”奧斯卡的措辭恭謹非常。

皇帝很滿意,按照計畫,奧斯卡一定會這樣說,那麼他便可以進行接下來的談話了。

“但是!”皇帝頓了一下,奧斯卡抬起頭迎上了他的目光。

“但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我的慈悲與你的罪行沒有一點關係,相信你應該明白,你曾經犯下的罪孽連光明神都不會原諒,我也僅僅只能賜予你有限的自由,那麼對我接下來的旨意你應該不會抱有不同的看法,對麼?”

那條軟禁他的消息是皇帝自己特意放出去的,相信安魯家也已經知道了。沒有人能否定皇帝的旨意,接下來奧斯卡就會被自己的話困住,既然他都沒有異議,那麼皇帝陛下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

“是的!尊敬的皇帝陛下,如果是斐斯頓宮,我會迫不及待的搬進去的。”奧斯卡笑著說。

這下皇帝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了,這應該是他宣佈的,他有些氣惱的盯著這個讓自己威風掃地的少年,可就在他打算宣判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一生的命運時,少年接下來的話便把他那已到嘴邊的言辭全部堵了回去。

少年說。

“真的是太好了!舅舅!我說過您是最慈悲的,您一定記得我的母親就是在斐斯頓宮出生的對不對?天啊!我終於可以去陪伴她了!太感謝您了!在您宣佈這項決定之前,我能向您提一個要求麼?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

阿爾法三世完全驚呆了!斐斯頓宮!是的!是斐斯頓宮,少年的話勾起了他的許多回憶,他的妹妹,可愛的米卡就是在那裏出生的!天啊!他怎麼會忘記的呢?年少時的自己為了妹妹的出生興奮了好久,他們曾經是宮廷裏的小惡魔,他們讓每一個照顧他們的人都感到頭疼,他們一起爬樹,他們一起捉弄老師,他們一起趁父皇熟睡時拔他的鬍子。皇帝陷入回憶不能自拔。

是什麼開始忘記這些事情的呢?三世陛下知道他並沒有忘記,他從來都沒有忘記,他只是在強迫米卡嫁給多特蒙德以後才刻意不去碰觸這些記憶的。皇帝陛下的腦海中又浮現出米卡遠嫁時望向他的最後一眼。痛苦!無邊的痛苦讓坐在王座上的至尊不安的扭動著。

他阻止了妹妹與一位聖騎士的愛情關係,他為了皇室的利益把她嫁給了她只見過兩次的安魯家的公爵,公爵比公主大十幾歲,那時他已有三位妻子和兩個兒子了。

皇帝陛下走神走了好久,在座的那些大臣都清楚的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那個少年叫三世陛下為舅舅,這沒什麼可懷疑的。大臣們非常後悔!他們忽略了一個異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這個少年的雙重身份,他們從前都把他作為安魯家的小公子進行打擊報復,可他在這個宮殿卻把自己變成了皇帝陛下的親侄子!沒有人敢在兩名皇室成員談話時打岔。

皇帝身邊的一位侍者終於忍不住輕輕的咳了一下。

阿爾法三世回過神來!

“啊……你……你說什麼?”皇帝非常慌亂。

奧斯卡將皇帝表情的變化都看在眼裏,劇他的分析,三世陛下是一個多情的人,不然他不會擁有那麼多情婦,儘管三世陛下在大方面完全符合一個皇帝的要求,比方說聰慧、思路敏捷、陰險狠辣、不擇手段,但是他的多情卻讓他存在致命的弱點。

“舅舅!我是請您在宣佈旨意之前答應我一個請求。”奧斯卡已經看到勝利在望了。他的這聲“舅舅”絕對不是白叫的。

阿爾法三世正了正神色。

“你說吧!只要是合理的請求,我一定會恩准。”

奧斯卡的神情迅速的低落了下來,他的眼睛已經微微泛紅了。

“舅舅您知道,我的母親生前最不願意給那些宮廷畫師做模特,她的畫像只留存了一幅,就是您書房裏的那幅,十年了!我快忘記母親的樣子了!如果您還可憐我,就請把母親的畫像賜給我吧!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阿爾法三世在好不容易恢復之後,又在瞬間被沉重的悲痛所淹沒了。他喜歡留連那些酒會,他已忘記多久沒去過那間書房了,書房裏有米卡,他害怕看到她,更怕想起她。

他知道米卡在遠嫁以後過得並不快樂。後來他聽說米卡懷孕了,再然後是難產,難產後的米卡身體一直都很虛弱,她在產後的第四年便去世了。三世陛下清楚的記得他得知妹妹死訊時的情景,他把手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粉碎!

他一邊哭泣一邊詛咒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他認為公爵辜負了他,他沒有照顧好他的妹妹!他讓她在那麼年輕的時候就去世了。從那時起,皇帝與公爵勢如水火。

皇帝第一次如此仔細的看著面前的孩子。他的頭髮是米卡的,深棕色的捲髮;他的鼻子是米卡的,小巧而挺拔;他的嘴唇也是米卡的,一張一合和米卡小時侯一樣。天啊!這就是小米卡的兒子。

他沒有回答奧斯卡的問題,他被自己的觀察嚇了一跳,他始終都在思考如何打壓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他一直都忽略了這個孩子,他的那些詭計都是圍繞米卡的兒子展開的。

三世陛下突然意識到自己與公爵的關係並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歷史上莫瑞塞特王朝許多位皇帝都與當時安魯家的公爵是親密無間的朋友,自己也可以與公爵成為朋友的,

皇帝終於在今天坦誠的面對了自己一直逃避的問題。那就是他犯了不可原諒的錯誤,他不該逼迫米卡嫁給公爵,他不該在米卡逝世後遷怒公爵,他不該利用無辜的孩子打擊公爵,天啊!他逃避了這麼多年卻又在一刹那回到了原點。

皇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孩子的請求,他真的不知道!他現在同樣迫切的想要看看米卡。但是皇帝知道,事情應該到此結束了,既然他已能夠正視自己的錯誤,那麼他就不會再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了。皇帝已經明白該怎麼做了!他從前做的那些無非都是意氣之爭,他清楚的記得老皇帝在臨終前對他的囑咐。

“如果有人建議你適當的削弱安魯家族,他的計畫要是合理,那麼你就要重用他,如果有人建議你剿滅安魯家族,記住,不要猶豫,把這個人推出去絞死!”

結束了!都結束了!皇帝在心中輕聲念著。為了米卡的兒子也該結束這一切了。與安魯家族的爭鬥不會有任何結果,那樣做只會令帝國各方的領主心寒,而且還會便宜那些小人。皇帝已經決定要在適當的時候更換國務大臣了,那個傢伙因為小奧斯卡與安魯家結下了深仇大恨!

但是現在皇帝想通了,不能繼續任由羅斯胡為了,如果這位國務大臣真的要剿滅安魯,那麼他會按照父皇的囑託去做的。只用了短短一分鐘,國務大臣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便由攻擊安魯的主力軍降為制衡安魯的一顆棋子。皇帝還是睿智的,必須有人來制約安魯家族,只要不像從前那樣過分,而自己再慢慢的修復與公爵的關係,那麼未來還是充滿希望的。

阿爾法三世的心情終於從悲痛中回復,他現在感覺好極了!他一身輕鬆。多年來的擔憂、多年來的自責都因為面前這個孩子的一席話而徹底的解決了!三世陛下對從前挖空心思對付安魯的那些做法有些後怕,幸虧公爵是個明理的人,三世陛下已經知道,錯的那個人一直是他。米卡!可憐的米卡!既然要補償,那麼就從你的孩子開始吧!

“奧斯卡!”皇帝陛下叫著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昵稱,他現在把一切都想起來了,可愛的米卡!她從前最喜歡的那只小狗的名字也叫奧斯卡!這個米卡!把玩笑都開到兒子的頭上了!皇帝想到這裏便笑了出來,整個宮廷包括奧斯卡在內的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奧斯卡!我能感到你那深切的悲哀,請轉告你的父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皇帝陛下的話音剛落,下面的那些大臣已經鼓噪的議論開來,他們深知皇帝陛下這句話的份量,他們不知道皇帝陛下為什麼要改變先前的意圖,甚至在上午,他們都在與皇帝陛下討論如何處置這個孩子。可是現在,一切都改變了!皇帝已經放棄了十多年來對安魯家族的政策。

“請你們閉嘴好麼?”這些傢伙太沒規矩了!阿爾法三世對下面亂哄哄的大臣們沒有了好臉色。

大臣們知趣的閉上嘴,他們知道皇帝既然已經當眾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那麼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他們應該站在自己的立場上重新考慮對安魯家族的態度了。

“奧斯卡!請原諒這些沒規矩的傢伙!剛才你提到了你母親的畫像!是的!米卡只有那一幅畫像,當初為了讓她能夠老老實實的坐在畫師面前我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呢!但是很遺憾!那幅畫像不能送給你,那也是我的寄託。但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如願。上前聽旨吧!”

奧斯卡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單膝跪在了皇帝的腳邊。

阿爾法三世從侍者手中接過了皇冠戴在了自己的頭上。他的目光環視了一遍寶座下面的眾人,最後他轉向了奧斯卡,廳中靜得出奇,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在此!我再一次重申!”皇帝陛下特意提高了音量,威嚴的聲音甚至傳到了宮廷外面的走廊。

“我重申!我已赦免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所有罪責,也就是說莫瑞塞特王朝重新接納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為皇室成員。奧斯卡起來吧!你已經是皇室成員,你不需要這樣領旨了。”

奧斯卡在起身後把腰板挺得筆直!他贏了!他贏得了他的一生的榮耀!

“那麼好吧孩子!聽我說完,作為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的獨生子,你將成為已逝的公主殿下所有財產及榮譽的法定繼承人,那麼我賜予你,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銜!”

大臣們在聽到皇帝的封賞之後再也坐不住了!他們紛紛起來抗議,整個大廳瞬間便亂成了一鍋粥。

阿爾法三世狠狠的拍打了幾下他那王座上的扶手,大臣們終於靜了下來,但仍然有幾個大膽的人小聲的發表著反對意見。

“好啦!既然各位大臣都反對,那麼我想請問,你們誰有能力決定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獨子的爵銜?”

決定貴族的爵銜是只有皇帝才能行使的權利,這項權利就連貴族元老院都無法干涉,皇帝陛下實質上是在嚴正的警告他的大臣們。

“我不反對各位大人發表意見,但是你們要是再多說一句廢話,那麼就請永遠也不要再踏進我的宮殿。”阿爾法三世冷冷的聲音將這些大人嚇壞了。他們就象兔子一樣躲進了洞裏,一個個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大臣們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他們的首腦,那位國務大臣,為了避嫌他今天根本就沒有出現,恐怕他就算想破頭也不會料到會出現現在這種局面。

奧斯卡也沒有料到阿爾法三世陛下會這樣封賞他,他甚至懷疑這位皇帝陛下是否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剛剛冊封了一位親王!奧斯卡有些低估皇帝對公主的感情了,就象他和薩沙,誰又能夠真正瞭解情感這種東西呢?

阿爾法三世很氣憤,他知道下面的這些人多數都是些無能之輩,真正的智者都在他與安魯家族的對抗中保持著中立。都是這些傢伙!如果不是他們不斷的挑唆,他與公爵的關係根本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惡劣。皇帝陛下又在為自己的錯誤尋找著恰當的藉口。他總是這樣的。

“沒有意見了?哈哈!那太好了!你!對!就是你!為親王騰出來把椅子。”

被皇帝點到的那位大臣慌忙從椅子上滾了下來,他恭恭敬敬的將椅子放在奧斯卡的身邊,然後就彎身退了下去。

奧斯卡知道,這位大臣在剛剛那場混亂的抗議中發出的聲音最大。他向皇帝微微一禮,十分坦然的坐了下去。這是把造型與舒適度都很普通的椅子,但奧斯卡覺得自己坐在上面並沒有半點委屈。皇帝在剛剛已經稱呼他為親王了,那麼就是說這件事已成定局,再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

皇帝微笑著望向奧斯卡。

“奧斯卡!哈哈!現在你是奧斯涅親王了,哦對了!我說過我會讓你如願,你知道麼,你的母親在生前曾有一項特權,那就是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自由出入我的王宮,現在你可以繼承這項特權了,這樣你隨時想起她,便隨時都可以進入我的那間書房。”

奧斯卡站了起來,他再次跪在了皇帝的身前。

“感謝皇帝陛下為我所做的一切,我的母親在光明神的懷抱中都不會忘記您對我的恩典。”

皇帝有些自嘲的笑了。

“恩典”?只要米卡原諒我對她和她的兒子以及丈夫所犯下的過錯,那麼這就是對他最大的恩典。

“起來吧!孩子,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皇帝陛下脫下了右手食指上的那枚鑲嵌著一顆碩大的藍寶石的戒指,名眼人會發現,這枚戒指與他左手上戴著的紅寶石戒指完全就是一對兒。

“你的外祖母,也就是我的母親,那位慈祥的皇太后,她曾經將一對獨一無二的寶石戒指賜給我和你的母親,在你母親去世後,我收回了這枚戒指,你看,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把它戴在身上,現在我把它賜給你。”皇帝說著便拉過奧斯卡的手,鄭重的將戒指戴在了他左手的食指上。

如果說剛才皇帝陛下只是在口頭上確認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親王身份,那麼隨著這枚戒指的易主,皇帝便完成了紋章與圖騰的交接,雖然這是一種象徵意義,但是皇帝身邊那位書記官卻已經在大事記上書寫下了濃重的一筆。

光明曆791年4月14日,泰坦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冊封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第四子、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獨子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為泰坦帝國親王,此項旨意即時生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6:26

第一集 第九章

奧斯卡向皇帝陛下告退時天已經全黑了下來,夜霧將都林完全籠罩,星星燈火為這座大都市披上了一層神秘的紗衣。阿爾法三世很健談,他對著小侄子仿佛有說不完的話。奧斯卡在與皇帝的暢談中也逐漸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

奧斯卡現在的思路有些亂,皇帝與他談了很多,他的母親,他的父親,還有他小時侯的一些事情,最後甚至還談到了國家大事,雖然奧斯卡對一些事情的看法還很幼稚,但他知道皇帝陛下對他還是很滿意的。尤其!奧斯卡注意到,尤其他在談到他的父親時,皇帝很明顯聽得非常用心。

皇帝確實對這個孩子很滿意!他暗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點注意到這個孩子呢?他在與侄子的談話中發現了這個少年的許多優點,少年敏感,冷靜,甚至對於一些尖銳的問題都有自己獨到的看法。

阿爾法三世所見過的少年人中,這個孩子無疑是最優秀的,他的前途無可限量。想到這裏,這位陛下又有些懷疑自己賜予他那樣尊崇的地位到底是對是錯。

可是皇帝馬上又想到了孩子的另一個身份,他是自己的親侄子,同時又是安魯家族的第四子!皇帝能夠讓他成為公主的繼承人,那麼為什麼不能讓他成為安魯家族的合法繼承人呢!皇帝被自己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是啊!讓一位有著親王爵銜的皇室成員掌控安魯家族。那樣不就等於將安魯變成皇族的一個分支。不行!要再仔細想想!這事關重大!

皇帝在心中告誡著自己。在與少年的談話中他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這個孩子對他的父親和他所屬的家族並沒有很濃烈的感情,他五歲時便離開了家,接著他便被自己關進了多摩爾加!而他的父親在他被監禁的十年幾乎是對他不聞不問的,而少年向自己提出的那個請求真實的反映了他的心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心中更加傾向於皇室。

可是公爵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的小兒子呢?皇帝馬上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猜想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是皇室成員,公爵可能根本就不願意接受這樣一個兒子。

既然自己能想到利用這個少年來掌控安魯,那麼恐怕公爵在這個孩子一出生就在提防著這一天。是啊!公爵何等精明,沒有一個父親能忍受自己的兒子被判處終身監禁,現在想來當年公爵的抗爭無非就是做做樣子,元帥根本就是想把他的小兒子永遠的排除在繼承人之外。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些呢?他差點幫了公爵一個大忙!

阿爾法三世有些飄飄然,他認為自己是個天才!他好象已經解決了桓橫在泰坦王室心中超過四百年的那個難題。讓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成為帝國親王那不過是自己給予他的一些名譽上的補償,

可是現在不同了!一切還都不晚,絕對不晚!施展一切手段,讓這個對皇室有著深厚感情的少年成為安魯家的合法繼承人,那麼在今後,或者說是數代之後,安魯家就會在血統與思維上慢慢變質!那時的水仙騎士團說不定已經變成皇室的私人衛隊了!

阿爾法三世篤定了,他的這個長遠計畫似乎無懈可擊,他決定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扶持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哪怕他不能掌握安魯家,因為他的公爵父親絕不會答應,那麼也要讓他在家族中分化出一部分忠於自己的力量,這樣皇室便在安魯家族永遠的釘下了一根釘子。這樣的安魯家族也不會有太大作為了。

皇帝沉浸在自己的百年大計當中不能自拔,從內部掌控或是分化安魯家族,這遠比曾經那位自認聰明的皇帝從外部侵蝕競爭的做法要好得多。阿爾法三世覺得他會成為莫瑞塞特王朝最著名的一位帝王,他的智慧會為子孫永遠傳誦的。

皇帝的想法雖然合理,但是那只不過是他一相情願這樣認為罷了!看看歷史就不難發現,嫁入安魯家族的莫瑞塞特公主沒有三名也有五位,莫瑞塞特王朝幾乎每一位君主都曾打過現在這位三世陛下所轉動的那些念頭,但是他們都失敗了!原因就是他們根本就不瞭解安魯家族。

只有一位泰坦皇帝的策略被歷史證明是成功的,但是他在限制了安魯家族的同時,卻也直接的促進了他的強大與發展。當然,世界上的一些事情是人們預先根本就料想不到的!

遊牧民族演化而來的波西斯人信奉真神,他們的統治者利用族人狂熱的信仰組成了強大的宗教國家。這個國家具有極強的侵略性,他們在向西進攻時遇到了同樣對宗教有著異乎尋常的熱情的泰坦人。

民族不同,文化無法共同,宗教信仰的差異更加無可調和,這樣的兩個國家在曝一交戰便陷入了瘋狂。結果大家都知道,最初佔有絕對優勢的波西斯帝國在水仙騎士團出現後節節敗退,最終他們被驅逐出泰坦。

波西斯騎兵的鐵蹄曾經痛快的蹂躪敵人的土地,被曾經軟弱的異教信徒擊敗是波西斯的當權者絕對無法接受的,他們的民族自尊心和狂熱的宗教信仰都受到了傷害。他們不斷的進攻,他們力求追尋祖先當年的足跡。但是他們的天敵同樣執著,卻比他們更加頑強,安魯家族沒有讓波西斯人從邊境向前推進一步。

戰爭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質了!無數鮮血帶來的是刻骨的仇恨,數百年的戰鬥便堆積了數百萬的冤魂。波西斯人已經漸漸忘記宗教、民族等等等等的因由,他們現在無法釋懷的僅僅只是仇恨,仇恨驅策著波西斯繼續進攻,進攻繼續受到天敵安魯的沉重打擊,傷害進一步加深,仇恨也更加刻骨。時間推移,仇恨在繼續,殺戮在迴圈。

開國皇帝的目的達到了。安魯無暇他顧,他以一家之力面對著波西斯半數軍事力量的輪番進攻,數百年來一直如此。經過這數百年血與火的洗禮,安魯家族已經發展成為一個強大而純粹的戰鬥集團,安魯家族的成員生下來就是為了指揮千軍萬馬!他們生下來就仿佛被授予了軍銜。

安魯家的年輕人只喜歡把精力用在他們的部隊與防線上。政治在他們的眼中是只有家主和元老們才會去玩的東西。他們是軍人,他們對政治本能的反感。

安魯家的多位先祖都曾帶兵攻入波西斯的領土,但是他們沒有得到來自帝國的任何支持,帝國高層的那些大人們過慣了安穩日子。他們利用所謂“政治因素”打壓安魯,甚至不允許安魯主動出擊。這些大人們深刻的瞭解政治的深層含義便是平衡,如果安魯戰敗,波西斯必然將他們滅亡,但是波西斯一旦被過分削弱,那麼騰出手來的安魯又必然會對付他們。只有保持平衡,他們才能在距離前線非常遙遠的首都多過幾天和平的好日子。

歷史上的安魯家族在第六次擴軍時引起了當時在位的泰坦皇帝的極度恐懼,這位陛下認為絕不能任由安魯家族繼續發展下去了。通婚、挑撥離間、收買、賄賂,皇帝發現從安魯內部動手幾乎沒有什麼成效可言,那麼只能選擇由外部進行制約和打擊。

這位皇帝用盡一生在東疆扶植起了另外一股軍事力量,那就是內塔加波家族,皇帝將緊臨安魯領地的另一個行省賜給了內塔加波家族,內塔加波家族秉承皇帝的旨意,他們不斷的為安魯製造麻煩,他們不斷的拖安魯家的後腿,安魯儘管對此很惱火,但是他們還要面對真正的敵人。

在這種危險的碰撞中內塔加波家族終於犯下了嚴重的錯誤。在一次兩家聯合的軍事行動中,內塔加波家族的指揮官為了家族的一貫政策延緩了行軍的速度,他知道前面安魯家的軍隊正在等著與他們匯合然後雙方共同去守衛一段防線,他只是想讓那些安魯家的小子多吃一些苦頭。

當他的部隊趕到邊境時他卻傻眼了!水仙騎士團一個整編騎兵師和一個水仙戰士師團被全殲!從戰場的痕跡可以看出,他們是被優勢敵兵包圍而聚殲的,現在敵人不見了,他們消失在西方茫茫的森林中。

波西斯人很聰明,他們繞過了安魯的領地,他們的大隊人馬出現在了內塔加波的境內,在他們眼裏,內塔加波家族的軍隊簡直就是些娃娃,他們瘋狂的砍殺,被水仙騎士壓抑了數百年的殺戮欲望火山一般的爆發,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掃蕩這個省份,並且圍困了內塔加波家族的省城。內塔加波不得不向安魯求援,他們多年打拼出來的基業馬上就要垮了。

安魯家族的戰士來了,他們並沒有過分仇視對自己造成巨大傷害的內塔加波家族,戰爭的嚴酷讓安魯比任何人都知道團結的重要性。他們的部隊向往常一樣封鎖了被撕開的防線,他們關起門來將這股入侵的波西斯騎兵吃掉了。

戰後內塔加波家族的心理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領地內的人口在僅僅一個月的戰鬥中銳減了三成,那些美好的城鎮一夜之間變成了廢墟,家族的軍隊已經名存實亡,他們死傷慘重,剩下的那些甚至不敢出門,百姓的唾駡會將他們淹沒。內塔加波終於知道安魯在同怎樣的敵人戰鬥了,沒有安魯,整個帝國都會在一個月內變得和他們家的領地一樣。

安魯家族這次勝得也很慘。內有一股數量眾多的波西斯騎兵四處亂竄,外有敵人超過二十萬人的兵團不分晝夜的衝擊邊境上的各個要塞和防線,安魯家在一個半月內犧牲的戰士人數是從前十年的總和。索性那年的冬天來得早,波西斯在安魯頑強的阻擊與自身巨大的消耗下終於選擇了改日再戰。

那位元製造了這一切的內塔加波家的指揮官被家族送交給安魯,水仙騎士剝下了他的皮,並把他扔進了酒桶裏,這個罪魁禍首最後活活疼死。而內塔加波家族的家主也在不久之後自盡了,就在安魯家的公爵面前。這位家主在生命的最後說了一句話。

他說。

“不要再理會那位皇帝陛下了,如果家族的後人還想保有領地,那麼就要尊敬安魯,融入安魯。沒有安魯,在東疆我們根本無法生存。”

事情到這裏就告一段落,歷史上稱其為“赤色十月事件”。但是事件的影響卻異常深遠。首先,安魯家族對泰坦王室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往的忠誠變得只留於表面,取而代之的是安魯修改了祖訓的第一條,長篇的保家衛土的宣言被兩個簡單的詞語所代替,那就是“小心背後”!精闢而簡練。其次,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安魯贏得了全面發展。

內塔加波家族在“赤色十月事件”之後忠實的執行了那位自殺了的家主的遺言。他們秘密的向安魯家族宣誓效忠,然後他們與安魯家族通婚。“瘋狂”的通婚!在最初的幾代,內塔加波家族的小姐們沒有嫁給任何外姓家族,她們在水仙郡瘋狂的尋找著丈夫,只要這個人姓安魯,那麼不管任何其他的事情,嫁給他!為他生個兒子,為這個兒子的姓氏中冠上內塔加波。

兩家互相通婚持續了近兩百年,直到在距離今天的四年前,安魯家族與內塔加波家族為他們的兩位年輕人舉行了盛大而隆重的婚禮,雖然這對青年男女在各自家族中的位地都不是很高,但是這場婚禮卻在當時贏得了“世紀婚禮”的美譽!

兩大家族所有的成員都參加了這個婚禮,這兩位年輕人是兩家族譜上四代以內血緣關係最淡的一對。隨著他們的結合!安魯與內塔加波在本質上已成為了一家,婚禮預示著泰坦帝國東疆領土上的兩大家族正式合併了。隨之合併的還有兩家的領地、軍隊、權勢以及財富。

當初那位皇帝陛下的策略成了泰坦歷史上最大的笑柄,可以說他間接的締造了一個更加強大、擁有整個帝國東部的安魯。

其實安魯家族的子弟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東西,他們最看不起的就是莫瑞塞特家的那些懦夫,同時,他們對那只會玩弄陰謀詭計的皇帝和他手下的政客保持著高度警惕。但是在本族,無論你的姓氏中有莫瑞塞特還是內塔加波,在帝國東疆,一個安魯家族成員的唯一職責就是領兵震衛家族的領土,他們中大多數人一生都沒有離開過家族領地。

從小便已開始的教育,身邊無數英烈的言傳身教,家族輝煌的榮譽歷史,水仙人民的世代擁護,血流成河的生死殺場,安魯家族獨特的精神世界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逐漸形成的,這種精神凝聚了安魯家族的每一個成員,他們堅忍、他們忠誠、他們勇武、他們能征善戰、他們崇拜鮮血與犧牲。

歷史學家曾經評價安魯家族的精神是“侵略的催化劑”,事實確實是如此,當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成功的挫敗波西斯帝國,並且促使其解體之後,習慣了鮮血與戰鬥的水仙騎士團無仗可打了!

他們佔領了原波西斯帝國的大片領土,他們的首領,也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他的野心迅速膨脹,這時的家族精神也悄悄的發生了變化,為安魯拓展生存空間,為了家主能夠一統整個西方大陸,水仙騎士歡呼著再次踏上征途,他們擁有比夙敵波西斯騎兵更加勇猛的戰鬥力,他們擁有比任何國家都完善的多兵種集團作戰的攻略,整個西大陸都在他們的軍威下臣服。

安魯的侵略欲望比之從前的波西斯人更加執著和強烈。向北,安魯打到了冰山的腳下;向西,安魯打到了大海的邊緣;向東,安魯直到看見那個龐大的東方帝國的烽火才停下了腳步。

這些雖然都是後話,但是確實沒有人能夠真正瞭解安魯家族的精神世界。至少,光明曆791年的泰坦,沒有人真正知道安魯家族領袖二十萬大軍的精神力量究竟是什麼。所以,莫瑞塞特王朝阿爾法三世陛下的那些伎倆根本不可能取得任何成效。“安魯精神”會讓每一個接觸他的人在很短的時間內被同化。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馬上就能初步體會這種神奇的力量了。

奧斯卡不知道皇帝陛下現在轉動的那些念頭,他被人群包圍了,當他從皇帝的客廳出來時,他豁然發現走廊裏擠滿了貴族,看到奧斯卡出現,貴族們紛紛圍了上去,他們爭相親吻奧斯卡的手背,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也在這個行列,他們的想法很簡單,泰坦歷史上最年輕的親王剛剛誕生了!

這位親王不但是三世陛下的親侄子,更是東疆總督的小兒子,他的皇室身份再輔以安魯家的軍勢,這位少年未來的成就絕對是無法估量的!現在向他表示尊重也是絕對必要的。

在貴族們的簇擁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緩緩的走出漢密爾頓宮,進來的時候,他還是“待審的囚犯”,而他現在走出來了,衛兵向他致以等同對待皇帝的禮節,奧斯卡有些疑惑,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呀?親王殿下第一次羨慕起皇權的崇高,他實在想知道那種掌握眾生的感覺是怎樣的。

皇宮中的消息傳得很快,大小貴族早就聚集在了漢密爾頓宮的門口。他們終於等到奧斯涅親王殿下的馬車,他們看不到車廂裏面的情況,但是他們謙卑的躬下了自己的脊樑,他們對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充滿了好奇,他們不知道這個小親王是怎樣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的。

小奧斯卡有些困惑,他想整理一下思路,可是他沒有一點頭緒,少年一直期望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他現在做到了,可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他本來以為能夠讓皇帝陛下放開自己就可以了,可是現在完全不同了,事情絕對不象表面上那樣簡單。

這個剛剛被冊封為親王的少年總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是他現在還想像不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會否對他產生不利的影響。

緊臨漢密爾頓宮的潘娜洛普大道一片光明,貴族們將各自家中所有的燈火全部點燃了,他們在重大的節慶和皇帝陛下的生日才會這樣做,不過今次有些不同,他們是為了迎接新鮮出爐的親王殿下,上午奧斯卡的車隊進入大道時他們全看到了,他們雖然同樣尊敬安魯家族,但是他們不敢表現得多麼熱情。現在不同了,完全不同了,在漢密爾頓宮,皇帝陛下當眾承認了自己在對待安魯家族的問題上的錯誤,那麼就是說安魯與皇室和解了。現在這位親王殿下就是這一切最好的證明。

能夠居住在潘娜洛普大道的貴族都有著超過百年的傳承,敏銳的他們馬上就察覺到了事情的變化,今天正是他們表演的時候。

奧斯卡看到大道上有些貴族人家竟然男女老幼齊齊出動,他們整齊的排在門口,衛兵高舉著繡有他們族徽的旗幟靜立一旁。當奧斯卡的馬車經過時,他們恭謹的行禮,對親王殿下的問候和讚美他整整聽了一路。

潘娜洛普大道31號的門前又與上午有些不同,上午那些熱情的市民將自己採摘的鮮花投進了公爵府,亂七八糟的讓人看了很不舒服,而現在,奧斯卡的面前是一片花海,那些精緻的巨大花籃將公爵官邸門前的空地全部填滿了,花籃飄揚的彩帶上刺著貴族的族徽,奧斯卡不想數,他知道那足有二三百之多。

公爵官邸在安魯夫人的發動下全部動員了!家僕與侍女換上了嶄新的禮服,而西利亞自己也將那件多年未曾上身的刺繡著家族圖騰的禮服仔細的穿戴起來。最有趣的是水仙騎士們,他們將傳承數代的古老鎧甲擦拭得冉冉生輝,再將刀劍與長槍小心的打磨,50名高級水仙騎士在官邸門前排成了攻擊陣型,他們一向用這樣的禮節迎接英雄。

公爵夫人被興奮與喜悅填滿了!下午在得知奧斯卡被封為親王的消息時西利亞第一個沖了出去!她要去打探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她臨走時踢了佛利好幾腳,那個傢伙的塊頭太大了,他擋住了門口。

很快,皇宮中談話的所有內容一字不差的被西利亞知道了。她的思維一時間瀕於癱瘓。所有的擔憂與恐懼一時都不存在了!天啊!她的家族出現了一位親王,她曾經以為丈夫的地位與聲望已經到達頂峰了,可是小兒子卻贏得了更加尊崇的榮耀。

公爵夫人身著盛裝帶領著官邸所有成員迎在了門口,從前她也是與其他幾位姐妹這樣迎接凱旋的丈夫的,現在她的小兒子也長大了!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可以超越父親。她聽到了由遠及近的歡呼。

奧斯卡走下馬車的時候已經預料到會是怎樣的情景,但是他在確實見識了之後還是有些驚訝。水仙騎士的首領,預備聖騎士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吹響了衝鋒的號角!

不要懷疑,如果是在戰場上,在聽到這聲號響之時,號手的身後會湧出無數水仙騎兵。但是現在,他們是在用衝鋒號迎接英雄,是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在水仙騎士的眼中一直是英雄,他捍衛了家族的榮譽、捍衛了水仙的尊嚴,他在幼小年紀被當權者殘忍的監禁。現在英雄終於獲得了他應得的榮耀,他凱旋而歸!

戰馬不甘的嘶叫!它們不明白為什麼主人仍然緊抓韁繩,往常在聽到那種高昂的聲音時它們都會奮力的奔跑。

騎士們吃力的控制著戰馬,這些久經戰陣的小傢伙們在聽到衝鋒的號角之後變得異常興奮。水仙騎士將盾牌擋在身前,他們高舉起手中的長槍,然後將槍兇狠的砸在盾牌上,一下比一下有力,一下比一下堅定。

奧斯卡就在盾牌與長槍互擊的轟鳴聲中緩步行走,奧斯卡感到那聲音直接傳到了心靈的最深處,他那胖胖的小身體似乎下一刻就會發生猛烈的爆炸!他不喜歡這些騎士的粗鄙和嚴肅,但是此時正是這些戰士喚起了他身上源自安魯家族的血脈,安魯家的男孩兒天生就是戰士!

奧斯卡在50名騎士組成的小型三角陣的中心停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停下,他只是看到那面猛虎水仙旗在他的眼中不斷的放大。

奧斯卡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攥緊了拳頭,舉臂向天,近乎本能的使盡全身的力氣喊出衝鋒的口號。“安魯哈拉!”

騎士們在聽到這聲呼喝之後變得異常瘋狂!他們用更大的聲音附和著親王。“安魯哈拉!”“安魯哈拉!”“安魯哈拉!”他們的戰馬人立而起!他們的長槍一次次指向天際!

安魯哈拉是水仙郡的首府,泰坦帝國的“東都”。“哈拉”在古泰坦語中的意思是“萬歲”!四百年來,水仙花已融入了水仙騎士團的靈魂,而安魯哈拉則代表著他們的精神。簡單的一句“安魯哈拉”,能令騎士們瘋狂的投入戰場,也能令騎士們平靜的面對死亡。

50名騎士的虎吼響徹雲天,聲音在整個潘娜洛普大道久久回蕩,那些豪門貴族第一次真正見識了安魯家族的水仙騎士,他們第一次見證了安魯家族的百年驕傲。

在場的每一名安魯家族的成員都哭了,無論是公爵夫人還是那些僕從侍女。他們的小少爺在距離家鄉千里之遙的首都為家族贏得了無比的榮耀,他讓家族的武士將“安魯哈拉”灑遍這片只有皇帝才能臨幸的夜空。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感動的呢?淚水模糊了在場每個人的雙眼。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也在哭,但是他的淚腺被破壞了,他只能全身顫抖。他對著遠天的光明神發誓,有一天他會帶領著千軍萬馬如今日般兇猛的吼叫!

勝利的夜晚讓人陶醉,公爵夫人破天荒的喝醉了酒,她提起裙角在官邸中那間最大的客廳大跳“水仙之舞”,水仙郡的舞蹈是少女們為英雄而舞的舞蹈,它以熱情奔放著稱於世,一些呆板的光明教士曾直斥其淫蕩。騎士們礙于夫人的身份不敢上前與她共舞,他們在四周大聲的起哄,夫人則舞得更加癲狂。

客廳一片狂歡般的景象。

作為主角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沒有參加夫人的聚會,他現在是親王殿下了。他還不知道這個稱呼所代表的權勢,他現在還沒看到任何實際的好處。

奧斯涅親王的出身很有些問題。沒人知道他在多摩爾加的那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西大陸的罪犯們都清楚,一位少年大佬在那間世界上最恐怖的監獄繼承了代表著黑暗世界統治者的王者紋章。

奧斯卡始終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他年紀幼小,卻已有了龐大而穩定的事業和收入,他的盟友們經營著走私、販毒、海盜、搶劫、人口買賣等等的不法勾當,在這些大宗的“交易”裏面都有奧斯卡的提成,這些黑錢通過異常隱秘的管道匯入了水仙郡的官庫,而直接對小兒子的收入負責的公爵大人也對那龐大的數字驚歎不已。

奧斯卡在與他的臥室連接的小客廳享用著晚餐,他的胃口很好,遠離大海的都林可不容易找到新鮮的海貨,公爵夫人打發她的管家跑遍了整個城市才弄來了這些鮮蝦和螃蟹。奧斯卡最喜歡海鮮那種獨有的鮮鹹的味道。

美味的食物並沒有妨礙他的思考,與父親大人的關係讓他有些迷惑,他知道他的父親並不反對自己的那些罪惡行經。

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哪位正常的父親會希望他的兒子成為一個罪犯,公爵雖然沒有明顯的鼓勵,但是他卻對奧斯卡的重大行動在人員和物質上給予了最大的支持。奧斯卡相信如果沒有父親的幫助他根本不可能獲得自由。

雖然奧斯卡擁有黑暗世界的王者紋章,但是想要獲得那些大佬的承認卻必須要有實力的保證。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安魯家族的實力,所以那些大佬們真正看重的是他的父親。公爵並沒有象外界傳聞的那樣對小兒子不聞不問,他時刻都在保護著他,不然,這個孩子會在多摩爾加被摧殘得連骨灰都剩不下。

奧斯卡不知道他的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的印象中父親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公爵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和事向來都是敬而遠之。也許父親是深愛著自己的。奧斯卡想到這裏不禁搖了搖頭,這個想法好象不成立,公爵對他和他的母親從來都沒表現出多少愛意。

敲門聲打斷了奧斯卡的思考,來訪的是他的小妹妹。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在進門後就給了他的哥哥一個熱烈的擁抱。

奧斯卡放開妹妹之後便習慣性的摸了摸她的頭,這是小時侯的習慣,但是奧斯卡在上午見到這位小小姐之後馬上便找到了從前的感覺,薩沙很配合,她在哥哥的愛撫下變得像只溫順的小貓。

“歡迎你!我的小公主!你的到來讓我的心靈充滿光明。”奧斯卡說。

“謝謝,我的小騎士,你的出現同樣點燃了我的生命。”薩沙的嘴角洋溢著動人的微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7:05

第二集 第一章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是安魯公爵妹妹的女兒公爵的這位妹妹按照家族的一貫安排嫁給了內塔加波家的一位公子。兩人婚後很幸福,可是這一切很快就在戰爭中破滅了。

波西斯人針對內塔加波家族的領地發動了一次大規模的進攻薩沙的父親就在這場激烈的戰鬥中英勇犧牲了,薩沙的母親也在之後的不久因為無法忍受那巨大的悲痛而選擇了自盡。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至此便成了孤兒——在她四歲的那年。

安魯公爵將妹妹的小女兒接到了水仙郡他從內塔加波家族的手中接過了養育和教導這位小姐的職責,那時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母親剛剛去世兩個孩子正好作個伴兒。

不知道公爵是否是有意這樣做的,但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話那麼公爵對小兒子的瞭解恐怕勝過任何人。奧斯卡與薩沙的相遇絕對不象看起來那樣偶然。

奧斯卡是早熟的,他在第一次見到這個水晶一般的女孩之後就發誓不會讓人打破她,她是那樣的幼小、她是那樣的需要保護。他在五歲的時候就開始照顧這個四歲的女孩。母親從前對自己的關懷與愛護都被奧斯卡用在了薩沙的身上,這並不是扮演過家家的遊戲,也不是純粹的模仿,少年將童年獲得的所有的愛都完整的獻給了女孩,這是少年最深沉的一種情感的轉移。

世界上最疼愛奧斯卡的母親離他遠去了,他在這之後雖然變得孤僻卻並沒有因此絕望。安魯家的男孩天生就是戰士,少年骨子裏的堅強和倔強變得更加突出。他絕對不會接受別人的可憐和感情上的施捨,但是母親的溫柔與慈祥卻讓奧斯卡念念不忘。

母親脆弱的身體和那美貌的面孔早就激發了早熟的男孩兒的保護欲望,但是母親沒有等到奧斯卡長大成人便已去世。薩沙的出現讓奧斯卡的這種欲望徹底的爆發。薩沙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一種象徵,她成了那位公主的替身,奧斯卡不允許任何人碰觸她,他將一個男孩對母親的全部複雜而難以名狀的感情都轉嫁給薩沙。在外人看來薩沙有時更像是奧斯卡的禁臠,他們甚至懷疑奧斯卡是有些變態的。

薩沙在進入哥哥的房間後一眼就相中了那件巨大的冰熊沙發,她誇張的撲了上去,左摸摸,右掐掐,最後她選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躺了上去,口中還發出幸福的呼嚕聲。

“小貓咪!感覺怎麼樣?對傢俱的鑒賞力哥哥可是非常有自信的哦。”奧斯卡看著妹妹露出了微笑。

“那是當然!這就是傳說中的冰熊麼?好可愛好柔軟的皮毛,真想看看它們活生生的樣子。”薩沙撫摸著沙發仍然有些不滿足。

“不!親愛的薩沙,如果你有機會看到真正的冰熊那麼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逃跑,這種成年的冰熊身高近三米,它們甚至能夠獨自對付一個小隊的士兵。”奧斯卡在一本探險記事中讀到過對冰原霸主的恐怖描述。

“哦!我們可以把它們養在一個大冰庫裏!然後我每天都會喂它們胡蘿蔔,這樣它們就會慢慢變得和小白兔一樣溫順!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和它們一塊玩耍了。”薩沙顯然並不放棄。

奧斯卡在聽到薩沙的話後有點想要發瘋。他記得有人跟他說過自己的妹妹有著超越所有同齡人的智慧,但是她提出的問題明顯比較好笑。

“薩沙!你要知道!冰熊是一種異常兇猛的野獸,它根本不會理睬你的胡蘿蔔,更不會陪你玩耍,我並不能解釋為什麼冰熊無法接受你的‘好意’,但是我知道,自然界有它的法則,冰熊也有它的驕傲。”奧斯卡嚴肅的糾正著妹妹,他知道黑暗世界中有人專門從事珍稀禽獸的買賣,而他面前的這個小傢伙從小就是個惹禍精,建個冰庫再養幾隻冰熊這樣的事情她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薩沙在聽到哥哥的話後也變得嚴肅起來,她的目光中失去了天真,那突然而來的智慧的光芒令奧斯卡的心神為之一震。

“哥哥!我很高興你清楚的知道這些,那麼如果想要馴養冰熊的人是國王陛下呢?冰熊會不會為了遞給它胡蘿蔔的是一位至高無上的君主而放棄自己的驕傲?”

奧斯卡震驚了!他被妹妹徹底的震驚了!奧斯卡的思維異常敏捷。“冰庫、國王陛下、冰熊、馴養、胡蘿蔔、驕傲!”這些詞語瞬間便在奧斯卡的腦海中編織出了一副異常廣闊的畫面。他自己曾處在皇室和家族鬥爭的最中心,他幾乎馬上便猜到了阿爾法三世的那些想法,安魯就是一個可以比擬冰原的冰庫,他就是那只冰熊,胡蘿蔔就好比他頭上的親王桂冠,國王陛下會用馴養來消除冰熊的野性,以至徹底的抹殺冰熊存在于冰原上的驕傲。

薩沙的話啟發了奧斯卡,小親王從來就不是一個愚笨的人,甚至他的智慧連那些精善謀略的黑道大亨都稱讚不已。奧斯卡終於發現自己的思維方式存在著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他在多摩爾加養成了凡事都從自身利益開始考慮的習慣,他脫離家族太久了!

小奧斯卡的自私並沒有錯,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自私,那麼他早就在多摩爾加化成一剖塵土。但是薩沙不同,薩沙身為安魯.內塔加波的一員,她的習慣是以家族的利益為重,很明顯奧斯卡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忽略了家族的反應,父親大人想必不會樂見家族出現一位比他的品級還要高的成員,那將意味著權利的流失。

小親王的額頭有些汗水的痕跡,薩沙輕輕的用手帕為他擦拭,奧斯卡抓住了這雙手。

薩沙看到哥哥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薩沙,你知道,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更不會背叛家族,我在水仙郡出生,再鮮美的胡蘿蔔的也比不上四季盛放的水仙花。”

薩沙努力的點了點頭,她知道哥哥會這樣回答,自己還是瞭解他的。

“我臨走的時候父親大人曾對我說過你的事,哥哥你想聽聽麼?”

奧斯卡有些奇怪,公爵為什麼沒有與他的夫人談起這些事而是選擇了這個小女孩。

薩沙揮了揮手,引起了正陷入沉思的奧斯卡的注意。

“請尊重我一點好不好!當初父親拉著我在他的那間大書房裏談了一個多小時,啊!哥哥你不知道,他還抽煙!完全不注意自己在與一位小姐談話,況且那簡直是對我的一種荼毒,天哪!你不知道父親的那種雪茄的味道有多麼濃烈……”

“薩沙!”奧斯卡打斷了妹妹的喋喋不休,他知道妹妹還是沒有改掉說話跑題的毛病,這個聰明的小傢伙的思維有很強的跳躍性,小時侯的奧斯卡就很有些受不了。

“薩沙,說正經的好麼?你知道我對父親的雪茄並不感興趣!”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耍起了無賴,她聽到哥哥的話後便迅速坐直了身子,一隻雪白的小手攤在了奧斯卡的面前。

“預知後事,獎品拿來!”薩沙的樣子可愛至極。

奧斯卡搖頭苦笑,他已經記不得薩沙是什麼時候養成了這個習慣。從前他總會在薩沙成功的朗讀出一篇短文時給她一些小獎品,後來這個得到甜頭的小女孩開始用各種各樣的事情向他邀功,奧斯卡的身上總會帶些希奇古怪的小東西,比如說沒有殼的蝸牛或者是彩色的火山石頭,他總能在妹妹憧憬的目光中變幻出歡樂與幸福。他從沒讓薩沙失望過,以前沒有,現在更不會。

小奧斯卡在知道即將與妹妹重逢時便準備好了面對現在這樣的局面,他在妹妹的面前展示了一個小小的魔術,他向騙子裏奇學習障眼法的初衷就是為了在妹妹的面前露這樣一手。

他將左手伸入懷中,薩沙的眼睛瞪得老大,但是她馬上就失望了,奧斯卡攤開的手裏什麼都沒有。小薩沙知道他的哥哥從來沒有拒絕送出過獎品,她仔細的搜索著奧斯卡的小胖手,但是那上面確實什麼都沒有。

薩沙的表情實在是太豐富了,奧斯卡雖然想再欣賞一會,可是他知道小公主隨時都會抓狂,那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親愛的薩沙,別動!不要亂動好麼?”奧斯卡摩挲著薩沙那火紅色的頭髮。

“小公主!我的小公主,你為什麼不去照照鏡子呢?哥哥的獎品已經出現在你的身上了!”

“啊!是麼?”薩沙伊在奧斯卡哥哥的面前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她沒有注意到哥哥在她的頭髮上動了手腳!薩沙伊跳下了沙發,她大叫著奔向臥室。

“鏡子!鏡子!鏡子!”

“哇……”奧斯卡對臥室中傳出的誇張的讚歎聲非常滿意。女孩旋風一般奔回了哥哥的身邊,她整了整裙擺,又理了理秀髮,她的臉上終於展現出最美好的笑容。

“哥哥!我美麼?”薩沙伊興奮的期待著肯定的回答。

奧斯卡迷惑了,他的妹妹不再是那個小女孩了。她有嬌嫩的皮膚,纖細如絲綢一般的腰肢,她甚至已經發育得非常完善,她那優美的身體曲線一點都不象一個十四歲的女孩。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是驕傲的,她為她那逐漸脹大並日益完美的乳房而自豪。她在鏡中打量自己的裸體時毫無一絲的羞澀,在她的養父告知她會在成年之後按照家族慣例嫁給她的奧斯卡哥哥時她便更加珍視自己的身體,在見到哥哥的那一瞬間她甚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與哥哥結合了。

此時的奧斯卡並不知道他的妹妹的身份已發生了本質的變化。他近乎虔誠的注視著水仙一般純潔美麗的女孩。女孩的發間停落著一隻碧綠色的蜻蜓,那就是奧斯卡的獎品。蜻蜓並不是真實的,它僅是一件能夠以假亂真的工藝品。

蜻蜓正用一雙藍寶石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面前這片火紅色的秀髮。奧斯卡相信西大陸絕沒有人見過這樣一隻碧綠色的大蜻蜓。這是遙遠的東方大陸一種稀有的品種。但這並不是這只蜻蜓價值的真正所在。它的身軀是用一整塊玉石雕刻而成,玉石的波紋竟與蜻蜓的身姿完美的結合。雖然蜻蜓只有一指多長,但西大陸的藝術史上卻從沒有出現過這樣一件微小而精緻到毫顛的雕刻作品。東方人的智慧和工藝無疑是西大陸的藝術家和匠師所不能比擬的。

女孩被火紅的發色注入了豪情,蜻蜓幽雅的停靠又為女孩增加了幾分莊重與恬靜。兩者就是這樣完美的統一。

“美!美極了!我無法形容!真的!小公主請不要再為難我了!我在人世間根本找不到能夠形容你的詞語!看來我要向光明神祈禱了,只有他才能告訴我怎樣讚美你的美貌。”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欣然接受了哥哥的讚美,她發現哥哥比從前會說話了。迅速的吻了哥哥一口之後她便飛快的爬到了“冰熊”的身上,她在哥哥的面前從不曾這樣扭捏,小時侯哥哥曾為她洗澡,可現在自己居然會被哥哥的一句話弄得滿臉通紅。薩沙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需要掩飾自己那突然而來的害羞。小小姐並不知道自己對哥哥的情感早就變質了。

“好吧!獎品收到,父親大人的意圖也將知曉!”薩沙滿意的看著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誘惑中而在突然聽到這句話後變得有些呆傻的奧斯卡。

奧斯卡是有些呆傻,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妹妹跑題的速度很快,可什麼時候連切題也變得這樣迅速了?

薩沙的目光再次充滿了那種智慧的閃光,奧斯卡實在有些疑惑,到底怎樣才是這個女孩的真正面目呢?

“其實父親大人對我談到的無非是兩件事,一是他為什麼要對那位皇帝陛下採用那種極為被動的策略,二就是他對你的未來的一些猜測和看法。”

奧斯卡想到他的父親,那位威嚴的公爵大人,他確實想知道自己看待父親的那些觀點會有多少是正確的。少年伸長了脖子。

薩沙此時再也不是那個胡攪蠻纏的小惡魔了。她的聲音乾脆而有力,就像是那些著名的政治家一樣。

“父親大人的做法其實是萬不得以的選擇,在你最初被捕的日子父親曾經反復的思考,他認為那時對你進行營救是絕對得不償失的。”

奧斯卡聽到這裏不禁冷冷的哼了一聲,客廳中的氣溫頓時隨之一降。

薩沙敏銳的感到了哥哥的變化,她驚訝於奧斯卡的氣勢,那是她從來沒見識過的,她只感到快要被突襲的寒流所冰凍。

“哥哥!不要發怒好麼?我知道這樣說會讓你非常憤怒,但是請不要責怪父親,你不相信他深愛著你,這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你總應該明白父親對你一點惡意都沒有,他從不曾傷害過你,難道你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麼?”

奧斯卡知道薩沙說的都是事實,但是他畢竟還是在乎他的父親,他不能容忍他的父親用得失來與他十年的監禁進行比較。

薩沙知道她必須繼續說下去,她希望哥哥能夠讀懂父親的那種深沉的愛意,自己曾經一度憎恨過這個將最親愛的哥哥拱手送給司法部的養父,她甚至強迫自己不與他說話,哪怕是一個字。可是她在清楚的認識到其中所包含的那些道理時她卻無法不相信這位公爵大人,他對奧斯卡和他的母親從來都是疼愛的,只是事情的對錯根本無法評說。

公爵從沒有虧欠過公主,真正對公主有虧欠的是那位皇帝陛下,他不顧妹妹的心願強行拆散了一對許下山盟海誓的情侶,沒有任何人能夠反駁那位至尊。王家的女性成員生來就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幸運的會努力的使自己愛上那個丈夫,而悲慘的就像奧斯卡的母親一樣,至死都在啃食那被愛情的幻滅撕裂得支離破碎的心靈。

公爵是愛著這個小自己十多歲的美麗公主的,如果不是這樣,公爵是不會答應這場婚姻的。相比于皇帝的威勢,當年的公爵同樣氣勢凜人。公爵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時並不知道這個穿行在宮廷花園中的美麗女孩是泰坦皇帝的禦妹,他向皇帝詢問這個女孩的來歷,這已經逾矩了。

皇帝並沒有答復他,他在看到公爵眼中那充滿佔有的光芒時便已決定了一切,也許訂婚時的驚喜更能讓公爵對自己充滿感激。

在徵詢過多位皇室元老的意見之後皇帝宣佈了他的決定,公爵的反應也在他的預料之中,雖然公爵已經從其他的管道得知了女孩的身份,但這並沒有影響他對皇帝陛下的好印象。

公爵顯然被驚喜沖昏了頭腦,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公主殿下是否已經將心交給了另外的人,公爵正值壯年,他雖然已有三位妻子,可他仍有一位正妻的位置正在懸空,公爵感到這位公主殿下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雖然公爵知道這是政治的一部分,可他並沒有做過多的思考,安魯家族曾迎娶過數位莫瑞塞特王朝的公主,誰都知道那並沒有改變什麼。所以公爵近乎迫不及待的將公主娶回了自己美麗的家鄉,直到兩人在路途上真正有了獨處的機會時他才發現自己一頭紮進了一座冰山之中。

公爵在發現公主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愛意時終於開始了反思,他在這時也瞭解到公主有過一位愛人,那位聖騎士早被國王發配到了帝國的北疆。

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向來就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他懷著莫大的信心展開了對公主的追求。有些奇怪,這時的公主已經是他的妻子,可公爵並沒有急於行使丈夫的權利,他希望他的愛心終能得到公主的回報。

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公主,因為她不知道她對王朝、對皇室所應起到的作用。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聯姻的工具。多麼可笑的天真!公主天真的以為他的皇帝哥哥拆散她和她的情人只是因為那個英俊的聖騎士是名大校,而她的丈夫卻是元帥。

公主是可悲的,她的純潔與對愛情的忠貞最終斷送了她的一生,可是她沒有錯,難道對愛情盡忠也算犯錯?公爵也沒有錯,難道無可救藥的愛上一個人也算犯錯?公主知道丈夫對他的寵愛勝過他對任何一位妻子,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好男人。可是這並沒有使公主愛上他,公主的心臟除了那位遠走邊疆的愛人便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了。

皇室的密信使公主陷入絕望,他們迫切的需要她為安魯家族生產一個男孩,公主雖然調皮,可她更有些懦弱,她在家族第五次來信催促之後終於上了公爵的床。

公爵大概的知道這些信件的內容,他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一旦有了肉體上的牽拌,那麼這種關係很可能發展成愛情。

可事情並不像公爵認為的那樣,公主在確定自己懷孕之後便拒絕了他的“邀請”。米卡對自己的作法深深羞愧,她竟為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孕育了一個孩子,可當她在生產中差點死亡時卻又深深的為這個孩子而感動。他無辜、他無邪,最重要的是她給予了他生命。她為他起名,她為他哺乳,她為他堅持著自己已經瀕於崩潰的生命。

奧斯卡從懂事時便知道自己的母親與其他人的母親不同,他的母親比任何母親都美麗,他的母親比任何母親都要孱弱,他的母親比任何母親都更愛自己的孩子。奧斯卡狂熱的希望自己能夠變作那些家族中的勇猛戰將,那樣他就能夠保護母親。

少年討厭和抗拒著任何能夠威脅到母親的事物,這些事物中自然包括他的父親。在母親逝世時他都不讓父親進房,他知道這個傢伙每次到來都會惹得母親的心情低落好久。一個五歲的少年並不知道死亡的真正含義,他與母親的屍身睡在一張床上直到她被下葬。

面對憤怒的皇帝公爵無計可施,他更加不懂辯駁,公爵認為是他的一相情願害死了明顯不懂任何世故的公主,他選擇了回避,他將皇帝的傷害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直到遠去帝都散心的奧斯卡犯下了那所謂的“泰坦第一宮廷案件”。

公爵趕到了都林,他只覺得事情可大可小,可當他看到張牙舞爪的皇帝時卻明白了這件事情絕對無法善了。他多次向皇帝暗示這個孩子的身世,可是皇帝卻被妹妹的早亡激奮得忘乎所以。陛下的大臣在從中作梗,公爵在都林的求助幾乎四面碰壁,他考慮過利用軍隊強行將孩子帶出都林,可是那將被皇室安上叛逃的重罪,那是自己與家族都不能接受的。儘管他知道皇帝可能並不會怎樣,可是一旦將裂痕擴大至無法彌補的程度,那麼腹背受敵的安魯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公爵犧牲了這個孩子,他只能讓這個小兒子承擔罪責,他毫無辦法。他在公主的墓前痛哭失聲,他為自己那一相情願的錯誤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他的兒子被關進了暗無天日的多摩爾加。

公爵為了小兒子的安危而寢食難安,他平生第一次進行賄賂,物件就是多摩爾加監獄的典獄長,他聽從了典獄長的建議,他的小兒子被關進了那間最恐怖的水牢,那裏秘密的關押著西大陸的殺手之王,沒有人能夠在殺手之王的殺手下倖存,同樣也沒有人能在殺手之王的面前殺人。

“希望小奧斯卡不會被水牢的恐怖所擊倒,這畢竟是為了你好!”公爵在擦幹淚水之後只能這樣默默的祈禱。

司法部的力量在多摩爾加監獄是占壓倒性的,公爵不會讓他的兒子長年被關押在一個終年不見陽光而又陰暗潮濕的地方,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能夠適應的生存環境。那麼一旦小奧斯卡出現在監獄的公眾之中,危險也隨之到來,那位國務大臣對他的仇恨會將他完全吞噬。公爵需要強力的援助,那麼在多摩爾加唯一能夠勉強抗衡司法部的便是那些大佬。

公爵開始與這些大佬所代表的勢力秘密的交往,他甚至違背自己的良心做了許多不道德的事,但是為了他的小兒子,為了公主犧牲健康所換來的骨血,公爵在罪犯們的面前沒有猶豫,安魯家族的權勢時刻為這些罪犯提供著方便,而獄中的大佬們也擔負起保護和培養小奧斯卡的責任。公爵知道,他並不能照顧到所有的一切,孩子要生存必須還是要依靠自己的力量。

公爵知道小兒子的眼睛差點被弄瞎,他還知道一個殺手差點斬下他的頭顱,他還知道一個騎士與他進行了決鬥,小奧斯卡的每一次浴血都牽動著遠方公爵的心跳。

當他在得知小兒子獲得黑暗世界的王位時他興奮得在書房中又叫又跳!他的兒子長大了,強大了,可怕了!作為父親的公爵終於在數年後的那天露出了開心的笑。

奧斯卡非常慶倖自己的淚腺被該死的毒醫破壞了。他從來沒在妹妹面前哭過鼻子,真慶倖!這個小傢伙要是看到自己淚留滿面的樣子一定會大聲宣揚得滿世界都知道。

奧斯卡明白了一切,他並不知道母親和自己給父親帶來的是這樣的痛苦,他只知道薩沙說的都是真的,父親說的更是真的,父親通過薩沙來轉達這些話的目的就是期望自己在沒有任何壓力的情況下接受這一切。在整個家族,少年只有面對薩沙時是徹底的放鬆的。

少年接受了。他堅強、早熟、倔強,但他更明白事理。父親終究是父親,如果自己成為父親想必不會比公爵做得更好。少年停止了無淚的哭泣,他的感動全部變成了自豪,他是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的第四子,他是父親傾注了無數心血的造就那個驕傲。

薩沙伊仔細的觀察著哥哥,她不確定他到底聽進去多少。

奧斯卡給了妹妹一個非常平和的笑容,是的,他的心靈在經歷過最初的激蕩之後已恢復了平靜。既然他是父親最疼愛的小兒子,那麼這一切就都是理所當然的。

“薩沙,不要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很好!”奧斯卡安撫著妹妹。

“你還沒有告訴我父親關於我的未來的那些看法呢。”

“父親對此只說了一句話,他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惹禍了大不了就跑回家來,沒有任何馬匹比得上雷述爾的腳力。再說家裏人都想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哦啦!我知道了,父親還有些幽默感,看來這個嚴肅的老頭子還不是無可救藥。”奧斯卡雖然已對父親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敬重與熱愛,但是他並不介意開一下“老頭子”的玩笑。

“哦啦!”薩沙學著哥哥的口頭禪。

“哥哥你知道麼?老頭子可是非常非常精明的哦!他準確的預測到了今天皇宮中發生的事情,並且連那些你說的話他都猜得很正確。父親對我說你的智慧會讓你平安的度過難關,因為他相信你與他同樣注意到阿爾法三世是一個極重情誼的人。所以今天我根本就沒有擔心你會立刻搬到斐斯頓宮去。只是‘老頭子’,哈!真貼切!只是老頭子也未曾想到皇帝會冊封你為冰熊親王!哈哈!哥哥!喜歡這個稱呼麼?看來這件事你需要與父親做深入的探討。”

奧斯卡再也不會懷疑他的妹妹的智慧了。她能理解父親對自己的苦心,她能站在家族而又高於家族的角度洞悉皇帝的陰謀,這一切都說明薩沙伊的頭腦一點都不下於自己,甚至這個小女孩在經過歲月的洗禮之後會成為一個出色的謀略家。

奧斯卡對自己的想法充滿信心。

薩沙說得有些困了,她在繼冰熊沙發之後又看上了哥哥臥室中的那張大床,薩沙拉著哥哥撲了上去,奧斯卡雖然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可他又馬上說服了自己,小時侯他和薩沙根本不曾分開睡過。

薩沙顯然為今晚做足了準備,她從床櫃的抽屜中取出了一本童話書,小時侯的她在睡前都會聽上一段故事,那個哄她入睡的人自然是她的奧斯卡哥哥。在奧斯卡被捕之後她便放棄了這個習慣,但是她並沒有忘記,為了聽到那個故事的下一段,薩沙苦苦的等待了十年。

奧斯卡在看到那本童話書時也是百感交集,書本隨著歲月的流逝已微微泛黃,但是其中裝載的情誼卻令少年永不敢忘。

穩穩的接過了童話書,少年幫助他的妹妹找到了最舒服的臥姿。

當奧斯卡拿起書本時便立刻找回了從前所有的習慣。他用舌頭舔了一下手指,然後便熟練的找到書簽,書簽還在十年前他被捕前那個晚上的位置。

哥哥的目光第一次那樣動人,薩沙有些迷醉,她趕緊閉上了雙眼,耳邊傳來小冰熊極富表現力的聲音。

“哦啦!我親愛的小薩沙!我們接著上一次的故事,主人公白雪公主被七個邪惡的矮人強盜劫持以後,她的情人,那位英俊瀟灑的王子毅然踏上了拯救公主的征途……”

奧斯卡表現著他所有講故事的技巧,薩沙卻也在故事開始的時候落下了淚珠。薩沙知道這不是在做夢,淚水苦而鹹,她隔著眼前的水霧看到眉飛色舞的哥哥,哥哥象從前一樣捧著那本童話書。

奧斯卡看著薩沙伊熟睡的臉上那已經乾涸的淚跡有些發怔,他的心已疼得失去知覺!十年來她過得並不象安妮形容的那樣快樂,安東妮在欺騙自己,事實上自己也情願被安東妮那樣欺騙,如果自己知道薩沙是這樣的苦楚,那麼他一定會敲碎多摩爾加的圍牆,在殺光所有敢於攔阻他的人後飛奔回妹妹的身旁。

男孩擁抱住女孩,如同女孩夢了無數次的那樣。

小奧斯卡聞著水仙一般的發香,他睡不著,他仔細的回想著十年前讓他身陷牢獄的那件案件,儘管分別十年,可他從不後悔當初為了女孩的那種瘋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7:32

第二集 第二章

回憶有時就像是小溪中的流水,它在人們的心中涓涓流淌;有時它又像是海浪,在季風的推動下洶湧的撲向心房。

回憶將奧斯卡帶入了光明曆776年的泰坦,那時的肯辛特宮盛開著鮮豔的桃花。皇帝陛下正在那裏舉行著一場舞會,這位至尊最喜歡這種熱鬧的聚會,他甚至允許他的賓客們帶著他們的家屬一同參加。

肯辛特宮位於都林的北郊,它是莫瑞塞特王朝的亨利王姓皇帝統治時期建造的。偉大的亨利四世戰勝了北方雅意安人建立的王國,並迫使他們割讓了與泰坦接壤的肯辛特省。為了紀念這一功勳,這位國王在一片茂密的桃林中建起了以這個行省的名字命名的宮殿。

盛夏的都林讓火熱的太陽燒烤得有些焦躁,這時的肯辛特宮卻在它那高大的殿頂和四圍封閉式的宮牆中保持著一些清涼。

莫瑞塞特王朝阿爾法王姓的統治者們都喜歡在這座上代帝王的宮殿中舉行酒會,原因不過是因為它的寬敞,這座宮殿的大廳可以容納兩千人,在它那三十米高的殿頂上刻畫著西大陸最大的一副壁畫,當年的那位陛下曾動用140多位畫師來完成這一長55米、寬42米的巨著。

事實上我們說的這些都不是阿爾法王姓第三位統治者喜歡這座巨大的宮殿的原因,這位正值壯年的阿爾法三世陛下真正在意的是宮殿外面那片茂密的桃林。在那裏,阿爾法三世與他的情婦們進行過無數次歡暢的遊戲,皇帝每每只要看到那片幽深的桃林就會無法遏止的想像那些少女貴婦的迷人身姿。

大臣們圍繞在皇帝的周圍說著那些一成不變的讚美,皇帝對此早就厭煩了。他此時已經約會了一名侯爵夫人,那位夫人是他花了很大代價才勾搭上手的,一想到那位純潔可愛的夫人,阿爾法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他要想辦法甩開這些討厭的傢伙。

阿爾法三世清楚的知道他的大臣們都是一些什麼貨色。雖然這些傢伙都巴不得他會看上他們的妻子或女兒,但是他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那些蒼蠅一樣的女人和都林那條著名的紅燈街上的妓女一點分別都沒有,他喜歡那些拒絕他甚至是討厭他的美麗女性,他認為只有征服這樣的女人才能充分體現一個男人的真正魅力。事實上我們知道有這樣心理的男人多半是有些不正常的。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是阿爾法三世最小的女兒,她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和一個弟弟,公主非常瞧不起她的哥哥們,那兩個傢伙連劍都拿不穩,他們年紀不大卻都已學會欺負女孩子了!姐姐們除了幻想好象也不會做什麼其他的事情,弟弟也不用說了,那個小鼻涕蟲除了哭什麼都不會。至於她的父親,公主搖了搖頭,請求光明神的原諒,但是偉大的神啊,您不覺得我的父親在追逐女人的時候像極了那些公狗麼?

公主只有七歲,但是她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負責教導她的女祭司甚至曾斷言年幼的公主將會是一位女王陛下。公主是驕傲的,她的父親寵愛她,她的哥哥們讓著她,但是這沒有改變公主對他們的看法。

也許是教育的成功,也許是天性使然,作為西大陸最強大的帝國的公主殿下,年幼的阿萊尼斯過早的成熟了。她已經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會像童話中的公主那樣戀愛,那只不過可以出現在她的夢中,她會在遙遠的未來嫁給一位強大的、身份異常尊貴的男子,但是如果那個男人像她的父兄那樣呢?對未來的期待與對父兄的鄙視貫穿著公主的童年。她是特殊的、美麗的,有時更是危險的、狡詐的。

現在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心情非常不好,因為有人搶了她的風頭,如果是在過去,這個時候她的身邊會圍滿那些大臣的公子們,儘管那也不過是一群孩子,但是她卻是這群孩子中的王者,他們都聽她的話,他們就象她的小狗。

薩沙伊正在興頭上,這位小小姐沾了哥哥的光,父親希望遙遠的旅途和熱鬧又好玩的都林能夠沖淡小兒子喪母的哀愁,但是小小姐還不懂這些,她死皮賴臉的纏了養父一個禮拜才得到這次遠行的機會,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旅行和都林都是什麼樣的東西,雖然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那會很好玩,可她只是單純的想要跟著奧斯卡哥哥!她在認識哥哥後就從來沒有與他分開過。

酒會順利的進行著,大人物喝酒跳舞交際調情的時候自然不會允許小鬼們在場地中亂竄,那些出身高貴的小公子和小小姐都被集中在一個特定的區域——那茂密桃林的一角,孩子們被從宮殿中趕了出來,但是他們並不在乎大人們的做法,他們有自己的酒會,當然,大人們只給了他們果汁。

薩沙興奮的說著笑著。那些公子哥早在她落單的時候就圍了過來。一個面色陰沉又有些不好惹的小胖子一直陪著她,剛才那個討厭的胖子終於被一位夫人拉走了,現在這個天使一般的女孩屬於他們了。

孩子們聚集在薩沙的腳邊聽她用幼稚的聲音講著水仙騎士的故事,這些孩子無論大小都喜歡英雄傳說,何況是他們從來都沒聽過也沒見過的只流傳于安魯家族的英雄故事。

薩沙不知道自己模仿哥哥會獲得這麼大的成功,這些都是哥哥講給她的“睡前故事”。她面前的孩子們看向她的目光充滿崇拜,他們的心情也隨著故事的進展跌宕起伏。薩沙為此而自豪,她還不知道她的舉動已經嚴重的侵犯了公主的權威,公主殿下正在召集向她發誓效忠的幾位死黨討論對策。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智囊是伍德.布克西德,這個十五歲的少年經常為公主出點小主意,他和他的那些同伴在公侯貴族中的身份無疑是很高的,他們在一起時常欺負一些弱小的孩子。

伍德.布克西德是國務大臣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的兒子,這位國務大臣不止一次的提醒他唯一的兒子,要盡力的接近這位最有前途的公主,如果能夠掌握她那更是最好不過的。

伍德已經知道能夠娶到公主是怎樣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到時他就可以在家族的族徽上鑲嵌一顆代表皇室宗親的金星了。

公主對權利的渴望還一知半解,她只是在孩子們的中間盡力模仿著她的父親,伍德瘋狂的渴望得到她,他也盡力的執行著類似自己父親的職責。還有跟著他們的那些有大有小的孩子們,管他們在幹什麼呢?這些貴公子無論是否真的優秀都認為他們自己是個小大人兒。

公主帶領著她的幾個跟班出現在薩沙的面前,薩沙有些迷惑,她身邊的孩子們迅速的退開了。

英俊的少年伍德出現在薩沙的面前,他趾高氣揚的望著這個有些漂亮得過分的女孩,在公主的面前伍德儘量讓自己不去注意她的美貌。他已經知道這個女孩是安魯家族的成員,他還知道他的父親與安魯家族的關係並不是很和睦。

“面對公主殿下的時候是要起立行禮的!你這個沒有教養的女孩!”

敏感的薩沙知道對方的來意不是很友好,她穩穩的坐在涼凳上看著比自己高了半個身子的大男孩。

“公主殿下?是你麼?”

周圍已傳來笑聲,伍德有些惱火,在都林就連王子都不會這樣取笑他,但是他確實犯了個錯誤,他完全擋住了身後的公主,他連忙向旁邊讓了一步,他已經決定要狠狠的懲罰這個大膽包天的女孩,這裏是京城,這裏是皇宮,這裏沒有人衝撞過他。

薩沙看到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她起身向公主見禮,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地方,安東妮阿姨已經將她的貴族禮儀訓練得很出色。

公主打量這個女孩好久了,她知道薩沙跟她一樣美麗,這並不令她氣憤,她真正不解的是為什麼那些孩子可以在她面前那樣自然和興奮,而面對自己的時候卻嚇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公主顯然不知道她的那些小黨羽已經完全破壞了她的名聲。

“你叫什麼名字?”公主已經隱約的感到面前這個小女孩在某些方面要比自己優秀,這個想法令阿萊尼斯非常惱火。

“尊敬的公主殿下,我的名字是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叔叔阿姨們都叫我薩沙,我的父母已經過世,我的養父是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哦!對了!還有我的哥哥,我的哥哥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阿萊尼斯對女孩說的那些個名字並不感興趣,她雖然對女孩哥哥的姓氏中有著王姓而感到好奇,但是公主現在並不想理會這些,她只想讓這個在自己的領地侵犯了她的權威的女孩難看。

“好了!沒人會在乎你的哥哥是誰,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嚴重的侵犯了我麼?”公主的樣子很可怕。

可薩沙並不覺得這個公主有什麼可怕的,她只是回憶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自己好象並沒有做錯什麼,她甚至剛剛才認識這位元公主,她看著阿萊尼斯迷惑的搖了搖頭。

公主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難道告訴她自己只是出於嫉妒而看她不順眼?

伍德馬上就明白了公主的情況,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公主確實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那些“冒犯”她的人。

“難道你不知道麼?你這個用鬼怪故事迷惑公主的小魔女,你應該被放在光明神的審判柱上活活燒死。”

薩沙不相信的睜大了眼睛,而公主也驚訝于伍德的指控。

“不!那不是鬼怪故事!那是我的家族的驕傲,那是我的家族的英雄傳說,是真實的傳說,你侮辱了我和我的家族,你要道歉!”薩沙有些急了,她深深的為自己的家族擁有那樣的英雄而自豪,相比於這個討厭的大男孩叫自己是魔女,她更在乎他對英雄的詆毀。事實上要是換了安魯家族其他的男孩,那麼為此馬上就要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決鬥。

“不!他們就是鬼怪!他們是你這個妖言惑眾的魔女製造出來欺騙公主的!幸虧被我識破了!哈哈!”伍德.布克西德說完也沒管女孩的反應就轉向了公主。

“公主殿下!請您下達旨意吧!我們一定要懲罰這個魔女。”他身邊的孩子都跟著他起哄。

“那麼好吧!既然她是魔女的話!”對這個一頭紅發的女孩進行懲罰也讓阿萊尼斯有些期待。

伍德很高興公主能夠這樣說,公主有時候對他是言聽計從的。他早就想好了對付薩沙的壞招數。

“那麼好吧!大家都聽到了!公主殿下已經下達了懲罰魔女的旨意,哈哈!大家去準備一些泥巴,我們首先要堵上魔女的嘴。哈哈!”

薩沙知道她已經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了!天啊!這些帝都的人怎麼能夠這樣對她,她從來沒被人這樣冤枉過,她大聲的為自己辯解,可是孩子們要麼就是躲得遠遠的,要麼就是幸災樂禍的看著她,當薩沙看到真的有人捧過來一陶罐泥巴時便要逃走了,可是她馬上就被兩個比她大很多的孩子抓住了,他們死死的按住了她。

“啊!你們是壞蛋!我不是魔女,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哥哥!奧斯卡哥哥!”薩沙被嚇哭了!她大聲的呼喊著她的哥哥的名字,她知道哥哥絕對不會讓自己承受這樣的委屈的。

薩沙嘗到了泥土的味道,伍德用泥巴塗了她一臉一嘴,她瘋狂的掙扎,她的悲呼已變成了絕望的哭喊。

阿萊尼斯知道伍德已經非常過分了,再怎麼說這個女孩也是一位公爵小姐,要不要制止他呢?

就在這個時候,孩子們聽到了一聲憤怒的虎吼,是的!孩子們在事後向大人們解釋時確實是用的虎吼這個詞。

奧斯卡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看到了什麼!天啊!那些傢伙在對他的妹妹做什麼?奧斯卡後悔極了,他根本就不應該跟安妮去拜訪那些大人,他根本就不應該把妹妹一個人留在這裏!看看啊!天哪!光明神你在幹什麼?你怎麼能讓人這樣欺辱你的天使!

怒火燒穿了小胖子的腦子,他要殺人,他對那些英雄們殺敵時的各種手段嚮往已久了!奧斯卡記得他那嗜好打架鬥毆的二哥曾經跟他說過,在打架之前一定要搜索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為了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趁手的武器,比方說磚頭、石塊兒什麼的。

奧斯卡選擇了一把椅子,外人看來他拿得有些吃力,但是奧斯卡並不這樣認為,他甚至懷疑手中的“武器”在對敵時是不是顯得太輕了。他怒吼著沖向了按住薩沙的那群孩子。

孩子們都被那聲猛虎一般的吼叫嚇得不輕,那兩個抓著薩沙的孩子已經拖著女孩向後退了,奧斯卡最先要對付的就是他們,孩子們紛紛躲避,他們覺得一陣惡風從他們身邊飛速的掠過。

奧斯卡的椅子狠狠的砸在了一個孩子的頭上,這個孩子早就被奧斯卡瘋狂的表情嚇呆了,當他下意識的想要躲避時,他的頭上傳來的巨痛讓他在慘叫一聲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這個孩子沒死,但是他在事後再也沒有醒過來。

鮮血濺了奧斯卡一臉,他很滿意自己對那個抓著妹妹的傢伙造成的創傷,他看到那個傢伙的頭上被打開了一個咖啡杯大小的血洞。那麼下一個吧!另一個傢伙鬆開了薩沙轉身就跑,他比較聰明,奧斯卡沒有再理會他,他的最終目標是那個一手泥巴的“大傢伙”!那個傢伙比他高出兩個頭,這不要緊,他必須死。

椅子已經碎了,奧斯卡剛才的那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氣。他揮舞著手中只剩下一截的“棍子”,他不斷的敲打著伍德.布克西德,這個壞小子也被嚇壞了,這個一臉鮮血的胖子是魔鬼,他仿佛不在乎自己的拳頭,伍德已經躲閃得有些累了。

孩子們在看到胖子砸倒的那個男孩一動不動並且血流滿地時便已尖叫著跑開了,天啊!殺人了!小比克被惡魔打死了!

四周好象靜了許多,薩沙倒在地上痛苦的嘔吐,小公主完全被嚇呆了,她忘記了呼救,她滿眼都是鮮紅的血色。奧斯卡忘我的扭打著伍德.布克西德。

奧斯卡有些不耐煩了,這個傢伙比自己大了許多,他的拳頭也很硬實,自己沒有任何優勢,而且自己的胳膊快抬不起來了。這時的奧斯卡突然想到了那位二哥向他提過的打架的規則,不許擊打下體,不許擊打頭部,奧斯卡打不到他的頭,他太高了。那麼……奧斯卡不在理會伍德的拳頭,他瞄向了這個倒楣傢伙的下體,小胖子在看准之後便狠狠的踢了過去。

哦啦!奧斯卡興奮得渾身發抖!太有效了!這個大個子捂著下體疼苦的在地上哭嚎!感謝二哥的規則!接下來就該是他的腦袋了。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哈哈!奧斯卡一邊數一邊用手中的棍子痛打著落水的狗頭。伍德最開始還會慘叫,可在奧斯卡數到第十二下的時候他已只會抽搐了。

薩沙幹嘔的聲音喚起了奧斯卡的神志,而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也從最初的驚嚇中回復過來,她想應該先救下伍德,不然等到自己喚來大人的時候伍德恐怕已經被這個瘋子打死了。這位公主大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樣上去是要幹什麼。

奧斯卡看到了她的妹妹!真是……真是他媽的!這個傢伙用骯髒的泥巴玷污了她!奧斯卡沒有過去安撫妹妹,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絕不能輕易放過這個傢伙!奧斯卡在看到公主向他靠近的同時也留意到地上散落著一些破碎的餐盤和刀叉。

阿萊尼斯在看到少年的目光後又被嚇了一跳,她在少年的注視下一動都不敢動!她想撇開伍德了,與這樣的殺人犯作對是要付出生命的。

奧斯卡揀起了一把極為普通的餐叉,這讓公主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魔鬼向她走來。她想大叫,可是極度的恐懼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難道魔鬼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麼?公主在魔鬼的面前第一次深深的自責,為什麼要去欺負那個女孩呢?說真的她也沒做錯什麼,難道她真是魔女麼?天啊!現在她的魔鬼哥哥來拯救她了!天啊!誰來拯救自己呢?

奧斯卡並不知道這個女孩是欺負他妹妹的元兇,他只是希望這個女孩作為自己勝利的見證。他非常粗魯的拉過了公主,公主不敢喊也不敢叫,她的眼淚洶湧而出,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她全忘了,她現在面對著一個惡魔,小公主第一次知道一個男人的力量會有那麼大,她感到自己的胳膊快要被扯斷了!

奧斯卡拉著公主跪在了微微喘著氣的伍德的面前,充滿憤怒的少年用來自地獄的聲音冷冷的說著。

“我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我來自水仙郡的安魯家族,我們家族的騎士有一個傳統,在獲得勝利之後他們會挖出敵人的眼睛,這樣他們在黑暗中就永遠找不到通往光明神之天堂的路途,他們會作為孤魂永遠飄蕩,他們的靈魂會永遠受到黑暗的折磨。”

公主現在終於知道惡魔要幹什麼了!天啊!讓人的靈魂永不安寧確實是只有惡魔才做得出的事。

奧斯卡沒有理會公主那恐懼至極的表情,他自顧自的說著。

“我看得出您是一位高貴的女孩,現在我邀請您作為我的勝利的見證人,這個殘忍的欺辱了我的妹妹的傢伙在與我的對決中失敗了,那麼他就應該接受我的懲罰,現在,儀式開始!”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看到這個自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小男孩毫無一點猶豫的將餐叉插入伍德.布克西德的左眼,她被那種詭異的情景奪去了魂魄,她看到伍德痛苦的扭動著,她看到他吐著混有鮮血的白沫,她看到他那被插透的左眼還在動。公主殿下尿濕了自己的裙子。

奧斯卡猛的將那個眼珠剜了出來,伍德的眼眶變成了一個湧著血的黑洞。公主尿得更急了,奧斯卡已經聽到那絲絲的聲音,但是少年並沒有嘲笑見證人恥辱的樣子,他將心神全部放在了儀式上,他不會保留這個眼珠,這個骯髒的東西應該留給失敗者自己。

奧斯卡並不知道他發明了一種極其殘忍的對待敵人的手法,水仙騎士們在不久之後得知小公子用那種方法懲罰了惡徒之後便紛紛開始效仿。這種方法令以兇殘著稱的波西斯人也聞風喪膽。

伍德.布克西德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他被人痛打了一頓。疼痛佔據了他大部分的思維,他看到叉子插進了自己的眼睛,他不相信!他在那撕心裂肺的傷痛中昏了過去。昏迷中的他不知道有人打開了他的嘴巴,他更不知道他的一粒眼珠被塞到了喉嚨裏,伍德不知道,他的喉嚨就更不知道了,所以一無所知的喉嚨本能的吞咽了那個被強行塞進來的圓形異物。

“天啊!這個瘋子做了什麼!天啊!”就在奧斯卡準備取出伍德.布克西德另外一隻眼珠的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了大人的叫聲。

“哥哥!哥哥……”薩沙發出微弱的低呼。

奧斯卡倏的睜開眼睛。看著懷中的妹妹,少年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已從回憶中驚醒。

“不要離開我,薩沙再也不敢調皮了……哥哥!不要離開我!”薩沙在夢魘中不安的掙扎著。

奧斯卡又一次感到心口被疼痛填滿,他緊緊的擁住妹妹,他知道自己不會再放開了。他會用一生的愛護來彌補十年來薩沙的對他的思念之苦。

至於那個伍德,奧斯卡已經忘記多久沒有想起過那個傢伙了,但是他並沒有真正的忘記,仇恨已經刻骨。

“聽說那個伍德好象過得還不錯。”奧斯卡小聲對自己說著。

“那麼就來吧!你、你的那個父親,還有你的家族,你們都要開始祈禱了!我發誓,沒有人能阻止我拿出你那另外一顆眼珠,你保留了他十年已是光明神對你的莫大恩賜了,現在我來了,呵呵!在恐懼中祈禱吧!你這個可憐的豬玀。”

奧斯卡為薩沙拉上了天鵝絨製成的錦被,然後他放好了童話書,最後他熄滅了床邊的燭火,終於他又處於能使自己變得安寧祥和的黑暗中了。

“父親!天啊!你倒是說話啊!我該怎麼辦,您不是說過那個傢伙永遠都會被軟禁麼?天哪!怎麼會變成這樣,那個罪犯怎麼會成為一位殿下呢?天哪!怎麼會這樣呢?他的眼神我恐怕一生都忘不了了!我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坐在書房中的大轉椅上悲哀的望著他的兒子。那個英俊的小夥子去哪了?這是他的兒子麼?公爵每次見到伍德時都會這樣痛苦的拷問自己。

伍德的左眼沒了,現在一副眼罩遮住了那個駭人的空洞,他沒有頭髮,當年他頭上的那些傷口太多也太大了,那些腐蝕性很強的傷藥讓他再也長不出頭髮了。兒子終年都帶著一副帽子,他頭上的疤痕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怪物。

布克西德公爵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快要結束了。當下午從皇宮中傳出那個消息時就已經結束了。公爵氣得瘋狂的撕扯那些攤在桌面上的卷宗,那都是帝國的決策,自己為王家忠心耿耿的服務了半生就換來了這樣一個破碎的結果。

下午公爵被皇宮的內侍擋在了皇帝的門前,那個該死的太監從來沒有那樣趾高氣揚過。

“陛下正在親切的會見奧斯涅親王殿下,同時陛下還吩咐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他們,尤其是您,尊敬的國務大臣。”

公爵對那個太監的不敬沒有什麼表示,他在聽到那句話後便已失魂落魄。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公爵仔細的分析著少年在宮廷中說過的每一句話,這些話被公爵抄寫在一張紙上。實際上那個罪惡的囚犯只說了六句話,都很簡短,可偏偏就是這簡單的六句話徹底的改變了三世陛下。

公爵知道陛下被少年刻意突出的親情喚醒了,但是他仍然懷疑皇帝的用意,他自認為瞭解這個皇帝,他不相信這個應該算是優秀的皇帝會被少年那明顯做作的話語所欺騙。

但是現在的公爵知道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有二十多位大臣見證了那個非正式的冊封儀式,只要那個罪犯始終帶著那只皇太后賜予他母親的戒指,那麼就算他不是親王也沒人敢與他過不去。

公爵被突入其來的變故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對下午在宮門前的受挫並不感到氣餒,他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離開漢密爾頓宮後再一次要求覲見皇帝陛下,可是他被告知皇帝把自己關在了寢宮中的那間書房,所有要求覲見的大臣都吃了閉門羹。

公爵絕望了,他已經知道那間書房中有著什麼,那個少年成功了,他的那個看似幼稚得可笑的方法竟然成功了。公爵覺得他被皇帝欺騙了,他幫助皇帝辛苦的打壓安魯十多年,可是最後這位陛下卻在短短的十分鐘內全部放棄了。那麼他將自己置於何地?

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渾身發冷,安魯對待敵人的殘酷已流傳了四百年,他不由想起那個少年留在案件卷宗上的話,讓敵人的靈魂永不安寧,讓敵人自食血肉,天啊!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已經不能再信任陛下了。這位皇帝向安魯認錯其實等同於出賣了自己。自己的那些同僚們呢?更指望不上他們!羅布斯蒂爾氣憤的想著,那些傢伙平常不是很喜歡在他的官邸喝茶議政麼?現在呢?他們人呢?下午過後他們好象憑空消失了,自己請都請不到。公爵詛咒著那些趨炎附勢的大臣們。

那麼還剩下誰?其他的皇室成員?不行不行!他們沒有任何理由在這種時候選擇與一位同是本族的親王為敵。

元老院呢?自己雖然在那裏有些堅定的盟友,可是元老院能做什麼?那根本就是“養老院”!再說絕大部分的貴族元老代表的是各種地方勢力,他們對自己一向沒什麼好感。

還有麼?還有麼?好象只剩下光明教廷了。他們不提也罷!那些主教的眼裏只有金幣!可關鍵是他們根本就不會收自己的錢,現在他們可能正忙著為那個惡毒的罪犯籌備正式的冊封儀式呢!

公爵長歎出聲,他承認沒有人會在國王與安魯家族之間選擇已成孤家寡人的自己,等待他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下場。

他的兒子仍在喋喋不休。這個可憐的孩子,那個該死的惡棍是多麼殘忍的傷害了你啊!天啊!如果你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麼也許你已經與阿萊尼斯公主殿下成婚了。

對了!該死的!那個公主!一切都是她惹來的禍害,她在事後竟推卸了全部責任,甚至她還發誓永遠不要見到他的兒子,還說什麼他的兒子只是個只會欺負弱小的雜碎,真是該死的!對安魯家那位小姐的懲罰不是她允許的麼?

公爵看著倒楣的兒子突然發怒了,他狠狠的將桌面上的東西撲落到了地上,他那可憐的孩子說不出一句話了,他捂著胸口攤在了沙發上,自從伍德拆開傷眼的繃帶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樣子之後他便再也受不了任何驚嚇。

公爵上前擁抱住他可憐的孩子,他唯一的兒子竟變成這樣了!可是他得到了什麼,皇帝出賣他,部屬遠離他,那個傷害他孩子的罪犯已搖身變成了親王,難道見到他還要恭敬的行禮嗎?這比要自己的命還要難受。

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認識到這個朝廷已沒有他的位置了。

公爵安撫著兒子,他也是一個不會輕易服輸的人,多年的政治生活讓他認為一定還有值得利用的人和事,而皇帝的做法也一定存在著某些漏洞。

他抱緊了懷中仍在瑟瑟發抖的兒子,他暗暗告誡著自己,不能放棄,絕對不能放棄,在多摩爾加監獄一切與那個小惡魔有關的事情都飽含鮮血和骯髒的東西。欽差考察團所有成員的離奇死亡被這個惡魔的歸來沖淡了!那個典獄長突然退休,軍部突然命令多摩爾加的軍隊換防,這一切都是偶然麼?公爵本能的感到這是少年在轉移著他的一些秘密。

公爵的唇角溢出一絲冷笑。咱們走著瞧吧小雜種!我現在仍然是泰坦帝國的國務大臣!而你們這些罪犯也一定會留下致命的痕跡,那麼我就仍有一拼之力。讓人們看看到底誰能最後贏得這場兩個只能活一個的戰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8:08

第二集 第三章

光明曆791年4月15日榑親王殿下度過了他在自由世界中的第一個無比愜意的夜晚,沒有什麼比醒來的時候發現可愛的妹妹留著口水打呼嚕更幸福的事了。但是事情永遠沒有完美的時候。該死的天還沒亮小胖子就被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從床上拉了起來。今天的安妮顯得異常興奮。但是少年知道興奮的安妮並不會做出什麼有建樹的事情。

這位負責照顧安魯家族小公子的伯爵夫人並沒有結婚,她從前出身於一個顯赫的家庭她作為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的伴童在年少的時候就被召入宮廷。她陪伴公主度過少年和青年時代,又陪伴公主進入安魯家族又陪伴公主的兒子進入多摩爾加,後來又在少年開始明白男歡女愛的時候成為了他的情人。

任何一名安魯家族的成員都非常尊重這位被皇帝賜予伯爵夫人稱號的美麗女性。並不是所有的隨從都會心甘情願的陪伴主人去坐牢廕廎廗廘,褘褕裬褖尤其是在那座以恐怖著稱的監獄。

所以當安妮設置了小奧斯卡的日程安排時並沒有人出聲反對,大家甚至覺得伯爵夫人的安排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唯一不認同安妮的那個人可能就是那位小殿下自己了。奧斯卡在看到他的日程時恨不得將自己再次鎖進多摩爾加。

安妮確實有能讓小奧斯卡乖乖聽話的能力。小胖子在七點整洗漱完畢,在7點20分享用早餐,7點30分他就被安妮拉去向公爵夫人問早安,然後他與妹妹和他的保鏢在大廳會合,8點整,興奮的安妮、興奮的薩沙伊、興奮的暴雪、興奮的預備聖騎士、興奮的騙子管家和垂頭喪氣、睡眠不足、早餐也沒吃飽的奧斯涅親王殿下準時出門了。

都林的早晨是繁忙的,道路上滿是奔波的人群,這些為著微薄的收入早出晚歸的市民是不會像大人物那樣坐馬車看風景的,他們頂著初生的太陽穿梭在都林的每一條街道,作為下層市民的他們永遠沒有出頭的一天,泰坦等級制度的嚴格和貴族們的盤剝已使這些勞苦大眾變得越來越沒有想像力。

奧斯涅親王殿下雖然明白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可是他仍然相信殺手之王說過的話,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志氣。泰坦的人民是可愛的人民,他們默默的為帝國貢獻著財富,他們默默的為水仙騎士祈禱,他們默默的為水仙郡的光明祭祀捐贈那本已為數不多的財物。

親王對忙碌的人群有些好奇,他不知道人們都在幹些什麼,但他知道他永遠也不會有體驗那種生活的機會。

完全按照日程的安排,8點40分,豪華的馬車到達了日落大道。這條大道位於都林城的東段,它連接著以王者之路為界的貴族聚居區。

都林商業的繁盛可以用這條大道的街景來概括。大道兩旁商賈雲集、店鋪林立。西大陸幾乎所有國度的商人都將這裏視為天堂。親王殿下的隨從們棄下馬車投入瘋狂的購物。

奧斯卡沒有參與其中,他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愜意的窩在寬大的車廂裏補眠。天啊!他是親王!他是一位殿下,他只要站在道邊喊一聲,那些商家會爭著送來最好的東西,而且是不會要他付錢的那種。

安妮和薩沙在健壯車夫的陪伴下幾乎逛遍了日落大道所有的服裝首飾店,而所有的老闆幾乎都從門童的口中得知這兩位小姐是從安魯家族最高級的馬車上走下來的。一位夫人一位小小姐過足了一次做女王的癮。當然她們的錢包也被商人們掏空了。

騙子裏奇也就是埃勃男爵本來是要為毒醫採購一些藥材的,可是很明顯,他在道邊發現那位夫人之後就改變了初衷,裏奇只跟那位頗有姿色的夫人交談了三分鐘便成功的將她請進了一間裝潢十分考究的餐廳。至於接下會發生什麼則不是我們所能知道的了,我們只知道裏奇在那之後就不見了,整整一天。

卡米爾.雷阿侖是一個英俊非常的小夥子。他那一身英武的將校服吸引了許多女士的目光。同樣,他的出現令整條街的男人為之詛咒。但是他們絕對不敢找茬,上校的前胸別著代表具有聖騎士資格的金質勳章。

我們這位水仙騎士團的中隊長大人買了四把刺劍,十把飛刀和一把寬刃的巨劍,他走起路來就好像一座活動的武器庫,街邊巡邏的司法部的護衛兵們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不是怕他惹事,而是怕他被自己那掛滿一身的武器弄傷。

唯一一個呆在奧斯卡身邊的人就是暴雪,雖然殺手之王盡職的監守著自己的崗位,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抱怨。他對倒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小主人有著滿腹的怨言,與女士們逛街是多麼神聖而又偉大的事業啊!這個貪睡的小胖子竟然選擇留在馬車裏。覺得主人難以理解的保爾隨手從座位下面的書櫃中取出了一本書,幸虧書中的內容非常吸引人,確切的說是非常吸引保爾。書名是《母豬的產前護理》。

一個上午大家都在各忙各的,直至按照日程的安排到了分手的時候,實際這也沒什麼好說的,安東妮和小小姐雇了一輛馬車載著戰利品回家欣賞去了,不是她們不願意跟著奧斯卡,而是接下來小胖子要去的那個地方實在是不適合她們;裏奇不見了,大家也沒有去管他;保爾還是老樣子,但是他在打算退休之後要建一間養豬場,那實在是太誘人了!

親王殿下于中午12點整準時到達了“胖大人”俱樂部,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為他定好了一個約會。奧斯卡雖然對這個俱樂部有所耳聞,但是他在看到俱樂部門前的兩個侍者時仍然嚇了一跳。那是兩個皮球!少年還是第一次看見胖得那麼均勻的人。

現任“胖大人”俱樂部主席的是阿爾莫多瓦.哥斯拉,這位先生是阿爾法三世的財政大臣。整個都林上流社會永不厭倦的兩個話題就是這位元大臣對金幣的熱愛和他的體重又一次刷新了記錄。奧斯卡第一次聽說這位大臣的姓氏時就笑了好久。“哥斯拉”,神話中海怪的名字。

海怪大人早早就等在了俱樂部的門前,他看到奧斯卡的馬車時便興沖沖的迎了上去,奧斯卡與這位大人互相見禮,少年明顯的感到這位怪獸一樣的男子確實有些興奮。

是的!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在得知皇帝剛剛冊封的親王殿下是一個小胖子的時候便開始興奮了!他的俱樂部很久沒有接收新會員了。

“親王殿下,這世道真是不容易啊!”五十開外的財政大臣說得很是語重心長。

“您知道的,出入這個俱樂部的都是一些鬱鬱不得志的人,他們忍受著世俗的偏見,他們忍受著姑娘們歧視的目光,我非常榮幸能夠邀請您參加我們的活動!”

奧斯卡只是一個小胖子,他在見到怪獸一樣的大胖子時仍然會感到吃驚。

“尊敬的財政大臣,如果我沒記錯,我應該稱呼您為哥斯拉侯爵大人,對您的邀請我同樣感到榮幸之至。”

“能讓親王殿下有印象我已感到非常成功了。那麼請隨我來,我為您引見一下我的朋友們。”

奧斯卡對這個“胖大人”俱樂部有了一些好奇,劇他所知,好像沒有人會將俱樂部裝飾得像這間房子一樣。這裏過於昏暗,雖然它的大門正對著喧鬧的街市,可是它的內部卻非常安靜,整棟房屋就好象是一個螞蟻洞,外表看似簡單,內裏卻有無數個房間和暗門。

少年和身後的保鏢交換了一下眼色,小親王已經發現一些明顯是陷阱的機關了。

財政大臣走走停停,他為親王介紹著牆壁上的那些畫像,那都是從前俱樂部裏的元老,奧斯卡點了點頭,沒錯!確實都是些胖得離譜的傢伙。

應該是三樓了吧?奧斯卡在迷宮一樣的樓內轉得有些暈旋。

終於財政大臣在一扇門外停了下來,他用手帕擦拭著不斷從頭上滴落的汗水,他邊開門邊向奧斯卡抱歉,他並沒有因為奧斯涅親王沒有成年便對他有所輕視。

奧斯卡進入了這間算是客廳的房間,房間還算寬敞,但在站滿四個大胖子和一個小胖子之後仍顯得有些局促。

“好啦朋友們!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這位尊貴的客人的身份了,但是請允許我再鄭重的介紹一下,這位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安魯元帥的小兒子,皇帝陛下的親侄子。”

三個大胖子向奧斯卡行禮,親王看得出來,最左邊的那個胖子非常不情願,就連他的表情也有些不友善。

“親王殿下,請允許我向您介紹,這位是巴伯亞.笛阿侯爵,這位大人是國務院財政司的司長;這位是帝國的稅務大臣以斐爾.歐文侯爵,他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親家;還有這位,來自突雷斯省的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薩卡艾拉家族的領地內有好幾座很棒的金礦。”

“各位大人午間好,受到哥斯拉侯爵的邀請我來到了這裏。很榮幸認識你們。”奧斯涅親王殿下已經意識到這並是“胖大人”俱樂部的全部會員,而財政大臣介紹他認識的這幾位元“胖大人”也絕對不是那些鬱鬱不得志的傢伙,誰能說操縱泰坦帝國經濟命脈的人是“鬱鬱不得志”呢?

在座的這四位大人確實有能力操縱這個帝國的經濟,也許是光明神的刻意安排,這幾位大人的地位和體重都是那樣有分量。在少年看來,胖子們坐在一塊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受了哪個小娘們的氣,而是為著一份大得嚇人的蛋糕!這塊蛋糕的成份是任何人都會為之動心的,那包括皇帝陛下的私庫、泰坦帝國的國庫、帝國的財政稅收和莫瑞塞特王朝的黃金儲備。

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看中的是這裏的減肥套餐和那些著名的營養專家,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接受了財政大臣的邀請。顯然伯爵夫人不知道奧斯卡現在面對的絕不是那些普通的小場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局面奧斯卡已經感到有些難以把握了。

大小胖子們在一陣客套的寒暄之後都坐了下來。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小奧斯卡,他是所有人中品級最高的貴族,沒有人會在一位親王的面前分什麼主客。

肉山一般的財政大臣坐在了奧斯卡的右手邊,看得出,海怪坐得很吃力,他的肚子在坐下之後變得仿佛被折疊了似的。奧斯卡看著看著就有點忍不住想要勸他躺下來。

稅務大臣坐在了親王的左邊,以斐爾.歐文伯爵對親王殿下非常好奇,他一直都在打量這個小胖子。

國務院財政司司長巴伯亞.笛阿侯爵就是對小親王有點輕視的那位,他坐在離奧斯卡最遠的地方,似乎不願意參加談話。

最矜持的就要數薩卡艾拉家族的李維斯伯爵,他品級低又沒有擔任任何公職,同時又是外省貴族,所以他坐在了靠門的一具沙發上。李維斯是幾位大人中最年輕的一個,他今年只有32歲。但是在奧斯卡看來這並不重要,他和海怪應該是這四人中最難對付的角色,小胖子說不出原因,這只是他出於直覺的判斷。

“請您不要奇怪,這幾位大人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所以沒有為您引見其他那些大人主要是因為他們存在著各種各樣的不良嗜好。我想尊敬的親王殿下您是不會對那些只會幻想又有著諸多變態行徑的人感興趣的。”

奧斯卡馬上就明白了財政大臣話中的意思,看來這間俱樂部確實是有些不尋常,它在秘密的為那些“胖大人”們提供著特殊的服務,那些服務無非就是滿足這些胖子的各種幻想,可能主要就是色情方面。對這樣的傢伙小親王確實不敢領教,從前在多摩爾加他見得多了。

其實小胖子是沒有這方面的見識,這座屋宇完全是按照妓院的格局進行設計的。當然,是那種能夠為大人物提供一切服務的“高級會所”。

奧斯卡明顯感到安妮被騙了。她把自己送進了這樣一個地方,親王相信最遲到今天晚上,他出入胖大人俱樂部的事情便會弄得滿城皆知。

“是的,雖然我們沒有權利批評一個人的興趣愛好,但是作為思維正常的人,我必須承認我們中有些會員的做法實在不值得宣揚。”以斐爾.歐文伯爵接過了財政大臣的話。

“確實是這樣,尊敬的稅務大臣!我在多摩爾加遇到過很多興趣廣泛的傢伙,他們的作為是有些不敢恭維。”奧斯卡淡淡的說到。

“呵呵,您太客氣了,稅務大臣那是在宮廷中的稱呼,在這裏或者是在除去宮廷之外的任何地方,我希望親王殿下能夠直呼我的名字。”

奧斯卡此時已能肯定這些傢伙是有什麼事情要跟他商量,這位以斐爾.歐文伯爵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他的年紀足夠做自己的爺爺,這位胖大人的身份和地位在那明擺著,他沒有任何理由向自己這樣一個有名無實、年紀幼小的親王表現尊敬。

王對以斐爾的恭謹沒有做出什麼表示,他喜歡實實在在的事情,他對這樣一點營養都沒有的談話非常感冒,從前他在與大佬們商議事情時便從沒說過一句廢話。

“各位尊敬的先生,想必你們不會知道我有多忙,我在這裏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想各位大人請我來不會是為了品嘗那些減肥套餐吧?”奧斯卡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胖大人們對情況的考慮似乎有欠周到,顯然他們還沒有打算進入正題。他們互相交換著眼色,雖然奧斯卡不知道那些具體的資訊,可他明白他們是在權衡。

果然,開口的是那位最是謙虛謹慎的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

“殿下,我們的慎重可能讓您不能理解,因為在您看來,我們所遭遇到的事情可能就是一些小事,但是請您相信,這關係到許多人的性命。”

“哦啦!薩卡艾拉伯爵,生命是最寶貴的,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一件小事。但是對於我們來講,胃口也是很重要的,讓我們邊吃邊談好不好?說真的,我的肚子早就空了。”奧斯卡在儘量的爭取主動,他已經掌握了談話的方向和節奏了。

很快就有侍者將食物端了上來,精緻而巨大的餐盤上蓋著橢圓形的銀罩。揭開罩子後便看到了裏面的主菜。那是一隻烤制得鬆軟金黃的乳豬,奧斯卡知道小豬的肚子裏肯定塞著各種菜料,親王有些懷疑這是否是傳聞中的“減肥套餐”。

侍者在大人們的沙發前放下了精緻的小幾,他們為每位大人的盤中都放入了切好的烤肉和一些配菜。

一位侍者將一個精美的玻璃酒瓶展示給親王殿下看,泰坦餐桌上的規矩就是這樣,只有身份最尊貴的人才能決定用哪一種酒。

小親王將入口的葡萄酒放在後嗓壁慢慢的回味,是陳年的惠塞特酒,這種酒的酒精度不是很高,也就是說它雖然珍貴,可是酒的味道並不是很出眾,但是這種酒能夠起到解除疲勞和增進消化的作用。對於吃著油膩食物的大人們來說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此時只能用食不知味來形容,他相信他的朋友們也是這樣。剛才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受到了來自三位大人以眼神投來的警告。他確實有些急噪,雖然對奧斯涅親王的一切都不是很瞭解,但是如果他從那位黑道朋友的口中得知的事情是真實的,那麼現在可能只有這位少年能夠幫他們的忙。薩卡艾拉伯爵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從剛才小親王的表現來看,這個還未成年的少年人已經洞悉了他們的意圖,這說明他的頭腦非常管用,與聰明人打交道一向是省時省力的。

伯爵想到這裏不禁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他實在沒有心思用餐。他真正見識過那些黑暗中人的實力,這個險一定要冒。

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屋裏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門邊垂立聽候使喚的侍者已經知機的退了出去。

“尊敬的親王殿下,我聽說您擁有一枚特殊的紋章,那面紋章不同於任何已知的著名標誌。我想請問,您的這面紋章是確實存在的嗎?”

奧斯卡對這些大臣的動機有了懷疑,他們一定是與黑暗世界產生了一些瓜葛。

“是的,我確實擁有這樣一面紋章,但是出於某種原因我不能向您展示,但我可以告訴您,我的這面紋章上最顯眼的標記是一座天平。”

“殿下,我為我的冒昧向您致以最誠懇的歉意。很顯然,您在您的那個世界所擁有的驕傲不是我們能夠瞭解的。但是您有沒有興趣聽聽我和其他幾位大臣在經濟領域所做的一項大生意呢?”

“您請說,我對這項能夠同時勞動各位大人的生意非常感興趣。”奧斯卡相信那絕對是一件非常大的生意。

薩卡艾拉伯爵繼續說到。

“相信殿下您不會相信,帝國的財政狀況已經與二百年前完全不同了,現在更是在不斷的惡化,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經濟活動普遍的僵化,帝國的臣民已經過上了自給自足的生活,貴族們有領地的收入供養著,而領民則由他們的老爺提供衣食,他們根本就不缺什麼。”

奧斯卡對經濟並不是很瞭解,但是他從黑暗世界學習到了許多別人看不到的知識。他對李維斯做了些補充。

“我想閣下可能沒有提到一個很重要的方面,那就是經濟中心的轉移。我知道這個轉移就是發生在波西斯人封鎖了遠東商路之後,那些來自東方的珍惜商品已經越來越少了。”

聽到親王的話時所有人都點了點頭,確實,泰坦都林作為西大陸經濟貿易中心的地位早已不復存在了。雖然有識之士都清楚這一點,可是大人們對少年也有這樣如他們一般的見識而感到奇怪。

“您說的沒錯。”薩卡艾拉伯爵說得很是感歎。

“經濟的中心已經轉移到那些靠海的國度,就像意利亞、法蘭,還有西邊那個孤懸于大海上的英格斯特,這些國家都通過海上貿易獲得了巨大的利潤。而我們泰坦與大海之間甚至還隔著一個王國。所以,就在不久之前,泰坦也投資了一條海上貿易線路,我們不能看著別人發財而自己坐吃山空。”

奧斯卡微笑了一下,鬼才相信泰坦會投資什麼商路,多半上是這幾位胖大人以帝國的名義私自架設的航線。

儘管少年在心裏嘲笑了一下這些大人的虛偽,但是他不得不佩服大胖子們的魄力,泰坦沒有出海口,在這樣一個內陸國家經營大海上的商務那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和財力啊?

李維斯能夠聽出少年那聲輕笑中的嘲諷,他告誡自己要小心,這個少年非常敏感。

“我與其他的幾位大人在意利亞和法蘭都找到了合適的代理人,他們的港口、海關、還有貨品在內陸的運輸都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但是就是這樣我們仍然遇到了重大的難題。”

奧斯卡已經知道這些大人所遇到的會是怎樣的難題了,很顯然,在意利亞和法蘭夠資格與這樣幾位大人合作的肯定也是一些非同小可的人物,只要他們的商船進入口岸,那麼一切就像李維斯說的那樣——絕對萬無一失,那麼問題只能出在海上,那裏可是誰也管不到的地方。

“你們碰上了海盜對麼?”

大胖子們又一次為小胖子的分析嚇了一跳,但是這次讓這些大人都有些躍躍欲試,親王既然知道海盜的存在,那麼他在他的那個世界必然會與其有一定的聯繫。

是的,我們的商船遇到了海盜。那令我們損失慘重。”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沉重的說到。

“哦啦!閣下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呢?說說你們到底損失了什麼?我對能讓幾位大人用慘重來形容的損失好奇死了!你們平日處理的金幣可都是以百萬計的。”奧斯卡相信他們運輸的貨物絕對有問題。

維斯對此實在有些為難。

“這個……尊敬的親王陛下,你已知道,我們在向您尋求幫助。至於那些貨物,那是不見容於泰坦法典的,請您原諒我,我只能說這些。我還說過,那關係到許多人的生命,確切的說是我的那些盟友的生命。”

奧斯卡將所有的思維全調動起來了,少年喜歡別人考教他的智慧。

“呵呵,閣下這個說法有些不當,泰坦法典管不到大海上的事。你們是在走私對吧?你要是這樣說的話不就好理解的了。”

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在聽到少年的話後艱難的點了點頭,讓一位貴族紳士承認他做了件違法的事情是並不令人感到愉快的。

“那麼好啦,您點頭了,就是說一切都是圍繞著走私展開的。讓我猜猜,想必幾位大人對茶葉、絲綢、瓷器什麼的都不會感興趣的。那雖然都有很大的利潤,可輸送這些商品是合法的。既然是走私,而又帶來讓大人們動心的財富,那麼……”奧斯卡停頓了一下,他看向李維斯的目光中泛著耀眼光芒。

“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我沒記錯的話,財政大臣剛才提到您的家族控制著好幾座金礦。”

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的聲音已有些顫抖。

“是……是的。”

“哦啦!答案有了!我記得法蘭王國和它西南方的西葡斯王國都缺少這種稀有的礦藏,那裏的黃金價格是西大陸最高的。你們在走私黃金對麼?”

這次沒有人敢回答親王的問題了,泰坦在幾個世紀以來一直禁止黃金流失,走私黃金會被抄家滅族!

“哦啦!大人們既然不說話我就當成你們是默認啦!表情放鬆一些,我不會告密的,呵呵,再讓我猜一猜好麼?各位的航線不是才開通不久麼?但是相必已經嘗到甜頭了吧?海上的商人都曾遇到海盜,我想各位不會沒有防備的,一次投入全部身家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那麼就是說幾位大臣應該是把走私黃金的數量控制在可能承受的損失之內的。既然伯爵提到損失已關乎生命,那麼我有理由懷疑,一定是在某個異常重要的環節出了問題,是不是呢?巴伯亞.笛阿侯爵?”

國務院財政司司長巴伯亞.笛阿侯爵已完全收起了輕視,事實上他不過是做做樣子,他現在完全相信那些傳聞了,少年親王的地位和他在黑暗世界中的驕傲都是憑藉自己的實力換來的。

“您為什麼會認為是我呢?”這位侯爵大人終於說話了。

“為什麼不能是您呢?您一直沒有說話,而且臉上儘是一副憤世嫉俗的表情,我完全有理由懷疑您是那個最倒楣的人。”奧斯卡說著就笑了出來。

“哈哈哈!我要向您道歉!真的,請殿下接受我最誠懇的歉意。是的,我就是那個最倒楣的人。這批黃金本來已經從財政大臣的記載中完全消失,可是天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財政司的帳冊上,我不能抱怨我那些下屬的責任心,可是我卻為自己和我的朋友們帶來了災難。”

奧斯卡已經完全清楚發生在交易背後的一切事情了。薩卡艾拉家族沒有私采黃金的膽子,但是財政大臣和國務院財政司的司長卻有能力讓一筆金泰消失,但是很明顯,兩位元主管帝國財政事務的大臣配合得並不默契,他們可能也沒辦法,只要他們各自的機構保持正常運做,那麼像這種互相扯皮的事情就會不斷發生,先代泰坦皇帝建立國務院財政司的目的就是用以牽制財政大臣。

事實證明這種做法確實有一定的好處,就像現在,財政大臣已經丟了的黃金卻出現在國務院財政司的記載中,這完全是兩方互相監督的結果。國庫的黃金數量每月都會向皇帝報備,巴伯亞.笛阿侯爵沒有能力修改國庫的帳冊。現在好了!這批黃金真的丟了,它們成了海盜的戰利品。如果不能填補國庫中的這項空缺,親王相信“胖大人”俱樂部的活動也將壽終正寢。

奧斯卡幾乎瞬間就想通了這件事情的對策,出沒於意利亞和法蘭沿海的海盜幾乎都受到西爾西黑手黨的辟護,那麼黑手黨頭子阿曼紐.貝阿勳爵可以輕易的讓那些海盜吐出這批黃金的七成。當然,這七成中要為貝阿勳爵留下一成,那麼胖大人們只能拿回六成,奧斯卡認為這完全合乎規矩,而且自己已經分文不收了。

小胖子的提議受到大胖子們的一致贊同,他們曾懷疑親王的影響力,可奧斯卡發誓,保證他們會在一個月後見到那批被劫的黃金。這個時間是奧斯卡經過精確計算的。

現在已經是4月中旬,那麼5月初皇帝陛下再次審核國庫時就會發現這件事情。奧斯卡為大人們出了個主意,帝國東疆總督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會以元帥的名義向皇帝陛下和軍部要求緊急加撥一筆軍費。親王還沒想好加撥軍費的藉口,但是他相信他的父親大人會安排得滴水不漏,此時的皇帝應該不會為難公爵,那麼這批軍費就會很快上路,只要這筆與胖子們損失的黃金數目相等的軍費再偷運回國庫,那麼事情就徹底解決了。

大胖子和小胖子都有些歡欣鼓舞,大胖子們已經預見會安然度過這次突來的危機,而小胖子則在慶倖天上掉下來一塊巨大的批薩餅。那筆軍費雖然又運回國庫去了,可是大胖子們發誓會在未來讓安魯家族確確實實的見到那批金子。小胖子可不是紳士,在他身邊經過的老鼠也要留下一撮鬍子。

大胖子們並不在乎分出三成的利潤給小胖子和那位貝阿勳爵,他們看重的是收入的穩定,在海面上,有時海盜的保護要比一個艦隊還管用,他們沒有國籍,他們的勢力遍佈海面。

胖子們談論得很熱烈,但是一個不知趣的侍從卻在這時闖了進來。大人們顯然對這個冒失的侍者非常不滿,但是這個侍者自顧自的對財政大臣耳語了一番,這位大人邊聽邊望向奧斯涅親王。

“好的!先生們,看來今天我們只能談到這裏了。相信大家對結果都非常滿意,那麼親王殿下,請允許我為您帶路。請原諒,尊敬的殿下,這不是我對您下達逐客令,而是一位異常尊貴的小姐想要約會您。相信我殿下,你絕對會不虛此行的,那位小姐是都林最著名的一枝花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8:47

第二集 第四章

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回到了他那間客廳他的朋友們都沒有離開,顯然他們還有事情要商量。

“好啦!終於可以不用擺樣子啦!”阿爾莫多瓦躺在了一張大沙發上沙發隨之發出破碎一般的吱嚓聲。

“難道大家都認為那個暴發戶的提議是合理的麼?我看不出為什麼要分給他一成的利潤,大家應該清楚那個數字難道我們自己不能解決那些虧空麼?根本就沒必要演這樣一場戲。”國務院財政司司長對整個計畫提出了質疑。

其餘的三位大人同時翻了下白眼,他們為擁有這樣愚笨的盟友而感到羞愧。

稅務大臣第一個站出來解釋。

“親愛的巴伯亞難道您還沒有理解咱們與親王殿下合作的意義麼?天啊!海盜的保護,這就是說除了天災便再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威脅到我們的黃金咱們確實能夠依靠自己度過這次難關,但是下次呢?再下次呢?我認為三成利潤的付出是絕對值得的,這位親王確實是比較公平,大家可能注意到了,他提出的是行價,沒有為咱們增加一分錢。”

“天啊!您是要我去相信那些搶劫我們的海盜麼?那個親王和那些罪犯是一路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給咱們帶來更大的麻煩。”巴伯亞.笛阿侯爵並沒有放棄自己的立場。

這次就連阿爾莫多瓦也有些受不了了,巴伯亞想在繼續說下去,但是被他揮手制止了。

“巴伯亞,你是不是在那位國務大臣的身邊呆得太久了?難道昨天皇帝陛下在宮廷中說的那些你都沒聽到?那麼好吧!我再提醒你一次,請您注意,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請您再也不要用罪犯這個詞來形容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他是帝國的親王,是三世陛下的親侄子,是安魯元帥的小兒子,同時,他也是我們的盟友。我希望你能尊敬他,就像您尊重您任何一位朋友一樣。如果您做不到,那麼就會影響親王與我們的良好關係,這樣我們會重新考慮對您的立場的。”

巴伯亞沒有想到財政大臣會這樣不客氣的指責他,他聽得目瞪口呆。

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連忙打起了圓場,他也覺得財政大臣的話有些重了。

“侯爵大人呀!有些觀念確實是要隨著形勢而發生相應的改變的,財政大臣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但是既然您不愛聽,那麼我們不如換個說法,就說我們的利益,能在海上保護船隊安全的除了那些海盜就只有正規的艦隊了,可是這樣一來軍部就會立刻得到消息,您想想,如果皇帝陛下得知有別國的艦隊在保護泰坦商人的船隊時他會怎麼想?請相信我,皇帝會馬上為船隊的所有者安上叛國罪。

而我們的親王陛下,他為我們提供的是一條最保險的服務,而且我們還有更大的買賣需要這條航線。您難道忘記了,我國的軍火要比那些黃金受歡迎得多。而我們只需向親王和他的那些朋友提供三成黃金的交易額,這難道還不劃算麼?到時您會看到金幣像浪潮一樣把您淹沒的。”

巴伯亞雖然對親王很反感,可是他對待錢財和數字還是非常在行的,他知道那確實是一筆龐大的金額。

他很輕易的就接受了薩卡艾拉伯爵的觀點,沒有人會和金幣過不去,巴伯亞甚至已經在考慮將軍火賣給那些海盜會更快捷,這樣就省去那些陸路運輸的費用了。

“還有一件事情也值得我們留意。”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坐直了身子,他的盟友們都露出洗耳恭聽的神色,確實,能讓海怪坐起來說明的事情絕對是大事件。

“皇帝陛下已經在上午發出一封公函,他代表泰坦皇室邀請教宗陛下主持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正式的受封儀式。想來與安魯家族關係密切的拉德里耶六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皇帝的邀請。”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那個小胖子已經是親王了,那只不過是一個儀式。”巴伯亞又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不,巴伯亞,我要說的正好跟你有關係,你應該考慮一下與你們國務院那位首領的關係了。有了皇帝和教宗的支持,羅布斯蒂爾就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我知道他現在仍在調查一些事情,但請相信我,那無濟於事,那只會提前終結他的政治生涯,這樣的話我們也應該有所準備,在適當的時候給他塊磚頭什麼的,這個老傢伙我早就看著彆扭了。”

“可這樣對我們沒有什麼實際的好處啊?”稅務大臣有點疑惑。

“呵呵,以斐爾,這才是我們目前真正該做的,我相信羅布斯蒂爾不會輕易放棄,他一定會跟小親王過不去,這個時候就要讓親王知道咱們與他合作的誠意,真正的盟友是要在朋友有難時不遺餘力的提供幫助的,更何況,我們這次是要砸一隻失勢的落水狗。至於好處,天啊!我們怎麼會得不到好處,想想目前朝廷內有幾個人有資格接任國務大臣這一職位?”

“難道是……”稅務大臣的眼睛亮了起來。

“不要說出來好嗎?這還是沒有根據的事情,但是老頭子一定會利用這次機會的,他也該翻身了不是麼?”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想到那位老朋友不禁笑了出來。

“是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帝國的軍政兩界都會出現很大的變動。我們確實會有機會獲得更大的利益。”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對財政大臣的話深表贊同。

“那麼,我們是不是該說點別的了?”巴伯亞.笛阿侯爵顯然對另外的事情發生了興趣。

“我很好奇,您親自引領小親王去赴那個約會,到底是哪位小姐有資格這樣勞動您?”

“哈哈!您不會相信的,其實我也不相信,我現在更加堅定與奧斯涅親王合作的決心了。哦對不起,那位小姐嚴禁我與任何人提起今天她邀請親王的事情,我不能抗旨啊!我這樣說您明白麼?”

幾個胖子已經明白了,他們都露出深思的表情,他們同時想到了都林最近那些沸反盈天的傳聞,事情不會那麼巧合,看來他們真的該鞏固與親王的合作關係了。

都林的人們都知道,他們擁有一位值得尊敬的公主殿下,他們還記得這位公主曾穿著樸素的衣服在大街上為某地區的災民募捐,他們還記得這位公主曾在都林大學的演講臺上慷慨激昂的痛斥某位貪官,可相比於這些,人們談論最多的還是公主的未來。

皇帝陛下在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十八歲生日酒會上曾經非常隱晦的向公主詢問她未來的打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公主並沒有像從前一樣躲躲閃閃,這次公主回答得很乾脆,她說她會嫁給一位與其相交多年的男士。

這位幸運的男士到底是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公主已經明確表示不願意透露那個幸運兒的身份,這更加鼓舞了人們的好奇心,上至皇帝陛下下至平民百姓,各種各樣的猜測與謠言成了這個春天的主旋律。

皇帝對小女兒的決定感到非常驚訝,從來沒有聽人說過公主打算嫁人。阿爾法三世並不瞭解這個女兒,可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女孩絕對是繼承他皇位的最佳人選。公主在貴族和人民中有著難以想像的號召力,他們不會介意統治他們的是一位女皇。

三世陛下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一個合格的父親首先會得到兒女的尊重和認可,他的女兒顯然瞧不起他。雖然表面上公主從沒有過對他不敬或是任何特別明顯的舉動,但是這位皇帝能夠從女兒那冰冷的眼神中瞭解到許多事情。

女兒的決定讓皇帝一直在頭疼,如果她嫁人,她就徹底喪失了繼承皇位的權利,甚至還要將姓氏中阿爾法這一皇姓去除。皇帝在苦惱,特別是他在回憶起自己妹妹的事情後,他不打算讓自己的獨斷再降臨在女兒的頭上,阿萊尼斯的優秀讓他欣慰,他相信女兒是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決定的,驕傲的公主將來的那位丈夫也一定是一個同樣優秀甚至更加出色的人物。可皇帝仍然不是很甘心,他的兩個兒子都很平庸,只要阿萊尼斯再經過一些訓練,她無疑會比她的兩個兄長高明許多。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望著窗外的景物在向馬車後不斷的倒退,少女的心情正在激蕩,她知道自己是皇室的驕傲,她知道自己在貴族和平民中有著極好的口碑,她知道選擇嫁人會帶來的種種後果,但是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努力的使自己變得優秀的唯一原因就是為了今天,今天的泰坦帝國,就連它的皇帝都要尊重她的決定。

這一切都是那位“相交多年”的朋友的功勞,公主知道如果不是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一席話,天知道她會不會變成一個刁蠻任性、不明事理的人,就像許多思想匱乏、驕傲而無頭腦的公主一樣。

奧斯涅親王一直都在欣賞身邊的這位公主,雖然她身上的那件斗篷讓奧斯卡無緣得知裏面包裹著的身材,但公主的面孔卻無疑是一副極為動人的景致。

小胖子並不知道他已被大胖子們小小的利用了一下,與這些在宮廷和財政領域打滾多年的老狐狸相比,小胖子還是比較欠缺經驗的。

“殿下,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現在小胖子就有些不耐煩了,這位公主把他請上馬車後就再也沒說過話。

公主的馬車很普通,外表看上去更有些髒舊,奧斯卡知道這絕對不是皇家的馬車,女孩很可能是偷跑出來的,可這又不太像,她帶著保鏢,趕車的馬夫是一位聖騎士,不知道暴雪跟那個傢伙相處得怎麼樣?

“啊!對不起,請原諒我,我沒有注意到您在說話。”公主轉向了身邊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少年。

“殿下,您真是……算了!不用介意,我只是很好奇,您為什麼要這樣?我是說,這樣秘密的約會我。”

“您不必稱呼我為殿下,您自己不就是一位殿下麼?您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叫我阿萊尼斯吧!我的小表弟。”

“哦啦!我都已經忘記了,我一直沒把自己和一位親王之間畫上等號,您知道,我在五天前才獲得自由。”

“是的,我還沒有恭喜您。哦,看看我,我都做了些什麼!我應該早點約會您。”

“不,公主……呃……是阿萊尼斯,對,阿萊尼斯,您根本不需要道歉,您出宮一趟應該是很不容易的,為此我還要感謝您呢,對您的邀請我感到非常榮幸。”奧斯卡確實有點榮幸的感覺,他不知道這位公主還記得他。

“哦,對了,您還沒有告訴我咱們這是要去哪?”奧斯卡最後才想到這個問題。

公主看了看窗外,她笑著說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既然您叫我阿萊尼斯,那麼我能不能叫您奧斯卡,父皇就是這樣稱呼您的對麼?”

“當然,我榮幸之至。但您知道這只限於我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在那些外人的面前,我們只能做合乎皇室禮節的事情。”

公主聽到少年的話後有些好笑,她明白少年的意思,小胖子是為了避免她受到一些閒言閒語的騷擾,可他不知道真正能夠帶來麻煩的是另外一句話,什麼叫“兩個人單獨在一起”?他還真是個孩子,難道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和年紀已不允許她單獨跟異性在一起麼?

看來公主並沒有意識到她和親王已經“單獨在一起”了。

“那麼奧斯卡,首先我要說明,我可不是偷跑出來的,你不要害怕我會給你帶來麻煩,事實上我得到了父皇的許可,其次,咱們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

沙巴克莊園的老闆接待過許多位大人物,他的莊園確實就是為這些貴族們開設的。但是今天他遇到的這兩位顯然有些奇怪。那個小胖子的樣貌還算過得去,可他不應該像個鄉巴佬一樣打量他的莊園。那個女孩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少女,他面對她的時候便感到有一種逼人的尊貴氣息撲面而來,他甚至不敢跟少女對視。

這位老闆閱人無數,他知道他迎接的是一位無比尊貴的小姐,這位小姐的舉手投足都仿佛被精確的計算過,那是從小便訓練出的完美的儀態,那不是某個喜歡假正經的女孩能夠裝得出來的。

老闆為什麼會懷疑女孩是在假正經呢?這不能怪他,他的莊園有很多隱秘的房間和暗室,一些正直呆板的貴族曾不止一次向皇帝要求查封這家莊園,因為他們的妻子在這兒與人幽會。是的,確實是幽會,到這裏的男女無論老少,只要他們是連綴而至,那麼最好把他們請到一個幽靜的小房間。當然,有許多人都是事先定好房間然後再在裏面匯合。但是管他們是怎麼約會的呢!他們來到這個莊園絕對不是單單為了品嘗聞名於世的沙巴克咖啡的。

奧斯卡以為他進入了某個大人物的別墅。這個莊園氣派得過分。它的門前有一個小型的廣場,那裏停著許多懸掛著族徽的馬車,並不是所有人來這裏都是為了幽會,大人物們確實喜愛這個幽靜而又服務周到的休閒場所。他們可以在茶室中品茶,還可以與朋友們打牌,還可以到波西斯浴室去放鬆一下。

莊園的主體建築是一座占地廣大的別墅,紅色的磚牆上佈滿翠綠的藤蔓,拱形的門廊兩側各有一處造型典雅的噴泉。噴泉裏的雕像取材自民間傳奇故事,奧斯卡看得出那絕對是名家的手筆。

進入別墅的大門後便是一個巨大的客廳,這裏的設計有點像餐廳,三三兩兩的貴族坐成了一個個小圈子,他們並沒有對新來的兩個陌生人投入關注,能讓他們感興趣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說新冊封的親王殿下,他今天中午去了“胖大人”俱樂部,想到從前這位親王的殘忍,一個貴族已經斷言那個俱樂部的某位姑娘肯定會遭殃。

公主聽到了,她隱約知道“胖大人”俱樂部的一些內幕,但是她對這些人高聲評論一位親王還是感到非常氣憤,這是對皇室的不敬!

小胖子卻沒有什麼感覺,他專心致志的打量著別墅的佈置,對他來說這無疑是一件美事。那新奇而奢華的陳設,還有那些舒適美觀的傢俱都吸引著親王的注意力,這個少年與貴族生活脫離了十年,他對這種高貴的環境充滿好奇。

侍者把少男少女引進了別墅二樓的一間客廳,客廳很大,可陳設明顯變了一個風格,奧斯卡知道這是外國的一種裝飾設計,但是他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麼稱呼。

少年並沒有在公主的面前表現出過多的尊敬,女孩剛才說了,她是阿萊尼斯,而小胖子是奧斯卡。

奧斯卡將自己投進鋪滿地毯和寬大靠墊的帳幕裏,波西斯的暖爐裏正烤著熏香,從房頂直垂下來的紗帳完全遮掩了裏面的風景。

公主在進入房間之後就呆住了,她看著那近乎密封的大帳和愜意的奧斯卡不禁有些猶豫,她聽說過沙巴克的名聲,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進到帳幕裏,天啊!那完全就是一張床!這裏根本就沒有一把椅子。

這與自己想像的不同,在公主的設計中,她應該與少年在一個佈置得精緻小巧的房間品嘗咖啡暢談心事。而現在!那個該死的老闆給了他們這樣一個完全就是……就是……具體是什麼公主也不知道,但是少女的敏感讓她知道,這裏的空氣中彌漫著的味道絕對與純潔毫不相干。

阿萊尼斯還是進去了,難道要出去再換一間?她覺得那將非常丟臉。尊貴的公主在揭開紗帳進入其中的一刹那便產生了一種錯覺,她好象是一位等待寵倖的王妃,現在她的主人就在召喚她,這個想法讓阿萊尼斯莫名的戰慄,與其說是羞澀,更不如稱其為興奮。

奧斯卡也很興奮,他不知道這裏這麼好玩,異國風情的蠱惑,再加上身邊有一位散發著幽香的少女,雖然少女的身份是絕對不容許侵犯的那種,但是奧斯卡仍有些期待,他並不知道公主將他帶來這裏是要做什麼,可是他知道一個尊貴的小姐要進入這樣的房間是需要“獻身”的勇氣的。少年開始懷疑公主的動機,對他來說,這位迷人的公主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少年能夠感到自己的欲望正在不受控制的慢慢張揚。

公主其實是無辜的,要怪就怪這裏的老闆吧!阿萊尼斯雖然對小親王有種特殊的感情,可這絕對不至於讓她獻出完美純潔的身體。公主用自己認為的最合適的姿勢輕靠在地毯上,她還沒有從這是張床的概念中恢復過來,這已是她所能接受的極限!現在的她滿臉通紅,四肢更是在微微顫抖。

奧斯卡與公主的談話便在彼此的漫不經心中進行著,他們誰都沒有用心,他們在各自編織的心事中浮沉。

敲門聲讓兩個人迅速的坐直了身子,出於“好事”被撞破的敏感,少男少女對門外的聲音極為緊張。

開門進來的不是侍者,而是兩位穿著得體的先生,他們沒有經過允許就揭開了帳幕,也許他們是想看看少年在做著的那件“好事”,可是他們馬上就失望了,男孩女孩的衣服都很整齊,而且那位美麗的女孩似乎曾在哪見過。

“閣下一定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我是阿多勒子爵,這位是我的同事科爾男爵,我們來自司法部,受帝國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候爵大人的委託,我們來邀請您到司法部去喝一杯咖啡,請相信,我們司法部的咖啡並不比這裏差。”

奧斯卡沒有任何表示,在行動中他沒有留下任何把柄,他只是覺得那位國務大臣的行動還真迅速。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受到了驚嚇,她對這個不速之客的聲音反感極了。公主站了起來,她的威勢瞬間爆發。

“子爵閣下,在也一位親王說話時並應該使用您那樣的語氣。”公主說話時已隱含怒火。

“尊敬的小姐,恐怕只有您才認為這位先生是一位親王,他還沒正式受封,而且他現在要有麻煩了,那是一件重大的謀殺案!”這位子爵把公主當成了少年勾搭上的某個愛慕虛榮的女孩,這樣的女孩他見得多了。可是面前的這位怎麼這麼眼熟呢?

阿萊尼斯被徹底的激怒了!沒有人能夠這樣對她講話,公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

“那麼就是說親王殿下是罪犯嘍?那麼就是說我的父皇已不再是這個帝國的主人,那麼就是說父皇主持的冊封被當成了一個笑話,那麼就是說父皇門前專門咬人的狗也可以隨意嘲笑他的決定。是這樣麼?子爵閣下。”

看看阿多勒子爵現在的表情是多麼精彩啊!他的臉色在聽到那聲“父皇”以後就變得雪白一片。奧斯卡對這個倒楣的人充滿了同情。

“親王殿下,介意我陪同您去司法部品嘗他們的咖啡麼?”公主轉向了少年。

“我要去鑒定一下,如果那的咖啡一點都不好喝,那麼請您相信我,絕對有人要為此付出代價!”阿萊尼斯說完便越過了已嚇得跪在地上的阿多勒。

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已經知道談話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就算這位親王真的謀殺了65位欽差大臣又能怎樣?動機呢?證據呢?自己是被國務大臣的挑唆和為那些死去的下屬們報仇的心理沖昏了頭腦。那位該死的大臣好象沒提到這樣做的後果。

就在剛才,皇帝的使者沖進了他的辦公室,當著小親王和他的面宣讀了那封措辭極為激烈的信件,羅門特無地自容!他甚至懷疑那是否是那位和藹的陛下的語氣。但是這完全可以理解,皇帝的小女兒和小侄子都被他請來喝咖啡了。皇帝是絕對不會為這件丟臉的事而善罷甘休的,這會成為貴族們的笑柄!天啊!自己都做了什麼?自己為什麼要派個白癡去辦這件事呢?

親王殿下和公主殿下正在司法部那寬大的走廊上散步。親王走在左邊,公主走在右邊,他們分開近兩米。他們時不時的相視笑著,這整件事確實好笑。

奧斯卡在望向公主的時候會發現公主也在看著他,他們不知何時建立了這種默契。公主覺得生活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精彩了!奧斯卡覺得與阿萊尼斯在一起時,時間過得飛快。他第一次對這位比他年長三歲的公主產生了好感。

眼前的境遇讓奧斯卡有些感歎,十年前他就是被押送到這裏,他在這裏被審問,他在這裏被審判。現在他又回來了,走廊上侍立的衛兵向他恭敬的行禮,他的身邊正伴著帝國所有男人的夢想——那位尊貴美麗的公主。

想到那位公主,奧斯卡不禁又笑了起來,他還記得,這裏是他和那位公主第一次正式見面的地方。他將小公主請去做見證人的那次根本就不算。

“公主殿下,有興趣到當初您為我送行時的那間牢房去看看嗎?”

阿萊尼斯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他的父皇居然要她去向那個嚴重的傷害了她的罪犯道歉,儘管她知道事情的起因多半在於她,可是她還是不太情願。

就在司法部那間牢房,她第一次仔細的打量這個小男孩,據說他身上有一半的血脈與自己一樣。此時的小男孩一點都不可怕,他們甚至為這個五歲的男孩帶上了枷鎖。公主為自己的觀察所迷惑,這個就是那個有著魔鬼一般的力量和心腸的孩子麼?

事實讓公主有些吃驚,那個罪犯並沒有對她怎樣,他非常客氣的迎接她。他們同是孩子,公主很快就從驚慌中恢復,她向罪犯坦誠的交代了自己的罪過,並且請求他的原諒。公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自然,她的心情也在說出道歉的話語之後變得平靜。

男孩並沒有為難公主,他知道這個小公主不過是出於嫉妒,出那個壞主意的人已經得到懲罰。男孩用自己那童稚的話語安慰公主。他並不知道那番話給公主帶來了怎樣的震撼和影響。

他說。

“我的母親!曾經和您一樣是一位公主殿下,她溫柔、美麗、尊貴,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但是公主殿下,您和她不一樣,您雖然同樣尊貴,但是您並不知道怎樣獲得尊重。

我的家族的所有成員都非常尊敬我的母親,並不是因為她是我父親的妻子,也不是因為她是莫瑞塞特家的公主,而是因為她處事公平果斷,待人真誠守禮,她不會亂發脾氣,更不會隨意處罰某人,也就是說人們對她的尊重全部來自於對她的人格的讚美。而您,如果將來咱們若是還有機會見面的話,那麼我希望您能夠成為一名受人尊敬受人讚美的公主,就像我的母親那樣。”

阿萊尼斯已經忘記她當初聽到這番話時的心情,時間太久了。但是她沒有忘記小男孩說話時的神態,他是那樣自信,他是那樣從容。

在那之後的公主努力的學習著各種知識,她要像男孩說的那樣,她要做一個受人尊敬愛戴的公主。

公主期待著與小男孩的再次相見,所有人的誇獎都不能打動公主,她最希望誇獎是來自那個小男孩的。自從那次見面之後,公主再也沒有做過噩夢,她幻想著男孩也會在她受到傷害時來搭救她。甚至男孩在她手臂上的抓痕、男孩在她心靈中留下的恐懼,還有那恐懼帶來的無法忍受的尿意都成了公主回憶的主題。公主從沒想過她會在那樣血腥的場景下愛上那個男孩,她只是知道自己在想起那些事時全身都會變得燥熱,她的心情也會為之激蕩。

“阿萊尼斯,記得麼?就是這裏。我在這裏被關了半個月。呵呵,現在我又回來了。”
阿萊尼斯四處看了看,她不知道是不是這間,她已想到了約會男孩的初衷,她希望得到男孩的認可。

“是的!好像是這裏,但是請原諒,我記不清了,可您對我的期望我還記著,一字一句都記得!您看,我現在是否成為了您所說的那樣的公主?”

奧斯卡有點尷尬,他知道他在這裏見過還是小孩子的公主,至於他說過什麼可是徹底忘了。奧斯卡回答得有些心虛,但是他隱約猜到公主是要一個對她的評價。

“啊!恩……是的!您不要懷疑,您絕對是的!哦對了!就像我的母親,您知道,她和您一樣曾是一位美麗、尊貴的公主!但是……嘿嘿!您可沒有她溫柔,剛才您對著那個倒楣鬼發怒的樣子真是……嘿!真是精彩極了!”

天啊!阿萊尼斯聽到奧斯卡的話時已熱淚盈眶,十年的等待!十年的期盼!她終於成為了他期望成為的,溫柔是麼?他覺得她不溫柔是麼?

公主低下了頭,她走到了奧斯卡的面前,奧斯卡想後退,他感到他的小肚腩已經碰到了公主的腹部,就在少年猶豫不絕的時候,他感到一雙滾燙的小手纏住了他的脖子,緊接著他便迷失在一個潮濕溫熱的吻中。

當唇分的時候阿萊尼斯在奧斯卡的耳邊輕輕說到。

“難道我還不夠溫柔?”

奧斯卡的精神還停留在那個吻中,他並不為吻了泰坦帝國最尊貴的小姐而感到驕傲,他只是驚訝於這個吻怎麼會那麼的甜蜜與火熱!少年不停的問著自己,這就結束了?難道這樣就結束了?

公主眨著繁星一般的眼睛望著這個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小胖子,他好像瘦了,但這不重要,她等到了答案。少年猛的擁抱住她,他的吻和女孩想像中的一樣,瘋狂而有力,嬌嫩的公主感到自己的嘴唇受到了火焰的洗禮,阿萊尼斯仔細的分辨著男孩模糊的語音。

奧斯卡說。

“不夠!遠遠不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9:24

第二集 第五章

整整一個星期!人們都在議論那位親王陛下。這位少年親王仿佛有著無窮的魅力,人們聯想到十年前轟動整個泰坦的案件不禁有些懷疑這個孩子是否是惡魔的子孫。

是的,只有惡魔的子孫才會擁有那種恐怖的心腸和惑人的魅力。那位少年只是一個小胖子,可是他在剛剛到達都林一天便成功的迷惑了都林甚至是整個帝國最大的那顆蜜桃。他與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在沙巴克莊園的所作所為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傳遍整個都林。

皇室的緋聞永遠是最受歡迎的題材,更何況這發生在兩個皇室成員之間,而且兩位主人公又是那麼的出名!都林各個階層的人們都興奮的談論著這件事情。

而親王與公主在沙巴克莊園使用過的那間波西斯茶室無疑成了焦點中的焦點!都林幾乎所有的男性都幻想著與美麗尊貴的公主殿下在充滿異國情調的房間內翻雲覆雨的情景,而此時都林最下層那些極為低俗的刊物甚至已經刊出了各種版本的黃色段子。

緋聞帶來的壓力是巨大的,西大陸幾大王國的外交官已經就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的品德問題正式向泰坦皇帝提出了照會,他們需要解釋,為什麼他們看好的公主殿下會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淫娃蕩婦,本來他們都認為這位公主會是他們國家王后的最佳人選。

公主的父親也需要解釋,從前他都是為他那兩個不爭氣的兒子擦屁股,可是他從來不認為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小女兒的身上,她是皇冠上的那顆寶石,她是泰坦最尊貴的那顆明珠!但是現在,做父親的皇帝把頭快想破了!他不知道光明神為什麼要這樣懲罰他。

皇帝知道事情根本無法辯駁,那兩個該死的搜查官暴露了那個小親王和公主的身份。有很多人看到他們從沙巴克走出來。那個同樣該死的司法大臣竟還不知死活的填油加醋,他在事後還跟自己說什麼不知道親王和公主在約會。皇帝詛咒著,這些該死的傢伙都該死,皇帝發誓要為這幾天白掉的頭髮收取些報酬。

這位父親感歎著!他的那個高貴守禮的女兒哪去了?她在宣佈打算在未來嫁人之後沒多久就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外界還不知道呢!司法部的密探向這位陛下回報說曾在一間囚室的外面聽到一些聲音。

這位密探自認為形容得很隱晦,他說那種聲音是女性發出的,很痛苦,可又像是很歡樂。皇帝隨便想了想之後就秘密的處決了這個密探,他形容得是很貼切,但他註定是要被滅口的,他成了緋聞事件的第一個犧牲品。

女兒從司法部回來的時候這位父親就去看望過她,現在想起來皇帝還有些心驚肉跳!安魯家的小子對他的女兒都幹了些什麼?阿萊尼斯雖然換過了衣服整理了發飾,可是她的嘴唇紅腫,在脖頸和鎖骨下方的的雪白肌膚上都留有觸目驚心的吻痕。

皇帝自己經常在女士的身上製造那些小勳章,他無法形容看到這種東西出現在女兒身上時的心情,他已在懷疑女兒是否還是處女。這位至尊像所有的父親一樣,一個壞小子侵犯了他的女兒!他憤怒極了!

三世陛下並沒有被這種憤怒衝昏頭腦,他沒有去找小親王的麻煩,他只是擔心他的女兒,她有必要這麼著急麼?她將自己第一次約會的地點選在了那個專門用於偷情的房間,難道她擔心自己這個西大陸最強大的帝國的公主殿下會嫁不出去?

皇帝承認,如果女兒真是這樣想的話那麼她已經成功了!皇室不會容忍這種程度的緋聞,幾乎所有的貴族甚至還有那些外國佬都在等著看莫瑞塞特皇家的笑話。如果阿萊尼斯不嫁給那個少年,那麼她和皇室就別想再抬起頭來!

這個星期,阿爾法三世大部分時間都是對著妹妹米卡的畫像發呆。他已經知道妹妹的兒子多半就是女兒所說的那個“相交多年”的朋友,不然向來對男人不假辭色的小公主是不會邀請親王的。天啊!自己還答應她了,原本以為她只是去探望一下表弟,誰知道……

算了!皇帝無法責備女兒,他思考之後甚至覺得女兒的選擇是非常高明的,那正符合他對安魯家族的策略,如果這對表兄妹能夠孕育出一個健康的男孩,那麼安魯家族在血緣上將更接近皇室。

皇帝同時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他的妹妹正微笑著注視著他,他不會讓妹妹的悲劇在自己女兒的身上重演,他們要經受一些考驗,至少這對小情人要讓他相信他們確實是相愛的。

光明神讚美愛情!感謝您!看來親王與公主的愛情是不會一帆風順了。這不是童話,童話裏沒有陰謀詭計,也沒有傷人的暗箭。奧斯卡與阿萊尼斯都是站在權利顛峰上的人物,他們的結合會牽動許多人的命運,他們的愛情道路將充滿坎坷。

潘娜洛普大道31號,這些天來這座官邸已徹底的告別了往日的蕭條。通往官邸別墅的甬道兩旁植滿了鮮花,花園的草坪和高高的樹牆都被園丁修剪得極為整齊。官邸的管家親自監工,他看著工匠們將別墅每個角落的雕像和裝飾都打磨得冉冉生輝。工匠為門前的噴泉開掘了新的水源,它噴出的花式水波在陽光下閃耀著動人的漣漪。現在整個官邸看上去已煥發著蓬蓬生機。

同樣充滿生機的還有安魯家的小小姐。薩沙伊像一隻歡快的不知名的小獸,她用靈敏的嗅覺尋找著她的哥哥,她穿著簡潔樸素的衣裙,身上唯一的飾物就是那只蜻蜓。小小姐並不是不喜歡正式的禮服,她這樣打扮的唯一目的就是方便她的奔跑。如果她想念哥哥了,她會在第一時間沖出去。

薩沙已過了聽那些睡前故事的年齡,公爵夫人也已經警告過她不能在哥哥的房間過夜。小小姐雖然有些遺憾,可她還是答應了,她知道清白的含義。可相比于薩沙的謹慎,她的哥哥則明顯過於荒唐。他與帝國的那位公主殿下在沙巴克那樣的地方“公然”幽會,甚至還被司法部請了去!薩沙多少天來的好心情已被流言破壞殆盡。而她的哥哥呢?哥哥把他自己關在書房裏不知在搞些什麼!

薩沙已經不耐煩了,她覺得哥哥不像從前那樣珍視她了,她在闖進書房前已經發誓,如果哥哥是在給那位公主寫情書,那麼她會將那些紙片撕個粉碎。

“哥哥,能不能告訴我你在構思什麼作品,不要回避我,我知道你準備了許多紙張和墨水。”薩沙沖進書房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說的。

奧斯卡對妹妹的到來感到很高興,這頭小獸在外面窺視好幾天了,她忍到現在才闖進來,這說明她的耐心比之從前已有了很大的提高。

“我在寫回憶錄。”雖然奧斯卡回答得非常平靜,可這些天他的心情卻像他的鵝毛筆那樣在猛烈的顫動。

薩沙不相信她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回答,她把哥哥推到了一面鏡子前。

“看看!你看看你自己!我沒記錯的話親王殿下您好像只有15歲,天啊!回憶錄!父親大人那樣年紀的人都還沒有去搬弄那些東西呢!”

“薩沙!你知道嗎?我最近一直到回憶,回憶和你的往事,回憶在司法部的遭遇,回憶在多摩爾加監獄的生活。哦啦!回憶!回憶這個東西真是很奇怪,它有時就像是一杯香醇的美酒,人們仔細品來會嘗到那其中的香甜和甘美;但它有時又像是穿腸毒藥,一不留神飲下那麼一些,你就會感到刻骨的悲哀和傷痛。”奧斯卡提到回憶時的神情是那樣的落寂。

小小姐在聽到了哥哥的話後已想到了許多事情,和自己的那些心事比起來,哥哥在那個恐怖地獄經歷的事情恐怕更加震撼和難以忘記。她的哥哥雖然只有15歲,可她相信他擁有比許多人都豐富的經歷。

薩沙將自己放進哥哥的懷裏,她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的哥哥,一切的話語在說出來時都會變得無比蒼白,哥哥為她的付出不是簡單的幾句話能夠承載的。薩沙忍住了眼中正在澎湃的淚水,她知道哥哥看到她哭時會更傷心,她只能說一些別的事情。

“我……我一直以為你在寫情書。”

奧斯卡托起妹妹的頭,他有些奇怪,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想法?

“哦啦!親愛的薩沙!你是做夢麼?大白天的!我從來沒寫過那種東西,再說,我寫給誰?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薩沙還是有點懷疑。

“難道你沒有對那位公主殿下表示愛慕麼?你們不是在沙巴克莊園親密的約會過麼?”

奧斯卡並不認為自己是愛慕那位公主的,雖然他曾激烈的愛撫了公主的身體,但是少年認為那是他在一個星期都沒接觸女性後的必然反應。他清楚的知道公主對自己有種衝動的感情,可他並不瞭解阿萊尼斯,甚至與她親密的接觸時他們才剛剛認識。小時侯的事情已經被奧斯卡徹底的忽略了。

“哦啦!那位公主麼?我並沒有對她產生那種感情,雖然她確實是非常的美麗動人。但是我很好奇,你怎麼會知道我和那位公主在沙巴克莊園出現過?”

薩沙做了一個暈倒的動作,看來她的傻哥哥還不知道他已經闖禍了。

“天啊!整個都林都知道了,再過些日子整個帝國就都知道了,再過些日子整個西大陸就都知道了!這是皇室的緋聞,緋聞!哥哥,緋聞你懂麼?哦光明神啊!我怎麼會有這樣一個遲鈍的哥哥?任何一位元未婚女性出現在沙巴克莊園都會惹來議論,更何況你約會的是一位公主!”

奧斯卡想不通,他在沙巴克莊園並沒有做什麼,他好像給那位公主殿下添麻煩了,找個機會要向她道歉,雖然是她邀請自己的,可這種事情總是要由男孩子來說。

看來奧斯卡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單純的以為那是貴族們的一個誤會,他覺得皇帝會出面澄清。而在司法部那座監室發生的“意外”應該是沒有人知道的,阿萊尼斯在進去的時候將裏裏外外的護衛全趕了出去。那麼少年沒有理由再為這樣的謠言而操心,他現在已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他的回憶錄上,他寫得很艱苦,雖然他受過西大陸最著名的學者的教育,可他仍感到自己的知識還很貧乏。

少年很快就用一個小獎品將妹妹打發走了,那個小東西應該夠小小姐安靜一陣子。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面前的稿紙上書寫著無數的字句。那包含著奧斯卡十年牢獄生活的全部記憶。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將目光再次投注在他寫在回憶錄卷首的那句話。

“回憶有時就像是晴空中的浮雲,它在人們的心中輕輕飄蕩;有時它又像是暴雨,在狂風的推動下兇猛的拍打心房。”

光明曆776年10月17日,多摩爾加監獄典獄長莫郎左.哈甯中將親自為一個尊貴的犯人辦理了入獄的手續。

這個孩子是奇特的,中將瞭解他犯下的罪行,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少年人能夠做得出的事情,但中將知道,那個孩子確實做了,而且他並不認為自己犯了什麼過錯。

這個孩子對中將有著特殊的意義,孩子的父親已經答應,如果他的兒子能夠得到很好的照顧,那麼典獄長每年便能得到十萬金泰的收入。莫郎左.哈甯中將為此權衡了好久,他在看到那個孩子以後便從心理上接受了那位大人的提議,只不過是為他照看一下小孩兒。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對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不是很理解,他只有五歲,他知道他被審判了,可並不知道為什麼,司法部那些大臣說的話有很多他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也沒有人打算跟他解釋。

孩子發現他被鎖在了一個豎滿鐵條的小房間,他的飲食和床鋪都非常差勁。這個小孩並沒有向門外的守衛抱怨,小奧斯卡並不打算跟那些面目可憎的傢伙們談話,

黑暗,寂寞,孤獨,哪怕是一隻蒼蠅也能令這個小孩子開心好久。直到有一天,他被帶到一個大廳,少年見到了陽光,他還見到了他的安妮阿姨。安妮阿姨在聽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昏了過去。

奧斯卡正在魂遊天外,他的精神狀況很不好,他覺得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在人群中尋找著可愛的妹妹,但是他在反復搜索之後幾次之後終於失望了。妹妹去哪了?她不是沒事了麼?為什麼她不來看望自己?

混混噩噩的少年被送上了囚車,少年沒有注意到這輛馬車是那樣的與眾不同,他小聲的問了一下身旁的一名士兵。

“咱們這是要去哪?回家麼?”

回答他的是關閉的鐵門。

都林距離多摩爾加並不算遙遠,那只是六天的車程。少年走過比這更遠的路,他從家裏來都林還沒有多久,在他的印象中,這條路並是通往故鄉的。

押送犯人的護衛並不多,他們顯然受到了關照,這些人並沒有為難孩子,他們為孩子打開了枷鎖,有時甚至讓這個傳聞中魔鬼的子孫在營地中散步。

奧斯卡知道自己永遠不能回家了,他有點震驚,但是更多的是不解,為什麼那些人能夠剝奪他回家的權利,為什麼他們不讓他去見薩沙,薩沙一定在哭,她一定很傷心。

少年日漸消沉,他已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笑過,當晨霧中出現一座巨大的堡壘時,護衛們告訴他目的地就要到了,這個孩子只是點了點頭,他眼神空洞,近乎沒有光澤。

奧斯卡並沒有被突來的牢獄之災所擊倒,他沉溺於自己的幻想中,既然沒有人能跟自己說話,那麼他就跟自己說話,既然見不到薩沙,那麼他就默默的為妹妹祈禱,妹妹喜歡童話,奧斯卡就在心中編寫著無數個美麗的故事。這是個奇特的孩子,他的堅強和樂觀讓他在失去自由之後仍然保有童心和幻想。

但是很快,童心與幻想都破滅了。奧斯卡聽到了地獄中惡魔的吼聲,在那座黑暗的堡壘中行走是需要無比的勇氣的。

少年已經知道他要在這個地方度過很長的時間,他不能接受,當地獄中最幽深的那扇石門在他面前打開的時候,他終於哭了,他死死的抓住石門不放,他不想進去,那沒有邊際的黑暗會吞噬他的血肉,多少天來的懷疑和不甘都爆發了,他踢打撕咬著敢於靠近他的每一個人。小奧斯卡在心中請求祖先的原諒,安魯家的男人只流血,不流淚。但是男孩感到淚水和恐懼根本就無法克制。

沉重的石門終於在孩子的身後關閉,黑暗向魔獸一樣撲面而來,奧斯卡沒有放棄,他瘋狂的哭喊,他瘋狂的拍打著石門,直到自己筋疲力盡。

水牢又歸於平寂,奧斯卡感到身後有微弱的光亮,他顫顫的回頭,他害怕那是某種凶獸的眼光。

燭火!水牢中竟然有盞燭燈!奧斯卡飛快的奔向光明,它太微弱了!少年害怕它在一瞬間就會消失不見。

少年在燈旁看到了一張小床,那應該是屬於他的,他躺到了床上,他感到異常冰冷,他的身下一片潮濕。少年小心的呵護著燭火,他輕輕的念著母親和妹妹的名字,儘管她們都離開他了,可是他還是希望能從她們的身上得到勇氣。

奧斯卡醒來的時候發現蠟燭仍在燃燒,他知道有人為他換了一根新的,他的床邊擺放著一盤食物。奧斯卡想要洗洗臉,當然,孩子認為如果有些牙粉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一件奇怪的事情吸引了奧斯卡的注意,水牢的門口仍擺放著另一個餐盤,餐盤上空空如也,顯然有人或者是東西把食物都吃掉了。奧斯卡不禁又縮回了自己那微弱的光亮中,他意識到這個牢房裏還有一些東西,他害怕,因為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對光亮照耀不到的地方充滿了恐懼。

水牢暗無天日,奧斯卡不知道他在這度過多長時間了,從最初的恐懼到現在的窮極無聊,少年開始對黑暗中隱藏的那件東西充滿了好奇。他知道牢中有個水池,因為他曾聽到水池在放水,然後過不了多久又會重新注滿,他不只一次想要靠近那個水池,可是他老是覺得水池散發著異常恐怖的氣息,就好象是一種警告,奧斯卡有時覺得再向前走一步便會在那種強大的壓力下窒息。

小胖子並沒有瘦多少,他的食譜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典獄長大人曾向孩子的父親保證過他的健康。但是這個孩子畢竟只有五歲,他的身邊只有一支蠟燭和幾隻大得嚇人的老鼠。他無數次在睡夢中驚醒,他那絕望的哭喊刺激著老鼠一家的耳膜。

奧斯卡又被驚醒了,剛才他夢到和母親在花叢中玩耍,忽然母親便被水仙的枝葉纏住了,母親向他呼救,可是奧斯卡卻覺得自己越跑越遠。他大聲叫喊母親,可母親的面孔最終被花叢吞沒了。

無所謂了!就讓自己被黑暗吞噬吧!奧斯卡下了床,他毅然決然的走向黑暗。

這次奧斯卡沒有遇到任何麻煩,他走到了水池的邊緣,他終於看清了,那壇黑洞洞的死水中交纏著粗大的鐵鏈,這些鐵鏈被緊緊的閉鎖在水池四邊的六塊石柱上。水池的正中心,鐵鏈的交匯處,奧斯卡看到那兒鎖著的是一個人。

同樣,與這個人的交往過程是相當駭人的。奧斯卡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被嚇得高聲尖叫。那個人長髮直垂到腰際,他的下半身都被浸泡在水裏,水池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少年不確定他是死是活。

奧斯卡知道他仍然活著,因為他的餐盤會變成空的。少年對這樣一個神秘非常的罪犯充滿了好奇,他已經嘗試過下水去碰觸他,結果令膽戰心驚的奧斯卡非常滿意,那個傢伙一動沒動,他仿佛就象死過去一樣。

相識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奧斯卡在多次試探以後終於確定“室友”一點危險也沒有,他高興極了!這是個大活人啊!不多見啊!少年終於有了說話的物件,他很有禮貌,他鄭重的介紹自己,並稱呼活死人為先生。“活死人”是奧斯卡給室友起的外號。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儘管活死人從來沒有回應過奧斯卡的話,但是奧斯卡並不在乎,他向身邊唯一的人講述著自己的故事,他的家族,他的母親,他的妹妹,他的房間,他牢房中的那窩老鼠,少年稱他們是“伍德一家”,他以欺負伍德一家為樂。少年還向室友訴說了自己的罪行,少年從不認為他犯罪了,他相信室友一定同意他的看法。

說話太單調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是一個細心的少年,他要守護水牢的士兵代他向典獄長傳話,他需要更多的洗澡水。

典獄長就是這樣,他對少年幾乎是有求必應,他已開始佩服這個孩子,那絕對不是所謂的“少年不識愁滋味”,安魯家這位小公子確實有著同齡人所無法比擬的堅強勇氣。

奧斯卡每週都為室友擦洗身體,他能夠感到室友的體魄非常有力,這個人的身上有著精壯的肌肉和無數道恐怖的傷痕。少年知道擁有這些的一定是強大的騎士,就像他家的那些勇士一樣,他們都是值得自己尊敬的。

少年非常喜歡室友那一頭烏黑的長髮,他不知道世界上有黑得那麼純粹和耀眼的頭髮,可相比于這些,少年最羨慕的是室友的皮膚,那是最美麗的一種顏色,淺淺的黃色就像秋天翻滾著的麥浪,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並沒有破壞皮膚的光澤,奧斯卡已經愛上給室友洗澡這件活動,他一邊洗一邊還哼著母親從前唱給自己聽的兒歌。

日子應該是過得很快的,奧斯卡每天面對室友時都能找到新鮮的話題,而室友的面孔也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奧斯卡覺得室友對自己露過一些十分細小的表情,可他並不十分確定。

有一天他和室友的關係突然發生了本質的變化。奧斯卡對那個想要謀殺自己的傢伙充滿了感激,如果不是他,室友可能永遠都不會搭理自己。

13最近苦惱得很,這個小傢伙不斷的騷擾著自己,他目睹了這個孩子從最開始的淒懼到現在從容歡快的全過程,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孩子的神經,那應該與他的身材一樣肥大,他好像只有五六歲,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竟然在不斷的嘗試接受這樣恐怖的環境,現在他居然在尋找娛樂的開關,13想到這兒不禁有些悲哀,胖小子最大的娛樂無非是“伍德一家”。

他是西大陸最厲害的殺手,他與搭檔從沒失手過,他的刺殺行動甚至被一些國家寫入了正規的史書。雖然那些記載只能描述殺手的一些蛛絲馬跡,但是見過那些敍述的人們都驚訝于殺手的強大和縝密。

13實在不想理會那個小胖子,尤其是這個傻孩子拿自己的小雞雞跟他的做比較,13不得不承認西方人的“傢伙”是比自己這個東方人的大了不少,可他並不能忍受一個小孩兒的嘲笑。

殺手之王一直在為這件事情而惱火,而現在居然有人讓他更加惱火。今天的晚餐遲到了10分鐘。這沒關係,他還不餓,可是進門送飯的那個傢伙實在是蹩腳,他的行為簡直是對殺手這一職業的羞辱。

“請將晚餐放在水池的邊上好麼?我最近身體有些不好,我不想移動。”

奧斯卡吃驚的看著13,他還不相信這是室友的聲音,少年目瞪口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這位眼睛都不曾睜開過的室友竟然開口說話了!

那位衛兵打扮的傢伙有些錯愕,他不知道罪犯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他看到了捆綁著13的鐵鏈,確實,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現在他扮演的是一個送飯的,送到門口和送到人家嘴邊都還不是一樣。

這名衛兵將餐盤放在了水池的邊緣,他的眼睛始終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目標,那個小胖子呆傻的看著這一切。衛兵緩緩的將手移向藏在袖中的匕首,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感到一道烏黑的亮光在眼前一閃而過。

13很久沒有殺人了,他將鐵鏈套上了蹩腳殺手的脖子,他感到對方的脈搏透過鐵鏈傳到了他的手心,他將高大的衛兵拖進了水池,那個傢伙還沒有來得及叫喊便聽到了自己頸骨被絞碎的聲音。

殺手之王很滿意自己給孩子造成的震撼,他的功夫還沒生疏,那條鐵鏈在他的手中近乎無聲無息。

“您能在說點什麼嗎?求求您了!您的聲音非常好聽!”奧斯卡對漂浮在水池中的死人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更在乎那個活的,他想要確認一下,如果室友真的會說話,那麼將來的生活一定會樂趣多多!

13被這個少年驚呆了!他的神經是拿什麼做的?自己在他面前殺了個人,可他連眼都沒眨一下,他甚至只關心自己是否還能講話!殺手之王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的那些事情,他被訓練了很久才習慣了鮮血與死亡,可是這個少年呢?他似乎天生就對這些無動於衷。綜合這些天來自己對他的瞭解和觀察,他甚至比自己更加適合做一名殺手,他擁有無人能比的天賦。

殺手之王與少年的第一次交談便在這時開始了,少年聽從13的話,他將晚餐放在了“伍德一家”的“門口”。“伍德一家”的家長,一隻碩大的老鼠馬上就竄了出來,它只是聞了聞便開始大嚼大咬。

“伍德一家”的其他成員都在擠門口向外張望,它們在家長享用完畢以後才能去品嘗那些美味,可是顯然那位家長的運氣非常不好,它被小胖子陷害了,它像許多在實驗中犧牲的小老鼠一樣,在飽餐一頓之後便痛苦的嘶鳴幾聲,接著它就一命嗚呼。倒楣的“伍德一家”縮在地洞深處瑟瑟發抖。

奧斯卡這時已經全明白了,他委婉的向13致謝,他知道他險些被謀殺,這個孩子的思維在經過自己這個把月來的多番折磨之後,不但沒有變得遲鈍,反而更加細緻。

此時奧斯卡坐在水池邊,他的兩隻小腳歡快的踢打著那池髒水。殺手之王愜意的泡在水池裏,他剛殺過一個人,而小胖子對他非常尊重,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很高興。那個倒楣的蹩腳殺手的屍體就飄在兩人的面前。

一大一小兩個瘋子就是在這樣詭異的場景中開始了他們愉快的交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8:59:53

第二集 第六章

對於奧斯卡來說,13就是一座寶庫,少年隨便挖掘出來的東西都閃耀著奪目的光華。

小胖子每天都要在地上蹲一種奇怪的步法。最開始的時候,他懷疑13有虐待兒童的傾向,他的腿部在長時間的紮馬以後會變得無比僵硬。可是到了後來,少年發現在配合了13教他的那種呼吸方法之後,他的胖身體已變得越來越輕,他可以輕鬆的飛躍三米寬的水池。

對於13來說,奧斯卡無疑是一個非常認真刻苦的好學生,他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支持這個小胖子在虛脫之後仍不倒下。他將訓練的力度逐漸增大到自己小時候的三倍,他知道,少年的身體很脆弱,他的身形也不適合練習東方武術,可是這不要緊,少年就象一頭倔強的驢子,只要他指定一個方向,這個胖小子就會沿著那個方向一直走。

最先倒楣的是水牢的石壁,它曾用自己的堅硬豪不客氣的嘲笑孩子的無力。但是孩子沒有放棄,直拳,簡簡單單的直拳,孩子的拳頭已脫掉了一層皮,但是這個孩子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他仔細的體會著殺手之王的話,他說擊打的不能是石牆的表面,而是石牆的結構,想要破壞一件堅硬的東西其實非常容易,你只要破壞了他的結構就行了。

孩子研究著石牆的結構,他根本看不到什麼結構,他看到的僅僅是石頭。

石牆開始害怕了,這個契而不舍的孩子從來沒有放棄過擊打它,它已經忘記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它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恐懼緣於一次意外,小胖子打出了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拳,石壁第一次感到深入骨髓的疼痛,那種力量透過它堅硬的外殼一直到達它的核心。

奧斯卡清楚的感到了石壁的顫抖,剛才他按照13的教導又換了一種發力的方法,少年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拳頭揮出了一股氣流,他嘗試用這股新生的力量透入石壁的深處,拳頭感到了石頭的反擊,但少年將那種微弱的力量忽略了,儘管那使他的皮肉破綻,可是少年欣喜的發現石壁終於龜裂,他終於達到了13的要求。

在這之後,13仍然讓少年堅持站步法,打石牆,可是他增加了孩子的運動量,而倒楣的自然就是“伍德一家”。13熄滅了黑暗中那唯一的一點光亮,少年便在無邊無際的黑夜裏開始了對“伍德一家”的騷擾。

奧斯卡進行得相當不順利,他根本跟不上老鼠的速度,而有時明明看見了目標,可是目標又巧妙的隱入黑暗,小胖子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伍德一家”對他的恥笑。我們要說這個孩子從來就不曾輕言放棄,他在13的指導下仔細分辨它們發出的聲音,敏感的判斷它們的位置,耐心的等待抓住它們的最佳時機。

孩子又一次成功了,儘管“伍德一家”越來越小心,可它們仍然會在出門時突然被一隻小胖手緊緊的捏住脖子,老鼠們很是恐慌,它們放慢了腳步,隱去了聲息,它們小心的躲閃危險,可是那個胖子近乎無處不在,它們每天都要被胖子抓住四五次。“伍德一家”在商量過後決定向胖子妥協,胖子不是貓,既然他喜歡而自己又沒有什麼生命危險那就讓他抓吧,老鼠們接受了這一事實。

“伍德一家”的合作自然引起了奧斯卡的不滿,他距離13的要求還有一定的差距。小胖子又找到了典獄長莫郎左.哈甯中將,他問中將大人要一隻寵物,但是這只寵物要很兇猛,動作要敏捷,性子也要暴躁,最後還要會抓老鼠。

典獄長大人知道這個孩子好像在進行某種訓練,他花了大價錢購買了一隻山獅,這個傢伙是各種小型動物的天敵,典獄長特別挑選了最桀驁不遜的一隻。他知道這東西不會給孩子帶來多大危險,那個殺手之王自然會照顧一切。

事實與莫郎左想像的有很大的出入,奧斯卡並沒有與13做過多的接觸,西大陸的殺手之王在交代了任務之後就會閉上眼睛,奧斯卡用自己的大腦努力的思索著完成任務的各種可行性。

比方說這只憤怒的山獅,它在進門之後便開始了攻擊。“伍德一家”首先便遭受滅頂之災,它們無疑是最弱小的。然後這頭小獅子就開始打奧斯卡的主意,雖然少年的拳頭讓它的牙齒有些鬆動,但是那並不要緊,它用閃電一般的速度躲避了大部分的攻擊。

奧斯卡對經常給自己造成一些傷口的小獅子並沒有感到憤怒,那只是他訓練的一部分,13說過,訓練中不允許他的情緒出現任何變化,那會降低他的成功率,甚至導致他的失敗。

最後少年還是成功了。小獅子已經放棄了進攻,但是無論它怎樣躲避,少年的拳頭還是會準確的落在它的頭上,它在發現根本不能與之抗衡之後也選擇了妥協,它開始嘗試與小胖子搞好關係。

13對這個學生很滿意,但是他知道這個孩子仍然需要鍛煉,無論是體魄還是心志。他丟給了少年一把匕首,那是從那個蹩腳殺手的身上取下來的,13將它藏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孩子需要精通一種殺人的利器。

奧斯卡在接過了匕首的時候也永遠的記住了殺手之王對他的教導。任何一種兵器都有它運動的軌跡,無論是攻擊的角度還是時機,它的最終目的都是在敵人的身體上留下致命的創傷。所以,制勝的關鍵就是怎樣在敵人的攻擊軌跡之外將自己兵器的軌跡落在敵人的身上。

匕首無疑是攻擊軌跡最簡短的一種兵器,所以掌握它的運用也是最艱難的,如果敵人使用的是長槍或者是長劍,那麼奧斯卡根本就不知道怎樣讓它的軌跡落在對手身上。條件有限,水牢裏有把匕首已經是光明神的恩賜,13不可能從最基礎的兵器開始教起。

13在這時已開始向小胖子灌輸所有關於殺手的知識,這個古老的行當在東方大陸已形成了一套極為完善的理論體系。

小小年紀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並不知道殺人是怎樣一回事情,儘管他差點殺了兩個孩子,可是我們知道,那是打架。一個殺手和一個打手是存在本質區別的,而這個孩子就是在這間陰暗的水牢中得到了養成殺手的最先進的知識。

13的理論來自於東方大陸那個傳承了數百年的殺手組織,這個組織不但培養著大陸上最優秀的殺手,同時,他們也在不斷的探索著新的殺人技術。

為什麼要將殺人稱為一種技術呢?道理很簡單,就是因為沒有人願意被殺,所以殺手在殺人時需要大量的技術支援。

奧斯卡認為創造這一理論的殺手前輩一定是東方大陸一位偉大的哲學家,他對殺手的定義是殺人之手。但這個意義肯定不會是一雙沾染鮮血的手那麼簡單。按照這個東方人的理解,殺人是需要意志、魄力、創意、甚至是藝術的一項系統的、全方位的人類工程,這項工程從人類屹立於世的那天開始便永無完工之日。

殺手這一特殊職業便是隨著這項工程應孕而生的,而且,從它創立的那天開始就奠定了它將長久生存下去的命運。因為這個世界有許多人需要被殺,也因為這個世界有許多人需要殺人。

殺手殺人從不需要理由,這之間只有買方與賣方的關係,一個人的生命能夠用貨幣來衡量麼?答案是肯定的,至少殺手是這樣理解。無論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還是手無寸鐵的阿婆,只要世界上有人給了他們生命以籌碼,那麼殺手就有了殺死他們的必須,所以,僅此而已。

少年逐步學習的技術主要包括四個方面的內容。一、隱藏;二、逃跑;三、角色扮演;四、通訊聯絡。

隱藏,這是一個殺手賴以生存的技術。如果隱藏的不夠巧妙,那麼這個殺手的行動以至他的生命都會受到威脅。這裏說的隱藏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隱藏,也就是說不是披上塊草皮或是把自己埋進土裏那麼簡單。

隱藏的最高概念,那就是將自身的生機包括血脈的流動、呼吸、代謝都要徹底的融入當時當地的環境。所以,隱藏只是一個概念,具體到環境,那就是另外一項技術高深的技術。

逃跑,無論殺手的任務完成與否,在結束行動或是發現事不可為的第一時間,這個殺手所能做的便一定是逃跑。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脫離刺殺現場,只有最終順利的脫出對方的視線,這個殺手的任務才算徹底完成。那麼一旦被對方發現行跡,在這之後的逃亡無疑便會出現許多麻煩甚至是危機。所以逃跑的技術是一個殺手所必須精通的。

逃跑,根據情況不同大致可分為兩種,一是沒有暴露時的逃跑,什麼都不需要,只需要按照事先計畫到達指定地點,當然就算遇到接應的搭檔也不能掉以輕心;二是已暴露時的逃跑,這裏便需要殺手自身過硬的本領了。這主要包括逃跑路線的選擇,以及追兵的擺脫方式,對付獵犬的方式,對付截擊的方式,製作陷阱的方式,還有受傷時的各種處理辦法。

角色扮演!這是小奧斯卡最不理解的一項技術。殺手所要謀殺或暗殺的物件都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世界上的人又都有自己的職業。殺手在潛伏的過程中也會需要融入社會來掩飾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這裏用到最多的便是角色扮演。殺手要扮演一個可以接近目標或是接近目標生活、工作區的這樣一個角色。

一旦對角色的把握出現了一點點偏差,那麼這個殺手的身份或目的就有被發現的危險,所以角色扮演事實上便是隱藏的一種變相技術,只是它太過專業和重要。

通訊聯絡,奧斯卡雖然第一次接觸到13仔細傳授的手語,但是他對殺手之王提到的那些遠距離通訊手段卻表現出了更大的熱情,他已經在幻想飼養幾隻信鴿或是13提到的那種體形小巧而飛行能力超強的鷂鷹。

在清冷黑暗的水牢,少年根本沒有機會檢驗哪怕是稍微的實踐一下自己所學到的知識,甚至連那把匕首也顯得有些多餘。

奧斯卡的頭腦是非常出色的,他領悟到能夠使用匕首擊殺目標的殺手無疑是最高明的,因為匕首的攻擊軌跡決定了殺手一定要與目標非常的接近,只有最高明的殺手才會出現在目標的面前而對方仍然毫無所知。作為一個僅僅只是瞭解一些理論的初學者,少年不可能無驚無險的靠近目標。

少年同樣瞭解到作為一個極其成功的殺手,13的驕傲不是刺殺了那些大人物,而是他現在仍然好好的活著。在反復的揣摩中他始終緊記著13的話,什麼對一個殺手最重要?不是對目標的終結,而是在行動中保住自己的生命。

犧牲是安魯家族的一貫信仰,小胖子也從血脈中繼承了這種觀念,所以他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消化了這個殺手之王提出的關於保命的概念。是的,生命是最寶貴的,一個殺手的行動要以保住自身的性命為大前提。殺手與死士不同,殺手殺人是用智慧去拼,而死士殺人是用生命去換。小胖子從來沒想過要做什麼死士。

13不可避免的成為了奧斯卡唯一的陪訓對象,這個小胖子瘋狂的刺殺他,雖然這是13自己要求的,可是他對少年的投入仍然感到吃驚。

少年最初的舉動是非常笨拙的。當然,那是看在殺手之王的眼中,他的呼吸太粗糙,他的動作太緩慢,他的匕首根本沒有威脅,儘管他弄出的聲音已很微弱,但是那仍然太吵。這種程度的刺殺根本就不值得13去留意,但是他仍然耐心的訓練著這個小胖子。對他來說,能夠在這樣的年紀看見一個孩子的成長是非常值得欣慰的。

奧斯卡在訓練中越來越熟練的運用了13交給他的那些理論,而從前一知半解的知識也在實踐中得到了融會貫通。可是很不幸,他面對的是殺手中的王者,少年精心策劃的無數次刺殺都以失敗告終,但是少年從沒放棄,他最好的戰績是斬斷了殺手之王的半截黑髮。

13對此很滿意,他從不認為西大陸的武者能夠在一對一的情況下碰觸到他,而這樣唯一的一個也是自己訓練出來的。13感到非常自豪,這個孩子僅僅只有七歲多一點,他取得的成績根本無法想像。

殺手之王的被捕是二十五位聖騎士的集體功勞,13幹掉了其中的十四位,傷了剩餘的全部。可是現在,一個七歲的孩子在一次暗殺當中僅用一把匕首就差點削下了殺手之王的腦袋,這恐怕沒有人會相信,但是事實的確是這樣。

時間就在少年和殺手之王的攻防間飛速的溜走,當奧斯卡被告知將要搬離水牢的時候,13決定要教會少年最後一件事。

奧斯卡非常不理解13的決定,他的這位老師看上了他的寵物,殺手之王想要那只山獅的皮。少年曾經試圖說服13用其他的皮毛來代替,可是他的老師確定只要他寵物身上的那件。

小奧斯卡陷入了掙扎,他給獅子起名叫安魯斯特,他和它已成為非常要好的朋友,少年的匕首無法指向他的玩伴。

最終,少年在13的壓力下妥協了,他持著匕首顫顫巍巍的走向睡夢中的安魯斯特,他本想給朋友一個痛快,可是那一刀卻在最關鍵的時刻偏離了要害,被鮮血和疼痛驚醒的安魯斯特失去了理智,它不理解朋友為什麼要這樣對它,它本能的反擊給奧斯卡帶來了大面積的傷害,直到它就快要咬住少年的咽喉時,小男孩才將匕首刺入了它的心臟。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放下了手中的鵝毛筆,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他的大腦被一種莫名的情感所淤塞,現在他需要休息一下。

少年親王在見到一室的陽光時不禁有些恍惚,他的精神仍在黑暗中徘徊。與殺手之王的交往是少年最珍視的一段記憶,現在親王殿下雖已完成了文字部分的表述,可是它的意義卻是殿下永遠都琢磨不透的。

花園中的侍女親切的跟小親王打著招呼,她們在逗弄一隻不知從哪里闖進官邸的肥貓,這只毛茸茸的大花貓並不怕生,它愜意的享受著女孩們的撫摩和她們送上來的精緻美食。

親王想到了他的安魯斯特,那只大貓也曾是這樣一副表情,可是它臨死前的眼神卻總是出現在這位殿下的腦海中。13最後的教育是成功的,少年恐怕至死都不會忘記殺手之王的話。

“如果你不想經受那種背叛和那種絕望,那麼就不要將信任輕易的送給別人。”

侍女們發出了歡快的笑聲,奧斯卡覺得那非常刺耳。花園中的景物是那樣的精緻,它們幾乎都沐浴在陽光之中,光亮引起了奧斯卡的反感,他突然感到自己跟這個充滿光明的世界格格不入。

親王回到了自己的書房,當他打開記憶的大門時,黑暗就像洪水一般沖毀了光明的堤壩,少年感到那種力量將自己完全的分裂,他甚至看到小胖子的手中提著的竟是自己的頭顱。

少年急切的書寫著所有的回憶,他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這確實不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做的事。少年打發埃勃男爵為他推掉了所有的社交活動,親王知道現在的自己並不適合出現在那種熱鬧的場合,他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在那些寫滿記憶的紙張上,我們時刻都能聽到少年那瘋狂的咆哮。

冬天的多摩爾加有著四季中最為分明的顏色,一場大雪便讓這座監獄之城披上了素白的外衣。人們不會被這層外衣所迷惑,每一個聽說過這裏的人都清楚,監獄裏關押的都是嚴重的褻瀆了光明神的重刑犯,他們是一群被惡魔迷惑的鬼怪。

多摩爾加監獄占地廣大,它擁有一座主堡和兩座副堡,在這之外,它還有一大片木頭和土磚搭建的棚戶,那些低矮的小房子根本就不能稱其為監獄,它們錯亂的排列在一起時更像是某座城市的貧民窟。

泰坦法典的嚴苟造就了苦役營中的慘像,這些住在棚戶中的人們都是遠處堡壘中關押著的罪犯的家人。連坐就是這樣一個令人恐怖的制度,只要你的犯了重罪,那麼你的所有家人都要跟著倒楣。這樣即能震懾那些想要幹些不法勾當的傢伙,也能阻止犯人們在獄中時刻準備的逃脫。對於敢於越獄的罪犯,多摩爾加的規矩是在這個傢伙的面前將所有與他有關係的人一一屠戮,然後再將其重新關進大牢。

無論你是貴族還是平民,無論你是商人還是腳夫,只要你進入了多摩爾加,那麼尊嚴就已離你遠去,你只能用所有的資本去換取那異常艱難的生存。

苦役營每天都在死人,這裏的囚徒在護衛和那些監工的眼中連蛆蟲都不如。光明神將一座儲量豐富的煤礦放在多摩爾加的意義就在於對這些罪人進行懲罰。現實世界中的一切罪惡都將受到審判,可是在這裏,在多摩爾加的苦役營裏,殺戮是合法的,其實也可以說成是沒有人在意你的死活。

挖礦自然是男人們的事情,所有的男人都要參加勞動。苦役營不贍養老人,也不負責教育兒童,所有的男人都被分配了號碼,所有的號碼都被分配了工作。工作繁重麼?開玩笑!怎麼會有人打聽這個!中將大人只在乎完成的數字,他和他的部署從來沒有計算過類似工作量這樣的可笑問題,那是犯人們自己的事情。在苦役營,只有死人才可以停止工作。

落難的女人永遠與倒楣脫不了干係。在多摩爾加,她們的悲慘境遇是無法想像的,為了一塊能夠禦寒的冬衣,婦女們就可以出賣肉體;為了一塊能夠裹腹的麵包,她們可以用自己還未成年的女兒來換取。貞操?開玩笑!在生命與貞操之間你會怎樣選擇?選擇貞操?呵呵!不要以為自己是好樣的,多摩爾加的男人會讓你同時失去這兩樣東西。

典獄長十分清楚他的監獄的狀況,他不願意改變什麼,而且也沒什麼好改變的,多摩爾加一直是這個樣子,儘管中將大人在看到下體開裂血灑遍地的幼女時會絞死那個犯了錯誤的士兵,可是這件事情僅僅是個意外,他相信他的士兵並不是一群壞坯子。

真正的壞坯子是司法部那些所謂的密探,中將大人對這群把他的監獄搞得烏煙瘴氣的惡棍充滿了鄙視,中將懷疑那些傢伙本來就是罪犯,不然他們不會懂得那麼多惡毒的招數。

這些密探是多摩爾加真正的主宰者,他們雖然歸屬不同的首領管轄,可是他們分享著多摩爾加的一切,女人、財物、食品、煙酒,他們過著和自由世界差不多的生活,而且他們覺得這樣更加精彩和刺激。

他們想盡辦法利用手頭上的犯人取樂。“死亡拳賽”。“初夜大會”,對這些娛樂項目他們既有創新又有繼承。他們知道每個罪犯都對他們恨之入骨,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像往常一樣吃著來自罪犯的賄賂,他們像往常一樣淫辱罪犯的妻女。他們說,這並不能怪他們,要怪就只能怪這裏是該死的多摩爾加。

該死的多摩爾加!平民在這裏根本沒有任何活路,而貴族也同樣在苟延殘喘。他們的區域就處在苦役營和婦女營的中間,兩邊的慘呼讓曾經高貴無比的貴族們無所適從,雖然他們不缺衣物也不缺食品,可是恐懼的煎熬時刻折磨著他們的神經,他們不知道那些惡棍會不會闖進他們的囚室。

答案是肯定的。密探絕對不會放過這些貴族,他們無疑是最有油水的一群人,這些貪得無厭的惡棍會掏空你的收藏起來的錢財,在這之後便要看你家的夫人和小姐是否中他們的意了。放心!大膽的勒索吧!大膽的強姦吧!歷史上被關進多摩爾加的貴族從沒出現過翻身的紀錄。這是絕望的土地,這是光明的死角。

奧斯卡剝下了安魯斯特的皮,他強忍著身上的傷痛,少年將血淋淋的獸皮交給了他的導師。13看著沉默的少年不禁搖頭苦笑,當年他的老師讓他殺死的也是自己的朋友,可那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兩樣能比麼?13注意到少年的眼光已變得模糊而深邃,他知道那和自己從前所達到的效果是一樣的。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在第二天就搬出了水牢,他始終沒有與13說話,而13也在教導他一番之後就閉上了眼睛。少年在離開這個自己生活了一年半的水牢時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看,他看見殺手之王慢慢隱沒於黑暗之中,13,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奧斯卡看到了陽光,也看到了安妮,他從殺手之王那裏學會了如何控制感情的流露。他任由安妮撫摸他的臉頰,安妮的淚水落個不停,伯爵夫人已經儘量控制自己不要哭出聲音,她以為小少爺已有些呆傻了,她抱著孩子不住顫抖。

奧斯卡用了很長時間才讓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相信自己的腦袋並沒有壞掉,安妮為此還打開了一瓶香濱,少年也嘗了一些,他為自己第一次喝酒慶祝的竟是這樣的事情而耿耿於懷。

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無疑是一個偉大的女性,沒有人願意進入多摩爾加去陪伴一個犯人,雖然曾經有許多無比忠誠的侍從都跟隨那些落難的貴族進入了多摩爾加,但他們的下場也都是無一例外的淒慘。

安東妮根本沒有理會那些可能存在的危險,她將公主的小兒子獨自放在多摩爾加已經一年半了,這顯然是她所能承受的極限。她曾經在瀕危的公主面前用對光明神最崇敬的語言發誓,她要照顧這個孩子直到自己生命的終點。

伯爵夫人在進入監獄時曾敏銳的察覺到許多雙不懷好意的目光。雖然她知道真正的危險已經降臨在她和少年的頭上,但她並沒有在意,她相信光明神,這位偉大的神明絕對不會拋棄一個孩子。

莫郎左.哈甯中將大人在孩子離開水牢的時候並沒有作什麼表示,他已經被一些大人物嚴正的警告過了,那個孩子是必須死的,來自都林的信使很委婉的表示如果中將的立場不堅定,那麼這位伯爵同樣會面臨非常危險的局面。

儘管中將並不敢當面違抗大人物們的指示,但是這位典獄長卻在背後動了許多心思,他清楚那些大人根本不會把他怎麼樣,實際也不能把他怎樣,他和他的師團都屬於帝國軍部的管轄,軍部從來不會看那些主持政務的傢伙們的臉色,軍人對政客的反感可不是源起自一天兩天的事情。

這位帝國近衛軍的中將師長極為信任少年犯的父親,這種信任不是來自于孩子父親的軍銜,而是出於一名軍人對另一名軍人的尊敬。安魯家族的公爵、水仙騎士的統帥,泰坦帝國所有軍人都曾做過在這名元帥的徽下報國揚名的美夢。

相比于國務大臣膝下的那只可憐蟲,多摩爾加監獄的護衛兵們更同情元帥的小兒子,他們私底下經常談論小囚徒曾經犯下的罪行,他們都認為這個孩子在某些方面是足以媲美征戰沙場的“安魯之虎”的。

他們還知道司法部的密探已經頒佈了殺死孩子的懸賞令,但是作為一名軍人,他們無疑會遵從自己將軍的命令,中將大人命令他們保持警惕,監獄是他們的,而不是司法部召集的那些流氓們的。軍人們都認為這是他們的中將大人發出的少數幾個正確命令之一。

就象軍人們以為的那樣,泰坦帝國近衛軍多摩爾加守備師的莫郎左.哈甯中將作出了在他一生中被證明是最正確的一個決定——他要保護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元帥的賄賂雖然誘人,但是中將大人以為光明神雖然有權利剝奪一個罪犯的生命,但是那並不應將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也包括在內。

莫郎左.哈甯伯爵為著自己這個決定思索了好久,他打算還是用老辦法。水牢中那具出現得莫名其妙的屍體已經證明了這種方法的正確性,只有將孩子和那些強大得變態的傢伙們放在一處,才能保證他的生命不受侵害。

奧斯卡與他的安東妮阿姨並沒有團聚,他們只是匆匆的見了一面。在典獄長的親自押送下,他被鎖進了位於監獄內堡頂層的一座囚室,據說那裏關押著一位將軍。一位異常強大的波西斯將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00:28

第二集 第七章

黃昏當一輪塗抹著豔麗的大紅色的落日沉入西方的時候,都林城點亮了它的燈火。這些帶著黃暈的光輝靜靜的閃爍它們都似乎在訴說著一個個奇妙的故事,從貴族寬敞奢華的客廳到平民們拘謹簡樸的餐桌每一個角落都有它們在散發著光和熱。

城市已告別了白晝的喧囂,就連路邊的乞丐也停止了本無休止的乞討他們聚在巢穴的各個陰暗的角落,厚顏無恥的交流著行乞的心得。

泰坦偉大的貴族老爺們雖然將貧困和勞苦沒有道理的加在了下層人民的身上可是光明神卻給予了大眾最偉大的精神,他們開朗,他們樂觀,他們雖然被生活的重擔蹂躪得近於麻木,可是他們仍然保有自己的微小的快樂。

雖然這些快樂無非就是跳舞、看戲劇、喝甜酒,可是你期望這些隨時都準備失業的市民有更加高尚的追求麼?他們覺得向國王的塑像吐口水就是一種高尚的行為,可司法部的衛兵和搜查官們卻都不這樣認為。這些手裏拿著粗木棍的瘋狗到處咬人,都林城所有的平民都曾聽過木棍在頭上呼嘯而過時帶起的風聲。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並不是第一次上街了,這些天來,他每在用過晚餐後便會叫上自己心愛的妹妹,並帶上昏昏欲睡的保鏢去夜遊帝國首都。

寫作耗費了親王殿下大部分的精力,他往往是懶懶的靠在租來的馬車裏享受小小姐手法細膩的按摩。

那架出租馬車已經引起司法部護衛隊的懷疑了,它總會在都林城的街道上行走到深夜才會折返,一些密探曾經試圖跟蹤,可是他們很快就得到了來自上司的警告,那架馬車是絕對不能招惹的,那包括馬車的零部件、拉車的馬、趕車的人,和車廂裏面坐著的那些。

薩沙有些懷疑自己的感覺,她覺得“冰熊”哥哥在吃過晚餐之後便將大腦全部用於消化了。雖然她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處在這樣一種狀態,可她能夠從哥哥的眼神中讀出血腥與淒涼。

只有荒原困獸才會擁有這兩樣毫不相干的感情,這樣的凶獸不是在血腥中瘋狂,就是在荒涼中滅亡。

此時的奧斯卡確實是異常危險的!暴雪能夠感到少年有意無意間散發出的殺氣,他也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狀況,他同樣不瞭解少年親王的心境,他不知何時開始變得有些害怕這個小胖子。

保爾的害怕是不能稱之為恐懼的,作為殺手之王,他早就沒有了這種情操,保爾覺得那只是一隻雄獅在面對一頭憤怒的犀牛時所能做出的本能反應,與其說是害怕,我們更應該稱其為退讓。

是的,任何觸逆奧斯卡的人和事都會被他毫不留情的毀滅,他沉醉在多摩爾加的氣息之中,他覺得周圍的人群全都是罪犯,他看著他們受煎熬,他看著他們被壓迫,等到適當的時候,奧斯卡會帶領他們起身反抗,奧斯卡已經嗅到從都林地層深處慢慢蒸發出來的血腥味,憑藉著野獸一般的本能,他知道這個外表繁華富庶的大都市並不是真的那麼光鮮亮麗,他知道正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試圖搖撼甚至是摧毀這座巨大的城市。

親王雖然滿腦子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思想,可是他對外界的一些刺激仍然是有反應的。司法部的護衛們在搜刮著躺倒路邊的流浪者的屍體,還未成人的幼女擺出各種可笑的姿勢勾引著路人,流氓在鬥毆,婦人們在爭吵,貴族們在燈紅酒綠的旅館和沙龍中穿梭。少年親王已經失去了對這個龐大的城市的美好印象,現在的首都更像是一個垃圾集散地。

奧斯卡挽住了妹妹的手臂,他的聲音聽上去顯得非常疲憊。

“薩沙,咱們回去,咱們回家去。”

七歲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有了新家,那個家處在多摩爾加監獄防守最嚴密的內堡頂層。鎖住奧斯卡的鐵門看起來要比水牢裏那座石門輕便許多,但這不要緊,少年已經習慣了牢獄生活,他有許多的事情要做,13為他佈置了許多功課。

這座監牢的主人又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傢伙,奧斯卡在家鄉見到過許多從戰場上掠來的奴隸,這個傢伙的面孔跟他們很相似,根植安魯的種族仇恨令奧斯卡對他有些顧忌,這個少年按照13的教導對他進行刺殺,可是這個所謂的將軍明顯是一個怪物,奧斯卡發現他總是在自己的攻擊軌跡之外,少年從來沒有成功的與他接近。

渥薩卡.穆罕目德對這個小傢伙是有些好感的,原因來自于這個孩子的父親,他答應照顧孩子的條件就是在他牢房中佈置一個小型的神龕,他知道安魯家族會有辦法弄到的。

公爵答應了這個要求,只要小兒子能夠獲得安全,這位大人是不惜花費任何代價的。

在光明神羽翼下的泰坦是不可能允許真神的存在的,渥薩卡.穆罕目德將軍的神龕足以引發一場地震,光明教會的裁決議院會將所有與它有關的人通通燒死。

這位將軍從未參加過對針對安魯家族的戰役,他領導的軍隊一直在與東方王朝的守邊部隊周旋,直到他被人陷害,他不知道為什麼真神的腳下會存在那樣卑劣的一群人,他們已經忘記真神給予他們的榮耀和地位,他們只知道搜刮土地、錢財和美女。

將軍在意識到自己被國家的當權者徹底的出賣時就已決定要在真神的面前提出控訴,真神會永遠指引著他和他的民族,最終他們會將人間的邪佞全部剷除。

奧斯卡與將軍相處一些日子之後就停止了刺殺,因為將軍有些害怕了,他吃不好,睡不好,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防這個小胖子。他有些奇怪,一個孩子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的殺人伎倆?

將軍決定需要用一些事情來轉移孩子的注意力,不能再讓小胖子利用自己開展減肥計畫。渥薩卡讓少年向典獄長轉達了他的一些要求,最後他得到了一塊木料,他用少年的匕首將木頭雕刻成一把木刀,確切點說是一把常見的波西斯彎刀。

將軍在拿起刀的瞬間便像換了個人一樣,奧斯卡根本抵擋不住那種火山噴發一般的氣勢。這種氣勢將這個看的有些入迷的少年掀了個跟頭。

渥薩卡確實是興奮的,他已被監禁了九年,三千多個日日夜夜他一直都渴望能夠再一次拿起從前的武器,現在他有了,雖然只是一把木刀,可是他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這把木刀甚至已開始閃爍類似金屬一般的寒光。

將軍的木刀在飛舞,整個監室都響起了冷風的嘶吼。

奧斯卡看得目瞪口呆,他已經知道這位新室友是非常不好惹的,可是他直到這一刻才明白強大的真正含義,舞刀的將軍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彎刀可以撕裂一切阻擋它運動的東西。

在接下來的日子,奧斯卡每天都要欣賞一次將軍的刀舞,彎刀那種完美的軌跡讓少年看得如醉如癡,他的心中開始有種聲音在不斷的呼喚,他知道那是在催促他拿起那把刀。

將軍的囚室很寬敞,將軍每天都會把它打掃一次,它甚至還擁有一扇向陽的鐵窗。清晨,陽光和鳥兒都會落在這扇長寬僅為四十釐米的小窗上。少年在每次用餐的時候都會用一些食物來逗弄那些小鳥,這並不是什麼孩子心性,而是少年希望自己不會被莫名其妙的東西毒死,所以小鳥成為最佳的實驗品,少年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殺手理論中有許多是只有用生命才能檢驗出的真理。

渥薩卡.穆罕目德是一個標準的軍人,雖然波西斯騎兵並沒有很精確的建制,但是這並不妨礙戰士們的成長。渥薩卡在馬背上出生,在軍隊中長大,在戰場上苦練刀術,在生死間感受生命,這一切都造就了他那鋼鐵一般的品格。

除了偉大的真神,恐怕任何人都無法安撫戰士的心靈,渥薩卡.穆罕目德將他的忠誠和熱血全部獻給了這位元神靈,他曾在被捕之後的一個晚上企求真神的原諒,因為他要結束自己的生命,本來這是真神才擁有的權利。

我們知道這位將軍並沒有死,他甚至還過得很好,這並不應該是一個波西斯將領的作為,他們通常會選擇與敵人同歸於盡。將軍為什麼沒有選擇自盡,這一直都是大陸歷史學家爭論不停的問題,這位將軍回憶錄中僅對他此做出過一句解釋。

“真神賜我未知,我相信。”這句話無疑就是在搗亂,如果他不這樣說,恐怕也不會引起後世的爭論。

渥薩卡.穆罕目德在獄中的生活像身處戰場時那樣精確,他會在每天的同一時間起床,在每天的同一時間弄醒小胖子,在每天的同一時間做禮拜,在每天的同一時間進餐,在每天的同一時間用彎刀對付自己假想中的敵人。在每天中其他的時間,將軍會坐在監獄的一角虔誠的頌經。

將軍的泰坦話並不是很流利,但奧斯卡對語法和句勢也不怎麼熟悉,他在獄中沒有接受文化教育的機會,而他的兩任室友偏偏又是十足的文盲,所以他只能任由自己胡亂的譴詞造句。

將軍對這個少年很感興趣,他不知道小胖子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訓練方法是誰教的,但是作為一個嚴格的軍人和波西斯最高段的黑刀武士,他承認,那種方法無疑能夠鍛煉出一個強大的戰士。

少年對將軍有些抱怨,他在天不亮的時候就會把自己從床上踢下來,可是少年又發自內心的尊敬穆罕目德將軍。將軍的嚴于律己,將軍的準確和堅定,甚至將軍在對待那座恐怖的神像時的虔心,這些都對少年的心靈與生活產生了莫大的影響。他在五六歲時向13學習了殺手的技術,而他在七歲時便開始向這位異族將軍學習軍人的風範,這個小胖子的好學決定了他未來的發展。

潘娜洛普大道31號後園外的小門,親王殿下扶著妹妹回到了家,他非常喜歡這個行館的花園,這裏有高大的樹牆和遍地的鮮花綠草。他那可愛的妹妹會攙著他的手在樹叢裏撒嬌,這時他會將園中最美麗的鮮花採摘下來,然後像一個騎士那樣把花束獻給他的小天使。

同過去幾天一樣,哥哥和妹妹在花園中吻別,妹妹回到了官邸中的臥室,而哥哥則去了自己的小別墅。本來這座樣式新穎的小樓是提克表哥自逃腰包建起來的,可是很不幸,它在一次牌局中被充為籌碼,奧斯卡根本沒有動用多少腦筋就贏得了它。

毒醫帕爾斯,哦對了,現在他是醫師派克。派克醫師正在等待小主人的召見,這是從多摩爾加帶出來的規矩,天平大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召集他的盟友和部下們見見面,大家可以通報一下情況,也可以聊天打牌互相吹捧什麼的。

奧斯卡將醫師召進了小書房,這裏有親王殿下那具心愛的躺椅,胖子最近已經習慣了馬車的顛簸,可是習慣和享受還是存在好大一段距離的。

少年幾乎是在瞬間便在躺椅上找到了最舒服的臥姿,他懶洋洋的眯起了眼睛,手上玩弄著一隻巨大的雪茄,一切都像在多摩爾加一樣。

“最近過得怎麼樣?”少年話語中流露出的冰冷與他臉上那副愜意的表情極不相稱。

“托您的福,這幾天的生活完全可以用幸福來形容,我在做一些實驗,還在教導芬拉爾小姐,一切都很好,真的。”帕爾斯回答得很小心,他知道少年最近的火氣比較旺盛,他不會有興趣跟自己胡扯。

“哦,這樣就好,那位芬拉爾小姐沒有給你惹什麼麻煩吧?”奧斯卡對卡奇大叔用生命拯救的女兒還有些印象,那是個模樣和氣質都還過得去的姑娘。

奧斯卡提到了自己的學生,帕爾斯感到很驕傲,那位芬拉爾小姐的心腸和對醫學的熱愛無疑將會讓她成為一個優秀的醫師。

“哦,是的,您請放心,芬拉爾小姐是一個好學生,我相信她一定會成為一名合格的醫師,但是顯然她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她有些困惑,而且這種困惑已經影響了她的學習進度。”

“哦?說說看。”事實上奧斯卡對芬拉爾小姐的困惑一點興趣都欠奉,但是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現在本來就是閒扯的時間,親王需要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調節一下被回憶錄搞得異常緊張的心情。

“呵呵!那是一種少女情結,芬拉爾小姐是您的侍女不是麼?但您從來沒要求她從事這方面的工作,這讓她在那些女孩子裏面抬不起頭來,所以……呵呵,您應該瞭解,就是這樣。”

奧斯卡想了想,他並不瞭解芬拉爾小姐那所謂的少女情結,她需要工作得像個侍女是麼?那麼自己完全可以交給她一些事做,這再簡單不過了。

毒醫從小書房出來的時候仍有點氣憤,那個小胖子在自己說完兩句話以後便示意會見結束了,這算什麼?帕爾斯告訴等在門外的騙子裏奇要小心一點,親王殿下非常不對勁兒。

奧斯卡在裏奇進來的時候就等在了門口,他給冒牌男爵一個親切的擁抱。騙子與帕爾斯是不同的,在多摩爾加,多比.利安.克裏奇是少年幾位老師中的一個。克裏奇家的這個孽子雖然是個大騙子,但他仍是個不折不扣的頂級貴族,他教會了小奧斯卡如何將自己扮演成一個連神都要讚揚的紳士。

小裏奇為什麼能成為西大陸最大的騙子呢?首先要說這個傢伙的興趣就在於此,其次,小裏奇應該是接受過洗禮的,他的父親可是位公爵,那麼那個時候光明神一定是在打盹,不然,這位偉大的神明是不會讓一個騙子在心理學和行為學上擁有那樣驚人的造詣。

大騙子就像小騙子其他幾位老師一樣,他對自己的學生非常滿意,他與小奧斯卡在一所牢房中共同度過的那段日子是值得永遠銘記於心的。

奧斯卡在看到騙子的臉上那抹熟悉的笑容時不禁有些感動,那是騙子最真誠的情感,這位老師不但將自己培養成一個合格的貴公子,而且他還教會了自己如何揣摩一個人的心理。在,少年過早的把握了人性中的各種昏暗元素,裏奇的教導讓他成為多摩爾加那個滿是罪孽的魔窟中最陰險的一員。

“您沒有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麼?”裏奇笑得很開心。

奧斯卡對自己的惹下的大禍還有些印象,但是他認為那不很嚴重,他最近一直在忙回憶錄,本來他想向公主道個歉,但是親王的筆一直沒有停下,一些行動都被耽誤了。

“哦,是那些流言麼?薩沙提起過,好象都林人對我和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的事情非常感興趣,但是請您相信,那只是個誤會,皇帝應該已經出面澄清了,那種緋聞對皇室應該還有些殺傷力,他會制止的。”

裏奇看著奧斯卡露出了無法置信的表情。

“能告訴我您真是這樣認為的麼?”

奧斯卡迷惑的點了點頭,他知道事情可能有些變化,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天哪!您一定不相信,就在剛剛,宮廷裏面傳出消息,皇帝在與法蘭、西葡斯的外務大臣進行晚餐時承認了公主和您的戀情,而且這位陛下還表示他是支持公主的選擇的。天啊!我真的相信您是無辜的了!您剛才不是說了麼?您與公主殿下是清白的,可是事實上呢?顯然除了您和公主之外是沒人這樣認為的!”

奧斯卡被驚呆了,不會吧!這太離譜了,皇帝承認了他和公主的戀情?是啊!天啊!誰能告訴他他和公主殿下是什麼開始戀愛的?

裏奇又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奧斯卡沒有什麼反應,他已經想到皇帝這樣做的原因,看來陛下是希望在與自己的交往中更加增進一步,自己確實又惹禍了,那麼站出來說明這一切都是假的?

算了吧!那不是找死嗎?皇帝等於已經把女兒託付給他了,自己再伸手打這個至高無上的父親一個嘴巴。奧斯卡甩了甩頭,他感到非常混亂,光明神未免太看顧他了,親王爵位、母親的財產、公主的熱吻、皇帝的默許,少年第一次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些事情。

是啊,一切都在貴族們的意料之中,恨嫁的公主不會有其他的選擇的,皇室在經過流言的洗禮之後根本不會給她選擇的機會。那個死胖子太幸運了,如果不是那些鋪天蓋地的謠言,他可能根本不會成為公主的戀人,一些別有用心的貴族在冷靜之後不禁深自後悔,早知道是這樣就應該把事情彈壓下去,現在公主名花有主了,他們誰都不用再去浪費心意了。

後悔歸後悔,貴族們的行動還是非常迅速的,關於小胖子的流言迅速傳播,魔鬼的子孫、天生的罪犯、多摩爾加出來的骯髒貨,詆毀和漫駡取代了上流社會對親王殿下的敬畏。

都林的青年貴族恐怕是最不願意接受的,皇帝的說辭傳出不久他們便已陷入了瘋狂,鎧甲、刀劍都準備好了,決鬥!只有通過決鬥才能消滅迷惑公主的惡魔。

裏奇走後不久,第一封要求決鬥的信件就出現在親王殿下的書桌上,奧斯卡看了沒兩眼便把它扔在一邊,寫信的傢伙是貴族嗎?小胖子在懷疑,信上通篇都是語法錯誤!

親王殿下最後接見了渥薩卡.穆罕目德將軍,這位車夫過得也很愜意,他與那四匹巨馬成為了好朋友,將軍用生硬的泰坦語與親王興奮的交談著。

“您知道雷述爾那些傢伙是怎樣對異性表達愛意的麼?呵呵,我簡直不相信,那是強姦,這些大馬竟然完全不顧雌性的感受,真神會懲罰它們的,哈哈。”

“您知道它們是怎樣睡覺的麼……”

“您知道它們是怎樣玩耍的麼……”

“您知道它們是怎樣爭鬥的麼……”

奧斯卡打了個哈欠,將軍現在說的話應該是過去十幾年的總和。他望著面前眉飛色舞的渥薩卡不禁又想到了從前那個不苟言笑的軍人,那好像不是同一個人。親王殿下歎了口氣,他看到進來的侍女手中捧著厚厚一籮信件,那不會都是約戰的吧?

奧斯卡苦笑著拿出了自己的彎刀,他把它交給渥薩卡。

“麻煩您幫我做一次保養,然後在您的真神面前為它念上幾句祝福的話,因為我想我很快就要大量的運用它了。”

渥薩卡.穆罕目德將彎刀遞給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就正在多摩爾加監獄內堡頂層的那間囚室裏,小胖子終於握住了他夢寐以求的武器。那雖然是把木刀,但少年將它拿在手裏時能夠感到其中噴薄欲出的殺氣。這一年小奧斯卡已經八歲了。

為什麼將軍在相處一年之後才將彎刀交給少年呢?沒辦法,真神的規矩就是這樣。波西斯彎刀是一種駭人的兇器,神明將這種兇器交給信仰他的波西斯人時便定立了法則,他要求人們用眼去觀察、用心去體會。彎刀是是真神在人間權威的象徵,將軍在少年面前舞刀所花費的時間被稱作是“承繼”!真神只保佑那些在承繼儀式中接過彎刀的武士。

波西斯民族很奇特,他們有多種語言、多種文字,他們的文明全部集中在對彎刀的崇拜上。他們將彎刀劃分為六種顏色,那代表著波西斯貴族的等級。他們的禮節全部是利用彎刀來表達的,無論是對待敵人還是對待朋友。

奧斯卡接過了彎刀,他首先學習的不是刀術,而是那些繁瑣的禮節,一個真正的彎刀武士必須嚴守這些規則。

很快少年便沉迷于這種攙雜了宗教情緒的刀法中。將軍在自己的國度是最受人尊敬的彎刀武士,他教的學生同樣也散發著強大的氣息。但是渥薩卡.穆罕目德並不知道少年的飛速進步是來自于殺手之王的武器本質論,在這位波西斯將軍的眼中,小奧斯卡對刀術的理解已經超越了自己,彎刀在他的手中經常能夠展現出最刁鑽的攻擊。

武器的本質是就是傷人,雖然人類在最初是為了對付那些野獸,可人類社會發展到了今天,人們用武器對付同類已經成為了主旋律。奧斯卡從殺手之王那裏學習到的攻擊理論概括成一個單詞就是“軌跡”。

東方人對武術和兵器的運用是世界上任何人類種族都無法比擬的。他們總結出的經驗可以傳誦千年而依然立於真理的不敗之地。

小奧斯卡對將軍的刀法觀察了整整一年,他已經瞭解彎刀所有的攻擊軌跡,與匕首相比,彎刀的軌跡同樣是簡單直接的。彎刀流線一般渾圓的造型決定了它的運動軌跡是呈現為弧形的,在少年自己的理解中,彎刀的使用方法可以形容為“圓缺”,圓為攻,缺為防,制勝的關鍵依然是東方人的那條思想結晶。

“在敵人的攻擊軌跡之外將自己兵器的軌跡落上敵人的身體”。

渥薩卡.穆罕目德又削制了一把木刀,學生的進展讓他這個老師興奮不已。很快,他成為了奧斯卡的攻擊對象,他歡呼著迎向了少年的進攻。監獄生活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有了趣味,師徒間的爭鬥往往會持續一天,直到少年累得或是被打得暈倒在地。

作為波西斯最高段的黑刀武士,渥薩卡將軍的驕傲不允許他攻擊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可是這個孩子顯然是一個相當麻煩的角色。

他在這種激烈的對抗中迅速的成長著,也許作為將軍的弟子,奧斯卡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給他的老師造成壓力,可大家不要忘了,這個少年曾經學習過世界上最先進的殺人技術。少年不服輸的精神讓他很快就放棄了正面進攻,不要誤會,少年只是認為來自暗處的襲擊會更有效果,

事實確實是這樣,渥薩卡開始手忙腳亂了,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這個孩子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但是將軍知道,現在這個孩子已經更加強大,他已成功的讓自己由防守轉入進攻,進攻一向都是最有利的防守,但渥薩卡知道,他的優勢不會持續太久,他的學生是一個怪物,這個少年無時無刻不在琢磨如何用彎刀暗害自己。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寫完這一段時已經是深夜了,他離開書桌投向了自己的躺椅。自從獲得自由之後,事情一件一件的接踵而至,讓這位小親王頗有一些頭疼。就拿書桌上那過百封要求決鬥的信件來說,奧斯卡就完全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

少年雖然很是困惑,可他仍然理清了一些頭緒,情況雖然說不上對自己是有利還是無利,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與公主的戀情擋住了許多人的路,想必對公主抱有一定幻想的貴族都將把他當成死敵。親王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堆積如山的決鬥書,看來有必要讓都林的精英青年們清醒一下了。

“埃勃男爵”被僕人叫醒了,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趕到了親王殿下的小別墅,那個少年一定是有緊急的事情需要自己處理。

現在的騙子看起來有些滑稽,他穿著好笑的小丑睡衣。奧斯卡盡情的嘲笑了老師一番,然後他便將那一籮信件塞到了裏奇的懷裏。

“親愛的裏奇,您也曾年輕過,您也曾衝動過,那麼告訴我,您與人決鬥過嗎?”

裏奇揚了揚手裏一封寫滿仇恨的信件。

“是這樣的嗎?當然,有一次我還差點把命送掉,您有什麼打算呢?”

“我想知道怎樣能夠在完全合法的情況下殺人,您能教導我麼?”

“哈哈!這太簡單了,只要信上有要求決鬥者的簽名和指印,那麼只要您同意,這場決鬥便是合法的,可如果您要的是一場生死鬥,這一封簡單的信件還是不夠的,您要得到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的許可才能在決鬥中殺死對方,當然,教宗陛下的許可也是一樣的。”

奧斯卡陷入了沉思,皇帝陛下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他的眼皮底下大開殺戒,那麼那位教宗陛下無疑更好騙一些。

“教宗陛下不是正在趕往都林的路上麼?哦啦!這樣吧裏奇,你代表我去迎接拉德里耶六世,呃……準備一份非常非常貴重的禮物,這個要你自己把握了。然後,在見過這位教宗之後你就要帶著允許我在決鬥中取人生命的檔迅速趕回都林。

同時,從都林的幾位大佬那裏抽調些人手,你一定注意到了,有些決鬥信我作過了記號,讓他們查清楚這些傢伙的深淺。還有,你要從這裏面挑出一些強大而又沒有什麼背景的人,他們死了也不會給我添多少麻煩不是嗎?”

騙子看了一下作過標記的信件,確實,那上面都是惡毒的人身攻擊。

“是啊!這些傢伙太過分了,他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好啦!我好久沒有工作了,這個差使很適合我,我記得從前見過一次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不過您放心,他絕對不會認出我,十多年的監禁讓我改變了許多,呵呵!咱們不談這些,尊敬的親王殿下,您應該休息了,我這就要動身,您的事情是耽誤不得的。”

“那麼好的,真要麻煩你了。”

“哈!不要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奧斯卡將裏奇送到了小別墅的門口,他與騙子擁抱告別,可就在騙子將要消失在花園深處的時候,親王殿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不得不將裏奇又叫了回來。

“怎麼了?我親愛的殿下。”

“哦啦……怎麼說呢?裏奇你還記得麼?我在搬進你的牢房的那一年,啊……就是我過十二歲生日的那一年,你送我的禮物,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我送給您一個美妙的處女,您不是非常滿意嗎?”

“哦啦!是的,我很滿意,可是一直以來您送我的生日禮物都是處女,我不得不懷疑您是否瞭解應該送給教宗陛下什麼樣的禮物是合適的。”

“哈哈哈哈!您放心吧!親愛的奧斯卡,送禮的關鍵就是要投起所好,對此沒人比我更在行了!哈哈!小傢伙,你要學習的事情還多著呢!”

奧斯卡目送快樂的裏奇漸漸遠去,他有些疑惑。

“投其所好?難道我是好色的?”

少年笑了一笑,他關上別墅的大門,將黑暗留給了門外的都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01:10

第二集 第八章

作為一座有著六百年歷史的宮殿,漢密爾頓宮足以在整個西方王國中驕傲的宣稱。“我是唯一的!”確實,世界上最偉大、最奢華的建築奇跡絕對符合“唯一”這個詞。

當你站在宮殿中隨便一個角落你會發現你眼中呈現的所有景致都是那樣莊嚴肅穆,它的裝飾與佈局都是為了張顯泰坦皇家的氣魄。這種能夠令人頂禮膜拜的氣魄並沒有隨著年代的流失而減弱它已經滲透入宮殿的每一塊磚石,它站在王者大道的盡頭就仿佛是鼎立在自己的皇座。

陽光灑在漢密爾頓宮巨大的身體上光滑的宮牆和殿頂都披上了一層金光。那就像是籠罩在泰坦皇室頭上的光環,眩目、耀眼。可真正瞭解泰坦皇室的人會把目光落在宮殿的陰影裏雖然那裏能見度很低,可那裏往往埋藏著事情的真相。

漢密爾頓宮是皇帝陛下日常工作的地方,這裏有多間大型的會議室和會客室,可以說泰坦帝國的決策中心就是這樣一座宮殿。

阿爾法三世陛下並不喜歡漢密爾頓宮,這裏的室內裝飾很不合他的胃口,他喜歡新潮的裝修風格和一些奇形怪狀的小玩意。這位陛下每天都來這裏“上班”的根本原因就是習慣,是從老皇帝以及莫瑞塞特家的祖先那裏承襲下來的習慣。

漢密爾頓宮還擁有許多間不為外人所知的密室,泰坦帝國許多重大的事件的起源都是來自這些密室。可能皇帝陛下自己都不清楚這些密室到底是怎樣安置的,因為他總是吩咐他的秘書安排好會面之後再由內侍引領著進入,看來這也是皇帝不喜歡漢密爾頓宮的一大原因,在那些看起來完全一樣的狹窄走廊中行走是不會令人感到愉快的。事實上阿爾法三世早就對此感到厭倦。

不過事情總是有例外的時候,現在的三世陛下就很興奮。當他得知老頭子派來與他會面的是一位美麗的夫人時,他就已經開始憧憬。

與皇帝並行于走廊中的是野麗朵蘭.哈蘇.費特楠德侯爵夫人,這位夫人年輕時的美貌曾名動整個西大陸。直到她陪伴退休的父親隱居之後的很長時間,上流社會對她的迷戀才逐漸淡薄。

野麗朵蘭並不知道父親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唯蘇裏.阿爾法.莫瑞塞特可不是從前圍著自己裙角轉的那個皇太子了,他已是帝國皇帝,他是整個泰坦的主宰,儘管沒有光彩的武勳,可這位皇帝仍然在他統治泰坦的二十五年間博得了顯赫的聲名。

“朵蘭,你好象有些不舒服?”皇帝輕輕的拍了拍費特楠德侯爵夫人挽著自己胳臂的手,這位陛下打的什麼主意應該是很明顯的了,他並沒有依照貴族禮節稱呼野麗朵蘭的品級。

“啊!不,尊敬的陛下,並沒有什麼,我只是在考慮措辭,您知道,您和我的父親都是那樣高深莫測,我不清楚您的想法,也不瞭解父親囑咐我向您轉達的那些事情。”

“呵呵,親愛的朵蘭,那些確實是你不應該瞭解的,我驚訝於你的到來,能夠見到你是我在這些日子遇到的最開心的事情了。”

宮廷內侍將皇帝和貴夫人引入走廊中的一間密室。當房門在兩人身後關閉的那一刹那,費特楠德侯爵夫人明顯的感到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她不知道為什麼在經過了歲月的洗禮之後自己還會出現這種小女孩才有的心態。

“朵蘭,看到這樣健康的你使我感到很快樂,歲月並沒有給你帶來太多的變化,很慶倖,光明神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還算公平,他讓我見到的還是那個完美的女孩兒。”

費特楠德侯爵夫人雖然對皇帝那直白的挑逗有些感冒,可她的臉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她在那個近乎與世隔絕的領地過了二十多年相夫教子的生活,乍一聽到這樣的恭維,這位年近四十的大“女孩”顯得非常不知所措。

“陛下,您的誇獎是我不能接受的,雖然我的臉上確實沒有留下歲月的印記,但是,您知道,歲月的厲害並不是這些,它將我的外貌之外的一切事情都改變了。您不再是您,而我也不再是我。”

皇帝已經忘記老頭子要和他商量的那些事情了,相比於眼前這位散發著致命誘惑力的女人,沒有什麼是比征服她更重要的了。

“能叫我唯裏麼?就像從前那樣。”此時的皇帝仿佛又回到了青年時代,他的眼睛閃爍著炙熱的光芒。

侯爵夫人有些慌亂了,皇帝的要求是絕對不合規矩的,從這位陛下加冕的那天開始,唯蘇裏.阿爾法.莫瑞塞特這個名字就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有泰坦帝國皇帝、阿爾法三世。

費特楠德侯爵夫人退到了密室的一角,她的一雙手緊緊抓住了身邊一張坐椅的扶手。

皇帝有些著急了,他並不是這樣的,他對美貌女子的熱心和耐心都是出了名的。可是這些“良好”的口碑馬上就崩潰了,在面對費特楠德侯爵夫人這樣一位煥發著聖潔氣息的絕色貴婦時,皇帝選擇做回青年時的唯裏。

“我讓你感到不舒服麼?我讓你感到討厭麼?既然你連我的名字都不願意提起那為什麼還要進入這個房間,難道我們之間的恩情你全都忘記了?回答我!”此時的皇帝確實和那些性急的小夥子是一模一樣的,他霸道的環抱著不住逃竄的侯爵夫人,瘋狂表現著自己的佔有欲。

費特楠德侯爵夫人好像是被這位大膽的陛下嚇到了,她不知是不是應該掙脫出皇帝的懷抱,她猛然回想起過去的許多事情,在自己年輕時,唯蘇裏.阿爾法.莫瑞塞特無疑是眾多的追求者中最出色的一位,俊美的皇太子除了有些花心之外便再也沒有什麼缺點了。

儘管她將自己的心動掩飾得很好,可是在都林生活的最後,這位美貌、自律、有著良好教養的公爵小姐終於還是決定放縱自己的心意。她將初戀、初吻、初夜,都在這座宮殿的一間密室交給了唯裏。

“難道……難道這就是那間密室?”侯爵夫人為皇帝話中隱含的深意所震驚,這就是那間充滿甜蜜和痛苦的房間嗎?野麗朵蘭無法確認,皇帝的體溫足夠燙傷她,她現在無法思考,身體的溫度提醒著她必須要回答皇帝的問題。

“我沒有忘記!一切的一切我都沒有忘記!”野麗朵蘭說出這些的時候已經後悔了,她想到了她的丈夫和兩個孩子,她從來沒有過背叛的經歷,但是我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會按照理智認為的那樣發展下去的,連侯爵夫人自己都對她說出的話語感到震驚。

“光明神讚美愛情。我怎麼忘記?忘記唯一的一次愛戀?我做不到,可陛下,這對咱們有意義麼?您選擇了最合適的伴侶,我也有了門第相當的夫婿,這裏發生的一切,只應該當作是生命中浮現的一場短暫的迷夢。”

皇帝陛下顯然不滿足這樣一個肯定又否定的答案,他在那次一夜激情之後便再未曾見過這位夫人,他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來表達胸臆。

野麗朵蘭在突如其來的熱吻中呆楞了,她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個意外,她想推開他,可吻著她的不是一個小流氓,而是一位至高無上的皇帝,有鑒於此,苦惱的侯爵夫人只能一邊僵硬的接受,一邊小聲的抗議。

“不要!不要!我不要!”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正在推拒著他的奧斯卡哥哥,他們剛剛從都林著名的跳蚤市場滿載而歸。此時這位親王正試圖說服他的小妹妹塗抹上一支一塊金幣可以買上一噸的唇膏。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根本不會允許任何低級廉價的東西出現在他妹妹的身上,可是看著小小姐瘋了一樣的叫囂也不失為一種痛快的玩樂方式。

泰坦的跳蚤市場有著悠久的歷史,如果要從頭說起,這可能會追溯到所謂的“自耕農”時期,人們將家裏手工製作的各種獨特的產品拿到集市上進行買賣,有時就算交換也是無所謂的,其實商業的最初概念就是用自己不需要的產品去換取自己需要的東西。

現在,跳蚤市場已經成為市民生活中的一項必須,這裏的東西要比市面上的便宜許多,由於是自家的產品,所以在風格和特色上都保有了一定的優勢,當然,跳蚤市場裏主要經營的都是一些小商品,貴族們只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才會光顧這樣的小攤子。

那些千奇百怪的小東西確實能夠吸引遊客和購買者的眼球,我們的小小姐拉著莫瑞塞特王朝最有前途的親王殿下在逛了整整一個上午之後終於回到了馬車上。她有著展示戰利品的好習慣,所以小親王又溫習了一遍妹妹的戰績,直到他發現了那支有可能是用死去動物的油脂製成的唇膏。

正當奧斯卡在妹妹的歡笑聲中陶醉時,行駛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人們驚慌的叫喊。

一名騎士裝扮的青年就在親王殿下租用的馬車前停了下來。他立於馬上憤怒的嘶喊。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如果您還是高貴的安魯家族的一員,那麼就請您拿起刀劍,走出馬車,接受我,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的挑戰。”

騎士嘹亮的聲音讓整個街市都沸騰了。“決鬥!”貴族之間的決鬥只會出現在小報之類的刊物上,這次竟然會如此戲劇性的在跳蚤市場中上演,人們得知這個樣子好看的騎士挑戰的物件是那位元最近異常紅火的親王殿下時便更加瘋狂了,他們紛紛圍攏了上來,本來就有些擁擠的市場已在騎士出現後變得水洩不通。

奧斯卡很隨意的靠在了坐椅上,這位騎士稱呼他為親王,這讓受到侵犯的小胖子多少好過了一些,但是少年人現在並不想搭理這些被嫉妒衝昏頭腦的年輕人,況且門得爾松家族的威名也曾出現在自己的記憶中,況且騙子裏奇還沒有將那些允許自己行兇的證明帶回來。

萬事好奇的小小姐最先便將小腦袋探出了車窗。“決鬥”是一種小姐們永遠都不會接受卻又為此熱血沸騰的玩意兒,可薩沙在打量了一下騎士之後便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過去了。

那是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女孩,她無助的看著被騎士的駿馬踐踏得碎裂滿地的鮮花,她就那樣呆呆的立在騎士的旁邊,顯然飛奔而來的駿馬和突發的事件將她嚇得不輕。

薩沙的怒火在瞬間就爆發了出來,那是水仙!小女孩散落滿地的鮮花是貨真價實的水仙!現在這些高貴的花朵被一個不知從哪里鑽出來的傢伙踩成了碎片,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水仙郡,那麼這個傢伙絕對會被亂棍打死!

奧斯卡能夠感到小妹妹突然勃發的怒氣,他看著薩沙風一般的掠下馬車,不禁跟一旁同樣莫名其妙的保爾面面相覷。究竟發生什麼了?

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看到車門打開的時候便做出了戰鬥的姿態,可他和一旁驚呼的人們同樣都沒想到,從車中走出的是一位仙女一般的小姐。

這……這應該就是“安魯的水仙花冠”!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尷尬的收回了指向前方的長劍。他瀟灑的跳下座騎向這位美麗的小姐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騎士禮。

“尊敬的安魯家的小小姐!只有光明神才能讚美您的純潔與美貌,可是現在我只能說出令您失望的言辭,我想與您的哥哥,安魯家族第四子、泰坦的親王殿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進行一場真正的決鬥。”

小小姐可愛的眉頭已擰成了一個危險的結,這個……這個……這個噁心的傢伙又用他的骯髒的靴子踐踏了水仙!不可饒恕!絕對不可饒恕!

總有一些東西是絕對不可侵犯的,比如說安魯家族的圖騰。小薩沙的聲音在顫抖,她已到了爆發的邊緣。

“你……你……你是貴族?”

“是的!尊貴的安魯小姐!我來自帝國西方萊茵省的門得爾松家族,泰坦偉大皇帝陛下賜予我子爵的爵銜。”

“那麼……你是說你是貴族,那麼……呃……哦……你叫什麼來著?”

“小姐,我的名字是西歐勒.門得爾松。希望您能……”

騎士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他眼睜睜的看著這位天使一般的小姐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哇……喔!”人們發出了無意識的驚歎!安魯家的小姐也太……太兇悍了吧?她剛剛結結實實的給了一位騎士大人一個響亮的耳光!天啊!事情越來越有看頭了!

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也被驚呆了!他的手已落在劍柄上,可他知道,如果他向著這樣一位小姐拔劍,那麼他這一生恐怕都在人前抬不起頭了,可是……可是這是為什麼?青年人捂著自己的臉龐直發呆。

“你是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麼?你是出自一個古老高貴的家族的騎士麼?你選擇這樣一個地方挑戰我的哥哥,你在公眾的面前挑戰泰坦帝國的一位親王殿下,難道你沒有意識到你的這種念頭有多麼骯髒麼?是的!在人們的面前將長劍插進我的哥哥的胸膛,啊哈!天啊!你出名了!你可以博得某位小姐的芳心了!怎麼?我說的不對麼?你的臉色很難看唉?”

子爵的臉色確實很難看,但他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反駁這位小姐。

小薩沙並沒有停止打擊這個倒楣鬼。

“您知道我在懷疑什麼嗎?我在想你的大腦是不是和你那匹笨馬的腦袋調換了?哎呀!大家看啊!快看啊!他的笨馬點頭了!啊那就是了!你認為殺死我的哥哥就達到目的了?你認為你成了拯救天使的英雄了?你知道麼?你的自以為是會讓天使追隨我的哥哥升入光明神的天堂。還有!決鬥,對了!決鬥,你是為了決鬥而來的!那麼讓我來告訴你你的決鬥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

薩沙從隨身帶著的小荷包中掏出了一大把金幣,她將它們擲在了地上,接著她掃視了一下圍觀的人群,她馬上就注意到幾個眼睛盯著金幣不放的傢伙。

“你……還有你!站出來!”

被薩沙點到的兩個傢伙受寵若驚的竄了出來,從人們鄙夷的目光中我們可以看出,這就是兩個委瑣的流氓。兩個流氓恐怕這輩子都沒遇到過為高貴的小姐服務的機會,他們的聲音和笑臉看著都令人作嘔。

“尊敬、高貴、美麗的小小姐!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麼?”

薩沙連眼尾都沒有掃一下兩個流氓,她堅定的與騎士對視著。

“我需要一場決鬥,就在此時,就在此地,周圍的人們可以作證,勝利者可以獲得地上的金幣。”

人群中再次傳出各種各樣的聲音,而兩個流氓在互相望了一眼之後又把注意力留給了地上的金幣,真的是數目不蜚啊!

“你們在幹什麼?開始啊!”

小小姐冰冷的話語激醒了人們,兩個流氓中的一個突然對另外一個發起了進攻,另外一個傢伙的反映竟然不慢,他們很快就撕打在一處,動作笨拙、醜態百出,這兩個傢伙在互相毆打時還不忘了用下流的語言辱駡對方。

跳蚤市場在除了狂歡節之外的日子裏就沒有像今天這麼熱鬧的了!人們在四周瘋狂的叫喊,是啊!今天的新鮮事太多了!“加油啊!”“打啊!”“揍他!”“下流坯!還由於猶豫什麼!踢他屁股!”

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已經絕望了!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已經忘記了剛才的那個耳光,他的決鬥不但被當成是流氓鬥毆,而且還如此形象的體現出來了。

“夠了!夠了!”小小姐再一次發出了命令,兩個已打得滿臉鮮血的傢伙被親王殿下的車夫像抓小雞一樣的丟在了一邊。

“拾起你們的金幣趕快離開這裏!”兩個流氓在聽到小小姐的話後便爭奪起來,他們很快就消失在人群裏了。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這位子爵閣下要求的決鬥!”

“不!不是這樣的……”

“不!就是這樣的!”

“那……那既然親王殿下不在這裏,那……那我只得告辭了!”西歐勒覺得自己再不走就完蛋了,他跟這個兇惡的小姐實在沒法辯解,再說這麼多人看著呢!他可是一個騎士啊!臉面已經丟得夠多的了!他必須得走了!

“如果你就這麼走了的話只能證明你連做貴族的資格都沒有,而且我懷疑你根本就不是一個騎士。”

“我是騎士,我是都林大學軍官學團的正規騎士,我的貴族封號更不容懷疑,那是皇帝陛下御前親賜的。”

“那麼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看看你的腳下,泰坦的臣民,都林城的民眾,你們都來看看這位騎士大人的腳下。”

“呀!是水仙啊!”

“是啊!真的是水仙呢!”

“哎呀!都林這邊培育水仙可不容易呢!”

“噓!別瞎說!那是安魯家族的圖騰!”

“對呀!怪不得呢!”

西歐勒知道自己真正的完蛋了!剛才這個小丫頭所有的指責都可以當作是笑談,可這次不同了!他真的犯錯了!他向一位親王發動挑戰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可在決鬥之前他居然踐踏了人家族徽上銘刻的圖騰,雖然這是意外,可他的笨馬和他自己確實是將這些花朵踩得一塌糊塗。

但是事情並沒有像眾人想像的那樣,我們的小小姐走到了水仙的主人——那個小女孩的面前。

“小妹妹!勇敢的告訴大家,這些是你通過辛勤勞動所獲得的成果嗎?”

小姑娘第一次受到這麼多人的注目,她一下子羞紅了臉,但她並沒有忘記此時應該做些什麼。那些水仙是她的驕傲,許多人都對她家培育的水仙花讚不絕口。

“是的!是爸爸、媽媽、哥哥、弟弟還有我一同努力的結果,我們會從十幾裏外的村莊取回乾淨清涼的泉水澆灌它們,還會用節省下來的泰士①為它們購買肥料,然後在開放的季節它就成了家裏唯一的收入來源,可是現在……現在……嗚嗚嗚!”

“好啦!小妹妹,不要再傷心啦!喏!收下這個!”天使一般的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將自己頸間那條做工精細並鑲有好幾顆碎鑽的白金項鏈摘了下來,她近乎虔誠的將項鏈戴在了小女孩的脖子上。

小小姐將自己的額頭貼上了小女孩的,她的口中頌出了光明神典中的一段聖詞。

“僅以吾之最高神的名義將光明遍灑人間,度過苦難,度過黑暗,用最虔誠的心靈迎接明天。”

喧鬧的市場已經徹底的安靜下來,人們的眼中沒有了市儈和貪婪,他們好像看到了神跡,一位天使化身的少女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投降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在安魯家的小小姐面前根本就是一文不值,他單膝跪伏于地,向神女一般的薩沙伊行效忠禮。

遠近的人們都陸陸續續的跪了下來,不清楚狀況的人們還以為是教宗陛下光臨了他們的市集。

薩沙並不覺得有哪里不對,她停止了唱頌,轉向了一臉懊悔的門得爾松子爵。

“子爵閣下,相信您已經清楚的瞭解了您的行為為周遭的人們所帶來的困擾,相信您現在已經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東西要比您的虛榮心重要得多。

光明神讚美愛情,一相情願沒有錯,但不能作為決鬥的藉口,真正的騎士會將最勇猛的武力留在戰場上用以征服敵人,而毫無道理的爭風吃醋是那些下流的嫖客才擁有的舉動。當一個騎士失去理智、精神和判斷力時,他就連一個農夫都比不上,請您不要忘記這一點。”

“是的!我相信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您不會忘記什麼?為什麼要突然這樣說?”費特楠德侯爵夫人蜷縮在皇帝陛下的懷中輕輕的問了一聲。

密室中到處都散落著華貴的衣物,從這些衣物的破損程度來看,皇帝陛下和他剛剛見過的女伴明顯是經過了一場爆風驟雨。

“當然是指你,我的最愛,你為什麼才出現呢?你怎麼忍心離棄我這麼多年,現在好了!我再也不會忘記與你纏綿時的歡樂,甚至根本離不開你,你要對此負責,我的好寶貝!”

面對皇帝的寵愛,侯爵夫人恰到好處的表現出羞澀、驚喜、快樂等等等等的複雜表情。

“可是……可是我已不在年輕。”

“呵呵,親愛的朵蘭,我也是個老頭子了,你還怕什麼?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輕易放開你。”

野麗朵蘭.哈蘇.費特楠德侯爵夫人被皇帝的誓言又弄得手忙腳亂起來,她不知道是否還要繼續和皇帝保持這種關係,畢竟她有一個美滿的家庭,畢竟她的老父親是一方公爵,畢竟偷情和情婦這樣的字眼代表著貶義。

激情之後的侯爵夫人終於察覺到她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她好不容易才從三世陛下的愛撫中回過神來,天哪!父親大人的親筆信!天哪!旦願皇帝沒有把它和那件襯裙一起撕成碎片。

親王殿下的馬車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對待,人們奔走傳誦著安魯的水仙花冠的事蹟。薩沙被她的哥哥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剛才已經發了一通脾氣,現在她還找不到感覺,所以她只能裝做什麼都看不見。

少年親王並沒有向他的妹妹說出讚賞的話語,但是小胖子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他為擁有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而感到自豪。

相信安魯家族已贏得了這場決鬥的勝利,人們對安魯的崇敬又提高了幾分,相比于遠方騎士們的英雄傳說,人們更願意接受就在他們的身邊為一名可憐的女孩進行祝福的小小姐。

泰坦貴族並沒有欺壓百姓的傳統,可是既然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等級,那麼處在高位上的人們就一定會利用手中的權利向下位者宣洩統治情緒,無論是怎樣的宣洩方式,這種做法幾乎是階級社會存在的一種基本規律。

貴族們根本不會去考慮所謂人民大眾的權益。因為人民根本就不曾存在于貴族的辭彙中,他們只是將腳下的臣民作為一種用於為他們創造財富和樂趣的工具。這種想法並不過分,在傳統、保守的泰坦帝國,人民確實都在盡職的充當著這樣的角色。

自由民的數量已隨著土地和財富的日益集中而極為稀少,大部分的人民都會選擇成為某一貴族領中的佃農,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他們的生存。貴族的驕傲不允許他們拋棄領民,這也許是泰坦分封制度確立以來形成的最優秀的傳統。

一個家族如果使他的領民大量流失,那麼這會引起整個貴族階層的鄙視。所以泰坦的勞苦大眾雖然忍受著不同程度的剝削和苦難,但唯一值得慶倖的就是貴族老爺們並不打算把他們往死裏逼。

今天的人們確實有些忘形了,他們看到一位身份高貴得可以比擬公主的小姐為了他們中一個普通而又弱小的個體撐起了保護傘。那位元小姐的言行被以最快的速度刊印成冊,善於幻想和八卦的小說家為這些小冊子取了一個非常動聽而又有著強烈衝擊力的名字——《聖少女之樂與怒》。而那條項鏈則被命名為“聖少女之心②”。

“我錯過了什麼事情麼?外面的人們在談論什麼?”野麗朵蘭.哈蘇.費特楠德侯爵夫人臃懶的斜靠在馬車座椅裏。

“我不清楚,您可以隨便找個男人問問。”說話的是一位有著漂亮的面孔的年輕紳士。

侯爵夫人從身邊這個男性夥伴的口吻中聽出了嫉妒。

“小傢伙!你在吃醋。你知道這僅僅只是計畫中的一部分而已。”

可很明顯的,這位年輕紳士並不打算放過野麗朵蘭。

“呵呵,您錯了,我的母親,我只是討厭你身上的口水味兒,那種惡臭簡直令人無法忍受。”

沒有任何一位母親能夠容忍來自孩子的羞辱,野麗朵蘭揚起了她的手,她想狠狠的給這個不懂禮貌的大兒子一點教訓。

“夠了!母親!你應該瞭解我現在的心情,那個老淫棍是皇帝,這我瞭解,可是這值得讓您用高貴的身體去換取那些根本就不著邊際的利益嗎?”青年抓住了母親的手臂。

“你不能這樣說,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難道你不明白為什麼我和你的外公要在那樣輝煌的一刻選擇遠離麼?難道你認為那時的皇室會接受你這樣一個私生子麼?”

“但是母親!我不明白這到底有什麼好?我們在家園的生活難道不是很美妙麼?為什麼要來到這個連空氣都透著骯髒的鬼地方?”

“為什麼?呵呵!你早就得到答案了不是麼?你的父親可是位皇帝,難道你不想獲得這個帝國的統治權麼?相信這些天以來你已經瞭解到你的兩個弟弟都是些什麼樣的貨色,我可以肯定,無論是相貌還是實力,你都會讓見過你的人大吃一驚!請相信我,我的孩子,你的母親和外公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並不是在作戲,而是為你製造加冕為帝的那一天。”

青年不屑的撇了下嘴,他年紀不小了,他認為他的母親有些精神問題,歷史上的泰坦皇室沒有接受過任何一位私生子。他覺得不值得為這種不著邊際的幻想浪費腦力,他將目光落在了手中的一本小冊子上。“安魯的水仙花冠”!他對女神一般的小小姐充滿了憧憬。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01:50

第二集 第九章

金色的帳幕點綴著針織陽光從半透明的真絲流蘇中緩緩的落在房間的地板上。空氣中的塵埃感染了陽光的魅力,它們在光線中翩翩起舞就像在一條光河中游泳的魚。

偌大的臥室似乎缺少了一些傢俱,這是泰坦帝國的奧斯涅親王殿下刻意佈局的環視一下整個屋子,你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用於隱藏的位置。儘管親王嗜好舒適的傢俱但是在類似餐廳、臥室、書房這樣的地方,親王殿下的佈置則非常具有戰略意義因為他曾為他的殺手老師作過一個統計,上述那幾種房間是命案最理想的發生地。

小親王的臥室此時淩亂不堪,地板上散落的女性衣物非常清晰的向人們暗示著“性”的資訊。當然這些事情外人是看不見的。就連一早進入房間進行整理的侍女也不敢多看上幾眼。

親王殿下的床非常大,也許是那間波西斯茶室的佈置給少年的印象還沒有消退,親王殿下親自選擇材料將大床進行了改裝,與窗簾一色的床幔嚴嚴實實遮蔽了內裏的景致,我們僅能從微微透亮的流蘇中窺看到內裏交纏在一起的白色肉體。

奧斯卡並不太清楚自己是怎樣和一個美妙的少女一塊滾倒在床上的,這位親王雖然有過好幾位床伴,但是那些女孩都是規規矩矩的正經人,少年從她們身上得到的只是性愛所能帶來的歡娛中的一小部分,不過奧斯卡並不在乎,所以他已忘掉了昨晚發生的一些細節。

在他身旁熟睡的女孩是美麗的,那種美麗雖然不出眾,但是那其中張揚的青春氣息足以令你暫時窒息。女孩的呼吸起伏不定,她太累了,累得連睡眠都皺著眉頭。但是她微微揚起的嘴角卻還是洩露了她的一些心事。

奧斯卡並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男孩,何況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允許他胡亂的交往,但是面對一個美麗女孩的激情相邀,相信任何正常的男孩子都不會做殺風景的事,所以一切都發生得很自然。

芬拉爾.多那特小姐早就已經過了小女孩的年紀,她不會以為自己愛上了親王殿下,同樣,親王殿下對她的溫柔佔有也並不能代表什麼,她從記事開始便生活在多摩爾加,她和那個佔有她的少年都無比清楚生存的真正含義。所以,芬拉爾將自己邀請親王殿下共赴激情的

做法視為一種生存的方式,一種能夠獲得更好的生存環境的方式。

儘管如此,少女變成為少婦,芬拉爾對親王的體貼與溫柔還是充滿感激的,那種感覺就像……就像被愛著,真真切切的被愛著,但是很快芬拉爾小姐就開始責備自己,這是白癡才有的想法,她在多摩爾加聽到了太多關於天平大哥的傳聞,她始終不認為那樣一個傢伙是懂得愛的。

但這跟自己沒什麼關係,芬拉爾.多那特小姐又在心中嘀咕著,這樣做唯一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好過一些,畢竟天平大哥給予了她最為崇高的最有價值的砝碼——自由。她拉緊了天鵝絨毛毯,隨即便聞到了一種令人臉紅心跳的氣味,那是歡愛的氣味,同時,芬拉爾小姐認定了那與自由的氣息同意。

奧斯卡醒了過來,他扭頭看看身邊的女孩,然後親吻了一下她的胸脯,這個少年最喜歡女性的那個地方。女孩的身上很有些青紫色的痕跡,看來昨晚自己很賣力,親王殿下有些自嘲的這樣想著。

親王殿下的衛生間與浴室是連接在一起的,整個空間大得出奇,所有的衛生用具都是著名設計師的手筆,鑲著金漆的扶手和黑色大理石磚讓整個衛生間充滿高貴的氣息,各種各樣的小件物品無一不顯示著自身的珍貴。

擰開水龍頭,真正的溫泉水便噴湧而出,但是蒸騰的水氣並沒有讓小親王感到燥熱,反而讓他感到了寒冷。少年盯著翻湧的水花有些出神,他仿佛迷失在一片虛茫的空氣中。

奧斯卡起床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方便,但是說真的,少年唯一感到不滿的地方就是衛生間,那裏有一扇用於透氣的鐵窗,阿努比斯山上下來的冷風便從那裏灌進牢房,少年從有著火爐的囚室進入到衛生間時通常小便都會感到疼痛。但是拜託一下好不好?這裏是多摩爾加!多摩爾加你知道麼?那是一個充滿死亡和各種污穢事情的地方。

少年在冰冷的衛生間裏發呆,他想到了昨天在苦役營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女孩大概跟他仿佛年紀。男孩有些迷惑,因為當時的情況有些虛幻,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他是多摩爾加監獄少數幾個不能招惹的人物,她是多摩爾加監獄一個非常普通的雛妓。他的懷裏有與典獄長進行晚餐時剩下的鵝腿,他由幾衛兵護送著;她那單薄的小身體剛剛才披上一件破舊的棉衣,她的母親已和那個高大的傢伙談好價錢了,代價就是那件冬衣。

奧斯卡已經很久不會做噩夢了,可他昨晚夢到了那個小女孩,女孩看向他的那一眼似乎包含著許多東西,可奧斯卡記得,女孩的眼光根本不曾有過漣漪。噩夢很離奇,男孩和女孩專注的看著一個背影在冰冷的衛生間支解一具人體。沒有鮮血奔流,因為天氣太冷,血遇到空氣很快就會結冰。他們專著的看著,連眼都不眨一下。他們的耳朵裏儘是刀鋒割裂已經冰冷的碎肉的聲音。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奧斯卡抱著頭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你不會相信的,多摩爾加戒備森嚴的內堡會有這樣一個地方。雪已經被衛兵清掃乾淨,小巧的花園露出了它異常寒酸的景致。一棵歪斜的梧桐勾勒著簡單的線條,一座意利亞式涼亭在清冷的冬日顯得極為好笑。還有小路邊淺淺的花壇,現在堆滿了積雪,想必人們寧願相信那是壕溝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其實夏天的時候這裏會有不輸給任何地方的幽雅和青翠,但是現在是冬天,來自阿努比斯崇山峻嶺中的寒流已經奪走了它的一切生機。

這個花園的四圍矗立著的堡壘與鐵窗,青石磚透露著冬天特有的青光,衛兵的口號聲通過花園回蕩在高高如天井般的院牆裏。應該沒人會喜歡這樣的地方,可是對多摩爾加關押的那些大佬來說,這裏是每星期一次的放風時間中唯一的消遣。所以,實在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

卡拉.席瓦公爵和他的小房客此時就漫步在這個死氣沉沉的花園裏,老公爵的身體還算康健,多年來的牢獄生活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傷害,至少他自己是那樣認為的。

席瓦公爵曾是當時最著名的恩洛伊德學派的代表人物,他的社論和著作在西大陸的神教世界倍受推崇,但是很明顯的,他並不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因為一個出色的政治家是不會把自己送進多摩爾加監獄的。

奧斯卡跟在房東兼老師的身後緩慢的走著,這個孩子的好學讓老先生非常欣慰,曾經的國務大臣手把手的教授少年閱讀與寫作。奧斯卡對於那些文字並不陌生,他還記得他那美麗的母親也曾這樣指導過他,就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還不忘讓小兒子背誦一段神教的頌詞。

但是卡拉.席瓦公爵大人並沒有教給孩子宗教的那套東西,儘管公爵曾經在光明教廷謀到了很高的品級,但他在本質上卻是一個無神論者,真不知道他當時是如何通過教廷的考核的。

奧斯卡在思考,早上,他期望這位德高望重的師長能夠給他解答一個問題,可顯然,這個小胖子並不十分理解老公爵給他的答案。

“為什麼會是這樣?這個世界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道德與世俗之間的碰撞始終在進行,世界本就是這樣麼?不是,但如何成其為這樣?答案就是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存在自有其因由,找到因由,你就找到了癥結。”

苦役營已經習慣了這個特殊少年的存在,一些不安分的傢伙早就被密探們告知,這個十歲的小子處在軍方的嚴密保護之下,而且他自身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傢伙,所以,任由他去,只要他不惹麻煩的話。

奧斯卡再一次為眼前的破敗和淒慘而歎息,他已經懷疑了很長一段時間,住在這裏的生物還能被稱之為人麼?

每年的寒流都會奪走一部分苦役犯的生命,但是有人說他們是幸運的一群人,因為剩下的那些苟延殘喘的傢伙還要繼續面對沒有一絲光亮的生活。

腐朽的木頭承載不住積雪的重量,一間小棚子轟然倒塌,墓地一般的苦役營為此熱鬧了一陣子,犯人們圍攏過來等著看劫後餘生的那一家人的笑話。

奧斯卡也在圍觀的人群之中,少年的嘴角洋溢著冷漠的笑容,這是他從“刺蝟”那裏學來的,聖騎士薩爾拉的刺劍出了名的快,而他那討人厭的相貌和他那招牌式的冷笑也是極為有名的。小奧斯卡學到了刺劍的快速連擊法,也學到了前聖騎士那一臉欠揍的表情。

少年覺得腳底有些冷,他向身後的侍衛示意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那一家人的表演太拙劣了,女人在哭,小孩在鬧,男人在詛咒,完全沒有一點新意。

路上不斷的有人向少年恭敬的行禮,這裏不乏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士,元帥的兒子並不是容易得見的。

奧斯卡在骯髒的雪地上摸索著前進,積雪下面總是埋藏著一些令人作嘔的東西,例如斷手斷腳的屍體,或是剛出生不久的死嬰,儘管見怪不怪,可碰到了多多少少總會覺得有些晦氣。

少年向一座棚戶走去,他從懷裏取出了一袋絲巾包裹著的麥餅,香香的還有一些溫度。

離門口越近,裏面的聲音就越是明顯,少年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他聽到一些惡毒的叫駡聲,似乎還保持著一定的節奏。

再近一些,奧斯卡聽到少女的哀鳴,不需要示意,元帥的兒子向後退了一步,他身邊的一名衛兵猛的踢開了破爛的木門。

奧斯卡在破門的時候背轉過身,他下意識的不想見到某些畫面。

衛兵沖了進去,一陣叫駡聲之後,一個委瑣的男人提著褲子狼狽的跑進了雪地裏。

奧斯卡轉身要進入屋子,可他的臉在看到那個少女之後暮然變得通紅。

這個小女孩赤裸的被倒吊在房梁上,她的下身血肉模糊,肛門更是被擴大到一個令人感到恐怖的寬度。衛兵正在努力的為她解開繩索,那個傢伙好像綁得很緊。

奧斯卡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叫衛兵去打聽這個女孩的住處,莫郎左將軍曾經不止一次的告戒過他苦役營的危險性,可他還是來了。

衛兵站到了門外,小木屋裏只剩下兩個孩子——兩個絕對都不正常的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你呢?”

“小布希……嘶!”女孩在用冰水清洗下身,她說話時整個小臉都糾結在一塊,她顯然觸碰到了痛處。

“小布希?”

“不!誰會用那種名字?是小布克莉。我是小布克莉。”

“哦,會很疼麼?”

“習慣了,忍忍就過去。我聽說過你許多事,你並不屬於這裏,你來這裏做什麼?”

“沒什麼。”

“那麼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麼就在那呆著好了。”女孩說完便自顧自的清洗起來,看得出她洗得很仔細。

奧斯卡有些尷尬,雖然他還是個孩子,可他還是明白男人與女人是存在著區別的。

“需要我回避一下麼?”

女孩有些莫名其妙。

“為什麼?你來這裏到底要幹什麼?再說你要回避什麼?”

“呃……我只是路過,哦啦!我這裏有些麥餅,你要吃嗎?”

“哈!那當然再好不過了,那個傢伙雖然有些變態,可他出手一向都很大方,我還以為今天的兩餐沒著落了呢!就放在那裏吧……對!就是那裏。”

呆楞了一會兒,奧斯卡感到實在無話可說了,他看著女孩在他的面前旁若無人的清洗著最隱私的密處,他呆呆的看著那盆冰水變成一盆血水。

少年突然產生了一種窒息一般的感覺,他極需呼吸到足夠多的空氣。

“呼……啊!”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口的喘著粗氣。

水下長時間的憋氣令他感到有些頭疼,這是13留給他的功課,一種訓練意志和呼吸力的好方法。少年親王拉了一下手邊的銅把手。接著便從溫泉浴池中站了起來。

“殿下,您允許我們進來麼?”浴室的門外傳來侍女們恭敬的問候,她們剛剛聽到浴室傳來傳喚的鈴聲。

“進來。”

侍女們魚貫而入,她們最近受到了方方面面的訓練,畢竟,一群監獄出身的野丫頭是不會真正瞭解怎樣伺候一位大人物的。

安魯公爵夫人為她們請來了著名的訓教師,現在這些女孩正在努力的學習,要不然,這間大浴室中的好多玩意恐怕她們都不會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身體經過了仔細的擦拭,頭髮經過了細心的梳理,當小奧斯卡在侍女們的服侍下將一套嶄新的宮廷禮服穿戴在身的時候,連少年自己都要為鏡子裏的人喝彩。那是一個胖胖的大男孩。然而最關鍵的,這個男孩正在長大,無論是他的心胸還是他的氣勢,再說,男孩在相    貌上有著來自母親的優良基因,他應該勉強算得上是個標緻的小胖子。

貴族生活是一種極為精緻的生活方式,他們不但追求品質,更加講究細節。奧斯卡的頭髮被收緊在背後,一條鑲有無數碎鑽的金絲發帶將小親王不羈的髮辮巧妙的捆綁住,一名侍女在用噴霧器為親王的禮服熏香,而其他的侍女則捧著首飾盒恭謹的站在一邊,由一位年長的女官負責把這些耀眼的珠寶佩帶在親王的身上。

接著便是對禮服領口的折疊,對禮服滾邊的擺位,對褲子褶皺的處理,對每一個扣子的鎖緊,對皮靴的光面進行調整,還有最重要一點,代表安魯家族的族徽勳章要佩帶在胸前,而代表莫瑞塞特皇室圖騰的勳章則要在領口束緊。

當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恩!確實像一個親王的樣子,親愛的哥哥,我為你感到驕傲。”同樣盛裝打扮並早已等在門外的小小姐熱烈的親吻了一下哥哥的臉頰。

“但我卻不是很想讚美你我的小小姐!因為現在的你會招來無數蜜蜂的襲擊。那些該死的蜜蜂會不厭其煩的騷擾你。”親王殿下在妹妹面前難得的表現出一次醋意。

“難道我的哥哥不會保護我麼?哦啦!想到啦!昨天那個要求跟你決鬥的傻小子還是本小姐打發走的呢?天啊!我甚至忘記問你要獎品。”說完薩沙伊便將自己的一雙小手攤在了哥哥的眼前。

奧斯涅親王殿下是不會被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難住的,更何況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會比他更瞭解這位比較容易“脫線”的小姐。

小奧斯卡將一個小盒子放在妹妹的手裏。

“只要你能打開它,你就能得到裏面的獎品。”

小小姐接過之後便被吸引住了,這個盒子很特殊,表面上它根本就沒有開關,可既然哥哥說能打開,那麼就一定是的,這頭容易暴走的小獸難得的安份下來,全心全意的投入打開盒子的鬥爭中。

當安魯家族最高級別的馬車駛入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大人府邸的大門時,大道兩旁似乎都沸騰了。貴族們都知道新鮮出爐的小親王拒絕了幾乎所有人的邀請,可是他今天破例出席了財政大臣的沙龍。

小山一樣的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在得到僕人的通報後早早便迎在了門口,他在看到小親王之後便露出了動人之極的表情,當然,我們的親王殿下表現得也不差,他的笑容真誠而實在,一大一小兩個胖子熱烈的擁抱在一起。

“歡迎您,尊敬的親王殿下,我無法表達心中的喜悅,說真的,我簡直不敢相信,天啊,您的到來讓我這個主人都不知所措了。”

“哦啦!我的主席,俱樂部的活動我拖欠了好幾次了,對您的邀請我怎麼可能再拒絕呢?不請我進去嗎?我聽說您擁有幾具從遙遠的英格斯特進口的沙發。”

“哈哈哈!那些確實都是精美的藝術品,快請進,親愛的殿下,能夠在自己的府邸接待您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哦對了,我還有些正宗的阿色斯蘭蒂酒,怎麼樣?”

“哦啦,您真是太客氣了,但是,這個我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了嗎?”前多摩爾加監獄典獄長的機要秘書偉克上尉這樣問著自己。

他的情況非常糟糕,左胸被刺劍劃開一個大口子,右小臂被生生折斷了,他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

偉克上尉一直在逃亡,他一路上被狙擊了兩次,雖然他僥倖逃過了追捕,可是他已到了極限,但是偉克上尉並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更何況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不能趕到都林去通風報信,那麼他和他的家人便很有可能會被關進多摩爾加,那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偉克用軍人特有的毅力再一次站了起來,胸前的傷口在撕扯著他的神經,右手早就不聽使喚了,但是這些不重要。

“蓮娜,我的妻子,小卡佳,我的孩子,祝福我!等著我!”這位近衛軍上尉咬著牙鑽進了身邊的一片灌木叢。

幾名刺客裝扮的傢伙出現在了目標短暫休息的地方,為首之人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又看了看那片幽深的灌木叢,最後他選擇了放棄,目標很難對付,灌木叢中又生滿刺蔓,而且天黑得不像話,繼續追蹤已經不可能了,這樣的話還不如在前方他可能出現的地方設立關卡。

偉克在林叢中踉蹌的奔走,他以微弱的星光辨別著方向,他知道自己離都林越來越近了。快些!再快些啊!偉克的呼吸聲在靜謐的深夜裏聽起來格外駭人。他就像是一隻惶急的野獸,急切的找尋著救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02:38

第三集 第一章

    在神聖泰坦帝國權利與財富最直接的轉移方式便是傳承,子輩從父輩的手中接過用以揮霍和炫耀的一切盡管我們並不會拼命詛咒光明神的不公,但是當你見識到真正的奢侈與豪華時你還是會感到瞠目結舌。

    哥斯拉家族無疑是泰坦最富有的幾大家族之一,作為一家之長的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雖然在外型上很是讓人恐怖但是他斂財的手段卻是能夠讓人肅然起敬的。

    僅從外觀上看,帝國財政大臣哥斯拉侯爵的邸是並不起眼的它坐落在佩內洛普大道北小街的後身,這座建築物是上個世紀某位陛下親賜哥斯拉家族建造的,雖然在規格上嚴守著貴族爵餃所要求的範例,但是哥斯拉家族的家長卻把看點放在了它的內部。

    整個府邸是貴族們最喜歡的莊園模式,大門內里的主屋就像我們交代的那樣,痕國其他侯爵的家別無二致,普通而不失莊重。哥斯拉家族的族徽被瓖嵌在大門兩側的鐵柵欄上,由于北小街的限制,多數時候這里稍顯有些清冷。

    小親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被大胖子拉著手引進了邸,大屋之內燈火通明。少年並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來到這個大客廳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現讓參加酒會的貴族們都有些失態,這個小胖子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這座“宮殿”里。

    確實,哥斯拉侯爵府是完全可以用宮殿來形容的,它的室內設計師曾是瑞爾王國和法蘭王國宮廷的常客。

    通常我們在進入主屋正門的時候總會看到寬敞的門廊,可在哥斯拉侯爵邸,你會發現迎接你的是一座造型奇特的噴水池,噴泉的主題雕塑是哥斯拉家族引以為豪的發跡史,他們家的第一位家長跪伏于地,雙手將一把長劍遞給端坐馬上準備出征的莫瑞塞特王朝的第一位皇帝。不要懷疑,大胖子的祖先就是從皇帝的侍劍作起的。

    任何來這里探訪的客人都會像這位陛下的塑像恭敬的行禮,雖然哥斯拉家族的成員都明白人們並不是對皇帝腳下的那團肥肉表達敬意,但是借著噴泉的光,他們的感覺已經夠好了。

    小親王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像個土包子,所以他盡量表現得非常平靜,可當他看到噴泉上方的玻璃屋頂時仍然喊了一句“哦啦”!玻璃的價錢已經是天文數字了,能夠用堅硬密實的特種玻璃作屋頂的人恐怕只能用變態來形容。

    一彎新月挾著滿天星斗高處于水泉之外的遠天,柔耗月光毫無阻塞的通過廳中經過特殊布置的燈火落在了塑像的身上,這一切都給那位偉大的陛下又披上了一層莊嚴神秘的外衣,當然,這一切也給參觀者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力。

    小奧斯卡剛剛從門廳的震撼中回復,可隨著客廳大門的開啟,少年所有的感又一次被全部調動起來了。

    音樂、水、喧嘩、禮服,奧斯卡感到撲面而來的不是一種氣氛,而是屬于自己的這個時代的生活。

    “親愛的哥哥,哥哥!”

    甜的聲將魂飛天外的小親王喚回到現實當中。

    “哦啦!對不起!我是不是有些失態?我甚至忘記了你的存在,我親愛的小薩沙。”

    “不,我很高興,哥哥,這里的人都還算友善。”

    “哦啦,是的,但是我覺得是哥斯拉侯爵將咱們保護得很好,或者是他事先跟這些賓客打過招呼了,你沒注意到麼?沒有人過來擾咱們。”

    “是的,有幾個躍躍試的家伙老是盯著人家看,可是他們從來都不敢靠近我們的沙發。”

    “哦啦,不去管他們,我們要看看有什麼可以玩的。”

    大客廳里散落著七十多位賓客,他們的年齡囊括了老、中、青三代,他們的身份又幾乎囊括了所有的貴族貧。當然,無論這些人多麼尊貴,他們還是在小親王的面前矮了一截,所以,當親王經過他們身邊時,無論這些人願意不願意,他們都要向親王施以對待皇室成員的禮節。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號稱“安魯的水仙冠”!在某些時候,她絕對是的!就像現在,她坐在哥哥的身邊輕輕搖著手中的羽扇,一手在沙發的扶手上伴隨著音樂輕輕的打著拍子,小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嘲弄似的淺笑,見過她這個樣子的人都敢肯定,若干年後,這個有些冷漠又有些不羈的小孩絕對會長成為一個顛倒眾生的尤物。

    對人對事始終都保持著警惕的小親王很快就發現了這些貴族之間存在著的微妙關系。年輕人自然相處在一起,他們有的在跳舞,有的則聚在一起興奮的聊著什麼。比起年輕人的高談闊論,那些中年人和白頭發的老家伙顯然穩重了許多,他們手中端著裝有各酒的玻璃杯,三三兩兩的低聲說著什麼,但是奧斯卡發現,這些家伙的目光多少都會在人們不經意的時候飄向年輕孩的裙底,而還有不少家伙注意的對象竟是那些唇紅齒白的少年人。

    小親王終于見識了上流社會最豪華的酒會與沙龍,與前些日子典獄長籌備的那次相比,奧斯卡想到這兒不搖了搖頭,上次除了麗的……呃……莫郎左家的小丫頭叫什麼來著?管他呢!除了發現一位可愛的少之外就一無是處了。

    帝國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帶領著一隊侍者趕了回來,這位侯爵大人邊走邊用手帕擦拭著頭上不斷滴下來的汗水,他在看到小親王之後明顯的松了口氣,盡管他事先交代了一下,可他還是害怕會有些頭腦發熱的倒霉鬼在他的沙龍給尊敬的親王殿下填亂,因為畢竟,現下的都林城已經有許多男人公開的對這位親王表示不滿了;因為畢竟,這個小胖子要采摘他們心中的那朵最高貴的鮮。

    “哈哈!怠慢了!真的是對不起!我的親王殿下,您看,我總不能讓您像普通人那樣過去長長的餐桌挑選食品,所以,您看看,食物並不豐盛,但我想應該有您和高貴的小能夠喜歡的。”

    侍者們將一個個精致的托盤擺在了親王的面前,奧斯卡臉上的受寵若驚印證了財政大臣的猜想,但是絕對想不到,此時的奧斯涅親王已經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敵意,小親王知道自己的邸中一定有人在向外界通發著訊息,財政大臣的舉動雖然只是單方面的示好,但從令一個方面看,這家伙已經掌握了自己的飲食習慣,那麼這樣來說,這個阿爾莫多瓦已經足夠危險了。

    “天啊!您是帝國的財政大臣!我有什麼資格能讓您親自去做這樣的事,哦天哪!您讓我感到羞愧。”奧斯卡近乎誇張的大呼小叫起來。

    “是的!親愛的阿爾莫多瓦叔叔!您的舉動會讓我們的父親斥責我們沒有禮貌的。”人精一樣的小薩沙也不忘了幫襯一下哥哥。

    “哈哈!哈哈哈!哈!”帝國最有“分量”的胖大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安魯家的子佷一向都是青年一輩中的佼佼者,而親王殿下和小則是我見過的少年人中最優秀的了!”

    “是的!對于侯爵的看法我深表贊同。”

    侯爵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幾位中年人,而說話的是他們中的一個,奧斯卡起立致意,他早就注意到這幾個人是從阿爾莫多瓦過來之後便開始向他這里聚集的。

    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媚拍了下額頭,“看看我!看看我!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竟然將一位親王殿下孤零零的拋在了這里,殿下,希望您能原諒我的錯誤,我這就為您介紹這幾位尊敬的先生。

    小奧斯卡的微笑非常僵硬,這是完全能夠理解的,他真不知道面前的這些老家伙為什麼能將笑容一絲不苟的保持這樣久。親王對于這種高標準的應酬並不黯熟,但他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竅門︰微笑,微笑能將你變得莫名其妙,也能將你變得高深莫測。

    所以,當哥斯拉侯爵帶著這些帝國的台柱們滿意離去時,他們都在誇獎小親王的坦然大度。我們知道,小親王並不需要這些贊,在明亮的大廳中他感到極不自在,人們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東西,親王殿下不想去一一弄個清楚。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被哥哥從身邊趕走了,哥哥的理由是不想她一個年輕人陪著他悶,小拍了下頭,她對哥哥這種扮老充大人的心理非常反感,但是她明白她的奧斯卡哥哥並沒有真正融入他的階級,所以他們在相處時需要時間來調和。

    親王殿下跟大胖子打了個招呼之後便獨自到園里去了,哥斯拉侯爵派了七名侍者在後面遠遠的綴著他。

    茂密的樹叢,繁盛的鮮,清與暗影包圍住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少年的心情終于雀躍了,他知道至少有兩撥人在盯梢,但這不重要,他身上藏著一把匕首,六把飛刀,這些,足夠讓十個人死于非命了。

    “親王殿下!”奧斯卡聽到呼喚他的聲音便回過頭。

    “財政大臣,呵呵,親愛的哥斯拉侯爵,您真的應該控制您的食了,您走起來像只大象。”

    “哈哈,謝謝親王殿下的關心,但是,就目前的形勢來講,有許多事情比我的體重重要得多。”

    小親王並無詫異,他知道海怪約會他的目的絕對不單純。“哦?您指哪些事情?”

    胖大人倒顯得有些詫異,因為他確實對近期觀察到的事情感到些許迷惑。“您應該有所了解,最近都林多了一些生面孔,而且劇我一位可靠的朋友告知,他們都不好惹。”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笑了笑,他不想給自己和這位盟友帶來困擾,所以對于湧進首都的那些不好惹的家伙最好還是少提為妙。“親愛的財政大臣,我不認識那些家伙,但是我敢保證,他們並不是針對什麼人的。”

    胖大人擠出了一個光彩奪目的笑容,“哈哈!真的嗎?看來我是在瞎操心了。但是,親愛的親王殿下,您知道麼?就在剛剛,司法部動員了他們所有的探子。”

    少年挑起了眉頭,能讓司法部總動員的事情必定非常棘手。“您為什沒接著說下去呢?”

    “呵呵,不要著急,殿下,咱們到那邊去坐會兒吧!您看看,我跟你們年輕人可比不了,剛剛在這里找到你已經讓我耗盡體力了。”

    “咱們在前面歇一下吧!長!已經入了,馬匹也有些受不了了!”士長阿凱力有氣無力的向他的長提出了建議。

    “不!凱力,你看看前前後後的那些火把,所有的搜索隊都在忙碌,咱們也不能停下來,快點吧。”

    士長的抱怨並沒有得到他的長的重視,但是他並沒有感到不滿,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和這些擁有貴族爵餃的軍相比的。他整整了軍裝,使勁抽打了一下自己那匹老馬,老家伙哀鳴著起程了。

    多米埃中尉已經算是一個好軍了,他對自己中隊里的士兵非常愛護,可是這次不同,出發時司法部的部長大人親自對他們訓話,如果這個人抓不到,整個帝國都要遭受巨大的損失,所以不能計較那些有的沒的,一定要找到那個罪犯,自己運氣要是夠好的話,也許會在這次行動仲高升一級。

    已經完全籠罩了都林,無論是大都會,還是鄉間的小路,月光都慷慨的為它們奉上了一層潔白的光彩,這樣的時候是非常適合搜索的,但是司法部的檢查們在忙碌盡四個小時之後仍然一無所獲。那個罪犯不但善于逃跑,更加精通隱蔽。

    “長!”

    “有什麼發現嗎?”

    “是的!長,阿凱力士長的第一隊在前面截住了一輛馬車。”

    “哦,是嗎?過去看看。”

    阿凱力的心情糟透了,他的老爺子摑了腳,整個蹄子都變形了,他很想踢這老家伙幾腳,可是又狠不下心,所以他把怒氣都發洩在一輛過路的馬車上。

    馬車的主人對這些大兵一向沒有什感,事實上泰坦的老百姓都炕起這些當兵的。只有沒教養或是身上背著罪名的家伙才會去軍隊呢!這位趕車的大叔冷冷的看著兵頭卸下了他的馬,他沒有任何反抗,但是他在心里已經將這些人詛咒了無數遍了。

    “我說凱力,你在干什麼?”

    “啊!是中尉大人,這個家伙很可疑呢!您要盤問他嗎?”

    “凱力!你是我最為倚重的部下,但是該死的!你顯然沒搞清狀況,我們要抓捕的是一個威脅帝國安全的罪犯,而不是……不是這樣一個連字母都認識的農夫!”

    “是的,長,我明白了,您要我放開他嗎?”

    “天哪凱力,不然你還想怎樣?逮捕他嗎?以在帝國公路上運輸橘子的罪名逮捕他嗎?”

    中尉的話將附近的士兵都逗笑了,大家開始取笑凱力,但對同事的嘲笑凱力並不覺得難受,他將自己的鞍具套在了那個倒霉漢子的馬上,他在臨走時還不忘抽了那個讓他挨罵的家伙一鞭,“嘿!臭小子!下次記得運些違品,你難道不怕被橘子撐死嗎?你這個該死的豬玀。”

    趕車的大漢的啐了一口,跟司法部的老爺兵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他只能怪自己倒霉,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收拾狼籍的馬車,而是乘著幕向都林城的方向匆匆趕去。

    “親王殿下,您看看我這里怎麼樣?”

    “尊敬的財政大臣,雖然我對園林藝術一竅不通,但是我還是能夠體會到您的園的不凡。”

    “呵呵!謝謝您的誇獎。”大胖子哥斯拉有些疑惑,他滿以為自己剛才說的那些會令這個15歲的小家伙座立不安,可是很明顯他失算了,這位小親王是一個真正的行家,他與人打交道時從來沒犯過錯誤。

    “翰翰!相信您還是有興趣知道的,司法部的那些家伙都被派到城外的鄉下去搜查了。”

    奧斯卡松了口氣,他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哦,他們要搜些什麼?”

    “嘿嘿,搜索行動是突然展開的,雖然我在司法部的那位老朋友嚴令他的部下保密,但是殿下你知道嗎?這里是都林,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被查出來的。他們要搜捕一個人,一個從多摩爾加監獄逃跑的人。”

    “小!能請您賞面跳只舞嗎?”

    薩沙幽雅的向這位勇敢的貴族青年伸出了手,她粹個小伙子的眼中看到了狂喜。

    大廳中並沒有規範舞池的區域,如果你喜歡,你可以擁著你的舞伴在沙龍中穿行,只要你不打擾別人的休息,那麼沒人會怪罪你。

    年輕的小伙子成功的邀請到“安魯的水仙冠”,這在整個舞會上都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實際上貴族對于這種邀舞之類的事情是非常慎重的,因為交際舞中有許多非常曖昧的動作,這就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整只舞蹈的形象和動機。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對于舞蹈是非常在行的,但是她真正高明的地方是在于對舞伴的選擇,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晚只跳這一只舞,盡管這會讓許多精英青年痛心疾首,但是對現在這位擁著她陶醉在音樂中的伙伴來說,這無疑是一種異乎尋常的尊重。

    這位青年貴族姓阿特彌阿力,而阿特彌阿力家族與安魯家的關系已經維系了幾個世紀,安魯家族的多是通過阿特彌阿力家族從帝國各地調集而來的。

    兩個年輕人都是異常優秀的,他們的舞步嫻熟幽雅,那種輕松愜意的樣子就好像是兩條在熱帶水域游泳的魚。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並沒有把全部心神都用在舞蹈上,她看上去是那樣認真的專注于舞蹈和聊天,但是你要注意的是她的眼楮,她的眼楮已經搜尋好多次了,她的哥哥走出客廳之後就再沒出現過。

    盡管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沒有為突如其來的事件沖昏頭腦,但他此時的景況確實是不怎樣。財政大臣帶著一臉類似嘲笑一般的表情在一旁等著看他的笑話。而他此時除了能夠確定多摩爾加出了亂子之外便再也不了解別的事情了。

    “哦啦!是這樣啊!您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您應該知道,有關多摩爾加的一切事情都是我所不願意提及的。”

    “那麼我只能為自己的冒昧向您道歉,但是親王殿下,我覺得有必要提醒您做一些防範方面的工作,因為劇我所知,都林城的大人們並不都是歡迎您的。”

    “謝謝您的提醒,我現在突然想跟您談談了,您知道嗎?親愛的財政大臣,盡管您在克羅德省有一只雇傭軍,但是,東方大陸也有一句概括得非常精闢的諺語——遠水解不了近渴,您永遠都不會知道會面臨什麼樣的危險,所以在這種時候,您只能依靠身邊的力量,親人、朋友、盟友。您就是我的盟友,我會將您對我的好意銘記在心,同樣,當您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也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援手。”

    “哈哈哈哈!尊敬的親王殿下,您真個精明的少年人,您放心,我並沒有要挾您的意思,我只是出于朋友的立場給您提個醒罷了,您的承諾我收下了,但現在看來,您可能要忙上一陣子了。”

    “呵呵!是啊!多摩爾加跑出來的家伙自然不好對付,但是我想這應該與我沒有多大關系,倒是您說的潛入都林的那些人,我再交代一下,他們為的是令一件事,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如果您感到好奇,我會找機會讓您也玩玩的。”

    “哦!那麼這是邀請嘍?”

    “是的!尊敬的哥斯拉候爵大人,這是正式的邀請,這件事如果有了您的參與一定會變得更加有趣。”

    奧斯卡深知自己被這個大胖子小小的算計了一下,現在他變成了需要援助的一方,大胖子可以擺著吃燒烤的姿態跟他講話,可是小胖子的頭腦和算計並不比任何人差,當大胖子意識到時候,他就已經無法再抽身而退了。奧斯卡看著有些得意的大胖子露出了不屑的微笑,如果他是泰坦皇帝,他會讓這個貪贓枉法的家伙在嘗遍酷刑之後慢慢的死去。

    “找到了嗎?”多米埃中尉懊惱的沖著手下的士兵揮舞著馬鞭。

    “很抱歉長,是第十四刑偵隊的那些鄉下人找到的。”

    “啊……是嗎?看來這種地方還真的是那些鄉下人管用些。”

    “多米埃,你這個大舌頭的家伙,你在說誰是鄉下人?”

    兩只偵查隊在馬路中央相遇了。對方為首的家伙就是第十四刑偵隊的頭兒,他對多米埃中尉的嘲諷非常不滿。

    “喂!你這家伙拿出點騎士精神好不好!風涼話說多了也是會著涼的,你的同時需要幫助,快過來!”

    多米埃心底里早就盤算出了個大概,第十四分隊的家伙們一定遇到了一些麻煩,不然他們不會蠢得讓自己有機會分享這個大功濫。他帶著自己的隊伍迎了上去,借著馬燈,他看到了他們要追捕的那個罪犯,多米埃心里打起了鼓,確實麻煩,那個家伙遍體鱗傷,好像隨時都會受到光明神的召喚。

    “沒救了?”多米埃中尉可不想一件大大的功勞就這樣被光明神撈去。

    “你除了嘴臭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建樹了嗎?幫幫忙,給他弄點繃帶或是止血粉什麼的!”

    “翰!翰!我知道啦!你放心翰!在到達部里之前他不會死掉的!”

    “你怎麼知道?”

    “我老爸老媽都是醫師。”

    “可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天啊!你怎麼這麼羅嗦!我給他處理一下咱們就趕快上路,他只要不死在咱們手里就萬事大吉!”

    當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坐上他的馬車的時候,整個都林城的地痞都被發動起來了,他們散布在各個角落,他們盯著每一個可能發生狀況的人,當然,司法部大廈也是他們盯梢的重點,這里明顯與往日不同,門口上站著雙崗,而平日早已下班的搜查卻還在大巷出出進進的的忙個不停。

    時間已近晚間十點,都林開始安靜,可親王殿下的心胸卻沒來由的洶湧起來,少年人感到自己有可能會受到侵害,但是他找不出理由,多摩爾加監獄只要有多明戈坐鎮就不會出現太大的亂子,難道是某些不甘寂寞的大佬又犯案了?

小親王嘆了口氣,這個假設是非常有可能的,那些家伙可不是什貨,監歲月根本就不會磨平他們的稜角,而現在,他教會了這些從前的犯罪大亨學會了協同作案,那麼……還是不要想這些事情吧!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靜靜的坐在哥哥的身邊,她不說話並不代表她不會思考,她一度曾抱怨過她的哥哥,因為他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時候非常明顯的避開她,可是當她的翻看了哥哥的回憶錄之後,小決定再也不要向哥哥打聽那些他不願意告訴她的事情。

    “薩沙,你有聽我提起過小布克莉嗎?”

    “沒有的,哥哥,她是個孩子嗎?”

    “是的!一個很純潔、很可愛的孩子。”

    “哦?是嗎?她怎麼了?”

    “死了!”

    “怎麼死的?”

    “她被人用一把彎刀劈成了兩半,最後被士兵砍成肉泥丟給了饑餓的野狗。”

    小的臉轉白,她難以想象那恐怖的場景。“是誰……誰干的?天啊!光明神不會寬恕他的。”

    “是我!”

    薩沙瞪大眼楮望著她的哥哥,她不知道哥哥為什麼能夠如此平靜的說出這件事。

    “她背叛了我,她把我出賣給野狗,所以她要死,我沒有後悔,我從來沒有後悔作出當初那個決定,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薩沙,親愛的,當你發現連綿羊的嘴角都留有血跡的時候,那麼你就算對待螞蟻都要保持相當的戒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46:43

第三集 第二章

    小布克莉是什麼時候開始與小奧斯卡交往的?沒有人知道。在多摩爾加,沒有人敢于在少年大佬的面前提起這個名字。是的,小布克莉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雛妓,但是她的名字卻能讓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徹底的失去理智。

    小胖子在那次相遇之後便開始頻繁的出現在的小屋,對于一個少年來說,深層次的生理與心理都需要一個充滿迷幻般的神秘感的孩,這樣的孩可以喚起男孩最初的愛與。

    小布克莉沒有什麼秘密,她的職業是出了名的低賤,她更沒有什麼能夠媚惑人的東西,一切與幻想無關,這只能怪罪光明神,是這位神明讓小奧斯卡遇見了小布克莉,讓這個胖小子喜歡跟這個少在一起。

    你會去喜歡一個雛妓嗎?其實這沒有什抱怨的,在多摩爾加監獄做一個還是待遇不錯的一件差事呢,大部分的囚犯和衛兵都不會刻意為難這些可憐的弱子。這些都有著各種各樣的辛酸往事,但在多摩爾加,沒有人會在意這些,怎樣存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小布克莉喜歡鹹乳酪蛋糕,奧斯卡每次都會帶上一些,少年的特權在此時已經遠遠超過自由走動,他可以在監獄里做任何他想做的事,索少年並不是無法無天的家伙,他對典獄長的要求往往只是能夠做條裙子的印棉布,或是一些富含營養的可口小點心。

    應該說與小布克莉相處的日子是少年在監獄中最開心的一段時光。但是,黑惡勢力往往都是在這個時候乘虛而入,盡管故事有些俗套,但俗套的另一個說法就是簡單,簡簡單單的置人于死地不好嗎?應該是不錯的,這樣可以省去許多麻煩,而且也不用做什麼“五年復仇大計”那樣的無聊東西。

    但是等等!你剛才說在多摩爾加存在黑惡勢力?天哪!這個家伙瘋了!帝國最幽深的監獄關押的都是窮凶極惡的家伙,他們哪個不屬于黑惡勢力?

    抱這種看法的老兄應該是貴族,要麼也應該是個自由民,司法部遍布整個帝國的巡查署並沒有欺負這些賦餡家的上等人,密探和搜查們把目光放在了社會的最底層,那里雖然沒有多少油水,可是卻有揮霍權利時的那種令人振奮的收割感,司法部的爺們揮動鞭子的英姿與農夫割麥子毫無二致。那種樣子充滿了自得與欣喜,他們不在乎油水,肥羊遍地都是,他們可以為了任何原因發洩權利。

    小布克莉之所以會死于非命的主要原因便是她太幼小了,她的心智還不足以判斷事情的發展趨勢。雖然她的慘死與陷入狂暴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脫不了干系,但憑心而論,沒人會過多的抱怨少年的沖動。

    總之,事情是這樣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從許多老師那里學到了許多本事,年紀輕輕的他已經有自保的能力;其次,與安魯家族的暗中交往分不開的,多摩爾加三分之一的大佬都表示為小少爺的安危負責;然後,有了諸多優勢的少年在成功的擊斃了幾名殺手之後日漸囂張,他那胖胖的身影經常出現在一些比較敏感的地方;再其次,少年的仇家正忙于彩繽紛的政治生活,他沒有忘記仇恨,但是無暇關照多摩爾尖方面;最後,司法部的密探並不樂見有這樣一個超然的勢力存在于多摩爾加監獄,他們需要清除這股已日漸形成氣候的不安定份子。所以,一個針對少年的毒計便應運而生。

    我們剛剛說到小布克莉還沒搞清楚狀況,她認為與神通廣大的密探們合作是唯一正確的選擇,從多摩爾加的生存狀態來看,這個決定是合理的。所以她參與了這個謀殺計劃,她像往常一樣在“工作”之後與小男孩一同散步聊天,這個小胖子並不善于交際,他的話不多,更沒有什麼甜言蜜語,但小布克莉就是喜歡這種平淡清幽的感覺,所以,當她看到小男孩如約而至的時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難過、內疚,各種負面情緒瞬間填滿了她幼小且被摧殘得支離破碎的心靈,但是很遺憾,孩的這種心情轉瞬即逝。

    大山阻隔了海洋吹來的暖風,多摩爾加的冬天也似乎較其他地方略長一些,盡管北風仍在呼嘯,但這絲毫沒有影響男孩約會孩的興致,我們的小胖子並不是一個富有浪漫調的人,他約孩無非就是看看落日,或者是到監獄邊緣嗅嗅自由的氣息。

    但這次是不同的,孩早已熟知男孩喜歡的路線和將要到達的地點。在那里,靠近監獄邊緣的一處廢舊的倉房,司法部駐多摩爾加特別行動隊已經進入了最佳的伏擊位置。

    少年沒嬰知能力,盡管他對雪地上殘留的那些腳印有些疑惑,但是他還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戰士。與往常一樣,男孩擯退了身邊的衛兵,他拉著孩冰涼的小手進入了伏擊圈。男孩不懂浪漫,可他然經意的顯示著溫柔,他吻了吻小的手背,將這雙小手放在唇邊溫熱。

    風雪可以阻隔視線,同樣,它亦能夠傳達許多訊息,比如說刺劍迎風而來的尖嘯聲。

    少年懷抱孩狼狽的閃躲,但是很遺憾,他中劍了,襲他的人是四個,確切的說是四個有著豐富搏殺經驗的特別密探,所以小胖子在絕對的劣勢當中中劍了,風雪仍在呼嘯,小胖子將孩推倒在地,他的眼楮滿是不可置信,孩的匕首插在了他的腰眼上,小奧斯卡馬上就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憤怒、絕望、明了背叛這一事實後的不甘心,總之少年當時的表現很像精神科的歇斯底里癥,鮮血和傷痛刺激得他瘋狂的攻擊每一個靠近他的人。他被撲倒在地,密探刺劍的尖端正在一步步的靠近他的眼楮,他的掙扎和咆哮只令自己越來越虛弱。雪地里的嘶吼類似肉食動物之間的搏斗。力量在逐漸消失,小奧斯卡已經感到刺劍扎進了他的眼楮,這個小男孩撥出了深埋體內的匕首,他用這把傷害自己的凶器救了自己的命。

    男孩並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解決這次突來的危機的,一切都是那樣混亂,一切都是那樣不清晰。雪地上一片狼籍,男孩的自尊心要求他不能像一只死狗一樣躺在那里,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小布克莉後悔了,她不認為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還有生命,盡管他在向她移動,但他的眼楮除了鮮血之外便再無其它的顏,小布克莉認為是魔鬼佔據了他的身體。

    小孩死得很淒慘,男孩直到長大成人也不願意想起這些往事。但我們有聽到已經貴為親王殿下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提起過,他從不後悔做了那件事。事實上,正是由于他在對待這件事情時的果斷和殘忍,才使他在最短的時間內確立了身處多摩爾加監獄的威信,所以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用常理來解釋。少年的瘋狂報復持續了近一個月,他蒙著傷眼、拖著斷腿、手執彎刀挨戶尋仇的景象至今仍為多摩爾加監獄老一輩的犯人所津津樂道。

    親王殿下再一次想到了小布克莉,他有些奇怪,像小布克莉這樣重要的人物為什麼沒有出現在他的回憶錄里?親王抿了一口茶,他知道小布克莉永遠只能藏在心底,因為他不知道怎樣起筆,他不知道該怎樣形容小布克莉,那是他的第一次向人敞開心靈,可惜,光明神沒有讓這種類似初戀的情懷變得完。與小布克莉有關的一切事情便成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所能承受的底限,背叛固然殘酷,可真正無法面對的是背叛過後帶來的真實。

    那是怎樣的真實?親王殿下放下骨瓷茶杯,那種真實就像這種東方的飲料——茶,苦澀無比,卻永遠難以忘懷的品味。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從偉克上尉的親筆信中了解了一切,他對偉克上尉是留有很好的印象的,但是親王知道,經過這件事之後,偉克一定會大紅大紫,這位近衛軍上尉的智慧酣都是出類拔菽。他會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機要秘書,親王到這里飲盡了那杯茶,苦澀令整個心胸都為之一緊,小奧斯卡知道自己想得有些遠了。

    “薩沙,晚了,去睡。安東妮,親愛的芬拉爾,你們分別去把帕爾斯和多爾姆.奧勒男爵請到這里。”

    親王的命令中已經添加了不容置疑的味道,薩沙看著在身後關閉的那扇大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已經發現了自己與哥哥之間存在著的距離,哥哥的形象正在與她那掌握著千軍萬馬的父親重疊,雖然此時她與她心愛的哥哥僅僅隔著一道門板,但是心境卻相差十萬八千里,她不知道這樣下去,會是怎樣的結果。

    “請進啊,我親愛的朋友們!”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在他那龐大的會客室迎接了他的幾位密友,舞會雖已散場,但是幾位非常重要的客人然約而同的留了下來。

    穿著得體的紳士們陸續走進了客廳,顯然他們對這里頗為熟悉,他們找到了各自習慣的位置徑自坐了下去。

    客廳里的陳設及盡奢華,英格斯特轉角沙發上包裹著舒適的獸皮,藍白大理石壁爐顯示出主人獨有的品位,水晶吊燈和黃金燈架將蠟燭的火光均勻的散布于屋內的所有空間,大人們的面前擺放著時鮮的水果和琥珀一般的阿斯蘭蒂酒。總的來說,這里不失豪華,亦不損氣魄。

    盡管大胖子哥斯拉對親王的承諾非常重視,但他仍然有自己的想法。很明顯,小胖子遇到了相當大的麻煩,這個時候應該考慮的是聯盟的可靠程度,但是小胖子無與倫比的信心又讓這個精明的財政大臣有些疑惑。大胖灼管宮廷財政已經超過三十年,他那敏銳的政治嗅覺已經感到此時平靜的都林城痔涵的危機。

    “先生們,行了,先生們!聽我說說捍?”哥斯拉侯爵大聲制止了喧嘩的紳士們。

    作為財政大臣的智囊撼羽,這些先生們自然不是酒囊飯袋,他們雖然都會為了黃澄澄的金幣而出賣自己的靈魂,但是說到精明,他們自認為不輸給任何一人。

    “先生們!你們應該知道了,盡管情況不是很明確,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國務院的那位大人已經先發制人。那麼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哥斯拉侯爵大人!”一位陰陽怪氣的家伙率先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我覺得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無論是怎樣的事件,憑借多年來我們財政一系與國務院的良好關系,我們完全應該與那位大臣統一口徑,那位親王和他身後的家族雖然並不好惹,但是如果讓他在都林扎下腳跟,我怕會引起帝國整個權利架構的變動。”

    這位大人事實上說出了首都貴族圈普遍的擔憂,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迅速上位,雖然他皇室成員的身份無可厚非,但貴族們還是慣的認為他是安魯家族的一份子。人們都在衡量安魯家族在這次冊封事件中擔當的角,這是任何人都要顧慮到的問題,出于歷史原因,首都圈的上位貴族對安魯這種封疆大吏本能的畏懼。

    財政大臣的客廳里另有三位大人也支持那位先生的意見,但是,來自突雷斯省的李維斯.薩卡埃拉伯爵卻說出了完全不同的看法。

    “尊敬的各位大人,想必大家已經了解,在此之前,我曾與年紀輕輕的親王殿下進行過一次非正式的會晤,我的看法是絕對不能站在親王殿下的對立面。”薩卡埃拉伯爵的話音剛落,客廳里的人們就爭相喊叫起來,看來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這位小親王是極不稱職的。

    “聽我說!親愛的先生們!讓我說完好嗎?”李維斯等到熱情的先生們冷靜下荔又開始了勸解。

    “在我看來,親王殿下身後的力量並不僅僅只有安魯一族,大家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東部邊疆雖然是帝國的領土,但皇帝陛下的政令在那里連教宗的禱文都不如,但是,先生們恐怕忽視了一點,那就是安魯家族從來都沒有干預過皇帝的決策。”

    “他們不去干預,也不去執行,那還不都是一樣麼?”一位先生插了句嘴。

    “不,不一樣。”薩卡埃拉伯爵搖了搖頭,“不干預,表明他們受帝國中央的領導,而有選擇的執行中央政令,這只能說明安魯家族的家長非常有頭腦,帝國的那套規劃在東疆根本無法施展,所以安魯理不理它的意義都不大,但名義上的遵從就已經說明了問題,安魯不會參與中央集權,這也是安魯家族與皇室相處四個世紀而依然共存于世的最基本的條件。它永遠作為地方上的一只強大武裝力量受命于朝廷,而且我有理由相信,這種情況在短時間內不會發生變化。”

    “其次我要說到的就是親王殿下自身的問題,他的受封在安魯家族來講不過是一次名望的升華,大家真正需要考慮的是皇帝陛下在這次事件中的用意。三世陛下不是那種莫名其妙的人,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無論對錯,我們的立場都不要發生偏駁,追緊陛下,這才是必勝的關鍵。”

    “最後,先生們,不知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都林城的治安態勢竟然呈現明顯好轉的趨勢,我們的陛下還為此大大稱贊了司法部那位大人,但各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麼?”

    在座的大人們都搖了搖頭,他們從來都沒遇到過打劫、非禮、詐騙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們對首都的下層社會可謂一無所知。

    “呵呵,你們不會相信,有人在對首都的地下勢力、社團等等不入流的產業和人員進行整合,首都圈的復雜各位大人應該比我這個外省人了解得多,那大家猜猜是誰這麼大的手筆?”

    一位先生在一片低吟聲中探出了頭,“伯爵閣下,我有聽說那位小親王擁有所謂黑暗世界的一枚代表權利的徽章。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薩卡埃拉伯爵笑了笑,那樣子多少顯得有些得意,他知道這些京城的老爺們對地方上橫行的黑幫大戶都只是聽說而已。“不,先生,糾正您一下,黑暗世界可不是‘所謂’的什麼東西,那是確實存在的一種制度,或者說是一小部分人的生存狀態,他們擁有自己的家族,他們擁有自己的組織、擁有自己的原則、擁有自己的一套法律,而我們說的那位親王殿下,劇我了解,他是整個泰坦黑暗世界的代表人物,我不知道這樣說是否貼切,但是請相信,他在都林已擁有了完全屬于自己的、獨立于政府和司法部之外的第三方勢力,而我之所以選擇與他合作的最根本的依據就是他手中掌握的黑暗勢力無論是從實力還是作喲說,都是一個堅強的盟友所必須擁有的東西。”

    薩卡埃拉伯爵的觀點雖然是正確的,但他對首都貴族的看法卻多少有些一相情願。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塊金幣都與黑暗世界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貴族們早就聽說了相關的傳聞,而其中一些與黑暗世界有著很深瓜葛的家族甚至已經得到了來自黑暗世界的通告。財政大臣的班底中有人專門負責聯絡泰坦境內的各種強大的“不法份子”,因為這些想要發財的家伙早就認定了一條真理——泰坦法典上不允許從事的工作都蘊含著巨大的商機。如果得不到來自黑暗世界的認可和協助,他們走出家門就會遇到綁架或是恐嚇之類的事情。這些謹慎的大人們不在這個會議上發表看法只不過是不願意暴露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財政大臣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知道他的同僚們仍在爭論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作為他自身來講,他早就認同了薩卡埃拉伯爵的看法。

    這個少年顯露出來的實力已經讓他感到恐怖了,什麼是實力,很簡單的,少年知道他在克羅德省養護著一支私人武裝,其實這就是實力,哥斯拉侯爵並不認為世界上有人能夠清楚的掌握這個秘密,可是親王辦到了,他還說了什麼?哦對了,‘遠水解不了近渴’,呵呵,東方人確實善于形容,這個算是威脅,他還說會在關鍵時刻對我施援,這算是一劑安定針,嘿嘿,這個小家伙真的不是一般的謹慎。

    哥斯拉侯爵知道已經不用再去研究什麼了,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分析,與小親王的合作都是有利可圖的。他扭動著站了起來,身上肥肉呈幾何狀放射出去。

    座位上的大人們安靜了下來,他們知道這位侯爵的習慣是站起來作最重要的發眩

    “各位先生們,先不提親王殿下的事情,我很榮幸的宣布,我要在這里宣讀一封老頭子的親筆信,等到大家對事情有一個宏觀而又客觀的看法之後再來討論親王殿下的問題。”

    多爾姆.奧勒男爵匆匆趕到了佩內洛普大道31號,這些日子以來他並沒有閑著,親王殿下交給他的任務非常繁重,但是,他很高興看到目前的這種狀況,在都林,在都林的下層社會,他和他的手下已經基本肅清了敢于反抗天平大哥權威的頭人,現在,整個都林黑暗世界的不法收入有將近七成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將自己的手遞給了多爾姆.奧勒男爵,男爵近乎虔誠的親吻著親王的手背。

    對于這位男爵先生奧斯卡也是非常看重的,當他身在多摩爾加的時候就對他進行過評估,結果是這位先生絕對是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他擁有非凡的組織能力,而且他對小奧斯卡和安魯家族懷有深厚的敬意。小奧斯卡在到達帝國首都之後便將自己從各地搜刮來的各種罪犯都交給了這位先生,而這位先生確實沒有讓他的小主人失望,他在短期之內就控制了都林地下社會的大局。

    奧斯卡示意多爾姆.奧勒男爵坐在了他的對面,又讓毒醫帕爾斯坐在了靠近壁爐的位置,這個小家伙把自己放進了天鵝絨躺椅,他舒服得哼了出來,看得出一切都跟多摩爾加時期沒什麼兩樣。

    簡單的問候並不能調劑有些呆板的氣氛,奧斯卡讓侍將煮好的茶水分派下去,然後又給兩位先生添置了一些小點心。

    “先生們,事態很嚴重。”多爾姆和毒醫都抬起了頭,但是他們從少年的臉上始終炕出焦慮、緊張之類的東西。

    “首先我要我承認自己的錯誤。”奧斯卡仔細的品味著口中的濃茶。“我錯誤的估計了敵人的決心,那個老家伙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我的命。幸好我們擁有一位非常忠誠勇敢的朋友,是他幫助我們度過了眼前的這次危機。”

    多爾姆仍為剛才突然接到的命令感到疑惑,他被告知需要布置大量人手監視都林城內所有的司法巡署及司法部大廈,同時,還要專門加派探子控制各個出城的要道。

    想到這里,多爾姆不問到︰“到底是什麼樣的危機需要暴露我們剛剛建立起來的勢力?”

    奧斯卡聽到之後不啞然失笑,真不知道是自己的運氣太差還是司法部和國務院那些家伙們的運氣太好,他們在多摩爾加監獄進行調查的時候竟然發現了那紙偽造的帝部的調令,天知道我們的莫郎左.哈寧中將大人是怎麼想的,他不但沒有銷毀這份能夠令無數人身首異處的文件,甚至還剎有其事的將它放在正式的公文檔案里。

    多爾姆男爵聽到這里也不搖了搖頭,這位前典獄長還真是有“魄力”!

    幸虧深悉厲害的偉克上尉及時發現了密探們的調查,他冒著巨大的危險銷毀了證據,而自己也遭到了司法部的追捕。

    多爾姆深切體會到事情的棘手了,因為就在剛剛,他的手下向他匯報司法部那邊好象抓獲了一個重罪犯,司法大廈臨近的街區都戒嚴了。不敢多想的男爵趕緊向小主人報告了這件事情。

    奧斯卡輕撫著骨瓷茶杯,他的頭腦正在高速運動著,如果偉克被抓獲,那麼難保司法部的刑事專家會迫得口供,可他在脫力之前又托人來向他報訊,這就說明他正在期待自己想辦法,也就是說他目前還不會向司法部低頭,因為畢竟,偉克也算是參與了那次大逆不道的逃亡。那麼永遠的讓偉克閉嘴?奧斯卡否定了這個念頭,他不希望失去偉克這樣一個忠實勇敢的朋友。那麼只能在這種異常被動的情況下與司法部和國務院的那位大人大干一場了。

    堅定信念的小奧斯卡將茶杯推到了一邊,他的眼中又閃爍出驚人的光芒,毒醫帕爾斯對這種神采再熟悉不過了,少年在準備發動陰謀時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先生們,我是這樣安排的,偉克上尉這方面,多爾姆要盡全力營救,發動我們所能動員的一切力量,爭取在司法部獲得充分確鑿的證據之前讓偉克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這件事的難度看上去好象很大,但是咱們在司法部的朋友如果能夠提供準確的,那麼還是有可能進行下去的。”

    “其次,帕爾斯,你應該出趟遠門,那位國務大臣好象等不及了,那麼咱們的計劃也應該盡快鋪開,還有,代我向遠方的朋友問好。

    得到命令的帕爾斯恭身退出了出去,書房中只剩下奧斯卡和多爾姆兩個人。少年為自己的下屬斟滿了茶水,男爵有些受寵若驚的接了過來。

    “不要拘束,說說你的看法。”小親王對于自己的計劃充滿信心,但他從多爾姆的臉上似乎看到了不同意見。

    “呃……應該怎麼說呢!我的問題是一旦咱們暴露了實力的存在,會不會引起都林有關方面的警覺,比方說皇室,對于首都地區的警戒他們最是留心,咱們的行動是不是有些明目張膽?”

    “不,男爵先生,我現在還安安穩穩的坐在這里,這說明司法部方面沒有得到任何與我不利的證據,那麼只要我們小心仔細解救出人證,他們是不會為了沒有任何根據的事情而繼續針對我的。”奧斯卡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

    “可那位國務大臣必定不會輕易罷休,他一定還會針對這件事情進行深入調查。”

    “這一點確實是會的,但是,親愛的朋友,他的政治生涯會在他得到事實的真相之前就徹底的終結。”

    多爾姆不得不吞掉了落在口里的茶葉,他不是很喜歡這種清苦的味道,但對于親王的話,他並不十分信服,要知道,將一位為皇帝服務多年的國務大臣拉下馬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的時候,甚至是不可能發生的。

    “您為何如此確定呢,殿下,您應該知道給這位國務大臣訂立罪名是多麼為難的一件事情?”

    “呵呵,我很高興您能這麼想,一般來講,位高權重的大人們是不會輕易被扳倒的,但是如果這位大人涉及嚴重的經濟犯罪呢?如果這位大臣的經濟犯罪是與泰坦的敵人緊密鉤的呢?”

    “那麼……”

    “那麼他就死定了我親愛的朋友,沒錯的,他死定了!就算光明神都無法救護他,泰坦法典對賣國賊和通敵者的判罰是最嚴厲的,只要將罪名向這個方面靠攏咱們的這位國務大臣便沒有機會翻身了!”

    “可是……”

    “哦啦!親愛的朋友,就說到這里吧!沒有什麼可是,這些身處高位的大人們有幾個沒有經濟問題,只要好好的引導,就算告他都是可以實現的。”

    “那吧!我這就告辭了,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哦啦!是的,門房有一位老大叔,那也是個勇敢的人,是他為偉克上尉傳遞信息給我們的,為他在城里找個差事,再看看咱們還有什麼能夠幫助他的。”

    “好的,您放心好了!殿下,您是個好人。”

    奧斯卡沒有想到男爵會這樣形容他,“呵呵,朋友,什麼時候做獅子,什麼時候做,什麼時候做綿羊都是需要深入探討的問題,所以不要那樣形容我,天啊,我覺得有些惡心呢!”

    “哈哈哈!好的!尊敬的殿下,既然您這樣說的話。還有請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快讓您見到咱們的朋友偉克上尉的。”

    “是的!但願如此,祝你好運。”

    “謝謝,親王殿下。”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將多爾姆.奧勒男爵送出了小別墅的大門,盡管這個小胖子已經對事情的走向作出了清晰的判斷,但是有些事情是當事人根本無法預料的。而單逮治的角度講,我們的親王殿下真是單純得可以,他甚至沒有為針對國務大臣的陰謀計算後果。然而無論怎樣說,小親王確實到了與都林的反對勢力攤牌的時候,不然,這個小家伙的生命到此已經沒有任何存在下去的趨勢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47:10

第三集 第三章

    神聖泰坦帝國教歷791年4月29日,帝國司法部獄政署書記登記了近衛軍上尉偉克.克加德的犯罪紀錄。

    很不幸的,如果偉克上尉受到審判,那麼按照這位書記記錄的罪名,直到下個世紀末他才有可能出獄,但值得慶幸的是,所有的罪名都是那樣含糊其辭。所以,偉克上尉至少不用擔心他會到法庭上去辯駁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可我們又清楚的知道,那些罪名如果經過仔細的推敲多半都是能夠成立的。

    5月6日這天早上,司法部的醫接到了家鄉的來信,他的老母親已處于彌留之際,作為獨生子的他只能收拾行囊趕回遠在千里之外的故鄉。司法部的同僚雖然對他的離職都有些惋惜,但還是有人會為此雀躍,這位名叫馬丁的醫學博士期待這個位置已經很久了,他終于等到了這樣一個主持司法部醫療事務的機會。這個初夏的早晨雖然仍有幾分難哪燥熱,但是對馬丁博士來說,一切都是可以贊的。

    光明神確實為人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無窮的樂趣,馬丁博士的歡樂只持續了兩天,當新上任的主治醫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的表情真可謂可愛極了。

    司法部新上任的主治醫是米里雅科南博士,這位博士之前是著名的南丁格斯醫學院的導師。司法大臣與南丁格斯醫學院的院長先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當這位大臣急需一位醫術精湛而又擁有豐富的臨經驗的醫師時,院長先生推薦了他最優秀的學生——米里雅科南博士。

    其實司法大臣這樣的舉動多少有些多余,因為在司法部供職的醫師都是處理外傷的專家。原因很簡單,你只要在司法部陰森恐怖的刑訊室游覽一番,你就會明白為什麼這些醫生都能夠獨當一面了。

    司法大臣有這樣的考慮也是迫不得已的,那位近衛軍上尉的情況非常不好,早知道他是如此脆弱,就不應該讓那些瘋狗一般的密探追得太緊,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如果這位先生挺不過危險期,那麼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更何況,司法大臣覺得他手下的醫師並不是十分可靠,從外省請人是很有些必要的。

    安德西塞斯侯爵在自己的辦公室會見了剛剛上任的主治醫,他對這位博士的才學非常欽佩,而且他也十分奇怪,這位博士比他所知的任何著名學者都要年輕,但這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米里雅科南博士甚至帶來了老朋友的叮囑,在侯爵的眼里,米里雅科南博士是一個好小伙子。

    司法大臣在將博士送出門時已是午飯時間,通常他會到街角那家名叫“小母雞的舌頭”的餐廳去享用軟煎牛排,但今天他突然覺得應該換換口味,所以他叫了一份煎蛋配奶油海鮮拌面。

    司法大臣在朝廷的班列中舉足輕重,但與其他有擔當的大人相比,他受到的數落自然是最多的。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司法工作的真正含義就是吃別人的屎,再將吃不完的抹在臉上。這種說法可能過于委瑣,但相信人們是能夠有些體會的。

    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坐在“小母雞的舌頭”為他保留的專座上,這個位置可以通過落地窗觀賞街道的風景,但是侯爵大人此時感到這個安排並不是能夠令人愉快的。他剛剛看到兩名穿著十分得體的紳士在交易過鴉片之後匆匆脫出了他的視線。他計算了一下這里距離司法部大廈的距離,算了,沒有胃口,侯爵放下了餐具,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樣的情況對從事多年司法工作的安德西塞斯侯爵來說還是很少見的,街頭的斗毆和各種幫派之間的火並已從都林小報的頭版消失,這本來應該是舉國同慶的事情,可司法部巡查署在考慮裁員時卻也注意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所有偏門行業的收入都呈上升趨勢,而犯罪率卻在下降,這說明了什麼?

    侯爵想到了昨天部里舉行例會時一位老搜查的發言︰“警惕啊先生們,大規模有組織的犯罪活動已經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扎根了!”

    是啊!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侯爵看到那盒包裹著牛皮紙的鴉片膏被那個家伙裝進了口袋,當時他確實想過報或是讓自己的衛兵出面解決,但是……但是那太滑稽了,算了,侯爵的念叨著,“讓臭小子們等著吧!早晚有一天你們會遭報應的!”

    多爾姆.奧勒男爵的寓所位于“巢穴”深處,他恐怕是唯一一位住在“巢穴”中的貴族,對此男爵並沒有過任何抱怨,因為他所從事的行業需要非常隱蔽的掩護。

    “巢穴”是都林人對貧民區的稱謂,因為那里聚集著各種各樣的罪惡。似乎每一座城市都存在這樣一處失控的地方,對某些人來說這里與地獄同意,而對另外一些人來說,這里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這塊無主之地位于都林城北,首都的喧囂向北之後便變得逐漸稀疏,泥濘的小路常年保持著濕潤,道路與小巷之間並沒有明確的區分,屋檐緊密相連的社區一年四季都得不到陽光的關照,貧窮、饑惡、瘟疫、凶殺更是給巢穴增添了無數臭名和屍骨。

    相信沒有人會認為巢穴是都林最繁榮的地區,因為這里的生存條件是如此的惡劣,但是你不能被那些表面上的灰敗蒙住眼楮,這里埋藏著的金幣是令“海怪”大人都羨慕不已的數字。

    巢穴是整個西方大陸黑暗世界無主資金的集散地,所謂無主資金就是指沒有確定投資意向的閑置資金,從來沒有人能夠統計出這筆資金的確切數量,但是根據黑暗世界的規則,在每月各方勢力舉行的踫頭會上,代表著各家利益的會計們都會為之瘋狂的計算上一個月,也就是說,對資金的統計和配置是一月一次,一次一個月。這種說法可能有些搞笑,但我們要相信黑暗中人對此的執著,同樣我們也要相信黑暗世界的富庶和繁盛程度是超乎任何可以預知的想象的。

    我們說回多爾姆.奧勒男爵的寓所,它位于巢穴唯一的一間劇院的頂層。這家劇院曾經有過輝荒歷史,其實就是在距今不過百年的六世紀末,西大陸最偉大的歌劇表演藝術家都曾在這里登台獻藝,但隨著城市經濟地勢的變遷和市民階層的衰落,這里已經淪為黑幫份子的聚會場所,往日的氣魄只停留在恢弘的多格拉斯式的建築外觀和門廊中十七米高的白岩立柱上。

    呃……我們需要再次說回多爾姆.奧勒男爵的寓所……男爵先生的寓所在劇院的頂層,這里是從前的大人物與藝術家尋歡作樂的地方,而現在則被男爵裝飾得非常富有人文氣息,栗的地板被擦拭得反射著烏光,各種名貴的觀賞植物和盆栽遍布每一座窗台,盡管家具都是些常見的貨,可是真正寶貴的卻是這些家具的年代,如果你仔細觀察,你會發現在這些家具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上鑽刻著簽名,名字雖然不是那些大人物的,可這是六世紀中葉時的設計師比較中意的做法。所以,多爾姆.奧勒男爵是把它作為一個博物館來經營的。

    此時,劇院街的街角正聚集著三五個閑人,他們打扮得介乎于紳士與之間,這是近年來比較流行的裝束,這些嗜好惹是生非的小並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充滿低級趣味,所以他們都會披上紳士的黑風衣,而內里則是千奇百怪的破爛襯衫。

    “菲拉爾,今天這是怎麼了?氣氛很不尋常呀?”

    “閉嘴!多德!”

    “老大哥!干嗎這樣對我?天啊難道你沒有注意,劇院門口那些家伙,就是他們,你看他們那打扮,我賭十個泰士,那些家伙的披風里面都藏著家伙。”

    “多德,我警告過你,安分點,哪怕就是在今天,那些家伙雖然都是從外省來的,但千萬不要小看他們。小看他們就會落得跟老霍達克一樣的下場!”

    “就是……就是他們干掉霍達克的嗎?哦天啊!雞犬不留!那……那咱們在這里干什麼?”

    “維持秩序。”

    “什麼?維持什麼秩序?”

    “男爵的秩序,巢穴的秩序,懂了嗎你這頭蠢豬。”

    “哦,是大頭領安排的對不對?”

    “不,男爵已經放話了,今天如果有人搗亂,那麼會落得比霍達克更淒慘的下場。”

    “為什麼?為什麼是今天?”

    “因為今天有大人物要來。”這位叫菲拉爾的頭人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對街一個閑漢沖這邊打了手勢。

    “哦天啊!來了!快點打起精神來!”

    街角轉出了一輛馬車,很奇怪,喧鬧的街授馬車出現後馬上安靜了下來,滿街的行人自動的讓出了一條通道,而人群中屬于黑暗世界的小伙子們都對著馬車脫帽致意,顯然他們都得到了消息,馬車里面有一位非常非常大的大人物。

    馬車停在了劇院的門口,披戴著黑披風的人都圍攏了過來,他們用身體做成了一道人牆,牢牢的護衛著即將出現的大人物。這道人牆從車門一直延伸到劇院的入口,這種做法讓看熱鬧的人群很是憤怒,他們的視線被完全遮擋了,本來他們以為能夠跟大人物見上一面呢。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此時已換了一個身份,現在的他是泰坦帝國黑暗世界的仲裁者——天平大哥。

    少年在劇院的門廊里脫下了連頭斗篷,一邊的侍者恭敬的將斗篷接了過去。多爾姆.奧勒男爵熱情的迎接了他,倆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徑直上到四樓。

    此時劇院的各個角落都埋伏了打手,出于對天平大哥安全的考慮,男爵已經在一個星期之前就開始了清洗,這位先生將巢穴方圓十里內所有的危險份子都調理了一遍,他相信現在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威脅到他的小主人。

    天平大哥被請進了一間秘室,在外面看上去它只是一個小小的衣帽間,開始推開其內里的夾板上瓖嵌的鏡子,一個十幾平米的會議室便出現在你的眼前。

    密室中已經有人在等候了,他看到少年走了進來便從椅子上站起身,少年親熱的擁抱了他,而他也親吻了少年的手背。

    這位先生是來自德意斯王國巴伐利省的梅勒勛爵。勛爵是巴伐利省的糧油大王,也是巴伐利黑暗力量的代表人物。德意斯王國與泰坦邊境上的非法交易有一半都受梅勒勛爵的控制,今次他受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邀請來到了都林,當然,他的行程是秘密的。

    兩個人的寒暄是沒有任何營養的對話,直到熱茶上來以後密室才顯露出一絲自然的空氣。勛爵有些擔心奧斯卡的年輕,而奧斯卡則對自己的計劃有些擔憂。

    小胖子的擔憂是有根據的,事情的進展往往不會像人們希望的那樣,盡管內線已經順利的進駐司法部,可從那里傳來的訊息卻無法令人振奮,那位上尉先生的情況非常不好,他現在甚至不能被移動。

    除去他的朋友偉克,那位國務大臣的舉動才是真正致命的。多摩爾加傳來的消息很不樂觀,密探們的調查仍在進行,雖然新上任的典獄長是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元帥的親信,但他的周旋並不能阻止有特殊權利的密探,現在多摩爾加的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只有多明戈一個人在支撐,難保將闌會出什麼亂子。

    奧斯卡感到時間的緊迫了,盡管他面對的這位大佬來自對泰坦威脅最大的敵國,但只要將利益充分協調,他們的合作還是會非常愉快。

    “梅勒勛爵,相信帕爾斯先生已經將我的提議轉達給您了,不知道您對這項計劃有沒有興趣。”

    “呵呵,尊敬的天平大哥,我得承認,您的提議是非常具有創造的,而且,我看得出您的誠意,您知道,黑暗世界!有時利益可以容後探討,但誠意卻是最必須的。”

    “既然這樣您還有什麼疑問呢,我個人認為我的提議是對咱們雙方利益的最大關照,我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計劃了。”

    “不,天平大哥,您應該聽聽我的提議,照您的標準,將邊境上的生意提高二成的稅率,注意,尊敬的天平大哥,我說的是事後的稅率,一旦在交易中發生任何問題,這過境的費用我分文不取。”

    奧斯卡知道自己的急切給了對方漫天要價的本錢,盡管提高兩成的交易保證金是他所代表的泰坦暗黑勢力所能接受的底線,但是他並不希望能夠讓這個老能夠輕易的得到便宜。

    奧斯卡微笑著攤開了手,“先生,我不得不懷疑您的誠意,我有些搞不懂,您在三天之內就趕到了這里,難道您的辛苦完全就是為了那兩成利益?”

    “不!不!不!親愛的奧斯卡,哦,我能這樣叫您嗎?”

    “當然。”

    “那麼親愛的奧斯卡,您知道嗎?我到現在仍然不了解您為什麼會提出那樣的建議,您可以把我剛才的要求看作是一次試探,因為您知道,我只是一個生意人,生意人是不應該與政治有過多的牽扯的,可作為您,您的新身份對于我們這些行走于黑暗之中的人是非常尷尬的。”

    奧斯卡有些不解,從來沒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他將自己的椅子向梅勒勛爵拉近了一些。“您……您能再說明一下嗎?那是怎樣的尷尬,很抱歉,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

    “呵呵,說真的,您還是太年輕了,我聽說過您的那些老師,他們確實都是黑暗世界各個領域的頂尖人物,沒有他們的教導與扶植,您是不可能擁有那面王者紋章的。但是對于政治,年輕人,你還顯得非常幼稚。”

    奧斯卡記得,他第一次跟胖大人俱樂部的幾位先生打交道時的情景,那些大臣與黑暗世界中的人們雖然有著極為相似的嘴臉,可是在本質上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這個孩子的優點中就有謙虛這一項,他認為梅勒勛爵說得好像有那麼一些道理,所以他又將椅子拉近了一些。

    “奧斯卡,呵呵,天平大哥,親王殿下,您知道麼?我在年輕的時候也曾有過一些幻想,那就是躋身上位,通過家族的財勢和黑暗世界中的地位獲得政治資本,我認為只有這樣才是正途,而且子孫後代也可以不必再去經營那些非法生意。”

    “是的,您的說法我是可以了解的。”奧斯卡對這種做法是很清楚的,泰坦的大佬們也都在爭取貴族地位。

    “但是,年輕人!這種想法與做法雖然沒有錯誤,可在外人看來,尤其是那些政治家,那些真正的掌權者,他們是不會真正與我們這樣的人站在一處的。在您看來,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能利益來調和,但是您忽略了其中存在著的根本矛盾,政治家們代表的是國家的統治權利,而我們所從事的非法生意本身就是對這種權利的挑戰,盡管在一定時期,我們雙方的利益可以匯合,但是一旦存在的條件過期了,那麼這些當權者會毫不猶豫的將你一腳踢開,您別忘了,教導您的那些大佬雖然都是些風雲人物,可他們還不是被關進了多摩爾加,我們的實力是永遠也無法與國家機器進行對抗的。”

    奧斯卡有些明白,他陷入了沉思。

    梅勒勛爵並沒有放棄解釋,事實上他還沒有說到最關鍵的地方。“年輕人,就拿您來說,我有些奇怪的,您竟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尷尬處境,您是泰坦的親王,又是泰坦黑暗世界實際上的仲裁者,那麼您代表的是國家利益還是黑暗世界的利益?當您在未來的某天掌握了實際的權利時,您就會發現黑暗世界在您的眼中是那樣的不可理喻,那些毒販子、那些嫖客、那些娼妓、那些走私的家伙,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您的國家的敵人,難道您不打算拿他們開刀嗎?”

    奧斯卡已經不需要梅勒勛爵再解釋什麼了?他已想通了所有的問題,但是這個問題並不是他現在就能夠解決的,這個少年並不知道黑暗世界的生意對國家、對人民、對社會活動有那麼大的危害,所以這個問題他根本無法回答,因此他也不想再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那麼?對于我的提議呢?您這樣說是不是從我的提議中嗅到了一些政治氣息?”

    “是的,年輕人,本來我根本就不打算理會您的要求,但是作為與泰坦黑暗世界生息相關的合作者,我來了,而且我還帶爛消息,在得到帕爾斯先生的傳達之後我就開始了布置,相信現在一切都已經就位了。”

    “哦天啊!這是真的嗎?”奧斯卡根本就難以掩飾自己的興奮。如果梅勒勛爵真的這樣做了,那麼自己完全有把握完的解除心中那根倒刺,同時,他無疑也虧欠了梅勒勛爵一個大大的人情。

    再一次得到了梅勒勛爵的肯定答復,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不上前熱烈的擁抱了梅勒.G.卡其阿諾勛爵,奧斯卡的心情確實是激蕩的,這只能算是萍水相逢,可光明神一點都不吝嗇的賜給了他一位堅定的盟友和可敬的師長。

    其實,這只是少年自己認為的,梅勒勛爵的生意已經受到來自國內政治勢力的打壓,如果他不在泰坦找到堅強的後盾,那麼兩國的關系一旦惡化,在德意斯最先倒霉的一定是他這種與泰坦保有特殊關系而身家又不清白的黑道大佬,所以與小親王的合作是勢在必行的。

    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的相貌是非常容易辨認的,他習慣把金的頭發在背後扎成緊緊的辮子,然後戴上復古的紳士禮貌;他那以單薄著稱的嘴唇經常大大的張著,消化不暢造成的口臭時常隨著這位大臣的呼吸噴薄而出,還有他那因肥胖導致的浮腫,他整張臉看上去像是一塊在發酵時被人狠狠揍過一頓的面包,腫脹、畸形、青白,間或有一兩點變質後的霉菌積成的黑點。

    作為“胖大人俱樂部”的主席,我們的這位海怪大人是不怎麼去到外面的娛樂場所的。但是今天不同,邀請他的是一位麗的夫人。這位夫人目前是皇帝陛下身邊的紅人,作為皇帝的近臣,這位財政大臣清楚的知道皇帝在這個人兒身上傾注的金錢已達到了從前同類情況中的歷史最高點。哥斯拉侯爵對皇帝闊綽的出手方式還是滿心疼的,他認為為那個婊子那麼多錢是十分不智的一件事情。

    野麗朵蘭.哈甦.費特楠德侯爵夫人是一個妙的,當然,我們在評價一個人的時候要將各種聲音都考慮進去,財政大臣對其的評價是婊子,這讓我們有了豐富的想象,可說實在的,費特楠德侯爵夫人至今只與兩位男士發生過關系,一位是她的丈夫,這位侯爵大人死得早,所以野麗朵蘭並沒于公眾場合提起過他,而另一位男士相信大家都還有些印象,神聖泰坦帝國的皇帝陛下,我們的至尊。這位陛下也是不能公開議論的角,所以經常被侯爵夫人掛在嘴邊的人除了她的兒子就只剩下她的老父親。

    阿爾莫多瓦.哥斯拉的心態多半是出于吃不著葡萄而說葡萄酸,憑借他的地位和手中權勢,相信任何都要在對他的身軀充滿厭惡的同時曲意逢迎,但是這當然不包括費特楠德侯爵夫人,這位夫人的交際手腕在那明擺著,她就像中最人的蝴蝶,在吸引著人們眼球的同時又不著邊際的飄來蕩去。

    對于侯爵夫人的邀請我們的財政大臣還是非常重視的,他的使將他的面目修飾得稍微親善了一點,但這並沒有讓他建立起多麼強大的自信,這位士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這可能與她的父親是財政大臣的老師有些關系,但是這並不能說服哥斯拉,哥斯拉認為侯爵夫人在本質上就是輕視他的。

    由于哥斯拉侯爵的相貌非常好認,所以當他出現在沙巴克莊園後街小角門的時候,早救在那里的侍者便將他引進了費特楠德侯爵夫人預定的房間。

    這間包房是非常健康的那種,在格調和裝飾上都與我們的小親王和公主殿下光臨的那間存在著本質的區別。進門後哥斯拉侯爵就看到了兩圈沙發轉椅,侯爵夫人的客人們都聚在了房間最里面,那里有一個小酒櫥,人們站在那里品著酒低聲的談著話。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野麗朵蘭確實是一件精的藝術品,她有著一頭烏黑的秀發,這種顏的頭發在西大陸是只有傳說中才會出現的神跡,從遙遠的東方流傳而來的壁畫上抉刻著飄揚黑發的飛天神。

    野麗朵蘭的嘴唇感極了,言語在她的唇間已成為惑的代名詞。她的眼楮仿佛是一片翠綠的深潭,當這片碧水泛起漣漪的時候,就連最凶媚野獸也會在此中泛濫的柔情里迷醉。

    看著近乎完的野麗朵蘭,哥斯拉侯爵輕輕的嘆了口氣,作為老師的學生,他對老師的愛是不能抱有任何幻想的,他知道,這個麗的人與她的父親是一樣的深不可測,那不是他能夠招惹的對象。

    野麗朵蘭.哈甦.費特楠德侯爵夫人看到了財政大臣,近來雖然時常在宮廷中踫到,但是她並沒有與這位大臣深談過,今天是一個機會,一個試探、惑的機會。

    “哦!光明神!大家看看是誰來了?哥斯拉!你這個小家伙,難道你的俱樂部是那樣的讓你留戀嗎?你整整遲到了三分鐘!”

    對于侯爵夫人的調笑財政大臣只能苦笑以對,海怪有些無措,平常他是不會這樣子的,但是對于這個被自己恥笑為婊子的人,他確實感到應付起來有些有心無力。

    “翰!先生們,我們的財政大臣終于到了,現在大家可以就座了!”侯爵夫人率先邁進了那圈沙發椅,她幽雅的旋身將一陣芬清楚的送進了哥斯拉侯爵的鼻孔,侯爵突然感到有些窒息。

    這位胖大人的失態是非常明顯的,他怔怔的站在那里,甚至沒有看見野麗朵蘭向他伸出的那雙潔白的小手。

    野麗朵蘭很滿意海怪的神情,這說明這位胖大人並不是那麼刻薄的,他那精明的頭腦至少對她的貌無法完全免疫。

    海怪確實是有些得意的,這位夫人不但等到他的到瑯入座,而且還親自引著自己坐在了與她貼近的位置。

    野麗朵蘭對于男人的恭維已經聽膩了,這些肉麻之極的話在最初可能會有些說服力,可在連續聽上半個月之後則會起到相反的效果,在座的紳士們一個個都好像是饑渴的公狗,他們竭盡全力搖擺著肥厚的臀部,如果有尾巴,相信他們早就豎起來了。

    盡管海怪也是公狗中的一只,但是野麗朵蘭對于這位大人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至少這條公狗的獻媚保持著相當的理智,至少這條公狗看清了母狗身後有一只正處于發情期的獅子。海怪不會忘記的,皇帝陛下對于這位夫人存在著極為特殊的情誼,他為陛下服務三十多年,他清楚的知道陛下對于這位夫人的寵愛是絕對不同的。

    無謂的交談和酒杯的相撞是那麼的相得益彰,能夠成為貴族談資的話題實在是太多了,沙巴克又提供了這樣幽雅的環境,所以這種小心聚會無疑是貴族打發無聊時間的最佳途徑。

    “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大人、我的老師,在慕尼黑爾事件之後我一直沒有見過他老人家,我的老師現在過得怎麼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掙扎著已經惺忪的醉眼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茶室立即靜了下來,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的大名在泰坦上流社會已消失了近十幾年,那件名聲顯赫的公案不但斷送了這位公爵的政治生涯,也將他永遠的驅逐出首都圈。

    野麗朵蘭深深的看了海怪一眼,她還記得他的父親是怎樣形容當時還是個毛頭小子的阿爾莫多瓦.哥斯拉,她的父親說,“這是名副其實的海怪!”野麗朵蘭打了冷顫,海怪的可怕就在于它會在幽暗的深淵中無聲無息的將一切生命吞噬干淨。

    “難得您的心意,親愛的哥斯拉,我的父親非常健康,而且他會在不久的將來回到都林住上一段時間,他要處理一些家族事物,還要會會從前的老朋友。”

    “是嗎?那太好了。”哥斯拉留意了一下在座眾人的神情,他們對于老頭子的再次回歸並沒有感到驚奇。哥斯拉知道,他們事先便得到了知會,那密顯然,這幾位在帝國各個部門身居高位的大人都是老頭子的嫡系班底。

    野麗朵蘭終于發現海怪的高明之處了,她並沒有等到任何下文,財政大臣已經開始跟身邊的討厭鬼們討論另一個問題。但這並沒有讓她感到難堪,她的魅力還沒有得到充分發揮。

    在接下來的時間完全是侯爵夫人一個人的表演,海怪的抵抗能力畢竟是有限的,他被麗的夫人和嫉妒心極度高漲的同僚們灌進了許多濃烈的白蘭地,這位大臣聲淚懼下的訴說著老公爵對他的教誨,並在最後還表示要為當年慕尼黑爾事件正名。

    野麗朵蘭親自將財政大臣送上了馬車,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海怪在上車的時候不顧身份的揩了些這位夫人的油水,盡管對于那雙肥碩的髒手反感之極,可野麗朵蘭還是選擇像小孩那樣嗔怪的啐了肥豬一口。

    馬車漸行漸遠,侯爵夫人的面孔也隨著霧的降臨而籠罩上一片朦朧的顏。

    “夫人,您看……”身邊一位男士低聲向野麗朵蘭說到。“您科政大臣的態度是不是有些過火?”

    “哼!這個死胖子,放心好了,他還沒有與我的父親作對的勇氣。”

    財政大臣的馬車在霧中緩慢的行進,這時的哥斯拉多少顯得有些得意,他的雙眼炯炯有神,一反剛才的醉態,他將揩幽那只肥手放到鼻子底下用力的嗅了嗅。

    “呵呵!婊子不愧是婊子!”這位大臣最後這樣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48:07

第三集 第四章

    無數不知名的朵在幽暗的園深處靜靜的開放高大的梧桐樹在年輪的激勵下不斷茁壯,但是這一切都無法阻擋歲月的流逝對于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這個幽暗的角落十分適合他此時的心情。

    一張搖擺的藤椅一杯博德加產的金酒,一份煎得薄薄的蛋奶煎餅一本有些年頭的古董書,也許這些東西對一個無憂無慮的老人是一種絕佳的享受箝箔箘箸,髣魁鬿魂但是對于老卡契夫,誰知道呢?這位老人不同于你所知道的任何一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在接到老人的請帖時便真切的體會到這一點。請帖是這樣寫的︰

    從地獄深處歸來的狼

    冥火正灼烤著它的思維和意想

    來吧,不要猶豫,將前路上一切陰霾全部撕裂

    來吧,不要顧忌,將恥辱和恐慌都丟給那些披著羊皮的鬃狗

    來吧,盡管鬃狗的權勢遍布草原

    但是,鬃狗永遠不會拒絕蛋糕的惑

    來吧,凶媚狼,給鬃狗一塊蛋糕,讓它下地獄去吧

    來吧,霸道的狼,倒霉的鬃狗一定會對蛋糕感興趣的,這有什麼,您大不了就去栽贓

    來吧,孤傲的狼,鬃狗雖然數量眾多,但這些畜生都是一個模樣

    來吧,聰明的狼,管它是哪只呢?抓到了還不都是一樣

    來吧,狡猾的狼,既然鬃狗敢于勾搭山獅,那麼你一定要告訴咱們的王

    來吧來吧,快啊!你是狼,你的心靈根本不需要多麼寬廣

    來吧,親愛的狼,把鬃狗送進地獄吧,就像他們對待你時的那樣

    這張請帖奧斯卡已經閱讀過無數遍了,他有些不相信,他不相信這個聲名顯赫的老爺子會用這樣簡單的一首詩便概括出他動用了無數腦筋,犧牲了無數利益才得到的完陰謀。

    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是阿爾法三世陛下的老師,也是這位陛下登基之初的國務大臣,而且,他還是都林大學任職最長的校長,今天朝廷中的許多大人物都曾是這位老先生的學生,概括這個老人恐怕只能用德高望重來形容。但這些是都是陳年舊事,今天我們再次提到這位老公爵,人們應該只會聯想到慕尼黑爾事件。

    將慕尼黑爾事件概括成一句話,就是神聖泰坦帝國的國務大臣涉嫌以非法手段控制軍隊進而造成錯誤的佔領他國領土的實際。在最初的一段時間,西大陸的史學家、軍事家、政治觀察家都曾對這一事件進行過討論,呵呵,其名曰為“談論”,這其中充斥的僅僅是攻擊和辯護。

    剛剛我們提到的慕尼黑爾事件是西大陸各國在磋商之後統一了的說法,而慕尼黑爾事件的真正面目則秘密的保存在泰坦帝國的軍部。那是一次極為成功的襲,無論是政治上還是軍事上,慕尼黑爾事件都是泰坦針對西北方日益強大的德意斯王國的一次巨大勝利,這次事件不僅讓泰坦在與這個新興王國的對抗中處于絕對的優勢,而且讓泰坦平白得到了敵國兩個富饒的省份。

    當時的德意斯王國剛剛結束了與北方俄列人諸王國之間的混戰,在巨大的消耗下,雄心萬丈的德意斯王並沒有得到什麼實際的好處,百年不遇的特大洪災適時的給這位國王雪上加霜,距離王都最遙遠而與泰坦相毗鄰的基爾庫克省和薩拉基省先後爆發了反抗貴族和農奴主統治的大起義。像歷史上歷次暴動一樣,起義軍以飛快的速度發展並取得了一連串的勝利,當王國將置于北方的精銳部隊急調回國時,西方的國土已陷于一片泥淖之中。

    泰坦的當權者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在國務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的主持下,整個帝國西北部的軍事力量都投入了這場在絕密檔案中被命名為“慕尼黑爾的火光”的軍事行動,盡管西大陸其他國家的密探已經探明泰坦即將有重大的行動,但是他們對德意斯王的照會並沒有得到重視,德意斯王認為泰坦人威脅不到他的王位,可是那些該死的農奴卻駐扎在距離他的王都不足六十華里的地方。

    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的一生都投入到對西大陸政治勢力格局的研究當中,在他看來,“慕尼黑爾的火光”是一個巨大的賭局。贏了,泰坦的西北邊疆至少在百年之內高枕無憂;如果輸了?公爵從沒想到過這個問題,他的概念中從來沒有“輸”這個詞。

    神聖泰坦帝國教歷772年11月20日,泰坦帝國在德意斯農奴大起義發動後的三個月開始了西大陸戰爭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軍事行動。由于那份絕密檔案的篇幅十分有限,所以直至今天,對于那次進軍的具體情況仍然僅能由那些知情者的口中稍稍得到一些並不確鑿的證詞。

    前帝部參謀部部長敦德爾將軍曾說當時有超過二十六個集團軍齊頭並進。

    現任軍務大臣“銀狐”阿蘭元帥則輕松的說他動員了四十萬小伙子。

    不管當事人怎麼說,泰坦軍隊僅用一個星期便佔據了基爾庫克和薩拉基全境!可更令人難以想象的是泰坦的進軍幾乎沒有受到任何抵抗,軍方承認,這次勝利的進軍並不是他們的功勞,所有的收獲都得益于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的政治智慧。在當時,每名泰坦士兵的手中都持有兩份文件,一份是廢除農奴制的宣言,一份是西大陸最有權勢的王者泰坦皇帝簽署的自由民的身份證明。他們將這兩份文件交給了他們遇到的每一個德意斯農奴。這兩份文件帶來的效果是驚人的!崇尚自由的泰坦人帶來了幸福的曙光,只要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那麼你就成為這個最強大帝國的一員,而且你的子孫在兩代之內免除所有的賦稅和徭役。

    貧苦的農奴們不但得到自由的承諾,還得到泰坦軍人運來的無數物資,在他們看來,泰坦偉大的阿爾法三世陛下無疑是最接近神的王者。而對于他們的祖國德意斯,事實上他們並不清楚那是什麼,德意斯這個詞僅從那些老爺們的口中聽說過。在民族成份與關系極為復雜的德意斯,農奴不被允許受教育,更不被允許識字。

    教歷772年11月30日,在德意斯農奴大起義的發源地——基爾庫克省首府慕尼黑爾,農奴組織的最大的兩支起義軍的首領向率軍進入該市的一位泰坦將軍遞交了他們的旗幟。

    同日,神聖泰坦帝國國務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于杜依勒爾宮舉行了的外交照會,宣布從即日起,泰坦擔負起德意斯王國基爾庫克省和薩拉基省的主權職責。

    公爵熱情洋溢的解放宣言似乎只感動了他自己,這位老人至今還記得,在那天他面對的是各國外交憤怒的拳頭。老公爵雖然將西大陸其他國家的作為看得相當透徹,但他顯然沒有估計到這次進軍給各國統治者帶來了多麼大的觸動。法蘭、意利亞、俄列聯合王國、瑞爾、捷洛克,西大陸幾乎所有的國家都向泰坦皇帝遞交了措辭強烈的抗議信,而法蘭、意利亞甚至不惜組織聯軍進行武力威脅。

    盡管軍方完成了實際佔領,但巨大的反對聲卻造成了泰坦的極大被動,在各國看來,泰坦的行為無異于那些農奴,神聖泰坦已淪為強盜和可恥的陰謀者。對于這些國家而言,富有侵略的德意斯固然不能過分強大,但是對于老牌強國泰坦卻更要保持警惕。這次的進軍無疑是一個最為危險的信號,誰能猜到泰坦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呢?那麼讓他到此結束吧,進攻的效果永遠優于防守。

    西南方,法蘭、意利亞、比利爾斯、西葡斯、荷茵蘭已組成五國聯軍;西北方,德意斯的正規軍正以飛快的速度驅趕著手拿鐵鍬的農奴;東北方,捷洛克王國聯合波蘭斯卡王國亞搞起了大規模的軍事演習。還是那位參謀部長說的,在那個年月,最安份的居然是波西斯人!事情真是天曉得。

    泰坦皇室第一次受到如此嚴重的質疑,盡管阿爾法三世看重的是實際利益,但是事件已經危及他的統治威信,阿爾法三世需要一個合理且合法的借口了。

    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無可避免的成為替罪羊,皇帝與軍方編造的謊言可以說是萬無一失,而辛辛苦苦為帝國操持這一切的國務大臣只得接受這樣的安排,老卡契夫在十一國代表列席的法庭上供認了自己的“罪責”。他被剝去一切公職,只保留了一處偏遠的領地和貴族的爵餃,而整個慕尼黑爾事件也到此結束,盡管各國在磋商時規定了泰坦的撤軍時間,但是調動軍隊畢竟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所以僅用三個月時間便完成集結的四十萬大軍用了整整一年時間才撤出了一部分,至于那些沒有撤出的,據“銀狐”阿蘭元帥的解釋是他的小伙子們沒有能夠抵擋住異國姑娘的惑,光明神贊愛情,軍人也要娶生子,所以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

    泰坦皇帝大肆分封起義軍的首領,這些家伙在見識過貴族的奢華生活之後都選擇了效忠,當然,這些新貴中還是有些好樣的,他們早就認清了統治階級的嘴臉,他們帶著部隊和理想繼續與德意斯戰斗,在接下來的兩年,陸續的傳來了他們被殲滅的消息,其實這一晴在費特楠德公爵的意料之中。

    教歷774年2月,德意斯王軍摧毀了起義軍最後一個據點,當他們馬不停蹄的趕到基爾庫克——薩拉基省的邊界時,他們發現面對的雖然仍是那些低賤的農奴,可此時這些農奴已變成了堅定的、武裝到牙齒的戰動團。

    德意斯王在戰陣之前便已知道他在有生之年再也無法收復失地,所以他只能詛咒造成這一切的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這位老公爵此時早已遠離了喧囂的都林,他和兒婿住在靠近斯洛文里亞的博德加過著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但是,親愛的朋友們,至少我們的財政大臣相信,那種隱者的生活是一切陰謀詭計的偽裝,不然,外面那場風暴在來臨時不會是如此的無聲無息。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搖晃著肥大的身軀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就在外面,財政部和國務院財政司的員們正在激烈地用骯髒的詞匯互相問候。

    “海怪”饒有興致的坐在了他的辦公室外的接待大廳里,財政部的人員見到自己的頭兒來了之後便更加肆無忌憚了,一些聞所未聞骯髒詞語紛紛出籠。

    “海怪”的秘書拉廷男爵向他的頂頭上司匯報了一下大概的情況,按照以往的經驗,財政部與國務院的口水之爭每隔十天半月就會發生一次,但是這次有些奇怪,國務院財政司的家伙們好像沒有善罷甘休的打算,他們似乎真的想要討些說法,但是為了一個小小的投資事件真的值得嗎?

    “是什麼樣的投資事件?”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早就覺得事情有蹊蹺,因為每次遇到這種事時他都會得到財政司司長老朋友巴伯亞的通知。

    “哦是這樣的,事情涉及到那位國務大臣的家族,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大人的弟弟,您知道的,那位負責布克西德家族財政事物的先生,他在國外的一項投資被證明是觸犯了帝國的法律,可國務院財政司那邊堅持認為他們完全是按照章程辦事的,其實我們這邊也完全是按照帝國的財政法規凍結了這項投資,所以,現在還不清楚事情到底在哪里出現了漏洞。”

    哥斯拉侯爵似乎嗅到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相當危險的氣息。

    “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在與什麼人做生意?”

    “這個,還不太清楚,據說是德意斯王國一位非常有權勢的大人。”

    海怪聽到這兒之後便再也不說話了,他陷入了沉思,一刻鐘,這位大人在思索了整整一刻鐘之後仍然沒有頭緒,但理智又清晰的告訴他這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所以這位大臣覺得現在絕對不是財政部進行表態的時候,他需要得到一位大人的認證,在沒有那位大人的說明之前,任何舉動都是極為不智的。

    財政大臣的馬車停在了佩內洛普大道31號的大門前,在那里,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看到了那輛聞名整個泰坦的馬車,那輛馬車是安魯家族最高貧的馬車,顯然這棟邸中的某位大人物正要出門。

    財政大臣示意自己的車夫向那輛馬車的駕者致意,以便確認車中人是誰,可還沒等他說出什麼,安魯公爵邸已經有侍者來邀請他了,那位侍者說他們的小親王等了他一個上午。

    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登上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馬車,他在車上見到了小親王和他的保鏢。

    盡管這位大人滿肚子疑問,可他還是耐心的等待著這個詭計多端的少年為他進行解說。

    親王殿下說了,但他說的卻是另外一些事情。

    “侯爵閣下,您的黃金已經在意利亞某個小港口登陸了,而我的父親也已經把水仙騎士團的緊急軍費開支遞交給皇帝陛下,也就是說,您又可以高枕無優了。”

    “呵呵,您的辦事效率真的是沒話說,那麼親王殿下,對于我們雙方的合作您還有什麼需要補充或是再另作說明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親愛的哥斯拉侯爵,我不知道您想說什麼?到目前為止,我們的合作僅止于一項生意而已。”

    侯爵擦了擦額頭上滴下的汗水,“我是說目前都林發生的事情,您不覺得與我談一談是會對事情有所幫助的嗎?”

    奧斯卡知道這位侯爵在自己的計劃中處于一個非常關鍵的位置,但是現在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一只高深莫測的老已經卷入了這場陰謀事件,那麼現在與財政大臣進行溝通就變得並不那麼必要了。

    “侯爵閣下,您難道對我們即將要去的地方一點都不好奇嗎?”

    阿爾莫多瓦.哥斯拉嘆了一口氣,他將目光移向了窗外,他已經知道這位小親王的意向,現在看來,自己多半有些操之過急,海怪感到非常困惑,他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自己的心神老是不能夠完全集中,盡管他能預感到在這位親王正式冊封之前一定會發生一些重大的變故,可他就是提不起勁兒來,哪怕那筆黃金的到來都無法激勵他的興致。

    親王的馬車停在了加利佛蘭旅店的門口,財政大臣對這里還是有些印象的,西大陸的達貴人在光臨都林時都喜歡在這座旅店落腳,本榔政大臣有意向投資一間自己的產權式酒店,可是他在左思右想之後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加利佛蘭旅店有著二百年的歷史,金錢是永遠也不能用于與時間進行競爭的。

    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斷定小親王是要去某地進行一場秘密的會晤,因為他在進入旅店之後並沒有選擇餐廳,而是在一名大堂經理的引領下由一個隱秘的通道換乘了一輛樣式普通的馬車。

    小親王並不想要跟海怪解釋什麼,而百無聊賴的海怪覺得事情總會有答案的,所以馬車內顯得極為安靜,唯一的一點動靜便是殺手之王暴雪的翻書聲。事實上海怪大人對這位保鏢充滿了好奇,閱人無數的財政大臣對這位不起眼的保鏢近乎一點印象都沒有,但很難想象這樣一位陪同小親王出入所有場合的重要人物是這樣的平凡,平凡得近乎沒有一點光彩,想到這里海怪不有點後怕,這樣的家伙不是一無是處就是極度危險,但是從那位小親王的角度來說,極度危險這個說法似乎更合理一些。

    親王的目的地終于到了,海怪默默的記錄了車程,他知道這應是都林南郊的一處小型莊園。

    這座小型莊園名叫海拉爾,它存在的歲月已經無法考證,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尾隨小親王進入了莊園,他肯定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但這位大人敢肯定,這里的庭院和園的布局是他曾經異常熟悉的。

    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端坐在園的一角,盡管他的醫師警告過他不要在陰暗的地方呆得太久,但他卻始終難以克服這個壞習慣,在園幽深的樹牆里面,他能夠感到自己的全部生命都在沿著樹枝的生長方向不斷的伸展。

    老公爵的座椅邊有一張小角桌,那上面擺放著四人份的蛋奶煎餅和一瓶年份上好的博德加金酒,顯然,這位老先生打算在這個陰暗的角落迎接客人。

    淡淡的淺白的頭發,一副長年不離身的老鏡,被衰老折磨得有些變形的額頭,被孤獨摧殘得有些僵硬的嘴唇,當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看到了坐在藤椅上的這位老人時,他終于為自己的不安找到了根源。

    “親愛的老師,請原諒您的學生,我不知道您已經到達都林,我發誓,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一定會用最崇高的禮節來迎接您,我最敬愛的老師。”

    老公爵向阿爾莫多瓦.哥斯拉輕輕的揮了揮手,他對學生的恭維不抱一詞,他主要是想見識一下面前的這位傳奇少年,到目前為止,老公爵只能用“奇跡”來形容這位少年,十五年來,這位少年是他唯一沒有估計到的存在。

    奧斯卡已經盡量讓自己顯得非常平靜,然而他知道自己已經落在了下風,他甚至已經預感到這位剛剛露面的老人才是真正的贏家,自己的努力似乎只是為這位老人的成功鋪路而已。

    在最初的客套之後親王與財政大臣便坐在了為他們準備好的椅子上,老公爵似乎對奧斯卡的父親非常推崇,他拉著奧斯卡的手談起了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元帥年輕時來都林求學的事情。

    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還沒從見到這位老人的震撼中回復過來,他終于清楚的認識到事情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親王的策略完全是針對國務大臣甚至是整個布克西德家族的陰謀,而出面接管國務院的便是這位被罷黜多年的老公爵,可是海怪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麼突然,突然得讓他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在這位老公爵的面前最好不要自作聰明的搬弄一些是非,不然那一定會遭遇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就在哥斯拉侯爵想著自己的心事時,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已經與這位老先生談到了一切矛頭的焦點——國務大臣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老先生還是非常贊賞這位公爵的,但有些事情根本無法改變,奧斯卡談到了他的一些設想,老先生在傾聽的同時也作出了自己的一番考量,如果事情真的按照這個小家伙的說法進展下去的話,布克西德家族是絕對無法平安的度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

    沒有人比老卡契夫更加懂得政治的深層含義,盡管小親王的舉動多半是處于對自身處境的維護,但是他要毀滅的畢竟是西大陸最大的帝國的國務大臣,國務大臣的更替對這個國家所造成的影響是根本無法估計的,老公爵雖然已經猜到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可能采取的一些動作,但他卻無法相信這個孩子在進行這些勾當時的思路是那樣的清晰,也許他天生就是一個完的政客。

    “就這些?你所能知道的就只有這些?”漢密爾頓宮的一間秘室響起了這樣一聲尖利的咆哮。

    “請息怒!尊敬的陛下,請您原諒我的無能,到目前為止,我們多能打探到的消息就只有這些了。但是如果您願意,請聽聽我的解釋。”

    阿爾法三世早就已經受夠了司法部特勤處的無能,盡管向他作匯報的是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但這絲毫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羅門特,在你作出解釋之前最好能聽我說間,如果你不能保證你的密探的調查結果的真實,那麼最好不要告訴我。”

    “陛下,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正發生過的事實,為了證明這些事情,我已經犧牲了三個高級特務,他們傳回來的信息是絕對可靠的,由于對方的保密措施非常嚴謹,而且您知道,這件事情所涉及到的人物太過強硬,所以國內的調查基本處于停滯狀態。”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仔細的思考著措辭,他知道,只要一個不好他便有可能面臨皇帝的嚴厲懲處。

    “說說吧!你除了剛才說的那些之外還掌握了什麼?”阿爾法三世已經冷靜下來了,這位至尊已經意識到剛剛自己的形象是頗為失態的,但這應該可以理解,沒有哪位君主能在聽說自己信賴的助手涉嫌背叛時還能保持輕松愉快的心情。

    “我的陛下,事情的起因您已經了解了,如果不是您的財政部在對待這件事情的立場上出現了與國務院財政司不同的看法,那麼我們是很難發現其中的奧秘的。”

    “我和我的幕僚都意識到這不是一起普通的投資糾紛,如果布克西德家族的投資沒有問題,那就根本不會受到財政部的反彈,由于事情緊急,我在沒有知會您的時候便開始了調查,調查的最初結果是驚人的,按照布克西德家族的計劃,他們會與德意斯人合作開發那些位于巴伐爾省的礦藏,但是劇密探回報,那些礦井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是說,布克西德家族在同德意斯人為著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做著買賣,而根據國務院財政司的記錄,布克西德家族在收入巨額款項的同時也在為這項投資進行著巨大的投入。那麼陛下,相信您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了,大筆的資金到哪去了?難道真的落在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礦井里面嗎?”

    阿爾法三世作為泰坦皇帝並不是能夠被輕易欺騙的角,他知道國務大臣的背叛意味著什麼?但到此時他仍然對整件事持懷疑態度,他不相信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會背叛他,但是他又不敢輕易的下結論,因為司法部的最初調查顯示,那項投資計劃完完全全就是為著兩個目的,作為德意斯一方,可以借用根本不存在的投資大行賄賂,而作為布克西德家族,可以借用投資大膽的轉移財富。

    “還有什麼?該死的!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你這個該死的家伙,你拿著這些根本不能說明問題的東西來到我這里是為了什麼?向我證明我的國務大臣在通敵嗎?該死的!證據呢?你說的根本不充分;動機呢?你能解釋羅布斯蒂爾這樣做的原因嗎?還有,人證!最重要的人證!我不會因為你說的這些話而懷疑我的國務大臣,天啊!你這個該死的!你還有什麼沒有向我展示的?拿出來啊?”阿爾法三世有些歇斯底里,他被司法部特勤處這次突如其來的發現搞得措手不及。

    司法大臣面對皇帝的怒火也有些不知所措,盡管他同樣不相信老朋友會做出背叛國家的事情,但是目前所有的證據卻都在向這條罪名靠攏。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作為司法大臣是不會亂說話的,他的話不但代表泰坦的司法機關,而在某些時候甚至是帶有法律效力的,就像現在,盡管這位大人不願承認,但憑他剛才說的那些,皇帝就已經能夠給予國務大臣停職查看的處分了。

    君臣之間的沉默被皇帝自己打破了,這件事情是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的。

    “你的調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回陛下,就在大上個星期。”

    “布克西德家族這種融資狀況持續多久了?”

    “回陛下,調查還沒有深入到這種程度,我還沒有就這件事情照會財政大臣,我相信將我們司法部掌握的情況通報給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大人的話……您知道,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大人是金融方面的專家,他一定會就這種非正常的資金流通給我們一個答案的。”

    皇帝知道一旦確定這件事情的質,那麼它的後果是會十分嚴重的,他甚至不清楚應該怎樣處理布克西德一族。當然,處罰一定是要在布克西德家族有罪的前提下。

    “羅門特,記住,今天你所說的和我所說的都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內容,不管國務大臣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以及他的家族有沒有被指控,我們的談話絕對不能透露。”

    “是的皇帝陛下,我以我的生命和我們安德西塞斯家族的血脈向光明神發誓,今天談話的內容是不會被第三人所知曉的。”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但接下來這位陛下的目光又變得陰狠無比,他知道,自從那位小親王回歸都林之後,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一直在背後搞一些小動作,也許他的國務大臣真的對他感到失望了;也許他的國務大臣真的活得不耐煩了!

    “羅門特,一會我的內侍長會給你帶去一份由我簽署的協查通報,拿著這份文件秘密的聯絡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我要求司法部與財政部組織一個專案組,這個專案組的任務就是徹底的清查國務大臣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以及他的家族在德意斯的資金流動的真正面目。”

    “遵命,皇帝陛下。”

    “還有。”

    “陛下,您請吩咐。”

    “不要告訴我你用了什麼方式,也不要告訴我你犧牲了多少多少的人馬,你知道嗎?我的司法大臣先生,那些過程是你所在意的,而我,羅門特,我只在乎結果,我只在乎盡快的知道結果,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明白,我的陛下。我完全明白,您放心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49:44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3 19:50 編輯

第三集 第五章

    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在回到自己的邸後仍然被脊背上傳來的陣陣惡寒搞得睡不塌實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能夠做出那樣令人懼怕的事情。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一個十五歲的孩子是不應該制造出那樣的陰謀的。

    哥斯拉侯爵在臥室無聊的走來走去他此時僅有的感覺就是失眠,失眠是令人娃的一種神經癥狀能夠造成這種癥狀的原因實在是太多了,但就哥斯拉侯爵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是出于對少年親王的恐懼。

    侯爵覺得自己與這樣一個魔鬼做交易實在是不值當的,在下午那個少年甚至沒有與老卡契夫達成任何協議。但哥斯拉知道,老家伙與那個小魔鬼是一路貨,他們就算是吃人也不會在嘴里留下味道,對陰謀詭計他們保有非常驚人的默契,侯爵想象不到小親王是憑借什麼能夠與老公爵平起平坐。

    臥室里的壁燈將微弱的光線透過海怪的身體放射在廣大的空間之中,到過這間臥室的人都曾驚嘆它的面積,雖然到過這里的都不是一些正經人,但是哥斯拉還是為他的臥室自豪,這里是他最私密的空間,他在這里才能得到完全的放松。

    但是現在海怪再也無法能夠輕松下來了,任何人在面對小親王的手段時都是不能保持平靜的。哥斯拉還清楚的記得下午在回城的路上,小親王向他和盤托出了針對布克西德家族的陰謀,哥斯拉知道自己當時的心情並不是十分坦然的,雖然他在財經領域做過不少坑蒙拐騙的事情,但是他從來都沒有直接參與過這種與謀殺無異的陰謀。

    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關閉了臥室內最後一盞燈火,突來的黑暗讓他一陣心驚肉跳,但在這之後他卻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所能夠預知的危機並不那麼危險,你所能夠看到的危險也並不那麼難以避免,真正無法防備的永遠是那些黑暗中投來的冷箭。

    將自己肥胖的身體重重的扔在上,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戴上了心愛的睡帽,他決定了,他與小親王決不是同一類人,所以以後最好不要跟他發生過節。

    好像沒有人測量過都林城準確的地理位置,但是人們都習慣用大陸的中心來形容泰坦帝國的首都,首都自然是集一切榮耀于一身的龐然大物,可生活在這里的人娶不像是外人看來的那般幸運的。

    你能想象上百萬人一塊生火做飯的情景嗎?在都林,這種戲碼每天都會上演。擁擠的街道、喧鬧的菜場、潑的叫罵、孩子的哭鬧、男人的麻木、的爭吵,這些東西會令人感到厭煩嗎?應該是不會的,許多時候人們並不能夠憑借自身的力量來改變他們生活的方式,就像在都林上空彌漫了好幾個世寄霧,那種混合著煤煙與佐料味道的濕氣已成為都林的一部分,它深入市民的骨髓,也貫穿了都林麻木的外表。

    已經深了,司法部大廈仍然燈火通明,在司法大臣的辦公室,有著多年行偵經驗的專家和一些只于傳奇小說中才會出現的特務頭子齊聚一堂,他們此時的狀態是異常興奮的,畢竟,給國務大臣定罪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雖然他們此時的討論對那位國務大臣而言並不是符合實際的,但是對于這些從事司法工作的大人們來講,職業習慣已使他們產生了一種思維慣,那就是遇到事情之後,先論其罪責,再探討其他的問題,所以就算國務大臣是完全清白的,那這種情況也只能出現在此時大人們假設他所犯下的罪過消失之後。

    “諸位!諸位!聽我說,依我看,我們目前掌握的所有證據都是不完全的,所以我們不能把假設當作實際情況進行考量。”此時說話的是司法部刑偵處的總探長。

    “閣下,我不同意您的觀點,我手下的密探已經將布克西德家族與德意斯方面簽署的協議搞到了手,但是隨著我們的調查,我們已經證明這紙協議完全就是一個幌子,那上面所列舉的投資開發項目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司法部特勤處負責人魯道夫.霍斯伯爵第一個站出來否定總探長的發眩

    “你們特勤處的調查固然可靠,但是閣下您能保證布克西德家族不是被欺騙的一方嗎?我與刑偵處的幾位專家的探討充分顯示了這種可能。”

    魯道夫.霍斯伯爵有些不耐煩的看了同僚一眼。“欺騙?難道您和您的同事將這次事件看成是一次普通的金融欺詐案嗎?”

    年長的總探長顯然聽出了魯道夫語氣的不善,但是作為總探長,他必須將自己的看法表達清楚。“不,親愛的魯道夫,我只是強調有這種可能,因為事情發生得非常突然,如果真是涉及到您所說的那種罪名,我相信布克西德家族郝意斯方面會處理得比現在謹慎得多。”

    魯道夫.霍斯伯爵是泰坦帝國的特務頭子,對于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但總探長的說法也確實是他一直搞不清楚的地方,如果國務大臣真的涉嫌叛國,那麼由其地位產生的影響足以掩蓋其罪行,而現在他居然在最不應該發生問題的金融方面出現了漏洞。覺得無法返總探長的魯道夫選擇在這個問題上保持沉默。

    會議室中的寂靜並沒有維持多久,鑒于皇帝陛下的命令,司法大臣將帝國金融領域的權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財政大臣的狀況看上去並不好,他穿著松松垮垮的外套,頭上甚至戴著一頂可笑的小熊睡帽。魯道夫.霍斯伯爵在起身向這位大臣致意時差點為此笑出聲來,還好他拼命忍住了,盡管他作為司法部特勤處的密探首領直接對皇帝負責,但是財政大臣無論是在哪個方面都比他要尊崇許多。

    “翰!翰!你們這些家伙!想笑就笑吧!我今天已經夠倒霉的了,只要你們不把今天看到的告訴那些士們就好了!開心的笑吧!”

    辦公室里的大人們都笑出聲來,這個大胖子是帝國的一件寶物,有他的地方總是充滿歡樂。

    “哈哈哈哈!親愛的哥斯拉侯爵,老朋友!抱歉把您從溫暖的被臥拖到這里來,改天我請您到‘小母雞的舌頭’去吃小牛排。”

    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上前給了大胖子一個熱烈的擁抱。

    “算了吧!老同學!大學時你欠我的那瓶正宗的朗姆酒還是我從你夫人那騙回來的,‘請你吃小牛排’”哥斯拉學起了司法大臣的語氣,“算了!我還不如直接到安德西塞斯侯爵夫人那把這筆餐費要來。”

    海怪的話又引起一陣哄堂大笑,雖然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的懼內是出了名的,但敢于這樣對他調笑的也只有這位大腹便便的財政大臣。

    “行了老朋友,不要賣弄你的無賴伎倆了!快請坐,來些茶嗎?還是威士忌?”

    一杯苦澀的威士忌被海怪一飲而盡,哥斯拉感到這種燙灼的液體瞬間點燃了他的心肺。盡管他的心情仍未獲得開解,但是他在來到司法部的路上便已經做出了決定,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國務大臣似乎已成為眾矢之的,此時就看他是否再砸進一塊磚頭。

    “好吧!舒服多了!”哥斯拉拿出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水,這位大人似乎沒有一刻停止過分泌這種黏液。“先生們,讓我們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似乎錯過了很精彩的演出。”天才騙子多比.利安.克里奇也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侍臣埃勃男爵發出了這樣的驚嘆。

    “哦啦!親愛的里奇,你回來真是太好了,我這里正好缺人手。”奧斯卡在佩內洛普大道31號後園里的小別墅迎接了出差歸來的騙子里奇。

    “尊敬的殿下!您要記得叫我埃勃男爵,您還沒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倒不是什麼特殊的事情,我和遠方的伙伴給咱們那位喜歡挖根刨底的國務大臣羅織了一些罪名。”奧斯卡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

    騙子里奇,抱歉!是埃勃男爵!埃勃男爵張大嘴,他似乎聽到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天啊!你這個小家伙!我還認為你會把這個機會留給我呢!”

    奧斯卡做了一個拍打額頭的動作,他知道他的每個伙伴都是那種神經異常粗大的家伙。“好了,親愛的朋友,有興趣聽聽嗎?我會在最後也算上你一份的。”

    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是國務大臣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的親弟弟,這位大人沒有能夠得到爵位,這沒辦法,泰坦法典規定每個貴族家庭只有一人能夠繼承祖輩的爵餃,但是卡特相比于他的哥哥還是有些專長的,比方說理財,他從年少時便已開始跟隨布克西德家族的老公爵學習財政事物,多少年來,家族財產被這位先生打理得有聲有。

    泰坦貴族持有的財富無疑是整個西大陸最為令人眼紅的,多年前繁榮的遠東商路為泰坦的貴族提供了數之不盡的金幣,盡管泰坦的經濟地位已逐漸落後,但是你只要留意一下貴族們奢華的生活,你就會發現這些上等人確實有著揮霍的資本。

    一個延續超過百年的貴族家庭會有多少財富,其實這並不怎麼重要,財富自身並不會升值,關鍵在于你怎樣去經營。經營不善的下場似乎並不算嚴重,泰坦廣大的疆土雖然不能完全分封,但是大大小小的貴族卻多少都保有一些食邑,每年從食邑中獲得的實物收入多少就代表了帝國給予他們的年薪,當然,這是在家族中沒有人擔任公職的情況下。

    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對自己的能力是非常了解的,盡管他的哥哥是這個帝國的國務大臣,但是卡特在處理家族財產時的態度一直是謹小慎微的。他並沒有過多的借助哥哥的力量,而是完全憑借自身的才干進行投資經營活動,更何況他的哥哥太繁忙了,以至于根本無暇理會家族中的事物,所以布克西德家族真正的掌舵人應是弟弟才對,這位先生掌管布克西德家族的財政大權,就連他身為國務大臣的哥哥在需要用錢的時候也會向他伸手去要,因為這位大臣確實對自己的收入和食邑內的一切都一無所知,既然他有一個非常善于理財的弟弟,那麼就將這些事情放手交給他處理好了。

    泰坦商人在與德意斯人做生意時始終都存著十二分的小心,雖然這與兩國的敵對態勢有著不可分割關系,但是商人最終談到的還是利益,盡管有利可圖,但是兩國政府時刻都在變化著的政策卻讓為這種利益關系雪上加霜,比如說某種貨品在這個省時還是緊俏商品,可到了下個省卻為了一紙政令變成違品,由于這種情況屢見不鮮,所以泰坦商人已經基本撤出了德意斯王國的零售市場。

    雖然德意斯與泰坦一直保持這種僵持態勢,但是兩國之間的上層交流並沒有因此而阻隔。比如大貴族壟斷了幾乎所有的礦山,這種情況在兩國極為相似,而兩國的高端人物合作開發的成功例子確實是令人羨慕的。

    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對于礦山的興趣是異常濃厚的,他認為只有礦山這種資耘能保持長久的升值潛力,當德意斯王國的一位大人物為他引見了巴伐爾省的幾位礦業巨頭時他便已經抱有一種雀躍的心情了。

    對于有著多年融資經驗的羅布斯卡特來說,幾座礦山的價值用心算就可以盤算出個大概了,家族中幾名干練的長者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完成了實地考察的工作,接下來就是針對具體價格及利益的爭奪。

    談判進行了兩天,卡特對于結果還是非常滿意的,德意斯那位大臣作為雙方合資的公證人刻意強調了布克西德家族在泰坦的尊崇地位,那些沒見過市面的地方貴族自然覺得能與泰坦的高階貴族做生意是一種福分了。

    由于布克西德家族幾個世紀以來服侍泰坦皇帝建立了許多功勛,所以他們的族徽上清楚的雕刻著象征皇室近衛的左手劍圖騰,卡特看著那些德意斯的鄉下人捧著他印下族徽的文件笑得合不攏嘴的表情真是有些厭惡,但是看在巨額回報的份上就不跟這些土著一樣的貴族計較那麼多了。

    其實這整件事情完全是一起合法的投資計劃,直到布克西德家族與幾位礦坑的所有者簽定合同時仍沒有暴露出任何陰謀的跡象。

    雖然這一切都是用以掩飾真正企圖的煙幕,但是如果沒有這種安排,擁有大量財富的布克西德家族又怎會為了幾個礦坑而從事並不確定又似乎極為危險的生意呢?

    事情是從協議簽定之後才開始變質的。梅勒.G.卡其阿諾勛爵無疑是德意斯王國巴伐爾省最大的一條地頭蛇,這位勛爵與巴伐爾省的長以及王國的高層人物都保持著密切的接觸,盡管是他做出的這項招商計劃,但是在計劃的實施過程中溶難發現的他的身影,所有的環節都有專人進行打理,就連那位出任公證人的大人也是勛爵通過某些渠道請來的。

    陰謀完全按照預先設定好的計劃穩步執行,那些礦坑的實際所有者確實在與布克西德家族做著合資生意,可是合同以及具體施工地點卻都被動了手腳,這些貴族的經理人用布克西德家族投資的金幣建設著新的礦井,可沒有任何文件表明布克西德家族與這些建設中的礦坑存在關系,雖然布克西德家族有一名聯絡長年駐扎巴伐爾省,可不巧的是這段時間他被一位麗的迷去了神智,他將大多數的時間都在這位交際的身上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陰謀其實是非常喉解的,那無疑是一些復雜的騙術的綜合,利用一紙合法的協議造成投資生效的事實,而在生產進行中完全撇開作為投資方的布克西德家族,這在操作上雖然存在著一定的困難,可是在對礦山的管理極為混亂的巴伐爾省娶不是一件難事。

    巴伐爾省的礦業資源極為豐富,幾乎每到一地都會見到繁忙的礦工,德意斯王國的大小貴族在這里幾乎包攬了所有的礦山生意,而其中又存在著頻繁的買賣和兼並等現象,所以復雜的善後工作只有政府才有能力進行處理,比方說確定每個貴族所擁有的礦山的地理位置及其可以開采的礦脈範圍,由于測量技術並不能夠使所有人完全信服,所以巴伐爾省由礦脈導致的爭端經常引起貴族武裝之間的流血沖突。

    類似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進行的這種跨國合作項目都要向當地政府報備,所以梅勒.G.卡其阿諾勛爵只需收買的政府員修改一下方存檔的文件就可以隨意變換協議中所涉及的礦山的位置,那麼按照這種做法會造成怎樣的效果呢?

    司法部特勤處的調查已說明了一切,密探們利用各種途徑從巴伐爾省的礦業管理部門弄來了合同中所提及的那些礦山的具體位置,可他們趕到那里之後卻發現根本就沒有那些礦井的影子,在對與布克西德家族進行合作的那些貴族進行調查時也得到了相同的結果,根據當事人的指正,他們進行施工的那些礦井就是與布克西德家族的合作項目,但是在回到當地政府進行擱時密探們卻發現這些人提到的礦井根本與協議一點關系都沒有,政府應該不會撒謊,而密探們也為此頭疼得要命。

    這些貴族將大筆資金交給布克西德家族,而布克西德家族也交給他們巨額的金幣,既然那些礦井是否存在仍需討論,那麼這些資金的交易代表著什麼呢?

    五月的都林已經透露出炎熱的氣息,經過近半個月的修繕,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邸已經煥然一新,園中低矮的樹牆將各鮮小心的區分開來,如果是在白天,你會隨著隱于林間的小徑進入彩繽紛的世界。

    晚間的園同樣並不單調,霧由于植物的呼吸而顯得朦朧而單薄,仿佛一口氣就可以吹彈得破。似乎有一位大師在指揮著蛐蛐的鳴唱,靜謐的空間不時的奏響這種歡暢的樂音。

    埃勃男爵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親王殿下將晚宴擺在園中一個頗為賞心悅目的角落,少年的解說雖然用去很長時間,但這並沒有影響大騙子的食。小里奇作為歷史上最成功的詐騙犯是確有其根源的,他現在已經完全投入了埃勃男爵這個新身份,他近乎完的演繹著這個侍臣的角。

    “讓我想想,您已經成功將這項合法的交易引向了犯罪的道路,可是在剛才您的解說中我似乎找到了一個異常脆弱的環節,如果司法部的密探要求布克西德家族的合作者進一步確認那些礦井的位置的話,那麼您的這些作為企不是不攻自破?”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將自己盤中最後一塊燒烤紅鱒魚塞進了嘴里。“嗚……里奇……嗚……對不起!埃勃先生,我親愛的侍從大人,你的顧慮並不難解決,你聽說過德克特嗎?”

    埃勃男爵想了一想,對于黑暗中流傳的名詞他還是有著很深的印象的。“這個詞應該是德意斯王國國土與資源調查局的縮寫,是一個以手段狠辣著稱的秘密特務組織。”

    “是的沒錯!哦啦!真的很味!對不起,我不是說他們,我是說西利亞媽媽親手烤制的紅鱒魚。是的,德意斯王國的秘密特務組織,是咱們特勤處的同行,他們在巴伐爾省的密探一直密切監視著布克西德家族的舉動。”

    “是嗎?這倒可以理解,布克西德家族畢竟有一位大人物,如果泰坦國務大臣的投資都不能引起德克特的關注,那麼這些家伙也就離失業不遠了。”

    “是啊,這些家伙嗅覺趨勢是非常靈敏,對了!你應該知道消息販子吧?”奧斯卡滿足的攤在椅子上,晚餐非常可口,這位小親王甚至想要再來一份。

    “當然,我甚至有許多朋友還是其中比較知名的人物呢!”

    “哦啦!那麼就好解釋了,我們的朋友,梅勒.G.卡其阿諾勛爵就是一個聲譽很好消息販子,他將泰坦特勤處的活動準確的報告給了德克特巴伐爾地區的指揮,特勤處那些家伙似乎已經付出代價了,我相信他們在人家的地頭上多少會懂得克制一些,而且他們已經加強了對那些地區的控制,我相信咱們的密探在感到沒有空子可鑽之後只會將那些表面上的事情呈報上級。對不對?那些家伙一向如此。”

    埃勃男爵認可了小親王的說法,密探的調查工作是完全在隱秘的情況下進行的,一旦有暴露的危險,那麼這些家伙就只能匯報那些文件材料,現在看來要接觸德意斯境內的那些當事人都是極為苦難的事情了。而且有了德克特的加入,整件事情便與它的本來面目完全脫節了,總的來看,布克西德家族的罪名似乎又多了些實際的成分。

    “可是這樣模糊的證據根本不可能對那位大臣造成實際的傷害啊?”埃勃男爵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國務大臣的罪名必須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才能成立,而小奧斯卡的作法顯然只是對司法部搜查們的思路進行了一些引入。

    奧斯卡示意埃勃男爵可以隨他到園中散散步,無所事事的暴雪此時用了一連串異常敏捷的動作爬上了一棵高大的梧桐,在那里他可以監墅個園的動靜。

    “是的,現在仍然不能傷害那位大臣分毫,而且司法部的調查也會因德克特的加入而陷于困境,所以我們還需要一個造成羅布斯蒂爾叛國通敵這一事實的關鍵的契機……”

    園的上空突然傳出幾聲奇怪的鳥鳴,奧斯卡抬頭望了望高大的梧桐,“呵呵,有人來了……兩個人,哦……是西利亞媽媽……和……和我的安東妮。看來今天只能說到這里了。”少年在說完話後向梧桐樹那邊做了一個手勢,在這之後埃勃男爵只能看到林間有一個模糊的黑影在高速移動。

    奧斯卡和埃勃迎著士們的方向走了過去,不一會兒他們便看見兩位貴夫人從前面的岔路轉了出來。

    “親愛的奧斯卡,你躲到哪里去了?”

    “西利亞媽媽!呵呵!親愛的西利亞媽媽,我跑到樹林深處去享用你做的紅鱒魚去了,我怕那種味道飄散出去之後會引得整個邸的人對我進行搶奪,所以我選擇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把它們全都藏起來了!”

    “哦天啊!我的小家伙!虧你想得出,無論你把它們藏到哪都躲不過野貓的鼻子。”

    奧斯卡上前親吻了這位母親的臉頰。“媽媽,放心翰,我把它們全都裝進胃里了,讓那些吃的傻貓見鬼去吧!我連魚骨頭都沒有留下。”

    “呵呵!你這個小家伙已經是一位殿下了,怎麼還是那麼喜歡耍嘴皮子。”西利亞夫人將這個胖小子擁進了懷里,她最近的心情好極了,在皇帝陛下表明對安魯家族的態度之後,她逐漸成為首都沙龍中最受人歡迎的一位貴,現在她的風頭完全可以媲那位傾倒眾生的費特楠德侯爵夫人。

    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接收了從公爵夫人懷中脫離的小奧斯卡,少年的擁抱簡單而有力,安東妮感到有些窒息,可她在看到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暴雪之後又突然變得有些忸怩。

    安魯公爵夫人幽雅的將手遞給了埃勃男爵,男爵完的欠身吻上了她的手背,西利亞此時已經知道這位男爵的底細,可她還是不願相信這個俊的中年人是那個曾經享譽整個西大陸的超級騙子。

    “小里奇,你的狀態看上去似乎不錯,旅絮麼樣,應該是非常順利的對嗎?”公爵夫人親切的問候著大騙子。

    “哦……尊敬的夫人,能答應我的請求嗎?”埃勃男爵有些苦惱,為什麼這里的人都喜歡稱呼他的那個罪大惡極的名字呢?“請稱呼我叫埃勃好嗎?”

    “好的埃勃!你放心翰,我不會再犯這個錯誤的。可是我的紳士們,咱們不能進屋說話嗎?”

    公爵夫人的提議馬上獲得小奧斯卡的贊同,他挽著兩位士的手臂走進了邸主屋的一間茶室,侍者在主子們落座之後便端來了上好的研磨咖啡。一時整個房間都布滿了咖啡的濃郁氣。

    “埃勃男爵,說說你的旅程吧,教宗陛下怎麼樣?我已經有七年,哦不,是八年沒有見過尊敬的拉德里耶六世了。”公爵夫人現在最關心的無非是小兒子的冊封典禮,而在這里面擔當重要角的拉德里耶六世教宗無疑是一個非常值得關注的人物。

    “我正要向您說起這件事呢!”埃勃男爵放下了手里的咖啡。“安魯夫人,我在上個月才剛剛見過教宗陛下,教宗陛下向我問起了您和公爵大人的情況,他還表示對親王殿下的冊封儀式充滿了信心。”

    “是嗎?那真的太好了!教宗陛下還說了什麼?”公爵夫人迫不及待的追問著埃勃。

    “還有就是一些很瑣碎的事情了,比方說小是否每周都去做禮拜啊、公爵的腸胃怎樣啦、東邊的異教徒有什麼動作啊、水仙郡的財政狀況啊等等等等,不過有一點您放心,我的回答並沒有讓教宗陛下失望。”

    “其實教宗陛下還提到了一件事情。”埃勃男爵在想了一想之後還是決定要說出這件事。

    “拉德里耶六世提到他的手里已經有好幾封措辭嚴厲的抗議信了。”

    公爵夫人對此有些不解,“抗議信?是針對奧斯卡的還是針對家族的?”

    埃勃男爵看了一眼奧斯卡,“全部都是針對親王殿下的,那些信件里面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形容成一個魔鬼,夫人請原諒,我只是說明一下,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想必拉德里耶六世也是出于好意才告訴我們這些,他希望我們能夠提防那些善于在暗中挑撥離間制造麻煩的家伙。”

    公爵夫人這時才放下心來,她知道她的小兒子絕不是一個安份守己的好孩子,前段時間上流社會流傳著的他跟公主殿下的緋聞已說明一切。

    “看來仍然有人對這樣的安排抱有敵意。”公爵夫人最害怕的就是小親王不能壓服眾人。

    “是的,那些跟家族有仇的就不用說了,咱們單說那位國務大臣,恐怕這個家伙不會善罷甘休。”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西利亞其實早就有這種考慮了,她已經在信件中向丈夫說明了都林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但是這次她的丈夫並沒有給她出謀劃策,安魯公爵的回信非常簡短︰“聽你小兒子的!”西利亞覺得丈夫有些不負責任,小奧斯卡還是個少年,他能做什麼呢?

    奧斯卡輕輕的親吻了一下西利亞媽媽,“親愛的媽媽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咱們不要說這些了,冊封的命令是皇帝下達的,有什麼問題也輪不到咱們操心,我覺得咱們應該說些有趣的事情。媽媽,您聽說過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1:30

第三集 第六章

    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正在羅布斯莊園養病,該死的熱傷風已經困擾他整整一個禮拜了。這位國務大臣沮喪的躺在自己的上,他還命令侍用窗簾將整個屋子捂得嚴嚴實實的。

    相對于熱傷風的折磨真正使國務大臣坐立不安的是都林城內正在急劇變化著的形勢,他發現他的耳目已經不能夠像從前那樣準確按時的提供了盡管有些確實很有價值,但國務大臣卻寧願那不是真的比如說,有人在郊外看到了傳說中的那位老人。

    “卡特!卡特!你在哪?”羅布斯蒂爾呼喚著弟弟的名字這些天來弟弟一直在莊園里陪伴他。

    “哈!親愛的哥哥,您感到好些了嗎?”一個矮冬瓜一樣的胖子在聽到國務大臣的喊聲

    之後闖進了臥室。

    “啊……卡特,你在干什麼?”

    “沒干什麼,我一直在你的臥室外面等候你的吩咐。”

    “卡特,離我的侍遠點好嗎?你也老大不小了。”

    “親愛的哥哥,我只是和她們……”

    “夠了!說點別的,最近你在忙些什麼?”

    “沒什麼,還不就是跟從前一樣,家族的生意都已經上軌道了,我現在坐在家里算帳的

    時間要比從前在外面跑來跑去的時候多很多。”

    “呵呵,那不是很好嗎?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沒有,敢于跟布克西德家族過不去的還只是一小部分人。”

    “咳咳咳……把那杯水遞給我……謝謝!我的卡特,你知道,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干預過你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謹小慎微的心態,過去就算了,就說現在,咱們的那個死對頭,那個該死的罪犯,他即將獲得崇高的地位了。”

    “您是說那只小臭蟲是嗎?”

    “是的,我喜歡你這個形容,我一直都想把他從那個寶座上拉下來,可是現在看來我有些一相情願了,陛下不會支持我的了,甚至……甚至司法部的那位老朋友也開始回避我。”

    羅布斯卡特看到哥哥皺起的眉頭不有些言又止,他的哥哥是那種正直拘謹的老古板,如果換作是他,他早就聘請殺手解決那只小臭蟲了!

    羅布斯蒂爾深深的看了弟弟一眼,事實上他對自己唯一的弟弟還是非常了解的,這個家伙做事情不但不留余地,有時甚至有些急功近利。

    “卡特,不要轉動那些骯髒的念頭!你哥哥這大半生都沒做過一件愧對光明神的事情,你想讓我下地獄嗎?”羅布斯蒂爾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杵著弟弟的頭,好多年來他一直這樣教育弟弟。

    卡特機敏的閃到了一邊,他對哥哥的那套理論早就厭煩了,他不知道身為國務大臣的哥哥為什麼會把自己當成聖人,難道他執掌國務院這麼多年就沒有見過一件骯髒丑惡的事情嗎?

    “哥哥!親愛的哥哥!您應該醒一醒,如果不使用非常手段,您是不可能扳倒那個小家伙的,我雖然把他形容成一只小臭蟲,但是哥哥您應該非常清楚,他實際上一只不能再恐怖的怪物。我知道您的手下一直多摩爾加進行調查,可是這麼多天以來他們掌握住任何犯罪證

    據了嗎?還有那個我們一直在追蹤的家伙,司法部竟然還沒有對他進行審訊,哥哥,您知道這都意味著什麼?”

    “卡特!我知道你所擔心的事情,那個小家伙無疑有著來自各方面的優勢,而反之咱們的力量卻是多年來最弱的時候,但是他能把咱們怎麼樣呢?只要我仍然主持國務院的工作,只要皇帝陛下仍然信任我,那麼你所擔心的危險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呵呵,親愛的哥哥,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都林還有些很不好的傳聞,那個老家伙,您還記得嗎?據說有人看到那個本應在千里之外的老家伙出現在郊外一所莊園里了。”

    “是的,我聽說了,但這能說明什麼?”其實這正是最讓國務大臣擔心的地方,那個老家伙絕對不是回來游山玩水的,但是卻又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那個老家伙參與了某種陰謀。

    “卡特,我想咱們有些神經過敏,你知道嗎?判斷政治風向的最關鍵的一個標準就是皇帝陛下的餐桌,只要餐桌上還是通常的那些人,那麼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很大的改變。”

    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與他的弟弟在談話之後一塊用了午餐,午材氣氛很沉悶,因為兩兄弟心里都裝滿了事情。羅布斯蒂爾對這個政局的把握已失了方寸,他在考慮要用最快的時間改組國務院,以便將那些忠于自己的心腹妥善的保護起來,而他的弟弟卡特則在考慮一些非常簡單的問題,在這個世界上殺死一個人難道不算是比較簡單的事情嗎?你只要給出籌碼,自然會有人為你做剩下的事。卡特覺得用蒼蠅拍對付臭蟲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羅布斯莊園的隔壁是泰坦皇室的一處土地,沒有人能夠正確的統計出泰坦的所有者莫瑞塞特家族到底擁有多少土地,但是傳聞著有過一個很誇張的故事提起了這件事情。據說多年前曾有一位泰坦的皇室成員到法蘭王國去作客,當他進入法蘭首都巴隸亞的城門時曾對同

    車的法蘭王說過這樣一句話,“天啊,這是您的皇城嗎?說真的,太狹小了!”

    我們無法猜度這句話的真假,可是法蘭王國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建造羅浮菲爾宮,據說那是世界上最繁華的一座宮殿,但是泰坦的貴族都對這種說法持懷疑態度,他們不相信世界上有任何一座宮殿建築群可以和他們的西貝格堡相媲。

    羅布斯莊園的隔壁就是西貝格堡,如果漢密爾頓宮是泰坦皇權的象征,那麼西貝格堡就是皇室的生活以及與此有關的所有事物的代名詞。

    再說一次,西貝格堡位于都林城的西郊,羅布斯莊園的隔壁,說真的,這樣說有些委屈這座龐大的皇室城苑,因為它的面積是羅布斯莊園的無數倍,我們這樣說是因為我們的小親王一直在西貝格堡著名的尖塔上打量著羅布斯莊園。

    “我說!奧斯卡,你難道不感到燥熱嗎?天氣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而您呢?尊敬的親王殿下,您竟然大中午的跑到這麼高的地方來曬太陽?”

    “是啊!親愛的阿萊尼斯,您還沒說到最可惡的呢!這個不知好歹的親王還帶著世界上最麗的公主一塊來到了這個討厭的地方,而且這位麗的公主在出門時肯定沒有抹防曬霜,看來這位親王可以直接粹跳下去了!對不對?”

    “哈哈,是的,最好親王殿下在做最後的一跳躍時還要伴隨著刺耳的尖叫,呵呵,那就太完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小心的向前探了探身子,尖塔上的陽台距地面足有一百米,少年吹響了一聲口哨,輕松的向身邊麗的公主問到︰“阿萊尼斯,為什麼都林有這麼多人都想我死呢?”

    “那是因為你太可愛啦!”

    “哦是的!謝謝!”

    巨大的堡壘上空傳來少男少親切的交談聲,他們從天空說到陸地,從海洋說到沙漠,作為年輕人,他們有著聊不完的話題,一切都是那樣愜意,至少,在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心中,她希望時間被永遠的定格在這一刻。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離開西貝格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這個少年最近有些風得意,他的同伙成功的控制了都林城大部分的非法產業,盡管在某些領域遇到的問題是嚴重的,但是少年並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他最近迷上了下棋,他每天都會趕上十幾里路去到一個小

    莊園下棋。

    “尊敬的公爵閣下,您今天讓了我至少三個子,很明顯這不是您的作風。”奧斯卡推開了手邊的棋子。

    “不,少年人,你應該正確的認識到這是你自己的棋力長進了不少。”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笑著回答奧斯卡。

    奧斯卡對于老卡契夫的回答並不感到滿意,他從來都不曾正確的推測出這個老人的棋招,一切都說明他們根本不是一個等級上的對手。

    “那吧!尊敬的公爵!如果我這樣呢?”奧斯卡用皇後擋住了騎士的去路,而且這個小家伙認為他的騎士可以先一步發動進攻。

    老卡契夫皺了皺眉,“孩子,如果你這樣的話,我不得不……恩……將軍!”

    奧斯卡看了看,沒錯,他被將死了,就像他預計的那樣。

    “孩子,冒險並不是一種很優秀的品質,你的動作中有太多充滿未知的東西了,這對一位親王或者說是一位行動家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老公爵,您好象從來沒誇獎過我一句,難道我在您的眼中真的是一無是處?”

    “不,孩子,我這是為你好,過多的贊會讓你得失心瘋的,少年人還是應該多一些挫折。”

    “謝謝,我想我該走了,謝謝您給我的挫折。”

    “哈哈!奧斯卡,你還真是個小氣的親王,難道你不想再坐一會兒嗎?一會兒司法大臣會過來這里喝茶,我想你應該與他一塊喝一杯。”

    奧斯卡望向老卡契夫的眼楮眯成了一道縫,少年手心突然多出了許多汗珠,他真的不知道這個深不可測的老家伙還能搞出什麼事情。

    夏季的都林城還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那就是臭,由于排水管道及公共廁所的建設永遠跟不上城市人口的增長,所以在這種天干物燥的天氣,都林的大街小巷便都彌漫著這種糞便蒸發的味道。

    都林城的市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存方式,只要每天能賺上幾個小錢,那麼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再說他們的生存質量本來就不是很高。

    多爾姆.奧勒男爵站在巢穴南小街的街口已經有一陣子了,他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小主子急著要見他。

    男爵身邊有幾個彪形大漢在低聲說著話,一個不識相的乞丐在還沒向他們張嘴的時候就被這些家伙的相貌嚇了個半死。雖然男爵的屬下還不到用相貌充場面的地步,但是黑暗世界的人們多少都會刻意修飾一下外形,這點就連男爵身邊的這幾個安圖武士也不例外。

    在都林只是一個名詞,它被一條貫穿南北的街道劃分得徑徑分明。街道的北邊是巢穴,深是巢穴一切生活的開始,而南邊,那些低俗的市民恐怕和上等人沒什麼區別,無非都是在匆匆的時間中啃食生命,所以巢穴的人們對自己的生活方式充滿對待光明神一般的迷信。

    沒有人敢打擾街邊的這幾位男人,他們仿佛是凝固的磚牆,每一個過客都小心的不去踫觸。就連司法部的巡查員也只是裝模作樣一番之後就飛速的消失,人們都知道,這幾個影子一樣的家伙來自巢穴的最深處,能在那里行走的男人都是可以扮演死神的角。

    一輛馬車孤零零的轉過了前面的街口,男爵整了整衣裝,接著又向地面吐了口痰,作為一名紳士他是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的,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頭子,男爵已經開始接受許多不文雅的惡習了。

    馬車在男爵的面前的停了下來,男爵向車夫打了個招呼,他身邊的保鏢為他打開了車門,車廂里面十分昏暗,男爵打量了好久才看見那雙隱于黑暗中的散發著異樣光芒的眼楮。

    車門關閉,車廂中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馬車繼續前行,它在都林間的小巷中艱難的跋涉。

    “我們需要停止手中所有的非法買賣。”

    男爵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他知道少年的決定是無法更改的,他顯然不想追究原因,因為少年並不是在與他商量。

    “好的,一切都聽從您的吩咐。”

    “多爾姆,你知道嗎?咱們進展得太順利也太迅速了,這在從前是一件好事,可是現在看來咱們的確有些操之過急。”

    多爾姆.奧勒男爵是一個聰明人,他在巢穴的一系列活動早就引起了都林各方面的警惕,作為目前都林城唯一的大佬,他深知這種快速的發展會招闌必要的煩惱和災。

    “你一定不相信剛剛我見到誰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輕輕的把玩著一把做工精的匕首。

    男爵的目光落在了匕首發出的寒芒中,“是誰?想必是一位異常尊貴的大人物,不然您不需要這樣驚詫。”

    “是的,呵呵,我也沒想到,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咱們的那位大冤家,司法部的大臣閣下,你不會相信,我剛剛甚至與他達成了一項協議。”男爵對此真的感到有些意外,泰坦帝國的司法大臣與黑暗世界的仲裁者之間的協議?這說起來有些無稽,但少年親王應該不會用這樣的事情開玩笑。

    “是什麼樣的協議,難道咱們停止一切買賣是與這項協議有關?”

    “沒錯!親愛的多爾姆,你的理解是非常正確的,這項協議雖然僅僅涉及到兩方面的內容,但是我相信它對今後咱們的生意還是有一定好處的。”

    “哦?具體涉及到哪兩方面的內容,咱們的生意可絕不只兩方面啊?”男爵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哦啦,當然這是比較籠統的說法。”奧斯卡仔細的想了想,他需要使用嚴謹一點的措辭來將這整件事表達清楚。

    “按照司法大臣安德西塞斯侯爵的想法,我們所從事的主要是兩方面的買賣,一種是合法的,一種是非法的。我們已經約定,合法生意中的稅款部分加收百分之四,這筆錢當然不是交給稅務部門,而是作為捐助金交給司法部,而我們所從事的違法生意,聽清楚,多爾姆

    ,如果我們能將這些非法事物完全的轉入地下,也就是說表面上不給人留有任何跡象,那麼司法部的密探和巡查員則不會踏入巢穴一步。”

    多爾姆.奧勒男爵馬上就明白了這項協議所帶來的直接後果,如果司法部真的能夠履行協議中的規定,那麼無疑巢穴將會完全成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賊窩,少年親王等于拿到了都林城三分之一地區的實際控制權。

    “說真的,尊敬的殿下,我炕出司法部這樣會得到什處,我個人認為司法大臣的腦子有些問題,如果換作是我,您知道,我只是打一個比方,如果我是司法部的頭,我絕對不會將這樣一塊無主之地交給一伙亡命徒。”

    少年聽到男爵的話後不笑出聲來,“是的!是的!親愛的多爾姆,最開始我也不相信那位司法大臣會提出那樣的建議,可是仔細想想這又不失為一種極為合理的控制方式。”

    “哦?怎麼講?”男爵真的有些疑惑了,他不知道司法部的勢力撤出巢穴之後還能有什麼作為。

    “這一點我也是剛剛想明白,司法部從來就沒于真正意義上控制過巢穴中的一草一木,可現在有一個人卻有希望將巢穴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而且這個人還是泰坦帝國的一位親王殿下,所以無論從國家利益出發還是從首都的安定態勢來看,將巢穴交給這樣一位尊崇的

    大人來管理要比從前那種一盤散沙的局面好得多。”

    “我明白了,這確實是很高明的策略,安德西塞斯侯爵這次可是做了一份穩賺不賠的無本生意,真正管理巢穴的人是我們,而所有的政績卻歸司法部,一旦我們統合了巢穴中的力量,首都的社會治安基本上就沒有任何漏洞了。殿下,這真是高明啊!偏偏我們連拒絕的權

    利都沒有。”

    奧斯卡點了點頭,他覺得這完全出自那位老公爵的頭腦,他不認為司法部的大人們有這種與罪犯合作的勇氣。

    “是啊!我們無法拒絕,我甚至發現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再為別人做嫁衣,你看看,我辛辛苦苦想要整垮布克西德家族,可是我將得到的卻是一個處處對我指手畫腳的老頭子,再看看我們在巢穴的努力,如果按照協議去做的話,我們無疑成了司法部最忠實的走狗。這真是窩囊,男爵閣下,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窩囊。”

    “是的!尊敬的殿下,事實確實會像您說的那樣,到頭來我們的成就全都會落進別人的口袋,我們自己得到的反而太少了。”

    “所以多爾姆,我們要停止在巢穴中的一切活動,你想到我們利用這段時間所要做的事情了嗎?”

    男爵仔細的推敲一陣之後終于想到了措辭,他現在已經完全了解了少年的意圖。

    “想到一些,鑒于我們前一階段在巢穴發展的迅猛勢頭,巢穴表面上平靜下來了,但我相信那些舊勢力不會甘心退出這個舞台,所以我想咱們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對我們的勢力進行一次集中的整頓,將巢穴中的各種不安定因素全部挖出來……”

    “沒錯!沒錯!”奧斯卡打斷了男爵的談話,少年有些興奮,他知道當初讓多爾姆.奧勒作為自己在黑暗世界中的代言人確實是明智的選擇。

    “沒錯!我的男爵!我們的第一輪攻勢已經結束了,現在就是要給巢穴里那些躲在泥洞中的家伙一點喘息的機會,我相信他們不會甘于寂寞的,畢竟他們從前可都是好勇斗狠的能手,在被咱們打壓這麼多時日之後也該讓他們出來透口氣了!呵呵,就讓他們在臨死前做最後一次狂歡吧!”

    男爵不經意的壓低了聲音,“您的意思是……”

    少年的眼中出現了興奮的神采,“我的意思就是消滅一切不安定因素,我的巢穴必須是一個純淨的、沒佑質的場所,如果這其中充斥太多的臭魚爛蝦,那將是多麼殺風景的一件事情啊?”

    “說起來真有些殺風景呢!”司法大臣有些感慨。“尊敬的老師,您知道的,那個小家伙絕對是當下都林城內最危險的人物,如果不對他進行很好的控制,我怕他和他的黨羽會把都林城攪得天翻地覆。”

    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搖了搖頭,這個老爺子一生見過無數叱 風雲的人物,可是他發現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絕不是這些人中的任何一種,這個少年擁有的優勢實在是太多了,公爵一直在考慮如何處理與這個少年的關系,因為老人有種很強烈的預感,泰坦帝國未來的發展與這個少年存在著必然的不可忽視的聯系。

    “羅門特,我真的老了!也許我回到都林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司法大臣聽到老師的感嘆後連忙搖頭,“不,敬愛的老師,這個帝國需要您,再說如果事情真的向我們想象的那樣發展的話,您出任國務大臣的幾率非常之大。”

    “呵呵,咱們到屋子里去吧,老了,羅門特,現在只要我在外面呆的時間稍長一些,我的腰背就會變得像被大象踩了一腳那樣疼。”

    老公爵的莊園只有一棟高大的建築,那是一座三層高的別墅,常年來這里只有幾個僕人在打理,因此別墅從外表上看顯得異常蕭索。

    老人和司法大臣穿過了園高高的樹牆,四周無比昏暗,失去了水分的草木似乎在掙扎著咆哮,老人想要聽清楚這些植物到底在叫喊什麼,可是他發現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路上老人始終沒有開口,而司法大臣則像個下人一樣恭恭敬敬的陪侍在一邊,如果認識羅門特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會以為他伺候的是一位陛下,可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只是一位沒有任何權柄、健康狀況又不是太好的老人家。

    直到目前為止仍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鬼神一般的老人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回到都林,可是他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還帶來了他的兒——那位曾經顛倒眾生的,事實證明這位,哦對了,現在是夫人,事實證明這位夫人仍然擁有驚人的魅力,據說阿爾法三世陛下著了魔一般的了她,可是都林的人們都不相信,這位曾經領袖群倫的老公爵僅僅只是為了把兒放在皇帝的上而返回都林的。

    老人囑咐傭人為司法大臣沏了一壺好茶,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表現得極為受落,他知道這個老人做這一切事情的動機都不單純,而且羅門特敢肯定,一旦這位公爵行動起來,那麼所產生的後果一定是極為驚人的。司法大臣一邊品茶一邊不住的叮囑自己,在做什麼事情之前最好還是跟老師打聲招呼,雖然以前自己能夠獨當一面,可現在形勢已經不同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老人在都林的班底,那甚至是連皇帝陛下都無法輕易撼動的力量。

    “羅門特,你是我所有學生中最謹慎的一個。我非常欣慰,這麼多年來你一直保有這種品質。”

    “謝謝老師的誇獎,雖然我的家族傳統就是為皇室處理司法事物,可是我清楚的知道,如果當初不是老師您的極力保舉,司法大臣這個位置說什麼也不會輪到我做。”

    “不羅門特,你能得到這個位置是皇帝陛下對你的認可,再說,你是幾位部級大人中最年輕的一個。”老卡契夫深知自己這個學生的所有優點,他給予司法大臣這樣高的評價也是為了堅定學生的信心。

    “所以,羅門特,在我面前你不要老是扮作小學生的樣子,我不相信你對這些事情沒有一個很好的判斷。”

    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放下了茶杯,然後用手巾擦了下嘴角,他知道,這個老先生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尊敬的老師,其實我還是有些懷疑的,我覺得將巢穴那麼大一片地方交給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是有些倉促的。”

    老人搖了搖頭,對于黑暗世界他還是非常了解,他現在所做的無非是一種投資,政治上的、人情上的。

    “我的學生,這麼說你還是認為那個少年和他的罪犯朋友們會將你管制的都林搞得烏煙瘴氣。”

    “是的,老師,在您向我提出那個建議時我完全被驚呆了,但是我知道您一定有您的道理,所以我沒有任何猶豫就執行了您的指示。”

    “呵呵,我的學生,不要急著辯解,我知道你的難處,但是我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的缺陷,你將帝國的司法工作搞得有聲有,但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司法工作永遠是為莫瑞塞特皇家服務的,只要你的決定和策略不損害皇家的利益,那麼就算那些犯罪分子把非法生意作到宮廷里去也是沒人會怪罪你的。”

    “這個我了解,可是老師,如果您這是在打比方的話我則不得不懷疑,那個少年親王確實有著把非法生意作到宮廷里去的實力。”

    “呵呵!是啊!那個小家伙經常做些出人意表的事情,哈哈,他下棋也是這樣,但羅門特,那又怎麼樣呢?在月底教宗陛下就會為他進行正式的冊封儀式,到時他不但正式成為皇室一員,而他的父親所掌握的強大的武裝更會為他在都林所做的一切撐腰。”

    “所以我們所做的就是給他一個玩耍的空間,讓他在咱們劃定的空間里面搞他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司法大臣接過了老公爵的話,他現在有些明白了,既然對親王所有的懷疑與擔心都是無用的,那麼倒真不如讓他自己一邊玩去。

    “不,我的學生,如果你僅僅理解到這個層次的話那麼未免顯得有些膚淺,你知道這個孩子最大的優勢是什麼嗎?”

    羅門特又顯得有些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掌握的有關那位小親王的情況有多少是真實的。“呃……您知道,親王殿下的身份非常特殊,而且對于他的調查根本無法深入展開,所噎…就是說對于他的情況我和我的同僚們都不敢妄自猜測。”

    “天啊!你竟然說到這兒了!”老公爵拍了下額頭,他不知道司法大臣的遲鈍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你的理解又錯了,羅門特你要注意,看待事物要盡量將眼光放得長遠。那位小親王最大的優勢不是他背後的勢力,也不是他現在的那些即蝶益,而是他的年輕!他的年紀,天啊!難道你們一直沒有注意到嗎?他甚至還沒有成年,但是照他目前所取得的成就,我敢斷言,未來的泰坦帝國將是他的天下。他現在是親王,在未來他便有可能成為駙馬、成為攝政王,成為泰坦軍隊的統帥,這些你都沒有看到嗎?”

    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突然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是啊!人們都曾提到過少年的年紀,甚至自己的子都曾感嘆這個少年在未來會大有作為,可是當權的大人們似乎永遠只將利益放在眼前,就連自己都沒看到這個少年完全有能力在未來影響整個帝國的走勢。

    羅門特想了一想,他感到似乎自己在誠意上還欠缺一點。“老師,我手里還關押著小親王的一個同伴,您看為了增加我們彼此之間的理解和信任,我是否有必要釋放那個家伙呢?”

    老卡契夫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是你們司法部的事情,但有一件事你必須盡快處理。”

    羅門特聽到老人這樣說後又一下子緊張起來。

    “司法大臣!你認為咱們所做的這些事情能瞞住皇帝陛下多久?難道你認為咱們的阿爾法三世陛下只能從你的密探那里得到嗎?”

    “那麼,您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現在錫得很愜意,那位至尊礙于兒的關系不會為難我的,但我相信他對我的飲食起居、我每天見過什麼人都了如指掌。陛下不是那麼簡單的,他似乎把一切事情都交給了手下的大臣們,比方說你,但是實際上呢!真正能夠起到決定意義的力量都被他牢牢控制在手里,這也是咱們那位國務大臣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的關鍵原因。”

    安德西塞斯侯爵並不笨,他馬上就聽出了老公爵的言外之意,“好的,我明白了,您是希望我在皇帝陛下的面前更積極一些是嗎?”

    “呵呵,你這個人!親愛的羅門特,不要事事都走在皇帝的前面,有些時候,你做得再多也比上陛下的一個決定,讓阿爾法三世自己去權衡吧,我相信他會作出正確的選擇的。”

    “但是小親王完全是為國務大臣羅織的那些罪名,我怕……”

    “不,羅門特,只要親王殿下能夠作實那些罪名,那麼國務大臣就是一個賣國賊,這一點皇帝陛下自己會判斷,你所能做的只是為皇帝提供證據,只有皇帝的裁決才能扳倒羅布斯蒂爾。”

    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離開了莊園,但是他在進城的時候卻換乘了另外一輛馬車,這讓跟隨他的衛士都有些奇怪,他們覺得這位大人從最近開始便神秘了許多。

    都林城依然燈火輝煌,晚風依然難敵夏的燥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不緊不慢的念叨了這麼一句,隨後他又輕蔑的看了一眼剛剛從他對面經過的一輛印著司法部徽章的馬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2:10

第三集 第七章

    陽光從落地窗進入客廳正午十分最是一天中繁忙的時候,盡管佩內洛普大道31號從表面上竣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可它里面的人們卻忙瘋了。

    “天啊!我的孩兒們,你們能不能快點?”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的嗓子昨天就已經有些沙啞了現在她喊起來話來活像一個巫。

    “快點,快點那個東西要擺在那里,佛利榑榎榍榡,鳳鳲鳶鳴佛利!”

    “是的,夫人!”

    “我記得咱們家留在京城一面很大很大的族徽,好像還是用好幾塊象牙雕刻的呢?”

    “是的,夫人,那是上次老爺參加閱兵時特意訂做的,一直放在庫房里。”

    “啊,對!就是它,把它請出來,想辦法把它瓖嵌在中央大廳里最顯眼的地方。”

    “啊……夫人,我沒記錯的話那面族徽有好幾百斤重呢!”

    西利亞皺起了眉頭,她上下打量著佛利那幾近兩米半的巨人一般的身形。

    佛利在夫人的盯視下為難的抓了抓頭,“呃……是的!您放心,我會想辦法!”

    西利亞打發走了佛利,她開始呼嘯著奔走于邸的各個角落,邸里每一個人都被這位夫人催促得像豚鼠一樣瘋狂的搬運著東西。

    其實也難怪安魯公爵夫人如此瘋狂的運做著邸,要知道,安魯家族的傳統一向是在戰場上爭雄,而他們家族內部的文娛活動可以說是貧乏到了極點,現在的西利亞夫人就在為這件事頭疼,家族中沒有一位管事有過這種舉辦大型酒會的經歷,雖然安魯家族絕對不缺乏舉行大型活動的經驗,但是那僅限于舉行永無休止的出征或是凱旋儀式,就連慶祝勝利,安魯家族也有一套應用了數百年的傳統。

    西利亞明顯感到時間的緊迫了,一個星期之後,也就是下個禮拜六,當她的小兒子被正式冊封為親王的時候,安魯家族需要一場大心酒會來展示自身的魅力,同時,都林的貴族也需要這樣一個機會來為自己的家族表明立場。

    隨著皇帝陛下政治策略的調整,人們已經預見了安魯家族及整個東部領土的變化,因此當西利亞夫人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表露出要舉辦這次酒會的意圖時,首都貴族圈便發生了一件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事情。

    貴族之間往往通過正式的請貼來傳達酒會或是各種聚會的參與事儀,所以無論你多想參尖些集會,如果你等不到主辦方的請貼,那麼你只能在一旁眼巴澳看著,向人索要請貼的事情雖然發生過很多次,可這種做法一向都被貴族認為是最不禮貌與丟人現眼的事情,可是事情到了安魯家族這里就變樣了。在西利亞夫人的口頭說明之後,首都貴族圈半數以上的家族都通過各種途徑或明或暗的向安魯家族表達了希望參尖次酒會的意願。

    我們不知道具體情況到底是怎樣的,安魯公爵夫人是在兩天前制作完最後一張請貼之後才陷入瘋狂的,夫人的侍為她統計了一下,保守估計,當晚參加酒會的人數將達到一千六百人,而其中將有七位公爵、十一位主教、二十九位侯爵、六十八位伯爵,剩下的男爵、子爵由于數量太多還不如忽略不計,當然啦,由于安魯公爵夫人準闢行的是一次家族式的酒會,所以到場的還會有無數的某某夫人、某某、某某公子。

    西利亞到這時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一相情願,她根本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和財力蕾辦這樣一場可以說是都林城百年難遇的一次盛會,可是事到如今她只能硬著頭皮死撐下去,因為這場酒會的聲名已遠遠的傳揚到帝國各地,作為安魯家族再次登臨首都上層社會的標志,這是如論如何不能出現任何差錯的,可想到這里公爵夫人便難以遏制的陷入歇斯底里之中,她不斷的祈求光明神看在她的家族為其護衛了這麼多年聖土的面子上趕快派個神使來搭救她。

    “夫人!夫人!您停一停好嗎?”

    西利亞並沒有停下來,事實上現在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她停下來。“埃勃男爵是嗎?你沒有跟著奧斯卡出門?那正好,去幫幫我那些可憐的侍,有許多東西她們都無法移動,真是的,遇到什麼事情一點都指望不上你們這些紳士。”

    里奇面對公爵夫人的抱怨只能以苦笑應對,“夫人,您不介意我向您介紹一位先生吧?這位先生是國內籌辦大型活動的行家。”

    西利亞異常的開心的轉過頭,“哦!這麼說我們有兩位先生啦!翰!親愛的里奇,和這位先生去幫幫佛利,那個家伙在和象牙較勁呢!”說完話的公爵夫人又投入到手上的工作中去了。

    “啊……夫人!您沒搞清楚狀況!夫人!”里奇擦了下額角的汗水,他現在有種身處建築工地一般的感覺。

    “好吧!”西利亞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說吧!小家伙,你到底要干什麼?”

    “尊敬的安魯公爵夫人,請允許我進行自我介紹。”不知什麼時候,里奇的身後閃出了一個胖子,這個胖子有兩撇精致的小胡子以及穩健扎實、短小精悍的四肢。西利亞皺了下眉頭,她實在搞不懂里奇為什麼要介紹一個木匠到她的家里來。

    “夫人,在下是福蘭克.默菲,我來自突雷斯,我曾經成功的策劃了法蘭王國路易安十三世陛下的婚禮,我還曾成功的策劃了去年的羅曼狂歡節舞會,我還曾……”

    “等等!等等!”西利亞此時的笑臉多少有些諂媚,但是天知道她多麼興奮,沒想到她的祈禱這麼快就應驗了,她已經聽明白了,眼前的這個胖子不但是個出的木匠,還是個精通這種擺譜的事情的行家。

    “我是說等等!”西利亞興奮的喘著氣,“我深信您的能力,尊敬的福蘭克.默菲先生,既然您來到了這里,那麼就是安魯家族的客人,想必您已經知道我面臨的困境,那麼您能談談您的建議嗎?”

    福蘭克深深的向公爵夫人鞠了一躬,“尊貴的夫人,當我接到尊敬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邀請之後便趕到了這里,請您放心,親王殿下已向我轉達了您所期望的酒會模式,而我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策劃案。”

    “哦!是嗎?”西利亞此時已經不能用喜形于來形容了,她的容月貌再加上不斷的甜笑讓一邊見慣世面的里奇也不臉紅起來。

    “是的,而且親王殿下還將一位會計師劃給我調度,說實在的,親王殿下交給我用于操辦這次酒會的金幣足夠舉辦一次狂歡節了!”

    “哈哈哈哈哈!真的?”西利亞放肆的笑聲吸引了許多人的眼球,里奇覺得自己應該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了。

    “尊敬的親王殿下,您確定要留在這里嗎?”作為皇室書記,米德爾對面前這位剛剛上位的殿下盡量表現得謙卑。

    奧斯卡淡淡的點了點頭,他現在的樣子看上去顯得很憂郁。

    “是的,米德爾男爵,感謝您的服務,我只是想在這里多呆一會兒。”

    德爾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然後他便告退了。就在剛剛,作為皇室書記的他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清點了已故的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財產。

    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在生前曾是新老兩代國王最寵愛的公主,她的財產只能用天文數字來形容,這其中包括莊嚴肅穆的肯辛特宮、高大堅固而又充滿異國風情的天鵝山城堡,以及位于都林北郊的兩處森林,還有大概有著六千戶人口的一處食邑。

    這些地方在公主遠嫁之後並沒有荒廢,皇帝陛下囑托專人對小公主的財產進行著護理,可是這一切都在公主逝世之後改變了,這位陛下不願意接觸任何與有關的事情,因此公主的幾處地產的狀況就越來越差。

    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就在阿爾法三世宣布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繼承他母親的一切之後,皇室書記處便在第一時間開始清理公主殿下的財產,因為他們清楚,親王的爵餃不過是綬帶上的鮮徽章,真正象征這位親王地位的是宮殿、土地、以及他真正能夠役使的一切。

    今天上午,皇室書記處榮幸的請到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這位殿下無疑是非常通情達理的,他只要求盡快解決那些歷年來侵佔了他母親的土地的非法農民,還有那些多年來一點點的侵吞了公主食邑的大貴族。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貴族的領地與食邑還有與土地相關的財產都有著極為嚴格的劃分,那些拓荒的農民可以不論,但是那些“撈過界”的貴族卻要被追究責任,他們必須將多年來的非法收益對當事人進行補償。

    奧斯卡在書記處登記了自己的姓名,並蓋上了代表自己家族圖騰的印章,然後他還在每頁文件的右下角都按上了指印。今天當值的書記米德爾男爵和來自貴族元老院的一位公證人都簽下了名字,當然,皇帝陛下的簽名和印章是早就寫上去了的,如果沒有皇帝的印甄,那麼任何法律文件都是沒有效力的。

    奧斯卡在接過那份財產移交文書之後才真真正正的成為了一位親王,他知道,無論是年紀輕輕的書記,還是元老院那位明顯有些酒過度的公證人,他們看著他的那個文件夾時的眼光都有些沉甸甸的,確實,幾份文書代表了價值兩億七千萬金泰財產的移交,這件事情任誰都會仔細想想。

    本來書記處的打算是利用兩天的時間陪同親王殿下將所有的地產和房產都查看一遍,但是考慮到親王殿下時間有限,而且這些土地相距又有些遙遠,所以當值的書記米德爾男爵只是象征的陪同親王殿下來到公主生前最主要的生活場所肯辛特宮轉了一轉。

    奧斯卡在將米德爾男爵打發走以後才徹底的松了口氣,整整一個上午,他被數字和各種繁文縟節折磨得頭疼不已。現在好了,他和他的保鏢漫步在肯辛特宮略顯空曠淒涼的豪華走廊里。

    “您以後真的打算住在這里?”暴雪一直在為這座宮殿的繁華嘖嘖稱奇,作為一個落魄的鄉下騎士,他始終認為自己不應該身處于這樣一座巨型建築之中。

    “應該是的,你不會知道這里對我意味著什麼。”奧斯卡停頓了一下,接著他又自嘲的一笑,“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這里對我有什麼意義,我只是有一種直覺,這座肯辛特宮似乎會與我的一生都脫不了干系。”

    暴雪點了點頭,接著他又有些雀躍,安魯公爵邸的藏書極大的豐富了他的知識,他最近剛剛看過一本法蘭人著的描寫現代建築的書籍,那上面有關于肯辛特宮的絕妙記載。他覺得此時有必要向他的小朋友炫耀一下自己的博學。

    “您知道嗎?肯辛特宮距今僅有不足半個世寄歷史,它的第一位主人應該就是您的外祖母,那位皇太後在生下您的母親不久就去世了,她將這座先皇為她修建的宮殿送給了襁褓中的小兒。”

    “是的,那是我的母親和外祖母。”奧斯卡說起話來有些唏噓,他邊走邊撫摸著宮殿的牆壁。“這里有我的母親所有快樂的記憶,她的童年、她的少年、她的青年,在都林的日子她幾乎從沒離開過這座宮殿。”

    奧斯卡走到一處房間的門口便停了下來,他猶豫了一下,接著他便獨自走了進去,這是間很寬敞的臥室,臥室的擺設很簡單,但是其中透露的雍容華貴卻能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剛才那位書記曾經指點過他,這里就是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出生的地方。

    “這里是我母親出生的地方。”奧斯卡坐在了那張蒙著白布的大上,“在今後這里也會成為我的臥室。”

    暴雪隨意的點了點頭,“是的,應該的,如果當初你不是利用了這一點,恐怕你還不一定能過去皇帝那一關呢!”

    奧斯卡突然不想提這些,因為說起來有些難以企齒,如果他不是利用了死去的母親,他似乎沒有任何可能獲得今時今日的地位。感到意興索然的小親王走出了這間臥室,他和暴雪毫無目的的四處亂轉,這個時候奧斯卡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了。

    兩個人在肯辛特宮二層走廊的大廳停了下來,整個宮殿在失去兩人的腳步聲後變得無聲無息,氣氛不知為何開始變得極為詭異,但是奧斯卡和暴雪的表情卻都透著輕松。

    “你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宮中的侍從了?”奧斯卡望著保爾不懷好意的微笑著。

    “呃,這個我倒真沒注意。”暴雪平靜的回答道。

    “天啊!你自己說說,這是一個稱職的保鏢的作為嗎?你對環境變化的反應竟然會這麼遲鈍?”

    “我還要叫天呢!您怎能怪罪我這樣的事情,我還以為他們都回避了呢!誰知道你們這些大貴族的規矩。”

    奧斯卡對保爾頗有些無奈,“那吧!尊敬的騎士先生,你看現在怎麼辦?咱們似乎被所有人拋棄了。”

    保爾開始大叫︰“有人嗎?嘿!有人嗎?”

    空蕩蕩的走廊深處傳來了數個回音。

    “呃……看來您說的沒錯,我們怎麼辦?”暴雪極不負責任的將問題拋回給了奧斯卡。

    “你真是……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奧斯卡轉身走。

    “翰!翰!小家伙,你看看你!你已經是親王了,干嗎還這麼小氣?我現在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有一個刺客團體,恩!沒錯,各種跡象都表明這是個刺客團體。有一個人數在十人以上的刺客團體已經非法進入了您的宮殿,我的親王殿下。”

    奧斯卡有些感興趣了,“你是怎麼確定的呢?”

    暴雪又得意起來,作為一個天真的殺手,保爾對待任何事情都能保持雀躍的心境。“嘿嘿!你看看,還相當專業呢!那些家伙想要進入這座宮殿無疑要走兩條路,一是正門,但是恐怕沒有人會給他們應門的,那麼他們只能走第二條路,就是利用鉤鎖爬窗戶,當然,有內應的話事情就好辦多了,所以他們現在應該隱藏在了各個適合狙擊的角落,但是殿下,您注意到了嗎,到目前為止他們僅犯了一個錯誤。”

    “什麼錯誤?”奧斯卡確實想聽聽第一殺手的高見。

    “您注意到了,所有的侍者都消失了,他們應該被轉移到一個地方集中看管起來了,但是您看看我們身後的那條走廊,那些櫥窗、燈架、擦洗銀器的棉布,它們都沒有被收拾徹底,也就是說這條走廊上有三名侍從同時受到了攻擊,您剛才不知留意了沒有,那位書記曾提到過,目前只有八名侍者在管理這座宮殿,那麼這個刺客團伙會就會有八個人負責清理,而再加上一個人負責放風,再加上兩個人負責跟蹤咱們,最後再加上一個人負責調度,哈哈,十一個,他們最少有十一個人參與這次行動。”

    “哦!有道理!”奧斯卡點了點頭,“這樣吧,保爾,我記得咱們有些時日沒有活動過了,那麼以這個刺客團為彩頭,如果你解決的人比我的多,那麼我將不干涉你追求安妮,如果我解決的比你的多,你就要將13教給你的那項技教給我。”

    似乎是在響應奧斯卡的賭約,走廊盡頭突然閃過一個人影,突來的強勁破風聲讓奧斯卡不打了個寒顫,暴雪的手中不知何時已多出了一把精光閃閃的匕首。

    一道閃亮的烏光堪堪磕踫了勁箭的尖端,奧斯卡迅疾無倫的側身終于將這支奔向自己咽喉的利箭讓了過去。利箭深深釘進牆壁,奧斯卡對箭上透著力道有些擔憂,但是他覺得自己有很多方法可以對付這種類似狙擊手的家伙。

    “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到底同不同意?”

    暴雪顯然也沒有把剛才刺客們示威似的舉動放在眼里,“您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應該知道,在安妮的心中還容不下另一個男人。”

    奧斯卡聳了下肩膀,“你也應該知道,我和安妮不會有任何結果,但我覺得你比較適合她,而且你們相處得不是很愉快嗎?”

    “我可以把你說理解成慫恿!對嗎?”暴雪有些興奮了。

    “是的,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須贏得這場比賽。”

    “哈哈!那麼咱們走著瞧吧,小家伙,不要真的把我當作是一個落魄騎士……”

    奧斯卡向暴雪聲音消失的方向揮了揮手,“那麼咱們一會兒見!”

    整個肯辛特宮又陷入平寂,空氣中的緊張氛圍讓人感到極為壓抑。“那吧!”奧斯卡嘆了口氣,他的左邊袖口出現了一把飛刀,而他的右手則插進了馬甲的口袋,少年突然吹起了口哨,那是奧斯卡在回憶中最熟悉的搖籃曲。

    神聖泰坦帝國作為西大陸歷史最悠久的老牌帝國,他的政府以及各項專政機構無疑是最完善的,數百年的君主集權制發展到今天已衍生了高效且嚴密的管理部門,就拿帝國保密司來說,這個設立于教歷528年的機構最能體現上述觀點。

    一個國家為什麼有那麼多秘密?答案很簡單,有些事情是不能被人知道的,比方說十幾年前的慕尼黑爾事件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泰坦的東大門安魯哈拉的城防結構圖,還有正在施工的瓦倫要塞的建築圖,還有帝國十九個方面軍的布防圖,還有,對某位皇帝被謀殺的事件調查報告等等,上述那些東西都是絕對不能讓外界得到任何線索的事情,所以帝國的保密措施早在二百多年前就已達到了一個異常嚴密的高度。

    保密司的辦公地確切來說就是一個大倉庫,他就坐落在帝部大廈的後面,那是座老式的三層建築,盡管看上去他更像一座別墅,但是這里的防衛甚至要比皇帝陛下的寢宮還要高一個級別,其實很喉解,一個國家可以沒有皇帝,但然能沒有秘密。

    保密司的辦事員從來沒有人見過,保密司的負責人更是不知道存不存在,但是只有一條規定是世人皆知的,只有四個人可以出入這座別墅,那就是皇帝陛下本人,經過皇帝和貴族元老院正式授命的儲君,還有帝國的國務大臣,以及軍務大臣。除了這四個人,任何企圖進入這間別墅的人都會被格殺,當然,我們同樣不知道那些企圖沖進去的家伙是否真的死了。

    國務大臣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最討厭來保密司這個有些陰森恐怖的地方辦事了,更何況他的熱傷風仍然沒有瘡愈。

    “啊嚏!啊嚏!”羅布斯蒂爾萎縮在保密司的待客室里。“真是該死!”這位位高權重的大臣不停的詛咒著該死的熱傷風,“該死的工程!該死的羅素!該死的天氣!”

    公爵一直沒有停止抱怨,甚至他都想到了那位皇帝陛下,陛下肯定是不能用于詛咒的,可是今天上午,陛下的醫竟然阻止他覲見,“啊!該死!”公爵又抱怨了一聲,確實,他的傷風這樣厲害是根本不可能會被允許覲見的,但是這又一定是皇帝的授意,所以那個該死的醫說話時底氣十足。公爵想到這里不有些氣憤,最近他一直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所困擾,不然他一定會教訓一下那些只懂趨炎附勢的家伙。

    “閣下,您的傷風還沒有好嗎?”保密司的頭兒為這位可憐的大臣端來了一杯熱可可。

    “啊!是的!但是老朋友,看看你!難道我是洪水猛獸嗎?天啊!你竟然帶著口罩和手套!該死的!我得的又不是黑死病。”羅布斯蒂爾真的有些氣憤了,這些家伙看到他都像見到鬼一樣。

    公爵的這位老朋友顯然沒想到自己的舉動會惹惱這位大人。“哦,親愛的羅斯!原諒我,但是說真的,熱傷風傳染起來也是很厲害的,您不會希望我將我的保密司扔在這兒,然後自己趴在病上快活吧?”

    羅布斯蒂爾作勢將手中紳士手杖狠狠的砸了過去,“去你的!只有你這樣的家伙才會老想著快活!”

    “翰!翰!你要的東西!說說吧!怎麼回事?”

    國務大臣小心的接過了一個封著火漆的竹筒。“啊,不要提了!瓦倫要塞的指揮,也就是第十方面軍的司令羅素上將竟然發現要塞的某些地方和建築效果圖上畫的完全不一樣,所以他要求火速送去原件進行對照,你知道嗎老朋友,又有一批建築商要倒霉了,呵呵,羅素可是個急子。”

    “哦!好吧!還是老規矩,把您帶出的文件秘本的編號寫在這兒,把提取文件的原因寫在這兒……”

    “是的!是的!然後再把我的名字寫在這里!得了老朋友,我當國務大臣已經不是一天了。”

    “哦!好吧好吧!但是閣下,我不得不提醒您,上個星期您拿走的那份文件應該歸還了,當然,您不給我也行,我自己可以想辦法。”保密司的頭兒笑著對國務大臣說。

    “開什麼玩笑,什麼上次?”國務大臣一臉驚奇。

    “天啊!您難道忘了,上個星期西北邊的一個叫什麼什麼的小鎮發生暴亂,據說與幾年前的一起邪教案有關,然後您從我這里把那起案子的卷宗拿回去參考,怎麼?您現在不承認了嗎?”

    國務大臣媚拍了下額頭,他被傷風搞得渾渾噩噩的,他想起來了,那起暴動,是的,上個星期,他還沒來得及看那份秘密的調查報告呢!

    “哦,好吧!你這個魔鬼,你是不打算讓我休息了是嗎?好吧好吧!我明天就給你送過來。”

    保密司的頭送走了國務大臣,他開始繼續自己的工作,其實他的工作很簡單,因為理論上他只對四個人負責,現在帝國沒有儲君,所以他只要伺候好三個人就可以了。

    這位負責掌管帝國所有秘密的大臣將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填寫的手續放在了專門的抽屜里,然後他像往常那樣打開了辦公桌上那本厚厚的文件簿,“恩?這個月羅斯似乎很忙呢?”文件簿上記載的很明確,國務大臣這個月已經借閱了三份絕秘文件了。保密司的頭兒並沒在乎這些,他在新的一頁上快速的記錄下了今天的工作︰

    國務大臣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提取了正在施工的瓦倫要塞的建築圖;

    保密等級︰帝國最高機密;

    提取時間︰神聖泰坦帝國教歷791年5月13日11時。

    “當、當、當……當、當”座鐘用巨大的音量報告著時間,奧斯卡能夠感到音波在整個宮殿中震顫。

    少年親王踩著時鐘轟鳴而出的聲音繼續搜索著敵人,他的整個觀感都在向外延伸。“當……”當座鐘敲響十一點的鐘聲時,奧斯卡感到背後近乎無聲的遞出兩支刺劍。

    少年媚前撲,身後的長劍如影隨形,奧斯卡在向前翻滾時的叫了一聲“高手!”

    來襲的兩名殺手確實能稱得上是高明,他們借著座鐘的轟鳴緩緩的靠近奧斯卡,在身後這個最有利的位置進行襲,可少年已經夠讓他們驚訝的了,他們眼看著少年輕松的脫出了刺劍的攻擊範圍。

    殺手的第一擊沒有得到應有的效果,但是刺殺仍在繼續,刺劍出擊的頻率被提高到了及至,空氣中能夠清楚的聽到咻咻不停的破風聲。

    此時的奧斯卡無疑是非常狼狽的,他那肥胖的小身體近似笨拙的躲閃著刺劍的襲擊。兩把刺劍的配合非常默契,黑衣黑甲的殺手靈活的抖動著手中的凶器。奧斯卡的飛刀似乎完全沒有用武之地,他現在已經躲閃了不知道多少劍。

    少年的眉宇間露出一許凝重,他知道自己的體力不能浪費在這種危險的對攻之間。奧斯卡媚矮身讓過了刺像自己眉心的一劍,在第二支劍的攻擊到來之前他使盡全力撞向了一扇房門。

    奧斯卡借著倒地翻滾的時間迅速的調整好兩把飛刀在手中的位置,當他面向房門的時候,刺磕追殺已經迫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2:35

第三集 第八章

    奧斯卡面對著房間唯一的一扇門,這是他在剛才的激斗中爭取到的最好的位置,兩把飛刀同時向洞開的門口飛去,一個刺客在闖進房門時剛好迎上了撲面而來的飛刀,他的反應盡管無愧于一名殺手,可是在他用刺劍擊落一把飛刀之後,第二支飛刀已牢牢的釘在他的面門。

    飛刀的力量將這個倒霉的刺客向後掀了一個跟頭,當另一名刺客越過自己的同伴闖進房間時,他突然發現已經失去了目標的蹤影。

    刺客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同伴,那個家伙的眉心正插著一把飛刀,飛刀齊柄而入,刺客攥緊了手中的刺劍,他警惕的環顧著四周。這個家伙有些心虛了,從投擲飛刀的力度和精度來看,那個少年無疑是一個好手,確切點說應該是和自己一樣的殺手,在西大陸,沒有那種武士會隨身攜帶這種制式的飛刀,而騎士更加不屑為之,那麼答案只有一個,這個少年也是個殺手。

    刺客有些緊張,他的刺劍已經刺穿了這個房間中任何一個可以藏人的位置,可是少年並不在其中。

    場景有些好笑,殺人者現在倒成了獵物。刺磕盡量將腳步放輕,他小心的接近了房間中另外一扇門,這扇門應該是通向隔壁房間的。

    刺客輕輕的轉動了房門的把手,那個小家伙一定在里面。

    房門媚被踢開,刺抗向地面翻進了房間,可是他又一次失望了,這個房間里的陳設非常簡單,但是根本連個人影都沒有,可就在緊張的刺客稍稍松了一口氣時,房頂上竟然悄無聲息的垂下來一個繩套。

    這名刺客無疑也是一個合格的殺手,無數次的生死考驗讓他敏銳的感到真正的危險正從背後靠近。刺劍快速無倫的襲向背後,可就在刺客轉過身體的時候,他的眼中卻露出絕望的光芒。

    繩索忽然套住了刺磕脖子,盡管這個刺客在第一時間便抓住了繩套,可繩套的主人顯然並沒有給他生存下去的機會,刺磕身體被吊了起來,他在半空中僅僅掙扎了不過三秒鐘。隨著脖頸傳出的一聲恐怖的脆響,刺客終于放松了下來,他的刺劍從手中滑落,大理石的地板發出一聲無奈的呻吟。

    奧斯卡剛剛用兩條腿和一只手就將自己固定在進門處的房頂上,“兩個!”少年跳落到地面,隨之落下來的還有一具沉重的屍體。奧斯卡調整了一下呼吸,很顯然,剛剛他的一系列殺人動作並不輕松。

    少年揀起了刺客遺落的刺劍,他仔細的審視了一遍刺劍的紋理,除了知道這是把好劍之外他沒有看出任何線索,奧斯卡搖了搖頭,自己的舉動無疑是多余的,這些家伙無論怎麼看都是一些極為專業的殺手,從他們的身上根本就不會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但是奧斯卡實在想不出有誰這麼希望自己死掉。

    能夠使用4.2公斤重型弓弩的人不是箭術高手就是大力士,博納爾作為紅火刺客團的狙擊手,他可以驕傲的宣稱,他的攻擊從來沒有落空過,不過很明顯,這個紀錄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就在剛剛,他認為的十拿九穩的一箭竟然被一個家伙用匕首擊飛了出去,博納爾知道,這次的任務已經無法善了了,對方的保鏢顯然並不是一個落魄的鄉下騎士,因為一個鄉下騎士沒有理由能夠擊落聖騎士發出的勁箭。

    博納爾突然感到自己有些愚蠢,一個親王怎麼會使用一個落魄的鄉下騎士充當自己的保鏢呢?想到這里這位殺手頭子終于承認自己犯下了嚴重的錯誤,他不應該在對目標的實力沒有作出正確判斷的時候就發動攻擊。可是現在情況似乎還沒那麼糟,也許那位小親王已經被自己的手下解決了。

    博納爾此時正與團中的另兩名刺客埋伏在一個大房間,這個房間位于宮殿二層的中段,而且,博納爾敞開了房間的大門,他知道,那個保鏢一定會尾隨而來,那麼自己的弩箭沒有理由再次落空。

    暴雪並不知道刺客團的頭子在想些什麼,他此時就在這個房間的門口,他的身體緊貼著牆壁。保爾的臉上還是那樣一副討人厭的笑容,他才不會那麼傻呢,使弓箭的狙擊手他見多了,盡管剛剛那個家伙確實有著嚇人的本事,但保爾覺得,那不過是嚇人罷了。

    殺手之王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房門,他沒有任何必要冒險闖進去,再說他並不知道里面的結構是怎樣的,不過里面那些家伙似乎並不樂意走出來,那麼進入一間房間可以有很多方式,而保爾認為,橋是最合理的一種。

    作為一名馬夫,昔日的波西斯將軍、最高段的彎刀武士渥薩卡.穆罕目德先生無疑是非常稱職的,他駕馭的那四匹怪獸一樣的雷述爾巨馬已經被清洗得“冉冉升槐。當他帶著它們出現在首都大街上的時候,無論是誰都會對這些完的“猛獸”行注目禮,這時的渥薩卡是非常驕傲的,他已經把這四個小家伙當作是自己的子。

    親王殿下的馬車就停在肯辛特宮宮前廣場的走道上,此時的渥薩卡正望著面前這座巍峨肅穆的宮殿發呆,他借著陽光的反射看到了宮殿的窗戶里面一閃而過的黑影,見多識廣的將軍自然清楚那些黑影意味著什麼。

    馬夫嘆了口氣,他本來希望能夠保持沉默,可是那些家伙似乎忽略了他的存在,至今仍然沒有人願意跟他打個招呼,渥薩卡.穆罕目德登上了馬車中自己的位置,就在他座位下面的暗格里有一把異常鋒利的彎刀,那是小親王的父親在這位馬夫出獄時送給他的禮物。

    渥薩卡.穆罕目德取出了彎刀,他將刀柄高高的揚起,然後迅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波西斯武士通常利用這個動作來稟告他們心中的神明——戰洞將開始。

    暴雪縮在房間門口,他小心的伸出手,然後輕輕的敲了兩下門,“有人在嗎?”

    博納爾,這個殺手頭子突然感到一絲無奈,自己需要回答嗎?

    “喂!沒人應的話我就走了。”暴雪為了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又敲了一下門。

    此時的博納爾感到非常不自在,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輕視。所以他幾乎下意識的就做出了反應,弩箭脫離了弓弦,它的目標是殺手之王唯一暴露出的那支手。

    幾乎就在弓弦震動的剎那,暴雪已經判斷出這個使用狙擊弓的家伙在房間里的位置。並不見保爾手上有什麼動作,這位殺手之王只是輕輕的轉了一下手腕,一支小巧但卻閃爍著寒光的利箭便被他抓在了手里。

    房間中埋伏的另兩名刺客在博納爾發動攻擊的時候便已向房門移動,當他們詫異的看著抓住弓箭的那支手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作為西大陸除去13之外最優秀的殺手,暴雪知曉幾乎所有武器的使用方法,對于狙擊弓弩,暴雪知道,最優秀的射手可以在半秒鐘內裝填一支新的箭失。而就在剛剛,當暴雪抓住利箭的時候,半秒鐘已經過去了。

    事實上一切都發生得太迅速了,你幾乎找不到形容詞來比喻殺手之王的移動速度,箭在手,人已經閃至門內。

    和暴雪判斷的差不多,門內埋伏著兩個人。鬼怪一般的魅影在對方錯愕的神情中帶來一陣腥風。暴雪將殺手投來的利箭刺入其同伴的咽喉,一蓬血雨從傷口中 射而出。

    一秒鐘!第二支利箭如期而至,其中更是透射出憤怒的氣息。暴雪的身體此時已經完全暴露在射手的眼中,必殺的一箭轉瞬間窘了眼前。

    暴雪的嘆了口氣,門邊埋伏的另一名殺手距離他有點遠,而這個殺手在面對同伴的死亡時並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暴雪承認他遇上一些非常難纏的家伙。當然,這些事情暴雪是不會太在意的,而且時間上也不允許他多做感想,因為對方的刺劍已經刺到了眉間。

    幸好受到襲擊的人是保爾,他曾經同時應付過多達十種兵刃,而現在他所面臨的情況可以說連考驗都算不上。

    殺手仍在向外噴射血漿的屍身無疑是最到的掩護。暴雪只是將屍體一帶便擋住了箭矢,弓箭刺入人體的聲音並不動聽,就在那聲沉悶得令人戰栗的聲響過後,房間中暴起了更加刺耳的金鐵交鳴聲。

    暴雪的匕首堪堪將刺箭擊離了攻擊位置,就在對方仍處于刺箭的攻擊慣中時,殺手之王的短刃的已緊貼著刺劍的斜面劃向對手的脖子。

    殺手想躲過這一恐怖的攻擊,實際上他確實躲了,可他在看到匕首摩擦刺箭所產生的火時便已失去了生命,當他的身體按照大腦的指令向後飛退的時候,他看到自己脖頸間噴出的鮮血灑了整整一面牆。

    一秒鐘!第三支利箭已經失去耐心了。暴雪將屍體當作盾牌飛一般的在房間中移動,當他將屍體做為著力點踩著牆壁騰空而起的時候,這個倒霉的殺手身上已經插上了五支利箭。

    棄弓、出劍!博納爾的動作幾乎一氣呵成。從天而降的暴雪馬上就要受到猛烈的阻擊,可博納爾顯然迎來了他的殺手生涯中最倒霉的一刻。暴雪並沒有落地,他似乎完全違背了運動的法則,他的身體從博納爾的頭頂滑翔而過。

    此時的博納爾終于明白了對手的強大,當這個“落魄的鄉下騎士”越過他的頭頂時他便知道自己的殺手生涯已經結束了,原因很簡單,他已經無法轉身,他手中的長劍還要應付暴雪不知何時投向他的匕首。

    長劍將匕首擊飛了出去,匕首“咄”的一聲刺進了對面的牆上。博納爾一動不感動,他感到身後便是一具蘊涵著強大能量的身軀,而他的脖頸此時正與一片冰冷的鋒刃緊密的貼合。

    直到此時博納爾才搞清楚為什麼對手可以像鳥一樣在空中滑行,屋頂上的吊燈台垂下一根極為縴細的鋼絲正連接著他身後的人。

    暴雪揭下了博納爾的面罩,殺手之王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位同行。

    “嘿,朋友!你知道狩獵的最高境界是什麼?”保爾這樣問。

    “不知道。”此時的博納爾並沒有面臨死亡的自覺,相反他感到無比的輕松。

    “就是反被獵物所粒”保爾此時卻有點感嘆,他每次面對這種已與對手分出勝負時的景況都有些受不了,因為他不知道對手的命運何時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哦?是啊!您說的很叮”博納爾點了點頭,他感到刀鋒上的冰度已經緩和了一些。

    “我是暴雪,暴雪從闌殺無名之人。”保爾說話時的聲音已經接近冰點。

    “暴雪?”博納爾在聽到這樣一個名字時自然是極為震驚的,畢竟,殺手之王與一個鄉下騎士之間的差距是很大的。“我……我很榮幸,我們是紅火刺客團,我是團長博納爾,呃……聖騎士博納爾。”即將死在殺手之王刀下的博納爾有些羞于提及自己的名字,他覺得如果加上聖騎士的封號的話,多少會讓自己覺得好受一點。

    “天啊!真的嗎?你是一位聖騎士?”暴雪驚訝極了。

    博納爾有點憤怒了,盡管他聽得出殺手之王的話語中沒有多少輕視的成分。“當然!就像我尊敬您那樣,沒有一個殺手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

    “翰!翰!我的朋友,我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您馬上就要成為我殺死的第十位聖騎士,呵呵,我的表達有些過火,但這確實值得慶祝。”

    博納爾此時已經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他沒好氣的回了暴雪一句,“那麼祝賀您了,您是殺手之王嘛!”

    “那咱們不說這個啦好吧!”暴雪聽出了博納爾的不快。“最後一個問題,我的朋友,是誰指使你的?”

    博納爾有些慶幸,他終于可以用一種輕蔑的眼光看著身後的殺手之王了。“換作是閣下處在我的境地會回答這樣的問題嗎?”

    暴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接著他便揮動了持刀的那只手。

    博納爾倒下了,很快他的血便在地板上積成了一灘。暴雪不緊不慢的將射在吊燈台上的鋼絲鉤鎖收了回來,臨走時還不忘對著博納爾的屍體解釋了一下,“我不過是隨便問問。”

    奧斯卡拿著繳獲的刺劍在寬大的走廊中無聊的踱著方步,他走得四平八穩,一點都不見即將遇刺的緊張。

    “嘿!年輕人!”暴雪不知從哪個房間轉悠到走廊上來了。“你的收獲怎樣?”

    “不怎麼樣。”奧斯卡搖了搖頭,事實上這場比賽從一開始他就已經輸了,盡管硬拼他或許能嚇唬一下保爾,但說到殺人,他的見識連殺手之王的一成都比不上。

    “不要灰心,還有好幾個咱們都還沒見到呢?”暴雪開心的安慰著小親王。

    “是啊,但是他們恐怕不在這一層,我想……”似乎是在回應奧斯卡的話,宮殿的一層突然傳出一聲令人心悸的慘叫。

    “啊……!”瀕臨死亡的慘呼聲在空曠的宮殿中回禱絕。

    暴雪和小親王在當一切回復平寂之後不相視一笑。一大一小兩個怪物慢慢的踱下了樓梯,也許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事可以令他們感到驚慌。

    “咻……”暴雪輕輕的吹了聲口哨,肯辛特宮的一層顯然發生過一場大戰!走廊中橫七豎八的擺著六具屍體,而每具屍體上都僅有一道傷口,有的破腹而入,有的貫胸而出,還有的被抹了脖子,還有的被斷去了頭顱。

    奧斯卡看著血腥的走道不搖了搖頭,“你相信嗎?如果母親知道我將家里搞成這樣,她一定會狠狠的揍我一頓。”

    “恩,如果是我我也會揍你,但是您的母親已經去世了,哦,原諒我這麼說,但她確實不能揍你了,小家伙!你躲過了一頓毒打,你應該慶幸。”暴雪說。

    “是的,我的小主人,您確實應該如此。”渥薩卡.穆罕目德出現了。

    “哦,親愛的將軍,感謝您的到來,您能解釋一下這里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奧斯卡笑著問向自己的車夫。

    “您知道,我的詞匯非常有限,所噎…呃……大致就是我走了進來,他們攻擊我,被我殺了,然後我解救了那些奴僕,恩!就是這樣。”渥薩卡.穆罕目德已經盡量搜刮腦中那為數不多的泰坦語了。

    將軍的話音剛落,走廊中便響起了暴雪的掌聲。“說得太好了!我崇拜你!”

    奧斯卡也露出了笑臉,從現場的慘烈程度他便知道將軍說的要比他剛才做的簡單不止萬倍。“呵呵,暴雪,你竟然還在窮歡樂,難道你沒有發現咱們在這場比賽中都輸了嗎?”

    暴雪的掌聲嘎然而止,他此時的表情就好像吃了耗子一樣難過,“哦!天啊!哦天哪……”

    肯辛特宮可憐的侍從們得救了,但是情況似乎並沒有好轉,他們縮在走廊中的一角,驚懼的看著三個瘋子在一片屍山血海當中談笑風生。

    很明顯,今天的漢密爾頓宮正在迎接著某位大人物。鮮和象征泰坦皇室及帝國二十一個行省的錦旗插得遍地皆是;衣著光鮮的近衛軍儀仗隊從勝利廣場一直排到了宮門台階,而另一批白衣白甲的騎士則按照古老的迎賓傳統排成了“T”字陣型,他們遠遠的聚在英雄塔下守護著他們的旗幟。

    這些騎士已經暴露了光臨都林的這位大人物的身份,只有教宗陛下才有權利調動聖堂騎士團,白衣白甲的聖堂騎士佔去了大半個廣場,盡管他們不敢對教宗陛下的安排表示不滿,可詛咒天上的太陽卻是非常可行的。

    漢密爾頓宮有許多豪華的房間,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被安排在其中最為簡潔清淨的一間。作為西大陸所有光明教徒心中的聖者,老人的生活是極其簡單且有規律的,光明教的教旨就是要求人們懂得克制,老人在這方面完全可以起到表率作用。

    此時這位老人正在作日常的禮拜,雖然以他的身份應該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或是泰坦光明殿做這項工作,可是老人畢竟已經七十多歲了,這種年寄老人家是不願意跑來跑去的,所以形式主義並沒有對這位陛下有多大影響。

    就在幾分鐘之前,作陪的阿爾法三世突然以一個很不高明的借口離開了這間房間,拉德里耶並沒有對此感到不滿,盡管老人聽不到那位宮廷長到底對這位陛下耳語些了什麼,但是老人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阿爾法三世的臉在聽完那些話後便變得極為蒼白,顯然有些重大且異常棘手的事情等待他的處理,那麼作為一個客人,主人家有事時自然是不能干涉的。

    阿爾法三世被當值的宮廷長引進了一間密室,這位至尊似乎是吃錯了藥,他一直在嘴里念念有詞的叨咕著些什麼。宮廷長一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因為他好像聽到陛下念叨的都是些極為骯髒的詞匯。不過這位長覺得這可以理解,畢竟被自己信任的人出賣時並不會有太好的感覺。

    密室中的大人們見到陛下到來之後紛紛起立迎接,阿爾法三世並沒有打算招呼他們,這些大臣的表情都有些尷尬,他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陪著這位陛下一塊坐下,但是如果陛下沒有招呼他們,這些兔子一樣的大人是絕對不敢把屁股放在椅子上的。

    阿爾法三世坐在了長桌最里面的位置,他的臉非常陰沉,喉嚨里發出的聲音類似老虎之類的猛獸,整個密室都籠罩在這種大氣壓下,兔子們極力抑制著呼吸,他們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什麼。

    “好吧,乖寶寶們,不要像死了父母那樣,既然你們敢于向我通報這件事情,那麼也就是說你們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對嗎?”

    “是的,我的陛下,證據確鑿,人贓並獲。”回答這位陛下的是司法部特勤處的負責人魯道夫.霍斯伯爵。

    “霍斯,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對這件事情的態度,你能承擔這個後果嗎?”阿爾法三世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在威脅。

    魯道夫.霍斯那張陰險狡詐的面孔洋溢著難得的喜悅,事實上他為手下人的發現興奮好久了,畢竟能逮捕國務大臣可不是時常發生的事情。

    “陛下,我可以用我家族的名譽擔保,當我將這次事件的來龍去脈完全弄清楚後,國務大臣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會跪在您的腳下進行懺悔的。”

    阿爾法三世將自己重重的放在了坐椅的靠背上,他知道,盡管司法部特勤處犯下過許多離譜的錯誤,但至少在國務大臣這件事上,給他們冰熊的膽子他們也不敢瞎說。

    這位陛下感到極為疲累,剛剛與教宗暢談國事時的興奮心情早就不見了。“唉……說說吧,揀重要的。”

    “陛下請看看吧。”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將一份厚重卷宗放在了皇帝的面前,阿爾法三世瞥了一眼,卷宗是司法部通常使用的那種犯罪檔案。檔案的封皮上清楚的列舉著罪犯的各種信息。

    “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階為帝國國務大臣,疑為與德意思王國進行買賣活動。”

    “陛下。”羅門特喚起了這位皇帝的注意,“陛下,事情是這樣的,特勤處的搜查們在上次的融資事件中就對國務大臣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極其家族的主要家族成員進行了監控。”

    “根據保密司那位大人的證詞,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從上個月開始明顯增加了提取秘密檔案的次數,其中包括基爾庫克省的密探成員名單,理由是要與一位失蹤人員的特征進行對照,還有一次是6年前霧墟鎮宗教仇殺事件的調查報告,陛下您知道,那其實是我們特勤處安排的一次意外,但這件事情若是讓剛剛訪問晰的那位陛下知道的話就會異常麻煩,最近的一次,瓦倫要塞的建築圖,那上面不但列舉了瓦倫要塞的施工結構,也簡要的展示了一下整個要塞的兵力部署。”

    “頭兩次我和我的同事們已經決定暫時放下,我們單說這次,今天上午十一時,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提取了這份文件,在這之後他在國務院用了午餐,我們的密探確定那份文件一直在公爵的身上,他沒有向任何人展示過,然後他便乘坐國務院的馬車回到了莊園。”

    “確切的說事情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國務大臣的馬車在途中拋錨,而他的車夫馬上窘附近的一處車行喚來了修理工,請注意我的陛下,馬車拋錨的地點離那家車行實在是太近了,您如果在現場的話也不會相信那是一個巧合。”

    “車軸斷裂,我的陛下,馬車拋錨的原因是車軸斷裂,我知道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的馬車經常出現這種狀況,可是國務大臣呢?他所乘坐的那輛馬車上路才幾個月,而且首都的路況還是不錯的,再說公爵大人的體重還沒到那種程度,所以馬車的拋錨顯得極為離奇。”

    “這輛車軸斷裂的馬車被車行的人拖了回去,羅布斯蒂爾乘坐車行的馬車返回了莊園。我們的搜查在當時並沒有感到稀奇,因為馬車確實容易出些小問題,可是他們對這個名叫‘里爾兄弟’的車行進行例行公事的排查時卻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里爾兄弟’是國內出名的偽證專家,得到這個訊息之後我們才開始懷疑秘密文件有被盜用且被翻印的可能。”

    “陛下,‘里爾兄弟’車行的搜查結果在卷宗的最後一頁上,您看到了,人贓並獲。搜查沖進了車行的密室,那些家伙正在加工騰印下來的文件。”

    “那麼陛下,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的下一步要如果進行,按照那些罪犯的說法,最遲今天晚上,馬車和騰印下來的文件都要送還到國務大臣的宅邸。”

    阿爾法三世沉著臉半天說不出話來,沒有人知道這位陛下到底在琢磨什麼,至尊的臉忽名忽暗,他在椅子上不安的扭動。

    泰坦的皇帝已經經歷了一番劇烈的思想斗爭,他知道,無論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他的國務大臣都擺脫不了即將來臨的可悲命運,這位陛下此時早就將身有嫌疑的國務大臣拋在腦後了,作為皇帝,他想到的通常都會是自身的利益,手下人具體是怎麼干的並不關他多少事情。

    看來這位陛下已經將國務大臣徹底的放棄了,他現在已經在考慮如果將這次事件的影響減至最小,這包括對布克西德家族的清查、對布克西德家族合伙人的清查、對帝國國務院日常工作的改造,以及,對國務大臣黨羽的追查,畢竟,洩密活動不可能只涉及到一位大臣,這還要包括地方大員的配合,國務院監管機構的縱容。

    皇帝合上了卷宗,他是十分精明的,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其實根本不需要動腦,他將密室內的這幾位司法部的重臣逐一打量了一番,直到幾位大人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才緩緩開口。

    “羅門特,既然我曾囑咐你全權處理這件案子,那麼你就放手去做,我可以重復一遍,我在乎你使用了什麼手段,我只想知道晰的秘密檔案拷貝之後是如何外流的,而國務大臣到底是怎樣充當賣國賊這個不光彩的角的,請你注意,我的司法大臣,動機、證據,少了任何一樣我都會以毀謗罪審判你。”

    “那麼我的大臣們,相信你們都知道這次事件的後果,雖然難以預計,但是我希望它不是一場災難。對于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以及布克西德家族,我很失望,更可以將這種心情形容為痛苦,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位從前的朋友和戰友。你們都是精通法律事務的,一旦這件案子落實以後,記得按照章程辦事,不得徇私,亦不能袒護。”

    阿爾法三世重重的出了口氣,他知道,盡管他說的那些都是模糊的詞句,但是對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及其家族的宣判已經完成了。

    皇帝看到兔子一般的大臣時沒來由的一陣心煩。他現在希望這些只會給他惹麻煩的家伙全都死了算了。“都站著干什麼?還有什麼事情嗎?”這位陛下沒好氣的說。

    “有!當然有事!你怎麼能認為這無關緊要呢?你這個該死的,是啊,你像頭狗熊一樣把蒼蠅們全都拍死了,可是你知道嗎?你阻止了一對麋鹿的戀愛,你竟然還能裝作無事一樣去作你的什麼祭祀……”

    奧斯卡向正在傾聽暴雪數落的渥薩卡.穆罕目德聳了一下肩膀,他知道這位異族人並不能跟上保爾的語速,但是奧斯卡並不想解釋,他覺得暴雪實在是太可愛了,讓他吃些口頭也未嘗不是一件極為有趣的事。

    “好了,保爾,要再打一個賭嗎?渥薩卡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奧斯卡要給昏昏沉沉的異族人解圍了。

    “不行,我會說到他懂的,這個家伙不能輕易原諒。”暴雪非常堅持。

    小親王搖了搖頭,他隱約猜到了指使刺磕首腦,他十分清楚刺客團的價錢,那是只有少數人才能調動的。

    “保爾,那咱們換個說法好嗎?我沒有時間了,如果你覺得對渥薩卡進行教育是十分必要的話。”

    少年確實沒有時間了,他要到宮廷里去拜會教宗陛下和阿爾法三世,在這之後他要到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去排練冊封儀式的預演,而最後他還要回到皇室書記處,那里有裁縫要為他添置符合皇室身份的行頭,最後,他還答應與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共進晚餐。

    這是過得什麼日子啊?小胖子不喜歡這種生活方式,他喜歡冒險、喜歡挑戰、喜歡陰謀、喜歡與血腥和罪惡有關的一切事情,但是似乎他的生活馬上就要遠離這些東西了,奧斯卡已經意識到,就在他真正成為親王的那一刻,這個世界上所有能夠威脅到他的東西便都不存在了。

    哦,對了,還有刺客,濃烈的血腥氣提醒了小胖子,奧斯卡可不想自己年輕的生命被終結在殺手的手里,少年轉動了一下腦筋,他覺蝶用這個倒霉的刺客團可以大作一篇文章,那麼這樣一來,整個計劃便更加完了。

    “先生們,真的該結束了,渥薩卡可以去準備馬車,而暴雪,為我做些事情好嗎?”

    殺手之王竟然對著異族人的背影作了一個十分下流的動作,奧斯卡看得直乍舌,殺手之王?小胖子已經決定下次再請保鏢的時候一定要起用那些出身高貴的聖騎士。

    “啊?什麼?什麼事情?”暴雪剛剛從對車夫的極度輕蔑中回過神兒來。

    “是這樣的,保護好這個現場,讓那些僕從到司法部去報案,然後你要代我約會多爾姆男爵,讓他找個畫工將這些殺手的相貌畫下來,我要知道他們在都林到底都與哪些人打過交道。”

    “這恐怕有些困難呢!”保爾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他知道真正的殺手是不會留下太多可供查找的線索的。

    “不,這些見不得光的家伙自然會呆在見不得光的地方,我相信男爵會有辦法的。”小親王的臉上又出現了狡詐的笑容。

    “然後呢?我是說在這之後我該做些什麼?”暴雪覺得有些無聊。

    “你可以去看看安妮有沒有空。”

    “安妮要是沒空怎麼辦?”

    奧斯卡眯著眼楮盯著殺手之王,他不知道這個家伙是這樣難纏的。“那麼你救著被尿憋死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3:37

第三集 第九章

    神聖泰坦帝國教歷791年5月18日這天是星期六,一大早便看見都林的市民從各條街道聚集到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拱門前。

    這些民眾並不是趕著來作禮拜的盡管今天會有至高無上的教宗陛下為泰坦臣民祈福,但這並不是重頭戲相比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冊封大典,任何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稱為是雞毛蒜皮。

    泰坦皇室對這次冊封典禮是極為重視的皇室書記處以泰坦皇帝的名義邀請了西大陸幾乎所有國家的外交前來觀禮,而典禮的組織者也對喜歡看熱鬧的老百姓網開一面這些市民可以在大教膛前的一側觀看一些並不實在的東西。

    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正在朝霞的旋目的光輝中沐,這座有著六百年歷史的大教堂是都林這座歷史名城中最古老的建築,多次的翻修將歷史的滄桑與現代宗教建築的柔統一起來,盡管有專家批評說這是一個四不像,但是老百姓在見到這座恢弘的建築時然這麼想,他們通常會穿上新衣在教堂前的甬道兩旁跪上一天,作為泰坦階級社會的最下層,就算在光明神的面前他們也不被允許進入這座建築。

    首都保衛師的騎兵全部換上了禮服,高高的騎士絨帽和嶄新雪亮的刀劍讓他們看起來是極為威武的,但是在炎熱的五月,他們的這套裝束足夠看熱鬧的百姓笑上一陣了。

    大教堂坐落在都林城東,由于城市建設侵吞了它的廣場,所以位于蒙爾頓街與修斯布雷街交接處的它顯得有些局促,但是這並不能掩飾一座佔地百畝的龐大建築。

    街口的拱門已經換裝了象征泰坦皇室的圖騰,原來那里懸掛的是象征光明神將苦難帶去天堂的壁畫,現在已被一面刻有武士與仙的族徽所取代了。

    進入拱門後便能看到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主樓,十三根十九米高的白岩立柱將教堂的屋頂穩穩的托著,石牆上的雕塑幾乎全部是宗教故事,但是作為泰坦的象征,莫瑞塞特皇家開國皇帝的故事也被放在了上面。總的來說,如果你不去仔細分析這些塑像的藝術價值,我們在乍一看的時候是會感到有些雜亂無章的。

    通往教堂正門的甬道已鋪滿了各種顏的鮮,這些鮮是皇室書記處從都林城郊的各處村鎮搜刮上來的。根據宗教法規,教堂建築上不允許插放任何代表世俗意義的旗幟和裝束,所以冊封儀式的組織者只能在大街和甬道上多做些文章。

    騎士們在蒙爾頓街和修斯布雷街拉上了警戒線,市民們在警戒線的後面歡樂的擠成一團。在沒有任何節慶的大夏天是沒有什麼事情比參加皇室的活動更令人興奮的了,等到若干年後,這些無所事事的下等人會在餐桌或酒館里驕傲的談起他曾經榮幸的參加了奧斯涅親王的冊封儀式。

    奧斯涅親王很明顯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他的神志還沒有完全清醒,他已經忘記昨到底是與哪位士進行了一番瘋狂的角力,他現在只記得今天對自己好像十分重要。

    小胖子任由侍和幾位宮廷內侍在自己身上胡亂的擺弄著,當他意識到鏡子里的那個家伙是自己時,這個少年完全被那個“怪物”嚇了一跳。

    “這是誰的主意?”少年有些憤怒,他是親王,不是街邊演戲的小丑。

    “這是親王殿下您的正統裝束,我敢保證,西大陸的任何一位貴族都會極為羨慕加予這一身的榮耀。”這位裁縫對自己的作品自然是非常滿意的。

    奧斯卡並沒有太在意,其實他並沒有這方面的自覺,作為一個貴族,他還不知道身上佩帶的那些綬帶和勛章所代表的意義。其實正如那個裁縫說的,親王殿下這套裝束的一針一線都代表著權勢與地位,普通人哪怕奮斗一生也不會得到這件衣服的一個領子。

    上午十時,經過一個雜亂的早晨,親王殿下終于將一切都準蓖緒了,他穿著肥重的裝束出現在邸門口。早已等候多時的水仙騎士們連忙對這位殿下至以最崇高的禮節,但是他們的戰馬顯然對面前的這個小丑極感興趣,有一匹膽大的已經在奧斯卡的身上咬了一口。

    親王殿下乘坐著安魯家族貧最高的那輛馬車按時出現在了佩內洛普大道與王者之路的交匯處,在那里有一個教士隊伍和首都保衛師的一個騎兵團等候著這位殿下。

    騎兵團分成了兩部分,五百名騎士在前開路,然後是泰坦光明殿的教士隊伍,教士們人手一本誦經,不要小看這個不到六十人的小隊,他們一塊唱和頌詞時會發出很大的聲響。

    50名高階水仙騎士拱衛在親王殿下座駕的兩側,他們仍然披掛著古老的鎧甲,那些鎧甲在紅披風的內里散發著火一樣的光輝,真正了解水仙騎士的人才知道那正是鎧甲經過鮮血的洗禮之後才會煥發的顏。

    隊伍最後的五百名騎士自然是最不討喜的角,當他們穿過人群時,人們的熱情早就降低了許多。

    親王殿下的車隊在經過簡單的休整之後就出發了,王者之路已經戒嚴,所以車隊在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什麼狀況,當他們從王者之路上出來時,早已等候多時的人群驀然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騎士們引領著車隊向著目的地緩慢的前進,這個團隊曾經擔任過多次皇室慶典的儀仗隊,他們在速度的控制上異常純熟,即讓市民們過足了歡呼的癮,也讓漫天飛揚的瓣得以在自己的身上停落。

    泰坦的百姓無疑是可愛的一群人,他們雖然對統治階級並沒有多少好感,但是他們崇拜真正的英雄,他們只將歡呼和鮮投給那些真正為國家作出貢獻的人們。作為“光明神之盾”的安魯家族無疑完全符合人民心目中英雄的形象,當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打開馬車的車窗時,這個少年再一次為都林市民的熱情感到乍舌。

    少年透過車窗向街邊的百姓揮舞著手臂,迎接他的是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與無數少的飛吻。黑的車廂此時已完全覆蓋了一層鮮,高傲挺拔的雷束爾巨馬顯然明白這是表現的好時候,它們昂首挺胸,時不時的打著響鼻,有的人甚至將環套在了這些巨馬的脖子上,這些雷束爾出奇的沒有表示任何不滿。

    都林城的上空彌漫著歡騰的氣氛,大街上已經聚集了無數的市民,人群里甚至還有從鄉間趕來的農民。小親王把頭探出車窗,被樓宇區隔出的四角天空中飛揚著無數多彩的瓣,歡呼聲粹個空間向下一個空間遞進,少年感到自己的心髒在被這些瘋狂的人們所撕扯著。

    親王放下了車窗,這些熱情的市民是非常可悲的,有些事情他們根本無法理解,就像他們根本就不懂得這個少年的崛起究竟意味著什麼。

    隨著時間的臨近,已經等候在大教堂的貴族們都湧向了拱門,作為皇帝的阿爾法三世自然走在最前面,按照規矩,他將作為親王的引路人。這是一個極為相稱的工作,甬道通向的無疑是最接近權利顛峰的那條路。

    親王的車隊在拱門前停了下來,奧斯卡並不著急下車,因為在這之前還有許多必須進行的儀式。

    拱門下已經搭建了一個臨時的高台,高台上站著的幾乎是泰坦都林所有的上位貴族。阿爾法三世盡管希望自己看上去有點親和力,但是他的狀態實在是不好,這幾天他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這位皇帝示意了一下身邊的內侍長,這位大人用極高的音量喝止了街道上傳來的喧鬧聲。

    “喏……喏!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之子、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第四子,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駕到……”

    內侍長的話音剛落,整個天地間便響起了近衛軍嘹亮的號角聲。水仙騎士在馬車門前排成了兩列,車門開啟的時候,甬道兩側所有的貴族都彎下脊背,他們已經沒有權利盯著少年亂看,少年的身份已在大教堂前發生了質的突變。

    奧斯卡精神抖擻的走下了馬車,當雙腳落在鮮中時他不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感嘆,人生即將在這里出現一次極為重大的轉折。

    “親愛的哥哥,您真的不打算去湊個熱鬧?”

    “卡特,你打算讓我重復多少遍?”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瞟了一眼懶洋洋的弟弟。“難道讓我去假惺惺的向他祝賀嗎?你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但是好像整個都林只盂們一家沒有什麼表示,我覺得這似乎會讓咱們有些被動。”卡特其實並不怎麼熱中這件事情,他只是簡單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知道他的哥哥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那個冊封儀式上的。

    “有什麼表示?派個刺客團去表演嗎?”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有些生氣了。

    “呵呵,您都知道啦?”卡特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要當我是傻子,你怎麼會認為那只小臭蟲是那對付的呢?你竟然在這種極為敏感的時刻去挑惹那個家伙,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麼愚蠢的錯誤?”羅布斯蒂爾感到弟弟有些無法忍受了。

    “抱歉哥哥,我只是覺得那是一種既省時又省力的做法,誰知道那個小家伙還非常不簡單呢?”卡特根本就不把這個當作一回事,他覺得不過是死了幾個殺手而已,在與那些殺人犯作交易時他並沒留下任何把柄。

    “哼!你才知道對嗎?你最好給我發誓,這種事情我只會容忍你一次。”

    “好吧好吧!我答應您還不行嗎?”

    哥哥很弟的談話進行到這里就被急促的橋聲打斷了,國務大臣的秘書慌慌張張的闖進了房間。羅布斯蒂爾愕然的聽著自己的秘書結結巴澳訴說著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大……大大大……大人!邸外面聚集了一個騎兵大隊,他們的長要見您,說是……說是來執行抓捕命令的。”

    “少校,你應該知道你面對的是誰,那麼你最好向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羅布斯蒂爾並沒有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怒火,他是泰坦的國務大臣,他並希望一個只配站崗的小軍也能隨意的闖進他的家門。

    “閣下,當我向您出示這份逮捕令時您便已經不是帝國的國務大臣了。”這位少校的語氣是極為冰冷的,他了解一些這位大人的罪名,作為一名軍人,沒有什麼罪狀是比出賣祖國更令他不齒的。

    羅布斯蒂爾接過了那紙文書,他的手有些顫抖,他的弟弟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這個家伙一直在向門里退。

    這是一份皇帝與司法大臣以及貴族元老院共同簽署的逮捕令,這表明這份文件在法律上有著無比崇高的含義。羅布斯蒂爾看到了他被指控的罪名,他隱約的感到一絲陰謀的氣息,可在他來講,文件上所說的都是些極為荒誕的事情。

    “這是在開玩笑嗎?少校,你確定你沒有拿錯文件,你確定你能夠承擔錯誤的逮捕我的責任嗎?”羅布斯蒂爾的吼叫著,他隨手將那紙寫滿廢話的逮捕令砸在了這位少校的臉上。

    少校眼中的憤怒一閃而過,他此時有一種想要拔劍的沖動,但是轉過頭來他又想到了自己的職責,他覺得這樣的家伙最好是被拉去游街示眾。

    “對不起,我直接受命于皇帝陛下,您有任何問題都留在獄中吧,我相信法會聽您解誓。”少校在說完這番話後便讓在一旁,他的話語有恢復了異常冰冷的溫度。“還楞著干什麼?執行命令!”

    憤怒的國務大臣大嚷著、咒罵著、詛咒著,但是他的抵抗在如狼似虎的騎士面前是微不足道的,這些士兵七手八腳的將這位大人綁了結實,從他們賣力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們是極為興奮的,畢竟捆綁一位如此尊崇的大人物是可遇不可求的一件事情。

    羅布斯蒂爾的喊叫很快就停止了,一個士兵將一塊骯髒的抹布塞進了他的嘴里,這位大人看到先後被綁起來的還有他的弟弟、他的兒子、他的秘書、他的管家,這位大人的眼楮很快就模糊了,他的淚水一顆一顆的滴在地上,他覺得皇帝跟他開的這個玩笑實在是太大了。

    國務大臣像豬玀一樣被塞進了司法部專門羈押犯人的囚車,鐵門關閉的時候,這位大人看到士兵在毆打他那可憐的兒子,那個傻小子顯然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門,但是他所做一切都是徒濫,羅布斯蒂爾憤怒的大吼,但是馬車很快便起程了,他的邸變成了地獄,他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偉大的光明神啊!偉大的泰坦!神用無盡的光輝為這個世界帶來了無限的光明、祥和與安樂。”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的嗓音無疑是極富煽動力的,他的話語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主殿內久久回蕩。

    “偉大的光明神!是您為泰坦帶來了永世的繁盛與富庶,是您為光輝的莫瑞塞特王家帶來了睿智。”

    “榮耀是莫瑞塞特王家延續的血脈,公正是莫瑞塞特王家權利的象征,神明賜予了我們分辨善惡的能力,神明也賜予了我們威望與世俗中的權柄。感謝萬能的光明神。”

    “感謝萬能的光明神!”大殿中無數個聲音回應著教宗的祈禱。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此時可以說是無所事事,阿爾法三世站在了他的前面,對于這位陛下的關照他還是非常感激的,不然他就要獨自面對大殿中數以千記的目光,少年覺得那還不不如當時就死了算了。

    大殿是典心光明殿堂,高高的屋頂上瓖嵌著四塊巨大的壁畫,圓頂天窗上的五彩玻璃正散發著耀眼的光輝,殿中的座位上站滿了貴族,能夠站在這里不但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一種榮譽的升華。

    這些貴族滿臉的虔誠,他們在神的殿堂高聲企求著,企求光明神能夠讓他們的子孫後代盡享榮華,企求他們的領地能夠出現一塊甚至幾塊金礦。

    奧斯卡看著這一切感到有些好笑,他不知道這些肥頭大耳和枝招展的貴賓們來到底這里干什麼。如果有可能,少年覺得有必要好好問一問。

    就在這個少年胡思亂想的時候,教宗的祈福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人們紛紛向殿前高大的光明神像行禮,奧斯卡也隨著皇帝的動作彎下腰。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如果不是身前的阿爾法三世突然讓出位置,也許我們的小胖子就不會聽到教宗那老頭在呼喚他,我們應該原諒少年對教宗的不敬,因為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少年對這位最接近神的人只有一個評價,那就是他是一個“老頭”。

    少年收起了玩世不恭,他躬著背走到了教宗陛下的身前。

    “少年人,你怎樣看待即將擔負的責任和義務?”教宗陛下對這個胖胖的小伙子很有些好感,這個老人從少年的身上炕到一絲浮華的氣息,這種品質無疑比其他的貴族少年優秀許多。

    “我的教宗陛下,我會將其視之為生命的全部。”按照預演時的樣子,奧斯卡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教宗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將手中的權杖輕輕的放在了奧斯卡的肩上,奧斯卡順勢單膝跪在了教宗的腳下。老人然後環視了一下大殿中翹首以待的貴族們,說︰“那麼你能在神前發誓永遠維護這個神所恩寵的國度嗎?”

    “那麼你能在神前發誓永遠維護這個神所恩寵的國度嗎?”大殿中所有的人又重復了一遍教宗的問話。

    “我在神前發誓,如果鮮血流盡,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會用生命捍衛這個國度。”少年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是滿威嚴的,聽著自己的回聲,奧斯卡感到滿意極了。

    “那麼你能在神前發誓永遠維護愛戴你的臣民們嗎?”教宗的話音剛落,大殿中便又響起了一致的附和聲。

    “那麼你能在神前發誓永遠維護愛戴你的臣民們嗎?”

    “我在神前發誓,就算遭到背叛,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也會用神茨仁慈維護我的臣民。”

    “那麼你能在神前發誓永遠將刀劍指向神的敵人並且時刻準備為神出征嗎?”

    “我在神前發誓,就算神的身邊只剩下我一個戰士,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沖鋒。”

    教宗陛下在得到回答之後便將權杖在奧斯卡的左右兩肩各點了一下,然後他從身邊一位主教的手中接過了聖水,飄揚著馨的聖水在空中畫出一道道麗的弧線,奧斯卡抬起了頭,他感到點點滴滴的雲朵正漂浮在他的周圍。

    “孩子,光明神已接受了你的誓言,準備接受神的恩賜吧。”

    奧斯卡轉向了大殿中的貴族,少年環視了一下盯著他的人們,似乎只有他的母親和沉浸在難以名狀的幸福之中。“快點結束吧!這些家伙一個個的好像恨不得都吃了我。”少年在心里小聲嘀咕著。

    阿爾法三世滿心歡喜的走上了前台,按照預演,教宗宣布冊封少年的爵餃之後便要又他來為這個孩子戴上象征權利的金冠。但是這位陛下馬上就後悔了,教宗這老頭好像完全忘記了這麼一回事。

    “神所眷屬的人們,由你們來見證這個偉大的時刻,泰坦的主宰已將親王的權利交給了這位尊貴的少年,這項權利已得到了光明神的認可!”

    教宗從皇家內侍長的手中接過了一座光彩奪目瓖滿鑽石珠寶的金冠,一旁的阿爾法三世躍躍試的向他伸出了手,可是教宗卻轉身將金冠戴在了奧斯卡的頭上。

    皇帝身邊的侍從已經大驚失了,他們面面相覷,這完全不在意料之中,教宗竟然把泰坦的主宰者排除在冊封儀式之外了。

    相比于侍從的慌亂,阿爾法三世此時可以稱得上是出離憤怒了,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雙充滿陰霾的眼楮噴射著憤怒的火焰。他知道教宗這樣做無非是在向他示威,但是這位陛下的自尊心已被深深的傷害了,他此時恨不得在羅曼教廷放上一把大火。

    “神的子民們,請你們用最恭敬的語言向問候這位少年吧!他受到皇帝的信任、他受到神明的眷顧,泰坦歷史上第二十七位親王,誕生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願您永遠伴與光明神的祝福。”像是約好了一樣,殿中大大小小的貴族再次附和起來,但不同的是,少年戴著金冠高高在上,而他們則單膝跪了下來。

    冊封儀式進行到這里就已告一段落,奧斯卡看著眉開眼笑的阿爾法三世幾乎懷疑剛才自己是否產生了錯覺,他知道教宗陛下在一個極為關鍵的地方出錯了,如果這個老頭子是故意的,那麼教廷和泰坦皇室之間的關系倒值得玩味了。

    阿爾法三世的心情現在多少有些開朗了,剛才他使了個小聰明,這位陛下並沒有等著教宗繼續說那些廢話,當貴族們行過禮之後,他便拉上小親王從台上走下去了。

    教宗顯然沒想到這個家伙又一次爭取了主動,他怨毒的望了走在前面的阿爾法三世一眼,但這種表情馬上就消失了,教宗扶著一位侍者的手走下祭台,他仍是滿臉慈祥的笑容。

    從祭台到殿門要通過一條長四十米的過道,奧斯卡留意了一下,他和阿爾法三世在半個小時內似乎只前進了幾步,奧斯卡已經不知道他吻過了多少士的手背,而皇帝也已經對他是否為少年介紹過這個大人而感到有些迷糊。

    盡管場面極為混亂,但是奧斯卡的心情還是好得出奇。當泰坦皇帝攜著他的手出現在教堂大門的時候,少年感到空氣中的瘋狂的氣憤又一次達到了頂峰。

    少年戴著象征泰坦親王的金冠,與皇帝相比,他無疑是極為年輕的,人們似乎能夠預感到一個新的時代即將來臨。

    奧斯卡向歡騰的人們揮舞著手臂,當然他沒有忘記略略退在皇帝的身後,這樣一來,場景便很巧妙的發生了變化,阿爾法三世也似乎能夠體會到這種變化,在他看來,臣民們的歡呼無疑是投向他的。

    事實上沒人會在乎這種根本就搞不清楚的事情,“皇帝陛下萬歲!”的呼喊響徹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上空,這對這位並不十分虛榮的陛下來說就已經足夠了,而且足夠這位皇帝小小的興奮幾天。

    都林斯科特大教堂響起了鐘聲,巨大的轟鳴聲將停落在教堂樓檐上的飛鳥驚得四散奔逃,人們的呼聲更濃烈了,貴族們也感染現場狂熱的氣氛,他們圍攏在皇帝和親王的周圍不斷的說著奉承的話,對于這些極表現的貴族,阿爾法三世和奧斯涅親王都給予了他們並不十分克制的鼓勵,這同樣足夠這些期望更上一層樓的貴族紳士們興奮一陣子了。

    就在這樣類似狂歡節的氛圍中,泰坦皇帝和泰坦帝國歷史上最年輕的親王殿下等上了皇室坐駕。當馬車的木門被侍者關閉的時候,奧斯卡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馬車緩緩前進,各種各樣的呼聲仍然圍繞著整個車隊。

    皇帝看著身邊的少年不想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他也曾經心高氣傲的參尖種大心皇室活動。他認為面前的這個少年完成得很出,尤其是他們倆個人最後的配合,皇帝知道,如果不是這個少年刻意讓出了位置,他是不會如此輕松的給教宗一個難看的。

    想到這里皇帝又感到非常郁悶,教宗親授金冠這一做法看似無可厚非,可是這樣便等于在世人面前的剝奪了泰坦皇帝的權利。

    盡管這件事情說出愧不會有人在意,但是阿爾法三世卻得出了一個非常令人感到厭惡的結論,那就是教宗的做法無疑將整個冊封儀式神化了。按照慣例,從教宗手中接過桂冠的國王或親王是受到光明神庇佑的,世俗法規根本無權審判他們的罪行。

    阿爾法三世盯著身邊的少年,他想到了司法部的幾位大臣提到過的一些事情,這個少年似乎與一些犯罪集團有著很深的瓜葛。

    “陛下,能告訴我您在觀察什麼嗎?”奧斯卡已經被身邊的這位皇帝盯得相當不自在了,他感到似乎外面的氣氛要比車內好得多。

    少年的問話顯然打斷了皇帝的思路,阿爾法三世半天之後才找到話題。這位陛下此時打算扮演一個慈祥且睿智的中年人。

    “呵呵,我是在看你的氣,好像還不錯呢小家伙!”

    “謝謝您的關心我的陛下,但我現在的情況絕對沒有看上去的那,說實話吧,這身該死的衣服已經讓我起痱子了,還有,不知道陛下您注意沒,好多家伙都對我很感興趣呢,看他們的樣子不是要把我宰了就是要把我吃了。”

    皇帝開心的笑了起來,這個小家伙果然不簡單。對于都林城有關這個少年的那些謠言阿爾法三世自然清楚得很,他知道目前這位小親王的處境並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樂觀。

    “是的,你知道嗎,奧斯卡,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這說明你有條件在這個能夠吃人的城市中站穩腳跟。”

    奧斯卡對皇帝的說辭感到極為震驚,但他轉念一想便感到釋然了,這位皇帝壓根兒就沒打算幫他,事實上好像也並不打算給自己實際的權利。奧斯卡覺得這樣也不錯,因為按照自己的計劃,在他真正成為成年人之前,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少年的心中開始對面前這位陛下充滿了鄙夷,說到吃人,這個家伙無疑是整個帝國吃得最多的一個。

    “您說的是,我還有很長一段路走,再次感謝陛下對我和我的家族的關照,安魯會像四百年來任何時刻一樣為莫瑞塞特皇家鞠躬盡瘁。”

    “傻小子,這些話已經不適合由你來說了,不要忘了,你同樣是莫瑞塞特皇家成員之一,而且是不可或缺的一個。”盡管嘴上這麼說,但是阿爾法三世心里已經開始翻騰了,他覺得少年說這些似乎是在向他傳達著某種訊息,可仔細想想卻又好像不是。

    “哦,對了,陛下,今晚能夠邀請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參加我的母親舉辦的酒會嗎?”

    皇帝警惕的眯起了眼楮,他對兩個年輕人上次搞出的事情仍然記憶猶新,但是這位父親又找不到阻止他們的理由,而且心中始終有個聲音在高呼這是最合適的一種結合方式了。

    皇帝換上了一副無害的笑容,“小家伙,你最近好像經常跑到西貝格堡那邊去,你為什沒親自邀請我的兒呢?

    奧斯卡有些不好意思,事實上公主已經答應他了,這個少年頸著皇帝的面笨拙的摸了摸鼻子。“呃……這個,我想自然是要先得到您的允許。”

    阿爾法三世笑得好大聲,他終于體會到這個少年的可愛之處了,他和那些追求他兒的毛頭小伙子似乎區別不大,“哈哈,你得了吧!阿萊尼斯膽子可比你大多了,昨天她已經向我提起這件事了,而你這個傻小子竟然還認為可以瞞住我。”

    奧斯卡第一次感到無地自容,確實,他的做法實在是太無理了,約會一位公主並應該是這樣的,不過少年知道皇帝不會跟他計較這件事情。

    小親王異常尷尬的陪著皇帝笑了起來,馬車里的氣氛融洽極了。

    “我的國務大臣剛剛被逮捕了,你知道嗎?”皇帝的笑在最後的階段突然變質了,奧斯卡有些無措,他還沒有準備好應付這樣的問題。

    皇帝對于少年的反應感到很滿意,這個小家伙應該不知道這些事情,不過有人向他秘報過這位親王的一些可疑舉動。

    少年還不知道自己一時的錯愕竟換來了皇帝的信任,而皇帝也有些過高的估計了少年的定力,他認為這個小家伙既然能夠那樣驚詫,那麼自然不會是涉嫌陷害國務大臣的人,而曲務大臣的犯罪事實似乎十分清晰,看來現在已經能夠排除栽贓陷害的可能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緊緊的咽了口氣,他第一次體會到與這位陛下打交道並不是十分容易的一件事情。

    “呃……前陣子我聽說布克西德家族在德意思的投資似乎發生了一些問題,難道真的嚴重到需要逮捕國務大臣嗎?”奧斯卡極為謹慎的說出了這些話,他知道現在連一個字都不能出錯,因為他已經領教了這位陛下的高明。

    “呵呵,是啊!財政糾紛,呵呵,國務院和財政部的大人們拉開陣勢在帝國的辦公機構里斗毆!整個西大陸都聽說了,你難道認為我不應該對肇事者有是所表示嗎?”

    奧斯卡能夠清楚的感到皇帝在說出這句話時所流露出的寒意,少年終于感到自己從前的舉動是多麼冒險了,這位皇帝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自己一直都把他看輕了。

    “怎麼,你得到這個消息難道一點也不高興嗎?我記得當初你就被他從進多摩爾加的。”皇帝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小親王。

    奧斯卡在心中啐了一口,將自己送進多摩爾加的怎麼會是國務大臣?就是這位恬不知恥的皇帝。“呃……陛下,怎麼說呢?我確實對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公爵不抱任何好感,但是,我覺得您應該為帝國穩定考慮考慮。”

    皇帝用眼楮斜了斜身邊的少年,這位陛下臉上的最後一絲笑意也已經消失怠盡。“帝國的穩定還不需要你這個少年人蕾心,而且我覺得有位大人比羅斯更適合國務大臣這個位置。哦,對了,這位大人你是認識的,就是經常找你下棋的那位老人,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

    楠德公爵。我聽說你甚至可以與他旗鼓相當的對壘,親王殿下,我得承認,你相當不簡單啊!”

    奧斯卡渾身都在冒冷汗,面對著阿爾法三世戲謔的眼光,少年突然想到了老卡契夫在下時曾說過的一句話,“天底下的國王都是怪物,他們往往會出其不意的將你一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3:58

第四集 第一章

    佩內洛普大道31號,也就是泰坦帝國東疆總督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的府邸。此時這座府邸可以說迎來了它的歷史生涯中最熱鬧的一刻。

    首都貴族圈近半數擔當公職以及有著顯赫背景的家族都聚集在這座大屋之中,盡管首都的每一個貴族家庭都有自己的關系和社交網絡,但是安魯家族百年不遇的一次酒會卻讓這些平常極為克制的大貴族紛紛趕來了這里。

    與公爵邸比起來,佩內洛普大道也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過這種喧鬧的景象了。首都保衛師特別派出了一個中隊的高階騎士來維持街道特別是安魯公爵邸門前的秩序。

    似乎感染了安魯家族的歡樂氣氛,住在佩內洛普大道上的人們不約而同的將房屋和門前的空地裝飾成迎接節日的樣子,盡管天還沒有完全黑,可是大道上空已被各種彩的燈火渲染釣多姿。

    安魯公爵夫人並不是十分擅長應付眼前這種景象的,洋溢在西利亞臉上的笑容已經可以用僵硬來形容了,盡管看到自己的家被那個意利亞來的木匠搞得一塌糊塗,但是她的賓客們似乎很喜歡目前邸內的各種布置。

    公爵夫人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向人遞出手,她的手已不知被多少人吻過了,這位尊貴的夫人甚至不敢想象她的手是否感染了某些傳染病。

    “光明神贊您,高貴麗的安魯公爵夫人!”

    “又來了!”西利亞在心中念叨了一句,她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展示出一個異常動人的笑容,果然對方受寵若驚似的捧起了公爵夫人的手臂。

    “哦,願公爵夫人永遠青亮麗,光明神的祝福永遠伴隨您!”

    西利亞趁著對方低下頭親吻自己的手時的翻了個白眼,她今天晚上已經將一輩子所能得到的贊都收集全了。

    “謝謝,我代表安魯家族歡迎您的光臨,希望您在這兒能度過一個愉快的晚。”

    那位大人似乎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他馬上就被一群發現公爵夫人的人給擠到一邊去了,于是略顯貧乏的贊又上演了一遍。

    當西利亞感到自己快被人潮和口水淹沒的時候,大塊頭佛利排開人群走了過來,他的對公爵夫人耳語了一番。

    西利亞馬上將自己的狀態調整了一下,她的笑容看上去仍是那麼完。“對不起了各位,門廊那邊通報說所有受到邀請的客人都已經到齊了,作為主人,我想我有必要站出來主持大局。”

    “當然,我們大家都在等著公爵夫人致辭呢!”人群中馬上有人附和西利亞的話。

    西利亞沖對方笑了笑,然後隨著佛利向大屋後的園走去。

    賓客們顯然得到了通知,他們從侍者的手中接過了濱,然後便朝著公爵夫人所在的方向圍攏了過去。

    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站在了臨時搭建在園中的一處舞台上,她那鮮紅的頭發像烈火一樣飄舞,小巧的鼻子涵淡的兩個梨窩很好的調整了她笑容的親和度。

    這位夫人了很大的力氣才讓圍攏過來的人群安靜了下來,當她第一次看清台下的貴族時,這位夫人不嘆了口氣,似乎每個人的面孔都十分陌生,自己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叫不出,天知道一會兒怎麼去應付這些好事的家伙。

    西利亞清了清嗓子,她知道開場白是極為重要的。

    “翰!翰!我尊貴的客人們,我相信大家已經開始抱怨了,為什麼安魯家族那個老婆子只準備了濱?”人群靜了下來,似乎大家都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那是因為你們把都林的各種名貴的酒類買了個精光,然後作為禮物私了我這里,而我還沒來得及打開那些禮盒呢!”

    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笑聲,顯然公爵夫人成功的幽了一默。

    “但是我要說,謝謝!謝謝諸位在我的小兒子獲得冊封的時候能夠光臨安魯家族的府邸,那麼我能邀請在場的朋友們共飲一杯酒嗎?為了光明神的厚愛,為了皇帝陛下的健康,也為了我的小兒子。”

    “是的!還要為了英雄輩出的安魯家族。”貴族中有一個人高聲的附和了一句。

    這位先生的話顯然得到了贊同,無數個聲音一同響了起來,“是的,為了英雄輩出的安魯家族!”

    “干杯!”

    酒杯高高的舉起,然後又迅速的落下。

    西利亞將空空如也的酒杯交給了伺候在一旁的佛利,她輕扶著自己的胸部,興奮再加上酒精讓這位夫人感到整個肺部都燃燒了起來。

    “那麼親愛的朋友們,你們還楞著干什麼,酒會已經開始了!難道你們真的以為安魯公爵夫人是一個老婆子嗎?”

    公爵夫人的話音剛落,一位指揮家便指示他的樂隊奏響了歡快的圓舞曲。

    “哦!天啊!”似乎覺得自己的聲音不夠大,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聲嘶力竭的喊叫起來。“尊貴的安魯公爵夫人,不要理會他們,今晚您的第一支舞請一定要賜給我,難道您認為我不夠分量嗎?”

    在底下的貴族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位海怪一樣的大人已經飛速的竄到了台上。

    西利亞笑著將手遞給了哥斯拉侯爵,她作勢無可奈何的說︰“當然,尊敬的財政大臣,我的賓客里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有‘份量’的人了!”

    在人們的哄笑當中,作為酒會開幕典禮中的第一支舞蹈終于在舞台上綻開。一時整個園都響起了邀舞的聲音。

    其實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在大貴族舉行的這種動機比較純粹的酒會中,每一項活動都是詳細的寫在請貼中的。這樣的好處是可以讓受到邀請的人都知道應在酒會上干些什麼,而不應干些什麼。

    就拿第一支舞來說,這完全是屬于主人家的特權,沒有人可以阻止主人挑選舞伴,作為西大陸歷史最悠久的貴族階級,泰坦的紳士們早已將舞會文化發展到類似于民族傳統的高度。

    安魯公爵夫人舉行的酒會可以稱得上是典心泰坦式招待會,先由主人家致辭敬酒,再由主人家領舞,接下來是比較自由的用餐時間,這個時候通常會有很多的是非,因為人們一旦聚成一團就會產生許多不和諧的聲音。再接下來是表演時間,一些著名的詩人、歌唱家,甚至是馬戲團、魔術師都會來湊這種堂皇的熱鬧,大人物們通常會在這個時候顯示一下自己的慷慨,當然,這種賞賜也視情況而定。

    如果舞會到這時仍然可以繼續下去的話,那麼剩下的時間就是屬于年輕人的了。公子們會跳一種集體舞,這種集體舞蹈有著悠久的歷史,但是按照它的發展趨勢來看,舞蹈本身不過是給這些貴族青年男一個互相認識彼此的機會,因為集體舞蹈需要不停的更換舞伴,人們可以圍繞著舞池不停的旋轉,而在舞蹈結束之後,你可以去找你看得上眼的公子或是聯絡一下感情,當然也可以詢問一下對方的出身以及年齡等等。

    至于夫人為什麼會選擇聲明並不是很好的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作為第一支舞的伴侶呢?沒辦法,奧斯卡覺得也只有這位侯爵大人才不會引起其他人的非議,因為讓公爵夫人挑選一個老頭子或是出身某個顯赫家庭的小白臉都不成什麼體統,所以像哥斯拉侯爵這樣位高權重而又不會引起某些誤會的家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奧斯卡面帶微笑,他並沒有出現在舞池中,他正與三位貌的坐在大屋二層一處面對園的陽台里。

    “看看,我想西利亞媽媽此時一定非常後悔答應我的那個提議,呵呵,阿爾莫多瓦攬著她的腰的樣子就像一頭毛手毛腳的狗熊。”

    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笑著為她的小男人填了一杯茶,盡管這位夫人的動作仍然是從前的樣子,但是奧斯卡留意到安妮的舉止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至少外人根本炕出兩人間有著曖昧的關系,而少年知道,這其實就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安妮在他回到都林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親昵的表示。

    親王殿下嘆了口氣,他轉而撫摩起的頭,“我的小,你為什沒去下面玩玩,我有注意到你一直是一副躍躍試的樣子。”

    薩沙將酒杯中的水果甜酒一飲而盡。“才不是呢!我恨不得趕快逃離這個地方,天啊,剛才我差點在人群里窒息而死,多虧公主殿下為我解了圍。”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抓起了薩沙的手,“薩沙,我說過你可以叫我阿萊尼斯,我可是一直都把你當作好朋友的。”

    “當然,阿萊尼斯,但是你不覺得那些像吊靴鬼一樣的家伙實在是太討厭了嗎?看到他們我頭都大了。”

    親王並沒有打算安慰他的,因為他看到舞池中某個家伙向他打了一個手勢。親王殿下向他揮揮了手作為回敬,接著少年便將自己再次投進沙發里,少年覺得生活就應該是這樣的,因為對于小胖子來說,另一場舞會已經上演了。

    巢穴的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因為今天幾乎所有的人家都得到了通知,“晚飯會最好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家里,不然男爵手下的小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巢穴的大佬們早就已經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那些外省來的家伙已經把他們擠兌得要去街上討飯了。但是這種情況似乎在兩周之前便開始好轉。現在這些大佬的賭場或是大煙館至少可以在午之後得到一些生意。

    但是這樣仍是不夠的。大佬們已經意識到如果不將那些外省人徹底的趕出都林,那麼他們遲早都會完蛋,就像前些時候的老霍達克,這個老家伙的抵抗不但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反而將自己的命也搭了進去,據說只有他的小兒子逃出了都林,而他的家庭整個都完蛋了。

    大佬們的耐心是有限的,雖然他們知道敵人是非常強大的,因為從前與他們關系良好的外省黑暗勢力都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現在都林城內碩果僅存的幾位大佬已經聯合起來了,如果事情真的像傳聞的那樣,那麼僅靠個人的力量是根本無法扭轉局面的。

    早在巢穴中的爭斗剛剛開始的時候,黑暗世界就流傳著一種說法,泰坦的仲裁者看上了都林城,這位王者希望憑借手中紋章的力量號令整個泰坦黑暗世界,而都林城的黑暗勢力將是第一個犧牲品。

    大佬們相信這個傳聞,但是他們並不知道擁有這面王者紋章的家伙究竟是誰,對方出現得太過突然,突然得他們連組織力量進行反擊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現在事情已經不像最開始時的樣子了,那些外省人似乎遇到了某些麻煩,他們龜縮在幾個據點里不知在搞些什麼事情,而根據一些,他們似乎得到了來自司法部的強烈壓力。作為都林人,這些大佬自然清楚司法部的搜查們都是些什麼貨,最好是讓外省的家伙跟那些穿制服的巡警拼個你死我活。

    晚八點,距離大佬們與男爵約會的時間還剩下一刻鐘。

    出面擔保這次會議的人是老約埃爾,老約爾曾經控制都林城半數以上的賭場,如果不是他的後台夠硬,他早就被男爵列為清洗的對象了。

    雙方會晤的地點是老約埃爾的一家賭場,這家賭場在另外一位大佬的地盤上,正是由于老約埃爾沒有自己的地盤,所以這些兔子一樣膽小的大佬才答應牢加會議,因為如果擔保人在自己的地盤組織會議的話,那麼便難以保證他不會和男爵一方一塊搞些手腳。

    距離會議開始的時間還剩下十分鐘,法華爾酒店的地下室已經相當悶熱了,平常的賭具此時都被收到了一邊,老約埃爾為了贏得眾位大佬的信任便將賭場中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都打發回家了,而現在整個賭場,甚至是整個法華爾街,都部滿了這些大佬手下的刀斧手。

    八點十分,男爵仍沒有出現。

    老約埃爾額頭上滲下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知道,自己的擔保可能要出問題了。

    “大佬!大佬!”地下賭場的門口響起來了急促的呼聲,一個小個子的打手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各位大佬,情況很不好,司法部的巡邏隊剛剛在法華爾街的兩端都設置了路障,看樣子似乎是針對我們的。”

    圍繞著圓桌的大佬們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時都傻了眼,盡管他們知道這樣聚在一起極易發生被包圍殲滅的危險,但是他們顯然沒想到司法部的老爺們會對付他們。

    一時這些大佬都慌了手腳,他們互相指責抱怨,而他們的手下已經亮出了各種械斗的家伙,看來今天晚上的法華爾街難免會有一場大戰。

    “先生們!先生們!我覺得這不是咱們內訌的時候,大家都克制一下好嗎?”一位大佬正在盡力勸說他的盟友們。

    “克制?怎麼克制?這種日子我已經受夠了,我帶著三十多個好手,大不了出去跟他們拼了!”

    “是啊!我的手下也不弱,咱們可以殺出一條生路!”

    “不可能的,我敢保證,只要你們現在踏出這個旅店的大門,那麼就算是光明神也救不了你們。”會場中突然傳出這樣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眾聲音傳出的方向,多爾姆.奧勒男爵放下了蒙在頭上的黑斗篷,他不緊不慢的從過道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我是說真的,司法部那些家伙並不是針對咱們這些人中的某一個,我想他們是要將咱們一網打盡。所以我認為大家還是都坐下來吧。”

    “翰!大家都坐下來吧!”當西利亞感到自己已將身體放在長椅上之後終于長長的嘆了口氣。公爵夫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她挑選了幾位看上去十分順眼的貴夫人作她的伙伴,現在她們可以在園中一處休息區安安靜靜的享受味的茶點。

    在經過一番試探之後,在座的幾位夫人都感到安魯公爵夫人並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外省貴族,而且這位夫人的衣著打扮以及言藤止都無可挑剔,就在這些夫人們打算開心的聊上一場的時候,大個子佛利突然出現在這幾位夫人的面前。

    西利亞搖了搖頭,她要對剛認識的伙伴說再見了,她知道佛利的出現一定是因為某位不能開罪的大人物需要主人家作陪。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奧斯卡的身上,盡管沒有人可以從公主殿下的手邊搶走任何東西,但是公主在聽說到達舞會的這位大人物之後也不興起了前去看一看的興趣。

    深藍的將帥禮服一直是泰坦軍人參箭式活動的穿著。當這些漂亮英武的軍人出現在各種宴會上時都會受到夫人們的青眯,更何況這次出現在安魯家族酒會上的是整整一個軍團。

    安魯公爵夫人攜著自己的小兒子迎向了這些姍姍來遲的客人。兩方人在園的中央相遇。

    “安魯公爵夫人!呵呵!您越來越年輕了!”

    “您也是,阿蘭元帥。”

    也許大多數人沒有注意,泰坦帝國的軍部首腦馮.休依特.阿蘭元帥並沒有像個貴族一樣對安魯公爵夫人行吻手禮,見面時,這位老元帥向夫人敬了一個無可挑剔的軍禮。對于銀狐的尊重夫人竟然也是坦然受之。

    安魯家族從來沒有沒上過戰場的成員,年輕時的西利亞.內塔加波.安魯曾指揮過幾次頗為成功的戰斗。

    老元帥對公爵夫人行軍禮可以理解為兩曾含義,一是對安魯家族作為帝國最大的軍閥世家的尊重,二是對多年來安魯家族所取得的功績的認可。

    奧斯卡在母親與銀狐阿蘭交談時仔細的打量著這位統馭帝國武裝部隊多達半個世寄老元帥。這位老人似乎與已知的那些和藹可親的老公爵沒什麼區別,他留著老年人引以為傲的白胡子,他那賴以成名的銀頭發整齊而又倔強的盤在腦後,略顯瘦小的身材並沒于身邊眾多高大的軍人中失去氣勢。

    奧斯卡知道,在與西大陸其他強國的爭霸中,就是這個老人讓帝國一直處于優勢,“銀狐”這個名號就是老人在各種軍事行動以及軍事外交中贏得的榮耀,只要泰坦有“銀狐”,那麼至少外國的敵對勢力不會考慮用武力威懾這個古老的國度。

    親王殿下向前走了一步,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像個小孩子一樣躲在母親的身後。

    老軍人和他帶來的軍們一同向這位剛剛上位的親王見禮,這次他們用的是對待皇室成員的正統禮節,盡管看上去和軍禮差不多,但只要是出身貴族的軍人都不會將禮節搞錯。

    “尊敬的阿蘭元帥,您太客氣了,歡迎您光臨我家的府邸。”奧斯卡擁抱了這位老先生,他在擁抱時向這位元帥的身後看了看,陪同元帥參加酒會的最低也是個少將,這讓小胖子感到有點不舒服了,為了表示尊重並不見得要帶著帝國十九大司令部的負責人一同出席這次酒會,也許……也許這個老家伙是來示威的,確實,帝國的軍人們盡管極為尊重安魯,可這些平常根本無仗可打的家伙無時無刻不在計算著與安魯一爭長短的機會。

    奧斯卡放開老元帥,就在一瞬間,他看到身後的軍團中有一個極其年輕的身影,他沒看清楚,只是看到了對方的軍餃和眼楮,奧斯卡肯定,那是一個少年人的眼楮,而軍餃卻是少將,奧斯卡感到終于踫到一件有趣味的事情了。

    少年親王有一句沒一句陪著銀狐說著閑話,此時這位親王始終都在回味著那個少年將領的眼神,怎麼說哪?奧斯卡感到極為別扭,因為那個眼神即表明主人對一切都滿不在乎,又似乎顯示了對親王殿下極高的興趣。有意思!奧斯卡邀請阿蘭元帥就座的時候異常興奮的搓了搓手,這個家伙真是太有意思了!奧斯卡最後這樣念叨著。

    巢穴似乎亂套了,平常在這里表現得像烏龜一般的司法部巡警們突然凶像畢露,他們挨家挨戶的搜索著黑幫份子,而從前作威作福的黑道小子似乎老實了許多,他們垂頭喪氣的被趕到了街上,任憑巡警將他們的雙手反綁,然後像烤腸一樣被穿成一串塞進囚車里。

    當然,黑道份子並不都是這樣合作的,淒厲的警哨不時的在巢穴的空中回蕩,一些付與頑抗的家伙佔領了街道和民宅,但是他們的抵抗很快就被裝備有強弩和攻城車的近衛軍粉碎了。

    老百姓瑟縮在家里,他們並不見得憎恨那些橫行霸道的黑道份子,在他們看來,只不過外面火並的那兩幫人信奉的法則不同罷了,無論是在誰的控制下,巢穴都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那麼還是鎖號,藏好為數不多的財物,等明天一早還有買些面包維持生活。

    多爾姆吞掉了餐盤中最後一塊面包,他打算讓手下人櫥天戒嚴之前再去這家店里買點。

    大佬們的臉都不是很友善,不過男爵能夠體諒,作為大佬,他們每個人在巢穴都掌握著生殺大權,可是現在,讓他們心平氣和看著一個外來戶在他們的地盤上喝酒吃面包絕對算得上是一件頗難為人的事。

    “好吧!幾位,外面的情況是什麼樣子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想活命的話就應該聽從我的勸告。放下手中的地盤和人員,在外省或是外國找個風光秀麗的地方安度晚年。我的建議僅只于此,如果你們有更好的提議的話可以再跟我談談。”

    男爵拿出一支雪茄,一個侍衛恭敬的為他點燃,多爾姆讓煙氣在肺里走了一圈之後才萬般不舍的將它們吐出口外。

    “你怎沒去死呢?你覺得這個建議怎麼樣?”一位大佬對男爵說到。

    “沒關系,我只不過是個代理人罷了,我死了以後,我的大哥會再派一個更加出的家伙繼續跟你們玩下去,但是我還是要提醒各位,這不過是一個游戲,咱們根本就用不著那麼認真。”

    那位大佬似乎還想在說些什麼,但是他想了想之後終于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把嘴閉上,那位大哥的能量是有目共睹的。

    男爵吹出了一口濃郁的煙氣,“喂,各位,我還要參加一個酒會,你們知道嗎?我已經遲到了,所以咱們不要在浪費時間了好嗎?最遲到明天早上,如果仍有人在都林城看到你們,那麼……還是算了,我言盡于此,有些話說出來是極為冒犯光明神的。”

    男爵走了,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地下賭場陷入了黑暗,只有桌上的一盞燈火還在燃著,燭光映照著幾張氣急敗壞的臉孔,但是很快,這些臉孔在外界的壓力下扭曲變形了。

    男爵的手下將這些決定頑抗到底的家伙倒吊在地下賭場的房梁上,這些大肚子的大佬顯然已被人將體內的油脂都放了出去,地板上散落著許多類似腸子之類的東西,似乎有人將他們開腸破肚了。

    黑暗中的地下室散發著只有屠宰場才有惡臭,圍在門口的小混混連往里面瞧上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剛剛那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已經嚇得他們快要失了。

    男爵的手下迅速的從法華爾街撤了出來,他們還要接收這些大佬的地盤,雖然司法部的家伙會把一切值錢的東西全部抄沒,但是既然游戲能夠從新開始,那麼聰明人是不會在乎這一時的得失的。

    “那個年輕人是誰?”奧斯卡完全沒有必要掩飾自己的意圖,那個穿著少將軍服的小家伙已經夠吸引人的了。

    銀狐慈祥的望著被眾多圍在當中的少年軍。“那是我的小孫子,勒雷爾.休依特.普雷斯頓,親王殿下您可以叫他勒爾。”

    奧斯卡望著人群中手忙腳亂的勒爾不有些好笑,這位年紀絕對不超過十七歲的少將顯然不懂如何應付那些蜜糖的進攻。

    “說真的,親愛的元帥,您的小孫子似乎並不適合場合。”

    “是的,殿下,他有些地方像極了年輕時的我,比如說勇猛、多智,但是您看到了,似乎他在對待孩租方面得到的是來自他父親的遺傳,這個家伙都十八歲了,可他竟然連戀愛都沒談過。”老元帥的心情好極了,奧斯卡能夠聽出老人言談中流露出的寵愛之情。

    “哈哈,是的,真的炕出呢!這麼年輕的少將似乎在整個西大陸都不多見,我想元帥閣既然將勒爾帶到這里了,那沒會只是為了讓他被孩兒們擾這麼簡單吧?”

    “呵呵,當然,相信我的眼光,盡管他是我的孫子,但是我仍然不會吝惜贊,他會是一個不敗之將,也許在將來他會取得比我這老頭子更輝荒勝利。”

    “但是,他那少將軍餃是怎麼回事?我記得帝部是不會對這種年寄人進行這樣的授餃的。”

    “親王殿下,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情,我的爵位和在軍中的貧已經決定了,我的直系親屬在進入軍隊時可以直接被授予中校乃至上校的軍餃,但是三世陛下似乎十分喜歡這個小家伙,勒爾掛著上校軍餃沒幾天就被擢升為少將了。”

    “哦,是嗎?陛下是不會這麼明顯的表示對一個年輕人的喜愛的,如果他這麼做了,那就說明這個年輕人真的有著出的才能,我完全相信您的話,他在未來一定會是一個成功的將軍!哦不!應該是一個成功的元帥。”

    “呵呵!謝謝您的贊,他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走呢!”

    “那麼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奧斯卡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這位親王對自己的處境再清楚不過了,就拿到場的賓客來說,大部分都是沖著安魯家族來的,而對自己這位沒有任何實際權利的親王而言,得到的也僅僅是表面上的尊重。

    所以,當泰坦帝國八十萬國防軍的統帥與自己平起平坐閑話家常的時候,這位小親王能夠想到的便是這位元帥有求于安魯家族,不然就像前陣子的財政大臣那樣,這些位高權重的老家伙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恭謹的對待自己。

    老元帥笑著拍了拍手,“好啊!我有一個好孫子!而多特蒙德有你這樣一個好兒子,呵呵,小家伙,我不得不承認,外面的世界還是低估你了。”

    奧斯卡有些不屑,“您過獎了,這根本不難猜,我覺得您根本就不會像平常人那樣把我當作是一個靠著父親母親飛黃騰達的胖小子,恩……應該說,那不是您,‘銀狐’阿蘭的作風。”

    銀狐阿蘭在瞬間好像就變了一個人,奧斯卡完全將這種變化看在眼里,盡管他在表面上沒有表現得過于驚奇,但那種變臉的效果卻足夠嚇人一跳了。

    老人的眼楮閃著寒冷的光芒,微彎的手指輕松的撫摩著元帥劍的手柄,滿頭的銀發此時似乎是在火中飛舞。這應該就是帝國公爵、第二國務大臣、軍部部長的真正面目。

    “呵呵,你看,我的誇獎怎麼能說是過分呢?能在您這種年紀有這樣的成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哦?我不知道我取得了怎樣的成就能夠讓您這樣看重。”

    “哈!”老人干蔫的一笑。“如果不是您,羅斯那家伙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被關進司法部的大牢,而且,您知道嗎?我來的時候,似乎巢穴那邊極為熱鬧啊!”

    奧斯卡的臉同樣變了,盡管沒有老人控制得那,但是其中的寒意卻是人們所不能忽視的。

    “尊敬的元帥閣下,盡管我知道在陛下面前告您毀謗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您若是沒有證據的話一樣不能亂說。”

    一老一小之間的空氣似乎在這個時候凝固了,兩人身邊的軍似乎都感染到了這種氣勢之間的較量,他們不約而同的把頭別了開去,仿佛根本就不知道這里發生了極不愉快的事情。

    “奧斯卡,算了,我不是你的敵人,至少我不會對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人動那些不良的心思,你猜禱錯,我有求于安魯。”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奧斯卡便失去了老人的氣場,根據少年從殺手之王13那里學到的知識,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氣場,這種氣盡管是異常玄妙的東西,但並不是奧斯卡這種受過嚴格訓練的人所難以把握的。

    所以奧斯卡岔氣了,他的氣場突然失去了壓制的目標,因此龐大的氣勢在少年人沒有即時回籠的時候暴走了起來。

    奧斯卡干干的咳嗽了幾聲,這種情況是他所不曾遇到過的,還沒有人僅憑氣勢就能夠令他受傷。

    翻騰的氣血讓奧斯卡難受極了,但是這樣的代價卻是值得的,少年對于自己有這樣的認識感到非常欣慰,這位元帥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也許只有那位同樣是魔鬼一般的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才能與這頭老相抗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4:25

第四集 第二章

    夏天,也許是光明神收到的詛咒最多的季節,都林炎熱的天氣讓街邊的野狗都興起了狂吠一通以發洩不滿的興趣。

    除去天氣,野狗們最近的生活可謂頗為得意,盡管的人肉不怎吃,但那畢竟是肉,而且數量上已經到了不用它們費力去尋找的地步。

    巢穴被野狗們光顧之後變得更加清冷了,這里可能是現下都林城最清涼的地方。家家都把門戶鎖得死緊,街上到處都是司法部搜查帶領的抓捕隊,這些懶惰的家伙似乎全都轉了,他們不厭其煩的搜索著巢穴的各個區域。

    男爵的名字一之間響澈整個泰坦,帝國所有數得上名號的大佬都得到了來自男爵的通知,如果想繼續和都林人作生意,那麼盡快派人過來將從前的一切做一下交接,因為都林現在只有一位大佬,所有的生意都要得到這位大佬的允許。

    司法部的走狗奪走了他們的野狗兄弟的食兒,盡管清洗行動仍在繼續,但是這些家伙終于騰出些人手開始清理幾天中遺落在巢穴里的屍體。

    城外的墓地已經安排好了,其實看過現場的人都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大坑,但是對于這些橫屍街頭的黑道份子來講,那已經是一個不錯的歸宿了!

    對于巢穴發生的一切,那些住在首都高尚街區的人們當然不會有所了解,他們只是覺得首都街頭的閑漢似乎已經絕跡了,這自然是一件好事情,社會治安的好轉以及首都市容風貌的轉變讓司法部的安德西塞斯侯爵著實在諸位大臣面前露了把臉。

    皇帝似乎從來沒有主動邀請過這位大人看歌劇,平常的時候,我們的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都是自掏腰包來湊這種高雅的熱鬧的。

    安德西塞斯侯爵已經非常滿足了,這位大人覺得自己在與小親王做了那筆交易之後就開始時來運轉,這兩天他聽到的贊幾乎是他這輩子所得到的稱贊的總和。皇帝不但授予了他皇室榮譽勛章,而且作為對他的獎勵,他的領地可以在兩年之內免稅。想到這里這位大人不笑得合不攏嘴,沒有人會和金泰過不去。

    同樣的,佩內洛普大道31號也洋溢著熱情的氛圍,時間在邸每個人的眼里都過得飛快,舞會、野游、狩獵,似乎這個平常人跡罕至的邸一下子成了都林上流社會的新焦點,那位上位的小親王總能做出一些讓人們感到驚喜的事。

    確實,我們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確有些忘形,用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的話講,“這個小家伙已經玩瘋了!如果你不想你的兒子兒墮落,那麼最弘他遠點。”

    夫人的話通過幾位同樣尊崇的貴人傳達到每個貴族青年的耳朵里,盡管長輩們振振有詞的告戒得到了這些公子的堅決擁護,但是一等到離開了家長的視線,他們就開始瘋狂的挖掘小親王的聚會請貼。畢竟,對于這些用高檔的水和外衣包裹起來的年輕而又空虛的靈魂,墮落具有永恆的魅力。

    從遙遠的帕帕爾卡走私而來的大麻,從波西斯的首都巴格達西亞進口的煙草,從皇宮里流出來的正宗郎姆酒,再加上各種用以增加幻覺強度的藥劑。這些東西在公子們的眼里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是奧斯涅親王的聚會上,這些東西任你予取予求。

    時間已經接近午了,但是親王的聚會仍然不見休止,男爵的手下精通各種極為糜甚至是變態的享樂之道,而都林的少男少卻將這些玩樂方式視為站在流行時尚頂端的杰作。可以說,他們對于毒品和酒精是那樣的樂此不疲。

    西利亞是一個傳統的母親,作為一個傳統的母親,她不可能允許兒子聚集一些公子和一群婊子一樣的不良少在自己的家里吸毒。所以我們的小親王把聚會的地點轉移到了巢穴,具體一點是某個類似于旅店的小俱樂部,當然,到底是哪家俱樂部是絕對不能告訴你的,要想參加奧斯涅親王殿下的聚會,你首先要得到俱樂部所有成員的同意。

    燈光要昏暗,音樂要有意味,食品無須太多,酒卻要給人一種琳瑯滿目的感覺。親王的聚會看起來就像是某個雜技團的後台,男士們全是比牛郎更下賤的東西;而士,呵呵,看看那些交纏在長椅賀板上的士們吧!當她們一絲不掛的時候,你很難分辨出她們誰是侯爵,誰是紅燈街的。

    “小戈多!把門關上,我受不了那些家伙身上散發出的味道。”奧斯卡有些厭惡的抖了抖自己的手帕。

    小戈多把門關上了,如果說這個有一雙漂亮眼楮的大塊頭還有什麼缺點的話,那麼就要數他在轉過身之後的樣子跟狗熊沒什麼區別了。

    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這個小客廳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氣,對于外面那種放縱的場景,恐怕就連意志強大的聖騎士也不能穩定心緒。

    “現在好多啦!”奧斯卡點燃了一只四號雪茄,他之所以選擇這種最小號的雪茄是因為佩內洛普大道31號里所有有身份的都在向他抱怨這件事。

    奧斯卡吐出了一口煙氣。

    “天啊!你才多大?把煙掐掉!光明神是不會收容煙鬼的!”安妮怒到。

    “戒掉!奧斯卡,堅決戒掉,你父親會為這個打斷你的腿,難道你認為他會留情嗎?回家問問你那可憐的二哥。”西利亞不想再袒護這個過分的小家伙了。

    “哥哥!你要我折壽嗎?我還是兒童,我會到教宗陛下那里去控告你的!”這個自然是我們的小。

    少年親王媚搖了搖頭,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奧斯卡向四周望了望,討厭的人們化作一團青煙飄進了天板。少年露出了勝利的笑容,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家伙現在的神志是否算是清醒。

    “我作為您的醫師真是太失敗了,沒想到我大老遠的從德意斯趕回荔看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您在嗑藥,這對您一點好處都沒有!”毒醫帕爾斯搖著頭,嘆著氣。

    “閉嘴,帕爾斯,首先,我要祝賀你,你這家伙竟然平安歸來了;其次,這些東西不都是你搞出來的嗎?不要在事後裝出這種聖潔的樣子。”奧斯卡顯然棟毒醫”的忠告嗤之以鼻。

    “小奧斯卡!帕爾斯說的有道理,你還沒到可以放縱的年紀,如果你想多活幾年的話,最好從現在開始徹底的遠離那些骯髒的東西。”

    “呵呵!薩爾拉,你看!我還沒有對你的回歸表示歡迎呢!怎麼樣?一路上還順利嗎?”奧斯卡笑著向說話人問到。

    “還能怎麼樣,湊活唄!”說話的人是“刺蝟”薩爾拉.德羅夏,這位能將刺劍當狙擊弓使的聖騎士在與幾位獄中相熟的大佬游蕩了一陣之後又回到了天平大哥的身邊。

    “小伙子,不要岔開話題,我說的是嗑藥,你應該聽從大家的意見。”薩爾拉.德羅夏是教奧斯卡刺劍技藝的老師,他完全有資格批評這位親王殿下。

    “呵呵。”奧斯卡抓了抓頭,這是他的習慣動作,他還是個孩子,對于長輩的批評他還是能夠感覺到那麼點不好意思。

    “呵呵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藥粉的危險,僅僅是逢場作戲罷了。但是,那個小娘們兒!您知道嗎?薩爾拉,如果你不能在一個人脫掉衣服的瞬間就發現到她與其他的區別的話,那麼你最好就不要再去踫她。”說到這里時少年興奮的抿了下嘴唇。

    “那個小娘們兒!啊……她叫什麼來著?啊……努娜!哈哈!對了,她叫努娜,雖然她算不上是,但是你知道嗎?她的大腿與髖部連接的那個地方,就是那幾塊環狀肌,天啊!那實在是太妙了!那些珍貴的藥粉絕對值得,剛剛她的表現……”

    “尊敬的殿下,我想您如果把努娜的環狀肌作為今天例會的主題的話,那麼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先回去?我為這次例會推掉了好幾個重要的約會。如果我現在趕回去的話,我說不定能爭取到一個不錯的結局。”里奇感到不耐煩了。

    奧斯卡並不習慣說話時被人打斷,但是他知道自己確實有些得意忘形。

    “怎麼了?親愛的里奇,哦對了,你現在是埃勃!如你所願,埃勃男爵,讓多爾姆介紹一下咱們目前的進境吧!既然大家都對環狀肌不感興趣的話。”

    “你也對這個感興趣?”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公爵笑著問正在審訊他的司法大臣。

    “當然,羅斯,我好奇死了!是什麼樣的許諾能夠讓你甘心出賣自己的祖國呢?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些文件的重要!回答我,這件東西到底是要交給什麼人?而已經消失的那兩份會出現在什麼人的手里?”

    盡管身陷囫圇,但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仍然是一位公爵,他的熱傷風似乎更厲害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付司法大臣,畢竟他十分了解這位曾經同殿為臣的大人,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並不是一個十分聰慧的角。

    “得了吧羅門特,我不知道,我重復過很多次了。哦,你談到了祖國,呵呵,既然我現在受到了你的審問,那麼就表明這個國家已經拋棄我了不是嗎?”

    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皺了皺眉,他並不想過多的牽扯到國家層次上的事情,“羅斯,合作一點吧!您在幾天前還是國務大臣,陛下既然敢冒這個險逮捕你,那就表明我們已經掌握了所有關于你通敵賣國的證據。”

    “哼哼!證據,你們那些所謂的證據難道是真實的嗎?陛下?別跟我提那個忘恩負義的家伙。他早就打算拋棄我了,羅門特,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我勸你不要在這里自己欺騙自己了,如果你真的相信那些證據,那麼我建議你趁早辭職,三歲的孩子恐怕都比你更適合擔當司法大臣這個職位。”

    “你……你是在逼我老伙計!我到這里不是來聽你挖苦我的,難道你不知道只有我在這里你才能避免去面對那些刑訊專家嗎?”安德西塞斯侯爵已被挑惹出一點火氣了。

    “很抱歉,老伙計,我相信我在面對你手下的那些畜生時會更有優勢,他們甚至連思考都不會。”

    司法大臣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與其擔當一個討來一盆屎的老好人,還不如做一個滿手血腥的屠夫。羅門特的臉已經完全罩上了一層寒冰,“那麼閣下,再見了!你的問訊筆錄會呈交皇帝陛下,我用的生命向光明神起誓,那份筆錄絕對不會被篡改,哪怕是一個字!”

    司法大臣走到了監室的門口,他的手下已經為他打開了大門。羅門特回轉身,盡管他與國務大臣無冤無仇,但是他的雙眼此時卻充滿怨毒。

    “我想我應該通知您,您的兒子馬上就要被提審了,當然,我是不會去看顧那種小角的。”

    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他緩緩的站起身,接著又緩緩的走向室內唯一的那張鐵。

    “怎麼樣?這有沒有讓您想起什麼?關于那些文件。”羅門特已經失去最後的一點耐心了。

    前國務大臣平靜的躺在上。他苦笑,可這一笑便牽動了眼中的淚水。

    “羅門特,現在的你才有點像帝國的司法大臣。”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顫抖著說。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司法大臣面對皇帝的提問可謂是無言以對,他覺得自己應該將這些筆錄放到明天再來呈報給這位陛下。

    阿爾法三世抓著記滿文字的紙張在司法大臣的眼前揮舞著,“難道我的司法大臣只是看起來像嗎?羅門特,我不希望我在凌晨加班閱覽卷宗時得到的是這樣的結論!你明白我意思嗎?”

    “是的,陛下,相信很快我就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安德西塞斯侯爵挺起了胸膛,他希望自己看上去是那種充滿了自信的樣子。

    阿爾法三世搖了搖頭,這位陛下知道,這個世界上確實需要秘密,可是秘密也一定有被發現的時候,現在真正重要的已經不是被人發現了秘密,而是對前國務大臣的處理和各種善後事宜。

    “羅門特,我的司法大臣,請你要把握重點,我不認為我們有機會奪回那些已經落入敵手的秘密,你需要做的就是為該死的羅斯衡定一個罪名。我這樣說你能夠了解嗎?”

    羅門特想繼續申辯,可是身處皇帝書房中的另一位大人已經決定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點什麼。

    “陛下,我已經動員了特勤處一支精干的力量來處理文件外洩這一事件,您應該相信,我派出的是我所知道的最好的間諜,相信他們很快就有訊息傳回泰坦。”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的話,阿爾法三世通常會對其投去輕蔑的眼神,但是現在說話的是魯道夫.霍斯。這位聞名整個西大陸的特務頭子並不喜歡誇誇其談,作為一個分析專家和一個真正的間諜行動家,魯道夫.霍斯伯爵說的話通常會在不久的將來變成現實。

    皇帝相信魯道夫的話,但他還是搖了搖頭。阿爾法三世的心理也很矛盾,感上,他相信他的國務大臣並沒有什麼過錯,至少在忠誠這方面;可理智上,其實阿爾法三世一直懷疑的就是自己的理智是否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國務大臣的更迭似乎已成定局,按照常理推算,這次事件的得益者將很有可能成為陷害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公爵的嫌疑人,可是阿爾法三世知道,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老卡契夫參與了這件事情。最初,當國務院財政司痕國財政部“打成一片”的時候,這個精明的老家伙還在秘密前往都林的路上。

    阿爾法三世對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一直都沒有停止監視,對于這位曾經把整個西大陸玩弄于股掌間的老怪物,泰坦的皇帝陛下見鬼一般的畏懼他的存在。多年來,特勤處對這位退休大臣的監視仍然維持在一個異常嚴密的高度。

    皇帝覺得可以將老怪物排除出這次事件了。

    “奧斯卡呢?”阿爾法三世幾乎是在瞬間便排除了這個突然從腦子里冒出來的小家伙,這個小家伙還沒有那種將事情做得如此天衣無縫的能量,而且,他完全沒有必要陷害國務大臣,自己對他的冊封已將他很好的保護起來,布克西德根本沒有辦法再傷害他分毫。

    那麼,似乎這完全是羅斯自作自受!想到這里,皇帝的心情不有些淒涼,那可是跟隨自己十幾年的國務大臣!而不是宮廷中一些阿貓阿狗。

    皇帝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其實就整個過程而言,從對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的抓捕,一直到對他的審判,這其實只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他已完成了第一步,現在不過是差那最後一步,盡管阿爾法三世真的不想擔上“忘恩負義”的罵名,但是似乎沒有任何不去這樣做的理由。皇帝的臉變了變,出于對國家的考慮,這件事情應該迅速的落定了!

    “霍斯,你的做法無疑是極為正確的,就算追不到那些文件,我們也要為那些敵對勢力制造一些麻煩。”

    “還有羅門特,能讓羅斯認罪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對外界……恩……我希望前國務大臣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以及其主要家族成員犯下了嚴重的經濟罪行,你認為呢?”

    羅門特松了口氣,“是的,陛下,當然是這樣的。”

    阿爾法三世似乎也松了一口氣,“是的,也只能是這樣了。”

    “就這樣嗎?”

    “就這樣,或者說,目前我只能完成到這樣了。”多爾姆.奧勒男爵恭敬的回答了多拉米.貝辛格的提問。他是從父輩那里的得到的關于這位犯罪之王的那些傳說。現在面對本人,發自內心的尊敬固然是必不可少的。

    “奧斯卡,我想聽聽你的解釋。”犯罪之王多拉米.貝辛格轉向了小親王。

    少年把雪茄掐滅了,他還是那副神經病一樣的笑容,看來迷幻藥的效用還沒過。“哦,親愛的多拉米,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能不能稍微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犯罪之王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

    “你不是跟威斯坦那家伙到南方去走私什麼軍械去了嗎?你跑回到我這里是要干什麼?”

    眾人都來了興趣,犯罪之王是那種到哪都吃得開的人物,而顯然他現在的樣子和難民差不多。

    多拉米懊惱極了,他一路上已經受夠了委屈。“別跟我提威斯坦,說什麼走私軍械!呸!那哪是走私?到了地方我才知道他糾集了那些蠢貨是要去打劫坎倍爾的軍械庫,我是犯罪之王,但我不是瘋子,那里有一整個集團軍!相信現在那家伙已經被帝國的騎兵師追得只剩下一條褲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威斯坦還是那麼有創意!但是你好像也不用這樣狼狽吧?”奧斯卡說著又端起了一杯威士忌。

    “哈!你忘了嗎?真正的犯罪之王還在多摩爾加關著呢!我只不過是個冒牌貨,但即使是冒牌貨我也有著太多的仇家了。所以這一路上吃些苦頭也是應該的。”

    其實奧斯卡對犯罪之王的情況了然于胸,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他能夠收留多拉米.貝辛格。

    “好的,現在你可以不用再為這些事情發愁了,你不認為巢穴是一個理想的藏身之地嗎?況且這里全是我們的人。”

    “哈哈!小家伙,你終于說到這兒了!難道你沒發現這個問題嗎?是的,現在你已經控制了整個巢穴,也就是說你得到了都林非法收入的全部以及都林作為黑暗世界融資網絡的中心的地位,但是,你的那些人,我想那些家伙監獄里的大佬塞給你的吧?那麼你憑什麼說那些是你的人?”

    奧斯卡放下了酒杯。

    “小家伙,你難道忘了黑暗世界最注重的就是忠誠,盡管目前那些家伙在你的手下,可是他們已經被各自從屬的家族和組織烙下了永遠都無法磨滅的印痕,也就是說,在不久的將來,真正控制都林的是他們從前的那些大佬。”

    “還有,親愛的奧斯卡,你無疑是優秀的,但是我想告訴你,黑暗世界對于你來說還是只是多摩爾加的那方天空。而真正的黑暗世界,我可以打個比方,它就像是一個大酒店,你作為酒店的老板自然可以不斷的更換伙計、廚子、菜單,可是你發現了嗎?真正可以用作料理的仍是那些東西。所以你想一想,解雇伙計、找廚子麻煩、開發新菜譜,這些事情有意義嗎?”

    奧斯卡搖頭,確實,一點意義都沒有,真正得到的東西仍然是那些料理。

    犯罪之王舒舒服服的仰進了沙發里。“所以說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而你的吞並方式除了讓其他的酒店感到反感之外便再無其他了。

盡管你擁有泰坦黑暗世界的王者紋章,但是你難道忘記了,你得到這一切的根基便是公平,而你的酒店已經完全違背了這一要詣。你甚至和司法部串通起來屠殺黑暗中人,說真的,如果不是你的地位,恐怕早就有一些大老板要聯合起鯉你的酒店了。”

    迷幻藥的藥勁兒似乎過去了,奧斯卡感到頸上的人頭有些沉重,他已完全消化了犯罪之王所說的那些東西,其實那不過就是一個詞——規則。

    黑暗世界的游戲規則並不只是弱肉強食那麼簡單,就像下棋,吃光對方的棋自然算你贏,但是那有必要嗎?制勝之術只需一步便足夠了。

    奧斯卡豁然開朗,他突然覺得自己看待問題的方式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伙計散了,廚子掛了,菜單也換了,可是酒店仍要經營啊!伙計仍要請啊!廚子也要另聘!菜單也並不見得更受食客歡迎!

    如果說到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一生中的幾個轉折點,那麼至少與犯罪之王在這個小俱樂部中的談話要算一個。奧斯卡發現了一種新的游戲方式,那就是制定規則,你吃光了我的棋,但你仍然輸了,很簡單,這是奧斯卡制定的規則,當你成為凌駕于游戲之上的那個角時,你才能不去考慮勝負,因為你已經處于天地之間最高級的一種邏輯之中,你是規則的制定者。這種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思維方式在少年的腦中深深扎根了。

    “多拉米,按照你的闡述,在接下來我勢必將成為整個泰坦黑道的敵人,我想一些別有用心的家伙肯定會這樣宣傳。都林這塊肥肉自然可以將他們的貪念全部調動起來,而我也將被游戲的規則壓得死死的。到時候,一個殺手甚至是刺客團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了。然後那些老板們可以將酒店重新裝潢一下,在不久的將來,營業依然可以順利進行。”

    少年的話得到了肯定,犯罪之王並不想再多做說明了,他相信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智慧,這個小家伙一定會猜出問題的關鍵。

    “那麼你看如果我改變一下經營的規則呢?”

    這次換成多拉米.貝辛格感到迷惑了,“不!你做不到!”

    “為什麼呢?我擁有一塊純淨的地盤,我是泰坦黑暗世界的仲裁者,我擁有西爾西黑手黨、克里里尼家族、威斯坦的盜賊行會等多個舉足輕重的大家族的絕對支持,我為什沒能改變一下玩法呢?”

    騙子里奇也感到事情的嚴重了,“您還是談談您的設想吧,您一定有辦法了不是嗎?”盡管他相信小胖子絕對有改變規則的能力,但是他認為這並不是嘴上說說就能辦到的。

    奧斯卡又點燃了一只雪茄,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的朋友們,我發現黑暗世界中的一切資源都被刻上了地盤的烙印,而且爭端多數是由于分割利益造成的,如果我將我的地盤完全開放,各位,你們能夠想象那將是怎樣一種狀況呢?”

    多拉米.貝辛格抓著自己的頭發,他實在想不出那將會出現怎樣的情況,據他所知,沒有任何一位大佬能夠容忍其他的勢力在自己的地盤上從事掏金活動。如果遇到這種事情,開戰通常會是唯一可能出現的狀況。

    這種情況在黑暗世界有一個專門的詞匯,叫做“撈過界”,過界的代價通常會用鮮血和屍首來彌補。

    多爾姆.奧勒男爵同樣信任他的小主人,他甚至已經到了盲從的地步。“殿下,您吩咐吧,我會完全按照您的意圖去辦。”

    奧斯卡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先生們,聽我說完好嗎?我所說的開放是有組織有目的的開放。”

    “一個酒店可以有多個合伙人,黑暗世界不也有極為成功的聯盟嗎?在我的設想中,地盤仍然是一切經營活動的根本,地盤的管理仍然要掌握在大佬的手中,

就拿我來說,巢穴中發生的一切爭端都要由我來做最後的裁定,而那些具體的買賣,比如說賭場、俱樂部、鴉片、場所,這些都可以由某個家族或是某個幫會來經營,而且,每個家族或是幫會只能在我的地盤中涉足一種行業,而我則保證這一家對這種行業的控制權。”

    里奇已經明白了,他意識到自己真正的開始佩服眼前的這個小胖子啦,親王的做法似乎和英格斯特王國那種叫做“公司”的新興商業組織是一模一樣的。但是作為黑暗世界中的一員,里奇知道沒有哪些家族和幫派會謹守這種似乎由利益產生的組合,他們通常會圍繞著利益展開血腥的爭奪,用黑暗世界中最原始的方式來搶奪果實。

    里奇忍不住了,“這個提議無疑是高明的,可是奧斯卡,你顯然忽略了競爭,沒有人能夠面對利益而不動心,你聘請了一個家族來充當你的大廚,但是你怎樣保證別的家族不會把的大廚干掉以後再取而代之呢?”

    奧斯卡笑了,里奇提到了他自認為是最合理的地方。“里奇,我當然沒有忽略競爭,沒有競爭就沒有發展,但是在我的規則中,競爭並不是你所了解的那樣的,剛剛我們的犯罪之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殺戮並不能很好的解決問題,而我的競爭方式並不是火並或是謀殺,那甚至完全是合理且合法的競爭。”

    小胖子興奮了,事實上他整晚都比較興奮,只是現在他達到了意識上的一種。

    “朋友們,為什麼我要這樣說呢?大家想想,規則,規則並不是炕見摸不著的東西,就像泰坦法典,那部被黑暗中人嗤之以鼻的規則不就被雕刻在一座幾十米高的石碑上嗎?我的規則為什沒能以這種書面的形式傳達下去呢?”

    “里奇,你害怕那些大佬們自相斗毆,我並不這麼認為。因為你們一直都忽略了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我,我要充當什麼角呢?我開放了我的地盤是為了什麼呢?”

    “利益!我也是為了利益,自己支撐地盤內的產業不是更好嗎?多拉米剛才早已分析過了,那樣會遭至反噬,黑暗世界中的人們都是這樣的,他們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充滿了渴望,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那些東西搞到手,那麼我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和他們爭呢?

你來經營我的地盤中的產業,而我則收取你一定的費用,我相信會有許多人爭著跟我做這項生意的,那麼我給誰做不給誰做呢?

道理很簡單,競爭的結果就是價高者得,而作為我,我將保證他的經營權不受侵犯,而且我的其他經營者也有義務保護我的地盤不受侵犯。還有,利益是能夠積累和升值的,所以我出售的經營權具有實效,一旦你的經營權過期,那麼我便收回這塊地盤,並再次將經營權出售,同樣的方式,價高者得!”

    多拉米突然拍起了大腿,“我終于找到那個別扭的地方了,小子!你怎麼保證你的地盤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呢?按照你的做法,你等于讓那些經營者控制了你的地盤,你難道以為黑暗中人真的會在乎你那些規則的約束力嗎?”

    奧斯卡的雙目泛起了陣陣寒光,“不!不!不!我不是讓他們控制我的地盤,而是去經營我的地盤,控制與經營這兩個詞的差別可是非常大的。至于那些不遵守規則的家伙,天啊!多拉米,難道連你都忘了,你怎沒回到多摩爾加去打聽一下我的名聲呢?我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沒有人再提出異議,剛才還是眉飛舞的少年突然變成了一只雄據于山林中的猛虎,而在坐的幾位先生似乎一時仍無法接受。

    犯罪之王多拉米.貝辛格此時已有些呆滯,里奇在羅羅嗦嗦的自言自語,多爾姆則一副恨不得馬上就去辦事的表情,而毒醫帕爾斯和刺蝟薩爾拉已經打起了盹。

    整個小客廳唯一還算正常的人就是門邊侍立的那個狗熊一般的壯小伙子,他是個擅長使用雙手斧的力士,他是多摩爾加監獄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的多明戈的弟弟,他是剛剛從那個魔窟被成功轉移出的一只凶獸,總的來說,他是小戈多。

    奧斯卡說︰“小戈多,你已經是我們中的一員了,難道你不想對我剛剛說的那些發表點自己的看法嗎?”

    小戈多說︰“尊敬的天平大哥,我完全同意您的看法。呃……我留意過,那個叫努娜的孩兒確實有著完的環狀肌。”

    奧斯卡說︰“呃……謝謝!小戈多,我得承認,你是這里的人中最棒的一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5:09

第四集 第二章

    夏天也許是光明神收到的詛咒最多的季節,都林炎熱的天氣讓街邊的野狗都興起了狂吠一通以發洩不滿的興趣。

    除去天氣野狗們最近的生活可謂頗為得意,盡管的人肉不怎吃睡但那畢竟是肉,而且數量上已經到了不用它們費力去尋找的地步。

    巢穴被野狗們光顧之後變得更加清冷了這里可能是現下都林城最清涼的地方。家家都把門戶鎖得死緊,街上到處都是司法部搜查帶領的抓捕隊這些懶惰的家伙似乎全都轉了,他們不厭其煩的搜索著巢穴的各個區域。

    男爵的名字一之間響澈整個泰坦,帝國所有數得上名號的大佬都得到了來自男爵的通知,如果想繼續和都林人作生意,那麼盡快派人過來將從前的一切做一下交接,因為都林現在只有一位大佬,所有的生意都要得到這位大佬的允許。

    司法部的走狗奪走了他們的野狗兄弟的食兒,盡管清洗行動仍在繼續,但是這些家伙終于騰出些人手開始清理幾天中遺落在巢穴里的屍體。

    城外的墓地已經安排好了,其實看過現場的人都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大坑,但是對于這些橫屍街頭的黑道份子來講,那已經是一個不錯的歸宿了!

    對于巢穴發生的一切,那些住在首都高尚街區的人們當然不會有所了解,他們只是覺得首都街頭的閑漢似乎已經絕跡了,這自然是一件好事情,社會治安的好轉以及首都市容風貌的轉變讓司法部的安德西塞斯侯爵著實在諸位大臣面前露了把臉。

    皇帝似乎從來沒有主動邀請過這位大人看歌劇,平常的時候,我們的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都是自掏腰包來湊這種高雅的熱鬧的。

    安德西塞斯侯爵已經非常滿足了,這位大人覺得自己在與小親王做了那筆交易之後就開始時來運轉,這兩天他聽到的贊幾乎是他這輩子所得到的稱贊的總和。皇帝不但授予了他皇室榮譽勛章,而且作為對他的獎勵,他的領地可以在兩年之內免稅。想到這里這位大人不笑得合不攏嘴,沒有人會和金泰過不去。

    同樣的,佩內洛普大道31號也洋溢著熱情的氛圍,時間在邸每個人的眼里都過得飛快,舞會、野游、狩獵,似乎這個平常人跡罕至的邸一下子成了都林上流社會的新焦點,那位上位的小親王總能做出一些讓人們感到驚喜的事。

    確實,我們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確有些忘形,用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的話講,“這個小家伙已經玩瘋了!如果你不想你的兒子兒墮落,那麼最弘他遠點。”

    夫人的話通過幾位同樣尊崇的貴人傳達到每個貴族青年的耳朵里,盡管長輩們振振有詞的告戒得到了這些公子的堅決擁護,但是一等到離開了家長的視線,他們就開始瘋狂的挖掘小親王的聚會請貼。畢竟,對于這些用高檔的水和外衣包裹起來的年輕而又空虛的靈魂,墮落具有永恆的魅力。

    從遙遠的帕帕爾卡走私而來的大麻,從波西斯的首都巴格達西亞進口的煙草,從皇宮里流出來的正宗郎姆酒,再加上各種用以增加幻覺強度的藥劑。這些東西在公子們的眼里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是奧斯涅親王的聚會上,這些東西任你予取予求。

    時間已經接近午了,但是親王的聚會仍然不見休止,男爵的手下精通各種極為糜甚至是變態的享樂之道,而都林的少男少卻將這些玩樂方式視為站在流行時尚頂端的杰作。可以說,他們對于毒品和酒精是那樣的樂此不疲。

    西利亞是一個傳統的母親,作為一個傳統的母親,她不可能允許兒子聚集一些公子和一群婊子一樣的不良少在自己的家里吸毒。所以我們的小親王把聚會的地點轉移到了巢穴,具體一點是某個類似于旅店的小俱樂部,當然,到底是哪家俱樂部是絕對不能告訴你的,要想參加奧斯涅親王殿下的聚會,你首先要得到俱樂部所有成員的同意。

    燈光要昏暗,音樂要有意味,食品無須太多,酒卻要給人一種琳瑯滿目的感覺。親王的聚會看起來就像是某個雜技團的後台,男士們全是比牛郎更下賤的東西;而士,呵呵,看看那些交纏在長椅賀板上的士們吧!當她們一絲不掛的時候,你很難分辨出她們誰是侯爵,誰是紅燈街的。

    “小戈多!把門關上,我受不了那些家伙身上散發出的味道。”奧斯卡有些厭惡的抖了抖自己的手帕。

    小戈多把門關上了,如果說這個有一雙漂亮眼楮的大塊頭還有什麼缺點的話,那麼就要數他在轉過身之後的樣子跟狗熊沒什麼區別了。

    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這個小客廳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氣,對于外面那種放縱的場景,恐怕就連意志強大的聖騎士也不能穩定心緒。

    “現在好多啦!”奧斯卡點燃了一只四號雪茄,他之所以選擇這種最小號的雪茄是因為佩內洛普大道31號里所有有身份的都在向他抱怨這件事。

    奧斯卡吐出了一口煙氣。

    “天啊!你才多大?把煙掐掉!光明神是不會收容煙鬼的!”安妮怒到。

    “戒掉!奧斯卡,堅決戒掉,你父親會為這個打斷你的腿,難道你認為他會留情嗎?回家問問你那可憐的二哥。”西利亞不想再袒護這個過分的小家伙了。

    “哥哥!你要我折壽嗎?我還是兒童,我會到教宗陛下那里去控告你的!”這個自然是我們的小。

    少年親王媚搖了搖頭,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奧斯卡向四周望了望,討厭的人們化作一團青煙飄進了天板。少年露出了勝利的笑容,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家伙現在的神志是否算是清醒。

    “我作為您的醫師真是太失敗了,沒想到我大老遠的從德意斯趕回荔看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您在嗑藥,這對您一點好處都沒有!”毒醫帕爾斯搖著頭,嘆著氣。

    “閉嘴,帕爾斯,首先,我要祝賀你,你這家伙竟然平安歸來了;其次,這些東西不都是你搞出來的嗎?不要在事後裝出這種聖潔的樣子。”奧斯卡顯然棟毒醫”的忠告嗤之以鼻。

    “小奧斯卡!帕爾斯說的有道理,你還沒到可以放縱的年紀,如果你想多活幾年的話,最好從現在開始徹底的遠離那些骯髒的東西。”

    “呵呵!薩爾拉,你看!我還沒有對你的回歸表示歡迎呢!怎麼樣?一路上還順利嗎?”奧斯卡笑著向說話人問到。

    “還能怎麼樣,湊活唄!”說話的人是“刺蝟”薩爾拉.德羅夏,這位能將刺劍當狙擊弓使的聖騎士在與幾位獄中相熟的大佬游蕩了一陣之後又回到了天平大哥的身邊。

    “小伙子,不要岔開話題,我說的是嗑藥,你應該聽從大家的意見。”薩爾拉.德羅夏是教奧斯卡刺劍技藝的老師,他完全有資格批評這位親王殿下。

    “呵呵。”奧斯卡抓了抓頭,這是他的習慣動作,他還是個孩子,對于長輩的批評他還是能夠感覺到那麼點不好意思。

    “呵呵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藥粉的危險,僅僅是逢場作戲罷了。但是,那個小娘們兒!您知道嗎?薩爾拉,如果你不能在一個人脫掉衣服的瞬間就發現到她與其他的區別的話,那麼你最好就不要再去踫她。”說到這里時少年興奮的抿了下嘴唇。

    “那個小娘們兒!啊……她叫什麼來著?啊……努娜!哈哈!對了,她叫努娜,雖然她算不上是,但是你知道嗎?她的大腿與髖部連接的那個地方,就是那幾塊環狀肌,天啊!那實在是太妙了!那些珍貴的藥粉絕對值得,剛剛她的表現……”

    “尊敬的殿下,我想您如果把努娜的環狀肌作為今天例會的主題的話,那麼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先回去?我為這次例會推掉了好幾個重要的約會。如果我現在趕回去的話,我說不定能爭取到一個不錯的結局。”里奇感到不耐煩了。

    奧斯卡並不習慣說話時被人打斷,但是他知道自己確實有些得意忘形。

    “怎麼了?親愛的里奇,哦對了,你現在是埃勃!如你所願,埃勃男爵,讓多爾姆介紹一下咱們目前的進境吧!既然大家都對環狀肌不感興趣的話。”

    “你也對這個感興趣?”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公爵笑著問正在審訊他的司法大臣。

    “當然,羅斯,我好奇死了!是什麼樣的許諾能夠讓你甘心出賣自己的祖國呢?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些文件的重要!回答我,這件東西到底是要交給什麼人?而已經消失的那兩份會出現在什麼人的手里?”

    盡管身陷囫圇,但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仍然是一位公爵,他的熱傷風似乎更厲害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付司法大臣,畢竟他十分了解這位曾經同殿為臣的大人,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並不是一個十分聰慧的角。

    “得了吧羅門特,我不知道,我重復過很多次了。哦,你談到了祖國,呵呵,既然我現在受到了你的審問,那麼就表明這個國家已經拋棄我了不是嗎?”

    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皺了皺眉,他並不想過多的牽扯到國家層次上的事情,“羅斯,合作一點吧!您在幾天前還是國務大臣,陛下既然敢冒這個險逮捕你,那就表明我們已經掌握了所有關于你通敵賣國的證據。”

    “哼哼!證據,你們那些所謂的證據難道是真實的嗎?陛下?別跟我提那個忘恩負義的家伙。他早就打算拋棄我了,羅門特,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我勸你不要在這里自己欺騙自己了,如果你真的相信那些證據,那麼我建議你趁早辭職,三歲的孩子恐怕都比你更適合擔當司法大臣這個職位。”

    “你……你是在逼我老伙計!我到這里不是來聽你挖苦我的,難道你不知道只有我在這里你才能避免去面對那些刑訊專家嗎?”安德西塞斯侯爵已被挑惹出一點火氣了。

    “很抱歉,老伙計,我相信我在面對你手下的那些畜生時會更有優勢,他們甚至連思考都不會。”

    司法大臣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與其擔當一個討來一盆屎的老好人,還不如做一個滿手血腥的屠夫。羅門特的臉已經完全罩上了一層寒冰,“那麼閣下,再見了!你的問訊筆錄會呈交皇帝陛下,我用的生命向光明神起誓,那份筆錄絕對不會被篡改,哪怕是一個字!”

    司法大臣走到了監室的門口,他的手下已經為他打開了大門。羅門特回轉身,盡管他與國務大臣無冤無仇,但是他的雙眼此時卻充滿怨毒。

    “我想我應該通知您,您的兒子馬上就要被提審了,當然,我是不會去看顧那種小角的。”

    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他緩緩的站起身,接著又緩緩的走向室內唯一的那張鐵。

    “怎麼樣?這有沒有讓您想起什麼?關于那些文件。”羅門特已經失去最後的一點耐心了。

    前國務大臣平靜的躺在上。他苦笑,可這一笑便牽動了眼中的淚水。

    “羅門特,現在的你才有點像帝國的司法大臣。”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顫抖著說。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司法大臣面對皇帝的提問可謂是無言以對,他覺得自己應該將這些筆錄放到明天再來呈報給這位陛下。

    阿爾法三世抓著記滿文字的紙張在司法大臣的眼前揮舞著,“難道我的司法大臣只是看起來像嗎?羅門特,我不希望我在凌晨加班閱覽卷宗時得到的是這樣的結論!你明白我意思嗎?”

    “是的,陛下,相信很快我就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安德西塞斯侯爵挺起了胸膛,他希望自己看上去是那種充滿了自信的樣子。

    阿爾法三世搖了搖頭,這位陛下知道,這個世界上確實需要秘密,可是秘密也一定有被發現的時候,現在真正重要的已經不是被人發現了秘密,而是對前國務大臣的處理和各種善後事宜。

    “羅門特,我的司法大臣,請你要把握重點,我不認為我們有機會奪回那些已經落入敵手的秘密,你需要做的就是為該死的羅斯衡定一個罪名。我這樣說你能夠了解嗎?”

    羅門特想繼續申辯,可是身處皇帝書房中的另一位大人已經決定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點什麼。

    “陛下,我已經動員了特勤處一支精干的力量來處理文件外洩這一事件,您應該相信,我派出的是我所知道的最好的間諜,相信他們很快就有訊息傳回泰坦。”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的話,阿爾法三世通常會對其投去輕蔑的眼神,但是現在說話的是魯道夫.霍斯。這位聞名整個西大陸的特務頭子並不喜歡誇誇其談,作為一個分析專家和一個真正的間諜行動家,魯道夫.霍斯伯爵說的話通常會在不久的將來變成現實。

    皇帝相信魯道夫的話,但他還是搖了搖頭。阿爾法三世的心理也很矛盾,感上,他相信他的國務大臣並沒有什麼過錯,至少在忠誠這方面;可理智上,其實阿爾法三世一直懷疑的就是自己的理智是否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國務大臣的更迭似乎已成定局,按照常理推算,這次事件的得益者將很有可能成為陷害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公爵的嫌疑人,可是阿爾法三世知道,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老卡契夫參與了這件事情。最初,當國務院財政司痕國財政部“打成一片”的時候,這個精明的老家伙還在秘密前往都林的路上。

    阿爾法三世對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一直都沒有停止監視,對于這位曾經把整個西大陸玩弄于股掌間的老怪物,泰坦的皇帝陛下見鬼一般的畏懼他的存在。多年來,特勤處對這位退休大臣的監視仍然維持在一個異常嚴密的高度。

    皇帝覺得可以將老怪物排除出這次事件了。

    “奧斯卡呢?”阿爾法三世幾乎是在瞬間便排除了這個突然從腦子里冒出來的小家伙,這個小家伙還沒有那種將事情做得如此天衣無縫的能量,而且,他完全沒有必要陷害國務大臣,自己對他的冊封已將他很好的保護起來,布克西德根本沒有辦法再傷害他分毫。

    那麼,似乎這完全是羅斯自作自受!想到這里,皇帝的心情不有些淒涼,那可是跟隨自己十幾年的國務大臣!而不是宮廷中一些阿貓阿狗。

    皇帝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其實就整個過程而言,從對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的抓捕,一直到對他的審判,這其實只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他已完成了第一步,現在不過是差那最後一步,盡管阿爾法三世真的不想擔上“忘恩負義”的罵名,但是似乎沒有任何不去這樣做的理由。皇帝的臉變了變,出于對國家的考慮,這件事情應該迅速的落定了!

    “霍斯,你的做法無疑是極為正確的,就算追不到那些文件,我們也要為那些敵對勢力制造一些麻煩。”

    “還有羅門特,能讓羅斯認罪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對外界……恩……我希望前國務大臣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以及其主要家族成員犯下了嚴重的經濟罪行,你認為呢?”

    羅門特松了口氣,“是的,陛下,當然是這樣的。”

    阿爾法三世似乎也松了一口氣,“是的,也只能是這樣了。”

    “就這樣嗎?”

    “就這樣,或者說,目前我只能完成到這樣了。”多爾姆.奧勒男爵恭敬的回答了多拉米.貝辛格的提問。他是從父輩那里的得到的關于這位犯罪之王的那些傳說。現在面對本人,發自內心的尊敬固然是必不可少的。

    “奧斯卡,我想聽聽你的解釋。”犯罪之王多拉米.貝辛格轉向了小親王。

    少年把雪茄掐滅了,他還是那副神經病一樣的笑容,看來迷幻藥的效用還沒過。“哦,親愛的多拉米,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能不能稍微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犯罪之王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

    “你不是跟威斯坦那家伙到南方去走私什麼軍械去了嗎?你跑回到我這里是要干什麼?”

    眾人都來了興趣,犯罪之王是那種到哪都吃得開的人物,而顯然他現在的樣子和難民差不多。

    多拉米懊惱極了,他一路上已經受夠了委屈。“別跟我提威斯坦,說什麼走私軍械!呸!那哪是走私?到了地方我才知道他糾集了那些蠢貨是要去打劫坎倍爾的軍械庫,我是犯罪之王,但我不是瘋子,那里有一整個集團軍!相信現在那家伙已經被帝國的騎兵師追得只剩下一條褲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威斯坦還是那麼有創意!但是你好像也不用這樣狼狽吧?”奧斯卡說著又端起了一杯威士忌。

    “哈!你忘了嗎?真正的犯罪之王還在多摩爾加關著呢!我只不過是個冒牌貨,但即使是冒牌貨我也有著太多的仇家了。所以這一路上吃些苦頭也是應該的。”

    其實奧斯卡對犯罪之王的情況了然于胸,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他能夠收留多拉米.貝辛格。

    “好的,現在你可以不用再為這些事情發愁了,你不認為巢穴是一個理想的藏身之地嗎?況且這里全是我們的人。”

    “哈哈!小家伙,你終于說到這兒了!難道你沒發現這個問題嗎?是的,現在你已經控制了整個巢穴,也就是說你得到了都林非法收入的全部以及都林作為黑暗世界融資網絡的中心的地位,但是,你的那些人,我想那些家伙監獄里的大佬塞給你的吧?那麼你憑什麼說那些是你的人?”

    奧斯卡放下了酒杯。

    “小家伙,你難道忘了黑暗世界最注重的就是忠誠,盡管目前那些家伙在你的手下,可是他們已經被各自從屬的家族和組織烙下了永遠都無法磨滅的印痕,也就是說,在不久的將來,真正控制都林的是他們從前的那些大佬。”

    “還有,親愛的奧斯卡,你無疑是優秀的,但是我想告訴你,黑暗世界對于你來說還是只是多摩爾加的那方天空。而真正的黑暗世界,我可以打個比方,它就像是一個大酒店,你作為酒店的老板自然可以不斷的更換伙計、廚子、菜單,可是你發現了嗎?真正可以用作料理的仍是那些東西。所以你想一想,解雇伙計、找廚子麻煩、開發新菜譜,這些事情有意義嗎?”

    奧斯卡搖頭,確實,一點意義都沒有,真正得到的東西仍然是那些料理。

    犯罪之王舒舒服服的仰進了沙發里。“所以說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而你的吞並方式除了讓其他的酒店感到反感之外便再無其他了。

盡管你擁有泰坦黑暗世界的王者紋章,但是你難道忘記了,你得到這一切的根基便是公平,而你的酒店已經完全違背了這一要詣。你甚至和司法部串通起來屠殺黑暗中人,說真的,如果不是你的地位,恐怕早就有一些大老板要聯合起鯉你的酒店了。”

    迷幻藥的藥勁兒似乎過去了,奧斯卡感到頸上的人頭有些沉重,他已完全消化了犯罪之王所說的那些東西,其實那不過就是一個詞——規則。

    黑暗世界的游戲規則並不只是弱肉強食那麼簡單,就像下棋,吃光對方的棋自然算你贏,但是那有必要嗎?制勝之術只需一步便足夠了。

    奧斯卡豁然開朗,他突然覺得自己看待問題的方式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伙計散了,廚子掛了,菜單也換了,可是酒店仍要經營啊!伙計仍要請啊!廚子也要另聘!菜單也並不見得更受食客歡迎!

    如果說到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一生中的幾個轉折點,那麼至少與犯罪之王在這個小俱樂部中的談話要算一個。奧斯卡發現了一種新的游戲方式,那就是制定規則,你吃光了我的棋,但你仍然輸了,很簡單,這是奧斯卡制定的規則,當你成為凌駕于游戲之上的那個角時,你才能不去考慮勝負,因為你已經處于天地之間最高級的一種邏輯之中,你是規則的制定者。這種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思維方式在少年的腦中深深扎根了。

    “多拉米,按照你的闡述,在接下來我勢必將成為整個泰坦黑道的敵人,我想一些別有用心的家伙肯定會這樣宣傳。都林這塊肥肉自然可以將他們的貪念全部調動起來,而我也將被游戲的規則壓得死死的。到時候,一個殺手甚至是刺客團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了。然後那些老板們可以將酒店重新裝潢一下,在不久的將來,營業依然可以順利進行。”

    少年的話得到了肯定,犯罪之王並不想再多做說明了,他相信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智慧,這個小家伙一定會猜出問題的關鍵。

    “那麼你看如果我改變一下經營的規則呢?”

    這次換成多拉米.貝辛格感到迷惑了,“不!你做不到!”

    “為什麼呢?我擁有一塊純淨的地盤,我是泰坦黑暗世界的仲裁者,我擁有西爾西黑手黨、克里里尼家族、威斯坦的盜賊行會等多個舉足輕重的大家族的絕對支持,我為什沒能改變一下玩法呢?”

    騙子里奇也感到事情的嚴重了,“您還是談談您的設想吧,您一定有辦法了不是嗎?”盡管他相信小胖子絕對有改變規則的能力,但是他認為這並不是嘴上說說就能辦到的。

    奧斯卡又點燃了一只雪茄,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我的朋友們,我發現黑暗世界中的一切資源都被刻上了地盤的烙印,而且爭端多數是由于分割利益造成的,如果我將我的地盤完全開放,各位,你們能夠想象那將是怎樣一種狀況呢?”

    多拉米.貝辛格抓著自己的頭發,他實在想不出那將會出現怎樣的情況,據他所知,沒有任何一位大佬能夠容忍其他的勢力在自己的地盤上從事掏金活動。如果遇到這種事情,開戰通常會是唯一可能出現的狀況。

    這種情況在黑暗世界有一個專門的詞匯,叫做“撈過界”,過界的代價通常會用鮮血和屍首來彌補。

    多爾姆.奧勒男爵同樣信任他的小主人,他甚至已經到了盲從的地步。“殿下,您吩咐吧,我會完全按照您的意圖去辦。”

    奧斯卡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先生們,聽我說完好嗎?我所說的開放是有組織有目的的開放。”

    “一個酒店可以有多個合伙人,黑暗世界不也有極為成功的聯盟嗎?在我的設想中,地盤仍然是一切經營活動的根本,地盤的管理仍然要掌握在大佬的手中,

就拿我來說,巢穴中發生的一切爭端都要由我來做最後的裁定,而那些具體的買賣,比如說賭場、俱樂部、鴉片、場所,這些都可以由某個家族或是某個幫會來經營,而且,每個家族或是幫會只能在我的地盤中涉足一種行業,而我則保證這一家對這種行業的控制權。”

    里奇已經明白了,他意識到自己真正的開始佩服眼前的這個小胖子啦,親王的做法似乎和英格斯特王國那種叫做“公司”的新興商業組織是一模一樣的。但是作為黑暗世界中的一員,里奇知道沒有哪些家族和幫派會謹守這種似乎由利益產生的組合,他們通常會圍繞著利益展開血腥的爭奪,用黑暗世界中最原始的方式來搶奪果實。

    里奇忍不住了,“這個提議無疑是高明的,可是奧斯卡,你顯然忽略了競爭,沒有人能夠面對利益而不動心,你聘請了一個家族來充當你的大廚,但是你怎樣保證別的家族不會把的大廚干掉以後再取而代之呢?”

    奧斯卡笑了,里奇提到了他自認為是最合理的地方。“里奇,我當然沒有忽略競爭,沒有競爭就沒有發展,但是在我的規則中,競爭並不是你所了解的那樣的,剛剛我們的犯罪之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殺戮並不能很好的解決問題,而我的競爭方式並不是火並或是謀殺,那甚至完全是合理且合法的競爭。”

    小胖子興奮了,事實上他整晚都比較興奮,只是現在他達到了意識上的一種。

    “朋友們,為什麼我要這樣說呢?大家想想,規則,規則並不是炕見摸不著的東西,就像泰坦法典,那部被黑暗中人嗤之以鼻的規則不就被雕刻在一座幾十米高的石碑上嗎?我的規則為什沒能以這種書面的形式傳達下去呢?”

    “里奇,你害怕那些大佬們自相斗毆,我並不這麼認為。因為你們一直都忽略了最關鍵的問題,那就是我,我要充當什麼角呢?我開放了我的地盤是為了什麼呢?”

    “利益!我也是為了利益,自己支撐地盤內的產業不是更好嗎?多拉米剛才早已分析過了,那樣會遭至反噬,黑暗世界中的人們都是這樣的,他們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充滿了渴望,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那些東西搞到手,那麼我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和他們爭呢?

你來經營我的地盤中的產業,而我則收取你一定的費用,我相信會有許多人爭著跟我做這項生意的,那麼我給誰做不給誰做呢?

道理很簡單,競爭的結果就是價高者得,而作為我,我將保證他的經營權不受侵犯,而且我的其他經營者也有義務保護我的地盤不受侵犯。還有,利益是能夠積累和升值的,所以我出售的經營權具有實效,一旦你的經營權過期,那麼我便收回這塊地盤,並再次將經營權出售,同樣的方式,價高者得!”

    多拉米突然拍起了大腿,“我終于找到那個別扭的地方了,小子!你怎麼保證你的地盤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呢?按照你的做法,你等于讓那些經營者控制了你的地盤,你難道以為黑暗中人真的會在乎你那些規則的約束力嗎?”

    奧斯卡的雙目泛起了陣陣寒光,“不!不!不!我不是讓他們控制我的地盤,而是去經營我的地盤,控制與經營這兩個詞的差別可是非常大的。至于那些不遵守規則的家伙,天啊!多拉米,難道連你都忘了,你怎沒回到多摩爾加去打聽一下我的名聲呢?我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沒有人再提出異議,剛才還是眉飛舞的少年突然變成了一只雄據于山林中的猛虎,而在坐的幾位先生似乎一時仍無法接受。

    犯罪之王多拉米.貝辛格此時已有些呆滯,里奇在羅羅嗦嗦的自言自語,多爾姆則一副恨不得馬上就去辦事的表情,而毒醫帕爾斯和刺蝟薩爾拉已經打起了盹。

    整個小客廳唯一還算正常的人就是門邊侍立的那個狗熊一般的壯小伙子,他是個擅長使用雙手斧的力士,他是多摩爾加監獄囚犯自治管理委員會的多明戈的弟弟,他是剛剛從那個魔窟被成功轉移出的一只凶獸,總的來說,他是小戈多。

    奧斯卡說︰“小戈多,你已經是我們中的一員了,難道你不想對我剛剛說的那些發表點自己的看法嗎?”

    小戈多說︰“尊敬的天平大哥,我完全同意您的看法。呃……我留意過,那個叫努娜的孩兒確實有著完的環狀肌。”

    奧斯卡說︰“呃……謝謝!小戈多,我得承認,你是這里的人中最棒的一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5:50

第四集 第三章

    小戈多的身高近兩米半再加上那一身隨時都會爆炸的肌肉,我們可以想象多摩爾加監獄要養活這樣一位力士是多麼的困難。多明戈為了讓自己的弟弟能夠吃上一頓飽飯,不惜讓自己出獄的日期又晚上了幾年。

    現在小戈多自由了他在親王的身邊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而且他還有了自己的朋友——大個子佛利。

    當這兩個巨人第一次在邸中相遇時裹他們都被彼此的佔地面積嚇了一跳。由于是晚餐時間,所以預想中的兩個力士間的決戰並沒有發生但是就在餐桌上,小戈多卻獲得了佛利的友誼,其實也沒發生什麼事,只不過佛利覺得小戈多對付面包的樣子像極了剛被元帥收留時的自己。

    現在奧斯卡出門時又多了一個新伙伴,那就是小戈多,小戈多的年紀並不大,只不過樣子過于凶狠了一些。有著凶狠樣子的小戈多是目前公爵邸內最搶手的人物,就連廚房的嬸嬸出門時都會帶著他,這樣在買菜時還起價來要比平常容易得多。

    一大早起來,我們的小親王奧斯卡盯著窗外高漲的陽光發起了呆,這個小家伙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懶惰,因為上午11點的時候是根本不能被稱為一大早的。

    接近中午,親王殿下起了。對于這位親王來說,起的時刻是最無法容忍的。空虛、無聊等等的情緒一股腦的全部湧了上來,所以當安魯公爵闖進哥哥的臥室時,她看到她那英明神武的哥哥像個精神病人一樣呆幟靠在上。

    小像哄孩子一樣把哥哥收拾妥當了,當親王殿下穿戴整齊精神抖擻的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小終于相信她的一位母親曾經對她說過的話,“男人都是孩子,制服男人和哄孩子的過程其實差不多。”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並不十分清楚哥哥最近都干了些什事,但是從道聽途說的消息來看,她的哥哥已經被許多貴族家庭列為拒絕往來戶了,薩沙不知道哥哥到底做錯了什麼,首都貴族的面孔似乎變得也太快了一些。

    埃勃男爵一早就命令僕人將餐廳布置好了,午餐有烤得金黃的小羊排、草莓蛋糕、鮮奶煎餅、一只炸松雞,還有水仙風味的剿。

    趁著侍者擺放餐具的時候,埃勃向餐廳里的幾位主子提到了這樣一件事。

    近衛軍少將勒雷爾.休依特.普雷斯頓是真正一大早就來拜訪安魯的,但是很顯然,他搞錯了時間。當安魯公爵邸的總管埃勃男爵彬彬有禮的將他請入空無一人的客廳時,這位將軍就知道他今天的行程會極為不順。

    果然,勒雷爾被告知,親王殿下的睡眠習慣是將臥室反鎖,有心叫醒他的人一般不會得逞;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正在做頭發,即使來訪的是皇帝陛下她也不會出現的;小,小昨晚壓根兒就沒回來,皇後陛下及兩位公主殿下邀請她在西貝格堡過。

    年輕的少將灰流流的回去了,這趟拜訪顯然一點收獲都沒有。

    奧斯卡不置可否的聽著埃勃男爵的解說,對于那位年輕的將軍,少年本來就是抱持不置可否這種態度。也許“銀狐”的孫子也是一樣狡猾陰損的貨,但是他沒見識過真正的戰爭,所以對一個沒上過戰場的將軍的任何評價都是虛妄的。

    西利亞將餐盤撤掉了,午餐有些油膩,如果想保持好的身材,公爵夫人認為每天只應吃些酪乳和水果。

    “孩子,你應該對阿蘭元帥的家族做一次回訪,這是禮貌。”西利亞說出了自己的提議。

    “不,媽媽,相信我,現在是那頭老有求于咱們家,所以我認為咱們最好是拿出點優越感來。再說那天在酒會上,老向我仔細的詢問了關于薩沙的一些情況,哼!那擺明了一副給孫滓對象的嘴臉。”

    薩沙瞪大了眼楮,她不知道酒會上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哥哥,你都跟那位老元帥說了些什麼?”

    奧斯卡寵昵的刮了一下的鼻子,“注意你的用辭,小薩沙,你應該叫他老。”

    “奧斯卡!”西利亞制止了兒子的無聊把戲。

    “好吧好吧!我非常直接的告訴阿蘭元帥,如果他的孫子在打我的主意,那麼請轉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等下輩子吧!”

    薩沙歡呼了一聲,她吻住了奧斯卡的臉頰。“哥哥,我必須承認,您的回答真是棒極了!”

    奧斯卡有些自得的將每在了懷里,他笑得很開心,他沒忘記那頭老在聽到他說的那些話後的表情,那就好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西利亞痛苦的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對孩子的教育出了問題,這兩個小家伙已經發展到在餐桌上公然的地步了!

    “那麼接下來呢?孩子,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每天就這樣混混噩噩的過日子嗎?”西利亞提高了音量,果然兩個小孩都安份了下來。

    “說說父親大人是怎樣安排的吧?”奧斯卡也難得的嚴肅起來。

    “哦?你怎麼知道你的父親有安排?”西利亞有些不解。

    “西利亞媽媽,我還沒有天真的以為我成為親王之後就可以為所為了,至少我的父親就可以很好管教我,都林發生的這些事情不是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嗎?那麼告訴我接下來他想要我做些什麼吧。”

    “回家!在你沒有闖出像小時侯那樣的之前趕快回家。”

    奧斯卡並不覺得回家這個提議有多突然,事實上他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目前的都林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東西,就連那位對他頗有情誼的公主殿下也包括在內。

    少年親王對于首都目前的情況還是很清楚的,國務大臣的被捕無疑于一場政治地震,只不過地震的級數被自己的冊封典禮降低了好幾級,但是這並不表示它不會出現災難後果。

    親王相信只要一旦司法部向陛下和貴族元老院提交了對國務大臣的審查結果,那麼隨之而來的制裁與大規模的清憲快便會降臨到首都貴族的頭上。

    這是為什麼奧斯卡能夠如此輕松的原因,大家別忘了,那些要求與親王殿下決斗的書信大多都沒了下文,那並不是首都的青年子弟忘記了仇恨,那只不多是所有的家族都不希望在這個極為敏感的時刻為自己惹來滅門的借口。

    奧斯卡並不知道皇帝到底會怎樣處理國務大臣的叛國事件,但是他相信那位老卡契夫肯定知道答案,而且這個老家伙一旦正式狡國務院之後,他一定會成為大清洗的主力軍,畢竟,只有將布克西德家族的勢力連根拔起,他才有機會真正掌握被布克西德家族經營了十幾年的國務院。

    少年坐在馬車里無所事事,他剛剛從西貝格堡回來,與皇室成員打交道真的是沒有任何樂趣可言,他們似乎是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無論是說話還是辦事,就連舉手投足都似乎有著統一的舉止。

    想到這里奧斯卡不感到心灰意懶,回家似乎是目前最好的決定,也許只有夢中的水仙才能喚回他的。都林這個充滿虛情假意的地方是並不適合熱血少年居住的。

    奧斯卡將頭伸出車窗,他看到遠遠跟在自己後面的那輛馬車,那似乎是特勤處的密探,在那次跳蚤市場事件後,他在外出時便經常能夠看到這些慣于藏頭露尾的家伙。

    “渥薩卡,回家,你可能已經忘記草原和沙漠的味道了?咱們應該回去了。”少年向他的車夫吩咐到。

    “那好像是奧斯涅親王殿下的馬車?”一位麗的貴夫人放下了車窗上的薄紗。

    “是嗎?他應該剛剛訪問過西貝格堡,說說!你對那個小家伙怎麼看?”男子放開了攬著這位夫人的手臂。

    “呵呵,那是個有趣的小家伙,我聽說他能搞到一些希奇古怪的東西,有好幾位夫人甚至已經有心思到司法部去控告他了。”

    “哦?是嗎?為什麼?跟那些希奇古怪的東西有關?”

    這位夫人假裝不可思議的望著身邊的男子,“都林城發生的一切事情不都在您的掌握之中嗎?難道您沒聽說過小親王的那些聚會,據說一些喜歡享樂的公子和都墮落了,那些希奇古怪的東西您不是同樣極為熱衷嗎?就是那些您喲折磨我的東西,我的陛下。”

    看著麗的野麗朵蘭那雙能夠令人失魂的雙眼,阿爾法三世的熱情又被勾引起來了,但是這位夫人並不打算配合皇帝的心思,她拍掉了那雙正伸進她長裙中的手。

    “陛下,您如果打算衣衫不整的見到我的父親那就來吧。”野麗朵蘭輕松的靠在了座位上,她的姿態是那樣的人。

    “怎麼了?”暴雪感到自己的小朋友有些坐立不安。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剛剛出現在岔路口的那輛馬車有些奇怪罷了。”奧斯卡淡淡的說。

    “哦?我沒有感到任何不正常。”暴雪向車窗外望了望。

    “我相信如果有人要謀殺我,你肯定是第一個發現狀況的,但是我說的是另外一種情況,那輛馬車,無論是它的裝飾還是它的駕者都非常不對勁兒。”

    “呵呵,你的神經太敏感了,以你目前的地位,我相信不會有人跟你過不去。”

    “不,保爾,在都林,你根本就不會知道那個跟你過不去的人是誰,在這里如果沒有自己的勢力和班底,那麼你跟聾子和瞎子是沒有任何區別的。就像現在的我,除了一個親王頭餃,我還擁有什麼?”

    “你似乎有些妄自菲薄。”

    “不,我這是有自知之明。不然你認為我有事沒事的跑回家去干嗎?”奧斯卡笑著說,“妄自菲薄”?現在的自己還根本不夠資格。無論是皇帝陛下,還是老卡契夫,還是“銀狐”阿蘭,恐怕連海怪哥斯拉也要算在內,這些家伙都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抗衡的。

    “哦?恕我冒昧,你的意思是你回家是為了躲避災,你沒有惹麻煩啊?”暴雪不懂政治,所以他問的問題近于天真。

    “是啊,我沒有惹麻煩,但是我身在都林就是最大的一個麻煩。”此時的奧斯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楚自己的處境,首都貴族圈從來都不歡迎安魯這樣的封疆大吏,他們認為這些軍閥是一切以及災的根源。

    其實小親王的這種看法是極為片面的,安魯家族作為帝國的支柱力量早就深入人心,但是同樣,對安魯家族的排斥也由莫瑞塞特皇家宣揚了幾個世紀,生活在中央集權制度最高層的首都貴族沒有任何親近安魯的理由,多年的習慣讓他們即承認了安魯家族的地位,又在心理上對這個中央集權之外的一大軍事力量保持著深刻的警惕。

    他們為什麼要警惕安魯呢?事實在那明擺著,能跟波西斯人打成平手的安魯不是他們能夠抵擋的。所以,這些過慣了和平日子的人們對安魯這種控制之外的力量本能的畏懼;所以,一個安魯家族的直系成員是很難在首都的權利中樞站穩腳跟的。

    “但……您不是皇室成員嗎?我不知道還有什麼麻煩能夠為難住一位皇室成員。”暴雪仍然不理解。

    “是啊,我是皇室成員,但恐怕只有皇帝陛下是這麼認為的,你知道嗎?除了阿爾法三世陛下和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其余的那些皇室成員對我的態度就算愉淡來形容都有些不足。”

    “哦,那我們確實應該出去走走了,你知道嗎?咱們好像都不是那種能夠生活在大都市中的人。”

    “是的,妙的旅行就要開始了。你會喜歡我的故鄉的,我敢保證。”奧斯卡的心情又好了起來,確實,提到“回故鄉”,人們所能聯想到的通常都是些妙的事物。

    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的莊園還是那副不死不活的老樣子,這句話似乎喲形容老公爵也是比較貼切的,但是阿爾法三世絕對不敢因此而看輕這位老公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老家伙做出的那些事情是多麼的驚天動地,同樣他也比任何人都懼怕這位老先生,如果不是手中實在沒有可靠的人選,恐怕這位陛下到死也不會考慮重新起酉卡契夫。

    老卡契夫患有嚴重的風濕和腰椎神經痛,那種能夠讓人歇斯底里的疼痛完全是考驗一個人意志力的絕妙方法,至少每天都會經受一次這種考驗的老人是這樣認為的。

    老人為陛下的到來做了充分的準備,一壺東方原產的好茶,一副棋盤,這些便足夠了。

    阿爾法三世見到老人的時候還是有些激動,盡管這個老人充滿了危險,但是他確實為今日強大的泰坦做出了無數難以磨滅的貢獻。

    擁抱、親吻,阿爾法三世對待這位老先生時用的是對待一國國王的禮節。

    “老師,能見到您真是太好了。”

    “陛下,看到您這樣健康和開朗我也感到非常欣慰,我完成了老陛下對我的囑托,您已經是一位偉大的君主了!”

    盡管阿爾法三世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但是他的內心卻充滿矛盾,在剛剛那一刻,他又開始懷疑了,國務大臣的倒台和這個老家伙的出現難道真的是一次巧合?當然,最好不要與這個精明的老家伙談這種殺風景的事。那麼想想其他的吧!身為自己的野麗朵蘭起到的作用是不是相當于一塊問路石呢?

    皇帝不打算在深入探討下去,他對這個老公爵的戒心已形成了不是一天兩天,他相信首都貴族圈仍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軍隊以及帝國的司法系統、特工系統都不脫離他的控制,那麼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泰坦的帝位。

    兩個人坐了下來,野麗朵蘭為父親和情夫準備了茶水,然後她便退出了客廳。阿爾法三世不動聲的目送著這位與自己數度消魂的夫人走了出去,當客廳的門關閉時,泰坦皇帝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終于決定靜下心來,這麼多年沒見,今時今日的自己並不見得就不是老卡契夫的對手。

    親王殿下的馬車駛進了佩內洛普大道31號的大門,門口侍立的家族騎士向他恭敬的行禮。門房中走出三個僕人,他們把親王坐駕的車廂卸了下來,在渥薩卡把幾匹雷述爾趕進馬棚的時候,他們要將這輛價值連城的車廂拖進車庫。

    奧斯卡下車之後就見到了埃勃男爵,這個大騙子滿面風,親王殿下對這種笑容領教了許多次了,這樣的情況通常發生在騙子又得到了某位夫人或是的信任。

    “殿下,出門還順利嗎?”

    “是的,埃勃,順利極了,家里怎麼樣?”

    “哈哈,雖然你只出去一個下午,但是家里發生了一些小變化,您知道,我們又要開始旅行了,所以西利亞夫人和安東妮夫人已經開始組織僕人們收拾行李了。”

    奧斯卡做了一個不撫維的表情,收拾東西!少年對安妮在多摩爾加的表現仍然記憶猶新。

    “還有殿下,休依特家的那位小將軍又來了。夫人和小正在客廳陪他聊天,我在外面聽了一陣,說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恐怕他們都在等待您的參與。”

    奧斯卡猶豫了一下,休依特家族是不能輕慢的,盡管上午的事情是個例外,但是人家既然一天之內兩次登門,那麼自己就必須按禮節進行接待。

    “跟他們通報一下,就說我不可能很快就過去,你知道,偉克那家伙還在病上,對于真正的朋友我有必要付出更多的關心。”

    埃勃男爵向小親王恭身一禮,“當然,您從來沒有辜負過朋友。”

    偉克上尉出獄了,他被安置在安魯公爵邸後園的那座小別墅里,他的臥室就在親王殿下起居室的旁邊。

    奧斯卡唯一的一次判斷失誤就發生在這位上尉的身上,不過歸根結底是那位司法大臣的不是。

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在與親王的合作中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作為對待盟友誠意的象征,他在巢穴行動的第二天就釋放了這位事關多摩爾加內幕的主要嫌疑人,而且司法大臣還慷慨的銷毀了所有關于這位上尉的調查記錄。當偉克被抬出司法部的大牢時,他仍是那個清白、謹慎、並且前途一片光明的近衛軍上尉,除去那一身傷病,他在這次事件中沒有任何損失。

    “偉克!呵呵,感覺好些了嗎?”奧斯卡在進屋之後就徑直坐在了上尉的邊,他親切的問候著像只瘟雞一樣的朋友。

    “謝謝您,哦對了,我現在要稱呼您尊敬的殿下,前陣子我遭遇了司,您知道,我還沒來得及恭喜您呢!”

    不知道為什麼,奧斯卡看到這個近衛軍上尉時就感到無比舒暢。“偉克,我自認發現了你的所有優點,但是沒想到你的幽默也這麼高明。”

    偉克揚起了自己纏滿繃帶的手臂,這位孤膽英雄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他的幽默並不能讓自己感覺好些,現在他的家人一定為他擔心死了。

    奧斯卡十分善解人意,盡管他沒有家室,但他仍然了解偉克的憂慮。

    “嘿!我說前機要秘書,你應該快點好起來,我這里正需要用人呢!”

    “哦?我到是沒問題,而且那位帕爾斯先生也說我的傷已經不礙事了,可是我的家人都在多摩爾加城,我不知道我的夫人會不會同意我在首都找差事。”

    “天啊!難道你還想回到多摩爾加那個鬼地方嗎?難道你想一輩子都呆在那個為光明神所詛咒的地方嗎?”

    “當然不是,但是您知道,這里是首都,而且我……”

    “沒有什麼但是,你的家人……哦,恕我唐突,我已經以你的名義將你的夫人和兩個孩子請到都林來了,當然,他們此時應該還在路上,我相信你的夫人在看到你的那棟新公寓時一定會堅定的慫恿你在都林謀份差使的。”

    “哦……那麼,那麼還要我再說什麼呢?您請吩咐吧!”偉克終于露出了燦爛的笑臉,他知道自己的作為已獲得了回報,就像他了解的那樣,這位少年的確公平,自己根本就不用道謝,因為這一切都是自己應得的。

    “翰我的朋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養好身體,不然一只病貓是無法擔當我的機要秘書這一職位的。”

    偉克聽到少年的話後又興奮了起來,他清楚的知道一位親王的機要秘書究竟意味著什麼。“哦,是的,可是……也許……”

    “你是在擔心自己的級別太低是嗎?說真的,大可不必,你知道我即將要去會見的那位客人嗎?呵呵,他是軍部首腦阿蘭元帥的小孫子,說吧!少校還是中校?上校軍餃雖然有些困難,但也不是不可能的。”奧斯卡此時就像一個正向孩子兜售零食的商人,他拼命的向偉克展示著各種各樣的糖果。

    偉克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大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

    奧斯卡等了一會兒,這個少年以為偉克不好意思再向他提要求呢!“算啦!我替你做決定了,就上校翰!我是泰坦的親王,至少需要一個高級軍來充任我的機要秘書!”

    目送少年親王出門,偉克終于合上了自己一直大張著的嘴巴,他懷疑這一切是否都是真的,好像出獄仍是幾天前的事情。偉克看著精致的晚餐被麗的侍擺在了自己的前,他開始祈禱,今天光明神賜予他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光明神的恩賜其實是很公平的。”阿爾法三世突然對卡契夫這樣說。

    老卡契夫微微仰起身,他知道,這位陛下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成日忙于追逐時尚耗皇帝了。

    “是的陛下,這個世界上只有光明神才能做到這一點,公平,是只有神才擁有的德。”老人說完之後便推倒了桌上的那盤殘棋。

    “也許我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皇帝疑惑的看著老公爵。

    “呵呵,陛下,我記得我剛才做的是您年輕時經常做的事。”老公爵戲謔的望著皇帝。

    “呵!是啊!從前我如果遇到剛才那樣的局面,通常會把棋盤撇到一邊,然後一走了之。”

    “是的,那個時候跟您下棋簡直是自找苦常”

    “我的老師,您在挖苦我嗎?”阿爾法三世笑了,他與這位老人之間仍然有很多愉快的記憶。

    “不,陛下,難道您沒有發現下棋的樂趣在于哪嗎?”

    阿爾法三世想了想,“如果是棋本身,我覺得是那種攻守之間的智力角逐。您說呢?”

    “不,我下了半輩子的棋,角逐?您覺得一個老人會對角逐勝負有興趣嗎?”

    “那是什麼呢?”

    “是這種游戲可以永遠的進行下去,而您永遠都不會知道下一局棋會是怎樣的走勢。”

    “勝負不重要?”阿爾法三世盯著老卡契夫的眼楮緩緩的問到。

    “游戲的玩法只有一個,而您是泰坦的皇帝,您覺得怎樣玩好呢?就像您過去把棋盤搗毀這種做法,您如果說這是游戲的一種,那麼有人會反對嗎?”

    阿爾法三世徹底的迷惑了,“您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您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進行游戲,一種更有利于您的勝利的方式。”

    窗外突然跑過去一只肥重的老貓,皇帝和這只無法無天的動物相互瞪視了一眼。老貓跳下窗台跑遠了,皇帝轉而繼續關注著桌面上面目全非的那盤棋。

    “勝利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但是我並不希望這種勝利是通過破壞而蕩的,您應該知道,帝國需要的不是侵略擴張,也不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大清洗,我失去了我的國務大臣,盡管我不知道這是哪里出錯了,但是我覺得這已經足夠了。”

    老卡契夫面對著泰坦的主宰者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舉動對這位陛下來說是極為輕視的,但是他沒辦法不笑,皇帝的每一句說辭都跟他心中料想的一模一樣。

    “陛下,我得承認,您所說的並不是事實,帝國的財政稅收幾乎在一個世紀以來沒有任何變化,帝國的軍隊幾乎在我引退之後便再不曾有過大規模的演習,而帝國的僚機構,陛下,除了身陷牢獄的羅斯,您難道沒發現出現在您身邊的都是些老面孔嗎?”

    皇帝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他已經感到有些不對勁兒了,但是他並沒發覺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陛下,我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我來都林除了要看看醫生之外,最期待的就是與您的這次見面。我想告訴您,穩定確實是一個國家長治久安的基本,但是,這種穩定是您刻意忽視了本質所帶來的一種假象。”

    “就拿帝國的財政稅收來說,陛下,如果哥斯拉侯爵在這兒的話我相信他能給您一個很好的解釋,如果是我,我只能說目前的帝國離破產只有一步之遙,因為財富都集眾少數人而不是國家的手里,由于帝國商業活動的僵化,泰坦的貨幣已經大量的流失到國外了。你可以幻想一下,當法蘭、意利亞、西葡斯、荷茵蘭這幾個商業極為發達的國家意圖對晰發動一場經濟戰時會出現怎樣的情況呢?”

    泰坦的這位皇帝對于如何錢是極富想象力的,但是對于老卡契夫說的那些他顯然沒有多少概念,比方說“經濟戰”,這位陛下頭一次聽說。

    老卡契夫並沒有希望從皇帝那里得到任何回答,他緊接著就進入了下一個話題。

    “軍隊,陛下,我們的軍隊,看看您身邊的近衛軍護衛,我不懷疑他們各個都擁有聖騎士的身手,可是這麼多年來您見過他們施展過麼?請原諒,我的比喻涉及到您了,

但是您應明白,帝國的武裝力量與您身邊的那些護衛有著同樣的情況,和平的日子過久了,訓練可以逐日遞減,警惕可以日漸松弛,請原諒我再次將尊敬的陛下您引入我的比喻,如果您遇到了一次策劃已久的刺殺事件,您能相信您身邊那些穿著漂亮禮服,掛著沒開刃的騎士劍的護衛嗎?

同樣,帝國的安危也是如此,我對當年慕尼黑爾事件之後的那次五國聯軍仍然心有余悸,那麼現在,我們的帝隊能夠再次承擔當時的那種壓力嗎?”

    皇帝默然了,他知道,即使是現在,那五個國家對泰坦仍然極不友善。

    “陛下,我不是在危言聳聽,軍隊的情況阿蘭元帥比誰都清楚,您可以讓他如實向您稟明。最後,陛下,我希望您能將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公爵及其家族成員的非法收入事件進行深入徹底的調查,只要特勤處的魯道夫.霍斯伯爵再稍微加把勁兒,您就不難發現前國務大臣在掌管國務院的十幾年間到底都做了什事!相比于布克西德家族,陛下,首都貴族圈內甚至有些大家族已經掌管某個單位超過幾代了,您難道不認為他們有能力比可憐的羅斯做得更過分嗎?”

    阿爾法三世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在這個時候做些什麼呀!可是他知道,他在這個老人面前總是一事無成,當初就是因為這個自己才堅定的拋棄了他!可是現在,現在這種該死的無力崗闊別多年之後又出現了。

    泰坦的主宰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仿佛又回到了過去,他的國務大臣旁若無人的數落著他,此時皇帝突然想到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那個小家伙讓敵人吞下了自身的血肉,皇帝松開了自己那有些緊繃的領口。

    “那麼……那麼依您的看法,帝國……帝國應該……何去何從呢?”阿爾法三世極為艱難的吐出了這句話,他對老卡契夫的描述十分恐懼,但是作為泰坦的主宰,這句話他一定要說。但這並不是真正讓他難受的地方,這位皇帝無法接受的是,這句話一旦說出口,他將再也無法擺脫這個令他恨不得捅上幾刀的老家伙。

    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挺直了腰桿,對于他來說,真正的談話才剛剛開始,“陛下,您了解西方英格斯特王國的內閣制度嗎?”

    阿爾法三世的眼皮不自覺的跳了起來,原來這個老家伙是真的希望自己換一種游戲方式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6:38

第四集 第四章

    “謝謝您的晚餐親王殿下。”近衛軍少將勒雷爾.休依特.普雷斯頓覺得應該到了與主人家告別的時候了。

    “呵呵,您不必這麼客氣,而且我相信您會有一個愉快的旅程的。”奧斯卡將這位青年軍私了邸的大門口侍者為這位將軍牽來了他的馬匹。

    勒雷爾利落的跳上了馬背,盡管他的爺爺不止一次叮囑過他出門要乘家族的馬車但是他是位近衛軍將軍,騎馬無疑是更符合身份的選擇。

    “那麼我告辭了與旅行有關的一切事務您都可以通知我,我隨時聽候您的調遣。”勒雷爾最後向親王殿下行軍禮然後他便催動馬匹沿著路邊跑了出去。

    親王向漸行漸遠的將軍揮了揮手,少年有些感慨,同樣少年得志,但是這個叫勒雷爾的家伙似乎比自己多了許多東西。

    少年回到了客廳,僕人們已經為主子準備好了餐後的甜點和各種有助于消化的飲料。

    奧斯卡從中挑選了幾樣自己從未嘗試過的小東西。

    “嘿!母親,怎麼樣?”奧斯卡嘟囔著嘴,他不在乎邊吃邊聊是一種極不禮貌的行為。

    “什麼怎麼樣?”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靠在客廳中的一副躺椅上,她的裙角垂散在地,一雙麗的小腳寫意的交錯著。

    “我是說那個小伙子,如果我有一個兒,我會毫不猶豫的把她嫁給他。”

    公爵夫人沒好氣的瞪了小兒子一眼,“你得了吧,你應該仔細的考慮一下那位老元帥的要求,你不應該就那樣一口答應下來。畢竟水仙騎士團從來都沒有接受過軍部的領導,還不知道你的父親在聽說這件事後會作何反應呢!”

    奧斯卡在母親的身邊擠出了一點位置,“不要這樣嘛,親愛的母親,那個小家伙只不過想要到真正的戰場上去鍛煉一下,難道您認為泰坦其他地方能夠找到波西斯人嗎?”

    西利亞一口吞下了兒子遞到眼前的一顆草莓,“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休依特家的這個小寶貝在你父親的軍隊中發生危險那該怎麼辦?”

    奧斯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就只能算他倒霉,那是戰場,戰場上有榮譽,但更多的是傷亡。我相信阿蘭元帥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所以我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個小將軍如果沒有作好戰斗的準備,那麼即使發生悲劇也不關咱們什麼事情。”

    西利亞想了想,她覺得盡管兒子說的很有些道理,但是勒雷爾.休依特.普雷斯頓並不是那種希望到戰場上去建功立業的騎士,他出身于首都貴族中對具實力的軍系家庭,所以當這樣一個小家伙出現在水仙騎士團時,整件事就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了。

    但是西利亞知道,對于休依特家族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是根本就無法拒絕的,也許自己的丈夫會很好的處理這件事,但是這必須極為謹慎,就像小奧斯卡,如果說奧斯卡的身上擔負著安魯家族的未來,那麼這個年輕的少將無疑也是休依特家族今後的希望所在,所以正確的處理與這個青年將領的關系是極為必要的。

    安魯公爵夫人突然想到了小兒子剛剛說的那些話,自己若是真的有個兒,嫁給休依特家族的小公子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西利亞甩了甩頭,她覺得自己有些過于擔憂這件事了。

    “那麼就這樣吧,既然你已經答應了人家,那麼就帶著他回到咱們的領地再討論這件事吧。”

    奧斯卡開心的笑了,他試圖繼續對母親進行喂食,但是西利亞很明確的拒絕了他的好意。

    “天啊!小家伙,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在用食來惑一位立志瘦身的夫人,天啊!你這小搗蛋鬼,如果我今晚量體時發現自己哪怕重了一克,小家伙,你救著倒大霉吧!”

    盡管埃勃男爵的出現非常即時,但是安魯公爵夫人仍不打算放開那個小搗蛋鬼的耳朵,看看這個小家伙的菜譜,那對于一位士來說簡直是太可惡了。

    “夫人,您應該放開殿下了,皇帝陛下的機要秘書就在客廳外面,我覺得我們不應該讓他看見這一幕。”

    皇室圖書館,這棟古老的建築坐落在梅菲斯大道的盡頭,也就是王者之路的東口。人們習慣稱呼這座歷史悠久的宮殿建築為杜佛里斯宮。

    杜佛里斯宮雖然名義上是泰坦皇室的私產,但是它是莫瑞塞特皇家唯一對外開放的宮殿,只要你擁有貴族頭餃,你隨時都可以進入這棟建築去翻閱自己感興趣的資料。

    既然它的門牌上清楚的寫著“皇室圖書館”,那麼顯然它的用途是陳列各種典籍以及文獻。與西大陸其他有名的圖書館相比,杜佛里斯宮無疑以它悠久的歷史和藏書的數量佔據第一。

    漸濃,皇室圖書館早已過了關門的時間,但是此刻的它仍然燈火通明。宮殿門口的崗哨已換成了清一的近衛騎兵,門前與大道連接處的豁口停放著好幾輛馬車,從道邊巡邏的司法部巡警,在到街上不時的走來走去的行人,我們可以肯定,密探們正在試圖保證沒有可疑的人物接近這座開放的宮殿。

    圖書館三層的貴賓室是不經常打開的,這些裝飾新穎、設備齊全的小房間通常用于接待都林城那些顯赫的大人物。

    作為泰坦的皇帝,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就盤踞了杜佛里斯宮最大也是最豪華的一個房間,此時這位陛下正對著一書桌的資料發呆,那些資料全都是關于英格斯特王國內閣制的書面記載。

    整個宮殿並沒有因為皇帝的到來而有所改變,雖然這里隨著皇帝進駐了無數的衛兵,但是這些平常大手大腳的皇家騎士然敢在這個時候發出任何聲音。就在剛剛,平常笑容可掬的阿爾法三世陛下竟發出了類似野獸一般的咆哮聲,這些衛兵都用眼神做著交流,他們著實為幾位陪伴君主的大人擔心。

    皇帝站了起來,他伸了伸手腳,接著他轉過身,幾位大臣馬上便將妙的笑容展現出來。

    阿爾法三世厭惡的轉過頭去。

    “哥斯拉。”

    財政大臣頗為費力的將自己移動到皇帝的面前,“陛下,您請吩咐。”

    皇帝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胖得有些離譜的家伙,“算了,你還是坐著說吧。”

    財政大臣在謝過皇帝的恩典之後又費力的移到了沙發里。

    “哥斯拉,要是法蘭聯合意利亞、荷茵蘭以及西葡斯對泰坦發動一場經濟戰……”

    “陛下,您說的是真實的嗎?我是說您是不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泰坦帝國的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在皇帝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跳了起來,他僅用兩步就竄到皇帝的面前。

    “陛下,您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阿爾莫多瓦的臉膛已經變成了豬肝。

    阿爾法三世被自己的財政大臣嚇了一跳,但是他覺得自己已經得到答案了。

    果然,皇帝那種不置可否的表情嚇壞了哥斯拉,財政大臣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天啊!天啊!那麼就是說這一切都是真的,天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偉大的光明神啊!您相信嗎?我竟然會破產?天啊!”

    “衛兵!”

    “陛下。”

    皇帝指著已經癱軟在地上的財政大臣說,“將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搬到外面一個風涼的地方去。”

    皇帝的侍衛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灘肉泥,他小聲對身邊的一個衛士說,“嘿,你去再多叫幾個人來。”

    軍靴敲打地板並不是的伴有財政大臣胡亂的呻吟。阿爾法三世把自己的領口松開了,今天他已經重復了兩次這種極為不雅的舉動。

    “那麼阿蘭元帥,如果德意斯人再次會同法蘭、意利亞、以及俄列聯合王國、瑞爾組成聯軍,分別從西、西北和西南三個方向對泰坦發動進攻,那麼……”

    “陛下。”滿頭銀發的老元帥出列了,他打斷皇帝的話是因為他已經知道這僅僅是一個比喻,他只要說出讓皇帝滿意的言辭就可以了,但是作為泰坦的軍部首腦,如果他說謊,那猛判國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陛下,如果我們遭遇了西方聯軍的打擊,那麼我可以在一個星期之內發布全國戰時動員令,並且在半個月內從東部六省集結超過三十萬人的預備役。”

    “沒了?”皇帝以為自己聽錯了。

    “再有就是重新啟動都林城防條例,我們可以憑借首都的堅固城牆與侵略者周旋半年。”

    “難道沒有任何決勝于國門之外的可能?”皇帝不甘的追問著。

    阿蘭元帥莫名其妙的看了皇帝一眼,“決勝于國門之外”?今天這位皇帝是不是吃錯藥了?“陛下,我不得不說,早在一個世紀以前,晰的軍隊就沒有這種能力了。現在我能做的只是不斷的鞏固邊境上的各處要塞。以及……”

    “夠了!滾出去!滾出我的視線!”皇帝雖然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他實在忍不住勃發的怒氣。

    阿蘭元帥恭敬的向泰坦的主宰行過軍禮之後便昂首走了出去,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老元帥自問對得起先祖,盡管他沒有為泰坦爭得一寸土地,但是環視泰坦的敵人也未能從他的手中佔到任何便宜。皇帝的擔憂雖然是一種極其危險的假設,但是如果真的遇到那樣的情況,這位老元帥覺得自己還是有能力應付的。

    面發白的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決定應該為自己做點什麼了。作為司法大臣,他幾乎可以猜到皇帝會假設出一些什麼樣的東西。

    “陛……陛……陛下!司法部門……”

    “閉嘴!”皇帝的哮聲在整個宮殿回蕩。

    “你難道沒有發覺我最不打算提及的就是你的司法部門嗎?”阿爾法三世現在急需發洩,而顫抖得像個小娘們一樣的羅門特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你的司法部門都可以去和犯罪份子做交易了?你當我對巢穴里的事情一無所知嗎?”皇帝說話時又瞪了密探頭子魯道夫.霍斯伯爵一眼。

    “你們兩個,一個不分是非,一個不辨真偽,還真是一對兒絕配!”

    羅門特和魯道夫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都替對方感到委屈。

    皇帝的怒火似乎很快就過去了,其實這位陛下也知道自己對幾位大臣是有些無理的,但是他還不能從老卡契夫為他設下的難題中解脫出來,盡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帝國的局勢,但當這種危險的局面明明白白的展示在他的面前,他仍然感到無法接受,畢竟,從前的泰坦是光明神的寵兒,是西大陸唯一一個以神聖為名的聖地。

    “你們坐下。”

    司法大臣和特勤處的長長出了口氣,看情況皇帝的怒火已經消退了。

    “知道我為什麼要把那兩位大人趕走嗎?”皇帝自己整理著散落在桌面上的各種資料。

    司法大臣清了清嗓子,他不是白癡,他知道皇帝已經下定決心要開始整頓貴族階級的秩序了。

    “相信你們已經從剛才那兩位大臣的言談中得到了很不好的訊息,是的,我的帝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虛弱過,都林的繁華已經讓你們中的大部分人失去了對敵人的警惕,就像羅布斯蒂爾,前國務大臣的背叛絕對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我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整理出一個頭緒,比方說還有哪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也犯了那種錯誤,還有哪些家伙用政府的資金為自己牟利,還有哪些家伙做著違背泰坦法典的骯髒生意,這一切,我都希望你們能夠進行徹底的調查,不要懷疑我的決心,無論涉案的那個人是誰,無論他是誰的親戚,無論他擔當什麼職位,只要他犯了法,你們就要給我一查到底!”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隨著皇帝的機要秘書來到了杜佛里斯宮,少年本來打算在等待覲見皇帝的時間里好好的參觀一下這家享譽整個西方世界的皇家圖書館,但是先後出現的兩位大人卻將他的熱情完全降至冰點。

    “哦啦!沒人告訴我這里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少年向最近的一位侍衛問到。

    “親王殿下,陛下在發脾氣,阿蘭元帥和哥斯拉侯爵都是被陛下從樓上哄出來的。”

    奧斯卡將一枚金幣不著痕跡的塞進了這名軍的手里。

    少年迎向了一臉垂頭喪氣的海怪。

    “老朋友,你的氣不錯啊?”少年沒大沒小的勾住了阿爾莫多瓦水桶一般粗細的脖子。

    “我的氣不錯?我還以為我要見鬼了呢?你來這里做什麼?”財政大臣顯然也恢復了神志,他為自己剛剛在陛下面前的表現感到極為羞愧,但是沒辦法,他的投資基本上都集眾西方那幾個國家,如果經濟戰真的爆發,也許他連昏倒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陛下傳喚我來的,你們遭遇到什麼?”

    阿蘭元帥友善的向少年一笑,他頗有深意的看著與財政大臣狀似親密的少年。

    “也沒什麼,陛下不過是假設了幾種情況,然後讓我們回答,結果您已經看到了,陛下非常不滿意。”

    奧斯卡在老元帥的對面坐了下來,這三位大人就在走廊轉角的休息區聊了起來。

    不一會兒,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和魯道夫.霍斯伯爵也出來了,這兩位大人也加入了坐席,但是奧斯卡明顯感到氣氛的僵硬,也許這些家伙都不願意在自己的面前說起什麼,又或者,這些泰坦真正的當權者並未把自己看作是他們中的一員。

    尷尬的局面很快就結束了,皇帝的秘書通知親王殿下可以覲見了。奧斯卡站起身,他並不打算跟幾位大人道別。

    “我說小朋友,小心些!”

    奧斯卡有些詫異,他沒想到最終給予他忠告的是司法大臣。奧斯卡對這位大臣笑了笑,盡管司法大臣是善意的,但少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身上甚至連任何公職都沒有,皇帝發再大的火又關自己什麼事!

    穿過排滿書架的走廊,再經過擺有各種雕塑珍品的大廳,奧斯卡在一扇高大的杉木門前停了下來。

    “哦啦!我還不知道閣下的名字呢?”奧斯卡向皇帝的機要秘書問到。

    “哦,是的,親王殿下,這是我的疏忽,我是菲力普.古里安,我擁有伯爵餃,我來自維耶羅那的格羅.古里安家族。”

    “格羅.古里安家族?”少年突然對這位皇帝的秘書來了興趣,“音樂之都的教父是您什麼人?”

    “呵呵,那是家父。”機要秘書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確實,格羅.古里安家族是著名的音樂世家,誰也不會想到有這樣一位古里安家族子弟會擔任皇帝的秘書。

    “哦天啊!你在開玩笑!”奧斯卡還想在說些什麼,可是那扇沉重的木門突然開啟了。

    “陛下!”菲力普馬上換上了一副一絲不苟的表情。

    “菲力普,我的茶都冷了!你想讓我等多久?”阿爾法三世的語氣並不友善。

    “請原諒陛下,我這就為您重新更換。”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向皇帝和親王恭身一禮,然後飛一般的脫離了他們的視線。

    “進來,小家伙。”皇帝沖著身後的貴賓室扭了扭脖子。

    奧斯卡走了進去,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次皇帝召見他並不是為了找麻煩。

    阿爾法三世示意護衛關上了房門,現在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小親王兩個人。

    “坐吧,不要拘束,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沒打算難為你。”皇帝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那具沙發。

    奧斯卡並沒客氣,他對這位陛下的脾氣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顯然皇帝並不喜歡那些虛偽又沒有任何矜持的人。

    “陛下,恕我冒昧,您一直都是這樣直白的嗎?”

    “不,但對你這個喜歡惹麻煩的家伙我還是直白些好。看看這個。”皇帝將一個牛皮紙袋丟在了奧斯卡的面前。

    奧斯卡拆開看了看,盡管少年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並不光彩,但他仍然不希望有人如此清晰明了的掌握他的一切。

    紙袋里裝的是一些貴族控告他的文書以及特勤處初步的偵察結果。

    少年親王感到有些汗顏了,畢竟,在首都聚眾吸毒、賭博、樂,相信這些東西真的要拿到貴族元老院上去的話,自己的政治生涯在沒開始時就可以結束了。

    “陛下,怎麼說呢!您的密探甚至把我用的是何種大麻都搞得一清二楚,我……我無話可說。”奧斯卡確實無話可說,而且他認為皇帝向他展示這些東西並不是為了定他的罪。

    “小家伙,我只是想問問你,你到底要干什麼?雖然我知道首都貴族圈里頭比你的俱樂部更荒誕的沙龍比比皆是,但是你去打聽一下,有人跑到我這來投訴過嗎?”

    奧斯卡揉了揉鼻子,“我是外省人啊,而且陛下您不是也說過,這里的人並不歡迎我。”

    “那麼你覺得要是阿萊尼斯看到這些東西會有什麼感想?”

    少年親王這次無法回答了,他曾經聽公主不止一次的談起過,對泰坦威脅最大的不是那些國外的敵人,而是正在侵蝕泰坦人的毒品。奧斯卡相信,如果公主知道了這些事情,那麼他和公主的曖昧關系也就可以壽終正寢了。

    “這不是一個有著遠大前途的有為青年應該做的事,我還聽說你似乎和所謂黑暗世界有著很深的瓜葛,雖然這些我都可以不去理會,但是孩子,如果我的兒因你而受到了傷害,咱們先把丑話說在前頭,我翻起臉來可是很可怕的哦!”

    “陛下您盡管放心,我不會再去沾惹那些東西了,而謙主那方面,您應該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做出有損家族榮譽以及親王身份的事情。”

    阿爾法三世盯著小親王看了半天,他沒搞明白奧斯卡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對與公主之間的那種關系,少年所持的似乎是一種不確定的態度。但是這位皇帝轉而一想卻也覺得這是合乎情理的,畢竟兩個孩子都太年輕了,而且小親王在情感方面比他的兒要理智得多。

    “那麼你要回故鄉了是嗎?”皇帝轉移了話題。

    “是的,本來我和母親打算過兩天再向您說明的。”

    “不,阿萊尼斯都告訴我了,十年了吧?”皇帝有些感嘆,造成這一切的都是自己,而自己現在居然會和這個孩子坐在一塊聊天。

    “是的,陛下,時間久得已經讓我忘記故鄉的樣子了。”

    “啊……那吧!”皇帝打算盡快結束這個有些沉重的話題。“帶上這封信,將它親手交給你的父親,並且囑咐你的父親在看過之後就把它毀掉。”

    奧斯卡嚴肅了起來,他相信這封信是極具分量的。當少年要接過信時,皇帝突然把手又收了回去。

    “小家伙,知道我為什麼把這封信交給你而不是公爵夫人嗎?”

    奧斯卡誠實的搖了搖頭。

    “你是泰坦親王,這是國家也就是泰坦皇帝委托給你擔負的第一個任務。”皇帝將信遞了過去,奧斯卡鄭重的將它收到懷中。

    親王從杜佛里斯宮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整座宮殿似乎只有皇帝的那間貴賓室仍亮著燈。少年拒絕了財政大臣要求與他同車的建議,他希望自己能夠靜一靜,他就要離開都林,是時候仔細的計算一下出獄以來一切的得失了。

    作為神歷四世紀末期著名的宮殿建築,杜佛里斯宮有著高聳的尖塔和圓圓的拱頂。在尖塔的陽台上可以鳥瞰半個都林。

    都林是麗的,炙熱的空氣將霧一點一滴的全部蒸發,樓宇間的點點燈火映襯著接天之處的冉冉繁星。夏的蟲鳴和鶯的歌唱交織成嚶的一片,空曠的街道時而傳來漸行漸遠的馬蹄聲。司法部巡警的警哨尖利而又刺耳,這種單調的急促聲響為靜謐的空平填了幾分神秘與。

    阿爾法三世很淨有來過這里了,其實他並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來過。這座尖塔和高聳入雲還有些距離,但恰恰能夠讓這位皇帝看清他的帝國和他的首都。

    “父皇。”

    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倏的回轉身,他感到了驚喜,出現在他身後的是他所有的驕傲,他那麗多智的小公主。

    “阿萊尼斯!天啊!是誰在管理我的宮廷,這麼晚了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父皇,您應該感到榮幸,都林城里想要陪我看景的男子沒有一千也有一萬,而您竟然在乎那樣的事情。”

    這位皇帝有些受寵若驚,他難得見到小兒對他開玩笑,平常這個小家伙除了白眼之外就沒有其他能夠稱之為生動的表情。

    “怎麼了?我的小公主!你似乎發現了一個寶藏,不然你的心情怎麼會這樣好?”

    本來這位陛下是打算問他的小兒是不是打算求他什麼事情,不然以這位公主的格是不會費時間來陪伴他的。當然,皇帝不敢這麼說,如果泰坦的主宰仍有懼怕的人,那麼這個人就是他的小兒,這位皇帝面對小公主時總有一種自慚形愧的感覺。

    “說說啊!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你知道嗎?剛才看到你的時候,父皇感動得都想哭。”

    阿萊尼斯沖到了陽台的邊緣,她對著空大聲喊叫了起來。“啊……!”

    “喂喂喂!小家伙!你可得小心點!”被嚇了一大跳的皇帝趕緊從後面扶住了小兒。

    “呵呵呵!父親,我高興死了!我終于可以進行一次旅行了!天啊!您看出來了是嗎?我的確興奮得要死!”

    “旅行?”阿爾法三世皺起了眉頭,他不記得皇室書記處有安排這樣的活動。

    “安魯!父親!東方的水仙郡!安魯家族!哈哈哈!”

    皇帝猛然想了起來,“不行!我絕對不允許!”

    “呵呵!父親,我可不是在征詢您的意見。”

    阿爾法三世板起了臉,“叫我父皇,阿萊尼斯,你有些忘形了,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跟隨那個危險的小子進行那所謂的旅行。”

    “好吧!父皇!”阿萊尼斯仍未停止大笑,她相信自己一定會說服這位陛下。

    “我已經長大了,您知道嗎?我剛剛度過十八歲的生日,我將這次旅行視作真正的成人禮。父皇,您再仔細想想,您剛剛修訂了對待安魯家族的策略,也就是說一切都要重頭再來,而莫瑞塞特皇極主對安魯的訪問無疑將會是一個非常好開端。我和那封信比起來,哪個起到的作用更大您不會不清楚吧?”

    “該死的!你這個小家伙!那封信是絕密!”

    “啊!對不起父皇,我無意眾您的書房見到的!”阿萊尼斯雙手扶胸,盡管她的樣子似乎是在祈求皇帝的原諒,可是她那雙湖水一般湛藍的眼楮里閃爍的無一不是調皮的因子。

    “啊……算了!”皇帝決定投降,他在和這個兒進行較量時從來都是處于絕對的下風。

    “嘿嘿嘿嘿!”阿萊尼斯得勝了,盡管她根本就不屑于這種戰斗,但是她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她抬起了皇帝一邊的胳膊,把自己置于父親的懷抱之中。

    “總之……總之你就是不能去旅行,去到東方千里迢迢,有些地段也不是很太平,你要是有個什麼閃失那該怎麼辦?”阿爾法三世仍然固執的堅持自己的觀點,他此時已完全拋開了皇帝的身份,對于小兒,這位父親萬般不願她經受任何風險。

    “父親!”

    “叫我父皇!這已經是皇命了,沒有任何余地。”

    “您真是的!”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生氣了,她甩開了父親的手臂。“我希望您再仔細的考慮一下此中的得失,我們可以先從都林說起,目前的情況您比我了解得多,帝國的內憂外患似乎一下子都被擺到台面上來了,而那位國務大臣的倒台,父親,我不知道該怎樣評價這件事,但是我認為這絕對是嬰謀的,不然以羅布斯卡特的作風,就算他真的叛國他也不會留下那麼多的證據。”

    “還有那位曾經被您罷黜的老公爵,我老是覺得他和您那位知己……父親!”阿萊尼斯霸道的將皇帝的面孔扳向了自己。“聽我說!那位老公爵與他的兒先後接近您的目的絕對不單純。”

    “是的,這些我都了解,那麼這和你去旅行有什麼關系,乖乖的呆在都林你就能夠知道事態會如何變化了。”皇帝的身份此時已蕩然無存,阿爾法三世有些沮喪,自己也是五十歲的人了,竟然被最小的兒搬弄得像個木偶一樣。

    “那位老公爵是您的老師,那麼您知道當年他擔任過多少人的老師嗎?您知道當年他擔任國務大臣的時候提拔了多少人嗎?您知道這些大人現在在您的宮廷中擔任什麼職嗎?你知道一旦事態的發展超出了您所能控制的範圍會發生怎樣的事情嗎?”

    “不會!不會的!”阿爾法三世被兒一連串的問號砸得有些暈。

    “我不知道您怎麼想,但是我對剛才您詢問哥斯拉侯爵和阿蘭元帥的問題有些自己的看法。”

    皇帝強打起精神,他今天受的刺激已經夠多了,“說說看。”

    “經濟戰可以令首都貴族半數以上的家族破產以至癱瘓,多國聯軍的軍事進攻可以令帝國的軍隊名存實亡,那麼您認為誰會收拾這個爛攤子呢?”

    阿爾法三世真的有些驚慌了,他一直認為這是種假設,而且似乎並沒有任何能夠顯示出這種可能。

    “這似乎不太可能,至少……至少我的大臣們還能有能力進行政策的調整。”

    “現在看來,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的上台似乎已成定局,就算您不同意,他一樣可以得到貴族元老院的受命。父親,別忘了慕尼黑爾事件,那位老人家曾經成功的將西方敵對勢力統一在一起,那麼難保他上台後的政策不會導致一次新的危機。”

    “可是,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呵呵,您難道忘記了?我們的先祖,我們莫瑞塞特家的那位開國皇帝,他就是在舊帝國處于內外交困的時候才獲得了統治地位。”

    “說回你的旅程吧,這似乎離題有些遠了。”阿爾法三世看著小兒的身影有些模糊,他承認,自己一直都低估了阿萊尼斯的智慧。

    “父親,我的旅行正是問題的關鍵,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安魯都是一支具有決定的力量。”

    風吹了起來,掛在公主身上的月光有些散亂。阿爾法三世將兒的發梢攢在手中輕輕的摩挲。

    “這個小家伙,要是個男孩那該多好!”

    皇帝在心中無聲的嘆息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7:06

第四集 第五章

    5月27號這天,奧斯涅親王殿下再一次光臨了肯辛特宮。我們知道,小親王第一次來到這里的記憶並不能用愉快來形容,所以,有鑒于上趟的經驗,隨親王入城的50名高階水仙騎士全員出動,他們在親王到來之前便在出入宮殿的各處要道設立了崗哨,在這些騎士的眼中,沒有任何事情比他們小少爺的安全更重要。

    過往的行人好奇的打量著這些突然“佔據”肯辛特宮的騎士,這些騎士的衣甲只能用破舊來形容,但是人們並沒有因此而輕視他們,水仙騎士的傳統在整個西大陸廣為流傳,人們都知道騎士們身上的古老鎧甲究竟意味著什麼。

    宮殿大門是一座大理石打造的圓拱形建築,為了顯示皇室的尊嚴,這座石門遍布浮雕和鏤空的雕塑。肯辛特宮的歷史並不悠久,所以這些雕塑無一不是極為時髦的樣式。

    人們在經過宮門前的街道時都會向站崗的水仙騎士脫帽致意,與對待司法部的巡兵和首都的那些近衛軍不同,水仙騎士無論在哪個方面都要比上述那兩種痞子一樣的家伙受尊敬得多。

    親王殿下是上午十點準時到達肯辛特宮的,對于懶惰的小奧斯卡,沒有什麼事情比按時起更令他難過。

    這次陪同親王殿下光臨宮殿的可不僅是那些騎士,從宮門廣場排列的馬車看,親王似乎邀請了十幾位客人。

    奧斯卡馬上就要動身回到遙遠的故鄉了,但是他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收拾出一個舒適安樂的小窩。肯辛特宮可不能用小來形容,但是親王願意這麼說的話我們也沒辦法。

    親王的客人並不是那些達貴人,這些人中甚至沒有貴族,但是他們無一不在各自的領域佔有領導地位,比方說裝飾大師尼瑪,天才園林家拜爾等等在建築藝術上頗具才華的人物。

    這些人受到親王的邀請來重新裝修這座宮殿,這對于一位建築師來說無疑是展示自身魅力的絕好機會,相比于紀念碑和教堂,皇屍殿的建設已是令他們能夠名留史冊的最佳途徑了。

    小奧斯卡領著這些建築大師逛遍了宮殿內外的每一個角落,少年經常會用一個突來的想像敲打一下建築師們脆弱的腦神經,比如說在門廊內瓖嵌一座能夠養魚的玻璃牆,又或者將一層殿頂那副約為200多平方米的壁畫換成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畫像。

    最後,建築師們幾乎是用生命要挾才打消了親王殿下把壁畫換成母親畫像的提議,但是對于其他的改動,親王顯然覺禱必要再商量。

    于是,集合了泰坦帝國最優秀的建築師的隊伍在一片愁雲慘淡中結束了這次訪問,他們看著自己用于記錄親王要求的本子直發呆,如果親王的各項提議均被實現,那麼肯辛特宮將會成為某個前衛藝術家或是科學怪人的居所。

    偉克上尉,哦對不起,對于偉克的最新任命已經由軍部正式下達了。偉克上校第一天走上工作崗位自然是比較緊張的,但是偉克上校對于一個秘書所應從事的工作無疑是了如指掌,所以上校的表現令親王殿下非常滿意,偉克沒有問一個“為什麼”,他只是忠實的將親王殿下那些秘密的要求傳達給了指定的建築師。其實親王的用意很明顯,每個大人物的居所都應有一些用途比較特殊的秘室。

    直到接近中午1點的時候親王殿下才依依不舍的與肯辛特宮告別,如果不是小胖子的胃已經告急,那麼這個小家伙恐怕仍要將自己那些古怪的創意繼續沒完沒了的說下去。

    直待坐上馬車,偉克上校才算松了口氣,但他馬上又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殿下,恕我冒昧,咱們這是要去哪?這顯然不是回邸的方向。”

    奧斯卡接過了同車的保爾遞過來的水袋,他的嗓子異常干燥,“啊……沒關系偉克,放松點。”

    小胖子的喉結不住的滾動,清涼的泉水令他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哦啦!偉克,第一天當差感覺怎麼樣?”

    偉克上校放下了手中的記事本,“說真的,有些混亂,當然,如果您將咱們的目的地告訴我的話我會感覺好些。”

    小胖子將水袋遞給了自己的這位秘書,他知道偉克也應該補充一些水分了。

    “呵呵,第一天而已,以後我的行程以及宮廷各個部門通報給我的事情便全由你來安排了,但是你知道,那至少是在我從家里回來以後。”

    偉克道謝之後也享用起甘甜的泉水,他此時對于大人物的奢侈多少有些感嘆,這些還透著寒氣的泉水是從都林北部的大山炙來的,要在炎熱的夏季保持泉水的涼爽以及清冽甜的味道都是極不容易的事情,不過這些事對于有錢有勢的大人物還是不難辦到。

    偉克放下了水袋,他繼續自己的問題。“殿下,咱們到底要去哪,是需要保密的地方嗎?”

    奧斯卡沖保爾作了一個受不了的表情,他友善的開導起自己的機要秘書,“偉克,放松點好嗎?作為一個秘書,你知道,你不能代替你的領導判斷一件事情的重要,但是對于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你也不需要投入過多的精力,就像現在,對于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馬上就要進行的旅行,剩下的那些我們都可以不必在意,所以,聽我的,放松些。”

    偉克上校了然的點了點頭,盡管如此,他並不贊同少年的觀點。“殿下,對于您來說確實是如此,但是我作為一個秘書,目前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們這是要去哪呢?”

    奧斯卡無力的靠在了坐墊上,“好吧偉克,你贏了,我們這是要去軍部。”

    泰坦帝部,作為一個負責指揮調度帝國所有軍事力量的重量級雅,它至少從外表上看還是充滿威勢的。這處雅佔去了半個榮耀大街,四米高的紅磚牆將整個軍部包圍了起來,除了大門口處層層布防的衛兵,人們只能看到巨大的屋檐和探出圍牆的橡樹。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來到都林已經一個多月了,但他是第一次來到這條大街,當他的馬車和50名全副武裝的水仙騎士出現在榮耀大街上時,整條街道的氣氛都變得異樣起來。

    奧斯卡正在車上向外張望,無疑,這條大街上的建築和各種部門都似乎與榮譽有關。軍人醫院、帝事歷史博物館、榮譽老兵俱樂部、聖騎士殿堂,親王皺著眉頭看著那些門牌,少年感到自己似乎正置身于一個以武力著稱的軍事國家,盡管奧斯卡感到有些諷刺,但是歷史上的泰坦確實一度以武力的強大而著稱于世。但現在不同了,連這個巨人身邊的某個小伙伴也敢向他挑起領土爭端。

    出入于榮耀大街上的人多少都與軍隊有關,當親王的隊伍出現時,人們都停下了腳步。對于泰坦唯一沒有失去榮耀的軍隊,每個人都抱以發自內心的尊敬,所以奧斯卡在這條榮耀大街上見到了奇怪的一幕。

    沒有歡呼,也沒有鮮,時間仿佛停止了,無數軍人矗立在路邊,他們像塑像一般行著軍禮,用堅定的表情目送著著水仙騎士。

    就在這時,一個場景深深的吸引了少年親王。那應該是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孩童,這個小家伙瘋一般的掙脫了母親的懷抱,他顫顫巍巍的立在馬路邊,向著過往的水仙騎士抬起了自己的小手。奧斯卡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親王整了整著裝,然後將五指並攏,抬起手臂,將手掌置于帽檐前端,向著小孩子回敬一個無可挑剔的軍禮!

    那個小孩子消失在馬車後,奧斯卡放下了手,他抬起頭向看得有些發傻的暴雪微微一笑,“很驚奇嗎?依我看來,這個腐朽的國家還有救!”

    軍部顯然得到了通知,“水仙騎士團來了!”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有作用,同樣身為軍人,首都保衛師的兵並不希望在同僚的面前失去身份。軍部門前的崗哨已換成清一的儀仗隊,首都衛戍司令法博亞.曼魯赫上將帶著自己手下的全部軍恭候在大門口。

    上將親自為親王殿下打開了車門,小胖子並沒有因車外的景象而感到局促,他與這位曼魯赫上將曾在前些日子的酒會上有過一面之緣,對于這位上將他並不了解,只是覺得這是一個標準的軍人,寡言,可行動異常準確迅速。

    “午間好,法博亞將軍。”

    將軍在親王站定之後便敬了一個完的軍禮,他可以憑借自己的資歷完全不當少年是一回事,可是少年的爵餃以及少年父親的威名都需要他在這個時候表現得像一個盡職的下屬。

    “午間好,奧斯涅親王殿下,歡迎您訪問帝部即首都衛戍區。”

    “是的,謝謝您親自迎接我,但您大可不必這樣。”

    “親王殿下,您這樣說就不對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呵呵,是的,再次感謝您,我與阿蘭元帥蛹,想必老人家等得有些著急了吧?”

    “元帥閣下正在等您共進午餐,您請隨我來。”

    “那吧。”

    奧斯卡在一眾軍的簇擁下進入了軍部,而與他同行的水仙騎士則被引向了另一個方向,估計也是用餐去了。

    一路上法博亞將軍為親王殿下引見了那些隨從軍,奧斯卡並沒在意,那些軍對他的興趣也不甚了了,總之,一路行來有些單調。

    直到首都衛戍司令開始為少年介紹起軍部的布置,少年才感到這一趟似乎不虛此行。

    作為泰坦最高軍事機構,無數次的戰爭奠定了軍部的地位和作用。位于榮耀大街的這處高牆大院,奧斯卡根本炕出它佔地幾何,但是軍部並不像其他雅那樣僅有一座孤零零的大廈,在大院里,密密麻麻的分布著無數座樓閣。

    這些樓宇清楚的向外人展示著它的歷史,那些痕跡班駁、古古的建築無疑都是泰坦軍隊內部最古老的部門,而那些樣式時髦、顏亮麗的新建築無疑駐扎的是那些隨著歷史發展及軍隊職能的細化而產生的新部門。

    奧斯卡開始有點喜歡這個地方了,寬闊的林蔭路在致密的樓宇間縱橫交錯,午間滾燙的陽光被樹影分散在無數個孔洞中。路面剛灑過水,清新的味道隨著熱氣一同蒸發,走在路邊甚至能夠感到水氣流動時產生的一絲涼爽的微風。

    親王不斷的遇到一些行匆匆的軍,這些軍人似乎都知道他的身份,當親王走近時,這些人會立在路邊恭敬的行禮,而沒有軍職的奧斯卡也不顏不慚的向他們回禮。這一切看在首都衛戍司令法博亞.曼魯赫上將的眼里不過是一些小孩子的舉動,但是親王殿下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歡那些嚴格自律的軍人。

    “殿下,到了,前面就是部長大人在軍部內的居所。”法博亞上將說話的時候指了指路口上的那座小別墅。

    一行人繼續前行,當一座可以用“袖珍”來形容的小木屋出現在奧斯卡的眼前時,銀狐阿蘭那有些單薄的話音也一同響了起來。

    “小奧斯卡!歡迎你光臨寒社。”

    奧斯卡親切的上前與老元帥擁抱,他甚至還親吻了這位元帥的兩頰。

    “謝謝您的邀請,事實上我正愁到哪去打發午餐呢!您知道嗎?我家里的人們已經不做我的那份了,不知道您這里有沒有適合我的菜譜?”

    “快進來吧,哦,對了,法博亞,一塊來嗎?”阿蘭元帥向衛戍司令問到。

    “不了,元帥閣下,我已經用過餐,而且一會兒我還要主持一個會議。”

    “那麼你快去吧,工作要緊。”阿蘭元帥揮了揮手。

    “是的,元帥閣下!親王殿下,我告辭了!”法博亞將軍向親王敬禮之後便轉身離去,留下仍有話要說的奧斯卡直發楞。

    少年有些好奇了,這位首都衛戍司令似乎並不樂意面對帝國的軍務大臣。因為按照常理,這位上將應向元帥敬禮之後再問候他,可是顯然上將忽略了這個步驟,他在向親王敬禮之後便轉身離開了,當奧斯卡看到老元帥那一臉莫名其妙的笑意時便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看法——軍隊內部也似乎存在著各種陰暗的關系。

    “怎麼樣?是不是讓你感到有些驚訝?”阿蘭元帥進屋之後便坐了下來,他沒有必要恭謹的對待這位少年人。

    奧斯卡打進來就在打量這座小別墅里的房間,他已經確定,這座小屋子恐怕是他見過最小的一棟別墅,當然這也許根本就不能稱作是別墅,因為這座雙層建築只有可憐的四個房間。

    “樓上是我的臥室,樓下是我的小書房,還有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老元帥說起自己的居所時竟有些自豪。

    “是的,這里簡樸得有些過分,我是說真的,您完全可以住在更加……恩……這里與我想像的差別太大了,我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奧斯卡說的完全是實話,他沒有必要恭維一位在軍界有著崇高聲譽的元帥。

    “呵呵,孩子,你就要回家了不是嗎?回去看看你的父親你就會發現,一個成功的軍隊統帥,他的日常生活往往是極為簡單的。”

    “是的,您說的有道理。”少年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就在老元帥的對面。

    銀狐阿蘭召來了自己的勤務,那是一位同樣上了年寄老軍人,奧斯卡留意到這位軍人與銀狐似乎極為相似,他們的動作和言語都是那樣的一絲不苟。

    老軍人將小屋中唯一那張桌子上的文件賀圖都收拾到了一張行軍上,奧斯卡知道那很有可能就是軍部部長平常休息的地方。

    午餐被擺了上來,盡管並不豐盛,但鮮蝦卻完全符合奧斯卡的胃口,他沒有向元帥謙讓便自己動起手來。

    “孩子,我喜歡你!”阿蘭元帥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勤務撤下了他的餐盤,這位老元帥用一種寵愛的眼光望著對面仍在與食物進行搏斗的少年人。

    “我知道!”奧斯卡一邊咀嚼一邊說。

    “哦?你怎麼知道?”

    奧斯卡放下了餐具,他終于變得一本正經起來。“就像那些高貴的夫人,如果她們在一個非常私人的場合單獨召見你的話,那麼就算光明神也要相信這位夫人是對你極有好感的。”

    老元帥翻了個白眼,盡管銀狐阿蘭極少對事情表露出情緒,但是他顯然對少年的說辭非常感冒。“小家伙!雖然你的比喻非常糟糕,但是我得承認,你猜對了一些。”

    “謝謝。”

    “昨天晚上,你知道陛下為什麼發了那麼大的脾氣嗎?”老元帥拿出了一盒雪茄,他極為自然的扔給了對面那個孩子一支。

    “不就是那幾個問題嗎?您認為那樣的事真的會發生?”奧斯卡接過雪茄,這個小家伙用桌上的蠟台熟練的點著了火。

    “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至少在我仍然處在這個位置的時候,皇帝陛下的那些假設絕對不會發生,但是我同樣可以向你保證,那些假設在你這一代一定會發生。”

    奧斯卡有些動容,他知道那種危機意味著一個國家的破滅。“為什麼?”

    “現在跟你說這些仍嫌太早,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將聽到和看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報告給你的父親,安魯處于遙遠的東疆,他距離西大陸勢力斗爭的旋渦太遙遠了。”

    “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原因能夠促使那些假設成為現實?”奧斯卡著急的追問著。

    “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隨著經濟以及政治勢力的發展,西大陸幾個主要君主國的力量已經發展到要對整個大陸的人口、土地等等資源進行重新分配的地步,所以我敢肯定,未來會有一場或數場涉及到整個西大陸的大規模的戰爭。”

    “您說的好像就是教歷前的那次確定了現代國家格局的世界大戰?”

    “是的。那次世界大戰奠定了現代的國家格局,但是事隔七個世紀,一切都似乎回到了原點,所以,戰爭已不可避免。”老元帥平靜的看著少年。

    “我……我相信您的判斷。”其實奧斯卡對此一無所知,但是他覺得泰坦帝國的軍務大臣沒有必要拿這種事情逗他玩。而且,馮.休依特.阿蘭元帥恐怕是目前整個西方大陸最富盛名的軍事家了。

    老元帥掐滅了雪茄,他已經受不了煙草的猛烈了,但是這位老人仍然放不去。

    “少年人,我相信你並不清楚西大陸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你已經知道,戰爭無可避免,那麼如果你處在我的位置,你會做些什麼?”

    奧斯卡緣自安魯的血突然爆發了出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了這幾個字,“擴軍!備戰!除了這個我想不到還要做些什麼?”

    老人等到了他的答案,這個孩子無疑是優秀的,但是在聽到少年的回答之後,阿蘭元帥似乎在一瞬間便蒼老了許多。

    “當你從安魯那邊回來應該是九月的時候了!”

    “是的,您有什麼安排嗎?”奧斯卡對元帥的話感到有些疑惑。

    “都林斯登堡皇家軍事學院第三十九期近衛軍軍戰史理論研究班,我希望你能擔任這個由五十九名中級軍組成的研究班的帶班長。”

    “為什麼?”

    “不為什麼,關于這項建議我已經清楚的寫在給你父親的信中,那封信就在勒雷爾、我的小孫子那里,他會在會見你父親的時候交給他的。”

    奧斯卡並不打算放棄,“我不認為我會到那個什麼見鬼的研究班去做什麼長。”

    阿蘭元帥松了松肩膀,他老了,老人並不適合長時間的思考和靜坐。

    “不,你會的,多特蒙德也會同意我的提議,其實,為你、為這個帝國、為泰坦人民,我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

    “您在開玩笑,您是說您組織了一個只有一群中級軍參與的研究班就代表一切了?”

    “是的,難道要像你說的那樣去擴軍備戰嗎?你不是我們的那位皇帝陛下,而且在貴族元老院發布這樣的動議會被人認為是瘋子的。”

    奧斯卡沉默了,他不明白,他突然感到自己確實需要去那個研究班進修一下了。這個帝國、這個世界都有著太多的未知,少年第一次感到自己對某些認知的掌握是極為匱乏的。

    “還有,我的小孫子會帶領一支休依特家族的騎士隊伍與您同行,而且在上午我剛剛得到了來自皇室書記處的命令。您要聽聽嗎?”

    奧斯卡的心緒非常不平靜,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感到過如此的別扭。

    “您請說,我也想看看陛下又有了什麼新舉措。”

    阿蘭元帥從懷中掏出了一紙文件,老人將文件靠向灑進窗口的陽光。

    “泰坦帝國皇帝陛下令︰鑒于帝國公主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將隨同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訪問安魯,命帝務部酌情調派一支騎兵沿途保護公主及親王殿下一行的安全。皇帝陛下的簽名,即時生效。調兵印甄。”

    奧斯卡瞪大了眼楮,這實在有些突然,“阿萊尼斯?她要去安魯?”

    老元帥收起了文件,他笑得有些詭異。“小家伙!這不是挺好的嗎?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可是天使一樣的好姑娘,你可比我年輕時幸運多了!”

    奧斯卡苦笑,皇帝和那位公主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尤其是那位公主,他應付阿萊尼斯時已經感到有些壓力了,誰知道那位公主會在安魯搞出什麼事情。

    “行了孩子,不要苦著臉,這件事情要等到你和公主上路之後才宣布,要不然都林的男人會把你撕成碎片的,與公主一塊旅行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的福分,你應該好好珍惜。”

    奧斯卡無奈的笑了笑。“謝謝!我會珍惜的!”

    “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上路?”

    “誰知道,家里的人們一直在收拾東西!天啊!我都快煩死了!現在又多了一位公主,哦對了!給我多派些騎士,我怕我那一個騎士中隊還不夠給她們搬行李的。”

    “那吧,就再給你一個騎兵中隊,而且我還會在皇帝的命令上再附加一條,就是所有的衛戍力量都歸親王殿下指揮,這樣一來事情就方便多了!”

    奧斯卡到此時才確定這位老元帥對自己確實是存著一分愛護之情,他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銀狐行了一禮,阿蘭欣然接受了晚輩的禮節。

    “阿蘭元帥,感謝您為我所做的一切。”

    老人站了起來,他再次與少年擁抱,“留著這句話在我的葬禮上說吧!現在你說什麼都不能打動我。”

    奧斯卡與軍務大臣告別,然後他在那位勤務的引領下走出軍部,剛剛那些首都保衛師的軍已經不見蹤影了。

    偉克上校已經等了半天了,當他看到小親王時便迎了上去。上校已經適應了自己和少年的新身份,如果在多摩爾加,偉克絕對不會相信自己可以被當作貴賓迎進軍部。同樣,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把監室中的少年痕國的親王聯系到一塊。偉克嘆了口氣,這個世界果真是瘋狂的!

    “偉克,傷勢怎麼樣?能夠騎馬嗎?”奧斯卡有些焦急的向機要秘書問到。

    偉克有些為難,他的胳膊還打著繃帶。

    奧斯卡意識到自己顯然犯了錯誤,他馬上就將水仙騎士的首領召了過來。

    “雷阿倫!我的聖騎士呢?”

    卡米爾.雷阿侖上校拍著馬精神抖擻的跑了過來,他剛剛通過聖騎士的最終考核,意氣風發自然是難免的。

    “殿下,您的聖騎士隨時聽候您的調遣!”

    “帶兩個人跑一趟皇室書記處,我要知道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現在在哪?當你打聽好之後便趕到那個地方為我向公主通報,我現在就要見她,還有,我就在這里等,讓你的人得到公主的行蹤之後馬上回來通報。”

    “是的殿下!”雷阿侖的馬刺將他的座騎刺了一個踉蹌,這匹駿馬惱怒的踢開四踢奔了出去。“卡加!約翰達!跟上我!”

    上校的話音剛落,水仙騎士中便竄出兩道矯健的身影,兩名騎士駕馭著駿馬風一般的尾隨著雷阿侖消失在榮耀大街的路口。

    看著這一切的首都近衛軍們都有些乍舌,他們開始竊竊私語,似乎首都的騎兵都做不到那麼迅速準確的動作。

    奧斯卡沒有上車,他和騎士們攀談起來,家鄉人用熱情豪爽的語言回答著親王殿下的問候,盡管騎士們的淳樸稍稍的感染了奧斯卡,但是少年的心情仍然非常幽暗,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就在聽說了那場世界大戰之後。

    遠遠的走過來了一個三口之家,奧斯卡停止了與騎士們的對話,他記得,那個在母親懷里的孩子就是剛剛堅毅的沖自己敬禮的那個小家伙。

    三個人越走約近,佔據人行道的水仙騎士們都自動的讓出了一條路,他們才不會給普通人讓路呢,可是那個小家伙的父親似乎是一個足以引起他們尊敬的人物。

    小孩子的父親穿著將帥服,但是很顯眼的,他並沒有佩帶代表軍餃的肩章。奧斯卡同樣注意到騎士們的舉動,接著他便看到了孩子的父親,奧斯卡吸了一口氣,這位父親確實值得騎士的尊重。

    軍人非常魁梧,他的外貌亦極為好認,一道深入骨髓的刀疤從他的左臉頰一直延伸到領口以下,奧斯卡無法確定那道疤痕有多長,但是還有一點,軍人的左袖齊肘以下都是空蕩蕩的,這是經過慘烈的戰斗才能獲得的勛章!奧斯卡讓往路旁,水仙人對勇士從來都是極為尊重的。

    軍人帶著子和兒子停了下來,他認識水仙騎士的戰甲,那麼被這些騎士拱衛在中間的少年的身份也便不言自明了。他想向這位親王致軍禮,可當他發現少年的目光落在自己空蕩蕩的肩章上時,他又不得不尷尬的把抬起一半的手放了下來,盡管他在戰場上獲得了勝利,但他已不是軍人了。

    奧斯卡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他挺起胸膛向這位不知名的軍人敬禮。軍人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的小兒子卻再一次掙脫了母親。

    “向統帥致敬!留易斯.阿貝西亞向您報道!”童聲透露著並不符合年齡的決然,奧斯卡的目光再次落向孩子的父親。

    軍人並沒羽備兒子,本來他想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個不懂規矩的小家伙,可當他迎向親王的目光時,他突然被那目光中的某種東西所感染了。

    軍人記得,那是統帥的目光!那是對他充滿希冀的目光!立正!敬禮!“前近衛軍少將岡多勒.阿貝西亞向您致敬!尊敬的親王殿下。”軍人的頹唐一掃而去,堅毅的面容使人相信他絕對是一個真正的騎士。

    親王殿下放下了手臂,軍人隨後也放下了手臂,親王沒有言語,他只是覺得作為一個小插曲,他對這一家人已經做得足夠多了。

    軍人似乎意識到該結束這突來的際遇了,對親王歉意的一笑,他挽起了子的手臂,畢竟,現在的他已不是近衛軍少將,現在的他除了子和兒子之外已經一無所有了。

    就在軍人打算轉身離去的時候,一名水仙騎士的小隊長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軍人愕然相向。

    “冒昧的問一句,您是第九軍區第九師的司令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嗎?為帝國打贏多瑙卡丹保衛戰的阿貝西亞將軍?”

    “是的,我……曾經是。”軍人想笑,但他發現自己已是滿嘴苦澀。

    “立正!”水仙騎士在這聲命令之後迅速的整好了隊形。

    “敬禮!”47名水仙騎士的動作整齊劃一。“向英勇的捍衛帝國疆土的阿貝西亞將軍致敬!”

    阿貝西亞將軍迅速的還禮,他的眼角有淚在湧動,但他是個真正的男子漢,所以他只柔水落下一滴,一滴就足夠了,這個國家仍有一群戰士記得他的事跡,這難道還不夠嗎?

    將軍攜著子和兒子消失在路口,人們似乎根本沒有留意到這里發生的事情,是啊!誰會留意拖家帶口的傷殘軍人呢?

    奧斯卡聽到了由遠及近的馬蹄聲,他收回了目光,但是少年知道,他與那位落魄的將軍仍會見面的。

    “親王殿下!”名郊翰達的水仙騎士在親王的馬車前勒住了馬,“哈哈,殿下,我們跑了一圈居然又回到了家,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就在咱們的邸作客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7:37

第四集 第六章

    神聖泰坦帝國教歷791年5月27號,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突然感到凌駕于盛夏之上的陣陣寒意。他知道自己已經從那個少年大哥變成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水仙騎士圍繞親王的座車排列著密集的隊型。在都林街頭,恐怕沒有人敢招惹這支隊伍。人們崇拜水仙騎士,但此時望向他們的目光卻多少有些恐懼。

    水仙騎士的鎧甲放射出鮮血一般燦爛的光輝,寬大的騎士劍掩于披風內,但那包裹著棉布的粗長劍柄卻暴露在陽光之中。騎士人手一支刺槍,純銀打造的刺槍上鐫刻著光明神教的銘文。有的騎士還在身後背負著重型弓弩,沉重的箭壺則被他們掛在馬鞍的一側。

    這些騎士都沒有放下頭盔上的面甲,盡管水仙騎士團的章程規定他們在執行任務時必須放下面甲,可是當騎士們打算這麼做時卻被親王殿下激烈的阻止了,這些家伙已經夠凶惡了,如果他們再失去了面目,那秘獄來鉤魂使者便再沒多少區別。

    騎士們此時都有些不忿,那位勇猛善戰的阿貝西亞將軍並不應當是剛才那個樣子!阿貝西亞將軍的戰績並不算輝煌,甚至只能用慘烈來形容,但是他開創了西大陸軍事史上以步兵戰勝優勢騎兵的經典戰例。

    “能說說嗎?你知道我在這方面的知識非常貧乏,就像剛才那樣,我的騎士們嚇了我一跳,我到現在也不清楚那位阿貝西亞將軍到底是什麼人物。”親王坐在馬車里,他的思緒極為混亂,他覺得關于那位軍人的話題多少可以令他少操點心。

    偉克露出回憶的表情,作為軍人,他對幾年前那場著名的多瑙卡丹戰役仍有些印象,當然,這些印象多半是來自軍部接連發出的極具煽動的報告,以及報紙上那些類似傳奇傳記的描寫。

    “恩……應該怎麼說呢?我覺得軍部戰報和報紙上的消息多少都有些不實際,所以您還是應該到軍部戰史機構去參考那些真正的檔案。”

    奧斯卡揉了揉太陽穴,他感到極為疲倦,似乎沒有一件事情能夠令他如意。

    “算了吧,我剛從軍部出來,告訴我那場戰役的結局是怎樣的,我看那位將軍似乎頗為落魄。”

    偉克嘆了口氣,這也是他不願提及的問題。“殿下,其實您看到的就是結局,法蘭王國聯合瑞爾王國對帝國多瑙河流域卡丹平原的襲以失敗告終,但帝國將這次事件看成是一次平常的邊境沖突,所以為讓沖突的對方不那麼敏感,帝國撤出了卡丹平原上的軍隊,好像只留下一小部分,而那位獲得勝利的將軍,同樣是為了對方著想,阿貝西亞將軍因傷殘退出了軍隊,沒有勛章、沒有封賞,只有一些撫恤金。”

    少年拿起了水袋,他急需那些冰涼的泉水來鎮靜自己的神經,他很怕在馬車里做出一些過火的事情,他知道,這個帝國確實發生了嚴重的問題。

    “您還好吧?其實……其實帝國這麼做……”

    “閉嘴!”奧斯卡粗魯的打斷了想要安慰他的偉克上校。

    偉克緊緊的抿上嘴,他領教過少年的喜怒無常,但是這次他覺得可以理解,就算放眼帝國全境,恐怕也沒有哪個熱血青年能夠心平氣耗接受這件事情。

    “對不起偉克!”好半天,少年才吐出了這句話。

    “不,我絕對可以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知道,我們現在還無法糾正上層權貴的短視。”

    “咱們不說這些了,既然我把都林方面的事情都交代給你,那麼恐怕你也不怕再多一件,去了解一下那位阿貝西亞將軍,如果他需要幫助,你可以以我的名義到多爾姆.奧勒男爵那里去支取一些現金。”

    偉克上校有些感動,作為深刻了解天平大哥為人的機要秘書,此時這個少年的舉動已能用慈善來形容了!

    “殿下……”

    “夠了,別像娘兒們一樣看著我,就像你說的,咱們現在也只能做這點事情而已。”親王殿下沒好氣的白了上校一眼。

    巢穴仍沒有恢復以往的生機,說起來,巢穴始終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大部分的居民都開始四處活動了,但他們很小心的避開那些比較敏感的區域,就像劇院街。

    劇院街看上去似乎剛被一群強盜光顧過,所有的住戶都關緊大門,街上也沒有一個行人,就連街邊的垃圾似乎都沒有人清理。

    男爵和他的手下都在劇院內寬敞的走廊內乘涼,這些黑道人物在一天中最炎熱的時候卸下了身上的保護,他們或坐或臥的癱在涼爽的大理石地板上,有的在打牌,有的在聊天,總之你進入劇院之後不會發現一個作奸犯科之徒,打手們似乎都變成了和藹可親的鄉下漢子。

    多爾姆.奧勒男爵不是鄉下人,相反,男爵的生活質量是非常高的。在酷熱的夏季,男爵能夠利用非正常渠道搞來純正的俄列冰磚,這種冰磚在泰坦是只有皇室成員才能享用的。

    男爵並不在乎自己正在侵犯皇室成員的權益,如果說到他的生意,那似乎更對皇室不敬。作為一個熱愛生活並且對生活充滿想像力的貴族來說,俄列北海天然冰磚要比那些在骯髒的地窖里制成的大冰塊好得多。

    多爾姆為親王交代下來的事情頭疼極了,就在那次會談之後他便開始起草有關出租……多爾姆搖了搖頭,暫且稱之為出租好了!他起草這份出租地盤的啟示已經有些時日了,但是效果很不理想,尤其是犯罪之王不斷的給他制造麻煩,男爵突然回過神來,那個犯罪之王到外面看風景去了,不知他此時又會搞出什麼事情!

    “咻……咻……咻!”

    淒厲的警哨聲響徹整個日落大道,這條聞名整個西方世界的商業街瞬間便瘋狂起來,無數身著咖啡制服的巡警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這條大道上出入的都是達貴人,司法部的巡警力量一直把它作為重點安保地段。

    “下士!怎麼回事?”士長阿凱力勒住了自己的老伙計。

    “報告!搶劫!長,有一伙武裝份子搶劫了可蘭勃根珠寶店。現在他們被咱們的兄弟們堵在里面了!”

    阿凱力似乎在馬上晃了一晃,他有點頭疼,在遍布巡警的落日大道搶劫可蘭勃根珠寶店?這似乎只有南方的盜賊聯盟和北方的馬幫才干得出來,但他並沒有聽說這兩幫人馬有滲透進都林。

    “喂,小伙子!你剛才說是一伙武裝份子,他們到底有多少人?”

    “兩個!士長!”

    阿凱力幾乎要從馬上摔下來了!“小子,反正這里已經被刑事偵察隊接管了,你介不介意跑一趟城外的都林愛民醫院,查一查那是不是少了兩個瘋子。”阿凱力說完便拍馬跑開了,留下小巡警一個人在路邊發呆。

    司法部的刑事偵察隊陸陸續續的集中起來,他們的責任還是很明確的,一部分人把守日落大道兩邊的出入口,一部分人疏散趕來看熱鬧的貴族和閑人,另一部分則用嵌滿鐵鉤的木柵欄圍住了事發地點的大門。

    “喂!跟上!你這個家伙難道很喜歡下水道嗎?”犯罪之王多拉米.貝辛格不斷的催促著身後的同伴。

    “知道了該死的!”小戈多嘴上答應著,可他在心里已經詛咒了多拉米無數次。他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犯罪之王在發現司法部的巡警後會跳進珠寶店的下水道,他滿以為可以跟著老前輩大干一場。

    “嘿嘿!咱們馬上就要到了。再忍耐一會兒!”多拉米鼓勵著小戈多。

    “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我不明白為什麼咱們不能沖出去搶幾匹馬再逃呢?司法部那些發育不良的小孩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傻小子,看看你兜里的那些是什麼?那叫珠寶,是能讓努娜把你當成光明神的東西,但是這一切都要有命才能去實現。你這個傻小子。”

    “算了吧!難道你的名聲是靠爬下水道蕩的。我不信你沒跟司法部那些巡兵硬拼過。”

    犯罪之王停了下來,他覺得有必要跟小戈多說明一下這個問題。

    “小家伙,確實有些家伙比我更厲害,但是那些家伙缺胳膊少腿的討飯時我卻仍然逍遙自在。現在你明白我成名的原因了嗎?”

    小戈多自然明白,從多摩爾加出來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我們換個話題好嗎?你一直在說到了、到了!可你一直沒提我們要到哪里?”

    “嘿嘿!我還以為你只對努娜感興趣。”

    “是有著妙環狀肌的努娜。”小戈多準確的糾正了多拉米。

    “好吧!有著妙大個頭的小戈多,咱們在下個路口右轉,再向前走個幾十米就可以從佩內洛普大道31號的後園出去啦!”

    “咱們是在爬,不是走;前面那個也不叫路口,咱們是在下水道里。”小戈多沒好氣的再一次糾正了犯罪之王。

    下水道傳來一陣流水的聲音,小戈多似乎感到情況有些異樣,他想盡力移動身體,可是這條古老的管道裝下他已是實屬不易,更別提在里面翻身了。

    不知哪戶人家將新鮮的糞水沖了進來,小戈多絕望的蒙住了頭臉。

    “親愛的小戈多,你說得太對了,咱們是在下水道里!”犯罪之王狂妄的笑聲在下水道中回蕩,這個老家伙好淨有這樣開心了。

    “啊……啊……”佩內洛普大道31號的後園,一切都似乎非常妙,但是鮮中突然傳出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卻驚動了邸中的每一個人。

    大個子佛利和卡米爾.雷阿侖上校第一時間便趕到了現場,現場混亂極了!寬大的遮陽傘倒在地上,露營用的小桌和各種餐盤散落在草叢里,夫人和們躲在東倒西歪的椅子後面。兩個滿身污泥且散發著惡臭的倒霉鬼驚悚的望著面前的一切。

    “我的刀呢?”奧斯卡像頭獅子一樣在邸內瘋狂的奔走著。

    “安妮!該死的!你把我的那柄彎刀收拾到哪去了?”

    一大群水仙騎士尾隨在親王的身後,他們並不打算跟隨小主人去砍人,只不過安魯公爵夫人囑咐這些騎士不要讓他的小兒子做傻事。

    騎士們能夠體諒親王殿下現在的心情,5月27號已經夠糟糕了!可是如果你在自己家里見到兩個糞球和一群飽受驚嚇的人,那麼恐怕你也不會認為有比這更糟糕的事。

    親王終于安靜的坐了下來,但是他的怒火仍然沒有平息。剛剛的一通暴走讓小胖子出了一身汗,安妮溫柔的為他擦拭,可是伯爵夫人發現這招似乎已經不起作用了,她嘆了口氣,輕輕的退到了一邊。

    兩個倒霉鬼被領進親王殿下的房間,小戈多洗了半天,但他身上似乎仍有一種淡淡的腥味,多拉米離得他遠遠的。

    “怎麼回事?”奧斯卡攥緊了拳頭,他想把屋子里所有的東西都砸個稀爛,但是他為了不讓自己看上去跟那兩個神經病一樣,所以他覺得必須先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搶劫了一家珠寶店,然後從下水道回到邸。”多拉米.貝辛格並沒有撒謊,他說的完全是事實。

    屋子里的人都搖起了頭,這些人包括毒醫帕爾斯、騙子里奇、刺蝟薩爾拉,總之出身多摩爾加的兄弟們都對犯罪之王的做法表現出敵意,但是他們轉而一想又不感到極為正常,既然多拉米是犯罪之王,那麼自然不能指望他做出什麼善事。

    “好的。”惟獨奧斯卡在點頭。

    “好的!多拉米,你真是好樣的!說說吧,你打算怎麼善後,我的母親和我可以幫你應付,可是當時園里還有帝國的一位公主,你讓我怎麼向她解釋?”

    “您可以說我們是管道修理……”

    “哦啦!”親王從冰熊沙發上跳了起來,人們一時都產生了錯覺,似乎那頭溫順的冰熊突然來了一個憤怒的人立。

    “你們是管道修理工,那我是什麼?都林下水道的負責人?我家又是什麼?那些骯髒東西的集散地?”

    多拉米不說話了,他只能怨自己倒霉,誰知道那個平常根本沒人在意的角落會在今天下午變成公爵夫人招待公主殿下的野藏。

    “翰!趁我沒改變主意趕快消失吧!回到巢穴去,在你沒有厭倦這種雞摸狗打家劫舍的生活之前不要回來見我。”

    門口的卡米爾.雷阿侖上校為犯罪之王打開了房門,多拉米狼狽的溜了出去,臨走時他注意到刺蝟對著他做了一個可惡至極的鬼臉,他險些被老朋友的這一下子氣暈過去。

    “小戈多!你想怎麼樣?”奧斯卡轉向了一邊乖順得像只兔子一樣的大塊頭。

    “我服從您的懲罰。”小戈多看開了,答應那個老混蛋的提議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好吧,既然這樣,去自首吧!然後代我向你的哥哥問好,就說我沒有能力照顧他的弟弟。”

    小戈多傷心極了,這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如果他的多明戈哥哥真的又一次在多摩爾加見到了他,他相信哥哥會把自己打成白癡,但天平大哥已經發出命令,所以小戈多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他怕自己真的會哭出聲來。

    “回來!天啊!”奧斯卡徹底瘋狂了,他沒想到小戈多會拿他說的話當真,他終于明白小戈多完全是一種單細胞的動物。

    “翰!我盡量讓這件事情變得簡單一點。”親王殿下無力再應付他手下的這些問題“兒童”了。

    “你是不是意識到自己被那個老混蛋給騙了?”奧斯卡試圖引導小戈多。

    “天啊!您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好的,不說這個了,以後,我是說以後,你還會和那個老混蛋或者是其他一切類似老混蛋的人去做那種事情嗎?”

    “不會,我發誓,一次就已經受用一輩子了!”

    小戈多的回答令親王非常滿意,他今天終于遇到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那麼窘這里!”親王攤開了手臂,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了,那位公主殿下還不知道被嚇成什麼樣子了?他可還記得公主小時侯受到驚嚇時所能做的事。

    松林酒廊是司法部刑事偵察第十四分隊的小兵們打發無聊時間的地方,不過現在它卻已經被這些老爺兵徹底的佔領了。

    阿凱力很快就處理完街面上的事情,他召集手下的小兵們來到了這個昏暗的小地方,和往常不同,他粗魯的將店里的小民都哄了出去,就連老板也包括在內。

    酒廊老板見過這種事情,他知道都林城又有一個老實人要倒霉了,屋里那些壞家伙肯定是在商量敲詐勒索之類的事情,這些一肚子壞水的老爺兵跟最下流的痞子並沒多大區別。

    “嘿,頭兒!買賣!我猜的!嘿嘿!大買賣是嗎?”

    “是啊!頭兒!我可有日子沒吃過肉了!怎麼樣?您有什介紹?”

    “頭兒,您身上好臭啊?怎麼回事?”

    “頭兒,是不是剛才那起劫案,您是老刑偵,您一定發現什麼了是吧?”

    這一說這些家伙更來興致了,可蘭勃根珠寶店失竊的珠寶價值幾十萬金泰,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劫巴發生在貴族聚居區,如果能夠破獲這樣的案子,不說升,發財是肯定的了,這些小兵的最高長,司法部的那位部長大人剛剛頒布了捉拿凶手的懸賞令。

    “看看這個!”士長打斷了興高采烈的小兵們,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黃金為梁的鑽石戒指,鑽戒落在桌子上發出一陣叮叮咚咚的響聲。

    小兵們馬上停止了胡言亂語,他們的眼楮緊緊的盯住了桌子上跳動著的小東西。

    “這是我在一條下水管道中發現的。”阿凱力平靜的說。

    “這是可蘭勃根珠寶店被搶奪的那些珠寶中的一件?”終于有人反應過來,他們都知道匪徒是從下水道逃脫的。

    “沒錯!”阿凱力接過了一個低眉順目的家伙遞給他的酒杯。“但是我的士兵們,那條下水道只有一個出口,我已經確認了,佩內洛普大道31號,那位小親王的邸。”

    “哎呦!親王唉!不可能吧?”

    “怎沒可能,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小家伙認識那兩個罪犯,別忘了,他可是是從多摩爾加被放出來的小崽子,他一定認識不少那種雜種!”阿凱力頓了一下,他留意了一下士兵們的表情,似乎這些家伙都在躍躍試的鼓著勁兒。

    “怎麼樣?干不干?別看他是親王,他那老爸在帝國東邊確實厲害,但這是都林,別忘了,前一陣子咱們忙的那些事情都可他有關,上頭巴不得希望他早點死呢?”

    “可……就憑咱們幾個?人家有不少水仙騎士護著呢!”

    “笨蛋!誰說要他的命了!那些水仙騎士可不是吃素的!我是說按咱們的老規矩辦,狠狠的敲他一筆!”

    “這……這能行嗎?”

    阿凱力踢了問問題的家伙一腳,“不想干就滾出去,別擋著大家的財路,咱們從那鄉下小子那敲一筆後再問他要人,嘿嘿,啊錢啊還不都是咱們的。”

    “可那鄉下人是親王,他會答應嗎?”

    阿凱力把酒瓶舉了起來,說話的小兵嚇得縮到桌子底下去了。

    “他不可能不願意,為了親王的名聲他也得跟咱們合作。怎麼樣?干還是不干?”阿凱力緊盯手下的一群饞鬼。

    “干!為什沒干!干了又不會損失什麼?那小子本來就不干淨,他還敢把咱們司法部的偵察員怎麼樣嗎?”

    “對!聽頭兒的!干!”

    “干!”

    小酒廊里的氣氛又熱烈起來,所有人似乎都在幻想著小親王像羔羊一樣被洗得白白淨淨的!

    佩內洛普大道31號,安魯公爵邸已恢復了平靜。三三兩兩的僕人穿梭于走廊中,他們手上端著各種精致的銀碟,那是喲盛放水果恆心的工具。

    為公爵夫人和們收拾行李的工程已經基本告一段落。在上午,六輛大車將那些行李拉到了城外的驛館,那里有一個中隊的水仙騎士在照看。

    僕人們一下子清閑起來,只有廚房和制作各種小點心的師傅仍在忙碌。

    要將園重新收拾妥當恐怕還要些時間,兩名不速之客徹底將那處景觀弄了個底朝天。盡管園其他地方仍然保持著秀整齊的外觀,可園藝師和匠已經對這兩個家伙恨之入骨,他們期待著主子嚴厲的懲罰那些破壞自己勞動成果的惡人。

    親王殿下和公主殿下相約在園的另一邊,那里靠近親王的小別墅。

    阿萊尼斯公主殿下似乎並沒有受到過分的驚嚇,她從騰椅上起身迎接親王殿下時始終帶著動人的笑容。

    奧斯卡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的心情糟糕透了,的確,他在昨天還以為自己即將擁有全世界,可在今天,他知道世界大戰就要打響了,這令他非常沮喪。

    “親愛的阿萊尼斯,你看我像不像一個笨蛋?”

    公主搖了搖頭,她異常堅定的對親王說︰“您當然不是!您的智慧是有目共睹的。”

    “可為什麼有兩個傻瓜在闖進我的園,嚇壞了我的母親、和我的客人之後還要我為他們撒謊,我覺得自己跟一個笨蛋實在是沒什麼區別。”

    “呵呵,奧斯卡,你多心了!他們是你請回來為我表演的小丑,不是嗎?”

    奧斯卡不動聲的看了看公主,“謝謝!”

    “不用謝。”

    少男少都不說話了,他們穿過低矮的,又走過陰涼的橡樹林,最後他們在一處壇邊停了下來,奧斯卡摘取了一朵純白的水仙,水仙嬌滴,一枚馨的露正沿著冠的曲線緩緩滴落。

    公主盯著親王手中的鮮,如果奧斯卡將它送給自己,那麼今天的訪問無疑會留下一個好的回憶。

    “為什麼要去安魯?”奧斯卡並沒有將水仙送給公主,他直解樣問,因為他找不到別的方式。

    公主並沒有失望,但她的眼神仍為離開水仙。“去走走,去看看,為自己的成年禮增加一項有意義的活動。”

    “阿萊尼斯,你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回答。”少年不依不饒。

    “不過是一次訪問活動,而且還是非正式的。”公主向親王忽閃起自己的大眼楮。

    親王果然開始感到有些頭暈,每次少年看到那雙寫滿無辜的蘭眼瞳時都會陷入迷亂。

    “好吧,如果你堅持這麼說的話。”

    “難道,你不希望我和你一同去旅行?”公主的眼神又變得幽怨起來。

    奧斯卡感到非常無辜,但是他又覺得懊惱,他知道這個人精一樣的小公主多半是在逗他。

    “不,當然不,我怎麼會那樣想呢?”為了讓公主信服,他遞上了手里那支怒放的水仙。“家族的象征就在眼前,以名譽起誓,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由衷的感到幸運,他會在未來的旅程中時刻守護在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的身牛”

    阿萊尼斯欣喜的接過水仙,她的目的達到了,似乎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脫離她的意願。

    少年的話無疑感動了少,盡管這位特殊的少聽過無數比那更動聽的誓言,但是少知道,少年的語言是世界上最有力量的,如果說少的是少年,那我們更應該準確的將這種愛形容崇拜。是奧斯涅親王那種瘋狂殘忍的力量讓少忍不住的欣賞。

    一個突如其來的吻令奧斯卡多少找回些自信,他扶著仍留有少唇的臉頰傻傻的笑了。阿萊尼斯這時才記得不好意思,她不知道自己面對這個小胖子時為什麼會如此大膽。

    奧斯卡牽起了公主的手,他將這雙麗的手掌放在唇邊仔細的親吻。公主感到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的雙腿似乎在裙擺下微微打顫。

    “哦……我……我該回去了。”

    奧斯卡知道公主打算跑開了,他看著臉紅如火的少有些好笑,但是他還是放開了公主。

    少年的戲謔並沒逃過公主的眼楮,但阿萊尼斯相信自己有的是機會將這次丟臉的事情找回來。

    公主登上了皇室專用的馬車,奧斯卡為她關上了車門,西利亞遠遠的落在一邊,剛剛她已經跟公主告別了,她知道現在的時間是屬于年輕人的。

    “謝謝你的水仙。”當馬車啟動時,公主殿下望了一眼有些依依不舍的少年。

    “奧斯卡!小奧斯卡!”

    “媽媽!您說吧!我聽著呢!”

    “你真的在聽?”西利亞走到小兒子身邊,她仍在向公主的馬車揮手。

    “是的,您想說什麼?”

    “她確實一個不錯的選擇!”西利亞鉤住兒子的肩膀。

    “我知道,但是最好等回家後再談這個問題,你知道,父親會不知道會怎樣看待這件事情呢!”

    “難道你沒有她?”西利亞驚訝的看著她的兒子。

    “我沒有時間談戀愛,再說我和她在一塊時老是有很多宮廷侍從在眼前走來走去的。我們連單獨相處的時間都沒有。”

    “呵呵,這還都不是你自己惹的,你難道忘了你和公主殿下在沙巴克莊園都做什事了?皇帝陛下防你當然要像防賊那樣。”

    “媽媽,那是個意外,你難道相信外面那些謠傳?”

    “當然不,但是千萬不要再做那種出格的事情了。那會非常麻煩的,連帶家族也很沒面子。”

    “我知道。”奧斯卡嘟囔了一聲,他也在抱怨。

    “小家伙,這兩天好好休息,估計後天咱們就可以動身了!”

    奧斯卡才懶澱會這些事情呢,如果不是人們瘋狂的規整東西,恐怕他早就已經遠離都林了。

    糟糕的一天似乎就這樣結束了,奧斯卡召喚侍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他發現安妮並不在其中,他知道,當他從多摩爾加出獄時,安妮的使命就已經走到了終點。

    小親王整理好自己的書房,又將自己的回憶錄和一些重要的文件鎖進了暗閣,其間他召來了自己的秘書,向這位秘書交代了明天覲見教宗陛下的約會。

    當邸點起燈火的時候,小親王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中發起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8:14

第四集 第七章

    有多淨有踏進安妮的臥室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打量著這個被厚厚的紗帳遮擋住陽光的房間他在心里自問著。

    清晨六點,親王殿下媚睜開眼楮他突然覺得應復看看一直照顧他、關懷他的安東妮伯爵夫人。

    安妮的房間在邸主屋的第三層,這是一間面積很大的套房伯爵夫人睡在里間,她的侍是一個出身多摩爾加的小孩這個小孩就睡與客廳連接的傭人房,當孩迷迷糊糊的為親王打開門時她顯然被門外的少年嚇了一跳,接著這種情感便被喜悅所取代。

    奧斯卡靜靜的觀察著熟睡中的伯爵夫人,他輕扶著那雙曾教會自己如何親吻的嘴唇。

    親王幽幽的嘆了口氣,在多摩爾加的無數個日,就是上的人帶給他無盡的歡樂,可是當他再次打量這副麗的容顏時,竟然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般的錯覺。

    親王退到了一邊,他害怕自己會有進一步的舉動。

    長發隨意的披散在枕上,安東妮從熟睡中倏的清醒過來,與往常醒轉時不同,安妮感到熟悉的臥室一定發生了一些不一樣的事情。

    很快,伯爵夫人便發現遠離睡的陰影中站著一個胖胖的男身影,盡管安妮知道那一定是奧斯卡,但被人闖進臥室的認知還是讓她驚訝得抓緊了絲被。

    “抱歉。”奧斯卡走出陰影,他在安妮的身邊坐了下來。

    “您怎麼了?”安妮微微仰身,睡衣的吊帶滑了下來,伯爵夫人將一邊好的曲線完全展示在親王的面前。

    奧斯卡沒有錯過這番動人的景致,但少年發現自己心中已沒有了往日的。

    “讓你驚醒了!”

    “不,沒關系,發生什麼事了奧斯卡?”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過來看看你。”

    “只是看看我嗎?”

    “是的,安妮。”

    安東妮沒再說話,她不想這樣與小奧斯卡相處,當少年帶著她離開多摩爾加時她就已經知道會有今天。

    “安妮,我們應該談談。”

    “我不想談,我要換衣服。”安東妮把頭別了過去。

    奧斯卡嘆氣,他知道必須跟安妮把話說清楚,他並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耽誤安妮的未來。是的,確實是未來,安妮的未愧不是他的,他沒有權利要求一個人將一生都奉獻給自己。

    “安妮,聽我說,你為我的家族、為我的母親、為了我,你所做的已經夠多了,你把青送進了多摩爾加,你把關愛送給了我,難道你覺得這還不夠嗎?”

    “你不需要我了是嗎?”安東妮平靜下來,也許是該和這個孩子好好談談了。

    “你知道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的愛護、需要你的溫柔,可是我不再需要你繼續孤獨,繼續為我燃燒生命,你值得擁有更好的東西。”

    “你認為我會將愛護和溫柔送給其他的男人嗎?”

    “安妮,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可以擁有自己的家庭,擁有自己的丈夫和兒。”

    “你想撇開我就明說!為什麼還要用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來拷問我?”安妮突然歇斯底里的叫嚷起來。

    房間陷入平寂,安妮大聲的呼吸,她在氣憤,亦在哭泣,淚水不知何時淌滿面頰,那酸楚的液體將她的雙眼灼疼了,但她倔強的不去踫觸這些懦弱的痕跡。

    “安妮……”奧斯卡想擁抱這位麗的夫人,她曾為自己擔當過無數的角,盡管奧斯卡非常後悔自己說的那些話,但奧斯卡知道自己沒做錯任何事情,相比于安妮給予他的那些,他為安妮所能做的事情幾乎為零。

    “安妮,”少年向後退了少許,他怕自己忍不住將安妮抱進懷里,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是他所不能控制的了,少年不想前功盡棄。

    “安妮,你看看我,我不能娶你,更不會讓的身份辱沒你,我希望你能正視我的提議。你知道,我所說的無論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結局。”

    “不!我不在乎結局,我踏入多摩爾加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陪你終老一生的打算,可現在……現在……”

    奧斯卡無言以對,他曾依賴過安妮,他曾迷戀過安妮,但是說到愛,少年知道自己愛著安妮,但愛是公平的給予,他已無法做到公平,其實公平本來就是相對而言的東西。

    少年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是極為薄情的,盡管安妮的淚水令他自責得快瘋了,但他覺得除了這樣做之外似乎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現在變了安妮,一切都變了!包括你我的命運。”

    “不,我的命運就是服侍你一生一世,當我從虛弱的公主手中接過還在襁褓中的你時便已注定。”

    “你怎麼還不明白?安妮!那樣對你不公平,你為什沒考慮一下呢?一個家庭,一個兒或者是兒子,安妮,這難道不好嗎?我不想再重復那件事,可你一再逼我重申,安妮!我的命運距離你越來越遠,我不可能給你任何東西。”

    “公平?你怎麼知道什麼對我是公平的?我愛了十五年的孩子突然要離我而去,這難道還算公平?”

    “安妮,我並沒有要你離開我,我只是想結束和你之間的那種關系,我不想再自私的佔有你,從你進入母親的宮廷時你便開始為別人而活,你什麼時候能夠真正的為自己考慮考慮?”

    兩個人再也沒有說話,奧斯卡不知道自己是否打動了安妮,他已無話可說,當他打算離開這里時,安妮把他叫住了。

    “殿下,您是要出門嗎?我吩咐僕人為您準備早餐。”

    奧斯卡深深的看著安東妮,她第一次叫他“殿下”。

    “不必了,謝謝您為我所做的一切,我最敬愛的夫人!”

    侍為伯爵夫人關上了門,奧斯卡將額頭貼在門上怔怔的呆了好半晌。屋內有哭聲,少年同樣感到眼楮在跳動,但他沒有淚水。

    一早起來的僕人們看到殿下之後便放下了手頭的活計,他們立在走道兩側向親王恭敬的行禮。親王昂首走在寬闊的走廊中,他的影子被拉得好長,看上去是那樣的孤寂。

    都林覆蓋了一層稀疏的晨霧,霧影阻隔了太陽的窺探,只留下陽光在天空中變換著顏。

    這個大都市的清晨還是那樣忙碌,市民們仍在菜場計較著幾個泰士的得失,工匠和手藝人則在為一天的叫賣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司法部的加強了巡邏的兵力,一些巡查兵正在不厭其煩的糾纏幾個落魄的外省人。

    又有一批行李被騎士們運送出城,奧斯卡跟著隊伍一同出門,他在城外的驛館見到了跟隨他的水仙騎士中隊,盡管分別一月有余,騎士們仍然熱情的接待了他們的小統帥,只不過稱呼已由“小少爺”變成“親王殿下”。

    奧斯卡知道就是這聲“親王殿下”改變了許多事情。

    少年帶著一個小隊的騎士趕到了西貝格堡,當馬車通過路邊的崗哨時親王特意望了望一旁的小莊園,那里曾經是前國務大臣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公爵的家,但現在它可能有了新主人,少年看到一群腳夫在從馬車上向莊園里搬運著行李。

    西貝格堡佔地廣大,首都保衛師用一個團的兵力才將這處皇家園林徹底的守衛起來,由于堡內居住著當今皇室的幾位主要成員,因此它的防衛措施極為扎實。

    奧斯卡知道他還要通過一個崗哨才能到達堡壘,但是很顯然,他看到教宗陛下的馬車時就知道自己可以省去一項繁雜的手續。

    白衣、白頭發、白胡子的教宗陛下立在馬車旁,老人含笑望著向他走來的小親王。

    奧斯卡單膝跪在了教宗的面前,他用的是騎士禮,作為有著“光明神之盾”之稱的安魯家族子弟向來用騎士禮節對待教會成員。

    教宗扶起了少年,“呵呵,小家伙,陪我這個老人家散散步吧!”

    “當然,沒有人會拒絕您這樣的老人家。”

    老人和少年走在林蔭路上,這條小路遍布青苔,不知名的野三三兩兩的擠在石縫中,高大的柏樹叢中偶爾加著幾株梧桐,近衛軍士兵的身影在沉霧中若隱若現,他們謹慎的和兩位大人物保持距離。

    少年和教宗進行的是一場完全沒有營養的談話,諸如天氣、雨水、幸福時光這樣的言辭多少令親王感到些許厭惡,但他知道,也許教宗也是這樣以為。沒有哪個大人物肯時間陪一個孩子聊天,可面對現下泰坦身份最尊貴的少年,又沒有哪個大人物敢于把這個小家伙晾在一邊。

    奧斯卡知道教宗也會有一封給父親的信,他沒有失望,這位打扮得跟個神經病一樣的老人顫巍巍的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然後用讓人肉麻至極的眼神盯著少年。

    奧斯卡收好了信,然後他就向教宗告辭了。他不想跟教會的人打交道,光明教廷的人他在多摩爾加見過不少,受大佬們的影響,少年對這些企圖開導罪犯們的教士說不上仇視,但也更談不上順眼。

    教宗的晨練仍在繼續,少年一個人踱出了森林。此時晨霧已開始消散,西貝格堡巨大的身影逐漸暴露在漫天的霞光中。

    如果要追溯西貝格堡的歷史,你會發現古老的地圖集中標注“西貝格”的地方是一個小鎮。傳說教歷前4世紀,一位光明主教在這里看到神跡,于是他召集信徒在這個地方修建了一座古泰坦式的教堂,當神聖泰坦帝國最終確立的時候,西貝格已發展成遠近聞名的朝聖之地。

    西貝格堡的修繕過程已無法考證,也許是出于防御的目的,古泰坦帝國的皇帝們不斷的完善著首都的西大門。盡管西貝格最初只是幾個教堂,但是到了教歷三世紀,一座巍峨的泰坦明戈拉式碉堡已經聳立在這塊土地上。

    現在的西貝格堡是六世紀最後一次擴建時的老樣子。它佔地四十九公頃,四圍用堅固的白石鑿砌成高35米的城牆。整個堡壘面西背東,高大寬敞的堡門兩旁聳立著兩座完全對稱的敵樓。控制堡壘鐵門的機關就在這兩處敵樓中。

    由于堡壘經過歷代的修繕和擴建,因此從外表上看它多半承襲了已知的各種建築特征。青白的堡壁並沒留下刀兵的痕跡,反而正西一面的城牆遍布山雕塑,這是西貝格堡一處著名的景觀,為教歷四世紀時期的藝術杰作。雕塑描述的是泰坦抵擋波西斯入侵的戰斗故事。奇特的是,經過多年的風雨洗禮,這些雕塑依然維持了原來的彩。

    堡壘內部的裝修無法盡數,執掌過泰坦帝國的所有皇帝都幾乎對其做過改動,但是作為西大陸歷史最悠久的皇族一脈,正是莫瑞塞特家讓這座堡壘的聲譽達至顛峰。

    作為莫瑞塞特皇室一員,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有權進入堡壘而不必得到皇帝或是皇後的允許。

    首都保衛師的一位上校軍親自迎接了到訪的親王殿下,他把殿下請到位于堡壘南側高大塔樓里。

    奧斯卡並沒打算回邸,行李已經收拾得差不多,回去也不過是打發無聊時間而已。

    親王殿下就在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的臥室門外,公主的伴是一位擁有爵餃的,這位的作用和年輕時的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差不多,說穿了不過就是皇室的高級侍。

    小胖子無聊的打量著公主的房間,那位伯爵剛剛出去,看上去似乎是為公主準備早餐,親王覺得那位應該也能為他捎來一份,這個饞嘴的小家伙已經感到腹中空空了。

    臥室的房門斜開著一道縫隙,奧斯卡能夠從那條縫隙中嗅到公主的體,盡管那似乎只是房間空氣的味道,但是小親王好的將其認為是體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奧斯卡猶豫著,他薊希望自己像個一樣貿然創進公主的臥室,又不希望自己像個傻瓜一樣辜負公主為他留到門縫這樣的好意。最後親王終于下定決心,他覺得自己必須老老實實的呆在沙發上,也許這是公主對他的考驗。

    但是很快親王就否定了自己的決心,因為他突然想到,也許門後的公主已經等不及了!

    當親王意識到這種思想很危險時,他發現自己已經拉開了那扇房門,而麗的公主就在臥室中好整以暇的盯著他看。

    “哦啦!親愛的公主殿下,林默依伯爵說您還沒有起,所以我檢查了一下您的門鎖,您知道,世道不太平。”

    “謝謝,親王殿下,讓您失望是嗎?沒有一個男人打開過這扇門,當然,現在要改成除去您之外。”

    奧斯卡苦惱的摸了摸鼻子,這是他掩飾尷尬的一貫動作,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現在能唱一首歌,那似乎更能擺脫嫌疑。

    “進來吧,剛才你的樣子就像一頭好奇的小熊,我知道你已經檢查半天了,作為酬謝,我不介意你把臥室里的幾道鎖也研究一下。”

    “嘿嘿嘿嘿嘿嘿!”奧斯卡近于無賴的灑開笑臉,他沒有將公主的房門大開,而是借著自己打開的那道縫側身閃了進去。

    阿萊尼斯看到賊一樣的小奧斯卡不歡笑起來,本來她對這個小家伙還是有些怨恨的呢!畢竟,她已經知道自己歡喜的這位殿下並不能經受住惑。

    奧斯卡打量起公主的臥室,他對孩並不了解,因此對于一個的房間也頗為好奇。阿萊尼斯顯然是一個注重生活情趣的人,她的房間擺滿了各種零碎的日常用具,當然,這些小東西無論是材質還是做工,都是極盡精致與奢華的那種。

    “嘿,你現在又變成了一只好奇的山貓,這是我的領地,你必須聽我的!”阿萊尼斯試圖吸引小親王的注意。

    “我當然聽你的我的公主殿下,您有什麼吩咐,我不介意客串一下僕人的角。”奧斯卡嘻嘻哈哈的湊向公主。

    阿萊尼斯一個優的旋身就把胖小子讓了過去,公主那身單薄飄逸的睡衣在空中劃過一圈動人的漣漪之後又貼回到玲瓏的身體曲線上。小親王看得有些口干舌燥。

    公主幽雅的坐在了梳妝台前,巨大的桌櫃上擺滿了各種頭飾和瓖滿鑽石珠寶的發卡。

    奧斯卡是個成熟的小男人,他還沒從公主的惑中醒轉過來,他現在正考慮著是否要把阿萊尼斯那身睡衣給撕下來。

    “哦!天啊!”

    奧斯卡回過神來,他聽得出這是公主侍的聲音。

    “天啊殿下!您怎麼會……我是說您怎麼可以進來?”林默依伯爵端著一份巨大的餐盤驚恐的站在門邊。

    奧斯卡又摸了摸鼻子,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檢查門鎖已經被證明是極為愚蠢的辯白了。

    “默依,是我邀請親王殿下進來的,他是我的表弟。”公主為親王解了圍。

    “阿萊尼斯,你的任我領教了無數次,但這次你確實有些過分了,這絕對是不合規矩的,這件事我要報告給皇後陛下,哦天啊!還不知道陛下要怎麼罰我呢?這是我的責任。”

    林默依伯爵將餐盤交給了小親王,她走到公主面前一本正經的說。

    阿萊尼斯皺起了眉頭,但是很快她便露出了一臉惡作劇的表情。“嘿!我的小姑娘,這樣吧,你不要把我邀請親王殿下進臥室這件事告訴母後,而我則答應帶上你的那位小騎士踏上旅途,你看怎麼樣?”

    默依環住公主殿下的脖子,“不勉強?”她盯著阿萊尼斯的眼楮。

    “不!一點都不勉強!”

    “恩……那吧!這次就算你!”林默依伯爵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阿萊尼斯一把就將身量頗高的伯爵抱在懷里,兩個少頓時笑作一團,留下罪魁首,也就是我們的親王殿下站在那里像個真正的僕人一樣對著餐盤里的早點發呆。

    當親王從西貝格堡出來時已是正午了,他拒絕了公主與他共進午材提議,少年覺得有必要趕回驛站去看一看,畢竟水仙騎士精善長途跋涉,他們也許能為自己的旅途提出些不錯的建議。

    親王與騎士們的會議並不正規,實際上就是趁著大中午舉行了一次聚餐會。親王將驛館餐廳里的嫌人等全都清理出去,但是這個小地方也無法容納一個中隊的水仙騎士。

    奧斯卡熱情的招呼著騎士們,他親自給那些沒有位子坐的騎士甄滿了酒杯。

    就這樣,大家沒有任何拘束的開始了聚餐,小親王不斷詢問著各種問題,而騎士們的回答也令他頗為滿意。這個中隊有著光輝的戰績,他們有過執行各種專門任務的豐富經驗,在他們眼中,保護親王殿下穿過半個帝國並不是一件難事。

    就在親王用材時候,最後一車行李被運送至驛館,奧斯卡欣喜非常,西利亞媽媽通知他明早就可以動身,當然,為了協調那位公主殿下的安排,車隊會在西貝格堡休整一天,也就是說,真正出發的日子是後天早晨。

    奧斯卡知道旅行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他覺得此時實在有必要去一趟巢穴,犯罪之王並不是男爵能夠控制得住的,對于如何安排這個把犯罪當飯吃的老伙計,小胖子感到頭疼極了!

    親王在驛館巧妙的更換了馬車,他知道驛館里肯定有司法部或是直屬于皇室的密探,但只要做得隱秘一些,這些密探通常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巢穴還是老樣子,對于這個貧民聚居地奧斯卡還是印象深刻的,在這里,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苦難”,盡管少年時的親王也曾體會過苦難的真正含義,但是那些畢竟已距離他非常遙遠。

    如果一個人在巢穴出生,那麼注定他這輩子就脫離不了苦難,苦難是每個巢穴人必須承受的命運。

    繁華富庶的都林一角,是破敗的淒涼與凶殘的匯聚的地方,這里沒人知道《泰坦法典》是什麼東西,這里的人習慣走在屋檐下的陰影里,這里的人習慣在見到生人時進行搶劫,而不是熱情的向你脫帽致意。

    奧斯卡的馬車在巢穴中的陰森巷子里緩緩的前進,駕馭馬車的侍者警惕的盯著四周低矮的房頂和沒有人跡的小路。通常那種集伙搶劫的歹徒會突然從暗巷中竄出來給你一劍,要麼就是從房頂跳到車頂,然後鑽進車窗控制馬車里面的倒霉鬼。

    馬車在格林兄弟俱樂部的後巷停了下來,奧斯卡並不著急,他安安穩穩的坐在馬車里。車夫敲了橋,鐵門上的窺視孔露出了一雙眼楮。

    很快門就被打開了,一眾大漢將馬車緊密的包圍起來,盡管這是個極為僻靜的角落,但是巢穴時刻都存在著致命的危險。

    奧斯卡穿過人群走進俱樂部,有人引領他一直到達地下室的入口,奧斯卡知道這里是一個賭場,但是顯然現在還沒有營業。

    男爵就在地下室里等著親王殿下,本來他打算出門迎接,但是那樣太顯眼了,現在男爵可是巢穴里的大人物,司法部的老爺和一些大佬的探子對這位男爵的一舉一動都極為關注。

    “抱歉!殿下,錫于失禮了!”多爾姆.奧勒男爵恭敬的向親王行禮,並且為親王拉開了寬大辦公桌後的椅子。

    “不必了!你知道,我在這里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而且多爾姆你知道嗎?這里以後就全靠你了,皇帝陛下似乎嗅到了這里的味道,我必須減少和巢穴接觸的次數了。”

    多爾姆聽到這個消息時不有些擔心,他知道小親王之所以能夠安安穩穩的坐在這里多半出自皇帝的意願。

    “那麼陛下沒有找您麻煩呢?這似乎說不過去,我們與司法部可是有協議的,如果那位陛下不認同,我相信我們的日子不會很好過。”

    奧斯卡喝了一口男爵為他準備的飲料,“不,多爾姆,這個你先別去擔心,皇帝陛下不會在意這種事情,他現在操心的肯定是些更重要的事,而且他或許需要我們的幫助也說不定。”

    多爾姆一下子就來了興趣,能夠為皇帝服務自然是一種榮幸。

    “哦啦!這些事情放到以後再說好嗎?你知道我就要上路了,我來這里是想看看你最近有什麼成果沒有?”

    男爵的臉馬上垮了下來,對于小親王的提議他舉雙手贊成,可到了實際操作階段他卻發現事情變得前所未有的麻煩。

    “殿下,說真的,您交給我的任務還不是一般的難辦呢?”

    男爵頓了頓,他留意了一下小親王的臉,他發現奧斯卡沒有因此而感到不快。

    “光是起草相關的說明文件就費了好長時間,您知道,如果不將各種規定更加細致化和明朗化,那麼我相信您看到的會是一個極為混亂的巢穴。”

    奧斯卡點了點頭,一項新制度確實需要時間和實踐來完善它的各個方面,而且對巢穴的統合本身就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多爾姆,你說的沒錯,我也認為這不是一躕而灸事情,我這次來就是希望能夠盡可能的給你幫助。你看看你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多爾姆想了想,他覺得自己需要幫助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而現在他所面臨的最主要的問題就是人手不夠,盡管巢穴里的打手都歸他控制,但那些家伙並不適合從事腦力勞動。

    “殿下,我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管理好這麼一大片地盤的,您知道,我手下的那些家伙並不值得信任,我是想,您是否可以為我介紹一些這方面的人才?”

    奧斯卡知道這的確是個問題。能夠為他所用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他還沒有實力在都林明目張膽的招兵買馬,畢竟這里是帝國的首都,首都的司法部並不是吃素的。

    “這個……我恐怕你要失望了,你可以從外省聘請一些精明能干的家伙,只要這些家伙的出身不是太復雜,我相信都可以為咱們所用。”

    多爾姆知道目前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要在都林培養出一批忠實能干的手下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那的,我會通過朋友向那些精明的家伙發出邀請,我相信只要咱們出的價錢合適,還是會有很多人願意跟咱們干的。”

    “是的,沒人會和錢過不去,但是要注意這些人接近咱們的企圖,為利也就罷了,如果是為了別的事情,多爾姆,我建議你選擇助手的時候要把眼楮放亮一點。”

    “這個您放心,我會有分寸的。”

    “那麼你看還有什麼需要向我說明的嗎?”奧斯卡站了起來,他準備離開了。

    “哦……是的殿下,但是您有什麼急事需要處理嗎?”

    奧斯卡一聽便又坐了回去,他沒什麼事情,似乎都林再沒有比他更清閑的人了。

    “是這樣殿下,我們在接管紅燈街時遇到了一些麻煩,我覺得是因為咱們忽略了一位大佬,當初我以為那個家伙不過是一個家族的附庸,但是現在看來她的的確確是一位大佬!”

    “等等多爾姆,”奧斯卡來興趣了,“你用的是‘她’?”

    “沒錯,殿下,就是她!都林城最後一位大佬,紅燈街的王陛下!”

    紅燈街是都林最負盛名的,說好聽點是情行業極為發達的街區,說不好聽的,這條街不過是集中了市內三分之二強的妓館和各種上演情節目的酒廊。

    每到天漸暗的時候,紅燈街上的店鋪都會用各種造心風燈將市面裝點起來,不知從何時開始,“紅燈街”這個名字越澆響。

    紅燈街是個奇特的地方,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做主,從她們的大佬一直到下層打手都是清一的。

    這些人圍繞在“王”的周圍壟斷著整個街區所有的皮肉生意和生意掩蓋下的一切非法收入。盡管紅燈街的人們做的是男人的生意,可是這些人卻極度排斥男人染指她們的地盤。

    當男爵說到這里的時候,奧斯卡了然的點了點頭,他出身于多摩爾加,他清楚的知道一個男人所能加誅在人身上的所有苦難。紅燈街的大佬不過是籠絡了一群在維護自身並不算多的利益。

    “似乎……這位王陛下並不棵與咱們的合作。”奧斯卡向男爵問到。

    “這個我可以肯定,我的手下已經吃了不少苦頭,現在他們甚至不敢靠近紅燈街。”

    奧斯卡有些驚訝!“不會吧!你手下的武士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小!紅燈街的人都是聖騎士嗎?”

    “殿下!不是您想像的那樣,如果您到那去消費,那些娘們會把您伺候得像神一樣,可是如果您是到那去打探消息或是搞破壞、砸場子,相信我殿下,就算真正的聖騎士也不見得能從那條街上活著走出來。”

    “我還是不清楚你形容的那種景象。”奧斯卡確實感到茫然,他並不清楚一群人能有多大的能量。

    “那麼殿下,我換個說法,在那里,一個七八歲的賣姑娘也敢在你露出敵意時捅你幾刀,你說這些抱成一團的人可不可怕?”

    奧斯卡沉默了,他幾乎可以肯定,男爵看到那些不過是紅燈街的表面現象。那個王一定已將紅燈街發展成為一個龐大的幫會,不然,沒有組織沒有紀律的人們是不會擁有那麼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和報復心。

    少年陰冷的笑了笑,這讓一邊的多爾姆.奧勒男爵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寒顫。

    “男爵,對付一個人你可能一時找不到辦法,但對付一條街的人卻是極為容易的。你先找幾個得了些怪病的家伙,然後再把他們丟進紅燈街,只要你的消息散布得即時,相信巢穴的人們會非常樂意築起街壘封閉那條街。別忘了,在大部分人的眼里,她們不過是一群婊子,只要你把她們變成一群正在傳播瘟疫的婊子,那麼她們就死定了!當那位王發現再也沒有一個恩客光臨她的生意時,她會主動找你談判的。”

    “那麼那個時候我是不是可以選擇見或是不見呢?”多爾姆為親王擎住蠟燭。

    奧斯卡點燃了雪茄,他輕松的吐出煙圈。“你很聰明男爵閣下,你要是有空就去會會那位王,你要是沒空,就讓那婊子見鬼去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9:03

第四集 第八章

    安魯家族的人並不喜歡都林這座都市沒有任何他們喜歡的東西。盡管回家的路途遙遠又漫長,可安魯公爵邸中的每一個人都期待著能夠早日上路。

    5月29號天剛蒙蒙亮,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便已在邸門口大聲的嚷嚷起來了。這位夫人的精力非常充沛而此時她的心情也是極為妙的。

    遠道而來的公爵夫人要回家了,先不說別的就說她的小兒子,那是她這次來首都的主要目的恐怕事情沒有比現在的局面更好的啦!她的小兒子不但擺脫了罪犯的陰影,而且還得到了無比尊崇的地位和榮譽。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歡快的在馬車間跑來跑去,她幫助邸總管埃勃男爵張羅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大家都含笑看著小獸一樣的小,要回家了,小自然是最高興的。

    薩沙自然是最快樂的一個,如果不是為了哥哥,她這輩子也不會有一刻離開水仙的土地。小發現自己與都林格格不入,用虛偽的笑臉應承各種各樣的討厭鬼簡直令她作嘔,而且她在都林大部分的時間都無所事事。

    這些並不關哥哥的事!薩沙對自己說。她能夠體諒哥哥,她和哥哥都長大了。如果哥哥同樣無所事事的陪著她,那她才會擔心,男人,必須要有自己的追求和事業,安魯家族可沒出過那種成天圍著裙子轉的家伙。

    但是哥哥呢?小仔細的把即將上路的人群搜索了一遍。“嘿!有人看見我的哥哥嗎?”

    “殿下……殿下!”侍小心的敲擊著親王的房門,她知道殿下醒著,而且還頗為興奮。“殿下……前院已經在催了!”

    粗重的喘息和尖細的嬌吟從門縫清晰的傳出,侍面紅耳赤的退到一邊,盡管她和臥室之間有一道門,但是孩對造成音量的那種事早已有了深入的了解。

    “啊……馬上就來了……馬上就來!”奧斯卡抱著懷中的孩瘋狂的顛動著!

    芬拉爾.多那特已經無法思考了!她已經不知道親王殿下是如何將她抱在懷里的,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就快來了不是嗎?芬拉爾死死的抓住小親王的肩膀,喉嚨里發出最後的、高亢的、愉悅的歡叫。

    當親王媚將芬拉爾擁進懷里時,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奧斯卡……”芬拉爾癱軟著四肢,她那雙雪白的大腿在少年的後腰緊緊的打了個結。

    奧斯卡輕輕的拍了拍芬拉爾的後背。“嘿!該起了!”

    年輕的見習醫師氣惱的看了小胖子一眼,是啊!是誰在天還沒亮的時候不由分說把她抱上的。

    “哥哥!我是薩沙!侍說你醒了!你鎖著門干什麼?”

    “哦!該死!”芬拉爾飛速脫離了小親王,還好親王並沒有把她的裙裝徹底的撕碎,這位飛快的整理起自己的衣著和發飾。

    奧斯卡仰在上好笑的看著這一切。相比于那位惶急的,他只需提上褲子就行了。“哦啦!薩沙!我這就好了!”

    芬拉爾氣極了!她的裙子還沒放下來呢!該死的小家伙為了方便把自己的裙擺塞到束腰里去了。

    焦急羞愧的芬拉爾終于放下了裙擺、踩實了鞋子,幸虧即時結束了“晨練”,不然讓小看到自己大張著腿的樣子就更加不堪了!

    沒有顧得上有些散亂的頭發,芬拉爾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門邊,這時她還不忘將一副椅子上的靠墊砸向親王,這個小家伙簡直是太可惡了!真希望那個靠墊能把他的頭砸出個大包來!

    少年接住靠墊,這個胖小子借勢向上倒了下去。奧斯卡不知道事情會變得這麼有意思,那個芬拉爾,那個遇事不急不燥不驚不怒的芬拉爾現在活像一只被野火燒到尾澳老貓。

    芬拉爾對著倒在上笑作一團的小親王的啐了一口,留下了一個“壞小子,你等著”的眼神!

    “小!早!”

    薩沙在房門開啟後並沒有急著進去,她知道里面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她希望見到的。

    “呵呵,芬拉爾,你早,精神不錯嘛!”

    芬拉爾.多那特尷尬的笑了笑,她讓往一牛

    “哦啦!薩沙!快過來!讓我看看你!”親王殿下召喚著自己的。

    薩沙進入房間,這位小在越過芬拉爾的時候斜斜的瞥了她一眼。“介意在外面把門關上嗎?”

    “當然不!”芬拉爾在外面關上了親王臥室的房門,她深深的呼了口氣,小最後的那一個眼神令她心有余悸。

    親王想要擁抱,但是薩沙向後退了開去,“快去清洗一下,我不喜歡你現在身上的味道。”

    親王耍起無賴,他糾纏著親吻了的臉頰。

    薩沙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哥哥關進室,她突然對哥哥的踫觸感到極為難堪。

    “薩沙,我知道你在生氣!但是你應該清楚,那是芬拉爾,芬拉爾並不代表什麼!”室里傳來親王的聲音。

    “恩!是的!”薩沙為哥哥整理完衣物,又從壁櫥中拿出一條嶄新的毛巾。

    “哦啦薩沙,你干嘛那麼小氣?我已經說了,芬拉爾是我的見習醫師,你也可以認為是我的朋友或是伴,但是你要認為那是情人的話就有些過份了!”

    小打開室的門,她把里面的哥哥嚇了一跳。

    “嘿!小家伙!你這樣很沒禮貌。”

    薩沙不置可否的揚了揚手里的巾。“總比你把嗚在外面強,用我為你找個侍進來嗎?”

    奧斯卡把自己藏進缸深處,他羞惱的接過了手里的巾。

    “你這個小家伙!行了!快出去,別忘了,咱們一塊洗澡的時候都還小,你信不信西利亞媽媽知道你闖進來以後會揍你一頓的。”

    “我信!”薩沙並不打算離開,她把沐用的皂角混合著玫瑰精油在自己的小手上搓出了許多泡沫。

    奧斯卡一邊看一邊搖頭,“不!不!不!你這個小家伙到底想干什麼?難道你沒聽見剛才我說的嗎?”

    當少年還在為的反常感到疑惑時,一雙潤白的小手已扶上了他的後背,奧斯卡馬上就閉嘴了,盡管很舒服,但薩沙給他帶來的感覺實在是復雜極了!

    “哥哥,誰規定咱們長大後就不能一塊洗澡?”

    奧斯卡轉過頭,“是啊!沒人這麼規定,那就是說我可以去給你搓背,對不對?”

    “當然!”薩沙極為肯定。

    奧斯卡感到有些頭疼,“你瘋了?你聽不出來我在開玩笑?還有剛才你的那個關于洗澡的問題,你怎沒去跟媽媽打聽一下,西利亞不打腫你的臉才怪?”

    小拍了拍哥哥的後背,“翰!差不多了!你可以出來了!咱們最好快點,媽媽她們已經等你很久了!”

    奧斯卡縮在水里一動也不敢動,他平常面對侍時可不是這樣子。

    “哦啦!我錯了我的小!你說吧,到底要怎麼懲罰我你才稱心如意?”

    薩沙拿過巾為哥哥抹了一把臉,“你錯了?你錯在哪了?我怎麼沒發覺?”

    奧斯卡知道如果沒有一個好態度,今天早上他就別想粹個室出去了。

    “是這樣,我不該一大早就和芬拉爾搞東搞西的,我不該把你擋在門外,我不該用帶著其他人味道的手去踫你,我不該拒絕你為我服務的好意,我不該……夠了吧?我的好!出去吧!乖!”

    薩沙偏過頭,她似乎是在仔細的數著。“哦!不對哦!還有一件最不應該的!”

    奧斯卡真的敗了,他覺得自己可以在盆里一頭浸死了!

    “拜托!還有什麼?就這樣好了!饒了我吧!”奧斯卡確實有些急了,他從沒這樣低聲下氣的對人說過話。

    薩沙對哥哥的鬼臉視而未見,她突然沉默了,最後小重重的嘆了口氣,她把寬大的巾蒙在了哥哥的頭上。“家里的人都準備好出發了,但這些人里少了安妮阿姨。”

    室的門關閉了,親王拉下蒙在頭上的巾,他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

    佩內洛普大道31號,人們從早上開始就忙碌極了,每個角落都有奔走的僕人和侍。西利亞忙于應付趕來慰問的貴族,佛利和埃勃男爵正在組織人手處理那些貴族一早送過來的旅行用的各種小禮物。

    小親王無所事事,他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貼身攜帶的物品,除了一個武器庫外似乎再沒別的東西。然後他就在冰熊沙發上坐了下來,他右手抓著自己的彎刀,而左手在毫無意識的拔著沙發皮面上的軟毛。

    暴雪敲了敲親王書房敞開著的房門,他知道這個小家伙不喜歡在思考時被人打擾,可他覺得照目前的情況看,小親王似乎並沒鈾作腦子,他看起來是那樣的呆滯。

    “嘿!我說,可以走了嗎?公爵夫人已經在催了。”

    “坐下,保爾。”

    保爾走到親王對面,“嘿,你怎麼了?現在並不是時候……”

    “坐下!”

    保爾坐下了。

    “安妮怎麼樣?”

    保爾聳了聳肩,“不知道,她從昨天開始就把自己關在房里,今天早上她對公爵夫人說她不想參加旅行。”

    奧斯卡對此未置一詞,他腳下已經堆積了一小撮白的冰熊絨毛。

    保爾有些不耐煩了,“小家伙,能聽我這個局外人談談看法嗎?”

    親王無動于衷,從殺手之王進門時開始就沒看過他一眼。

    “既然你們仍然互相愛著對方,那麼為什麼要把事情搞得那麼僵呢?既然你根本無法做到斬情絕意,為什麼還要殘忍的將安妮推到別人的懷里?

    親王終于抬起了自己的眼皮,但他的語調透出危險的氣息。“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殺手之王看了看親王手里的彎刀,他不認為小家伙會因為這個就給他一下。“別忘了,我是暴雪,你的保鏢暴雪,我無時無刻不在你的左右,就算你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但是你要知道,我從來沒有讓你離開過我的視線,就從我答應成為你的保鏢那一刻開始。”

    奧斯卡盯著暴雪,他有些不相信,但他不得不信,如果殺手之王要藏起來,估計沒有哪個人能輕易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們說回安妮,我知道你那樣做的目的,我也相信在你的立場上,那會是個不錯的結局,但是我想你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安妮對你的情誼。”

    “我不知道你和安妮是如何度過多摩爾加的那些歲月的,但是對于安妮,我相信我的觀察,她可不是把你當成一個小情人,或是把自己當作一個小保姆那麼簡單,她把你看成是天賀,用于池她一切的天賀。”

    “所以她一定會像你說的那樣做,嫁個好男人,生幾個孩子,因為那是你希望她做的!”

    “所以我不知道這樣的安妮到底會不會幸福,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根神經搭錯線了!我覺得你只是把自己的意志強加于安妮,相信我,這會是個悲劇。”

    上午九時,安魯家族的車隊終于出發了,50名水仙騎士護衛著五輛馬車緩緩融入勝利廣場前的人流。人們似乎都知道今天是英雄們回歸的日子,他們將鮮及各種彩紙紛紛揚揚的灑向車隊,就像往常一樣,歡樂的戲劇又一次上演,戲碼是幾百年來重復了無數次的那種,泰坦人民一直沒有對安魯家族失去崇敬的熱情。

    奧斯卡最後也沒有去看望安妮,但他在邸上車時,他似乎知道安妮在某扇窗後祝福著自己。

    親王拉上了車窗,歡呼的聲浪被擋在了窗外,可車內的沉靜又令少年心慌意亂起來。

    西利亞自從上車就開始了自己的編織工作,她有四個孩子,而惟獨小兒子沒有自己親手編織的毛線衣。到秋季還有些時候,但公爵夫人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像現在這樣清閑下來,所以她有必要趁著旅途完成這項工作。

    胡亂扭動的少年多少讓公爵夫人厭煩了,本來西利亞不打算過多的干涉孩子感情方面的問題,尤其是那種沒有結果的感情,但安妮確實有些可憐,而這個孩子確實也有些過分。

    “兒子!”西利亞舉起手中的半成品。“過來讓媽媽給你比比!”

    奧斯卡笨拙的挪向母親,他覺得母親手里那件東西可笑極了!

    “還差不多!就是領口這里有些大,怎麼回事?你又瘦了?”公爵夫人放下毛衣,她有些為難了,領口這個地方並不好改動。

    “到明天出發還有些時間,我覺得你最好是能改變主意。”

    “改變什麼主意?”

    “天啊!你把安妮孤零零的一個人扔在都林,你媽媽要是在世的話是不會原諒你的!”公爵夫人搬出了那位公主殿下,她覺得少年應各白她的意思。

    “我不想談論這件事。”少年頓了頓,“您把薩沙打發到後面那輛車不會就是要跟我談論這件事吧?”

    “難道你不認為咱們必須談談嗎?”

    “有什麼可談的,安妮已經決定了不是嗎?再說我和她不會有任何結果,您清楚得很。”

    “你至少可以把她作為……作為情人,你知道,你是泰坦親王,沒人會干涉你有幾個情人。”西利亞有些無奈的說出這些話,本來她是極為不滿那些對子不忠的男人的,但是到了小兒租里,她又不得不這樣開導他。

    “媽媽,怎麼你也這樣說,我不想給安妮一個的名份,這就是我要和她斷絕那種關系的最根本的一個原因。”

    “可那樣有什沒好?安妮是自願的,也是快樂的,你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媽媽!天啊!你也是人,你覺得一個人作為時是快樂的嗎?何況她的情夫在未來會步入婚姻的聖堂,還會……還會有自己的子,而一旦她有了孩子,那就是更可怕的事情了,那是……哦天啊!媽媽!你怎麼可能認為安妮會快樂?”

    “不,奧斯卡,安妮是快樂的,我很了解她,她是一個非常容易滿足的人,哪怕只有你一些小小的關懷。”

    “不,不公平!這樣對一個人是不公平的,也許安妮能接受,但是我不能接受,我會給我的人全心全意的愛。如果我做不到,那麼我有什麼權利繼續佔有這個人?”

    “那麼就是說你不愛安妮?”

    “我……”奧斯卡張口結舌,他覺得自己確實鑽進了一個死胡同。

    “你是自私的!奧斯卡!你除了逃避就不會做些別的嗎?我甚至懷疑你到底懂不懂愛!就算懂,奧斯卡,我得承認,你付出的愛是不完全的,是不負責任的。”西利亞板起臉。

    “愛是給予,但也並不全是,你給不了安妮但並不代表你不能去愛她,你因為這個就完全抹殺了對她的愛,這是一種極為偏激的行為,我不知道你在多摩爾加到底遇到了什麼,我的可憐的孩子,是什麼讓你的感情變得如此畸形呢?”

    奧斯卡渾身冰冷,他將視線投向車外,多摩爾加?是啊!多摩爾加!少年已經很淨有想起多摩爾加發生的那些事情了,本來他以為那些已經塵封的記憶被自己緊緊的鎖在回憶錄里。

    安妮!我是畸形的嗎?我在逃避?安妮!少年的頭靠在車窗上,他的手指不斷的摩擦著車窗上的簍玻璃。

    阿爾法三世陛下很淨有召開過大型酒會了,都林有些好事的貴族一直在談論這件事,固然皇帝的事物繁忙,但幸好酒食和音樂舞蹈的陛下連續一個月沒有大的動作,這多少都令貴族們有些驚奇。

    今天機會終于來了,西貝格堡上空的煙火足以說明一場大心皇室酒會正在進行。泰坦皇室舉行酒會時通常會用昂貴的煙作為開幕禮。說到這兒,人們不得不提到窮凶極惡的波西斯人,這些異教徒並不是沒做過一件好事,煙這種極為令人振奮的奢侈品就是他們從遙遠的東方大陸引入西方世界的。

    阿爾法三世邀請了都林城內所有的名門望族,久違的歡歌笑語使這位陛下的心情好的出奇。其實下午的時候這位皇帝仍為特勤處的調查所震怒,畢竟,沒有什麼比知道自己的某個佷子如何巧妙的掠奪他的財產更加令人氣憤的了。但是現在皇帝打算先不去理會這些,即時行樂,是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一直以來為自己訂立的第一條規矩。

    召開酒會的目的是為了歡送安魯家族,可安魯家族似乎只有那位西利亞夫人在酒會開幕的時候露過一面,但是貴族們並沒在乎這些,安魯家的小子不是要回去了嗎?那就讓他回去好了,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竭盡所能的討好皇帝陛下,只要皇帝高興,那麼就不會發生司法部半上門這樣的事情。

    酒會因此而變質,盡管仍有幾位家族的大人物追在西利亞夫人的後面,但是皇帝身邊糾集了大概所有的貴族。當然,皇帝身邊多是那些打扮得極為人的夫人以及看上去精明得不象話的各部大人。

    阿萊尼斯嘲弄的眼光毫不避諱的落在父親的身上,她著實為自己的母親感到不值。她的母親為皇帝誕下二子三,可這位皇後除了一身病痛之外便再也沒有得到任何東西。

    公主殿下躲在大舞廳二層的一個小房間里,這個舞廳的設計有點像劇院。高近二十多米的頂棚上用黃金修飾著壁畫的邊,它的二層巧妙的搭配在一層環拾柱的上邊。一個個精致的小包房向舞池敞開著陽台,而這些包房的下面,就是擺滿沙發的休息區,皇帝沒在那里,這位陛下在自己兒能夠看得到的一個極為顯眼的位置。

    “在想什麼?”阿萊尼斯收回了目光,她已經受不了那個虛偽的父親。

    “沒什麼?”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面無表情的打量著舞廳中的一切。

    “既然不想說就算了,我有一路的時間可以發掘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公主靠進沙發里,她示意林默伊伯爵遞給她一杯咖啡。

    “不,真的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似乎你的父皇在向咱們這里招手。”

    阿萊尼斯探出頭,“該死的!果然躲不掉,我早就建議咱們應該趁早離開這個地方,可你這個呆瓜竟然無動于衷!”

    奧斯卡沒有聽到公主的抱怨,他的腦子像糨糊一樣。

    皇帝看到了他的小兒,那可是他的驕傲!這位陛下向兒遙舉起酒杯,一眾貴族都發現了泰坦帝國最耀眼的那顆明珠。阿爾法三世用另一支手指了指樂隊,樂隊的指揮會意的點了點頭。陛下的手勢剛落,一首歡快的舞曲便流瀉而出。貴族們大聲的鼓著掌,而泰坦皇帝向自己的小公主瀟灑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阿萊尼斯知道自己躲不下去了,盡管她對父親那種自以為是的舉動厭惡至極,可如果舞伴是身邊的胖小子,她便覺得那並不失為一件極為浪漫的事。

    奧斯卡隨公主走下樓,皇帝迎接了親王和公主,當泰坦主宰將兒的手放在奧斯卡的面前時,這個胖胖的小伙子才多少回復一點理智。

    親王與公主相擁而舞,少年盯著公主的眼楮,他沒有放過那雙星眸的一舉一動。公主感到吃不消了,她羞澀的轉過頭,但又覺得這個時候不應該讓眼楮看向別處,阿萊尼斯的手心全是汗水,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奧斯卡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正在擾麗公主的神智,他在用心的搜索著記憶,這首舞曲……這首舞曲的旋律似乎曾在親王的心中流淌過。

    皇帝和三位大臣坐在剛剛公主使用的小包廂,他剛剛將那位欺騙自己的佷子打發走了,那小子對舞池中發生的一切感到極為不滿,似乎他打算來一場引人入勝的決斗。

    “這樣沒問題嗎?”司法大臣看了看舞池中的那對年輕人,又看了看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皇帝陛下。

    阿爾法三世扭過頭,他看了一下在座的幾位大臣。羅門特一臉擔憂,哥斯拉在向嘴里送著點心,魯道夫面無表情的觀察著四周。

    “嘿嘿!勃格第那小子絕對經不住挑撥,他以為他才是公主的最佳配偶,就讓他帶著甜的夢境下地獄吧!不過說到結果,這就要看魯道夫的是否準確了,如果小親王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哎呀!那後果會頗為嚴重呢!”阿爾法三世的語氣變得冰冷。

    “是上一代音樂教父格羅.古里安的《初吻》!”奧斯卡突然停下了舞步。

    音樂停止了,歡笑停止了,貴族們的吵雜也停止了。“你說什麼?”公主感到了變化。

    “這首舞曲,是上一代音樂教父格羅.古里安的《初吻》!”奧斯卡低聲重復了一遍。但有一件事少年沒說,這是安妮最喜歡的一首曲子,少年以為自己忘了,可安妮與他共舞時的情景卻一直纏繞在心頭。他放開了攬著公主的手臂。

    “對不起,公主殿下,我有一件極為要緊的事情需要馬上處理。”奧斯卡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但他的聲音一直在顫抖。

    “比我重要?比這支舞重要?”阿萊尼斯的聲音也在顫抖。

    “對不起!”

    眾目睽睽之下,奧斯卡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周圍的貴族倒吸著氣,他們知道精彩的戲碼絕對還未結束。

    奧斯卡向廳外走去,善于編排劇本的貴族認為那種樣子像極了告別子,義無返顧走上戰場的軍人。

    “等等!向公主道歉!現在!不然等待你的將是一場決斗。”

    觀望的貴族中走出一位高大的青年,他穿著英武的將校服,奧斯卡眯起眼楮打量了一下擋住去路的家伙,這家伙比他高出許多,而且他帶著武器,那把刺劍似乎不是凡品。

    “我道過歉了!現在請你走開,我有急事要處理!”

    軍抽出了配劍,伴隨著滿場的驚呼!

    “那麼就決斗。”

    “勃格第!你退下!讓他走!他是親王,你沒有這種資格!”公主趕上了親王,被拒絕的羞愧瞬間便被擔心所取代了。

    勃格第.卡其阿諾將刺劍指向小親王的咽喉,公主的態度令他極為難堪,“他是親王,但你是我的神!他必須為自己的愚蠢和無禮付出代價。”

    “怎麼樣殿下?像個安魯子弟那樣接受挑戰吧!難道你的父母沒教過你怎樣道歉嗎?哦,我忘了,你出身多摩爾加,連學校都沒上過,介意我代替他們教訓你一下嗎?”勃格第.卡其阿諾無所顧忌的奚落著親王,他確實不需要顧忌,剛剛連皇帝都表達了對這個野小子的厭惡。

    奧斯卡打量著四周,他還記得二哥教給他的打架規則,要在事前搜索一下地面,找到趁手的家伙!

    親王的怒火來了,他不知道哪里鑽出這樣一個家伙。他看到西利亞媽媽從走廊那捅匆匆的趕了過來,他突然想到他有世界上最麗的母親,也有世界上最疼愛兒子的父親,他的父母沒有錯,那麼錯的自然是這個家伙。

    奧斯卡向後退了一步,他輕輕的推開扶著他的公主。

    “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那麼就來吧!但是我希望你先看清楚這個!”少年從懷中掏出一紙文書,他還以為在都林用不上了呢。

    “這是教宗陛下簽署的決斗傷害聲明,這里在場的所有貴族為證!如果結果證明我並不愚蠢,那麼你就只能在地獄里啃食自己的悔恨!”

    看著面前突然放大一般的小親王,勃格第.卡其阿諾感到似乎是某個地方出錯了,他明白決斗傷害聲明的意義,但他只是想羞辱一下小親王,作為一個預備聖騎士,與一個半大孩子進行生死斗是會被人嘲笑的。

    奧斯卡沒有給對手進一步思考的余地,他已將呼吸和身體調整到進攻狀態了,他甚至考慮到無數個把對方撕成碎片的方法,但是奧斯卡知道必須速戰速決。他沒有武器,如果他對對手那柄刺劍的材質所料不差的話……

    “那麼開始吧!”奧斯卡揚手,那紙文件飛向空中。

    勃格第兩眼下意識的飄了一下,當他再一看,那個小家伙不見了!貴族們的驚呼提醒了他,他向後飛速的退了一步,刺劍本能的擊向風聲傳來的方向。

    奧斯卡沒有時間稱贊對手的應變能力,他媚矮身讓過刺劍,雙腿點地向炮彈一樣撞向勃格第。

    勃格第手忙腳亂的繼續後退,突然他迎上了對手那雙充滿無情殺意的眼神。透骨的冰涼並沒有妨礙勃格第的進攻,他意識到這的確是生死關頭。

    刺劍不可思議的回旋擊出,預備聖騎士的精彩劍術博得了滿堂彩,閃著寒光的劍尖直奔仍在沖鋒的親王殿下的胸膛。

    阿萊尼斯感到淚水忽然湧了出來,她想尖叫,可她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奧斯卡的沖勢未消,勃格第已經預感到自己的刺劍將會陷入對方毫無防備的胸膛中。但是對方的殺意仍然凜冽,預備聖騎士突然留意到小親王的眼神,那一瞬間他便知道不妙,似乎……

    一切快得像流光,奧斯卡此時已貼著刺劍鋒利的側面堪堪轉過身。刺劍穿過親王前胸的外衣,但親王的沖擊仍未停止。奧斯卡已將身體完全翻轉,他的背正對著勃格第,當勃格第意識到需要再次出擊時,他卻發現劍上傳來一股令他差點把握不住的絕強力道。

    奧斯卡的臂肘向後狠狠擊出,對手的胸膛發出沉悶的呼叫。沖力再加上內力,再加上自己的體重,奧斯卡知道這個家伙至少被打碎了六根肋骨!

    手中傳來的刺痛讓奧斯卡清楚的感到他已抓實了對手的刺劍,他媚將刺劍向後彎曲,他炕見,但他卻能夠感到痛楚的勃格第吹在他後頸上的氣息。

    “噗!”刺劍上傳來一聲淒慘的、無奈的悶響。貴族們捂著嘴巴,他們無法置信的看著預備聖騎士的脖頸上插著自己的兵器。

    一切又定格了,勃格第的神志在胸骨碎裂時便已被疼痛所淹沒,他看了看刺劍,沒錯,它給自己的脖子搗出一個能夠容納一根小指的血洞,而他的對手呢?真好笑!那個家伙就被自己抱在懷里。

    勃格第緊緊的抓著親王的衣襟。彎曲的刺劍正在努力恢復自己原來的樣子,它將勃格第脖子的上的傷口越挑越大。奧斯卡媚松開已彎成U心刺劍,一蓬鮮的血雨便從他的眼前彪射而出。

    少年向前走了一步,他看到那紙生死文書輕飄飄的落在了自己的腳邊。

    奧斯卡將它揀了起來,他用這塊紙片擦了擦自己被刺劍劃破的手掌。勃格第的屍體倒下了,奧斯卡回頭看了看,他將沾滿血跡的文書扔在了這個倒霉鬼的身上。

    “衛兵!衛兵!”

    “報告殿下!請您吩咐。”一個騎士隊長排開人群,他緊繃繃的在親王面前立正站好。

    “為我準備馬車。”

    “是的殿下!”騎士長快速的離開現場,他已經知道觸怒這位殿下的後果了,地上的那具屍體他看都未敢看!

    奧斯卡看了看仍在顫抖著的公主,他決然轉身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19:59:52

第四集 第九章

    四匹耀眼的黑巨獸拖拉著華貴的馬車在幕下瘋狂的奔馳。一路上有不少司法部的巡兵希望能夠攔截這輛馬車,就算皇帝陛下也不能讓自己的車駕在首都的大街上這樣奔跑,這極易發生翻車的危險。但是巡兵們在看到那些凶神一樣的水仙騎士後便改變了主意,騎士們那樣子就像是要上戰場。

    水仙騎士將他們在戰場上練灸精湛騎術發揮得淋灕盡致,緊密的蹄聲無不提醒路人趕快走避。騎士們不約而同的放下了銀的面具,面甲在飛快的移動中映照著路邊的點點燈火,一閃而逝的光輝就像從地獄中引來的鬼火,魔鬼一般的騎士手持明晃晃的刀槍席卷過大街小巷。

    還在街上走動的人們好奇的盯著騎士和馬車消失的方向,“發生什麼事了?”每個人心中的疑問都是相同的。

    什麼事都沒發生,只不過親王殿下的心情非常不好,而水仙騎士在得知小主人漂亮的贏得一場決斗並且宰了對方之後,集體都處于極度的亢奮狀態,對于他們來說,沒有比聽到敵人的死訊更開懷的事了!

    奧斯卡直到坐上馬車才開始思索剛剛那場斗毆的合理,少年有些莫名其妙,他連自己殺了什麼人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事情絕對不向外表上看的那麼簡單,現下的都林應富有人會那樣肆無忌憚的對自己進行挑釁,那麼就是說,有人在挑撥,奧斯卡笑了笑,根本就不用再想這些事情,他宰掉那個家伙似乎只用了幾秒鐘,相信驕傲的都林人已得到了一個很好的教訓。

    佩內洛普大道的路口,今晚竟然有一隊司法部的巡兵在這里設立了哨卡。

    水仙騎士緊急勒住戰馬,這些好淨有撒歡的小家伙憤怒的人立起來,前肢的兩腿在空中不斷的踢向擋住它們去路的巡兵。

    渥薩卡.穆罕目德的用家鄉話詛咒了一聲,他拉下了馬車的緊急制動閘。最前排左手邊那匹最高大最英俊的雷束爾被徹底的激怒了,它不顧架在後背上的搭木,瘋狂的在原地亂踢亂蹦。

    “怎麼回事?”眼看就要到家了,奧斯卡一把拉開車窗,似乎今天晚上有許多人都打算跟他過不去。

    聖騎士卡米爾.雷阿侖從前面繞到馬車旁,他剛剛與那些巡兵進行了交涉。

    “殿下,一個司法部的偵察隊長想跟您談談,他說事關一起重大的搶劫案。”

    “卡米爾,你瘋了?這種事需要向我匯報嗎?堂堂水仙騎士的上校團長被司法部的一個巡兵堵在回家的路上,告訴那個什麼隊長,如果他不讓路,我的馬車就會把他壓成兩段。”奧斯卡一抖手,車窗又重重的落了下來。

    年輕的上校知道自己討了個沒趣,不過聖騎士把怒火發洩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巡兵上了。

    卡米爾媚撥出自己的配劍,這聲清脆的劍鳴沉重的打擊了眾人的耳膜。

    劍鳴就是命令,水仙騎士幾乎同時亮出兵刃,他們在親王的馬車前排成一排,隨時展開一場屠殺。

    “嘿,那個士長,說的就是你,不要再往後退了!”卡米爾牽馬越過了巡兵用于封鎖街道的木柵欄。“聽清楚,我家主人從來都沒聽說過什麼搶劫案,你們要麼滾,要麼在這兒等你們的司法大臣。”

    阿凱力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他以為經他那麼一說,那個該死的野小子會恭敬的將他請入馬車。看著排成一隊手持各種輕重兵器的水仙騎士,這位一直做著何的士長不感到喉頭發干。

    “那麼……那麼……那麼這一定是誤會!哈哈……一定是誤會!”阿凱力突然露出恭謹的、難看的笑臉,“你們還楞著干什麼?還不快點把木柵撤去讓親王殿下和騎士大人們通過!”

    為了增強表演的效果,阿凱力一邊大聲的叫喚一邊踢著那些被水仙騎士嚇得屁滾尿流的手下人。

    街壘很快就撤下了,兩名水仙騎士引領親王的坐駕先行而過,卡米爾帶著剩余的騎士殿後。聖騎士的長劍在入鞘時不小心劃破了阿凱力的軍帽,本來這位士長是想上前跟這位大人打個招呼,可經過這麼一下,士長嚇得倒在地上瘋狂的哆嗦。

    馬車已經去遠,一無所獲的巡兵這才七手八角的扶起癱在地上的士長。他們各個哭喪著臉,這些老爺兵面對的最多不過是些蟊賊,他們恐怕是第一次面對打算集結沖鋒的正規騎兵。有一個年紀稍小一點的已經在低聲哭泣,阿凱力爬起荔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了那個丟臉的小家伙一腳。

    “頭!現在怎麼辦?”

    “嘿嘿!不要哭喪著臉,沒有證據誰會承認,明天那個小崽子不是要走嗎?那兩個罪犯肯定在他的車隊里面,等咱們從他的車隊里把人揪出來……嘿嘿!看他還怎麼威風!”這位士長又抖擻起精神,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斷。

    親王厭惡的向後望了望,他對司法部的人從來就沒有任何好感,那些家伙就是一群批著合法外衣的狼,有時司法部的老爺兵做的事就連最下賤的罪犯也感到不齒。

    東疆總督的邸此時已變得極為靜謐,奧斯卡擯退了那些打算過來服侍他的傭人。少年獨自走在在光線暗淡的邸中。

    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的房間亮著燈,門也敞開著。奧斯卡在門邊整了整呼吸的頻率,然後便徑直走了進去。

    “嘿,小家伙,你來得正好。”顯然這位伯爵夫人已經知道親王的到來。“幫我提著這件行李,當我收拾好我才發現自己犯下了一個愚蠢的錯誤,呵呵,我竟然拿不動!”

    “安妮……”奧斯卡有些疑惑,安東妮一身便裝,顯然她正打算出門。

    “不,你什麼都不要說,我為我的任向你道歉,你是乘馬車回來的嗎?”

    奧斯卡點了點頭。

    “呵呵,那正好帶上我,西利亞夫人和小正在為我擔心呢!等咱們到達西貝格堡,我正好趕得及向她們問晚安。”

    “安妮!”奧斯卡擋在門邊,他需要向安妮解釋,盡管他仍不認為自己犯了錯誤,但至少早上他不該把安妮一個人留在這里。

    “安妮,介意咱們坐下來嗎?”奧斯卡牽起安妮的手,可伯爵夫人媚抽出手退向一邊。

    “怎麼了安妮?”奧斯卡追上一步。

    “不,沒什麼,我考慮過了,這不怪任何人,你說事情已經變了,其實咱們都沒有變,變得只是……只是……怎麼說呢!從多摩爾加出來,你的道路就已經變了,而關鍵是,你所走的這條嶄新的道路,可以沒有我。”

    “安妮,我明白自己的心,我知道我確實曾經欺騙過自己,但是安妮,我離不開你,其實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但……你知道,我拒絕的只是和你,因為……因為你知道,那對你不公平,我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了,那是對你的侵犯。”

    安妮沉默了,她用整整一天才明白小親王的感受,但是她仍不希望是那樣的。

    “安妮,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沒有人能夠抹殺你作為一個人的所癰望和希冀。但是安妮,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審視自己時,我發現我根本就不能為你做些什麼!你的願望和希冀根本不可能在我的身上得到實現。”

    安妮搖頭,“我的所有希望全在你身上,你……”

    “不!安妮,你從沒憧憬過一個好的家庭?你從沒幻想過自己的丈夫和兒?不要否認安妮,這是每個人都考慮過的問題。”

    安妮無法否認,因為她是人,她跟千千萬萬的人沒有任何不同。

    “那麼安妮,看看我,我不會是你的丈夫,我也不會與你擁有兒,抱歉這麼說,但你知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可關鍵是,咱們互相愛著!安妮,盡管我說出那樣殘忍的話,但是相信我,我完全是為了你,我覺得你應該去另外一個能給予你一切的人,那樣對我、對你自己,都是最好的選擇。安妮,用心去看看周圍,你會發現合適的男人的。而我,相信我安妮,我會始終如一的愛你,盡管我無法給予你任何東西。”

    安妮在哭泣,奧斯卡深情的把她擁在懷里。是對還是錯?奧斯卡不知道,但他知道安妮會有一個疼她的丈夫,也會有三四個可愛的兒。至于自己,奧斯卡沒想過,他的前途就像濃霧中的密林,陰森而漫無邊際。

    親王回到西貝格堡時已經很晚了,整個堡壘區域都已戒嚴,但是近衛軍在看到親王的馬車時便恭敬的迎了過去,盡管他們得到上司的命令,但是親王恐怖的攻擊力已經在整個首都師傳開了,這些近衛軍騎士對待親王時顯得更加謹慎有禮。

    沒有經過任何盤檢,親王和水仙騎士小隊順利進入西貝格堡,在通往堡壘正殿的門廊里,有三位大人正打算迎接歸來的親王殿下。

    奧斯卡迎了過去,他知道這三位大人,如果說到皇帝陛下真正的、最密切的心腹,那麼就要屬眼前這三位大人了。

    特勤處的魯道夫.霍斯伯爵,皇帝的機要秘書菲力普.古里安伯爵,負責皇室一切內外事物的宮廷長拉斯頓.坎布雷候爵。這幾位大人似乎在談論某些事情,但當親王殿下出現時,他們馬上閉嘴,並且立即換上了一副親切的笑容,那樣子就像是在迎接自己久未謀面的小佷子。

    “哦啦!真沒想到迎接我的是你們幾位尊貴的先生。”

    “殿下,我們一直在為您擔心呢?您剛才風風火火的是去干嘛?”皇帝的機要秘書菲力普.古里安伯爵說。

    “哦,沒什麼,我和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遺落了一件極為重要的行李。哦對了,拉斯頓.坎布雷候爵大人,介意為霍曼伯爵夫人安排一處房間嗎?”

    “哦當然不,這是我的榮幸!”拉斯頓.坎布雷瀟灑的親吻了安東妮的手背,他注意到伯爵夫人似乎剛剛哭過,但他知道這絕對不應提及。

    “你看看我,親愛的安東妮,你回到都林我甚至沒有去拜訪你,我是真的脫不開身,希望能得到您的諒解!”

    安妮笑了笑,她沒有抽回仍被侯爵握著的小手。這位侯爵算得上是她的老朋友,當年她和拉斯頓一同進入宮廷,她充當米卡公主的伴,而拉斯頓則充當還是皇儲的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的小跟班。

    “您不用這麼客氣。”安妮的喉嚨在發聲時還有些不自然。

    “那麼親愛的安妮,讓我為您服務吧,我親自引領您過去,明天一早隊伍就要出發,您應該早點休息。”侯爵有些興奮,安妮的出現鉤起他許多年輕時的回憶,那時的安妮經常伙同公主殿下捉弄自己。

    “好的,謝謝您。”

    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和拉斯頓.坎布雷候爵向親王及兩位大人告別,直到他們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親王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少年有些不自在,那位坎布雷候爵似乎對他的安妮存有某種企圖,但少年旋即又自嘲起來,安妮已經不能稱之為是他的。

    “沒有給幾位填麻煩吧?”奧斯卡對余下兩位大人說。

    “呵呵,您說呢?您留下的通常是大麻煩!”特勤處的魯道夫.霍斯伯爵笑著說,“在您走出舞廳以後,哈!您猜怎麼著?那些平常理智謹慎的貴族竟然亂成一鍋粥,他們瘋狂的叫囂各種各樣的東西,最後是宮廷長拉斯頓.坎布雷候爵調動衛兵才平息亂。”

    “皇帝陛下怎麼說?”奧斯卡平靜的問到,他不相信皇帝會輕易放過他,畢竟是他把一次熱鬧的酒會變成了一個流血事件。

    “陛下那邊您大可不必擔心,因為陛下一會兒就要跟您談起這件事。”機要秘書菲力普.古里安伯爵說起話來有些調侃的意味。“您真正該擔心的應該是阿萊尼斯公主殿下,被當眾拒絕並不是能夠讓人輕易原諒的。”

    奧斯卡有些頭疼了,在舞會上他並沒考慮那樣做的後果。少年果然有些擔心,他覺得阿萊尼斯那邊確實比較棘手。

    “那麼……公主殿下……沒說什麼?”

    菲力普同情的看了一眼小親王,他知道這個小家伙絕對踫到了一件麻煩事。“公主殿下什麼都沒說,但她為您落下眼淚,天啊!您要相信我,堅強倔強的公主殿下從未這樣過。您走之後她便把自己鎖在房間里,皇後陛下和幾位年長的夫人現在正在勸她呢,但我不認為那會有什麼效果。”

    奧斯卡對此未置一詞,他相信如果明天阿萊尼斯堅持隨他上路,那麼他絕對得不到一趟輕松的旅程。

    “哈哈!勇媚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快到我這兒來!”泰坦皇帝離開了沙發,他開心的迎接了小奧斯卡。

    “我沒看錯吧,您似乎極為高興!如果我沒記錯,三個小時前我宰了您的佷子。”奧斯卡在皇帝的擁抱中這樣說。

    “來吧!坐下,不要提那個小畜生。”皇帝確實非常高興,他不知道這個小家伙能夠那樣干淨漂亮的處理掉那頭畜生。

    奧斯卡楞了一下,但他馬上就明白了,那個在背後挑撥的家伙很可能就是這位皇帝。

    “那個……那個小畜生是吧?”奧斯卡極不舒服,他不喜歡被利用,但他又不能表露出任何不滿。“那個小畜生是不是侵犯了您?”

    阿爾法三世哈哈大笑!他得意極了,他很淨有嘗試過擺弄小聰明,而這次稍稍一試久到了勝利。

    “是的,哈哈哈!怎麼樣羅門特,我就說過咱們的小親王一定能夠漂亮的宰掉那個家伙。”阿爾法三世囂張的大聲說著,奧斯卡懷疑自己殺死的不是他的佷子,而是路邊的某只流浪狗。

    小親王極不開心,他不想搭理已有些神經質的皇帝,在遠離皇帝的地方,奧斯卡找了具舒服的沙發坐了下來。直到這時他才留意到出現在這個房間里的都是自己的老朋友,司法部的羅門特、財政部的哥斯拉、特勤處的魯道夫,還有為他端來一杯咖啡的機要秘書菲力普.古里安。

    接下來的談話似乎並沒有親王什麼事情,但奧斯卡知道這幾位大人都在向他透露關于那頭流浪狗的各種信息。少年並未往心里去,不過是一條狗而已,一條為主人拋棄的狗。

    親王想到這里便站了起來,他要告辭了,皇帝似乎並沒有什麼要對他說的。

    阿爾法三世揮了揮手,奧斯卡以為自己可以離開了,但他發現離去的是那幾位大人。少年不得不又坐了下來,這位皇帝今晚不知吃錯了什麼藥。

    “嘿,小家伙,介意遞給我一杯酒嗎?”皇帝友善的望著坐得遠遠的小親王。

    奧斯卡無奈的離開座位,他從酒櫥中拿出兩個晶瑩的高腳水晶杯。“您要點什麼?”

    “純正的、濃烈的蒙特拉什白酒。”無疑,皇帝此刻的心情極為妙。

    奧斯卡看著琳瑯滿目的酒櫃搖了搖頭,“陛下,我記得您的機要秘書菲力普.古里安伯爵通常為您準備那些度數偏的紅葡萄酒,深了,高濃度的白酒對您的肝髒和腎髒一點好處都沒有,當然,如果您不介意自己的身體。”

    “嘿嘿,小家伙,我知道你並不開心,所以我允許你跟我作對,就聽你的吧,隨便翰!”

    奧斯卡聳了聳肩,他為皇帝挑選了產自法蘭王國夏布利地區的原汁葡萄酒,為自己挑選了都林原產的石榴甜酒。

    “哈哈哈!”皇帝指著奧斯卡笑了起來,“你喝的是什麼?你以為那就能讓大家認為你還是一個小孩子對嗎?哈哈!你這個小家伙。”

    “不,殿下,我選擇這個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在火上澆油。”

    “啊,你說的對,你的火氣一定不小。但是我的孩子,你和勃格第同樣是我的佷子,你知道為什麼你能坐在這里陪我喝酒,而勃格第卻躺在了一副冰冷的棺材里?”皇帝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又拿出了變臉的絕活。

    奧斯卡已領教過皇帝的特技,他並沒感到任何不自在。“我知道,他背叛了您。”

    “沒錯!他背叛我,他辜負了我的期望,他辜負了我的給予,所以我要毀滅他!”

    奧斯卡知道皇帝在對他說什麼,他的一切似乎也是這位陛下一手給予的。“您為什沒對他進行公正的審判呢?”

    皇帝拿起身旁小幾上的一份文件,奧斯卡隱約看到那上面有特勤處幾個單詞。

    “小奧斯卡,你還不清楚這些罪名對一個家族以為著什麼,哪怕這些罪名只是家族中的某個害群之馬單獨干的,但是你要知道,泰坦法典對這個家族並不姑息,審判?哼!你讓我拿皇後的父親的弟弟怎麼辦?”

    “那家伙是皇後陛下的弟弟的兒子?”奧斯卡說話時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這位陛下無疑讓他擔當了一個極為不堪的角。

    皇帝不屑的瞄了一眼小親王。“我會把這份東西交給小畜生的家長,如果卡其阿諾家族再不安分下來,或是對你存有任何報復心理,哼……”

    奧斯卡極不信任的盯著阿爾法三世,皇帝的那聲充滿肅殺意味的冷哼並不代表什麼,少年還記得皇帝對他說過的話,這位陛下翻起臉來確實比較可怕,而且也極為無恥。奧斯卡嘲弄的回敬著皇帝的目光,他相信卡其阿諾家族的報涪不會很快來臨,但是一旦報復真的降臨到他頭上,他可能得不到皇帝的任何幫助。

    “這頭陰險狡詐的老!”少年在心里悄悄罵著。

    “小家伙,你應該相信我。”皇帝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卡其阿諾家族絕對不敢再次違背我的旨意,有了那份調查報告,我想什麼時候制他們的罪都可遙”皇帝說到這時突然頓了頓,他的目光又銳利起來。

    “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被仇恨沖昏頭腦,倒是你,我的親王殿下,你能不能為我解釋一下,你要對布克西德家族干什麼?明天他們將會被押送至多摩爾加。哈哈,真的就像是光明神安排的,同樣是旅途的開始,可多年前的罪犯是要榮歸故里,而審判他的那位卻進入囚車,羅布斯卡特.布克西德會和他的家人在多摩爾加度過余生,你還想怎麼樣呢?別跟我辯解,司法部的密探已經打聽清楚了,你收買了押解隊所有的護衛。”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也變臉了,不過親王變成的是一只嗜血的凶獸。

    “陛下!如果您相信那些密探的調查,那麼我無話可說,但是當年的事情您一定還有印象。我發過誓,我的誓言清楚的寫在審判時的問訊筆錄上。盡管墨跡已干,但安魯家族從沒放棄過仇恨,但是您知道,安魯家族也從未放棄過他的忠誠和信仰。”

    皇帝默默的品位著口中的葡萄酒,這個小家伙為他選擇了一種獨特的風味。

    良久之後,皇帝終于選擇了退讓,他在與小親王的對視中感到有些疲憊。

    “那麼就這樣吧,司法部的密探與特勤處的密探並不是一個系統,他們能力有限,調查也通常會有許多水分。”

    奧斯卡站起身,他向這位殿下恭恭敬敬的行禮。這是他第一次無比虔誠的向這位皇帝致敬。

    “了,你可以離開了,旅途的計劃不變,但是我還要提醒你,如果你不能還給我一個快樂的公主,那麼我會親自拆你幾根骨頭下來。”

    奧斯卡並沒將皇帝的威脅放在眼里,但是事情卻著實不好解決,少年知道自己傷害了一個自尊心極強的少,更何況,這位少還有著絕不允許冒犯的身份賀位。

    親王在公主的門前被林默依伯爵粗魯的拒絕了,少年沒有見到阿萊尼斯,但他知道公主今晚決不會那麼容易入睡。小胖子沒有怪罪將他擋在門外的林默依,確實,在任何一位的眼中,他都可惡至極。

    奧斯卡決定去跟西利亞媽媽和小薩沙道晚安,但是家里的人們似乎全睡下了。少年一個人回到自己的臥房,整座城堡似乎都已安歇,但少年知道,在某些角落,一定會有跟他一樣輾轉難眠的人。

    教歷791年5月30日,濃重的晨霧如期而至,西貝格堡巨大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霧靄中。今天是安魯家族出發的日子,首都保衛師的一個騎兵中隊擔負起一切協調任務,他們將安魯家族運送行李的馬車打點好後就開始幫助水仙騎士整理路途上需要的裝備和各種給養。

    首都保衛師的士兵有些奇怪,因為公主殿下的馬車也在車隊中,他們相信不會認錯,有些聰明的人馬上就想到公主似乎也會出行,但他們至今仍未得到任何通知。

    公主確實是要出行,這件事到現在仍然處于保密狀態,皇帝此時還不想為多事的都林再增加新鮮的話題。

    親王和家里的人們在城堡的大殿匯合了,西利亞和小薩沙免不得要責怪奧斯卡,畢竟,這個小家伙在昨晚殺了個人。安魯家的人似乎習慣了這種充滿血腥的事情,其實根本不怪她們,東方行省的人見證了數百年的鮮血與殺戮,她們本來就不怎麼在乎,而且那個惡劣的家伙確實該死,不過作為,她們擔心使得親王殿下必須要經受一番數落。

    安妮昨晚久知了小奧斯卡的事跡,她有些後悔,因為事情可以說是因她而起,但是她又不能這麼說,所以她也加入了西利亞和小的陣營,數落有時與關心和愛護是同意。

    皇後陛下沒有到場,公主早就躲進了自己的馬車,大殿里送行的人只有哈欠連天的阿爾法三世和各個部門的主要首模

    對于皇帝和這些大臣奧斯卡已經頗為熟悉了,他謙虛的接受了大臣的恭維和皇帝的褒獎,最後他和皇帝一塊去慰問公主殿下,本來奧斯卡覺得現在還不是適當的時機,但是顯然仍未清醒的皇帝堅持把他塞進了兒的馬車,奧斯卡留意了一下,阿萊尼斯果然對這位皇帝自以為是的安排露出一臉的鄙視。

    皇帝不厭其煩的囑咐著自己的小兒,小兒畢竟是第一次出遠門,奧斯卡看得出來,這位父親差點沒掉眼淚。

    安魯家族的權勢僅局限于帝國東疆,按照帝國慣例,皇帝完全沒有必要親自為他們送行,但公主的加入卻給這趟行程增添了國事活動的彩,因此宮廷長拉斯頓.坎布雷侯爵特別囑咐皇室書記處,要在車隊的前列布置軍樂團和教士隊伍。

    七點整,出發的時間到了,首都師的騎兵吹響了嘹亮的號角,軍樂團奏起泰坦軍歌,教士們開始禱告,總之場面有些混亂,本來應該先後完成的事竟然被攪在一起了!

    皇帝非常不高興,他瞪了宮廷長一眼,盡管拉斯頓.坎布雷侯爵一樣不高興,但這位大人確實不知道哪里出錯了。不過不管怎麼樣,組織不力的罪名肯定是要落在這位宮廷長的頭上了。

    混亂的樂音讓首都師的騎兵感到極為好笑,他們當然不敢把笑容掛在臉上。一絲不苟的水仙騎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們要回家了,確切的說是要回到戰場,盡管迎接親王回水仙一樣是光榮的使命,但似乎仍沒有出入戰場更能打動他們的心。

    陪同親王殿下回家的計有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薩沙小、安東妮伯爵夫人、埃勃男爵、毒醫帕爾斯、見習醫師芬拉爾.多那特、經過喬裝改扮的“刺蝟”薩爾拉和大名鼎鼎的犯罪之王多拉米,還有大個子佛利和大塊頭小戈多,還有隊伍最末那幾輛馬車上的十幾名侍僕從。

    首都騎兵師的一個中隊在前開路,水仙騎士團的隊伍則散布在馬車隊列的左右,只有殿後的一小隊水仙騎士排成整齊的隊型。

    隊伍浩浩蕩蕩的從城堡中行出,守衛堡壘的衛兵始終保持著端正的敬禮姿勢,直到最後一名騎士行出堡壘的大門。

    阿爾法三世看著車隊消失在一片濃霧中,他又打了個哈欠,兒上路了,就讓那個小親王自己去操心吧!“不過那個小家伙確實了不得!昨晚他那兩下祖是漂亮極了!”皇帝心里這樣想。

    “哎……我記得勃格第,我那個倒霉的佷子,他好象還是預備聖騎士?”

    “是的陛下。”宮廷長恭敬的回答。

    “那麼……魯道夫!”皇帝召喚著他的特務頭子。

    “是!陛下,請您吩咐。”毫不起眼的魯道夫.霍斯伯爵上前一步。

    “我覺得你有必要和軍部的阿蘭元帥踫個頭,如果目前在職的聖騎士和預備聖騎士都是勃格第那樣的廢物,那嗎我想這里面一定有什麼地方出錯了。去看看吧,去看看是不是有些不怕死的家伙將神聖的騎士考核也玷污了!”

    皇帝轉身進入他的宮殿,他要去補眠,他恨不得閉上眼楮後就再也不要醒來。這個帝國,這個帝國發生的那些事,已經讓這位陛下感到厭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0:30

第五集 第一章

    都林的霧很奇怪,當人們穿行于霧中時,既能感到空氣的濕潤,又能感到天氣的燥熱。

    騎士們的披風和鎧甲上都落下了一層細密的水珠,盡管如此,一身的沉重裝備和火熱的氣溫還是讓他們滿頭大汗,在這種天氣旅行,並不是一件討好的事。

    親王殿下的車隊在行出西貝格堡後就拐入都林城郊的鄉村小路,這條只能通過一輛馬車的小路就是從都林向東方去的主要途徑。盡管皇帝和某些部門的大臣一直在吵吵著要將道路翻新,可是很多年來這條小路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其實並不是只有這一條道路通向東方,在都林城北,有一條剛剛開發的國道也能順利的到達帝國東部,但是這條道路先通向北,到了都林北部的波拉尼省才折向東。如果親王走這條路的話要至少耽誤三天的行程。

    車隊很快就進入了都林城外的林區,這片林區的面積極為廣大,最主要的是它不屬于任何人,這在今日的泰坦幾乎是一個奇跡,竟然沒有貴族去爭奪這塊富饒的資源。

    泰坦的每一塊土地都已被刻上等級的烙印,而礦山、森林、湖泊,這些能夠帶榔富的資源幾乎全部被大大小小的貴族佔領了。盡管平民百姓可以選擇做自由民或是做佃戶,但泰坦佃戶的生活並不比西邊那幾個王國的農奴強多少,而自由民的日子同樣也不好過。最富饒、最能獲得收益的土地都是帝國皇室和大小貴族的,交給自由民耕種的那些土地通常會在極遙遠的邊區,要麼就是極為貧瘠。

    這片森林能夠得以幸免是非常偶然的,小奧斯卡最初得知它仍是塊無主之地的時候便興起了佔有它的念頭,但這個小胖子想到自己已經擁有一處森林了,而且這樣的舉動無疑會讓他在都林樹立更多的敵對勢力。因此他只是稍微想了想就否決了這種心思。

    親王是迫不得已才將注意力放在森林上的,剛剛他的嘗試全部失敗了,阿萊尼斯公主殿下根本就不打算與他交流,他在公主的馬車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阿萊尼斯,你不是剛剛度過成人禮嗎?那就是說你已經是大人了,請看在這趟行程的面子上寬恕我吧,你不想一直這樣下去吧?哪怕……哪怕試著跟我打個招呼。”奧斯卡的言辭極為懇切,他知道如果不表現得痛心疾首的話是得不到原諒的。

    “恩哼!”公主挑起麗的睫毛,這是她在上午第一次回應親王。

    “哦啦!您的聲音太妙了!您難道就不願意再嘗試一下?”

    阿萊尼斯看著小親王充滿希冀的目光輕輕嘆了口氣,她此時的心情非常糟糕,而且她已經知道她和小親王之間發生的問題了,那就是她過于高估了自己和親王的關系,相比于自己心中洋溢著的情誼,這個小家伙似乎並沒把那當作一回事。

    “您應該看得出,我不是不想說話,而是實在想不到該說什麼,這就是我的答案,您覺得這樣交流可以嗎?”

    奧斯卡摸了摸鼻子,他很笨拙,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公主,因為事情是非常難以啟齒的,他為了另外一個人而當眾扔下了驕傲的公主。

    親王再一次把目光投向車窗外的森林,霧里的森林充滿未知。

    一聲奇怪的鳥吸引了卡米爾.雷阿侖的注意,這位聖騎士帶著馬向路邊趕了幾步,他揚起了掛在馬鞍一側的盾牌。

    林中突然響起勁箭的破風聲,當騎士們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時,聖騎士的盾牌上已經插入一支仍在顫抖不止的箭羽。很奇怪,水仙騎士竟然都作不知情狀,他們馬上就收回目光,默默的趕路。

    箭羽上捆綁著一塊小字條,那是水仙騎士的斥候小分隊傳回的報告,他們每半個小時就會發回一次通報,而且每次傳遞通報的方式都不同,隊伍中接收這些通報的人也分好幾個,這樣既能有效的迷惑敵人,又能讓敵人摸不清誰是隊伍的指揮。在真正的戰斗中,那些大模大樣指手畫腳的家伙通常是游騎兵里的狙擊手最先射殺的對象。

    卡米爾看著斥候的報告,他真的開始佩服那些司法部的家伙了!

    “殿下!”上校敲了敲公主馬車的車窗。

    奧斯卡探出頭。

    “有人對咱們的車隊極感興趣,恐怕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是如此。”

    親王拉上了車窗,他明白卡米爾提到的是昨晚踫到的司法部的家伙。但是他也有些糊塗,這些司法部的巡兵不是責任心過剩就是吃錯藥了。

    “阿萊尼斯,我要處理一些事情,恐怕不能陪伴你了。”

    阿萊尼斯點了點頭,她從身後拿出一本書,然後就徑自看了起來。奧斯卡又摸起了鼻子,他感到鼻子里有個地方癢極了。

    親王跳下馬車,他並沒有讓車隊停下來,他不希望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行動。

    訓練有素的水仙騎士仍是擺出事不關己的樣子,他們沒有得到任何命令,因此他們必須保持前進。

    很快,小戈多、犯罪之王、聖“刺蝟”、奧斯卡的車夫、騙子里奇、毒醫,這些出身多摩爾加的超級囚徒在一塊兒聚集了。他們隱于樹林中的一處,車隊早已行到前面去了。

    “發生什麼事了?”犯罪之王的眼里閃著興奮的光芒,他知道似乎是要大干一場。

    奧斯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問?我們這麼多人就是要給你和小戈多擦屁股,也許一人一下還擦不淨呢!”

    “是的,對方有十四個人,咱們一人一下絕對擦不淨。”卡米爾說完話後就感到氣氛不對勁兒,這些罪犯都用一種充滿危險的眼光看著他。

    “呃……我是說,介意我的加入嗎?”盡管年輕的聖騎士血氣方剛,可是出入戰場的經驗讓他知道自己面對的絕對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家伙。卡米爾有些後怕,他始終以為親王的隨從們都是些很隨耗人物,看來自己真的是看走眼了。

    罪犯們把目光又投向奧斯卡,畢竟這個小家伙才是頭兒。

    奧斯卡不緊不慢的看了看眾人,最後他轉向聖騎士,“卡米爾.雷阿侖上校,我能夠信任你嗎?”

    卡米爾想都沒想睫膝跪了下去,“雷阿侖家族第十七代聖騎士卡米爾時刻準備著為您奉獻生命,我的殿下。”

    “好了!起來吧騎士,我要重新給你們介紹一下。”奧斯卡將跪在地上的聖騎士扶了起來。

    “這位!多摩爾加的巨斧殺人狂小戈多!這位,你一定聽說過,西大陸的犯罪之王,多拉米.貝辛格。”多拉米向年輕的聖騎士打了個招呼。

    奧斯卡向前走了兩步,他來到里奇的面前,“這位,咱們的管家,騙子里奇,就是曾經組織了一個冒牌的外交使團被法蘭王國追殺的那個。這位,毒醫,你可以叫他帕爾斯,還有這位,你的前輩,聖騎士薩爾拉.德羅夏,你可以叫他薩爾拉,也可以叫他刺蝟。”

    “那麼這位呢?殿下。”水仙騎士的中隊長卡米爾.雷阿侖面對著最後一個親王沒有介紹的人,他的手隨隨便便的搭在了劍柄上。

    奧斯卡頓了頓,他知道,如果一個水仙騎士遇到一個拿著彎刀的波斯人,那麼除了撥劍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所以這位騎士隊長的反應並不過分。

    “冷靜一點,這位是渥薩卡.穆罕目德,但卡米爾你要知道,無論他從前是誰,他現在是我的車夫。”

    渥薩卡抬起手將彎刀橫在胸前。卡米爾知道那是彎刀武士試圖展示友好的禮節,但聖騎士還知道,親王的車夫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彎刀武士,他比自己在戰場上遇到的那些要強上太多太多。

    年輕的聖騎士放開了劍柄,他朝彎刀武士點了點頭,親王說的沒錯,這個武士現在只是個車夫。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水仙騎士對抗波西斯人的殘忍和執著聞名整個大陸,大家都害怕這個年輕的高階水仙騎士做出無法收拾的事情。不過如果真的爆發沖突,他們一定會站在獄友這邊,對于這些出身多摩爾加的囚徒,渥薩卡.穆罕目德確實是值得尊重的朋友。

    見氣氛緩和了下來,奧斯卡也放松了精神,他剛才一直在準備出手。

    “那吧!現在大家都互相了解了,卡米爾,說說吧,什麼情況。”

    聖騎士蹲了下來,他用樹枝在地上簡要的畫了個圖。

    “我們在這兒,他們現在應該是在相距這里大概一公里的這個地方。”卡米爾在地上比劃著,但他知道這些超級囚徒不會看得懂。“我的斥候把他們嚇得不敢靠近車隊,恩……十四個人,排成一個松散的前進隊形,就像騎兵教材上寫的那樣。”

    奧斯卡沉吟著,他需要給自己一個決定。“多拉米,我記得你曾教給我一個犯罪的口訣,‘吃需知擦嘴,殺人需知滅口。’”

    犯罪之王嘿嘿笑了起來,他開心的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

    “那麼就去送他們上路吧!我不想下次回到都林時被人堵在家門口。”

    眾人會意的點了點頭,卡米爾吹響了一聲口哨,兩名騎士趕著八匹戰馬從遠處奔馳過來。

    等兩名騎士停下之後人們才注意到那些戰馬的背上馱著各種兵器。

    多拉米歡呼一聲,“啊哈!卡米爾,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小伙子!”犯罪之王從中挑選了一把上好的馬刀,他在北方干過一段馬賊,他知道手里這玩意兒有著恐怖的攻擊力。

    奧斯卡皺起了眉頭,作為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小伙子,卡米爾.雷阿侖馬上就意識到問題出在哪了!

    “殿下,這是卡加和約翰達,他們隨我一同加入騎士團,他們是我雷阿侖家族的騎士。”

    奧斯卡點了點頭,“那麼雷阿侖家族的騎士就是我的騎士,我能這樣理解嗎?”

    聖騎士卡米爾.雷阿侖這次有些猶豫了,與剛剛的效忠不同,雷阿侖家族在水仙也算得上是聲名顯赫的大戶。但卡米爾覺得跟隨小親王並沒有違背騎士精神和家族傳統,他很快就找到了一直存于心中的那個答案,跟隨親王似乎更能靠近光明的前途。

    “殿下,您可以這麼說,而且您說的完全是事實。”

    得到卡米爾肯定的答復,小奧斯卡自然是極為滿意的。他並沒有為自己挑選武器,因為他覺得對付十四個司法部的老爺兵還不需要自己出手。

    小戈多挑選了一把極為沉重的戰斧,刺蝟薩爾拉在腰上插了七把刺劍,車夫挑選了幾把用于投擲的飛斧,猜猜大騙子拿了什麼?奧斯卡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小親王從沒聽說過里奇擅長哪項功夫。

    里奇熟練的檢視著一把四尺弓,他拉伸了弓弦,又仔細的查看了弓身搭放弓箭處的豁口,這無疑是把精度奇準的好弓,里奇躍上戰馬,沉重的箭壺被他背在身後。

    卡米爾和另兩名水仙騎士一言未發,真正的戰士對待任何一場戰斗都是無比投入。他們給自己和馬匹都進行了輕裝,所有與戰斗無關的東西都被扔在地上,他們使用的是騎士的標準裝備,兩米長的刺槍、寬刃騎士劍、厚重的鐵制盾牌。本來盾牌上塗有鮮的水仙紋,但此時已被泥土很好的掩飾起來。

    林中安靜極了,整裝待發的騎士小隊散發出濃重的殺氣,盡管這隊騎士中只有三個戰士是正規軍,但是隊伍中的每個人無一不是殺人取命的好手。

    此時的奧斯卡有些別扭,他在原地對著面前的一匹棗紅的戰馬發起呆。

    最先發現問題的仍是善解人意的聖騎士,他抬起了面甲。“殿下!您是不是……”

    奧斯卡摸了摸那匹泰勒純種馬結實的後頸,他有些猶豫,畢竟這個少年還很在乎面子,但是親王知道這絕對不是他能湊活過去的事情。

    “是的,和你想的差不多,我……我不會騎馬!”

    眾人都生起一種極其荒謬的感覺,騎士的首領不會騎馬,連帶這些騎在馬上的人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嘿!你們知道,多摩爾加那個地方軍犬是不少,但戰馬就稀奇了,我是一次都沒踫過,難道你們沒發現我出門只坐馬車嗎?”

    卡米爾覺得不能再浪費時間了,為了保密他已經撤下了沿途所有的斥候,那些老爺兵現在已快脫離他們了。聖騎士放下了面甲。“卡加,帶上殿下,如果殿下若是有了任何損傷,我相信你該知道怎麼做。”

    卡加說了聲冒犯,他把小親王拉到了自己的馬背上,並把他緊緊攬在懷里。現在的小奧斯卡看起來跟個孩子沒什麼兩樣。

    年輕的聖騎士看了看眾人,他首先撥轉馬頭。很快,所有的騎士都消失在已然漸漸稀疏的薄霧之中。

    司法部首都第十四刑事偵察隊的士長對手下人的抱怨有些不耐煩了,他仍不想放棄,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能夠成功,金錢地位便擋也擋不住。但此時他看著前方整齊的路面不有些疑惑,車隊去哪了?那麼一大隊人怎麼會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呢?

    小路兩旁的樹林靜謐極了,太陽已淺淺的露出頭,樹林和小路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粉。阿凱力這位老爺兵的頭兒望著前路發起呆,他的手下在他的身後竊竊私語,他怎麼也想不到水仙騎士的斥候會如此干淨的掩飾車隊的行跡,他更想不到西大陸最負盛名的騙子已將他作為狙擊的目標。

    弓弦顫動的聲音短促而刺耳,阿凱力下意識的轉過頭,他只來得及看到自己肩膀上顫動的箭矢,緊接著他就被巨大的沖力掀下馬去。

    “敵襲!敵襲!”老爺兵們像娘們一樣尖叫起來!馬匹被主人們的神經質嚇壞了,它們開始四處亂竄。

    阿凱力重重的跌在地上,巨大的痛楚讓他發出殺豬一般的叫聲!這位士長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傷口騰起濃烈的煙霧。

    煙霧很快向四周蔓延開去,刺鼻的味道讓圍著阿凱力打轉的巡兵劇烈的咳嗽起來。

    林間驟然響起緊密的蹄聲!一個機警的巡兵撥轉了馬頭,他和同伴一直都關注著弓箭射來的方向,但此時他知道他們犯了致命的錯誤。

    “咳!咳咳!該死的!背後!背後!”他撥出長劍,煙霧將他的眼楮灼得通紅,但他仍能依稀辨認出眼前的景物。

    一個騎士沖出樹林,憤怒的駿馬撕裂了司法部的隊伍。騎士一閃而過,那些被煙幕折磨得夠戧的家伙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背後……”這個巡兵念叨一句之後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了,他的脖頸被一把刺劍刺了個對穿。

    “天啊!發生什麼事了?”

    “咱們快點離開這里,這煙霧有古怪!”

    “我什麼都炕見……”

    司法部的巡兵們陷入歇斯底里的混亂,他們希望擺脫這個突然到來的噩夢,可無論他們怎樣移動,總會有同伴的馬匹擋住去路。

    蹄聲再一次響起,但這次要比上次密集得多。

    碩大的戰斧像一輪紅日、閃亮的彎刀像一抹新月、狹長的馬刀像一盞一閃而逝的燈火。突襲的騎士再次沖入巡查兵的隊伍,利刃切割的聲音伴隨著數個慘節樹林上空久久回蕩,騎士們沖入樹林之後便消失了蹤影,但殺戮仍沒有停止。

    又付出三條命,終于有兩名巡兵沖到了外圍,可就在他們打算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的時候,他們腥紅的眼楮卻看到不遠處的一匹戰馬上立著一名箭手。

    箭手輕輕的放開弓弦,他已好淨有傾聽過弓弦顫動時那種妙的轟響了!箭矢劃著麗的弧線奔向一名巡兵的脖子。箭手並不在意結果,他相信自己的弓,更相信自己的箭!在弓弦仍未停止跳動的時候,箭手已將一支新的箭矢搭在了弓槽上。

    同伴的慘呼嚇了這家伙一跳,這名巡兵馬上意識到自己應該沖上去做些什麼,但是那名箭手顯然沒給他任何機會,就在戰馬還沒來得及提速的時候,這個巡兵看到自己的胸口綻放出一朵耀眼的血,一支弓箭透胸而入。

    刺激的煙霧終于變得稀薄,幸存的巡兵仍然擠在一起,有幾個甚至已經落馬,但他們已看到身邊同伴們慘烈的屍體了。

    林仲一次奏響密集的蹄聲,這仿佛是催命的號角,巡兵們回過神來了,“那邊!那邊!快點上馬!擋住他們!”

    稍稍能夠辨別方向的巡兵堪堪組成了一個密集的防守陣形,他們前後兩排各有四個人。

    蹄聲轉瞬便至,但林中最先沖出的卻是三支長槍。三支長槍準確的命中三名巡兵,他們連聲慘叫都沒發出便一頭栽了下去。

    此時已無所謂防守了,剛剛那個組織防御的家伙已經被長槍釘死在馬背上,巡兵們甚至連凶手的樣子都沒見到,兩個自認聰明的家伙撥轉馬頭,他們覺得是時候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哦啦!”騎士的首領喊出最近最常聽到的一句口頭禪,他和兩名同伴沖向所剩無幾的巡兵隊伍。

    長劍破入對方破綻百出的防守,空中又飛起三道亮麗的血紅。

    司法部第十四刑事偵察隊只剩下兩人,兩個人向來時的方向奔去,可一棵大樹後突然閃出一個巨漢,那名巡兵最後看到的不是這個巨漢,而是自己的坐騎帶著自己腰脂以下的軀體跑遠了。

    只剩下一個,其實這個家伙在看到身旁馬上的同伴忽然變作一半時就已經瘋了!但是他並沒有能夠深入體會這種瘋狂的感覺,一把飛斧深深嵌進他的後心,他把頭一低便告別了這個充滿無數意外的世界。

    受到驚嚇而遠遠飛走的小鳥又回到了它們最常棲息的樹枝上,這些小精靈歡快的歌唱著,盡管血腥氣多少令它們感到一些不舒服,但是這並不妨礙它們的觀察樹下聚集的那些充滿侵略的生物。

    騎士們圍攏過來,他們的腳下就是司法部第十四刑事偵察隊唯一一個生還者。

    奧斯卡踱出樹林,他沒有參加殺戮,一個斧手,一個箭手,兩名刀手,四個沖鋒手,少年覺得自己既然擁有這樣完的組合為什麼還要身體力行呢?

    騎士們為親王殿下讓出一條路,小親王蹲在了幸存者的身邊,他平靜的看著這個哭泣的小軍。

    “哦啦!不要傷心,都結束了!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盡管肩膀異常疼痛、盡管被煙霧灼瞎了眼楮、盡管被馬匹踩折了腿骨,但阿凱力仍然清醒,他知道自己的好運已經到頭了,但他仍不願承認,他覺得整件事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我是阿……阿……阿凱力,我是……是……司法部……司法部……第……第”

    “嘿!嘿!夠了!你是阿凱力,你不是要跟我做交易嗎?那麼告訴我你要得到什麼?”奧斯卡有些不耐煩了。

    “不!殿下!我……只是……只是想……暗中保護您!真的!那些罪犯……那些罪犯會傷害您的!”

    奧斯卡摸了摸鼻子,他感到很尷尬,當然他是為了這位士長,他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了,“你應各白了不是嗎?我受到非常完善的保護,不用你蕾心了。”

    奧斯卡站起身,但阿凱力似乎知道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抱住了小親王的腳。

    “殿下!殿下!你要相信我,我還有子和三個孩子,我還有老母親,我還有……”

    奧斯卡媚踩住了這個惡心家伙的面門,“我只能對他們表示歉意,戈多!”

    小戈多揚起巨斧,呼嘯的風聲吹開身旁少年的頭發。所有人都別開頭,但奧斯卡沒有,他始終踩著阿凱力的腦袋,直到他看著巨斧擦著他的大腿落在這個家伙的脖子上,經過這一切的少年連眼都沒眨一下。

    奧斯卡厭惡的將那顆丑陋的頭顱踢到一邊,那樣子就像是搬走一塊擋住道路的小石頭。“咱們上路,還有一場盛會等著咱們參加呢!”

    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被司法部一些不懷好意的家伙野蠻的固定在囚車里,他對此未做一聲抗議,他知道一切抗議都是沒有效力的。

    押解隊在一處冷僻的叢林中停了下來,前國務大臣的心髒顫抖起來。當押解隊開始偏離去往南方的大路時,這個囚徒就已知道事情將會向極其糟糕的方向發展,現在整個車隊都停了下來,羅布斯蒂爾敏銳的察覺到真正的災難就要降臨了。

    奧斯卡和他的騎士們似乎是突然出現的,他們離囚車的隊伍仍有些距離,幾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冷冷的立在馬上,小親王則獨自一人站在他們的前面。

    押解隊的隊長被嚇了一跳,但他馬上就換上了一副榮幸至極的笑容,面對能夠使自己變成富翁的財主,相信任何人都會露出妙的笑容。

    “殿下,您很準時。”押解隊長走到親王的面前立正敬禮。

    奧斯卡什麼都沒說,盡管他做夢都在盼望這一時刻,但當這一時刻真正到來的時候,少年竟發現自己沒來由的緊張起來,他的雙手已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押解隊長踫了個不硬不軟的釘子,但他並不在意,他已經是個富翁了!

    “殿下,我這就把您指定的人給帶來。”押解隊長吹響了自己的警哨,遠處車隊里馬上就有士兵從囚車中揪出一個人。

    伴隨著驚呼和慘叫,伴隨著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憤怒的呼聲,伴隨著滿地的鮮和憂郁的陽光,一個傷痕累累的年輕人被拖到了親王的面前,奧斯卡仔細的辨認著,他相信押解隊的人不會騙他,但是面前這個嚇得小便失的家伙與自己想象中的伍德.布克西德區別太大了。

    奧斯卡用彎刀的刀鞘將這個家伙的面孔擺正,“囚犯!你叫什麼名字?”

    囚徒顫抖得像只兔子,他覺得能夠命令這些衛兵的自然是一位大人物。

    “大……大人!我是伍德.布克西德,是布克西德家族的長子。”他終于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那應該還是一個少年。

    奧斯卡的瞳孔忽然之間收縮了起來,他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氣勢了!

    伍德.布克西德也感受到了這種變化,他馬上恭順的跪在了地上。“大人!大人!我和那個什麼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沒什麼關系啊!我是冤枉的大人!那些事情都是那該死的兄弟倆干的,大人!救救我!我是冤枉的啊!”

    場中所有人都鄙夷的別過了頭,他們實在不願見到如此骯髒的貨。

    奧斯卡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他看上去好象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我曾發過誓的,難道你忘記欠我什麼東西了嗎?”

    伍德.布克西德在聽到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這個名字時就想逃跑,可是押解隊的隊長用連鞘的長劍敲在他的腿上,伍德痛苦的倒在地上,他繼續向前爬行,“惡魔!惡魔!惡魔!”這個可憐的青年在嘴里不清不楚的呼嚕著。

    奧斯卡上前兩步,他一把就將試圖躲避他的伍德翻轉過來,此時的少年早已拋下了彎刀,他現在手里拿的是十年前行刑時使用的那把凶器,本來這把捕作為呈堂證供被收錄在親王殿下的犯罪檔案里,但是少年了大價錢把它從司法部里買了出來。

    伍德.布克西德看到了那支只會出現在噩夢中的凶器,他大聲的呼喊著神明的名字,他像瘋子一樣的掙扎,他讓奧斯卡根本就掌握不住他。

    奧斯卡的怒火被伍德的抵抗徹底挑惹起來了,少年的拳腳雨點般的落在伍德.布克西德的身上。伍德.布克西德已經奄奄一息,他的頭仍在晃動,他仍打算躲避預想中的懲罰。

    遠處傳來前國務大臣憤怒的咒罵聲,這時沒人會在乎那種細微的音量,但在奧斯卡聽來卻極為刺耳,少年對著押解隊長大聲的叫喊起來。

    “讓那個家伙閉嘴!你的人都死了嗎?不要讓任何事情擾我!”

    押解隊長趕快帶著兩名手下向車隊跑去,不一會兒,棍棒砸在人身上的悶響便代替了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的呼聲。

    一切都安靜下來,伍德的頭無力的偏向一邊,他唯一那雙眼楮看到了很生機勃勃的景致,一只小蟲在草叢里好奇的打量著他,附近的草地上遍開不知名的野,遠處有只碩大的雲雀蹦蹦跳跳的不知跑到哪里去啦。

    伍德的頭被扳了過來,他看到蔚藍的天空,他看到一把閃著耀眼光芒的捕,他不甘心的、下意識的閉上眼楮,在一陣鑽心的巨痛過後,這只眼楮便離他而去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進行著遲到了十年的儀式,沒有人知道這麼多年來他是如何為這個儀式付出的!十年!十年監生涯奪走了這個少年的許多東西,但同樣也賦予了他無數!

    奧斯卡興奮的看著血淋淋的眼珠消失在伍德.布克西德的喉嚨里!少年開心得跳了起來,完成了!終于完成了!

    “哈哈哈哈!你們看到了嗎?”少年回過頭,他希望能夠跟自己的騎士一同分享復仇的快樂。“哈哈哈哈哈!你們看到了嗎?看看這個家伙,他讓我等待了十年!十年!十年!”奧斯卡又重重的給了伍德幾下。

    沒來由的,少年突然失去了繼續折磨對手的興致,他能感到自己的淚腺在隱隱作痛,他退向一邊,扶住一棵大樹,少年沒有注意到自己在輕輕的抽泣。

    “十年!十年!”奧斯卡無意識的重復著。他的騎士此時紛紛聚攏過來,但他們找不到任何安慰少年的詞語。

    奧斯卡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吸了吸鼻子,臉上綻開自認為是最好的笑容。最後,少年將目光投向遠處連綿成一片的都林城。

    “帕爾斯,給那個家伙看看,可別讓他死了!小戈多,你沒看到我滿手污血嗎?把水袋給我。”

    小戈多將水袋拿了過來,奧斯卡示意他可以給自己沖洗了。

    少年仔細的搓洗著自己沾滿仇人鮮血的雙手,直到那雙小胖手干干淨淨的完好如初。

    奧斯卡抖了抖手,他轉向三名水仙騎士,盡管騎士們並沒被剛才的景象所嚇倒,但他們在面對親王的目光時然由自主的跪了下來。

    “看到了吧我的騎士!沒有人能夠侮辱了安魯而不付出代價!光明神就在安魯的背後,但我希望你們記住,你們是安魯的騎士,其次才是神的騎士,你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安魯掃除立于他面前的障礙,就是為安魯掃除立于他面前的仇恨,你們記住了嗎?”

    騎士轟然應諾,但是這三名高階水仙騎士並沒有意識到,水仙騎士團教給他們的騎士守則上根本沒有這項內容。

    如果你是一位歷史學家,我們相信你會為自己看到的這一幕而歡欣鼓舞,因為你會發現歷史正是在都林城南這處茂密的樹林中出現了轉折,盡管水仙騎士四百年來一直效忠安魯家族,但他們直到這時才開始變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1:35

第五集 第二章

    奧斯卡一行人回到隊伍的時候並沒引起人們的注意,其實人們都知道小親王消失了一上午,只不過他們不會去追問。

    水仙騎士早就為親王和安魯公爵夫人準備好休息的營帳,而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受到公爵夫人的邀請也在帳幕中稍做停留,但是阿萊尼斯看到奧斯卡進荔就找了個借口回去自己的帳蓬了。

    奧斯卡並沒有感到失落,他現在相信自己不會被任何事情為難住。奧斯卡笑嘻嘻的跟母親、、還有暴雪打了招呼。

    人們都知道這個少年跟公主之間發生了嚴重的問題,但人們又都為親王的好心情感到疑惑。

    小親王根本沒把人們的關心當作一回事,他在帳幕里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跑到外面去了。

    由于只是短暫的午休,騎士們就沒有興師動眾的搭建營地。這些騎士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享用著午餐。

    午餐很豐盛,作料理的是水仙騎士團的一名大廚師。別看這位名叫艾爾頓的廚師年紀輕,但他已是跟隨這個中隊轉戰多年的老兵了。

    艾爾頓很受首都騎士的歡迎,畢竟他們的廚師可沒辦法用那樣簡單的食材做出味的料理。首都保衛師的騎士們到現在似乎只與這一位水仙騎士打過交道,同樣作為一支歷史悠久的部隊,盡管首都保衛師已多年未在戰場上出現過,但光榮的傳統和侍奉權貴時得到的優越感卻讓這些人非常不願意跟水仙騎士進行交流。

    水仙騎士們當然不會搭理這些全聲上下金光閃閃、說話明顯底氣不足的少爺兵,水仙騎士是真正的精銳,他們就是為戰斗而生存的,這些常年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騎士就連吃飯時都將各種兵刃擺在手邊。而這一點,竟引起了首都騎士們的取笑。

    這些小狀況並不值得計較,水仙騎士團的紀律已經延伸至與戰斗隊伍有關的每一個細節,從設立營地到吃飯睡覺,從維護戰具到清洗戰馬,所有你能想到的行動都有嚴明的紀律約束。作為一個純粹的戰動團,水仙騎士們不會為戰斗之外的任何一件事浪費心神。

    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回到營地時結結實實的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嚇了一跳。營地設在道路旁邊,十幾輛馬車就被甩在路上,只有兩個首都騎士在照看這些車輛。年輕的聖騎士還看到首都的騎士們或躺或坐的曬著太陽,還有的竟聚在一塊玩起了紙牌,卡米爾越往樹林深處走越感到幸運,幸虧馬上就要擺脫這些家伙了,就像他們這個樣子走一路,也許還沒到水仙郡隊伍就已經解散了。

    這其實並不能怪首都騎士,他們每個人在家中都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加入首都保衛師不過是在軍旅中撈取獲得晉升的資歷。從泰坦的國境線真正確定的那天開始,首都保衛師就已經變成了一只陪襯門面裝點市容的“展覽部隊”。所以當水仙騎士的隊長卡米爾.雷阿侖上校離開崗位的時候,自動開始接管隊伍所有事物的副隊長本杰明中校便將這些少爺們完全排除出為安魯家族和皇室的重要成員站崗放哨的任務。

    自己的騎士還是令人滿意的!卡米爾驕傲的看著圍繞著幾座營帳嚴陣以待的水仙騎士。

    水仙騎士守護營帳的經驗要比西大陸上的任何一只部隊都豐富,他們的天敵,那些神出鬼沒的波西斯騎兵,那些家伙就是襲的好手,可他們在很久以前就放棄了襲水仙騎士營地的戰斗目標。無論是多簡單的營地,水仙騎士總有辦法把它經營得像鐵桶一樣。

    卡米爾找到了他的隊副,本杰明中校遞給他一份午餐,兩個人到帳篷一角說話去了。這位副隊長要比自己的上司年長幾歲,因此在外人看來,本杰明要比年紀輕輕的卡米爾穩重得多,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卡米爾能夠成為這只隊伍的首領並不僅僅因為他是聖騎士,而是這個家伙在作戰中確實有自己的一套。

    奧斯卡和暴雪一直在向樹林深處走,幾名高階水仙騎士散在親王的四周,盡管他們距離親王很遠,但他們已將各種可能接近親王的位置都把守住了。

    少年還處在莫名的興奮狀態中,他將上午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暴雪聽,暴雪也有些高興,他對親王表示祝賀,祝賀親王總算了卻了一樁心病。

    “但是,但是您知道嗎?既然有這樣大開殺戒的機會,您為什沒算我一個?”暴雪對這點是相當不滿意的。

    奧斯卡搖了搖頭,“保爾,我將隊伍里數得上的好手全都帶走了,如果你不留下,誰來保護我的母親和,還有那位公主,如果阿萊尼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知道咱們那位陛下會做些什麼事嗎?”

    保爾撇了撇嘴,“好手?哼!您怎麼知道隊伍里沒有好手了?您提到了公主,嘿嘿,我剛才曾試探了一下,當我靠近公主帳篷的時候,你知道嗎?出來迎接我的四個家伙至少有兩個是聖騎士!哼!沒有好手?”

    奧斯卡有些驚奇了,但是他並不是為了公主,他相信隊伍中肯定有隱于暗處保護阿萊尼斯的超級高手。這個少年只是感到暴雪說話的語氣非常奇怪。

    “哦啦!我知道了,你剛才一定是吃虧了!”

    殺手之王一聽這話舊起了眼楮,“吃虧?我怎麼會吃虧呢?您在開玩笑!在大太陽底下明目張膽的去試探公主殿下的防守力量,如果你認為這樣我都會吃虧的話那就太不應該了!”

    奧斯卡笑了起來,“哦啦哦啦!你沒有吃虧,那麼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你說起話來就像一只剛被老虎非禮過的山豬?”

    暴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嘿!小家伙,你在等著我出丑是嗎?告訴你吧!我郁悶是因為我在中途就放棄了。”

    “哈哈哈哈哈哈!”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樹林中的鳥群驚得四散奔逃。

    隊伍又上路了,奧斯卡還是死皮賴臉的登上了公主殿下的馬車,阿萊尼斯皺著可愛的小眉頭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這位打算一直不理他。

    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又不負責任的將隊伍的指揮權下放了,他敲響了一輛馬車的車門。

    騙子里奇拉開車窗,“午間好,年輕的聖騎士!有什麼吩咐嗎?”

    卡米爾在馬上向管家行了個禮,“午間好,親愛的埃勃男爵,吩咐不敢當,我只是想問一下帕爾斯先生在車上嗎?”

    “您找我?”毒醫靠了過來,他剛才坐在遠離車窗的那邊。

    “哈,是的,您介意我上車嗎,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向您請教一下,尊敬的帕爾斯先生。”

    “呵呵,上來吧!我非常榮幸,但願我能幫上忙。”

    里奇打開車門,本來他還想扶聖騎士一把,可卡米爾只是捉住馬車頂部行李架的橫欄輕輕一個翻身就從自己的戰馬上越進了車廂。一邊有名騎士馬上就趕了過來,水仙騎士的戰馬受過嚴格的訓練,這匹突然失去主人的小家伙馬上就要發 ,但它被趕過來的這名騎士拉走了。

    “呆頭呆腦的小家伙!”卡米爾看了看自己心愛的小寶貝。那匹戰馬在騎士的控制下仍然使著子。

    “你好啊!年輕的聖騎士!”犯罪之王多拉米也在這輛馬車上,他親切跟上校打招呼。

    卡米爾取下了自己的頭盔。“您好!剛才一直都沒來得及跟閣下您打招呼!非常榮幸能夠認識您,我小時侯就見過您的通緝令!”

    犯罪之王開心的笑了起來,“真的嗎?那你可發財了!”

    卡米爾轉向坐在對面的毒醫帕爾斯,這位聖騎士並沒把上午的那場戰斗放在心上,他真正在意的是毒醫交給里奇的那支特殊箭矢。

    “尊敬的帕爾斯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向您請教,當然您可以選擇不予回答。”

    “不,您請問吧?”帕爾斯幾乎能夠肯定這位騎士隊長要問什麼,這些軍人對能夠用于戰斗的物資都非常敏感。

    “呵呵,上午的時候你交給埃勃男爵一支特殊的箭矢,我留意了一下,那支箭矢好象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多出了一個類似煙那樣的東西,但是我不明白它為什麼能夠發出煙霧,而且那些煙霧明顯能夠讓人產生極其不好的反應。就像我看到的那樣,煙霧不但傷害了那些巡兵的眼楮,而且還影響到他們的呼吸,讓他們劇烈的咳耍如果不是這些煙霧,我們根本不能那樣輕松的贏得勝利。”

    “呵呵,你還想到如果在戰場上大規模的使用這種能夠發出刺激煙霧的東西,那你們水仙騎士團更將無往不利!我說的對不對?”毒醫笑咪咪的看著對面的騎士。

    卡米爾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呵呵,是啊!但您說的並不全對,真正的戰斗需要考慮更多的東西,就拿您的煙霧來說,當大規模的投入戰場時就要將它的發煙時間、濃度、擴散面積、以及當時的方向全部計算進去,如果算漏了一項,它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用得不好還會害了自己。我覺得您的煙霧可以用于某些特定的戰斗,我不知道諸位聽沒聽說過特種戰爭?”

    馬車里的人都搖了搖頭。

    卡米爾極為討厭的笑了起來,“你們自然是不會知道的,這個名詞剛剛誕生不久,是我們水仙騎士團的費戈.安魯.底波第中將大人提出的……”

    “等等!費戈.安魯.底波第中將!那是安魯元帥的二兒子,也就是咱們那位殿下的二哥。”里奇不愧做了幾天管家,他早就聽說過安魯家族二公子的名號。

    “是的,沒錯!就是二公子,費戈將軍!盡管這位將軍以惹是生非著稱,但他的領導才能和作戰思維並不下于我們的統帥——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而且在某些方面他還要強過公爵。在水仙郡,我們有許多青年將領都是二公子的忠實擁護者,當然,我對二公子的戰略戰術思想也是極為欽佩的!”

    “嘿!等等!你要一件一件的說事情!你還沒解式底什麼是特種戰爭?”多拉米.貝辛格不耐煩的叫停了,他對安魯家的事情不感興趣,但這個號稱犯罪之王的家伙敏銳的感到所謂的特種戰爭似乎跟他有些聯系。

    “哦!是的是的!跑題了!我只是想說‘特種戰爭’就是最能體現費戈將軍作戰思想的地方。”卡米爾咽了口吐沫,他和水仙郡所有的軍人一樣,每當談到戰略戰術的時候,他就忍不住的興奮。

    “按照費戈將軍的說法,所謂的特種戰爭不過就是指一種特殊的戰斗方式。這種戰略思想主要是在針對波西斯人的斗爭中發展而來的,經過四百年漫長的戰斗生涯,我們水仙騎士團從上到下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後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們根本不能徹底的消滅眼前的敵人!

    “波西斯人亦被稱為‘馬背上的民族’。波西斯帝國廣大的版圖和數量眾多的人口為他們的武裝力量提供了無窮無盡的戰斗資源,盡管水仙郡得到整個帝國的支持,但是我們的力量仍與波西斯有著很大的差距,如果說波西斯傾全國之力與我一戰,那麼我覺得我們水仙騎士團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不要不相信,這是我們軍階層達成的一點共識。”

    馬車里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上校的說法確實有些駭人聽聞,水仙騎士團竟然會承認不是波西斯人的對手!天啊!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嗎?

    “那麼……那麼……就像你說的那樣,四百年了,難道波西斯人就沒想過徹底的……徹底解決水仙騎士?”里奇結結巴澳道出心中的疑問。

    “您問的好,我們對這個問題也感到極為迷惑,但是很久之前在我們沒有意識的發動特種戰爭之後,我們才逐漸搞清這個問題。波西斯並不像他看上去的那樣強大,這個大帝國一直在擴張中求生存,但是他們也在擴張中樹立了無數的敵人!”

    “在波西斯的北方,有許多少數民族組成了強悍的國家聯盟,盡管他們像水仙騎士一樣采取守勢,但他們的戰斗力是無法低估的。在東方,我真的很向往那個神秘的過度,他竟然能夠壓制波西斯七成的軍事力量!”

    卡米爾.雷阿侖說到這里時不冷笑幾聲。“殿下的那位車夫,如果他真的是從多摩爾加跑出來的,那麼我相信我聽說過的那個故事就是真實的!”

    “什麼故事?”犯罪之王追問到。這個家伙對那個車夫一直都非常好奇。

    “我從波西斯的戰俘那里聽說過一次大規模的戰役,請相信我,那絕對是你無法想象的一次戰爭。波西斯帝國和那個東方王朝投入戰場的兵力超過百萬!你能想象一百萬人在一塊混戰是什麼樣子的嗎?”

    眾人傻傻的搖頭,那確實無法想象,一百萬人!那甚至要比西方一些小國的人口還有多!

    “是的,我也無法想象,我能想到就是那一定是一場混戰。但事實卻絕不是那個樣子,混亂的只是波西斯人,劇那個俘虜描述,他的部隊還沒有與敵人接觸就被前方潰敗下來的隊伍沖散了。而東方人,他們組織幾十萬人的部隊連續作戰長達半年之久,最後將大概與他們同等數量甚至是更多的波西斯人分割包圍在一個直徑很小的區域,幾十萬人!你們再想象一下,幾十萬人被殲滅大概會是怎樣的一種景象。”

    眾人又搖頭,這幾位是犯罪的行家,他們對軍事一竅不通,但他們至少知道要砍殺幾十萬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啊!直到現在我們水仙騎士團中仍有一些人不相信那是真的,但是看到那位車夫之後我就相信了。”

    “為什麼?”犯罪之王問到。

    “因為我們曾得到過絕對可靠的,波西斯人指揮那場戰役的將軍被他的統治者出賣了,那位將軍作為外交使節進入泰坦,但他還沒到都林就被逮捕,他的隨從都被絞死,我們只知道他被投進多摩爾加,如果多摩爾加只有這一位波西斯將軍,那麼就一定是把場戰役的指揮。”

    “可是……這沒有道理!”里奇有些疑惑,這些事情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了。

    “這沒什麼想不通的,一位能夠指揮幾十萬人的將軍!那一定是實力強橫兼且德高望重的人物!難道您還炕出括西斯的統治者使的是一招完的借刀殺人嗎?”卡米爾.雷阿侖繼續解釋。

    “那位將軍不過是政治的犧牲品,由此我們才推斷出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們能夠抵擋住強大的波西斯人。”

    “首先,波西斯人在東方遇到了比他們自身更加強硬的對手,所以他們將數量眾多的精銳部隊部署在東方。照我看來,波西斯人在軍事上根本就和東方人不是一個級數,你們想想,東方人能夠組織幾十萬人的部隊連續作戰半年,這說明他們在對軍事力量以及戰略戰術的運用上都達到了一個世人所難以企及的高度,至少水仙郡就沒有哪位將軍能將水仙騎士團全員二十萬人拉出去進行一次戰斗!諸位先生,這就是差距,東方人殲滅了幾十萬人,而我們還不知道如何組織這幾十萬人去參戰!”

    “其次,波西斯帝國的政局極不穩定,就拿最近的這半個世紀來說,他們換過十幾位皇帝,而且波西斯帝國的政權組織形式也很不穩定,那些大貴族都掌握著數量龐大的軍團。他們經常會為領地和各種資源進行混戰。而且他們並不樂意服從來自帝國皇帝的命令,更何況,波西斯人的民族組成就是極為復雜的,盡管他們有著相同的信仰,但是他們各個民族間並不和睦。”

    “綜合上述兩點,我們水仙騎士團能夠偏安一方的根本原因就是波西斯的統治階級面對嚴峻的國內形勢和強悍的東方人已經澆頭爛額,他們已無力西進。”

    說了半天,卡米爾感到口渴極了,他看到幾位先生都沉默下來,確實,今天他們接觸到的都是極具震撼效果的言辭。

    “小家伙!”犯罪之王突然叫了起來!“你剛剛說了這麼多,可我還是不知道什麼叫特種戰爭!你到底在說什麼?”

    卡米爾有些尷尬,“啊……哈!是啊!特種戰爭!啊……我……哈哈……我說到哪了?”

    車里的大佬們面面相覷,但他們緊接著就把雙手伸向聖騎士的脖子!

    馬車里傳出卡米爾.雷阿侖的慘呼!“嘿!等等!你們……你們總得讓我交代一下背景……”

    西方的天空還高高的掛著一輪紅日,但是時間已經很晚了,親王殿下的車隊在下午時就加快了行進的速度,到現在他們終于看到了這段行程的目的地,都林東大門——漢諾德堡。

    漢諾德堡並不是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城市,它那高聳的城牆和堡壘上林立的敵樓看上去更像是一座要塞。

    漢諾德堡的歷史要比都林更加久遠,因此這座不倫不類的要塞給人一種極為古舊的感覺。盡管它名義上是都林的東大門,但人們都知道,如果真的有敵人攻到了這里,一馬平川的都林斯平原並不能很好的掩護首都,而這座要塞也根本起不到任何防衛作用。

    漢諾德堡歸屬泰坦第一軍區,駐守在這里的是第一軍區第五軍團,這個軍團下轄兩個騎兵師、一個步兵師,以及一個獨立的重裝步兵旅。盡管這個軍團的軍力配置極為高明,但他們真正的問題卻是從沒上過戰場,沒有經歷過戰斗的部隊根本談不上有什麼戰斗力,因為戰斗力的高低只能通過實戰來檢驗。

    泰坦第一軍區第五軍團的司令是達拉斯.勃貝斯坦中將,但這位中將喜歡別人稱呼他為達拉斯伯爵,可他顯然對都林來的公主殿下一點辦法都沒有,盡管自從見面開始他就一直向這位公主強調這個稱呼,可公主還是倔強的叫他勃貝斯坦中將。

    這位勃貝斯坦中將在要塞西門的吊橋前集合了他所能找到的所有軍,作為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東方之旅的第一站,中將希望自己能夠給這位前途無量的殿下留下一個好印象。

    抱著相同的看法,漢諾德堡的市政員和大小貴族也動員起來,他們聚在近衛軍的後方,遠遠的向公主殿下揮著手。

    公主殿下下車後就被眼前清一的近衛軍軍隊列吸引住了,盡管她根本沒有資格檢閱軍隊,但她還是過了一把作統帥的癮。

    安魯家族的西利亞夫人和小也受到了極為鄭重的招待,勃貝斯坦中將大人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來囑咐他的軍們要在和夫人的面前展示出最好的精神面貌,至少在水仙騎士的面前一定不能做出丟人的事情。

    但是,好像還有一位大人物啊?中將看了看正在接受軍團致敬的公主殿下,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安魯公爵夫人和小。好像真的少了個人呢!

    奧斯卡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驚醒了,這個小家伙迅速的將手邊的彎刀抽了出來,彎刀發出一聲清脆的低吟,接著它便帶著刺耳的風聲重重的落在馬車門上。

    勃貝斯坦中將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幸虧他即時移開了手臂!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呆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奧斯卡揉了揉眼楮,他首先注意到披在自己身上的一件披風。少年嗅了嗅,他覺得很滿意,披風是公主的,那上面滿是那個少的味道。

    接著奧斯卡就看到車外呆楞的人群,然後他又看到自己的手里的彎刀深深嵌在了車門上。

    “啊……太陽要落山了是嗎?”少年摸了摸鼻子,並不是為了掩飾尷尬,而是少年確實希望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呆楞的人群以及地上的中將大人一同點了點頭,奧斯卡留意了一下,只有不遠處的公主殿下在對著他笑。

    漢諾德堡首先是一個要塞,其次才是一個城市,這座小城盡管沒有都林那麼繁華,可街道豪路兩邊的住宅卻極為精致。與都林不同,這座小城沒有幾座高大的建築,路邊多是兩三層的小樓,樓頂還帶著塔形的小閣樓。

    漢諾德堡的市民通常都在自家的窗台和陽台上擺放鮮,此時正是百齊放的季節,遠遠看去,整個漢諾德堡就像是堆滿積木的游樂場,而這個游樂場里四處都點綴著五顏六的小裝飾。

    “哦啦!你好啊!親愛的勒雷爾!”在市政府前的廣場,小親王看到了阿蘭元帥的小孫子。

    勒雷爾.休依特.普雷斯頓少將並沒有回應親王的擁抱,他站在原地恭恭敬敬的行了個軍禮,

    “殿下,近衛軍少將勒雷爾.休依特.普雷斯頓向您報道!”

    奧斯卡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知道這個青年軍想要表達一種尊重,畢竟,自己是這支東行隊伍的最高指揮。

    “翰勒雷爾,從今以後咱們就要互相照顧了,你這兩天過得怎麼樣?”西利亞夫人拉下了勒雷爾正在敬禮的手臂。

    “夫人,謝謝您的關心!我已經派出信使,他們會在咱們到來之前通知沿途各地的軍政長。還有,我擅自接管了配屬給親王殿下的一支騎兵中隊,一會兒我還要帶著這支隊伍向殿下做一下交接。”

    安魯公爵夫人皺了皺眉頭,她覺得這個年輕人一點趣味都沒有。

    “好吧!那都是你們這些軍人的事,奧斯卡,你又多了個騎兵中隊。”西利亞夫人把自己的小兒子攬到了面前。

    “呵呵,是的母親,不然您打算讓我也加入到那些侍者中去嗎?”

    “那些侍從怎麼了?”小走了上來。

    “呵呵,去問安妮,她是整理行李的天才,但那些侍從肯定恨死她了!”奧斯卡笑了起來,但他的笑聲馬上就變成呻吟,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擰住了他後背上的一塊軟肉。

    “殿下,咱們進到里面去吧!我為各位準備了一場酒會。”看到沒有人願意為小親王解圍,勃貝斯坦中將自告奮勇的走了出來。

    “啊……哈哈!中將閣下,您的酒會……真是……真是太即時了!”奧斯卡感受到安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酒會!又是酒會!琳瑯滿目的精菜肴、珠光寶器的夫人、穿著燕尾服的樂師、披著大紅罩袍的主教,還有無所事事卻又裝作憂國憂民的學者,還有思想貧乏卻又顧作慷慨高談的貴族。

    奧斯卡不喜歡這樣,阿萊尼斯應該也不喜歡,少年相信公主殿下肯定開始後悔了。少年看著被一群發情一般的小豚鼠圍在中間的公主殿下不發出一陣輕笑,如果她不躲著自己,那麼她肯定能省去這些麻煩。

    阿萊尼斯已經注意到奧斯卡不懷好意的笑容,她此時正處在憤怒的邊緣,身邊這些蟲豸一樣的家伙為什沒去死呢?公主對親王投去憤怒的一瞪,但親王並沒有給她發脾氣的機會,這個小家伙鑽到人群里一下子就不見了。

    “音樂教父格羅.古里安的《初吻》,怎麼樣?沒問題吧?”親王目光炯炯的瞪著樂隊的指揮。

    樂隊指揮已經領會,《初吻》是獻給熱戀中的男的,“尊敬的殿下,沒有任何問題,我隨時等候您的吩咐。”

    “等我的手勢。”奧斯卡扔給指揮一個金燦燦的泰幣。

    “西利亞媽媽,看到安妮了嗎?”

    “沒有,她應該和薩沙在一塊。”

    “薩沙,看到安妮了嗎?”

    “沒有,怎麼了?”

    奧斯卡茫然的站在大廳中央,歡樂的人群在他的眼前像幽靈一樣飄來飄去,少年打了一個手勢,熱烈纏綿的《初吻》開始在耳邊回蕩。

    安妮靠在客廳走廊的拐角里,她有些疲倦,但音樂卻勾起她許多愉快的記憶,伯爵夫人合著樂音輕輕的哼著,她不知道那個心愛的少年正在流動的人群中淒惶的尋找她的身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2:15

第五集 第三章

    少年睜開眼,窗外嘹亮的軍號聲和近衛軍操練時的呼喊都讓他感到欣喜。就像在多摩爾加,盡管少年過的是囚徒的生活,但他自己並不是這樣認為的。近衛軍的號角讓他陷入了投身軍旅的幻覺,他始終認為自己是在一支管理嚴格的軍隊中。刑期就像服役,這種認識對少年來說要比當一個犯人好接受得多。

    所有人都度過了一個雜亂無章的早晨,都林來的騎士想要快點回家,公主殿下想要早點上路,阿蘭元帥的孫子發現找不到自己的騎士了,近衛軍第一軍區第五軍團的兵都好奇的趕過來看熱鬧。恐怕只有水仙騎士仍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他們根本無需長的命令,對于出發,他們從當兵那天開始就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

    聖騎士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向漢諾德堡的主人道謝,這位年輕的軍現在必須承認,達拉斯.勃貝斯坦中將確實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好將軍。昨天晚上,他組織手下的士兵連為水仙騎士的戰具做了一次細致的保養。

    水仙騎士見到冉冉生輝的戰具自然高興非常,他們在行出要塞大門時向勃貝斯坦中將致敬,看中將那樣子似乎有些欣喜若狂。

    勒雷爾.休依特.普雷斯頓少將騎著他的棗紅馬落在車隊的後面,他感到有些難堪,同時他也在抱怨,如果他能掌握一支像水仙騎士那樣的部隊,那麼就不會出現今早那一幕。他接管的騎士並不知道該干什麼,那些家伙在車隊前亂晃,還有幾個人在城里走丟了。勒雷爾實在不想帶著這些家伙去向親王作交接,那樣太丟臉了!

    小親王也注意到了,盡管新來的這個騎士中隊要比都林那些少爺們規矩許多,但他們明顯缺乏嚴密的組織和紀律,他們的隊形在長時間的行軍後都顯得有些散亂。奧斯卡搖了搖頭,他相信現在的近衛軍里再也找不出一支完的戰斗力量。這些軍人在和平中生活得太久了,他們充其量就是一群作著戰爭夢的打手。

    奧斯卡決定不再理會那些騎士,他還有水仙郡來的軍人,這就足夠了,沒有什麼事情是水仙騎士應付不了的。

    剛剛加入護衛隊伍的這支騎兵中隊是阿蘭元帥從即將奔赴西北邊境的戍邊部隊中抽調出來的。這些騎士參加過對付德意斯人的戰斗,阿蘭元帥費了很大力氣才從都林衛戍區里挖掘出這麼一支有過實戰經驗的部隊。在老元帥看來,隊伍的組織等等細節問題自然可以交由水仙騎士來處理,而親王的行程根本就不會出現太大的亂子,那麼護衛任務自然是比較輕松的。

    車隊出了漢諾德堡繼續向東行進,此時隊伍已離開首都行政區,進入斯威斯特省。曾經有探險家作過測量,他們說斯威斯特是整個西大陸的最中心,其實這些探險家的說法是不正確的,因為他們把波西斯帝國排除出西大陸的版圖。

    斯威斯特盛產葡萄和各種農作物,可以說支持這個省的主要經即源就是農業。道路在進入這個省份以後就變得開闊起來,雖然仍有些地方的路況極不順暢,但大隊人馬並沒有因此耽誤太多的時間。

    時值盛夏,斯威斯特各地都洋溢著歡快的綠和勞作的熱情。道路兩旁被農人攔上木柵,木柵上盤著濃綠的蓖麻和鮮的喇叭。偶爾有些大膽的小動物橫穿馬路,它們會在騎士的馬蹄下驚險的躲閃。這些小動物沒怎麼樣,倒是騎馬的士兵被弄得有些神經質。

    農莊的白尖頂在遠方的田野上露出頭,偶爾還會從小村莊里傳出光明聖堂作禱告的鐘聲。道路沿著地平線向前伸展,站在一處高地向下俯瞰,騎士們會發現無數段銀灰的亮帶在丘陵間蜿蜒盤轉。

    斯威斯特的丘陵遍植葡萄和玫瑰樹,大片的葡萄園連著村莊和森林,盡管低矮的玫瑰樹顯得有些孤單,但它散發的濃郁氣卻讓過路的旅者心神為之一振。

    田野里耕作的農人遠遠就瞧見了一大隊的騎兵和車輛,盡管這些鄉下人並不能辨認出近衛軍的旗號和泰坦皇室的馬車,但他們卻認得水仙騎士的標志。

    水仙騎士一名小隊長高舉著一面神牌,這塊神牌上有兩把交錯的騎士劍,雙劍再拖起一輪太陽,太陽的表面瓖嵌著數朵盛放的水仙。光明歷5世紀初,當時的教宗是里耶二世,這位陛下不顧仍然猖獗的波西斯騎兵親自將四面加予神恩的銘牌送至水仙郡,而這四面神牌在多年的戰斗中一直被水仙騎士奉為戰場上的神明。每當神牌出現,無論是多麼艱難的局面也無法阻擋這些仿佛被光明神加持了魔法一般的騎士。

    此時神牌上方的旗桿處飄舞著長長的戰旗,戰旗描畫著一只奔跑的猛虎,猛虎口中照例含著一株盛開的水仙。

    一只軍隊的信息通常會由戰旗來表達,水仙騎士的這面戰旗就有拒絕任何探視訪問的意思,因為這面戰旗表明這是一只正在執行戰斗任務的部隊。騎士的首領卡米爾.雷阿侖上校特意挑選了這支戰旗,他覺得這樣會省去隊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車隊走村過鎮,淳樸的斯威斯特人對水仙騎士的到來表達了近乎于盲從的熱情。在早上,莊園主會為騎士和大人物們準備豐盛的早餐;中午,會有趕了十幾里路的農人為騎士們送來剛出爐的烤面包、水果餡餅和紅湯牛肉;晚上,市鎮上的大小貴族會為帝國公主和安魯成員獻上充滿鄉村風情的篝火晚會。

    西利亞夫人對于這一切都非常滿意,她不但用金幣去交換那些免費的食物,甚至還邀請當地的夫人和一同去探訪了幾悸兒院。

    奧斯卡在最近幾天的行程中也感染了一些淳樸的氣氛,他像個真正的騎士那樣參與進自己的隊伍,他和騎士一同搭建帳幕,向卡米爾請教馬術,向兵長艾爾頓請教如何制作簡單的伙食。總之這個少年覺得一切都進展得非常妙,除了他和公主以及安妮的關系。

    安妮仍會像往常一樣照顧他的起居,但奧斯卡覺得他們之間真的少了某種東西,而公主則最是令人頭疼,她已經不再拒絕與親王同車或是閑聊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但少年知道公主的語氣和心情都是極為冷淡的。

    但這並不能讓少年興奮的心情冷卻下來,這十年來他已見慣了鮮血和冰冷的圍牆,當他出現在這樣一處勃發著無限生機的土地上時,他的整個精神都為之歡呼雀躍。

    親王殿下在西斯雷組織騎兵會同當地的貴族在叢林中圍獵,在布老參加地區主教舉行的祭奠,在瓦卡克參加了葡萄酒節。當得知還有一天就會走出斯威斯特省時,這個小家伙不顧母親的反對購買了一個老伯爵的作坊和莊園。

    當車隊到達斯威斯特省與勃特恩省的交界處時,少年不對旅途有些感嘆,好的事物總會飛快的消失在身後,當你認為一切都會停留在某段路時,你卻發現那條麗的紐帶已變成堆滿回憶的時間線。

    從都林出發後的第十天,親王的車隊進入勃特恩省,這要比預定的計劃晚了整整兩天。從勃特恩的佐士堡開始,隊伍就要向南行進,盡管東行的道路一直通向前方的勃恩森林,可親王在制定旅行計劃時並沒打算走那里,少年覺得對音樂之都維耶羅那作一下短暫的訪問將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公爵夫人對于小兒子的安排並沒有什麼意見,她對小兒子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這個小家伙不聲不響的在西貝格堡宰了皇帝的佷子,但安魯家族的男孩還沒輸過任何一場決斗,所以那不應該怪他。決斗和殺人是一個意思,無論這兩種東西的動機有多沒同。

    像所有的母親一樣,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為自己的兒子尋找著合適的借口。此時她放下了手里的針線,滿心歡喜的看著騎在馬上的小兒子,盡管這個小家伙仍不能很好的控制馬匹,但他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一個安魯家的男孩兒!

    薩沙伊對音樂之都也充滿向往,那是西大陸古典音樂的聖地,小希望她的哥哥能在音樂之都重新發現自我,畢竟,維耶羅那能夠徹底的洗滌心靈。小覺得這對奧斯卡來說是非常必須的,如果哥哥仍是那樣一副殺神般的淒慘心境,那麼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注定要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

    對維耶羅那之行抱持好感的人還包括有幾位罪犯。作為西大陸鼎鼎大名的犯罪份子,他們自然不會錯過在這座同樣舉世聞名的都市犯案的機會,維耶羅那司法局里的犯罪檔案清楚的記載著這幾位超級囚徒曾經做過的荒唐事。

    卡米爾.雷阿侖上校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將所謂特種戰爭的背景交代清楚,並不是這位聖騎士表達能力不好,而是聽眾的理解能力太差,對于一個很淺顯的軍事問題,上校往往要給幾位罪犯解釋半天。

    今天,在車隊距離維耶羅那城還有幾公里的地方,卡米爾.雷阿侖終于將談話進行到最後階段。

    “先生們!相信現在大家都對戰爭有了一個宏觀的、概念的認識,那麼特種戰爭,我可以重復費戈.安魯.底波第中將的話,就是利用波西斯種族之間的矛盾,在波西斯帝國的境內培養武裝力量,借由武裝推翻乃至瓦解波西斯帝國的統治階級,進而達到徹底支解波西斯帝國的戰略目標。”

    “這些武裝主要由波西斯境內一些不堪壓迫和奴役的少數民族組成,這些人不但驍勇善戰,而且對波西斯帝國的上層懷有刻骨的仇恨。”

    “那麼安魯家族和水仙騎士在這些事中擔當什麼角?”里奇有些疑惑,但他認為所謂的“特種戰爭”絕不應是簡單的挑撥離間。

    “尊敬的管家,我得承認您確實聰明,您說到了問題的關鍵,安魯負責籌劃和組織這些反抗軍,並對這些波西斯人進行戰術戰略的培訓,有時水仙的軍會直接指揮他們參與作戰。如果在十幾年前,有人向你提到這些事的話他一定會被處以叛國罪,但現在這些已不是秘密,我甚至還可以告訴你,水仙騎士團還有幾只由波西斯人組成的獨立騎兵旅。”

    “哦!我明白了,我只是沒想到費戈.安魯.底波第中將的戰略目標會那樣大!如果我沒聽錯,他所謂的特種戰爭是要顛覆波西斯的現政權,甚至是要造成波西斯帝國的分裂。”里奇恍然大悟,他確實沒想到,他沒想到安魯家族有人擁有這麼超絕的戰略眼光。

    “是的,二公子一向膽大,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認為他的思想帶有強烈的投機主義彩,但直到他從巴格達西亞回來,人們才發現……”

    “等等!巴格達西亞是哪?”犯罪之王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他不認為西大陸還有他沒到過的地方。

    “哦是的!巴格達西亞,那是波西斯帝國的首都。”

    “你是說……你是說那位二公子到過波西斯的首都?”犯罪之王對這個消息感到極為震驚,他曾到過波西斯,但沒有深入,他不認為泰坦軍人能夠在那里生存,哪怕是短短的一天。

    “是的!確切的說二公子是一路打到了波西斯的首都,他是第一個到達巴格達西亞城下的泰坦軍人。這也是許多年輕將領追隨他的原因。他是水仙騎士心目中永遠的英雄!”

    “我……我不相信!”犯罪之望確實不願相信,他一個人在經過波西斯邊境時都吃了很大的苦頭,現在竟有人告訴他曾經有支軍隊攻到波西斯的首都!

    “您聽我說完,二公子只有一個師的兵力,但他在邊境地區卻組織了超過四萬人的反抗軍,這些反抗軍都是波西斯人,他們對那里的地形、兵力部署都了如指掌,所以一路進兵並沒有遇到很大麻煩,說出來確實有人不相信,沒人知道這支反抗軍里有水仙騎士,而進軍途中竟然有一些地方武裝對他們根本就不予阻擋。所以二公子成功的利用了各種因素完成了這次進軍。”

    “那皿來呢?”里奇好奇死了,他不知道水仙騎士還有過這種壯舉。

    “呵呵,二公子說他只是看了一眼波西斯人的首都就回來了。”聖騎士說到這里不笑了起來。

    “為什麼?”里奇繼續追問。

    “二公子說了呀!巴格達西亞是波西斯人心目中的聖地,反抗軍到那里就放棄了作戰,他們面對那座城市的樣子就像是朝聖者。而且二公子還說,要攻克像巴格達西亞那樣龐大的城市,給他一百個師還差不多。”

    “等等好嗎?咱們先不要說那位二公子。”毒醫突然發言,他覺得這些天來大家一直都在跑題。“難道大家都沒發覺?咱們好像說的是我的發煙劑!你們忘了嗎?是卡米爾提到我交給里奇的那支特殊箭矢才說到特種戰爭的!”

    “哦!是啊!哈哈!”聖騎士尷尬的笑了起來,他發覺幾位罪犯的面變得極為不善。

    “啊!這樣……是這樣!”聖騎士趕緊正襟危坐,他脖子上的青紫淤腫還沒消呢!“特種戰爭發展至今日仍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反抗軍目前的力量還很薄弱,他們通常不會襲擊中、大心城市和規模在師以上的正規軍。他們往往利用優勢的騎兵快速的擊潰那些較小的軍事目標……”

    “等等!我有些明白了!”犯罪之王打斷了卡米爾的話。“我知道那些反抗軍是怎麼回事了!他們就像咱們泰坦北部的那些馬賊一樣,燒殺搶掠,然後再跟正規軍玩玩捉迷藏。”

    聖騎士點了點頭,“您說的差不多,但反抗軍從不針對平民,他們只針對波西斯的正規軍和貴族的地方武裝。”

    “哦!這回我徹底的搞清楚了,帕爾斯的那個什麼發煙劑確實適合這些小股部隊使用,那些煙霧能在很長的時間內癱瘓敵人的戰斗力。”犯罪之王有點佩服自己的直覺了,他早就覺得這個所謂的“特種戰爭”有點不對勁兒,結果說到最後竟然說到了自己的老本行。

    “沒錯。”卡米爾也想到了這一點,“帕爾斯先生您可能仍不清楚您的發明在軍事領域的作用,但我可以告訴您,這種東西如果能夠大量的裝備部隊,那麼在小規模的戰斗中將沒有人是水仙騎士的對手。”

    正說到這里的時候,水仙騎士的副隊長在車外敲了敲窗。

    “隊長!斥候在前面遇到了來自維耶羅那的歡迎隊伍,領隊的是第五軍區的司令長和勃特恩省的政府首模”

    卡米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束,“先生們,聚會開始了不是嗎?讓我們去見識一下音樂之都的主人吧!”

    兩支隊伍在一處山岡上相遇了,當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和奧斯涅親王殿下相攜下車的時候,威武的騎兵依仗隊奏響了泰坦軍樂。

    軍人、紳士、還有穿著宮廷禮服的高一塊圍了上來。

    “帝國勃特恩省總督偉多里.亞多列夫歡迎公主殿下、親王殿下造訪音樂之都。”

    “帝國第五軍區司令衛岡.亞布寧.海格力斯恭迎公主殿下、親王殿下。”

    勃特恩省政軍兩界的首腦分別對來訪的公主和親王表示慰問,阿萊尼斯走上前接受了上將和總督的大禮,她此時就像一個真正的公主那樣和兩位大人攀談起來。奧斯卡只是象征的跟那兩位大人打了招呼,他轉身走到西利亞媽媽的馬車前將兩位夫人和小薩沙扶下馬車。

    安魯公爵夫人遠遠就看到了第五軍區的司令,那是她和丈夫的一位老朋友。

    “大力士海格力斯家的小衛岡!”公爵夫人笑著向衛岡上將伸出手。

    衛岡撇下公主迎了上來。“內塔加波家的小利亞!”上將吻住了公爵夫人的手背,但他似乎並不打算放開。

    “親愛的西利亞,您一點沒有變,他們告訴我你已經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了,天啊!我一直都不相信。”

    “是啊!一轉眼咱們都是孩子的父母了,哦!你看我,薩沙,奧斯卡,不要叫將軍,你們要稱呼他衛岡叔叔。”西利亞不著痕跡的抽回被上將握著的手,她把兒子和兒領到身前。

    薩沙撒嬌的工夫是經過多年鍛煉的,她用間話就把對面的將軍哄得開心的大笑起來。

    奧斯卡比較矜持,他是一位親王,他根本就沒有像西利亞說的那樣稱呼這位將軍,他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與媽媽仿佛年寄衛福也許是定居在音樂之都的原因,這位衛岡將軍渾身散發著藝術家的氣息,微微的卷發,淺藍的眼楮,盡管眼角有些皺紋,但他那薄薄的嘴唇和挺翹的鼻梁卻讓他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略輕一些。將軍穿著深藍的將校服,他的前胸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勛章。奧斯卡留意了一下,那些勛章里面有一枚金盾,戰斗英雄!這個認知讓親王有些驚訝!

    少年再一次仔細的打量面前的將軍,他不得不承認,這位將軍確實沒有軍人那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但他卻擁有一枚帝國神聖榮耀勛章,那是皇帝能夠頒發給軍人的最高榮譽,歷史上獲得過這種勛章的軍人無一不是經歷過慘烈戰爭的戰斗英雄。

    奧斯卡有些肅然,盡管他覺得這家伙多少對他的母親有些不懷好意,但他作為軍人卻值得自己尊敬。

    此時上將把身後的大人們推了上來,這些滿臉堆笑的家伙看起來都是一個樣子,奧斯卡掃視了一遍,沒有一個人物能夠引起他的注意,他靠向公主殿下,然後輕輕扯了扯公主的裙擺,公主一下就明白了親王的意思,他們確實應該起程了。

    車隊停留的這處山岡是維耶羅那城北唯一的一處高地,在這里可以俯瞰整個音樂之都。

    高大的城牆和連綿起伏的城市相映成一片巨大的陰影,在夕陽的映照下,整個音樂之都都披上了一層火紅的霞光。

    維耶羅那建于教歷一世紀,古老的泰坦霍雷王朝曾將這里作為首都。六個世紀以來這里一直以音樂藝術的繁盛著稱于世,城中光是能夠容納兩千人的歌劇院就有十四座。

    歷史上西大陸的音樂家都曾在這里留下輝荒著作,在這個城市中的每一個角落都能聽到悅耳的音樂聲。維耶羅那的建築藝術也堪稱是西大陸最具特的杰作。像都林一樣,這座歷史名城也囊括了所有時期的建築類型,但是此地的建築要更具價值,因為這座藝術殿堂中的建築都是大師們所有靈感與心血的結晶,無論是高大肅穆的建築外觀,還是整潔奢華的室內裝飾,哪怕是街邊隨處可見的雕塑都在向世人宣洩著這座城市的野心——泰坦維耶羅那是唯一的!

    當公主一行的車隊在儀仗隊的引領下進入城市時,整個維耶羅那似乎都沸騰起來,只有泰坦明珠才配得上維耶羅那市民的歡呼,作為帝國最受歡迎的公主,維耶羅那用滿腔的熱誠表達著他對公主殿下的愛慕。

    街道兩旁都是擁擠的人群,所有的住宅和高大的樓宇上都懸掛著泰坦的皇旗。此時的阿萊尼斯並不好過,她從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受人愛戴,這位尊貴的少透過車窗看到了一片節日般的景象,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阿萊尼斯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認識到她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中的一員,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像只鵝一樣的縮在馬車里,要做,她也要做一只華的天鵝。

    公主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儀仗隊沒有發現後面的狀況,他們還在向前行進。水仙騎士的隊長帶著幾名騎兵趕了過去,卡米爾有過這種經驗,大人物似乎要在人群中露面了,這往往是考驗護衛騎士的嚴峻時刻。

    騎士為公主打開車門,阿萊尼斯利落的跳下馬車,所有的水仙騎士媚拔劍出鞘,人們發出驚呼,但他們隨即就發現騎士們將劍柄置于前胸,這是騎士致敬的最高禮節!那麼接受這一切的少自然是泰坦最耀眼的那顆明珠!

    有了這項認知的人群幕然爆發出最強烈的歡呼!擁擠的人群向那位星辰一般麗的少圍攏過去,水仙騎士利用戰馬和盾牌穩穩的控制著人群接近公主的距離。

    阿萊尼斯趕到隊伍的前面,那里有儀仗隊的指揮乘坐的敞蓬馬車。

    隊伍在濃烈的熱情中繼續前進,阿萊尼斯興奮的向人群致意,她此時感到心髒快跳出胸腔了,她從沒面對過千萬人為她歡呼的景象。

    都林有聞名于世的王者之路,而維耶羅那也有同樣著名的音樂之路,這條大街上集中了西大陸最負盛名的音樂廳和歌劇院,而林立的住宅樓幾乎都是各種著名藝術家的居所。

    車隊沿著大街向東拐進音樂之路,最先映入阿萊尼斯眼簾的竟然位于街道拐角處的一個百人合唱團。這個合唱團在街邊排著整齊的方隊,他們明顯是在等候公主。只見合唱團的指揮遙遙向公主恭敬的鞠躬,然後就見這位指揮家的手腕一抖,銀的指揮棒便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優的弧線。

    合唱團開始了演出!《為吾皇慶祝收復埃蒙森和多爾布》,這是一位民間作曲家為慶祝泰坦最終戰勝波西斯人收復失地所創作的歌曲。這首歌曲旋律優、跌宕起伏,它在泰坦民間傳唱四百年而經久不衰!它表達了泰坦人民對祖國所有的熱愛和信心!

    很快,整個天地都響起了歌聲,在這個合唱團的帶動下,所有的百姓都唱起了這首為吾皇獻禮的歌曲。音樂之都沒有人不會唱歌,每一處人群聚集的地方都有人在擔當指揮,是這些不知姓名的人讓數萬民眾的合唱達到了整齊劃一的效果。

    阿萊尼斯想哭,其實當歌聲響起的時候,她的淚水就已經奪眶而出,少默默的在心中發誓,作為一名皇室成員,她會用生命來維護熱愛她的人民和這個令人心醉的國度。

    維耶羅那森羅萬宮,這座宮殿是上個王朝時代的宏偉建築,經過歷年的修繕和改建,它作為莫瑞塞特皇家的行宮重新啟用,公主一行的目的地就是這座有著六百年歷史的偉大宮殿。

    阿萊尼斯和奧斯卡一樣,他們都是第一次光臨維耶羅那,當他們看到矗立于高台上的森羅萬宮時,都有一種想要鼎禮膜拜的感覺。

    森羅萬宮的大門被四名騎士打開,厚重的金屬大門上雕刻著背負箭矢的天使和神話中的靈獸。有一排六十八級的台階通向高聳的宮殿,在台階中段的左右兩邊各有一處平台,每邊的平台上都有一個高近十米、身披重甲、手持長槍的青銅騎士。

    宮殿台上有十四根直徑約兩米的巨大石柱,這些石柱拖起了巍峨的殿頂,而殿頂上的平台則刻畫著令人旋目的壁畫,壁畫描述的是先代帝王家的故事。

    奧斯卡扶著公主走上台階,他們身後是公爵夫人、小、以及眾多的軍賀方大臣。

    宮殿門口早有一排侍者等候在那里,一位總管模樣的人上前為貴賓們引路。等眾人都進入宮殿之後才是騎士們,水仙騎士在剛才已換裝了戰具,此時他們的腰間掛著一制式的刺劍,佩帶這種裝飾華麗的輕型刺劍是泰坦的騎士們參加室內正式活動的傳統。

    騎士們在進入宮殿後就被帶往令一個方向,他們可以去用餐,但接下來的酒會和音樂會卻沒有他們的份兒,盡管高階水仙騎士的待遇非常豐厚,但他們畢竟不是貴族。

    陪在親王身邊的騎士只剩下兩位校級軍,大多數地方貴族都與這兩名軍打過招呼,尤其是卡米爾.雷阿侖,俊郎的外型再加上胸前閃爍的聖騎士勛章讓那些在宮殿走廊里停留的夫人和們感到眼前一亮。

    宮殿的總管將大人們領入偏廳的一間大型會客室,公主殿下被安排在前朝皇帝的座位上,奧斯涅親王殿下就坐在了少的右手邊。

    往下依次是安魯公爵夫人和小,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由于是客人的身份也被安排在上座。

    維耶羅那的軍政長及各部門大人坐在公主殿下左側的下手邊,這邊還有地方上的一些大貴族以及幾位頗受矚目的夫人。

    宮殿走廊此時聚集了很多人,盡管他們都是貴族,可他們根本不夠資格參加客室里的會面,這些見過點市面卻又滿心不高興的家伙們紛紛議論著路上的見聞,直到他們說話的音量引起了公主的反感。

    會客室的門被關閉了,門外的貴族多少都知道是自己的多嘴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煩,他們灰溜溜的退向一邊,臨走時還不忘向門中多看幾眼。

    尊貴的公主端坐在王位上,少的威勢令看到她的貴族不打了個寒顫。公主那樣子就像……就像……一位貴族仔細的搜索著形容詞,對了!就像一位君臨天下的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3:21

第五集 第四章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6月11日帝國公主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殿下會同帝國親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殿下訪問了音樂之都。

    在這天晚上,整個維耶羅那都在為公主的到來而歡騰人們在街邊用自己的方式進行慶祝,他們感到極為榮幸因為莫瑞塞特皇室已有多年未曾造訪過這座歷史名城。

    巍峨的森羅萬宮是“音樂之路”上最高大的一座建築,盡管這座宮殿是泰坦皇室的私產但它經常被用作招待西大陸各國的王室成員和上位貴族。此時帝國第五軍區的一個騎兵師將這座宮殿團團包圍,他們得到了來自上峰的命令任何人嫌人等都不得靠近森羅萬宮。

    維耶羅那的市民好久都沒見過這麼多的士兵了,他們並不懼怕這些全副武裝的騎士,相反士兵中沒準就有他們的子佷,無數的唱詩班和民間藝人都聚在了宮前廣場上,他們向過往的群眾展示著自己的才華。人們聚集在這些藝人的四周快樂的唱著跳著,維耶羅那隨著公主一行的到來進入了狂歡節一般的氣氛。

    第五軍區的衛隊將整個森羅萬宮劃分為三個區域,一是會客區,那里集中了大量的保衛力量;二是貴族活動區,遠近各地趕來湊熱鬧的家伙都被控制在這里;三是公主以及親王一家人的作息區,這里止任何人進入,衛岡將軍將第五軍區有數的高手全都派到宮殿中被劃為作息區的宮殿第三層。

    時到晚六點,太陽仍然散發著火熱的高溫。西南方高聳入雲的阿卑西斯山脈為立于他腳下的勃特恩完全阻擋了來自大海的濕冷空氣,因此維耶羅那的音樂固然精彩,但她的酷熱也同樣有名!但此時置身于宮殿中的人們娶不感到炎熱,這要歸功于森羅萬宮那套名聞整個西大陸的冷氣供給系統。

    這套冷氣供給系統的原理極為簡單,但它的實現步驟卻非常復雜,前代王朝的工匠費了將近一個世紀才將這套系統的效螢展至整個宮殿。

    首先,建築師們在森羅萬宮的地下制造了廣大的空間,進而來自遙遠的北方王國的工匠在地下室建造了一座制冰廠,這座制冰廠的水源來自地下一百米深。工匠們在將地下水制成冰塊之後就會把它們放在一座特殊的房間內,這個房間里有一台巨大的鼓風機,這個鼓風機就靠地下水來驅動。

    人們在森羅萬宮的每一個房間和每一條走廊都會發現一根根相互連接的銅管,這些銅管的開口就在放置冰塊的房間,鼓風機運做的時候會將冰塊融化產生的冷氣吹進銅管,而能夠有效傳遞溫度的銅管就將這些冷氣輸私宮殿中的各處。

    西大陸的每座宮殿都有類似的工程,但是那些工程都沒取得森羅萬宮這樣的效果,可以說森羅萬宮是世界上唯一一座能夠在炎熱的夏季提供冷氣的宮殿建築。

    會客室里的冷氣讓阿萊尼斯平靜了下來,這位公主不知道剛才自己當街落淚的舉動算不算失態,但此時她覺得事情好像並不太嚴重,這些地方上的貴族並沒有對她表示出輕視。

    雙方客套的言辭多少都令親王這個少年人感到有些無聊,他觀察了一下維耶羅那的主人們,這些人中多數都是留著胡子和長鬢角的中年人,只有少數幾位青年和老人。

    奧斯卡打量起那幾個躍躍試的青年人,他知道能夠和長輩或是自己出席這個接待會的最少也要是位伯爵,那麼這幾位青年一定出自勢力雄厚的大家族。青年中只有一位掛著上校軍餃的軍人,他坐在衛岡將軍的身後,奧斯卡注意到他明顯與那幾位青年不同,那幾個小子毫不掩飾自己對公主的興趣,而這個上校卻把目光都投給了親王的小。

    奧斯卡向薩沙伊擠了下眼楮,結果這位一無所知的小被弄得莫名其妙。

    “哦啦!”覺得無所事事的親王突然打斷了公主和貴族們的談話,“我想說聲抱歉,因為剛剛你們為公主作介紹時我沒有留心,我想知道各位大人中哪位出自格羅.古里安家族?”

    親王的話音剛落,在座的十幾位大人中竟站起了四個,這些人中還有一位年紀輕輕的夫人。

    “哦?你們是……”少年離開座位走了上去,他有點了然,看來格羅.古里安家族的成就並不僅僅在音樂上。

    為首的一位大臣說話了,“尊敬的親王殿下,下是塔德羅斯.格羅.古里安,我擁有伯爵餃,我主管省內的財政事物,這是我的小兒子多凡尼.格羅.古里安,這是我的弟弟拉法爾.格羅.古里安,這位夫人是我二弟的子,您可以稱呼她菲力普伯爵夫人。”

    親王打量了一下菲力普伯爵夫人,如果他猜的沒錯,這位夫人就是皇帝機要秘書的子。

    “塔德羅斯伯爵,歷史悠久的格羅.古里安家族似乎在您這一代取得了更輝荒成就。”

    “殿下,您說的令我感到惶恐,格羅.古里安家族之所以有今天完全出自皇帝陛下的關照。”

    “您不用急著辯解,事實有目共睹,陛下的機要秘書菲力普.古里安伯爵是您的弟弟?”

    “是的殿下。”

    “哈哈,那就對了。音樂教父還好嗎?當聽到菲力普提起老人家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我當時可沒想到格羅.古里安家族會有人出任公職,我一直以為維耶羅那最顯赫的音樂世家子弟都成了藝術家。伯爵閣下,我這樣說您不要不高興。在都林,您的弟弟是我少數幾位朋友之一,那麼對您我也是有什麼就說什麼!”

    塔德羅斯.格羅.古里安向親王微微一鞠躬,“殿下,我為家族能夠得到您的友誼而感到榮幸之至。”

    奧斯卡擺了擺手,他對這些貴族的客套已經免疫了,“那麼您看我什麼時候去拜訪一下您的父親,音樂之都的教父格羅.古里安老伯爵?”

    回答少年的是菲力普伯爵夫人,“殿下,家父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他已經多年未曾會客了!”

    親王上前親吻了伯爵夫人的手背,他突然覺得有點奇怪,機要秘書沒有道理把年輕麗的子一個人扔在維耶羅那。少年笑了起來,“呵呵,既然這樣就請夫人轉達我及安魯家族對老伯爵的問候。”

    菲力普伯爵夫人輕輕提起裙擺深深的向親王行起宮廷禮節。少年欣然接受,這個小胖子還在這個過程中掃視了一遍伯爵夫人挺拔的胸部。

    “那麼咱們接下來要干什麼?”奧斯卡回頭詢問公主殿下,他知道自己不是人們心中的主角。

    阿萊尼斯向左手邊的大人們投去詢問的目光。

    “噢!是這樣!”衛岡將軍站了起來,“尊敬的公主殿下,我們為您和親王殿下準備了一場音樂會,就在後殿,那里有好幾個大房間,我們可以一邊用餐一邊欣賞藝術家們的演出。”

    奧斯卡上前牽起公主的手,“哦啦,那我們還等什麼?衛岡將軍是軍人,軍人有嚴格的作息時間,現在時間已經晚了,衛岡將軍一定餓了,可不能因為咱們耽誤主人家的飲食規律。”

    貴族們紛紛起身,只有衛岡將軍笑得有些苦澀,他記得自己沒得罪過這位小親王啊!

    會客廳的大門打開了,走廊里的貴族亂烘烘的圍了上來,幾位大臣將公主和親王簇擁起來,一行人吵吵嚷嚷的穿過長廊和宮殿後身的方廳。

    方廳對面就是一個大房間,門口的兩位侍者看到大人們走過荔就打開了房間的大門。奧斯卡和阿萊尼斯最先進入,在他們面前出現了和街道上一樣的情景,樂隊就在看到貴賓之後開始了演奏,而大廳內的侍者馬上就將這兩位皇室成員引入他們的座位。

    這個大廳最少也有四百平米,它的裝飾極盡奢華,牆壁上所有的雕塑和掛飾都瓖著黃金,巨大的圓頂則瓖嵌著六副壁畫,那上面描述的是泰坦最古老的神話故事。

    圓頂中央是一塊直徑約六米的金銅鏡,在銅鏡上垂下一台巨大的吊燈,這台吊燈分六層,每一層都由直徑不等的金屬框搭構而成,這些框架上雕刻著精的雕塑,所有的雕塑和金屬吊件都包裹著黃金,每層燈台都放置約四十盞蠟燭,明亮的火光通過頂層的銅鏡反射至大廳各處。

    五十人的樂隊坐在大廳的左側,樂師們在指揮的領導下奏出優的宴會音樂。長長的一排餐桌被擺放在大廳左側,餐桌上有許多親王殿下見都未見過的菜。奧斯卡興奮的想要自己動手,但一直盯著他的公主卻把他死死的按在了沙發上。

    果然,不一會兒就有侍者將配好菜的餐盤放在親王和公主的面前,奧斯卡誇張的向公主鞠了一躬,然後就不管不顧的享用起味的料理。

    公主看著身邊大嚼大咬的親王不搖了搖頭,盡管她的食也不錯,但宴會中擺放的食品多數都是作作樣子,貴族參加宴會的目的從來就不是為了吃喝,盡管這並不代表那些食物不能去動,但作為一名高貴的公主,阿萊尼斯絕對不會讓那麼多人都看到自己把食物放進嘴里的樣子。

    “阿萊尼斯,你不來點嗎?”奧斯卡注意到心不在焉的公主。

    “不,謝謝!”公主打開一把精致的折扇,折扇巧妙的擋住了她的表情。

    “那麼你不介意吧?”奧斯卡將公主面前的餐盤拖到自己這邊來了。

    阿萊尼斯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笑得胸部急劇的起伏,“尊敬的親王殿下,你都拿過去了還敢問我的意見,你發現沒?大家都在盯著你看。”

    奧斯卡放下手中的刀叉,不錯,人們是在盯著他這邊,但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

    阿萊尼斯將折扇敲在奧斯卡的腿上,她的對少年說起悄悄話,“知道嗎小家伙?侍者只不過是讓你更方便罷了,但要等主人家致辭之後才能去踫那些東西,你不但自己吃了個底朝天,還把我的那份給搶走了,你知道那些貴族現在會怎麼看你嗎?”

    奧斯卡拿著餐巾擦了擦嘴角,“怎麼看?”

    “呵呵!他們會認為你是鄉下來的!”

    “噗!”坐在奧斯卡另一邊的薩沙伊小痛苦的捂住了肚子,她從公主說話開始就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笑出聲,但她實在忍不住了,她答應過公主,有機會一定要讓這個可惡的小胖子吃點苦頭。

    奧斯卡有點明白了,這兩個少不知何時達成了某種協議,“哦啦!我最親愛的,難道我被人看作是鄉吧佬就這麼值得慶祝嗎?嘿嘿,你們倆個要失望了!看我的吧!”

    少年說完話後就站了起來,他將酒杯高高的舉過頭頂。

    “諸位音樂之都的紳士、、夫人們!”少年大聲的說話立時就讓現場安靜下來,樂隊此時也停止了演出,當奧斯卡覺得他已成為全場的焦點時,他便不緊不慢的踱出了座位。

    “諸位,今天是我和公主殿下以及我的家族成員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我相信她們和我一樣對這座麗熱情的都市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我在進城時領略了維耶羅那市民的熱誠,我在進入這座宮殿時領略了維耶羅那貴族的驕傲和忠誠,就在剛剛,我領略了維耶羅那的食,那麼還有什麼是我未曾領略的呢?”

    大廳中的貴族都挺起胸膛,在他們眼中,親王的言辭完全是對維耶羅那貴族階層的頌揚,他們都想知道親王還發現了什麼。

    “紳士們,那就是你們是否勇敢,那就是你們是否真的像維耶羅那這座音樂之都一樣浪漫。”

    貴族們面面相覷,他們可不知道怎樣展示浪漫和勇敢,浪漫和勇敢似乎只能喲形容這位親王,他們都知道這個小家伙在都林為了公主宰了皇帝的佷子。

    “坐在我身邊的是這個帝國最尊貴的兩位少,阿萊尼斯公主殿下,薩沙伊.安魯公爵!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嗎?她們正缺少一個舞伴!”

    阿萊尼斯和薩沙伊互相警惕的傳遞了一個眼,她們憤怒的認識了小親王的真面目,這個死胖子竟為了一個玩笑就把她們給出賣了!阿萊尼斯狠狠的瞪了眉飛舞的親王一眼,她知道經這個家伙一說會產生怎樣的局面,本來這里沒有幾個人有資格與她共舞,但親王已經代她發出邀請!該死的!

    奧斯卡笑眯眯的看著阿萊尼斯攥起了小拳頭。

    “那麼親愛的紳士們,現在你們應知道該怎麼做了吧!維耶羅那是西大陸最輝荒那座藝術殿堂,而維耶羅那人也應是西大陸最浪漫、最勇敢的!我說的對不對呢?”

    圍繞著親王的貴族都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是的!殿下,您說的對極了!”

    “沒錯!我們不會令公主和小失望的!”所有的男士都爭先恐後的回應著親王。

    “那麼干杯吧!為了泰坦最耀眼的那顆明珠,也為了安魯的水仙冠!”

    “干杯!”眾人高聲附和著,樂隊在親王的示意下又奏響了音樂,人們似乎已經忘記親王殿下到底犯了什麼錯誤了,無論是大人小孩,此時他們都把目光聚在公主和安魯公爵的身上。兩位一左一右掐住了奧斯卡的大腿,然後還在使勁兒的擰著。

    “呵呵!嘿嘿嘿!”奧斯卡向母親做了個鬼臉,繼公主和薩沙伊之後,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也被文質彬彬的衛岡將軍挽進了舞池。

    親王稍稍扭過頭,一位侍者馬上就出現在他身邊。

    “殿下,您請吩咐。”

    “今晚都有什盟?我不知道我剛才吃的那些都叫什麼名字。”

    “殿下,實在對不起,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今晚宮殿預備了包括主菜、配菜、涼菜、面包、點心、冷飲在內的一百零八個樣式。”侍者謹慎的回答到。

    “噢!那太好了!”親王站了起來,“給我一樣都來一點。”

    奧斯卡走向人群,留下被驚呆了的僕人。

    “尊貴麗的夫人,可以賞光跳之舞嗎?”

    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驚恐的看著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年輕人,她一直都有些魂不守舍,這個年輕人的出現嚇了她一跳,她覺得自己已經縮在角落里了,安妮怎麼也沒想到仍有人發現了她。

    “不,這位夫人不適合閣下,您應該去嘗試邀請公主殿下或是我的。”奧斯卡非常神奇的出現在安妮的面前。

    “哦!是的殿下,我一直在嘗剩”青年向親王行禮之後就退了下去。

    “祝你好運!”奧斯卡說完之後就轉向安妮,他的語氣輕浮極了,“知道嗎?那是哪來的野小子?”

    安東妮攤開手,“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如果你一直是這個樣子,那我就永遠也嫁不出去。”

    奧斯卡摸了摸鼻子,他已經不想再也安妮提起這個話題,該說的他已經說完了。

    “安妮,陪我跳支舞吧。”

    “你的邀請很沒有誠意,就好像我多麼可憐似的!”

    奧斯卡馬上單膝跪在地上,“親愛的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您是代替光明神降落凡間的天使,以神的名義賜我一支舞吧!那樣會讓我的靈魂得到救恕。”

    安東妮手忙腳亂的把小親王從地上扯了起來,她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在發燒,“天啊!你在干什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賴了?”

    奧斯卡將安妮扶進舞池,他在攬住伯爵夫人的腰肢時輕輕的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很抱歉,安妮,我一直就是個無賴。”

    大廳響徹動聽的音樂和貴族男的歡聲笑語,樂隊前的指揮家揮灑著汗水和優的旋律,在人群中奔走不停的侍者緊盯著賓客們的餐盤和酒杯,一旦這些銀制的餐具落空,他們馬上就要給人們重新填配。

    舞池中的男像陀螺一樣旋轉著,男士緊緊擁著舞伴,而士則用滾動的裙擺和各的秀發綻放著她們全部的麗。

    人們頻繁的更換著舞伴,親王的鼓舞似乎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連上了年寄老夫老也加入到舞蹈的行列中去。

    奧斯卡此時的舞伴是那位菲力普伯爵夫人,盡管少年並不喜歡這位夫人的水,但小親王承認這位夫人是大廳里最的人,盡管阿萊尼斯和薩沙伊的貌同樣令人震撼,但菲力普伯爵夫人卻完全不是那種少風情,奧斯卡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只是認為這位夫人總是能夠讓人聯想到大廳右側那些陰暗、隱蔽的小客廳,那完全是一種成熟的、露骨的魅力!

    “您完全不像是都林人?”奧斯卡剛剛還在抱怨這位夫人搶佔了安妮的位置,但他現在已發現這也不錯。

    “殿下,我可沒說過我是都林人。”菲力普伯爵夫人凝視著緊擁自己的少年人,她發現這個小家伙的身量並不算高,自己竟能和他看齊。

    “噢?是嗎?那您是怎樣結識菲力普的?”

    “從小就認識他,或者說我一生下來就注定要成為他的子。”

    奧斯卡感到有些驚奇,“是那種所謂的‘手帕親’?”

    菲力普伯爵夫人看著少年驚訝的眼神不有些好笑,“是的!手帕親,多麼貼切的比喻,兩戶人家在孩子出生時把他們的名字刺在手帕的對角上,然後等到他們長大再將手帕疊在一起。呵呵,沒錯,就是那樣。”

    “菲力普把你留在這里是不是因為他並不……呃!對不起!我的意思是……”

    “不!殿下,您不必道歉,我知道您在想什麼,盡管是手帕親,但是這並不能代表菲力普不愛我,相反他愛我愛得要命!”

    “那是什麼原因讓他把你孤零零的留在這里呢?”奧斯卡並不打算放棄。

    “難道我不值得被隱藏起來嗎?”菲力普伯爵夫人在一個轉身的動作中把自己完全投入親王的懷里。

    奧斯卡感到自己的舞步有些亂,他再一次被這位夫人胸前跳動的雙峰迷住了,那是兩粒完的球狀物,少年甚至能夠隱約看到自己被摩擦出的火。

    “是的……您說的沒錯!如果我能擁有你,我也會把你藏在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

    “哈!”菲力普伯爵夫人放蕩的仰頭一笑,“你們這些大人打的都是這種主意。”

    奧斯卡動起了腦筋,他似乎得到了某種啟示,突然他靈機一動,泰坦最大的那位大人的嘴臉出現在少年的腦海中,“哦啦!讓我猜猜,是不是阿爾法三世陛下做出了一些讓你的丈夫感到為難的事,然後你才遠離都林。”小親王覺得自己的推斷應富錯,幸好的皇帝不可能會放過自己懷里的這個尤物。

    這段舞曲突然結束了,按照維耶羅那的習慣,每四首舞曲為一段,一段之後就進入短暫的休息時間。

    菲力普伯爵夫人脫出親王的擁抱,她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你大可以去猜想,不過算我求您,叫我莫寧娜,難道您不覺得菲力普伯爵夫人這個稱呼令人厭煩嗎?”

    新的舞蹈又開始了,不過親王殿下已回到了媽媽的身邊,少年覺得這趟維耶羅那之行收獲頗豐,一位年輕妖的伯爵夫人用胸部蹭了他整整一支舞,這難道還不夠嗎?

    一位英俊的青年輕輕的擁著阿萊尼斯公主殿下,他十分小心,畢竟他在懷里的不是某個騎士的兒,如果此時他的手有一點點的不規矩,那麼相信他和他的家族很快就會遭報應。

    阿萊尼斯伴隨著舞曲幽雅的轉了個身,她向不遠處的薩沙使了個眼,小拖著舞伴湊了上來。她們借著舞步在轉身時交談了起來,不過我們從談話內容可以看出這兩位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此時並不十分愉快。

    “那個人是誰?”阿萊尼斯問小。

    “哪個人?”薩沙並不確定。

    “就是剛才和死胖子緊緊貼在一起的那個。”

    “哪個死胖子?”薩沙露出一絲笑意。

    果然,阿萊尼斯怒氣沖沖的瞪了薩沙一眼,“你那個哥哥!”舞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但很快她們又踫在一塊。“就是奧斯卡!”

    “我不知道……那或許是安妮!”

    “別打馬虎眼!”公主又被舞伴帶往令一個方向,這位少憤怒起來,那個家伙趕快又將公主送了回去。“薩沙,我認識安妮,那不是!”

    “那麼就是隨便哪個放蕩的家伙,但我不知道她是誰!”

    “那是格羅.古里安家的菲力普伯爵夫人,”公主的那個倒霉舞伴實在炕下去了,他好心的提醒了一下這位天之嬌。

    “謝謝!”阿萊尼斯為舞伴展示了一個甜的笑容,但她的臉舜即就變得無比猙獰,“但—我—沒—問—你!”這句話和公主那仿佛要擇人而噬的表情讓倒霉的青年徹底的把嘴閉上了。

    “看來你剛剛失去了一個不錯的舞伴。”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笑著為小兒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漬。

    “您是說那位……等我把這塊……這塊蝦球……呃……咽下去!”奧斯卡笨拙的吞咽著滿口的食物。

    “哦天啊!不要像沒見過這些一樣,你是一位親王!”西利亞本闌打算糾正小兒子,但這個小家伙的吃相實在令人不撫維。

    “啊!真棒媽媽!您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確實是一位親王,但我也確實是沒見過這些樣式新穎、味道超絕的東西。”

    西利亞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這個小家伙從小就被關進監獄,其他孩子見過吃過看過玩過的東西他都沒接觸過。安魯公爵夫人的眼楮有些濕潤,她一直以為孩子終于過上好日子了!雖然事實的確是這樣,但她作為母親卻忘了關懷孩子的心靈,奧斯卡畢竟比其他那些貴族子弟受過更多更多的苦。

    “恩,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但是請原諒,這是母親的錯……我……”

    奧斯卡注意到了西利亞的變化,他馬上就明白是自己失言了,他並不是那個意思。

    “哦啦!親愛的西利亞媽媽,你知道嗎?千萬不要傷心,我的生活可並不像您想像的那樣,我可是多摩爾加的一代霸王!就像是太陽一樣散發著光和熱,所有的人都喜歡我,他們經常會從泰坦各地給我帶來各種物產。”

    西利亞有些好奇了,“那是監獄,難道那些犯人可以四處去旅行?”

    奧斯卡又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比喻有點過頭,但他馬上就找到了解誓辦法,“媽媽!我的名字已經算家喻戶曉了,盡管多摩爾加不讓人出去,但人們然斷的往里面進,那些新來的家伙為了問候我通常都會準備各式各樣的禮物!”

    母親聽到兒子的話後不笑了起來,半天之後她才輕輕的對兒子說了聲“謝謝”。

    奧斯卡看著情緒難以平復的西利亞媽媽不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哦啦!媽媽,說說那位大力士海格力斯家的小衛福我覺得你們之間……似乎……似乎……”

    西利亞飛快的戳了一下兒子的頭,“壞小子,不要胡思亂想,捉弄母親是要遭報應的。”

    “那您總得說給我聽聽吧!”奧斯卡不依不饒。

    安魯公爵夫人嘆了口氣,“沒什麼,只不過年輕時他和你父親一塊追求過我。”

    “哦……”奧斯卡一副了然的表情。

    “呵呵,哦什麼!誰沒年輕過?那個時候衛岡被他的家族私水仙騎士團服役,他和你父親是一對死對頭,每次見面都是以決斗收場,但他們可沒像你那樣用一紙聲明就把對方打發嘍!”

    “呵呵,那他們是怎麼樣的?”

    “像兩頭狗熊一樣互相敲得頭破血流!”

    “哈哈哈哈哈哈!”奧斯卡放肆的在母親面前大笑起來,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媽媽,你的心里傾向衛岡將軍多一些吧?我是說當時。”

    西利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姓內塔加波,我生來就是安魯家族的人。”

    奧斯卡沒淤繼續說下去,他看到衛岡將軍向他們走了過來。

    “夫人!殿下!”帝國第五軍區司令長恭恭敬敬的行過軍禮。

    “衛岡叔叔,您可以像我的母親一樣叫我小奧斯卡。”

    衛岡將軍和西利亞夫人都有些驚詫于這個孩子的轉變。

    “坐吧!需要我回避嗎?”奧斯卡裝模作樣的站了起來,但他馬上就被他的西利亞媽媽按了回去,他留意到西利亞竟然臉紅了。

    “咳咳!”衛岡尷尬的咳了一下,“不必了,我還是應該稱呼您為殿下,而且,我確實是為您而來。”

    這次換奧斯卡訝異起來,“哦!對不起,我和母親剛剛談到您,有什麼話您盡管說。”

    衛岡看了一眼有些不自然的西利亞,但隨即這位軍人就換上了一副符合上將身份的面孔。

    “殿下,對首都發生的一切您多少都有些了解吧?”

    奧斯卡此時已完全收起了玩世不恭,“是的將軍,但是我不知道您具體是指哪方面?”

    “呵!羅布斯蒂爾倒台,卡其拉家族被流放,司德特家族的老候爵昨天被送上斷頭台,說起來還有一位是您親自解決的,皇帝陛下的佷子,卡其阿諾家族那位號稱都林精英青年領袖的勃格第。”衛岡說起這些事時極為平靜。

    少年親王眯起眼楮,這是他感到危險時的下意識動作。

    “除了前國務大臣和勃格第,對于您說的那些家族我連聽都沒聽過,不過我還可以解釋一下,種種跡象表明前國務大臣是咎由自取,而那位都林精英青年領袖,說真的,用皇帝陛下自己的說法就是,那是連條流浪狗都不如的小畜生,我和他不熟,我也不知道這樣評價他合不合適。”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皇帝操縱的?”

    “難道您認為是我嗎?”奧斯卡想嘲笑一下衛岡將軍,但他又覺得在母親的面前這樣做是極不合適的。

    “呵呵,我相信這跟您肯定沒關系,但是您知道嗎?似乎有人在貴族圈里散布您的謠言,我已經聽到關于謠言的信息了,他們說這一切都是您為了報復籌劃出來的。”

    奧斯卡的目光變得極為冰冷,“是嗎?”

    “是的,但是有一點您可以放心,有見識的人絕對不會相信這種說法,可是您知道嗎?這種流言會讓人們遠離你,你會發現所有望向你的目光都充滿懷疑和警惕。”

    “是的,我相信這是某些不懷好意的家伙在對我的名譽進行蓄意的毀謗。但是就像您說的,真正有見識的人只會站在事外冷靜的觀望。我能想像現在的都林是個什麼樣子,各種流言蜚語滿天飛,你不會知道哪些是真的。”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奧斯卡有些不耐煩了,他冷冷的盯著這位上將。

    “將軍,管好你自己吧!國務院的羅布斯蒂爾已經在多摩爾加定居了!稅務部的司德特家族全完了!而卡其阿諾家族在財政部的案子也已事發,那麼你想想下一個會是誰?但渣部里面沒人想跟您過不去。”

    親王說完這些話之後就起身走了開去,他連呼喚他的母親都沒有理會。

    “呵呵,您的小兒子絕對是個難對付的角,但他的格實在是有些糟糕!”衛岡將軍望著親王的背影對西利亞夫人說。

    “是啊!請您諒解,他還無法體會您的好意。可他……您知道,他出身多摩爾加,那可是所有重刑犯的聚集地。”西利亞夫人幽幽的說著,如果光明神真的願意,這位母親會不惜一切代價贖回小兒子那十年的監生涯。

    奧斯卡並沒有走遠,一位侍者將一杯粉紅的雞尾酒放在這位殿下的手里。

    少年在大廳邊緣一處暗影中展開了酒杯下的紙條。上面用秀麗的泰坦文書寫著一行小字︰

    “鑒賞,是一項技巧,更是一項德。而懂得鑒贍人,都擁有一種令人無法抵擋的魅力,門廊左手邊第三個偏廳,那里有一件稀世珍寶等待您的鑒賞。

    奧斯卡將紙條翻了過來,沒有落款,但他對紙上散發著的氣保有鮮明的印象。

    少年環視了一下大廳中的人群,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之後便從門廊外閃了進去。這條走廊沒有一個侍者,牆壁上的燈台發出昏黃閃爍的光芒。親王殿下吹響了口哨,他期待著妙的火再次在胸間燃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4:10

第五集 第五章

    泰坦這個西大陸最古老的帝國又迎來了新的一天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上懶洋洋的爬了起來,可就在人們幻想著它能不能再慢點時太陽這家伙卻騰起圓滾滾的身體一下子跳上了中天。

    陽光灑遍有著“田園之國”這一稱的泰坦,從南方的山地到中部的丘陵,再到北方的原野寢寥察寨,漆漫漠演農人相約一般出現在田間。

    公主和親王殿下的車隊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已做好了出發的準備,但維耶羅那的貴族的似乎起得更早他們廢話連篇的話別讓親王的心情變得極為糟糕。人們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們都圍著公主打轉,而沒有人敢擾看上去仍未睡醒的少年。

    當車隊起程時已是早上七點多,也許是昨天徹狂歡的結果,今天早上的維耶羅那顯得格外清冷,市集和街道上沒有幾個行人,一些廣場的地面散布著人們一遺落的垃圾。

    車隊在兩個騎兵中隊的護衛下行出維耶羅那城,而勃特恩省的軍政首腦則乘著馬車尾隨在騎士的後面。

    公主殿下將薩沙約入自己的馬車,安魯公爵夫人和安東妮伯爵夫人大概在車上補眠,奧斯卡和自己的管家在一起,這位少年把毒醫和犯罪之王都打發到侍者的馬車上去了,盡管他們非常不情願,但小親王堅決不讓他們與自己呆在一起。

    埃勃男爵,也就是大騙子里奇,這位先生看了看板著臉的親王,又看看了一旁面無表情的暴雪,他覺得似乎是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殿下,很嚴重?”埃勃能夠肯定自己的想法。

    “是的,很嚴重!”奧斯卡嘆了口氣。

    “有多嚴重?”埃勃有些莫名其妙,他知道這個小家伙說話從闌是這樣縮手縮腳的。

    “我和一位尊貴麗的夫人發生了超友誼的關系。”

    埃勃想笑,可他又覺得這親王肯定是在哪里出錯了。

    “是昨天晚上嗎?我覺得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難道您不這樣認為嗎?維耶羅那是個充滿浪漫風情的都市,這里的人是西大陸最開放、最富有魅力的。”

    “是的,我相信。”奧斯卡不知道該如何跟里奇說起那位菲力普伯爵夫人,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里奇絕對會為這件事大發雷霆。

    “我相信你如果見到那位菲力普伯爵夫人的話也會為她的風采所迷醉,但是里奇,你知道那位夫人出自哪個家庭嗎?”

    “我怎麼會知道!昨晚我根本就沒敢參加聚會,您知道嗎?幾年前我可在維耶羅那做過一票大買賣,我相信聚會里肯定有一些對我恨之入骨的家伙。”

    “我不想知道你做過什麼大買賣,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個?”

    里奇沉默了,他隱約猜到了一些事情。“您……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那位菲力普伯爵夫人說她的本家姓克里奇。”奧斯卡靜靜的看著騙子的眼楮。

    埃勃男爵並沒有失態,盡管他知道那位菲力普伯爵夫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

    “莫寧.利安.克里奇?她是叫這個名字嗎?”

    奧斯卡呼出一口氣,他並沒有回答埃勃男爵的提問,他很不自然的將目光投向車外。

    “她……她還好嗎?”里奇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應該詢問一下的情況,盡管他這位在他第一次入獄的時候就已經與他斷絕了兄關系。

    “她現在是莫寧.格羅.古里安伯爵夫人,她在維耶羅那有兩處大房子和一個小農莊。她的丈夫是皇帝的機要秘書,而為了避免那位不良陛下的擾,她和丈夫分居兩地,結婚五年仍然沒有孩子。她……她有些寂寞,又有點放蕩。”奧斯卡斟酌著詞匯,他不想蕊奇知道他的還擁有一個口碑不是很好的私人沙龍。

    “這些都是她告訴你的?”

    “是的,你是不是覺得太詳細了?”奧斯卡注意到里奇的變化,他覺得大騙子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委謬。

    “不,我只是想知道您……不,我是說她,她知道我的存在了?您都告訴她了?”

    “不,里奇,我沒有告訴她,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當人們發現本應在多摩爾加的罪犯卻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時,沒人能保證那會發生什麼事情。盡管莫寧.格羅.古里安伯爵夫人是你的,但我還是不能冒險告訴她你的存在。”

    “是的,殿下,您這麼做是正確的,我都不敢保證莫寧會做什麼!而且……她應該非常恨我,恨我這個為家族丟盡臉面的哥哥。”里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過他突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嘿!小家伙!我記得你說過和她發生了關系,你都對我做什麼了?”

    奧斯卡笑了起來,里奇說這句話時把所有的敬語都撇到一邊了。

    “別緊張好嗎?當時真使驚險極了,我已經解開了你的最後一顆胸衣紐扣,但是我也覺得那是光明神安排的情節,你知道嗎里奇?我突然覺得應該知道詢問一下這位夫人的姓名。結果她的回答你都知道了,那可真是嚇了我一跳!她說她沒嫁人的時候叫莫寧.利安.克里奇,來自迪倫特的克里奇家族,呵呵,我當時渾身冰涼,腦子都不會思考問題了。”

    暴雪在一邊笑了起來,“不會吧?那位夫人的哥哥不是殺手,而是個騙子,你沒必要嚇成那樣吧?”

    奧斯卡也嘿嘿嘿的笑出聲,“不!不!不!保爾,你絕對炕出那位夫人的哥哥是個箭術高手,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在暗處來那麼一下子。”

    “我說兩位,夠了!咱們是在談論我的,光明神最討厭說風涼話的家伙,你們會有報應的!”

    “那吧里奇,我跟你說我曾在多摩爾加見過你,而這位伯爵夫人竟然旁敲側擊的向我打聽有沒有讓你獲得特赦或是其他把你弄出監獄的可能。你現在知道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情況介紹得那麼詳細了吧?她想幫你,而且她認為自己完全有幫助你的能力。”

    奧斯卡頓了頓,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但是里奇,我覺得你也只是說說而已,如果她想營救你,那為什沒從一開始就去努力的爭取呢?所以我認為,你應富你想象中的那棉你,但她覺得見到你也並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大概就是這樣,你怎麼看?”

    里奇苦笑,家人對他早已失去意義,從他走上犯罪道路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與家族斷去了聯系。

    “我還能怎麼看,隨她去吧,只要她的生活過得去,那麼我也沒有什說的,就算她沒那種心意,但這已不重要了,我不是自由了嗎?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奧斯卡點了點頭,他本以為里奇可能會迫不及待的想要與相認。

    “那麼你真的不打算見她一面?她就在後面送行的車隊里,我可以安排得天衣無縫。任何人都不會發現你和她的關系。”

    “算了!殿下,我理解您的好意,但是就像您說的,誰知道她見到我會做出什麼事情,就算她是我的又怎樣?我覺得還不值得為這個冒險。”

    少年不再說話了,他又想起那位感迷人的菲力普伯爵夫人,這位夫人要不是里奇的,恐怕自己早已經品嘗到了她的甜。

    “不管怎麼說,親王殿下的這個發現還是值得慶祝的,畢竟里奇知道了他的下落,而且這位夫人是皇帝機要秘書的子,很風光啦,沒什擔心的不是嗎里奇?”保爾見倆人都不做聲,他便開導起埃勃男爵。

    “是的,您說的沒錯,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里奇沖暴雪笑了笑。

    “那麼,大家想不想聽一件值得擔心的事情?”殺手之王故做神秘的板起了面孔。

    “說吧!我擔心的事情夠多的了,不在乎這麼一件。”親王沒好氣的說。

    “我在昨天晚上的聚會里發現了一個畫家,他的肖像畫畫得很棒,他將自己現場畫的素描送給了公主殿下,並以此成功邀請公主跳了一支舞。”

    小胖子把眉毛挑了起來,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哦啦!公主的事情還輪不到咱們去管,只要阿萊尼斯沒留那個畫箭,那就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

    “小家伙!你想到哪去了?我不是說公主,我是說那位畫家,那是一位擅長素描的畫家,我發現昨天晚上他將您和公主的正面、側面像都畫了出來,我覺得這完全沒有必要,而且他是躲在一個角落畫的,還有一點,您知道嗎?我們做殺手的在執行任務之前都會得到目標的精確畫像,而昨晚當我看到那家伙畫的那些東西時,我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聯想到了這里,那是為殺手準備的目標肖像!”

    奧斯卡皺緊了眉頭,“你能確定?”

    “當時我還不能確定,因為那純粹是一種直覺,可就在我打算跟蹤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奇跡般的消失在人群里了!很明顯,昨天晚上的事情是計劃好的,那個家伙一定有人接應,不然我不會跟丟!”

    少年親王陷入沉思,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大致能夠了解暴雪的為人,對沒有把握的事情,這位殺手之王就不會去做,更不會去說。

    車內安靜了下來,只有淺淺的幾種呼吸聲。奧斯卡有開始無意識的摳窗,里奇沿著回憶的時間線尋找著家庭,暴雪拿出了從公主殿下那里借來的一本書,書名是《屠宰場大亨教你經營1000例》。

    亞古是維耶羅那東方的一座衛城,公主和親王的車隊在正午時抵達了這座小城,他們在這里與為他們送行的地方臣屬告別,並且補充了車隊需要的各種物資。

    按照水仙騎士為親王擬訂的路線,他們在離開維耶羅那之後要繼續向東行進,利用四到五天的時間穿越整個勃特恩省,在這之後隊伍就要進入阿卑西斯山脈北麓,等到從山脈中轉出來的時候,也就離親王最後的目的地不遠了。

    連綿起伏仿若無邊無際的阿卑西斯山脈橫貫整個西大陸南部,它的身軀從大陸西端法蘭王國的勃墾第省開始隆起,一直到瑞爾王國海拔4808米的聖勃郎蜂達到頂端,在這里山脈開始分支,一脈向北穿越泰坦博爾埃,一脈向東穿越整個南泰坦。

    泰坦南部的三個省份大部分都處于阿卑西斯山區,這幾個省份的秋夏時間長,氣候炎熱多變;而冬天時間短,但氣溫極低。此時正值南部山區冰山雪融、暖濕溫熱的雨季,山區之中大小湖泊星羅棋布,隨著雨季的到來,豐富的降水為這些湖泊注入無限生機。

    碧藍的湖映襯墨綠的森林,挺拔高聳的雪山中散落著無數寧靜古樸的小城,南部山區集中了泰坦所有知名的度假聖地,里爾唯耶以鯖魚和紅楓著稱于世,斯坦茨堡擁有西大陸最深邃的峽谷和最壯觀的瀑布,艾斯多尼被數個火山湖環抱其中,而拉布波的教士則在雪山一嶼開鑿了無數洞壁。

    親王的車隊此時仍在群山之外,盡管隊伍在離開維耶羅那後就全速趕路,但是勃特恩人似乎都聽說了關于這支隊伍的種種消息。公主和親王在這一路上已經不知道接待了多少位來訪者,盡管水仙騎士每次都將戰旗高高掛起,但這些鄉下貴族根本不管不顧,他們世代定居勃特恩,微薄的領地收入和級的貴族身份令他們對高高在上的皇室成員充滿敬畏。

    這幾天的親王殿下多少都有些神經質,他不但讓母親和在馬車中備置武器,甚至還建議護衛公主的那兩名聖騎士要限制少的活動,本來這兩名聖騎士還有些莫名其妙,但在親王提到畫像一事之後他們不得不對精力旺盛的公主采取制,他們對于殺手這一行當有著十分深刻的認識,因為他們充當皇室成員近衛的最主要的一項工作就是對付可能發生的行刺。因此當聽說有人拿到公主的畫像之後,這兩名聖騎士就像刺蝟一樣抖起了全身的武裝。

    不過作為真正的“刺蝟”,薩爾拉.德羅夏這位前聖騎士卻對兩位同行的做法表示輕蔑,他從前擔任過許多位大人物的近衛,在他看來,殺手根本就是無法擺脫的夢魘,而且真正的殺手絕對不會給你與其交手的機會,他們往往會愉箭、劇毒、機關等等防不勝防的東西來解決自身與目標之間的關系。

    當然,“刺蝟”薩爾拉最後還要感嘆一句,殺手也是有級別的,使用上述那些東西的家伙都是些三流的角。真正手段高超的殺手,他們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接近目標,並用捕、針線、枕頭甚至是面包等讓你做夢都想不到的凶器來解決問題。

    “等等!面包?”暴雪突然打斷了滔滔不絕的前聖騎士。

    “是的!面包,就是你平常吃的那種!”薩爾拉掩飾不住興奮,他知道暴雪的身份,看來自己說的是連殺手之王都不知道的殺人方式。

    “十年啦!”暴雪露出緬懷的神,薩爾拉收回笑容,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那個時候我還處在殺手的試練階段,我的那位朋友兼導師非要讓我不使用任何兵器,我還記得那是唯斯特的白面包,說起來那個大人物是我刺殺的那些人中最謹慎的一個,他不但將房間里所有有稜有角的器具全部撤換,甚至連餐具都是木頭做的。辛辛苦苦的我好不容易才躲過那個倒霉的聖騎士,可當目標真的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然知道該怎麼做了。”暴雪自顧自的說著,他根本沒注意到身邊那頭刺蝟越來越難看的臉。

    “你知道嗎?那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個房間里沒有任何可用的凶器,可在看第二眼時我就發現了那塊面包,我掐住那家伙的脖子,然後把面包塞進他的喉嚨和氣管,直到他斷氣我才……嘿!朋友,你沒事吧?你的臉好差!”天真的保爾慰問著薩爾拉。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就是那個被你躲過去的倒霉聖騎士,你會怎麼做?”薩爾拉.德羅夏盯著面前的殺手之王。“在你得知這位聖騎士因失職而被流放之後。”

    暴雪啞然,他暗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苯了呢?既然薩爾拉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漁包殺了人,那麼自己就該想到他就是那個守護大人物的聖騎士。

    “呃……這個……朋友,神秘的東方有一句諺語,‘冤冤相報何時了’!”

    “閉嘴!我聽不懂你說的鳥語!”薩爾拉向殺手之王撲了上去。

    大篷車上一陣雞飛狗跳,車上的侍者都被扭打的兩人轟了下去。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並不打算處理後隊的亂子,一個是刺蝟、一個是殺手之王,讓他們倆個自己玩去吧!旅途確實太枯燥了,親王覺得現在的自己非常需要驚喜。

    6月16日,水仙騎士告別了護送他們的第五軍區的士兵,在當天中午,他們用過午餐並檢查了兩次車輛和各種裝備補給。在下午,車隊穿越比斯爾峽谷,他們進入了風景秀麗的南部山區。

    水仙騎士的隊長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已經好幾天沒有脫離崗位了,在得知有人對親王不利之後,這位聖騎士對整個隊伍都做了調整,斥候增加一倍,搜索和排查範圍增加一倍,每輛馬車的護衛力量增加一倍,尤其是幾位夫人的馬車,全部換成高階騎士。

    對于那些心情舒暢、一路游山玩水的近衛軍,說實話,上校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但卡米爾還是囑咐自己的副隊長盡可能的將他們組成一個可進可守的散兵隊形。

    但是上校做的這一切都在進入山區之後行不通了,盡管山道還算平坦,可狹窄的路寬卻讓騎兵無法展開,而斥候的搜索也受到很大的限制,他們根本不能翻越道路兩旁的崇山峻嶺。

    面對身前身後漆黑的大山,卡米爾.雷阿侖突然生出一種無力感,盡管水仙騎士從未懼怕過任何敵人,但處在如此險峻的地形之中,僅僅一次小小的山體滑坡就可以讓他們全軍覆沒。

    親王殿下的座騎是一匹來自泰勒草原的純種馬,這個兩歲大的小家伙似乎是第一次進山區,它的樣子有些緊張,對山林中偶爾傳出的猛獸叫聲極為畏懼。

    奧斯卡現在已經能夠輕松的駕馭馬匹了,但他不能像水仙騎士那樣在馬上做出高難度的動作,而且他在策動馬匹奔跑時也會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發生危險。

    車隊走出山谷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聖騎士組織士兵們在山口一處背風的高台上搭建了營地,他們需要休息。斥候遇到過幾位獵戶,他們粹些深悉此地狀況的山民口中得到了一個壞消息。

    “這是我的隊長,您可以把您剛才對我說的那些再向這位大人重復一遍。”斥候小分隊的頭兒把一位獵戶請到了營地里,他覺得這種事最好由他的隊長來做決斷。

    “大人!”獵戶把氈帽扣在胸前向卡米爾.雷阿侖上校深深的鞠躬。“大人,就要下大雨了,甚至可能還有暴雨,,種種跡象都表明不久就會變天。”

    卡米爾.雷阿侖在心里暗叫一聲倒霉,這確實是一個糟糕的消息。

    “大人,我以我的生命向您保證,我在這里生活了半輩子,請您相信我。”這位獵戶又解釋起來,他真心希望這些水仙來的騎士大人能夠躲避不必要的麻煩。

    “那麼您能告訴我大雨會持續多久呢?”這是卡米爾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我不能確定,您知道,雨季剛剛開始,一天、一、甚至一個星期,這都有可能。”

    卡米爾拋出一個泰幣,他向小隊長揮了揮手,這名小隊長敬過禮之後就帶著千恩萬謝的獵戶離開了。

    “什麼事?”奧斯卡趕著他的棗紅馬跑了過來,他的座騎和聖騎士的馬是老鄉,這對棗紅的小伙伴踫在一塊就互相親昵的磨起脖子。

    “啊……殿下,壞消息,看來我們要在這呆上一陣子了。剛才那個獵戶說山里會有大暴雨。盡管我們可以在雨中行軍,但我們的馬車卻極易在山路上發生危險。”

    奧斯卡歪著頭想了一想,其實他也沒有什主意。

    “哦啦!那就只能這樣啦!鞏固一下營地,咱們就在這休整一陣子!”

    “遵命,殿下!”

    卡米爾駕著馬跑了出去,他要去吩咐手下的騎士們,在大雨到來之前,他們不但要將營地布置得滴水不漏,還要在營地四周的山林里架設陷阱,總之,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6月17號凌晨,大雨如期而至。漫山遍野的水霧讓人分不清東西,黑慘慘的天空就懸在營地的上空,水仙騎士似乎一躍就能觸到天的邊際。

    一只大膽的山喜鵲飛進了營地,它在一座帳篷的門口抖落了一身的水滴。山林中仍有孤獨的野獸發出響亮的吼叫,騎士們的戰馬已經習慣了,它們聚在營地一角忽閃著無辜的大眼楮,盡管騎士為它們披上了雨布,但冰冷的山雨還是讓這些忠誠勇敢的戰士緊緊的彼此挨靠在一起。

    大雨磅礡,砸在人身上會有痛楚的感覺,負責警戒的騎士分散在幾處了望哨里,這幾個用樹枝和藤條搭建的了望哨並不能達到遮風擋雨的目的,警戒的騎士在里面不但要謹慎的瞪大雙眼,還要時不時的活動手腳,山林真怪,一旦失去太陽的關照,就算是在夏季的六月也能讓人產生被凍僵的感覺。

    沒有值勤的騎士聚在各自的帳篷中,在外面能夠聽到他們偶爾發出的哄笑。親王殿下的僕從和侍仍留在大篷車上,騎士給這些大篷車稍稍做了改動,人們在車里就能休息。

    車中無所事事的侍們唱起了歌謠,輕輕的歌聲竟在雨幕中傳出很遠,但歌聲突然噶然而止,接著孩子的笑鬧聲便響了起來。

    奧斯卡笑著放下帳篷的簾子,他剛才一直在聽孩兒們唱歌,他知道那陣打鬧是因為一個叫博拉的小姑娘唱錯了詞兒。

    “自由的日祖好!”奧斯卡感嘆了一聲,他拿起溫在爐子上的茶壺為帳中的幾名同伴都斟滿四溢的白酒。

    “噢!謝謝殿下,我自己來,用茶壺裝白酒,也虧您想得出!”毒醫接過了茶壺,“哈哈,您剛才說的對極了,想想多摩爾加,再想想現在,我們、服侍您的那些孩,要承認,我們能夠遇到您是極為幸運的。”

    “帕爾斯!你終于說了句人話!”犯罪之王一把搶過茶壺,他只是聞了聞就直接對著壺嘴灌了一大口。

    “小奧斯卡,那個時候你才那麼大,哈!現在你已經是親王啦!呵呵,你說的對,那些打家劫舍雞摸狗的事情確實不能再做了,你知道嗎?我今年已經51歲了,趁我下面那東西還能用,我要找個漂亮豐滿的門羅笛亞姑娘給我生他一群小多拉米!”

    “哈哈哈哈哈!帕爾斯!帕爾斯!”里奇醉醺醺的靠了上來,酗酒行動顯然也有他一份兒。“我說帕爾斯啊!你快點給多拉米看看!他下面那東西好多年沒見過太陽了,你是醫師,你要好好的給他瞧一瞧,萬一他在結婚那天突然發現自己不中硬可怎麼辦?”

    “哈哈哈哈哈……”帳篷里的人都用最怪異的嗓音大笑了起來。

    暴雪一笑就扯動了嘴唇上的傷口,他現在的樣子淒慘極了,整個左腮一片青紫,右眼有點淤血,這位殺手之王此時已沒有任何威信啦,他那樣子就像是剛被老婆狠狠教訓一頓的屠宰場主。

    “哈哈……我……我快沒氣啦!”保爾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按著肚子。

    “是啊!是啊!多拉米!”聖刺蝟薩爾拉.德羅夏的頭上纏著厚厚一層繃帶,看來他根本沒從殺手之王那佔到便宜。“親愛的多拉米!如果你真的娶了一個漂亮豐滿的門羅笛亞姑娘,我和里奇會天天跑到你家去串門的!到時候……到時候……等你那群孩子長大了!哈哈哈……你……你會疑惑的對你子說。”薩爾拉學起了犯罪之王的語氣。

    “嘿!親愛的!怎麼回事?為什麼咱們的男孩長的像刺蝟,而孩長的像里奇?”

    “哈哈哈哈哈哈哈……”連聽得很困難的渥薩卡.穆罕目德也算在內,多摩爾加的兄弟們再一次瘋了起來,本來多拉米想要給聖刺蝟的腦袋再開一個洞,但最後自己也忍不住的笑倒在地上。

    “呼……”帳幕的簾子突然被人拉開了,風聲雨聲爭先恐後的湧進酒氣彌漫的空間。

    “哦天啊!連這個帳篷里的空氣都在酗酒!”進門後的卡米爾.雷阿侖被鋪天蓋地的酒氣燻了一個踉蹌。

    “發生什麼事了?”奧斯卡招呼聖騎士坐了下來。

    “沒有。”卡米爾接過小戈多遞給他的一杯酒,他現在確實需要這個東西來暖暖身子。“我只是很好奇,幾位先生的笑聲傳出很遠,我來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眉飛舞的聖刺蝟剛想解釋,但帳外傳出的一長一短兩聲哨響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嘿嘿!卡米爾!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如果沒記錯,那哨聲的意思是馬上出動應急小隊!”

    “是啊!真是該死!”年輕的聖騎士丟下剛到嘴邊的酒杯。

    “卡米爾等等,我和你去。”親王站了起來,“小戈多、渥薩卡,你們也來。暴雪和薩爾拉到我母親那,里奇照顧一下公主那邊。”

    所有人在聽到親王的話後就飛快的行動起來,他們根本就不像是喝醉了酒。不過轉眼之間,原本濟濟一堂的大帳就剩下毒醫和犯罪之王。

    多拉米站到帳幕的門邊,他在確定人們走遠之後便解開了褲子。

    “我說帕爾斯!我蕊奇說的真有些擔心呢!你還是給我檢查一下吧!”

    毒醫媚把剛喝到嘴里白酒全都噴了出來!

    應急小隊的騎士已經出動了,但仍在帳篷里的水仙騎士並沒有休息,他們聽到哨響之後就把弓箭刀槍全都拿在手里,每個帳幕的門邊都有一個騎士在向外張望。相信只要一有動靜,他們馬上就會采取措施。

    營地四周被騎士們挖出一條一米多深的排水溝,現在這條排水溝成了騎士們的掩體。

    應急小隊由十六名騎士組成,在沒有確定敵人來襲之前,營地中發生的一切麻煩都由他們處理。

    這十六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先後躍進排水溝,他們每人都搭起弓箭,箭矢直指發生狀況的那處山林。

    “安魯哈啦!”

    “安魯哈啦!”

    應急小隊的隊員們收起指向卡米爾的弓箭,盡管他們完全不必這樣做,但如果對方回答不出用于確認敵我的暗語,那些弓箭就會毫不猶豫的脫弦而去。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第一個跳入排水溝。盡管才出來沒一會兒,但大雨已讓他渾身濕透了。

    排水溝里堆積的泥水直沒過眾人的膝蓋,應急小隊的騎士們看到小親王都些吃驚,他們沒想到親王殿下會冒著大雨趕到這里。

    “殿下,請恕我冒昧,但現在情況未明,您不應該親身犯危。”

    “你叫什麼名字?”奧斯卡向說話的水仙騎士問到。

    “殿下,我是應急分隊的指揮馬卡雷利.布勞希奇上尉。”

    “行了,馬卡雷利,說說吧!什麼情況!”卡米爾.雷阿侖上校抹了一把被雨水沖刷得有些蒼白的臉孔。

    “是的頭兒!就在剛剛,值勤的哨兵發現外圍的一處陷阱中獎了,您看,就在那里!”

    卡米爾順著上尉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空曠的山林在雨幕中發出各種難以形容的聲音,盡管冷風和雨水令植被搖擺不定,但上校確定陷阱的方向此時沒有任何異常。

    “哨兵呢?”上校問到。

    “多爾!”馬卡雷利上尉向身後的隊員喊了一聲。

    “報道!長!”

    “多爾,那邊是怎麼回事?事發時你看得真切嗎?”上校向走到自己面前士兵問到。

    “上校,我敢肯定,那處山林在事發前沒有任何動靜,陷阱是突然被觸發的。”

    奧斯卡湊了上來,他在大雨里呆得有些不耐煩了。“我們為什沒去看看呢?那樣不就有結論了?”

    “不,殿下,那樣會讓我們陷于被動,有心靠近營地的人會利用野獸做試探,如果我們這個時候跑過去檢查,那些躲在暗處的探子就會發現哪些地方沒有陷阱。所以我覺得我們最好就是在這等著,等到視線清楚之後再看個究竟。”

    奧斯卡聳了聳肩,“我沒意見,我是個外行,我自然聽你們的。”

    騎士們又把目光投向遠處的山林,上校調整了他們的位置,現在每個騎士相距約一個馬位。弓箭鎖在弦上,刀槍被緊緊握在手里,水仙騎士在陣地中專注的凝視著前方,任憑冰風冷雨肆意的沖刷著他們的身軀。

    低沉的陰雲仍在向大地傾灑雨水,在一處高懸的山崖上靜立數名身披雨布的騎士,他們的目光落在對面山坳里的那處高台上,此時那里靜靜的矗立著一個懸掛水仙戰旗和皇室圖騰的營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4:34

第五集 第六章

    進入山區的第七天,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實在有些不耐煩了,原因是他像公主那樣被騎士們足。親王沒有抱怨,盡管他還是個少年,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在心里面詛咒。

    早在幾天前奧斯卡就被剝奪了最高指揮權,卡米爾.雷阿侖上校說得很明白,一旦發生戰斗,只有他和西利亞夫人才知道怎麼做。

    發生這一切的原因就是那個陷阱!“那個倒霉的、該死的陷阱!”奧斯卡靠在馬車座位上,幾天來他抱怨無數次了,但這根本沒有用。那麼那個陷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親王殿下不知道,他在雨停後查看陷阱的時候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但他的騎士顯然不這樣認為。上校說,他敢肯定有人在觸發陷阱之後逃跑了,而且這個家伙一定是個經驗老道的探子,看看那個巨大的捕獸夾,這個老道的探子在挨了一下之後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種毅力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這是聖騎士強調的最後一點。

    “那為什麼就不能是野獸呢?大雨沖洗了所有的證據,卡米爾怎麼能夠肯定那是個人?又或者是個經驗老道意志堅定的探子?”

    “拜托我的殿下!您已經抱怨一星期了!”暴雪合上了自己的書本。

    “謝謝你提醒我保爾,但在沒有搞清楚之前我會一直抱怨下去的!”小胖子挪動了一下圓滾滾的身體,這家伙的屁股有點麻木,他在馬車里呆了太長時間了。

    “奧斯卡!放松點,如果你需要我再向你解釋一遍的話我會非常榮幸的。”保爾誠懇的望著親王,盡管這個話題在一星期以來已經翻來覆去的說了好幾遍了。

    奧斯卡看了暴雪一眼,他不介意再探討一次。“那麼請你告訴我,我的上校為什麼能夠那麼肯定?”

    暴雪翻了個白眼,這小家伙太固執了!“我的殿下,請您再一次聽好,卡米爾.雷阿侖上校是一個合格的、優秀的騎兵指揮,對不對?”

    胖子點了點頭,“是的,我承認,但是……”

    “不,我的殿下,沒有什麼但是,既然卡米爾.雷阿侖上校是一個合格的、優秀的騎兵指揮,那麼他就不會輕易的犯錯誤,尤其是炕出是誰觸發了他的陷阱。盡管大雨將陷阱附近的痕跡都破壞了,但是經驗!經驗您能夠理解嗎?經驗就是指在看到那個陷阱之後就能夠馬上辨認出觸發它的是一個人。”

    奧斯卡不說話了,他第一次進山區、第一次被人探視營地、第一次見到一個空空如也的捕獸夾,也就是說他對此沒有任何概念,所以他根本沒有言辭去批駁聖騎士的經驗,尤其是他的騎士用鮮血與生命總結出的經驗。

    “翰奧斯卡!面對現實,你是一個外行,你要相信你的騎士們,他們每個人在水仙騎士團服役都超過了五年,就像卡米爾,他跟我提起過,這家伙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出沒在戰場上了,盡管他做的只是些維護戰具之類的活計,但這並不妨礙他積累寶貴的戰斗經驗。”暴雪盡力開導著這位殿下。

    “所以他不會在一個陷阱上栽跟頭,而且各種跡象都表明陷阱的觸發絕對是人為原因。”

    “哈哈!暴雪!你說到重點了!為什麼是人為原因?”此時的奧斯卡看起來像頭倔強的大鵝。

    暴雪拍了下額頭,這幾天來一直是這樣。“我的殿下,怎麼解釋您才能相信?您親眼見到了那個掛著碎肉的巨大的捕獸夾,如果是野獸,您知道嗎?我見識過,如果是野獸遭遇了那玩意兒,它們的慘叫聲在幾里外你都能聽見。像聖騎士說的那樣,只有受過嚴格訓練的斥候才能在中獎之後不發出任何聲音。”

    “哦啦……”奧斯卡呻吟著,陷阱事件已經事隔六天,看來他的足生涯是不會很快結束的。

    大雨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停了,但是山路卻被摧殘得夠戧。車隊穿過了山崖、越過了溝壑,一路行來雖然沒有發生大的狀況,但馬失前蹄卻給騎兵們帶闌小的麻煩,盡管騎士隊長增加了休息的次數,但士兵們仍被崎嶇的山路折磨得精疲力盡。

    雨後的大山猶如凝練的鐵壁銅牆,陽光被東西走向的山脈分割成無數塊,巨大的暗影讓置身其中的人們感到難以名狀的壓抑。樹林幽深密閉,一些猛獸躲在深厚的藤草間窺視著侵入它們領地的人類騎兵。

    騎兵並不想找麻煩,幾天來他們的營地受到好幾種猛獸的光顧,盡管這些想要一探究竟的家伙無一例外的栽到陷阱里,但騎士們都清楚這不是他們希望迎接的客人,他們對那個無所斬獲的陷阱仍然記憶猶新,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在事件發生的當天就集合全中頓開了會議,現在每個騎士都清楚,一個又或是一伙兒活得不耐煩的家伙已經盯上了他們。

    騎士們從那天起就開始不斷的祈禱,“來啊!快快來啊!撞到我們的刀劍上吧!光明神會寬恕你的!”但很明顯,這一點用都沒有,他們已經有好幾天沒踫到一個人了。

    “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斯坦茨堡?”親王殿下打開了車窗,他向馬車旁的一位高階水仙騎士問到。

    “殿下,我們最起碼還要走上一個星期。但請您不要擔心,這期間我們還要經過幾個小鎮,而且我們的輜重和補給也沒問題。”

    “那吧!現在你告訴我!我們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停下來?”

    騎士向隊伍的前列望了望,他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對不起殿下,我們還不清楚,但卡米爾上校已經到前面去了。”

    奧斯卡“ ”的一聲關閉了車窗,一切都令這個少年感到厭煩。

    一個斥候回來了,他的中隊長卡米爾上校就在隊伍前迎接了他。盡管他知道自己的隊長是多沒希望得到壞消息,但光明神決定的事情是根本無法改變的。

    “怎麼回事?”卡米爾有點焦急,現在他的隊伍像靶子一樣平鋪在半山腰。

    “隊長,前面那段路走不通了!大面積的山體滑坡,堆積在路面上的巨石不是我們能夠清理的!”

    “你確定?”

    “隊長,您瞧上一眼就知道,我們的路完全被阻住了!”

    “……該死的!”卡米爾掉轉馬頭,他必須要報告給親王殿下。

    “什麼?”奧斯卡無法置信的瞪著年輕的上校。

    “是的!殿下,就像斥候對您說的那樣,我們要換一條路了!當然,我們可以聯絡當地的駐軍,但這里離最近的一個山地師的駐地仍有四五天的路。所以我想請示您的旨意。”

    “你希望聽到什麼卡米爾?”奧斯卡已經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了,這個少年還有些自知之明,他知道這些事情並不能怪任何人,但他還能說什麼呢?

    卡米爾.雷阿侖同樣知道殿下的心情極為不佳,但沒有辦法,他剛剛已經查看過山體滑坡的現場,也許騎馬能夠過得去,但馬車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通過了。

    “殿下,我們沒有別的選擇。您知道!”

    “我當然知道!向公主殿下通報一下,隊伍不是你在指揮嗎?”說完話的小親王又把車窗砸上了,他這幾天幾乎沒下過馬車,騎士們嚴防死守的行為已令他快崩潰了!

    卡米爾搖了搖頭,盡管他知道親王有能力保護自己,但作為騎士的隊長,他的責任就是不讓親王和公主與危險遭遇。

    奧斯卡在心中詛咒著!他聽到車外傳來上校的吆喝聲。車隊在不久之後就上路了,水仙騎士的動作很快,他們組織馬車一輛一輛的掉轉車頭,然後他們的隊長又重新布置了隊形,當他們走上另外一條同往斯坦茨堡的山路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這條道路並不見于正式的地圖上,但騎兵隊長的手中有第五軍區的長贈送給他的軍用地圖,盡管這條僻靜的山路相當難走,但它是親王車隊的唯一選擇。

    現在車隊攀爬的這條山道竟然比原先那條寬敞一些的道路熱鬧許多。隊伍已經踫到了好幾個附近村莊的獵人隊伍。

    這些獵人三五成群的在山中打獵,據他們說,再往前走的話還說不定能夠踫到斯坦茨堡的貴族狩獵隊伍。

    奧斯卡仍在郁悶,他本來想參加一次狩獵,但是這個要求被他的騎士隊長惡狠狠的拒絕了,少年想到卡米爾當時那個樣子不有點氣憤,那個英俊的聖騎士竟然是個不通情理兼且死板固執的家伙,自己從前怎麼會認為他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小伙子呢?

    不能下車,不能將自己暴露在空曠的地方,不能讓自己脫離身邊騎士的視線,不能騎馬,不能狩獵,還有什麼?奧斯卡都忘了!

    盡管不能狩獵,但少年親王仍然為自己找了些樂子,比方說他從獵人那購買的那只小山貓,那些獵人殺害了小山貓的父母,而這個眼楮還沒睜開的小家伙則被留了下來,現在它成了泰坦帝國第三公主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殿下的寵物。

    說到這里我們的親王殿下不咬牙切齒的做起鬼臉,那是他的山貓,結果公主連招呼都不打就把那個可愛的小家伙抱走了,小奧斯卡懊惱的嘆著氣,為了這個小家伙,他特意把自己的水袋改裝成奶壺,結果很令人沮喪,公主連他的奶壺也一並奪走了。

    阿萊尼斯當然不會理會親王殿下的感受,她是誰?她是泰坦最高貴的孩!如果不是高高在上的光明神,人們都會相信整個星辰都會圍繞她轉動。

    公主殿下在都林有過幾只寵物,她曾非常喜歡那些小動物,但直到有一天她把它們全部送人,因為那天她在無意中發現,自己的伴將所有為自己準備的食物都先給那些無辜的動物嘗了嘗,傻子也知道這些無知的小家伙在擔當什麼角了。

    現在公主有了新寵物,盡管她曾發誓不再養動物,但這只小山貓太可愛了,它有一身金黃的絨毛,絨毛上還有一塊塊淺黑的斑紋。阿萊尼斯在看到它之後就愛不釋手,她不相信親王那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家伙能夠養寵物,所以她不由分說就把勒普搶了過來,哦對了!忘記告訴大家,她給這只小公貓起名叫勒普,那是西大陸著名的歌劇王子的名字。

    6月26號中午,盡管親王詢問了無數次,但守在車外的騎士仍然恭謹的回答了這位親王的問題,他們的車隊還沒見到斯坦茨堡的影子。

    卡米爾.雷阿侖上校仍然堅持自己的防守原則,營地在間上雙崗,白天趕路時使榆集的陣形,十八人的斥候小隊已被擴充到三十二個,可以說聖騎士將整個車隊布置成了一只渾身長滿長矛的刺蝟,但就算這樣上校仍不滿意,最後他給每輛馬車的車頂上都布置了兩個弓箭手。

    車隊應富問題了,卡米爾落在隊伍後面,他覺得除非向他發動進攻的是一個山地師,要不然不應該有人能夠威脅到這支有將近六百名騎士護衛的車隊。

    “已經26號了!”卡米爾計算了一下時間,車隊比預定的時間晚了整整三天,他相信第五軍區駐守此地的山地師已經派出搜索部隊了,一旦與他們相遇,就再不會有什麼險情發生。

    整個山林似乎只有行進的車隊發出單調的噪音,偶爾有一株參天大樹聳立在路邊,騎士引導馬車小心的壓過隆起地面的樹根,山路顛簸起伏,有許多地方露出天然的痕跡,高草遮擋了騎士們的視線,如果不是斥候小隊在前開路,那些洶隊伍最前列的近衛軍就會迷失在茂密的森林中。

    “斥候有消息嗎?”卡米爾突然想到他好像很久都沒有得到斥候的通報了。

    副隊長本杰明中校迎向了他的頭兒,“沒有,我正要向您報告,三十二名斥候,至今仍未有一人發出通報,您知道嗎?他們已經超出通報時間大概十分鐘了!這是絕對不應出現的事情。”

    卡米爾所有的好憧憬都在向深淵沉沒,他了解那三十二名斥候,那是他能從隊伍里挑選出的最優秀的偵察兵。他們無一在規定時間內發回信息,這說明什麼?

    “叫隊伍停止前進!”

    “停止前進……停止前進……停止……”本杰明中校的呼聲噶然而止!

    卡米爾.雷阿侖上校的瞳孔急劇收縮!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貫穿副隊長脖頸的那支利箭!

    “敵襲!”聖騎士的吼聲打破了山林的平靜。卡米爾的馬刺重重的扎進馬腹,棗紅馬像箭一般沖了出去,聖騎士用眼角的余光警惕的望著隊伍左方的森林,他驚恐的發現,無數箭手已從茂密的高草中露出身體。

    “揚盾……”卡米爾的命令還沒說完,飛蝗一般的箭矢裹夾著刺耳的破風聲向馬上的騎士撲來。

    山道沸騰了,就像一鍋紅菜湯。騎士的口令、淒慘的呻吟、絕望的悲呼、馬匹的哀鳴,箭雨下落的一瞬,寧靜的人間變成了修羅地獄。

    卡米爾的盾牌上已經嵌進六枝箭矢,很明顯,襲者在最初的進攻中錯把可憐的本杰明當成是隊伍的指揮。訓練有素的水仙騎士並沒有慌亂,這種場面他們見過無數次了,下馬,如果你不想成為高高的靶子;揚盾,如果你不想成為刺蝟;利用空隙盯緊敵襲的方向,如果你不想被對方的一個沖鋒就打垮。

    一切都像事先計劃好的那樣,當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降臨,水仙騎士並沒有心慌意亂,盡管不斷有騎士被弓箭擊中,但水仙騎士已將位于後隊的幾輛行李車趕了上來;盡管驅趕行李車的騎士全部倒在箭下,但這些堆滿行李的大篷車卻將大人物的馬車擋在了箭幕的後面。

    像卡米爾預計的那樣,近衛軍的騎兵中隊就像爆發了一場災難,他們的隊長在第一輪進攻中就已中箭落馬,而這些失去指揮又驚慌錯亂的騎士則尖叫著擠成一團,落馬的騎士在馬蹄的踐踏下痛苦的呼喊,而馬上的騎士連攻擊從哪里來的都未發現。

    “下馬!下馬!”卡米爾已沖到前隊,作為隊伍的最高指揮,他清楚的知道不能輕易放棄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家伙,盡管他們不屬于一個軍事系統,但拋棄戰友從來就不是水仙騎士的作風。

    “想當靶子嗎?下馬!豎起你們的盾牌!架起你們的長槍!”卡米爾駕馭戰馬在隊中左右奔馳,敵人的箭使像在規避他一樣。

    勇敢的卡米爾用盾牌敲打著那些擠在一塊的騎士,近衛軍終于在生死考驗面前發揮出一點能量了,雖然不斷有人中箭倒地,但已有許多騎士將盾牌豎在地上,當卡米爾從隊前奔馳而回的時候,近衛軍已堪堪組成了一個阻擊陣地。

    奧斯卡在詛咒,當他聽到卡米爾的呼喊時沮一個沖出馬車,小親王撿起一面犧牲騎士的盾牌,他的母親、他的、他的安妮、他的公主!

    “該死的你們!快下車!用車體作掩護!”奧斯卡頂著不斷襲來的箭矢拉開公爵夫人的車門。

    “啊……哎呀!”馬車中傳出一片尖叫!

    奧斯卡看著正在換裝的媽媽和小直發呆。

    “嘿!兒子!這樣很沒禮貌哦!”公爵夫人西利亞在門外的一片慘呼中竟然笑了!“沒看到我們在換鎧甲嗎?快把門關上!”

    奧斯卡一把砸上車門!“真***!”少年低罵了一聲,他一把拉過身邊的一名水仙騎士,“嘿你!讓一隊人在這輛馬車前面組成一個阻擊陣。”

    “殿下!不用擔心!這輛馬車的夾層是鐵板!箭矢傷不……”騎士的話說不下去了,一支弓箭插進他的胸膛。

    “媽的!媽的!媽的!媽的!媽的!”奧斯卡不斷的詛咒,他奔向公主的馬車,他緊張極了!少年第一次經歷這種大規模的戰斗,看那漫天飛舞的弓箭,看那倒在地上千創百孔的屍體,親王以為自己不會再為死亡而感嘆了,可當他第一次面對這麼多的屍體時,他感到心中、頭頂、手心,他感到全身心從未有過的冰寒!

    “公主!”奧斯卡拉開車門,“哦!該死!”他看到那位曾經端莊麗的公主殿下滿身滿手的鮮血。

    “啊……啊……”阿萊尼斯無意識的呻吟著,她的伴覆在她的身上,林默依伯爵的腹部插著一支箭,鮮血爭先恐後的向外噴湧。

    公主華麗的馬車已經完全變樣了,箭矢透過木板,尖銳的箭頭閃爍著寒光,“咄”!一支弓箭又射穿了車廂,奧斯卡看著那支失去準頭的箭矢落在車座上,是時候離開這里了!

    親王把嚇呆了的公主從馬車里扯了出來,“給你!拿著盾牌!躲在我身後!跟著我!”。

    公主接過盾牌,但顯然她並不能將沉重的盾牌舉得多高。

    奧斯卡抱起重傷的林默依伯爵,他還不忘詛咒,他不知道為什麼皇室成員不在車廂夾層填置鐵板,真不知他們怎麼想的?

    護衛公主的聖騎士趕了上來,他們一直在車外向襲者還擊,當他們看到滿身鮮血的公主時嚇得都快跪下了!

    “你們還愣著干什麼?掩護公主到我母親的馬車上去,那輛馬車有鐵板!快!”奧斯卡此時恨不得上前踢那四個家伙幾腳。

    幾名騎士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他們有兩個人在公主的一側豎起盾牌,令兩個人不斷向密林發射箭矢。

    “帕爾斯!帕爾斯!帕爾斯!”少年聲嘶力竭的呼喊著醫師的名字,他將公主和重傷的林默依安置在母親的馬車上,毒醫很快就趕了上來,盡管這位先生的臉就像見到鬼一樣,但他熟練的打開了自己的急救箱。奧斯卡將身邊的騎士都聚到這來了!他吩咐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接近這輛車。

    “但是該死的!誰能告訴我我的母親和在哪?”奧斯卡望著眼前混亂的場景都快瘋了!

    “揚弓……”隊伍中傳出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的呼聲,利用短暫的時間,她和薩沙伊已將水仙騎士中的弓箭手在第一排盾牌手的後面組成了一隊攻擊陣。

    “放!”水仙騎士復仇的箭失向林中奔去,在一片慘呼過後,隊伍中又傳出西利亞夫人的大喝!

    “揚弓10度!”以公爵夫人抬弓的角度為準,騎士們又將弓箭仰起10度。

    “放!”

    兩輪覆蓋攻擊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林中射出的箭失變得稀疏,但仍不斷有騎士倒在冷箭之下。

    車隊已不在混亂了,水仙騎士開始鞏固自己的陣地,並有效的進行還擊,盡管居高臨下的襲者仍在不斷給騎士造成傷亡,但兩方人馬已開始進入僵持階段。

    “怎麼樣?我就說過!那些水仙的鄉巴佬絕對是最難啃的骨頭。”在戰場之外的一處密林里,幾名身披血披風的騎士遠遠打量著戰場。其中一名騎士正炫耀的向立在最前面的騎士高聲說著。

    “哼!既然這樣,你就做好沖鋒的準備吧!”這位首領模樣的家伙在說話時看都未看他的同伴。

    最先說話的那名騎士也不以為意,他興沖沖的撥轉馬頭向戰場的方向馳去,在他身後,無數手持刀劍盾牌的步兵緊緊跟了上去。

    這些襲者的首領對身側另一名騎士的吩咐了一聲,“點火!”只見林中馬上有一支響箭帶著尖利的呼嘯破空而去。

    密林中突然竄起幾處火頭,立在馬車頂上的一位水仙箭手終于看清那些東西了,他驚駭的翻身滾下馬車。“夫人!滾木!是滾木!馬上就要沖下來了!”

    西利亞在現在這個位置是炕到滾木的,她和小被高大的騎士們死死的護在身後。

    “不要驚慌!繼續放箭!留意滾木的軌跡!保持陣型!”西利亞無比鎮定,她像個真正的首領那樣高聲命令著騎士,水仙騎士望向公爵夫人的目光充滿堅定不移的神,但是騎士們仍有些擔心,他們的那位隊長大人是不是犧牲了?

    “啊!該死!讓我起來!我快被你們壓死了!”卡米爾大聲叫喊著,他在剛才終于中箭了,當所有的近衛軍都已下馬組成陣地時,只有他一個人像個大英雄一樣立在馬上主持戰斗。

    這位聖騎士被射落馬下,索傷口不是很深,但是箭頭卡在肩膀上胸甲與臂甲接縫的地方,現在卡米爾的左半邊身子動都不能動!

    近衛軍直到這時才發揮出一支戰斗部隊的本,當卡米爾中箭後,馬上就有幾名騎士沖上去用盾牌護住了他。

    “你們這些該死的家伙還有救!”聖騎士粗魯的接受了士兵的好意,“讓我起來!你們沒聽到嗎!是滾木!該死的!”卡米爾忍住鑽心的巨痛,當他將箭矢從身上拔出來的時候差點就那麼疼死過去。

    燃燒著的滾木像一只只噴吐烈火的猛獸,它們從山上傾洩而下,伴隨著一路飛沙走石的怒吼。

    山地高低不平,一根滾木在磕住一塊大石頭之後竟然騰空飛起,燒灼的木樁重重的砸在一小隊騎士的盾牌上,火星四射、馬倒人折,還有的滾木擊碎了馬車的車轅,並點燃了大篷車,車上的僕粹時再也不敢躲藏了,他們的身上燃著烈火,水仙騎士的撲救並不能減輕他們的痛苦,整個山林一時都響起鬼哭神號之聲。

    “穩住陣型!穩住!”卡米爾瘋狂的叫囂著,他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就要到了,一旦滾木完全沖垮他辛辛苦苦才布置成的陣地,那麼他的整個車隊就離地獄不遠了。

    “準備!睜大你們的眼楮!蹲低!不要害怕!蹲低!”卡米爾在一隊近衛軍的身後停了下來,他注意到這幾個小伙子就要在即將到來的滾木面前崩潰了!

    “準備沖撞!準備沖撞!來了!來了!”卡米爾撿起一面盾牌竟向滾木沖了上去!他的一聲大喝喚醒了驚嚇過度的近衛軍騎士。騎士們緊隨著大喊了一聲,他們不能再失去一位隊長了!他們死命把盾牌立在地上,與滾木沖撞時的沉重壓力讓他們都快吐血了,但不知他們哪里來的勇氣,這些有點散漫又有點無能的騎士竟然沒有後退一步。

    滾木沖擊過後的車隊一片狼籍,燃燒的馬車,焦臭的屍體,被壓斷手臂腿腳的騎士掙扎著想要站起。密林突然安靜下來,似乎一切都已停止了!

    一名騎士從盾牌後探出頭,只是一剎那!他的瞳孔就被恐懼填滿了!一把飛斧深深的嵌進他的額頭。

    林中幕然爆發出一聲大喊!“殺!”無數飛斧旋轉著砸向親王騎士的隊伍。

    “揚盾!”並不需要卡米爾的吩咐,騎士們紛紛揚起盾牌,他們將盾牌緊密連接,飛斧砸落盾牌的叮當聲多少令人害怕,但剛經過一場劫難的騎士們已沒有時間思考這些了!

    “豎盾!長槍上前!”卡米爾的命令太即時了!當近衛軍堪堪將盾牌立于地面時,無數身裹皮甲的刀斧戰士已與他們撞在一起!

    “出槍!”隨著聖騎士的大喝,盾牌與盾牌相交的縫隙中探出數支長槍,長槍刺入人體內的悶響一時響澈全場!“拔劍接敵!殺!”卡米爾肩膀上的傷口已使他渾身血,聖騎士大叫著率先撲向敵人,兩方人馬在盾牌內外瘋狂的撕殺!

    “注意!”西利亞夫人拉開了弓箭,頻繁的發射已令她持弦的手滲出鮮血。“第一陣盾牌手蹲下!弓箭手平射!”

    隨著公爵夫人的命令,無數箭矢離弦而去,從山上沖下的匪徒栽倒一片。

    “弓箭手再射!”第二輪箭矢讓沖至水仙騎士面前的敵人稀疏了很多。

    “弓箭手自由射擊!盾牌手出槍迎敵!大劍手布二陣在後!”安魯公爵夫人的利箭又將一名叫囂著沖上來的敵人撩倒了,但西利亞再次搭弓上箭時然感到一陣虛弱,只見漫山遍野的敵人洪流般沖向車隊,她的弓箭甚至不知道該指向哪一個。

    公爵夫人的箭再次離弦!她知道最關鍵的時刻終于到來了!“水仙騎士們!我的勇士們!用鮮血證明你們忠誠和勇敢的時刻已經到了!”西利亞大聲的呼喊著,她一把丟開弓箭,她的箭壺已經空了!

    水仙騎士們有些緊張的望著他們的統帥,盡管他們的面前就是無數凶神般的山地戰士,但那並不值得他們在意,他們看到安魯公爵夫人拔出一把閃爍著奪目光彩的戰刀,他們看到嬌小的小將沉重的神牌和猛虎水仙旗高高舉起!

    人群中幕的傳來一名騎士聲嘶力竭的吼聲︰“安魯哈啦!”

    緊接著!整個山林都回應了他!“安魯哈啦!”這聲吶喊仿佛包容了天地!最先靠近水仙騎士的山地戰士終于感到不對勁兒了!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與水仙騎士會如此迅速的接近!當他們終于意識到這是水仙騎士在沖鋒時……

    一切已經晚了!

    騎士盾牌上的猛虎張開了血盆大口,騎士手中的長槍呼嘯著駭人的氣勁,騎士手中的寬刃大劍這時還沒有用處,但他們的飛斧和投槍卻將敵人的身軀砸得粉碎、刺得通透!

    泰坦帝國東疆總督第二順位夫人西麗亞.安魯.內塔加波握刀的那只手在輕輕的顫抖,她環視了一遍戰場,英勇的水仙騎士已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中倒下無數。

    “殺無赦!”公爵夫人的嗓音沙啞得令人戰栗。

    “殺無赦!”無數個聲音回應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5:01

第五集 第七章

    越過山崖,越過茂密的叢林,看著景物飛速的消失在自己的身後,看著山林間的小獸在自己的陰影下四散奔逃。崖雕有些驕傲,盡管這塊領地它已巡視過無數次,但它仍為自己感到驕傲。它是阿卑西斯山脈最強大的猛禽,它是高懸于天地之間的那個最優秀的獵手。

    崖雕展開幾近兩米的翅膀,它再一次光臨自己的捕獵聖地,但今天它被自己看到景象嚇了一跳。無數生物在那條土黃的空地上撕殺,它能嗅到那高燃的血腥氣,它能看到那些生物手持利刃的寒光。崖雕在空中盤旋,它在打量著戰場,此時它並沒庸恨這些侵入它領地的生物,它反而非常欣賞這些生物的強悍。作為強者,它覺得陸地上的這些生物值得得到它的尊敬。

    盾牌被劈碎了一角,但這不要緊,這個缺口正好投出一支長槍;中箭了!死不了,把它從身上拔下來再搭到自己的弓弦上;一劍竟然沒有將對面那家伙劈倒,不過沒問題,戰友已沖上去補了一刀;血液快流盡了,不能就這樣算了,在倒下的時候要把越過自己的那家伙的腿劈掉。

    “近衛軍!前進!”聖騎士的臉上掛滿血珠,他在呼喊的時候整個面孔都已經扭曲。

    “近衛軍!前進!”無數騎士響應著他們的新隊長,他們是帝國的近衛軍,他們並不是水仙騎士以為的那樣,他們曾在邊境上跟那些德意斯人周旋好久。現在可好了!山上的匪徒不但殺害了他們的隊長,還殺害了無數自己的戰友,他們償還這筆債務時刻到了!

    第一陣的盾牌手不斷的倒下,但馬上就有騎士沖上去堵住缺口,他們有的是用刀槍,有的是用長劍,更有的將馬車的車輪也抬到了陣前,還有的騎士只剩下身軀了,他們瘋虎一樣將對手撲倒。

    近衛軍每前進一步都無比的艱辛,他們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數人的生命,但是還好,敵人比他們倒下的更多,前進!前進啊!不能後退,身後就是戰友,在這個時候後退會受人奚落,會被人罵作是膽小鬼!前進!

    水仙騎士遇到麻煩了,他們面對的是異常狡猾的對手。這些家伙不斷的沖擊著盾牌,卻又小心的躲避著長槍,他們用鏈錘和鉤鎖不斷的打擊盾牌後的騎士。

    水仙騎士異常惱火,但他們沒有失去冷靜的頭腦,對手狡猾,那就讓他們受到更大的創傷。看準空隙,長槍一定要刺入致命的地方;拉滿弓弦,一箭要射穿兩人的胸膛;握緊長劍,最好一揮之間就能帶起一顆狗頭。

    馬車頂上的弓箭手換了一批又一批,盡管在制高點上能給敵人帶來更多的傷亡,但這里也成為敵人的狙擊手最為留意的地方。

    用盾牌沖撞,用鐵錘猛敲,闌及發射的箭矢可以直接刺進敵人的眼楮,闌及圍堵的缺口可以用胸膛迎向敵人的刀槍。

    奧斯卡的手上握有一把通體黑亮的彎刀,橢圓形的刀刃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但那上面沒有血,因為親王殿下至今沒有找到一個敵手。少年喘得像一頭被斗士激怒的公牛,但他不知道該做什麼,所有的人都在搏斗,所有的人都在怒吼。

    親王殿下第一次感到自己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強大,至少在這里,他找不到對手,並不是因為他有一把切金斷鐵的彎刀,而是由于他那幼小的心靈仍未能夠裝載著如許多的鮮血和慘嚎!

    高大的騎士被一把巨錘砸倒在地,盡管他身後的戰友拼命頂起了盾牌,但那把沉重的錘頭仍將盾牌和其後的騎士敲得粉碎。奧斯卡看到了第一個沖到他面前的敵人,那是一個臉上塗著駭人油彩的惡獸!

    “奧斯卡!”西利亞的呼聲並沒有喚回親王的神志,奧斯卡下意識的舉起彎刀想要格擋在眼前不斷放大的錘頭。

    一道矯健的身影從奧斯卡的側後騰空而起,一道耀眼的弧光帶起一顆碩大的人頭。親王的車夫無聲的躍回地面,他扭轉頭用戲謔的眼光看著籠罩在一片血霧中的小親王。

    “啊……啊……啊!”奧斯卡急促的呼吸著,他的目光從屍體上那個恐怖的傷口慢慢移開,最後他的目光和渥薩卡.穆罕目德將軍踫在一處。沒錯,渥薩卡.穆罕目德是一位將軍,他是波西斯這個強大的軍事帝國的將軍。

    在慘烈的戰場上,在敵人環伺的戰場上,這位波西斯最強大的彎刀武士旁若無人的面對著自己的小學生。他忽的將手中的彎刀高舉向天,彎刀新月一般的側面迎向空中高懸著的太陽,“以真神的名義!”將軍將彎刀媚一轉,刀鋒指向了潮水般湧入缺口的敵人。

    “喈……!”空中傳出一聲嘹亮的鷹啼!

    “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發出一聲難聽至極的吼叫,他向將軍的背影追去,揮舞著黑彎刀發出駭人的嘯叫。

    小奧斯卡很淨有這樣痛快的揮灑彎刀了!挑!撥!刺!劈!盡管胸肺吸入的氣體像燃燒一般難受,但這並不能阻擋正在收割生命的彎刀。敵人向草芥一般倒向兩旁,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用呼嘯的彎刀向四周傾灑著血雨,凜冽的刀光和親王咬牙切齒的表情將沖上來的敵人嚇得跌在了地上!

    小高舉著猛虎水仙旗,她知道這面旗幟的意義,守護在她面前的騎士已不知是第幾批了,盡管旗手通常都是最先犧牲的角,但水仙騎士不會這樣,他們的神牌和戰旗是世界上最高貴的圖騰!如果戰場上只剩下一名水仙戰士,那麼這個戰士就一定是旗手!

    一支利箭奔向薩沙伊的胸口,小平靜的盯著弓箭襲來的方向,一個高大的騎士突然擋住了她的視線,接著這個偉岸的身軀就慢慢的向下滑倒,薩沙握緊了戰旗的手柄,她已經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但她看到身前的空隙又被一個騎士填補時,她的淚水終于滾動著落在腮上。

    馬車上的一名水仙箭手沿著敵箭的軌跡找到了那個狙擊手,沒有任何猶豫,一支復仇的箭矢離弦而去,他滿意看到樹冠上栽下一個敵人,但一把飛斧已結束他的生命。箭手並沒有倒下,他覆在同伴的身上,也許他能為身邊戰友擋住一些攻擊,他的戰友會為他把那些該死的家伙全都釘在樹上!

    隊伍後列傳出的一聲慘嚎吸引了小!薩沙伊看著隊後湧上的大片敵人不驚駭絕。她看到這些從背後沖入戰場的劊子手在一個騎士的帶領下瘋狂的砍殺著那些武裝起來的侍者,但侍者不是戰士,他們很快就消失在人海一樣的敵群中。

    “媽媽!媽媽!”薩沙焦急的呼喚著西利亞夫人!水仙騎士和近衛軍都在應付山上沖下的敵人,隊伍末列幾乎沒有人在防守!她知道真正決定命運的時刻來到了。

    西利亞夫人也注意到狡猾的敵人從最脆弱的環節發動了攻勢,但她已分不出任何人手,盡管水仙騎士仍保持著優勢,但分兵的結果只能帶來徹底的毀滅,按照卡米爾事先的計劃,如果受到包圍,敵人最致命的突擊將由那幾位更致命的人物來抵御。西利亞瀟灑的轉回頭,沒有什擔心的,戰死並不可怕,戰敗才最難以接受!

    泰坦帝國東疆總督第二順位夫人西麗亞.安魯.內塔加波果斷的撇開戰刀,她將掛在腰跡的號角拿在手里,這個牛角號遍步刀痕劍跡,公爵夫人將它放在嘴邊,年輕時的回憶又湧了上來,她曾作為司號手隨著丈夫南爭北討,盡管她多年未曾使用,但作為安魯一員,她知道總會有這樣的一天,熟悉的音調又回到口中。

    “嗚……嗚嗚……嗚!”沉悶的沖鋒號響掣雲天,在一片“安魯哈啦”的吼叫聲中,騎士們用全部力量劈碎了眼前的敵人,他們向前邁出堅定的步伐,在號角聲中,刀劍的光彩和鮮的血更加炙烈了!

    馬卡里奧策著戰馬沖進了水仙騎士的後隊,他在劈翻幾個僕從模樣的家伙之後竟然發現自己與不遠處的那些大人物之間沒有任何阻擋了!興奮的馬卡里奧什麼都顧不上了,一個安魯直系成員的頭顱價值一萬金幣,但他沒看到金幣,卻看到一輛馬車後閃出一個打扮得跟個管家一樣的箭手。

    利箭深深的嵌入他的盾牌,馬卡里奧闌及為箭上透著的力道表示驚詫了,一把刺劍刺穿了戰馬的脖子,他手忙腳亂的撥開了刺向他咽喉的另一把刺劍,可這一切仍未結束,他最後的印象是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然後他便感到意識離他越來越遠。

    一把手柄像兒臂般粗細的巨斧將一個沖上來的刀手一分為二,刀手的身體像剪裁適度的破布一樣倒向兩邊;一個相貌猥瑣的小老頭舉著一把明晃晃的馬刀冒冒失失的沖進人群,他的身體在盾牌後一個急轉,兩個刀手的頭顱便滾落到地上;三支箭矢幾乎不分先後的奔向人群,三個刀手的脖子濺起鮮的血雨;一把鐵頭像水桶般粗細的重錘掄起一圈嗚嗚作響的寒風,四個刀手的身體向被犀牛撞過一般飛向空中,一個掛著聖騎士勛章的男子先後投出四支刺劍,五名刀手被刺了個通透;一個黑影在人群中三個起落,六名刀手大睜著眼被割斷了咽喉。

    前進被迫停止了,密密麻麻的匪徒連聲大氣都不敢喘,他們的腳前倒著二十一名同伙兒的屍體,似乎緊緊不過五秒!

    排在最前面的匪徒將身體緊緊藏在盾牌後面,他們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打量著面前的敵人,人不多,兩個小山一般的巨漢!一個管家一般的箭手!一個在腰間插滿刺劍的聖騎士!還有一個樣貌猥瑣目光狡捷的小老頭兒!

    不對!還有一個!那個黑影!刀斧手們想起來了,那個黑影,黑影所過之處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栽倒!人們慌張的四下搜尋,但他們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隊伍後面有人不耐煩了,他們鼓噪著向前擁擠,當這些家伙發現山上的同伙逐漸開始潰退時,他們對勝利和金錢的渴望已被激發出來了!

    “斧子!喂死他們!”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于是滿天的飛斧錯落有致的飛向單薄的防線,但是防線似乎突然消失了,當刀手們看到飛斧一無所獲的時候,他們向空中飛速靠近的黑影仰起頭。

    兩座小山狠狠的砸進人堆,沒有理會同伴的慘叫,唯一一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匪徒已經神志不清了,他看到那位持斧子的巨漢在借力起跳時踢斷了一棵小樹。

    人群像麻雀一樣四散奔逃,沒有人能形容這幾個人的破壞力,巨漢猶如兩座戰神銅像,他們根本不在乎招呼在身上的兵器,巨斧和重錘的每一次起落都帶起一片血霧;那個陰險的老頭似乎是萬惡之源,他的馬刀不但收割頭顱,下體似乎也是刀光席卷而去的目標;還有那個刀手們見過的最快的弓箭手,他們能夠發現那些家伙防守的空隙,可這時總會有一支利箭沖進到他們的食道;那個刺蝟一樣的家伙是誰?他身上的刺劍可以刺穿盾牌,可以刺穿鎧甲,可以刺穿阻擋他前進的任何障礙。頂住!頂住啊!金幣就在前面!盡管身邊不斷有人倒下,但金幣卻能讓更多的人功成名就。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疲倦極了,他那圓滾滾的小身體承受不了如此劇烈的運動,彎刀不斷攻向對手的破綻,盡管眼前倒下了許多個陌生的面孔,但這種單調乏味的進攻似乎無窮無盡的撲向他,奧斯卡終于厭倦了,他的體力已脫離揮刀的本能,右肋剛剛被一把斧子拖出一道大口子,少年能夠感到自己在流失鮮血,但他的怒火僅僅足夠劈飛傷害他的那個家伙,一把重劍又出現在他的頭頂,少年在嘆息聲中舉起彎刀,金屬的摩擦發出刺耳的轟鳴,少年被這沉重的一擊震飛了出去,他跌在地上重重的喘著粗氣。

    水仙騎士馬上就填補了親王留下的缺口,但他們無暇顧及這位殿下了,他們只能默默的祈禱小公子平安無事。

    “殿下!”兩名近衛軍騎士突然出現在奧斯卡的兩側,親王被扶了起來,但他立刻生出警覺,他對右手邊這個家伙一點印象都沒有。少年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似乎又回到了多摩爾加的時代,他曾獨自應付過許多位殺手。

    一把泛著青光的匕首突然竄至他的左肋,奧斯卡感到刀刃割破皮膚時的刺痛,他想掙脫,但兩個騎士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

    少年暮的發出一聲大吼,有不甘、有無助、但更多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憤怒!

    “啊……啊!”少年奮起全身的力氣將左肘擊向暗殺者的面門!那個家伙的臉蛋兒整個陷了下去,但刺入少年身體的匕首卻也深深的擴大了傷口。

    左面那名殺手在奧斯卡反擊的瞬間就發動了攻勢,雖然他比少年慢了一線,但他卻先一步擊中奧斯卡持刀的手腕,少年感到巨痛的同時就放開了彎刀,殺手接下來的膝撞讓這位親王的胸口如遭雷擊,他噴著鮮血倒向地面。

    “天啊!我為什麼聽不到任何聲音?就這樣結束了嗎?”少年看著逐漸泛白的天空,他被一下沉重的膝撞擊飛了出去,在飛舞時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往事像戲劇一般一幕幕的流過眼前,他重重的倒在地上,他想到了二哥,他的二哥也曾這樣把他打倒在地。

    “嘿!小奧斯卡!我說!你哪里像一個安魯家的男孩兒!爬起來!你不是沒力氣了吧?”奧斯卡口鼻流血,他惶惶忽忽的翻轉身,面前的陽光被一個長得異常討厭的男孩兒遮擋住了。

    “你沒事吧?不要裝死!難道你忘記我是怎麼教你的嗎?打架之前要先看看四周,地上、身上、水里、草叢,如果你不想失敗,你就要盡快找到趁手的家伙!”

    “嗆!”二哥的短劍發出一聲嘹亮的長鳴,奧斯卡看了看即將落下的短劍,又看了看身邊四處的空地。

    “死吧!”短劍落了下來。

    少年的瞳孔媚收縮,一切聲響又回到了耳邊,刀槍磕踫時的轟鳴,騎士沖鋒的吶喊,西利亞媽媽吹出的悠長號角。

    “哥哥……”

    薩沙!奧斯卡媚翻身,氣急敗壞的殺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必殺的一劍刺了個空!

    少年從身邊一具騎士的屍體上拔出一支箭矢,再接著一個翻身,“死的應該是你!”他大喊了一聲,箭矢深深刺進殺手的腳脖子!這個近衛軍騎士慘叫著栽倒在地,奧斯卡掙扎著站了起來,他環視了一遍戰場,他欣喜的看到自己的騎士正在驅趕著那些討厭的蛆蟲。

    親王殿下搖搖晃晃的站在那,連他自己都在懷疑是不是下一刻就要一頭倒下,他現在希望自己能夠尋找到合適的家伙。

    腳腕被箭矢貫穿的殺手驚懼的揮舞著短劍,他想阻止那個少年接近自己。鑽心的疼廷沒讓他失去理智,他看到那個恐怖少年在身後拖著一把沉重的戰斧。

    奧斯卡的心情很好,盡管他的喉頭被肺部湧出的鮮血刺激得發甜。他突然吹起口哨,伴隨著天地間震耳聾的喊殺聲。

    少年挪到殺手的身邊,那個殺手聲嘶力竭的叫喊著。奧斯卡學起了小戈多的樣子,他記得小戈多是這樣使用這把大家伙的。

    先往左手吐口吐沫,再往右手吐口吐沫,抓緊斧子,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沉腰,提勁,用手臂的力量和全部體重帶動戰斧在空中劃過一道動人的弧線!

    “噗!”鮮血崩濺!少年一頭一臉都是那黏著腥臭的液體,“哦啦!”再輕松的吐出一句自己的口頭禪!

    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在上了這輛“防彈”馬車之後就平靜了許多,她為自己感到羞愧,她的伴為自己擋住了致命的箭矢,而她除了顫抖得像只鵪鶉之外就什麼都沒做。

    林默依伯爵的傷口很深,公主看著那個黑忽忽的血洞忍不住的想要嘔吐,但她強迫自己把這種感覺咽了下去,盡管車外的撕殺讓她坐立不安,但她意識到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是帝國公主,她面對任何事情都不應失了皇室的尊嚴。

    當那位帕爾斯先生將手術進行到縫合階段的時候,公主決定要為伴做點什麼了!她牽住一頭針線,看著那道傷口在醫師的手下逐漸合攏。

    車外撕殺的音量突然擴大了好幾倍!公主皺起了眉頭,她知道那些凶徒已經攻到近前。

    車門媚打開了!戰場上龐大的血氣和完全真實的聲音都湧進了車廂。一名近衛軍打扮的騎士出現在門口,公主想要痛斥他的冒失,可這位少卻發現這名騎士用一架手弩對準了她的額頭。

    沒有人敢呼吸,毒醫、安妮、稍稍恢復神志的林默依都被這不可理解的一幕驚呆了!只有公主敏銳的察覺到發生的事情,但她並沒在意,她已經在最初的進攻中失去尊嚴,那麼她至少要在去見光明神之前留下一點足以自傲的東西。

    公主殿下收回目光,她緊抓著伴傷口上縫合的那端絲線。“快!我們要完成治療!”帕爾斯難以置信的望著公主。

    手弩馬上就要離弦,殺手的臉上難得的浮現出莊嚴的表情,他為這個即將死去的少感到一點點可惜,可他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思維在這里停止了!

    車內的人向殺手的身後望去,那是一個渾身全是血跡的小胖子,他手里那把誇張的戰斧要比他自己還要高一些。小胖子的斧子深深嵌進殺手的後腦,他只是向下一帶就把殺手的整個脊柱劈成兩瓣!

    “親愛的阿萊尼斯!親愛的安妮!親愛的林默依!見到你們我感到非常榮幸!”少年的臉上綻開天真至極的笑容。

    “您……您為什沒跟我打個招呼?”剛剛經歷一場變故的毒醫有些哀怨的對親王殿下說。

    “因為你要是讓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就會跟我一塊下地獄!”奧斯卡笑眯眯的回答了帕爾斯,接著他兩眼一翻就栽倒在地。

    “奧斯卡!”一位夫人一位少踩著醫師撲向了她們心中的太陽。

    響箭再一次騰空而去!匪徒們突然丟開了已把他們殺得再無一點沖勁的騎士,盡管弓箭不斷追來,但任何事都不能阻擋他們撤退的步伐,就像發動攻擊時那樣,轉瞬之間,只要腿還能動的家伙已跑得干干淨淨。

    “安魯哈啦!”“安魯哈啦!”“安魯哈啦!”勝利來得太突然了!水仙騎士們在呆愣很久之後才暮的發出震天的吼叫!他們勝利了!他們在絕對的被動中擊退了強敵!

    當最後一個敵人消失在山林中後,水仙騎士的呼聲漸漸弱了下來,有些騎士甚至直接躺倒在了地上。山道此時已完全變了樣子,被烈火燒灼的大樹,嵌滿箭矢的馬車,還有遍地碎裂的盾牌和人體。

    西利亞被小纏扶著,她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騎士們扶起了重傷的戰友,挑選著地上沒有損壞的兵器,勝利了!但他們並不開心,他們為此犧牲了一半兄弟。

    卡米爾在被近衛軍的騎士高高拋起時就暈了過去,他一直都不喜歡這些帝國騎士的把戲。

    山路恢復了寧靜,但淒慘的呻吟卻更令人感到恐懼。水仙騎士們開始清理戰場了,除去公爵夫人的那輛,大部分的馬車都已經損毀,騎士們的箭矢也已消耗怠盡,他們不得不從敵人和戰友的身上來取得補充的機會。

    公爵夫人再次派出斥候,她交代了兩個任務,一是囑咐騎士們將那些移落在山上的敵人全部清理,二是盡量找到他們遺失的馬匹。

    空氣中的血腥味在騎士們移動屍體時變得更加濃烈了,傷員被聚在一處,其實騎士們很少有不帶傷的,但像傷筋動骨這樣的事情都已算是小問題。

    小仍然高舉著戰旗,犧牲的騎士在神牌前排成長長的一列,統計傷亡是母親交給她的任務,但她不敢去,她怕自己會丟臉的大哭起來,騎士們仍在搬運屍體,薩沙抹掉了一臉的淚水,她默默的祈禱︰遠方來的騎士,請記住你們的故鄉,請記住你們的功績,在神的殿堂,願你們得到安息。

    “行了!別把我當成娘們!”卡米爾恢復了英俊的相貌,一位騎士用一桶冰涼的山泉解決了他們的隊長重傷昏迷的問題。

    “走開好嗎?”被騎士們七手八腳扶起來的聖騎士大聲叫著。盡管他完成了一次成功的阻擊,但他知道曾經跟隨自己多年的戰士們已經十去六七。

    聖騎士向主母請安,公爵夫人擁抱了他,並親吻了他的臉頰。聖騎士又跑到公主那里,這位殿下給了他一個充滿感激的笑意。他又找到了他的小主人,盡管奧斯卡身上有幾道可怖的傷口,但毒醫卻示意他親王殿下沒有任何問題。

    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單膝跪在親王的面前,盡管他打贏了,但讓親王受傷就是他的過失,這無法辯解,也不需要辯解,他需要親王對他進行制裁。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坐在一輛破損的大篷車上,他的身後是幾名少的屍體。他在清醒之後就找到了這里,但他看到車上的情景就開始哭泣。親王沒有淚水,這要怪該死的毒醫,但也要感謝該死的毒醫,沒有人知道少年呆呆的坐在那里是要干什麼,更沒有人知道這個堅強倔強的少年一直在哭泣。

    善解人意的卡米爾站起來了,他隱約猜到親王的心思,那些少都是親王的使,她們都是好孩,她們從多摩爾加就與這位少年生活在一起。現在她們的身上插滿箭矢,一雙雙無辜的、沒有任何光彩的眼楮仍然透射著驚慌和恐懼。

    “卡……卡米爾!是你嗎?”

    卡米爾立正敬禮!他的殿下不但是一個堅強的男孩兒,更是一個勇敢的戰士。

    “是的殿下!水仙騎士團第十四騎兵旅第五團第二中隊指揮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向您報到!殿下!”

    “我們贏了?”奧斯卡的目光有些呆滯。

    “回殿下!是的,我們擊退了二倍于我的敵人,並讓敵人丟下超過五百具屍體。殿下!”

    “你認識我身後的那些孩子嗎?”奧斯卡看著自己的騎士。

    “回殿下!認識!殿下!”卡米爾不忍再看那些可憐的孩兒,他想安慰這個孩子,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此時只能像一個騎兵戰士那樣堅定的回答親王的問題,他希望少年能從自己的口令中得到勇氣。

    “不!你不認識!你們都不認識!”奧斯卡突然吼了起來,聲音在山道上空旋轉一圈之後又回到了車上,所有人都看著親王。

    “你們不知道她們曾在多摩爾加度過怎樣的日子,因為那里是地獄!你們不知道她們叫什麼名字,因為她們根本就沒有名字,她們只有代表囚徒的一串號碼,你們知道嗎?是我為她們起的名字。”奧斯卡突然竄上了馬車,他一個一個的翻動著屍體。

    “這是卡紗!這個是多米妮!這個是伊薩!這是芬妮!該死的……哦該死的!那些該死的家伙劫持了博蘭雅和朵斯!”奧斯卡劇烈的顫抖著,“他們……我看到……我看到了……他們劫走了……哦天啊……我一點忙都幫不上……哦天啊!”

    聖騎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始終保持立定的姿勢,他希望親王殿下能恢復軍人一般的堅毅。騎士們都聽到了,他們繼續從事手上的活計,他們想到了犧牲的戰友,他們想到為什麼自己沒有盡到責任。山道充滿壓抑的氛圍,只有一只崖雕縱身飛入雲團,鷹鳴像淒慘的呼告,只是一瞬就無聲無息。

    帕爾斯聽到了奧斯卡的哭喊,只有他知道少年在哭,而且哭得格外傷心。毒醫沉默了一會,他轉頭對身邊的一位騎士說︰“嘿,他不行了!我去看看下一個”。醫師收起藥箱,他身邊的地上躺著整整百多人的傷員,這位用毒專家深深的嘆了口氣。

    兩名騎士將那位已經失去生命的戰友抬到空地,他們用泉水仔細的擦洗他的傷口和全身的血跡,這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一名騎士將這個小伙子額前的亂發攏了一攏,然後為他帶上了頭盔,再將他的雙手交于胸前,一把染滿鮮血的騎士劍還要放在他的手里。

    斥候回來了,他們帶回了許多匹走失的戰馬。不過開什麼玩笑,水仙郡的戰馬從闌會走失,它們聰明的遠離了戰場,並在一處僻靜的山林聚在了一起。當騎士遇到它們的時候,這些小家伙興奮的打起了響鼻。但它們在回到車隊以後就失望了,它們的主人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熱烈的迎接它們了,就算去踫觸,它們的主人也沒有做出應有的回應,它們失望的低下頭,路邊鮮嫩的青草也無法引起它們的興趣。

    “卡米爾!你猜……那些家伙會怎樣對待我的侍?”奧斯卡累了,確切的說是失血讓他栽倒在地,這個少年四仰八岔的攤在大篷車上,他的身邊就是那些悲慘的失去生命的少。

    “我說小子!我們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怎麼處理敵人俘虜和傷員。”犯罪之王終于走了上去,他不希望這個小家伙一直是這個樣子。“至于博蘭雅和朵斯!相信我!我負責把她們完好無損的給你搶回來!我發誓!我會……”

    “你在放屁!”奧斯卡媚從車板上跳了起來!“你***是在放屁!還記得多摩爾加那些情狂和各種變態佬是怎麼對付落在他們手里的少嗎?你***是犯罪之王!你能想像到那些事的!”奧斯卡的吼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少年呼呼的喘著氣,多拉米.貝辛格盯著他持刀的手,他不知道萬一少年想宰了他的話他是不是要還擊。

    “你知道嗎?我答應過她們!我會帶她們去追尋真正的幸福,我還答應帶她們去世界上最輝荒都市!我還答應帶她們回到我的故鄉去見識那漫山遍野的水仙!我還……”

    “奧斯卡!”里奇一把抓住少年的雙肩,他覺得應該控制住這個快要抓狂的少年了!“奧斯卡!聽我說!你會的!你會的!”

    少年一把推開里奇,他不需要安慰,他只需要血液。少年忽的抬起頭,他想到剛才他似乎忽略了一個問題。

    “敵人的俘虜和傷員是嗎?”少年的目光放射出詭異的光芒,卡米爾突然打了寒顫。

    “嘿嘿!哈哈哈!竟然還有沒死的?”奧斯卡放下彎刀,他從大篷車上跳了下來,傷口又湧出鮮血,聖騎士手腳並用的為他纏起一層新的繃帶。

    “卡米爾!嘿!聽我說卡米爾!我只要十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挑那些在敵人中有點地位的!我再重復一遍,我只要十個!”

    “那其余的呢?”聖騎士小心的問。

    奧斯卡又嘿嘿笑了起來,他伸開雙臂讓正在為他包扎的聖騎士能夠更方便一些。“我說里奇!還記得多摩爾加怎樣給那些死刑犯行刑嗎?”

    里奇扶住了一棵大樹,他感到腳底下媚竄上一股寒意。

    “嘿嘿!將他們腦袋沖下釘在倒十字架上,然後再從他們的咽喉開一個口子,當血流盡的時候,光明神就會收到這些褻瀆他的靈魂,這位偉大的神明會把他們投入永無轉世之日的無主之地。他們會化作孤魂受到永遠的詛咒和唾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5:35

第五集 第八章

    入,喧鬧了一天的大山終于安靜下來。樹林靜謐,只能聽到夏蟲和鶯偶爾的竊竊私語。白的月光為整個天地鍍上一層銀,但這些光芒在穿過山嶺越過樹叢之後就變得逐漸稀落,只有幾處青白的山石在反射依稀的星光月影。

    戰場完全陷入黑暗,似乎這里從未發生過任何事情,但濃烈的血腥氣卻將大山中的猛獸全都吸引來了,這些猛獸不庚于靠近這片林地,盡管鮮的氣味把它們挑撥得異常興奮,但它們只能在外圍的山林間不斷的向內窺視,它們害怕那些篝火,也害怕那些比獵人危險許多的人類。

    水仙騎士在林中點燃了幾處篝火,篝火映襯著整個生死屠場。這處山林已被破壞殆盡,樹木東倒西歪的矗立在原地,在它們四周是無數的倒十字架,每個十字架上都釘著一具屍體。

    盡管這些屍體上有著各種各樣的傷痕,但致命傷卻只有一處,干淨利落的割喉一刀,這是水仙騎士的廚師長艾爾頓中尉的杰作。艾爾頓剛剛被提升為中尉,但這並不值得他興奮,隊伍中沒剩下幾位軍了,這難道值得慶幸嗎?

    盡管水仙騎士不怎麼喜歡虐殺俘虜,但他們對此並不十分感冒,落在波西斯人手的水仙騎士從未有過什下場,而水仙騎士對待敵囚時也經常使用一些激烈的措施。現在他們對這些連身份都不清楚的敵人自然不會客氣,他們既然敢在帝國的領土上襲擊安魯家族,那麼他們就要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

    在下午,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對隊伍進行整編,所有能夠上馬的水仙騎士都被派往左右的山林,他們負責清理方圓兩公里以內所以敢于表現出敵意的人和物,直到現在他們仍然在山中巡弋。

    那些近衛軍,上校將他們組成兩個小隊,兩個執行懲罰任務的小隊。近衛軍騎士並不是孬種,這在正午的戰斗中已經得到驗證,上校認為他們現在缺乏的只是投身殺戮的勇氣。

    一小隊近衛軍逐寸掃蕩了這片林地,所有受傷或不能移動的匪徒都被他們綁了起來。而另一隊騎士則充當了木匠的角,他們在山林中大砍大伐,用了將近一個下午才制齊了一百七十六具十字架。

    騎士們忠實的執行了親王的命令,他們把那些不斷求饒的匪徒送上十字架,削尖的木釘釘入人體的聲音此起彼伏。慘叫哀嚎比在戰斗中聽到更加尖利刺耳,那場景就像是地獄中的魔神在拷打墮落者的靈魂。上校將隊伍中的全部請進馬車,盡管炕到,但那猶如厲鬼一樣的淒叫仍讓夫人們膽戰心驚。這時的西利亞終于承認自己的小兒子是極不正常的,她透過車窗看到混身包裹蹦帶的小奧斯卡在興奮的教導著騎士們如何行刑。

    近衛軍的騎士從沒做過這種事,今天的那場驚天動地的撕殺已使他們終生難忘,但親王和上校讓他們執行的虐殺任務卻讓這種生死沖擊全都消散了。殺人實在是太簡單了,而看著一個人在極度痛苦中失去生命也不失為一件快樂的事。

    近衛軍笨手笨腳的把敵囚吊在十字架上,遵照親王的命令,他們先把這一百七十多名傷患的手腳全都敲碎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騎士們四人一組,一名負責將敵囚綁在十字架上,另外三個負責用木釘將他們固定。

    所有的俘虜直到傍晚才處理完畢,疲倦死的騎士們直到這時才懂得欣賞自己的杰作。只見漫山遍野的十字架上綁吊著一個個痛苦的靈魂,盡管他們此時已無聲無息,但掙扎與哭嚎似乎仍被錮在山林之中,流動的空氣發出轟響,在騎士的耳中久久回禱消。

    血液在每個倒十字下積成一灘,它們很快就滲入土壤,惡劣的臭氣散出很遠,成群的蒼蠅圍繞著屍首飛舞不停。近衛軍騎士在看上一眼之後就再也沒興趣了,他們此時才真正相信那句古老的諺語——最好的敵人就是死去的敵人。盡管敵人的死相令人感到恐怖,但確實沒有比這更妙的事情了。

    近衛軍搭建了簡易的營地的,就在這座大山的山腳,那里距離戰場不過四五百米,不時有出外巡弋的水仙騎士為他們帶來新的任務,而倒十字也在入之後又增加了三十多具。

    車隊中幾位重要的人物都聚在一座大帳里,這原本就是親王殿下的營帳,那輛行李車是車隊在受到滾木攻擊時唯一未被損毀的一架。

    大家在默默的吃著晚餐,盡管都沒有食,但他們知道必須保持充足的體力,有一點他們已達成共識,那就是那些匪徒並不是被徹底擊愧,而是他們在見到刺殺任務失敗之後主動退出了戰場,也就是說他們仍淤戰的實力,也就是說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誰也無法預計。

    奧斯卡最先將餐盤中的食物一掃而光,他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但帕爾斯為他服用了杜冷丁,藥效多少讓小親王舒服了不少。

    似乎是在沉睡的小奧斯卡突然睜開了眼楮,屋里的幾位士都停止了低語。帳外傳來腳步聲,奧斯卡摸到了彎刀的手柄。

    “殿下,卡米爾向您報告。”腳步在門口停住了。

    “進來吧卡米爾!”西利亞夫人回答了上校,她看到小兒子的手里仍然持著彎刀,但卻把眼楮閉上了。

    公主殿下、公爵夫人、小、安妮,她們都起身迎接了走進營帳的幾個人。卡米爾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還有大騙子里奇和犯罪之王多拉米,小戈多和佛利這兩個巨漢並沒進來,他們在結束中午那場混戰之後就一直守在帳外。

    “都坐吧,你看看他們,們都把他們嚇壞了。”西利亞夫人笑著招呼起來,本來士可以不必起立迎接男士,但屋里的人都清楚,如果不是上校和他身後的那兩位先生,她們也許早就暴屍荒山了。

    “怎麼樣卡米爾?騎士們都還好吧?”西利亞無奈的擔當了主角,她的小兒子在閉目養神,而另外幾位也是一副不願說話的樣子。

    “請夫人放心,我們的騎士是最堅定的戰士,盡管他們傷亡很大,但士氣非常高昂,水仙的幾個小隊長已在討論尋機殲敵的可能了!”卡米爾說得有點苦澀,他的騎士們並不好,尤其是犧牲的那些。

    “損失統計了嗎?”西利亞接著問到,她看見小薩沙低下了頭,很明顯,小最終也沒有勇氣完成媽媽交給她的任務。

    “統計了……”上校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他從座位上起立,恭敬的在公爵夫人面前立正站好。他肩膀上的傷口仍在向外滲著血跡。“車隊于今天正午遭遇伏擊,衛戍隊伍在第一時間接敵反擊。經此一役,我水仙騎士團第十四騎兵旅第五團第二中隊共陣亡九十一人,重傷四十一人,失蹤五人,輕傷未計;帝國第十一軍區第三軍團第六騎兵師第三團第一中隊共陣亡一百四十一人,重傷六十九人,輕傷未計;目前我衛戍部隊實際作戰人員為二百四十五人,財務及其他人員損失未計……我……我說完了。”

    “這不是你的錯卡米爾。”西利亞開導著聖騎士,“目前這種狀況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我們可以向當地的駐軍尋求幫助。”

    “夫人,確實是這樣,而且我找了個最機靈的騎士去完成這項求援的任務,但是……您知道,那些匪徒一定會在通往軍隊的路上設置重重障礙,也就是說,目前我們根本指望不上別人的幫助。”

    “坐下吧卡米爾,你需要休息。”公爵夫人嘆著氣,現在的她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卡米爾坐回椅子,他也垂下了頭,現在一切冒失的舉動都是自尋死路,盡管敵人丟下了四百七十九具屍體,而有二百多個俘虜又被虐殺,但相信這些家伙仍有足夠的實力再次發動攻擊。衛戍的騎士只有不到二百五十人,還帶著一百多位重傷員,聖騎士想不到如何抵御敵人可能發動的攻勢,他的騎士再也經不起中午那樣的沖擊了。

    “那些家伙都是什麼人?”

    拉米爾四下看了看,他一時竟沒有找到是誰在問話,知道親王殿下搖晃著從軟上坐了起來。

    “我記得讓你留下十個活口,有什麼收獲嗎?”奧斯卡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一邊的安東妮連忙扶住了他。

    “對不起殿下,我手下的幾位刑訊專家都犧牲了,您說的那十個家伙我只是將他們分別關押起來,現在還沒來得及審問呢?”卡米爾說到。

    “那麼多拉米,你有什麼看法?”

    犯罪之王站了起來,他煞有介事的向在座的夫人和們行了一禮。

    “殿下,我查看過了,應該不是正規軍,這從他們的裝備上就看得出,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沒有重武器,像重弩或是連弩,這些他們都沒有,所以他們應是雇傭軍,意利亞的、法蘭的、馬爾頓的、斯洛文里亞,都有可能。”多拉米.貝辛格對雇傭軍還知道一些,他年輕時曾干過一陣子。

    “那麼襲我和公主的那幾個殺手呢?他們穿著近衛軍的制服,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親王下意識的把手按在刀柄上,殺手對他造成的傷害令他耿耿于懷。

    “殿下!”卡米爾又站了起來,肩膀上的傷口讓他看起來有點吃力。“殿下,我就此在近衛軍里做了些調查,有人證明他們確實是隨隊出發的騎士,但他們是作為補充兵在隊伍出發時新加入的,我們的那些近衛軍騎士沒人知道他們的底細。我只了解到他們一共是六個人,您宰了兩個,公主的聖騎士宰了三個,但很不幸,那兩位聖騎士都犧牲了,同樣是您解決了最後那個殺手。”

    奧斯卡的頭痛得很,他知道是杜冷丁的副作用開始發作了。“那麼這就好解釋了,我們的行軍路線、營地的布置、兵員的分配、防守的構成、我們的一切行動都由這幾個家伙透露給敵人了不是嗎?”親王又坐了下去,他快受不了偏頭疼的煎熬了。

    “卡米爾,要感謝你的,今天我們所有人能在這里相聚一堂完全是你的功勞!我相信如果不是你的嚴防死守,恐怕我們早就全軍覆沒了,敵人用的是里應外合的必殺之計,他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今天的突襲多半是出于無奈的舉動,盡管我們損失慘重,但作為敵人,哈!他們除了屍體就什麼都沒得到!哦對了!他們得到了我的兩個侍,這筆帳我會向他們討回來的。”

    卡米爾再次回到座位上了,他一動也不想動,傷口疼調害,似乎還有發炎的跡象。“殿下,這是我應該做的,但也是我的疏忽才有今天這種局面,我完全沒想到隊伍中有他們的內應,作為指揮我應該想到的,而且現在我仍不敢肯定隊伍是否擺脫了內應的威脅。”

    “不!卡米爾,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我們沒有可能一一鑒別。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那個想要謀害我的家伙,大家難道沒發現嗎?那個家伙的胃口不小呢!他連公主殿下也想一並除去,這是我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想我死的人應該有很多,但阿萊尼斯呢?”親王轉向公主。

    “阿萊尼斯沒有得罪過什麼人,相反大家都愛戴她,可是結果呢?公主殿下,我要向您道歉,暴雪給我的提示並沒有引起我的警惕,他曾說過有人要謀害咱們倆個,但我實在想不出那個罪魁首會是什麼人。”

    “奧斯卡,你不應該這樣說,你救了我和林默依的命,我不允許你再責備自己。”公主正說到。

    少年擺了擺手,那是他應該做的。如果阿萊尼斯真的遭遇不幸,相信阿爾法三世不會令獨活的親王好過的。

    “卡米爾,你對咱們接下來的行動有什麼提議?”奧斯卡不打算在此時追究那個藏在暗處布置這一切的家伙,他已經把目標可能存在的範圍縮小了很多,那個該死的家伙能夠將六名殺手名正言順的調入近衛軍,還能夠雇傭一支傭兵團,這絕對是一個大人物才能做得到的。

    “殿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像多拉米先生說的,如果敵人是外國的雇傭軍,那麼他們一定有合理合法的理由才能進入泰坦國境,如果他們沒有,那麼此地的駐軍和邊防軍就都擺脫不了嫌疑,所以我們現在連軍隊的幫助都指望不上了,也許我可以在您的保鏢郝羅夏先生回來之後再做決定。”

    “他們干什麼去了?”奧斯卡有點疑惑。

    “起初我也不知道,我是在統計失蹤人員的時候才發現這兩位先生不在隊伍里,據佛利說,他看到殺手之王和那位使刺劍的聖騎士追著敵人的逃兵去了,在這之後就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哈哈哈哈哈!是嗎?這是真的?佛利看清楚了?”奧斯卡沒來由的高興起來。

    “是的,佛利發誓他沒有看錯。”

    “好極了!這太好了!也許那兩個家伙會給咱們帶闌小收獲!哈哈,我現在可放心了,走吧,我的聖騎士,你剛才不是說你手里沒有刑訊專家嗎?哈哈,我算一個、多拉米算一個,再加上一個能夠令人突生的醫師,這還不夠嗎?”

    山林昏暗極了,茂密的高草和灌木讓整個林地看上去就像是浮動的野獸。不遠處的營地燃著幾處稀稀落落的篝火,但營地里活動的人倒是很多。這些人影在營帳中進進出出,每當營帳開啟,里面的燈火就會照亮一處空地,男人嚎笑著的咒罵和人的痛苦嘶喊就會在這個時候傳出很遠,直到山林深處。

    “我們應該干點什麼?”薩爾拉.德羅夏攥緊了手中的刺劍,這些天來他一直與親王的侍們同乘一輛篷車,他喜歡這些孩,這是他見過的最純潔的一群孩子,她們一直叫他德羅夏叔叔。

    暴雪一把拉住這位十年前就“結識”了的老朋友,他為那些孩感到惋惜,但作為殺手之王,他並會心疼,此時他已從那個天真的鄉下騎士完全轉換成另一個角。

    “你想干什麼?沖進去把他們殺光?那里有五百多人,你能殺幾個?”

    “不!我不能再聽這些聲音了!沒錯!我可能連營地都進不去就被弓箭釘死在這座山上,但那至少能讓我好過一些。”薩爾拉.德羅夏掙脫了暴雪。

    “嘿!”暴雪又拉住了他,但這次聖騎士有準備了,刺劍抵住了殺手之王的咽喉。

    “別攔著我!”薩爾拉咬牙切齒的威脅著這位老朋友,那種令人撕心裂肺的聲浪又從營地那邊傳了過來。

    “薩爾拉,她們完了!難道你不清楚嗎?她們已經死了!留著這條命到報仇時再使用吧!”暴雪輕輕把刺劍移開少許。“你現在的任務是按照我教給你的方法在路上做記號,你要在趕回親王那里之後說明這里的情況,這比任何事都重要。”

    營地那邊又傳來了一些響動,那些雇傭兵把一個可憐的少從一個營帳拖向另一個營帳,薩爾拉炕清那是誰,但他知道那個少不會有活路了。

    “你打算怎麼做?”聖騎士收回了刺劍,他想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了。

    “摸進去,給他們的哨兵一點驚喜。如果親王決定冒險進攻這個營地,那就最好趕快,我在里面藏不了多久。”殺手之王一邊說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整備。他把身上所有能夠發出聲音的刀具全都拋到地上,現在他手中只有一把短得可憐的小刀。

    “你確定要這麼做?那是……那是削水果的嗎?”薩爾拉有些狐疑的向保爾問到。

    “你在懷疑老朋友的能力。”暴雪揚了揚手中的小刀,“這在你看來是把削水果的小玩意兒,但到我手里就是一把要命的凶器!我還要清理陷阱、打發哨兵,所以不要在浪費時間了,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當聖騎士隱入叢林的時候,這位刺劍大師又回頭看了一眼,殺手之王已經消失了,山中只有敵人營地的火光在放射著光熱。

    “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嗎?”奧斯卡疲憊的癱在了椅子上,他出了一身汗,盡管頭疼好些了,但他現在感到從未有過的困頓!“該死的杜冷丁!下次就算是死也不能再用這種東西了!”親王告誡著自己。

    “嘿!我在問你話,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嗎?”少年拎起了一個俘虜的頭,他看到一張被恐懼填滿了的面孔。

    “我知道!我……我知道!”馬卡里奧已經後悔了,他的團長在接受這趟生意的時候曾經得到過某些人的警告,但他們錯誤的認為親王只是一個孩子,解決這個孩子並不會有多大麻煩,而且沒有人會知道是他們做的,但現在事情完全變樣了,在這之前的馬卡里奧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處境會如此淒慘。

    “那吧!就像剛才那樣,我問你答,想必你已經看到了,你的那九個同伴基本上已經吐露了一切信息,但他們還是難逃一死,知道這是為什麼嗎?我鄭重的警告你,最關鍵的一件事,如果你有一個問題答錯,那麼就是一只手指,如果那個最關鍵的問題答錯,那麼等待你的就是那個十字架,你知道的,我準備了十個,如果你想擁有那最後一個,我是不會吝嗇的。”

    “知道……我……我……完全明白”馬卡里奧已經快要崩潰了,看看他的四周,這幾個家伙完全不是人,盡管他也曾拷打過俘虜,但他從沒想過那靡烈的手段。

    營帳中彌漫著屎尿的腥臭,這些都是俘虜的杰作。本來小小的營帳被滿滿的塞進了十個人,可不到一個小時就剩下馬卡里奧一個。

    四個人靜靜的圍著馬卡里奧,這幾個家伙他全認得,那個管家就是中午的箭手;小老頭就是中午最陰損的那個;而那個孩子,就是親王,他的畫像在傭兵團里人手一份兒;至于那個醫師,馬卡里奧顫抖了一下,那個沖他微笑著的家伙絕對不是醫師,沒有哪個醫師能像他那樣最大限度的摧殘人體,而且在這之後還要讓那個倒霉的家伙保持正常的心智。所以他絕對不是醫師,絕對不是!

    “這麼說你完全明白了!”奧斯卡接過了管家遞給他的咖啡,這東西對傷口沒好處,但它至少能讓自己感到片刻的清醒。“那麼你聽好,老問題,我重復了九遍,我相信你會讓我滿意,告訴我,你的身份、國籍、所從事的事業。”

    “尊敬的親王殿下,我叫馬卡里奧,我的公開身份是一個皮貨商人,但我也是意利亞勒芒傭兵團的副團長。”

    奧斯卡想了想,他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多拉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5:57

聽到這聲呼喚之後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馬卡里奧,“哦!不!您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不!我發誓沒有任何欺騙您的意思!我……哦……不!天啊!”

    犯罪之王並沒有理會俘虜的喊叫,他熟練的扳開馬卡里奧的一根手指,一刀便把這根手指切了下去,馬卡里奧慘叫的聲音動聽極了,犯罪之王相信這聲淒厲的叫喊驚飛了一山的飛鳥。

    毒醫帕爾斯順手就把犯罪之王叼著大雪茄搶了過來,他將煙絲上燃著的火星吹得通紅,然後就把這根大號雪茄捅在俘虜斷裂的傷口上,血液馬上就被止住了,馬卡里奧又開始了叫喚,他瘋狂的掙扎著,但奈何捆綁他的皮鎖令他動彈不得。

    營帳中散發出人肉燒焦了的惡臭。

    奧斯卡拿出手帕擋住了鼻子,“嘿,這才是第一個問題,你這該死的,當我是白癡嗎?為什沒好好做你的傭兵團長,一個傭兵團長需要正經的身份做掩護嗎?我再問你一遍?你是干什麼的?”

    馬卡里奧哭了出來,盡管剛才在同伴身上發生的事情已令他一點勇氣都沒有了,但是直到自己切身體會了那種痛苦,他才相信確實不應對這位少年隱瞞些什麼。

    “好的!好的……我還為意利亞的軍事機構提供一些,但我沖其量就是個線人,真的,我為他們提供,無非就是泰坦邊境這邊的兵力部署,還有內地發生的一些事情,真的!再沒有其他的了!我只是……一個……一個小角。”

    奧斯卡又犯難了,怎麼會扯出意利亞的軍情機構,似乎事情比想象的要復雜一些。

    “那麼第二個問題,誰指使你這樣做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是副團長,如果前面那九個家伙不知道還有心可原,但是你要……”

    “我真的不知道!”馬卡里奧打斷了親王的問話,他迫切的將痛苦和淚水堆在了臉上,“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所有的安排都是團長……哦對了!我的團長,他叫宏多拉斯,外號叫‘黑猿’,他經常與軍情機構打交道,殿下!您可以問他,他一定知道!”

    奧斯卡嘿嘿笑了起來,“兩根!”

    “哦!不!”

    營帳中又傳出慘烈的呼叫。

    毒醫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這可是他的寶貝,這是他從前制造的一起滅門案的報酬。這個小瓶子里裝的東西叫“麝”,這個音他發不出,但他知道這東西能夠提神醒腦,就算死人也能被它換回神志。這個價值萬金的小瓶子是東方最神秘的一種料,而且它絕對物有所值。

    馬卡里奧被一種極具刺激的氣味弄醒了,當他睜開眼楮的時候,他有些後悔自己沒有一死了之。

    “誰指使你的?”親王不緊不慢的又問了一遍。

    “嗚……嗚!”馬卡里奧縮在地上,他傷心極了!“說出來會死的!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想想朋友,你的團長在摟著娘們快活,而你呢?為了一個秘密就把自己斷唆?痛快的說出來,我的醫師會為你療傷,我的管家會給你一袋子金幣,雖然那可能沒有我的腦袋那麼值錢,但是相信我親愛的馬卡里奧,那足夠你在一個偏遠僻靜風光優的小鎮度過後半生了!”奧斯卡盡力開導著俘虜。

    “您發誓?”

    “我以我的信仰起誓!”

    “好吧!天啊!那是五月末的事情!一個經常與我們聯系的密探來到我們的營地,他讓我們襲擊可能存在的目標,他還付了訂金。直到半個月之前我們才得到確定的消息,然後我們全團就進入了山區,有向導為我們帶路,再然後我們就發現了您的車隊,接著就布置了攻擊行動……”

    奧斯卡聽到帳外突然響起號角的聲音。他艱難的站了起來,盡管他非常不願意離開這把椅子。

    “馬卡里奧,感謝你的合作,我要失陪了,但我還要知道交給你任務的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還有那個向導、還有你們是怎樣與襲我的殺手聯系的,還有……啊!嘿!我先生們!”奧斯卡轉向他的罪犯朋友們,“我的腦子里有東西在打架,我快受不了了!替我揀重要的問,千萬不能讓我們的馬卡里奧團長閑著。

    “立正!”一聲響亮的口令打破了寧靜的夏。

    “向犧牲的勇士們致敬!”

    排成整齊隊列的騎士們拔出了長劍,他們將劍柄緊貼胸口,劍尖直指向天。

    “點火!”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持著火把從隊列中走了出來,他的身後是母親等幾位士,而他的身前是一片堆滿干柴的空地,柴火上鋪滿勇士的屍體。

    親王殿下從前走到後,大火燃燒起來,燒焦的聲音伴隨著柴火的 吧聲。

    火光沖天,火影似乎再現了騎士們生前的慘烈戰斗。列隊的騎士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他們的目光卻透露著前所未有的殺氣,他們此時最需要做的就是復仇。

    大部分水仙騎士並沒能夠參冀友的葬禮,他們要執行掃低守衛任務,只有火光燃起的時候,他們才拔出長劍,對著戰友升入天堂的方向默哀了三分鐘。

    奧斯卡沒有說一句話,這些人都是為了他才犧牲的,如果不是這趟旅程,也許他們仍會走向戰場,盡管傷亡無法避免,但他們可以不用莫名其妙的倒在自己的土地上,他們可以像無數先烈那樣倒在波西斯人的刀下,而不是成為某個雇傭兵獲取酬濫砝碼。

    葬禮很簡單,沒有送別的人群,沒有海一樣的水仙。有的只是小的頌詞,和騎士們衷心的祝福。

    火焰向人群放射著耀眼的光芒,但沒有人願意把眼楮離開光明的源頭,火海中的人用最壯烈的方式贏得了榮譽和信任,如果親王有選擇,他還是會帶領這些騎士。少年終于感到自己的心髒似乎缺了一角,在點火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個為自己擋了一劍的近衛軍戰士,又看到了告訴自己那是鋼板馬車的水仙騎士,還看到了教自己搭建帳篷的那個勤務兵,還看到了與他一起狩獵的那個水仙斥候。

    少年是第一個離開葬禮的,他找不到繼續呆下去的理由,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那位水仙騎士團的統帥是如何參尖種葬禮的,他打算回到家後要向父親詢問一下,如何面對犧牲、如何面對敵人,最主要的是,在這一切過後如何面對自己那顆似乎缺到一角的心靈。

    “奧斯卡!”山腳下傳來大聲的呼喊!“奧斯卡!奧斯卡!”

    少年聽出那是聖刺蝟的聲音,胖子拖著一身傷病呲牙裂嘴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幾名水仙騎士護送著薩爾拉.德羅夏迎向親王,他們看到少年瘋了一樣的沖了過來,那個小家伙一把就抓住了前聖騎士的韁繩。

    “哈哈!薩爾拉!光明神賜福于你!該死的暴雪呢?你們發現什麼了?那家伙人呢?”少年興奮的叫嚷著。

    刺蝟利落的跳下馬,他看到卡米爾上校也趕了過來。

    “奧斯卡、卡米爾!我和保爾發現了敵人的營地,就在西邊,距離這里九公里的一處山坳。”

    “真的嗎?”“多少人?”奧斯卡和上校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讓我喝口水好嗎?”薩爾拉舔著泛白的嘴唇,他從下午到現在一滴水都沒喝。在場的騎士手忙腳亂的翻找起水袋,他們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都興奮起來,現在他們看著樣子討厭的薩爾拉就像是看著自己慈祥的父親。

    薩爾拉接過一名騎士的水袋就仰頭灌了起來,直到剩下幾滴的時候他還不忘將水袋抖了一抖。

    “啊……那些該死的家伙……那些家伙把營地建在一處峭壁底下,其他兩面的山地也非常陡峭,只有一面山林的坡度還算湊活,而且他們沒有派出斥候,只在營地四周簡單的布置了一些陷阱。按營帳計算,他們應該還有超過五百人的戰斗力量,怎麼樣?能不能給他一下狠的?”

    奧斯卡和卡米爾.雷阿侖上校都陷入沉默,五百多人!那整整是他們的兩倍!

    親王有點猶豫,他恨不得立刻就飛到敵人的營地去,但他不得不考慮後果,他對打仗一竅不通,但安魯家族的戰爭血統讓他敏銳的察覺到這絕對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他小心的征求著上校的意見。

    “卡米爾,你看呢?他們沒派斥候,我們可以的摸過去,再說暴雪還在里面,我們一樣可以語應外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怎麼樣?”

    卡米爾也有點猶豫,敵人的數量在那擺著,他沒有辦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解決掉五百人,他必須對整個隊伍負責。“殿下,先不說敵人,就說我們自己,我們確實能夠發動一次進攻,但我們還有傷員,我們還有幾位容不得一點損傷的士。如果把他們留在這里……那樣……那樣太不安全了,敵人的一個偵察小隊就可以把他們全都埋葬。我是說一旦這里失去保護的話。”

    奧斯卡抓緊了他的彎刀,彎刀上似乎流動著某種渴望,他知道自己必須做決定了!

    “卡米爾聽著!我決定了,發動攻擊是必須的,不然我們只能在這兒坐以待斃。所以我要進攻,敵人絕對不會想到遭受慘重損失的我們會找上門兒,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帶上夫人和們,讓所有能夠移動的傷員全部上馬,那些不能移動的也要帶走。既然要打,我們就要傾入全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做一個了斷的時刻到了!”

    聖騎士反復的考慮著,沒有比做決斷更令人難受的事了!他忽的拿起了西利亞夫人交給他的號角,其實沒有什麼可以保留的了,親王說的沒錯,與防守相比,傾進全力的進攻要可愛多了!

    “殿下!您決定了是嗎?”卡米爾向奧斯卡問到。

    “是的,我已經下過命令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堅定的回答。

    “嗚……嗚……嗚!”寂靜的山谷被號角聲驚醒了,巡弋的水仙騎士驚奇的停下馬,他們仔細的辨認著號角!“安魯哈啦!”這是進擊號!他們要出擊了!

    “等一等!”奧斯卡拉住了一個正要拍馬離去的士兵,“騎士,去到我的管家那為我傳話,就說我信奉的是地獄的魔神之王阿修羅。里奇會知道怎樣處理那個俘虜的!他一定會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6:23

第五集 第九章

    九公里!並不遙遠的一段旅途,可是戰爭卻為它賦予了更深刻的意義。短短的九公里,如果把騎士們的哀傷和詛咒編成一首詩歌,相信歷史上那些歌頌英雄的詩篇都會黯然失。

    九公里的路並不好走,山道崎嶇,盡管白亮的月光能夠為趕路的騎士們帶來一線光明,但負重的隊伍和重傷的士兵都被折磨得萬分痛苦。山中的野獸似乎已佔領了隊伍從前的那塊林地,在騎士行出很遠的時候,他們聽到凶惡的山獸撕咬時發出的滿足的嘯聲。

    水仙騎士與近衛軍混成編隊的指揮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在隊伍出發時下達的唯一一項指令就是口令,他要求無論是戰斗力量還是受傷的騎士,他們都要在行軍中不發出任何聲音。所以騎士們不能通過驚呼和慘叫來表現自己的痛苦。

    不能移動的騎士的被綁負在馬背上,每個傷員都有一名騎士在照顧,他們要經常為戰友擦掉額頭上不斷落下的冷汗,還要準備繃帶來重新包扎戰友們不斷裂開的傷口。

    隊伍行進的速度十分緩慢,有的騎士和身邊的戰友開起了玩笑,如果他們的團長又或是旅長發現了第二中隊的小崽子們用這種速度行軍,他們一定會被那兩個家伙套在雷束爾的後面跑一上午。

    騎士們的玩笑很快就被打斷了,痛苦和失血讓他們忘記了口令,但那個騎士在把話說出口時就已經後悔了,盡管沒有人處罰他,但他仍感到緊張,他為身旁那位斷去一腿的戰友又換了層繃帶,他知道戰友剛才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他,但他仍覺得要為這個英勇的戰士繼續做點什麼。

    公主的馬術還算不錯,這位在上馬的時候久到了水仙騎士的認可,但這並沒有什麼值得沾沾自喜的地方。阿萊尼斯的神並不自然,但她不愧是這個帝國最尊貴的那位公主,她已經把自己被行刺這件事完全拋在腦後,她現在最擔心的一件事就是林默依的身體,她的伴就在一邊,可憐的林默依被騎士們固定在馬匹背上的擔架里。公主不知道林默依是否還保持著神志,她從上馬到現在一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公主看到她的嘴唇和雙手在輕微的顫抖。

    親王殿下在馬背上昏昏睡,這並怪他,說起來他應是泰坦帝國歷史上最倒霉的一任親王了,冊封不到一個月就被行刺!哦啦!少年自嘲的笑了笑,這個親王他當得太失敗了!

    小也上馬了,她的鎧甲是專門為士打造的裙甲,上身有堅硬的護胸和鐵索鏈條,而下身是按照群裝的設計加大了束腰的寬度,這使這套鎧甲能夠很好的貼和在裙子上。薩沙很喜歡這套鎧甲,她經常將它攤在地毯上進行維護和保養,盡管她從來沒想過要把它穿在身上出入戰場,但作為安魯一員,有些事情是不用去想也根本不用去回避的。

    卡米爾怎麼樣了?這位上校正在想象著見到他的上級指揮時的景象,那兩頭老斑鳩會毫不猶豫的用最尖刻的言辭對他進行嘲諷。卡米爾露齒一笑,他幾乎能夠肯定那兩個家伙會說些什麼。“嘿!小子!聽說你這次栽大跟頭了!怎麼樣?是不是嚇哭了?”這是他的旅長。“不!這家伙才不會哭呢!他肯定是在忙著換尿布!”哈哈!這是他的團長。卡米爾傷感極了,他的士兵們會對他說什麼,從軍十年,他送走過無數戰士,也迎接過無數戰士,他不知道戰士們是怎樣看待他的,盡管他知道第二中隊的小崽子們都很愛戴他,但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其實挺簡單,他想在執行任務之後看到他的騎士們平平安安的進入家門,而第二天他出門時會在田地里跟勞作的騎士們打聲招呼。

    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把自己藏在一件大披風里,她的面甲閃爍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銀的光唬騎士們都不知道夫人為什麼要在行軍時帶上面甲,也許夫人哭了,也許她不願意看到身後長長的那隊傷兵隊伍。

    林中傳出一聲奇特的鳥鳴,那是泰勒草原上一種叫做鷂的飛鳥,水仙騎士通常會用這種小鷂傳遞家書。

    卡米爾跳下馬,落地時的震動讓他的傷口撕裂一般的疼痛。

    “怎麼樣?”

    歸來的斥候也跳下馬,他焦急的趕到上校的面前。“看到了!頭兒!我們看到了!一切都跟聖騎士薩爾拉說得差不多!唯一一點出入就是敵人恐怕不只五百人,我想我們得加快速度了,還有兩個小時天就亮了!”

    卡米爾揮了揮手,斥候又翻上馬背,他趕到前面,他要為整個隊伍帶路。

    聖騎士卡米爾向身後的小隊長們做著手勢,隊伍很快就有所反應,戰斗力量全部上馬,他們必須拋下傷患了。

    士們被留了下來,她們不適合參加突擊,照顧和組織傷員就是她們的責任了。整個隊伍頃刻間就被分成兩個部分,上馬的騎士向受傷的戰友致意,這是騎士們的告別儀式,一個簡單卻蘊涵深意的禮節。

    能夠戰斗的騎士向他們身邊的傷員遞出長劍,他們的戰友要在劍鋒上用力的握上一握。看清楚戰友的面孔,記住他的樣子,如果戰友不能唇場上平安歸來,那麼接受這一禮節的騎士要負責為他的遺體和家人做點什麼。

    騎士們小心的接近著目的地,他們始終保持著沉默。

    凌晨三點四十分,傷員隊伍在山林中一處預定的地點集合了。在這里,他們要進匈一次的甄別,盡管所有的傷員都抓緊了手中的武器,但他們中能夠有幸參加進攻的實在不多。

    骨折的騎士被全部選入戰斗隊伍,戰友將他們牢牢的捆在了馬背上,然後再把刀槍放在他們斷裂或是根本就已變形的手掌中。沒有人在這個過程中說話,騎士們都知道,受傷的戰友在進攻中的存活率絕對不高,但作為戰士他們仍然牢記著自己的職責。

    水仙騎士條例第二十七條︰失去生命意味著解脫,但刀槍在手,就意味著戰斗。戰斗是水仙騎士唯一的使命,是你們在解脫之前唯一的選擇。

    霧!在月光散盡之後輕飄飄的落了下來,山中的水氣得不到陽光的蒸騰,它們化坐細微的水滴遍布空氣之中。空氣受不住沉重的負荷,在山中、在林間、在開闊的谷地,水凝和大氣的踫撞形成了這種獨特的潮濕氣體。霧靄擴散至山間的每一個角落,其中一閃而過的身影為它平填了幾分神秘莫測。

    營地還散布著幾處奄奄一息的篝火,灰燼隨著霧氣飄散了一地,混合著清新的空氣,為黎明的到來增添了動人的嗅覺。

    三三兩兩的哨兵靠在圍繞營地搭建的樁木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空曠的林地偶爾會傳來他們大力的哈欠聲,快速拗口的意利亞語是這個黎明唯一的一點響動,哨兵的注意力並沒放在四處無人的山林,他們多半是在聊著即將到手的金幣和昨天進攻時獲得的那兩個意外的、麗的收獲。

    卡加緊緊的咬著一把短劍,他身後的草叢里還潛伏著六名好手,距離他們最近的兩名哨兵就在距離這片草叢不到十米的柵欄後。

    作為一名入伍十年的老兵,卡加已經忘記參加過多少次襲營的行動了,但似乎這次的意義更加重大,他不希望被滾木砸斷腿的約翰達在馬上無法移動的情況下成為敵人槍兵和箭手的靶子。

    盡管遺忘了很多事,但有一些卡加仍然記得,隨同卡米爾參軍的是九個小家伙,不過十年了,雷阿侖家族的十個小家伙只剩下三個,卡加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

    哨兵看到身旁同伴的脖頸突然長出一把帶血的飛刀,他驚恐的望向四周,只見柵欄外一個滿臉炭灰的騎士向他撲了過來,他想要大聲叫喊,可他看到騎士的手里揚起一道寒光,這是他最後的記憶了。

    卡加和另一名水仙騎士快速的沖到哨兵身邊接住了兩具就要倒在地上的屍體,當他們身後的同伴想要接過屍體丟進草叢的時候,一切行動似乎都被光明神巧妙的定格。

    營地外圍的一座暗哨突然被掀了起來,地坑中露出半個身子的哨兵望著闖進營地的水仙騎士大張起嘴。

    卡加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下意識的揚起手中的飛刀,但他看到了更令他驚悚的一幕。一團黑的影子憑空出現在哨兵的身後,哨兵大張著就要喊出聲音的嘴巴在一陣令人恐懼的痙攣之後就將眼楮變成了死魚。

    卡加的手下緊張得就要發動攻勢了,但他們的上司果斷的制止了他們的行為。七名騎士向黑影迎去,透過薄舞,他們看到那個地哨巧妙的搭建在一處斜坡的下緣,不走近是根本炕見的。

    “暴雪!”

    “卡加!”殺手之王與這位騎士說過話,盡管這個卡加沒有聖騎士的實力,但似乎營劫帳這樣的事情他還干得不錯。

    卡加領著自己的騎士學作殺手的樣子,他們和黑的人體一塊閃進了距離暗哨最近的一處帳篷。

    一名騎士想要發出尖叫,可他身邊的同伴卻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

    營帳里的情形恐怖至極,十座鋪上躺著九具無頭屍體,唯一存活的那個傭兵被綁縛在,他的嘴巴塞著一塊顏極其鮮的襪子。可憐的傭兵大睜著恐懼的眼楮,他害怕極了。

    九顆頭顱被一根繩子綁住了頭發,繩子詞頂的木架上直垂下來,卡加和水仙騎士一時都有點難以接受,盡管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但是看到一串由頭顱組成的“吊燈”仍會感到害怕。

    沒錯,九顆綁縛在一起的頭顱就像吊燈一樣垂在營帳中,水仙騎士打量了一下吊燈的面孔,這是他們唯一能夠接受的,死者至少沒有什麼猙獰的面孔,他們保持著酣睡時的神。

    暴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上唯一存活的那個匪徒,他掏出一把小刀,也不顧死命掙扎著的俘虜。水仙騎士並不明白殺手是什麼意思,他們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的任務,他們看到親王殿下的保鏢用一把類似水果刀之類的東西一下就粹個倒霉傭兵的後腦捅了進去,墨的血液順著殺手漆黑的外衣像小溪一般流淌到地上。傭兵立時停止了掙扎,他的生命已成為過去。

    “記住這個動作,我要求你們在每個營帳中無聲無息的完成這一切,但是有一點,這里有五百多人,所以你們不可能全部把他們殺光,我要你們在每個營帳中至少砍掉兩顆頭顱,隨便你們發揮,但一定不要太多,濃烈的血腥氣會仍熟睡的人們做噩夢,一旦他們從夢中驚醒,做夢的就要輪到你們了。”殺手之王說這番話的時候並沒閑著,他邊說邊用水果刀割下了那名傭兵的腦袋,崩濺的鮮血發出輕微的吱吱聲。

    “那之後呢?像您這樣把他們吊在梁上?”一名騎士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難道你沒看出來嗎?發揮你們的想象力,你們可以把這些家伙的頭顱放在任何地方,只要能給他們一個驚喜就行。”

    連卡加在內的七名騎士一同點了點頭,他們知道該怎麼做了,當他們的騎兵發動沖鋒的時候,這些家伙一定會驚慌失措的沖出堆滿驚喜的營帳,也許連褲子都闌及穿呢!卡加和騎士們都知道該怎麼做了。

    林中霧氣最濃的地方,林木在十米開外就已經完全炕見了。天漸漸亮出灰白的顏,小獸們小心的接近著高大的馬匹,它們沒見過這種高大友善的動物。

    卡米爾焦急的等待著,一個小時!卡加帶隊出去整整一個小時了!該死的!聖騎士向四周望了望,一切景物都似乎掩埋在一片白茫茫的湖水之中。

    前面的叢林突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響動,卡米爾舉起了手,位于他左側的弓箭手隊伍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揚起了長弓。

    那是一個渾身血的家伙,他在一顆大樹後停了下來,弓箭手仔細捕捉著他的身影,至少有十幾名經驗豐富的狙擊手已把這個家伙套在了箭矢頂端鋒利的凸槽里。

    “山貓!”

    “猛虎!”卡米爾示意箭手們放下弓箭,他獨自迎了過去。不一會兒,這位騎士隊長便從樹林中轉了出來,他微笑著打量著矗立在他面前的隊伍。

    這是水仙騎士團第十四騎兵旅第五團第二中隊在經過一場伏擊戰之後僅剩的兩個小隊,整整一百名全副武裝的騎士靜靜的立在晨霧之中。盡管他們炕到前面的景象,但他們卻知道進攻馬上就要發動。

    卡米爾打馬行向弓箭手們,他兩手向兩側輕輕一揮,五十人的箭手隊伍自動分作兩隊向左右快速的移動。聖騎士接著行向刀斧手的隊伍,帶隊的兩個巨漢向上校揚了揚手中的兵器,一百名戰士拔劍出槍提盾的聲音一時驚得小動物四散奔逃,聖騎士向敵營左側的叢林努了努嘴,兩條大漢率隊小心的奔了過去。

    寂靜的山林在一陣輕微的吵雜之後又恢復了平靜,聖騎士牽馬立在了騎兵的最前列,他輕輕的放下面甲,他的身後馬上響起了無數個同樣的聲音。

    騎士們失去了面目,也失去了恐懼,只有他們的眼楮在向外放射著嗜血的光芒,還有他們那遍布傷痕的面甲,濕潤的霧氣很快就讓這扇薄薄的金屬掛上了一層水珠。

    卡米爾輕輕吐出一口氣,面甲兩側的出氣口沖出兩朵白霧。

    “嗚……嗚嗚……嗚!”

    “起號嗎?”傭兵們茫然四顧,那不是軍隊才搞的玩意兒嗎?最先清醒的傭兵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他的被窩怎麼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尖節營帳中此起彼伏的響成一片,原本安靜的營地在號角聲響起之後就徹底的炸開鍋,傭兵無比震驚的看到昨一同作息的戰友們失去了頭顱,這些頭顱有的被自己抱在懷里,有的被挑在槍尖上,還有的飄在一池血的水桶里,還有的被整齊的擺放在一處。

    “發生什麼事了?”

    “誰在吹號?”

    “團長……團長……”

    營地中的人群逃難一樣的四處奔走著,他們手中提著兵刃,嘴里無意識的叫喚著神明的名字。

    “嗚……”四周的山林再次響起號角聲,傭兵們暫時拋開了恐怖,他們四下張望著,沉悶的號角像光線一樣游走在山林的上空,“我們……我們被包圍了!”

    “團長……團長!”

    傭兵們自動讓開了一條路,他們的團長從營地中心的那座大帳中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

    不對勁兒!太不對勁兒了!傭兵們盯著他們的團長,他們聽到團長的嘴里無意識的念叨著什麼!

    “團長!”一個傭兵攔住了團長的去路,“黑猿”龐大的身軀一頭栽倒在他的懷里,這次傭兵們都看清了,團長的後腦插著一把……一把閃亮的……呃……匕首!

    “安魯哈啦!”

    傭兵們摒住呼吸,他們不敢喘氣,他們知道安魯哈啦代表什麼。

    “安魯哈啦!”左邊!左邊!聚成一團的傭兵又向轉向了左邊,聲浪透過林海在山中回蕩許久!

    “殺!”“殺……”無數聲音附和著一個聲音,林中傳冷鳴的馬蹄聲!

    “水仙騎兵!”“是水仙騎兵!”“是他們在作怪!”

    “長槍手!”“長槍手上去啊!在圍欄後面組成阻擊陣!快!”傭兵們不知道他們的團長發生什麼事了,他們只是習慣的按照命令移動著。

    “殺……”“殺……”無數聲令人恐懼的嘯叫穿透了迷惘的濃霧,傭兵在盾牌後面瑟瑟發抖。“小心!”一名傭兵大喊出聲,他看到一個黑影從濃霧中飛向他的隊伍。

    傭兵們下意識的舉起盾牌,“砰”的一聲巨響過後,一顆大張著眼的頭顱在盾牌上彈跳著落進人群,傭兵連恐懼的時間都沒有,四面八方都飛起了頭顱,他們呼叫著撞成一團,倒成一片,頭顱的主人很快就被確認了,幾個驚嚇過度的聲音嘶啞的吸引了傭兵們。

    “天啊!這是我們的哨兵!”

    “天啊!他們全完了!”

    “我們被水仙騎士包圍了!”

    “他們在那里!”只有這最後一聲呼喊將傭兵們調動起來了!他們呆楞著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很不幸,林中回答他們的是一片箭雨,弓弦的顫動聲此起彼伏。

    水仙騎士的第一次進攻並沒嶼成很大的傷害,但人群在弓箭的驅趕下更加密集了。

    傭兵驚恐的打量著箭矢襲來的方向,沒有人,除了濃霧就什麼都沒有了!盾牌手全部被調動起來,他們在水仙騎士發動攻擊的方向安穩下來。

    林中又響起弓弦震動的聲音!十數支箭矢排成緊密的陣形越過山林的上空,景物在飛速升高,忽而在頂端倏的下落,人群驚恐的望著天空,箭矢入肉的聲音響成一片,慘叫和淒惶的呼聲再一次響掣全場!

    “正面!他們在正面!”營地正面的傭兵失去了盾牌的保護,箭矢從他們防守的側面刺入毫無防備的人群。

    盾牌手又被調動起來了,箭雨在飛過三輪之後噶然而止,一個被嚇破膽的傭兵一把將同伴拉到右側,他的手指顫抖的指向右方山林的陡坡上突然冒出來的一名旗手。“那里……那里……”傭兵瞪大了眼楮,他看到旗手的身後的湧現出無數個猙獰的身影。

    時間在這難以想象的一瞬用最緩慢的速度播放著令人恐怖至極的景象,戰馬嘶獰著吐出白氣,沒有面目的騎士揚起了身後的黑披風,盾牌上盛開的水仙越來越清晰,可到眼前卻化成一只只咆哮的猛虎。

    “安魯哈啦!”“殺!”威武沉悶的呼聲再一次響掣雲天。

    傭兵們扭轉頭,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右方山坡如潮水一般傾瀉而下的騎士們。

    領頭的一名騎士將長槍舉過肩膀,他看準了那個用手指著自己的倒霉傭兵!緊密的蹄聲淹沒了天地間一切聲響,瀑布一般沖向人群的騎士在隨著戰馬沖鋒的節奏在高低起落中瞄準了各自的目標。

    傭兵的驚恐被撲面而來的投槍和飛斧打斷了,他們在一片慘叫中飛速的散開,但騎兵已用難以置信的速度沖入他們的隊伍。

    速度太快了,水仙騎士連看準目標揮劍的機會都沒有,五百多名擁擠的匪徒被他們瞬間撕得粉碎,戰馬重逾千斤的胸膛和加掛了刺鉤的鐵蹄瘋狂踩撞了無數個脆弱的身體,幾乎一息之間,騎士將匪徒隊伍一分為二,慌亂的匪徒目送著最後一名騎士消失在左方的樹林中。

    箭雨如期而至,驚慌失措的幸存者瘋狂的找著掩護,他們搶奪著盾牌和有利的位置,他們踩踏著死者和傷者的軀體,他們沒有想到,箭矢的目的是阻止他們四散奔逃,他們沒有想到在箭矢的威脅下,被騎兵撕開的隊伍又重新聚在了一起,他們又忘記了,箭矢飛來的方向不一定有敵人,當他們反省似的豎起長槍盾牌的時候,“安魯哈啦”的呼聲又在他們防守的後方響起了。

    水仙騎士以十人為一小隊,刀槍已被他們緊緊握在手里,沖鋒的速度被嚴格的控制,當他們與傭兵接近時,長槍媚探出盾牌,匪徒們大睜著眼楮撞向了騎士們的兵刃,卡米爾仔細控制著隊伍前進的方向,盡管敵人的營地夠大,可這個小山坳仍不適合騎兵奔馳,他剛才就費了好大力氣才讓隊伍保持著隊型沖上斜坡。

    “殺!”騎士們爆發出轟天叫喊,他們踏碎了敵人的營帳,他們用長槍將敵人的身軀挑到半空,他們用長劍劈碎敵人的盾牌,盡管他們有人在沖入敵人縱深時馬匹失足,但這不要緊,爬起來與該死的傭兵們繼續纏斗。

    弓箭手沖出了埋伏的地點,他們立在四周山坡的制高點上無所顧忌的發射致命的箭矢,弓弦上滴落著顆顆血珠,頻繁的發射讓弓弦磨碎了皮制的護指,每名箭手此時都是滿手的血肉模糊。

    騎士的殺戮並沒有停止,盡管營地限制了他們的移動,但只要戰馬仍在奔馳,那麼居高臨下的他們就不停的揮動著寒光四射的兵刃。

    一名水仙騎士被一隊傭兵圍住了,敵人的數把長槍同時刺進他的腹部,他用手中的大劍瘋狂的劈砍著這些長槍,可他的生命在被高高挑起時就已無奈的陷落。

    一隊騎士咆哮著沖向戰友,他們的長劍在持槍的傭兵身後劃出亮麗的弧線,傭兵被驅趕著向右方的山岡潰退,他們沒有選擇,那是唯一沒有箭矢襲來的方向。

    營地中仍有騎士在與落單的匪徒搏斗,負責狙擊的箭手往往會在騎士們的槍劍解決問題之前先一步到達目標,憋了一肚子氣的騎士用更加沖動的熱情馳向下一個敢于抵抗的敵人,哭叫、悲鳴、求饒、馬吼在這清晨的山谷里交織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樂章,而這曲樂章用由更多的演奏者混入更加悲烈的交響。

    傭兵們從唯一的缺口潮水般的退出這個生死屠場,他們被身後的騎士和弓箭追逐著散向斜坡後的山福

    山中慕的傳出一聲大吼,逃散的傭兵已無法分辨這聲虎吼的意義,他們看到兩個魔神般魁梧的大漢從山地一處高台上沖了下來,在他們身後是無數手持刀斧的武士,這兩個大漢曾給參與伏擊的傭兵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不是我們能夠抵擋的,匪徒一致的轉向背對凶神的方向,抵抗沒有意義,也不重要,團長應該是死了,副團長已經失蹤,現在沒人能夠阻擋他們為自己找條生路。

    身後的喊殺聲轟天震耳,逃命的傭兵手腳並用的在山林間奔走。終于,逃亡的路盡了,一處深逾百米的斷崖橫在眼前,跑在最前面的幾名匪徒尖叫著投向大山的懷抱,身後趕上的傭兵把同伴擠了下去,反應過來的精明家伙用手中的斷劍殘斧劈翻了好幾個才阻住了過百的逃兵繼續前沖。

    水仙騎士驅策著戰馬在距離傭兵不過三十米的地方排成緊密的陣型,山林中人影憧憧,很快,百名刀斧手在騎士們的兩側豎起盾牌,弓箭手則快速的在盾牌後列布成陣勢。

    “殺!”“殺!”“殺!”攻擊陣型一步一停,騎士們控制著興奮的戰馬立在原地,只有兩側的盾陣在向被圍在斷崖上的傭兵緩慢的移動。

    “殺!”“殺!”“殺!”巨大的聲浪帶起了強勁的風聲,冷冷的氣息吹散了林中飄散的白霧。

    “我投降!我投降!”一名大膽的傭兵率先沖出了逃兵的陣營,他在跪下的時候把手里的戰斧扔出好遠,他涕留滿面,渾身不由自主的抽搐著,對他來說,此時的舉動都是需要莫大勇氣才能完成的。

    斷崖上的匪徒受到了同伴的鼓舞,他們爭先恐後的拋開了兵器,斷崖上響起一片兵刃掉落地面的脆響。

    霧漸漸消散,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山谷。

    “嗚嗚……嗚……”

    “安魯哈啦!”隨著這聲與眾不同的號響,整個山谷都響起了歡呼聲,在林地的某處,傷員們盡力的挺起胸膛,他們將手邊以備不測的刀槍直指向天,盡管傷痛令他們根本無法移動,但並不妨礙他們發出震天的吼聲。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病歪歪的騎在馬上,他沒能參加進攻,他的母親一直把他攬在懷里。這位殿下開始發燒了,杜冷丁令少年疲倦的眼中閃過幻影,也讓少年莫名的聽到猛虎囂張猙獰的嘯聲。

    “殿下!”

    “殿下!”

    “殿下!”

    奧斯卡一路行來,沿途的騎士們恭敬的與他打著招呼,親王行過的地方,所有的騎士都單膝跪了下去,他們將長劍拄在地上,向發動這場戰斗的最高指揮致以最崇高的問候。

    少年再一次睜開眼楮,吵雜的聲響令他感到恍惚。

    奧斯卡打量著四周,營帳中燈火通明,但他什麼時候躺倒在上了呢?再說這肯定不是他的帳篷。

    少年想要下,但是這個動作令他全身骨架仿佛散掉一般的疼痛。奧斯卡一下一下的吸著氣,這些他還受得了。似乎、曾經、從前,小胖子腦子很亂,他只知道以前自己嘗試過這種程度的傷害,這真沒什麼。

    “天怎泌了?”奧斯卡搖晃著走出這座不知道是誰的營帳,他向門邊站崗的騎士們問到。

    “殿下,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您昏睡了一天。”一名騎士回答了親王的提問。

    “噢!我們勝利了是嗎?我隱約記得。”

    “是的!殿下,我們取得了最終的勝利,我們擊殺了超過三百名匪徒,又俘虜了超過二百個,這一切都是您的英明決策我的殿下!”騎士興奮的向親王表功。

    奧斯卡沒有說話,他完全不知道這場勝利是如何蕩的。他看到了他的管家、他的騎兵隊長、還有犯罪之王、還有他的醫師。這些人的臉上都綻放著笑容。

    “殿下,您還好嗎?您不應該下。”

    奧斯卡的耳朵里響起嗡嗡聲,這個少年抬頭望了望天,天上有無數閃爍著耀眼光芒的亮星。一陣暈旋,騙子小心的扶住了親王殿下。

    “卡米爾說得對!您的內腑受到重創,您絕對不應下。”

    親王這次聽清楚了,他扶著管家的手臂盡量讓自己站得筆直,他不是勝利了嗎?勝利者不應是自己這種癆病鬼的樣子。

    “我昏睡了一天?你們有什麼收獲嗎?”奧斯卡想拿出一點親王的威勢,但他的聲音沙啞極了,聽起來就像是被鋼針扎了無數個孔洞。

    “殿下!意利亞勒芒傭兵團已經從傭兵界徹底的除名了,經過與我方的兩場戰斗,他們犧牲了七百多人,還有二百多個被我們俘虜在手。”卡米爾.雷阿侖上校終于露出燦爛的笑容,這在水仙騎士團也將被看作是一次巨大的勝利,他用兩個臨時組織在一起的騎兵中隊殲滅了敵人一個整編戰士團。

    “嘿嘿!嘿嘿嘿!”奧斯卡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沒人知道他是否仍算清醒,少年現在的樣子就像剛磕過迷幻藥一樣。

    “我們將敵人中幾個重要的頭領分隔看守起來,現在最棘手的是怎麼處置那些俘虜,他們在人數上跟我們差不多。”

    奧斯卡已經分不清是誰在對他說話了,但是俘虜兩個字卻讓他的思路靈活起來。

    “卡米爾……我的聖騎士!”少年一把抓住了面前一人的領結,一旁的卡米爾看著被親王抓在手里的犯罪之王一個勁兒的笑個不停。

    “不要俘虜!卡米爾!不要俘虜!不要俘虜!”奧斯卡重復著這句話。

    卡米爾嚴肅起來,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推開多拉米,然後把親王的手搭在自己的領子上。“殿下!這是您的命令嗎?不要俘虜?為了證明這是一個清楚明確的命令,您能為我解釋一下原因嗎?”

    奧斯卡不耐煩的嘟囔起來︰“嘿!我已經下過命令了!原因?去問問你的騎士,那些俘虜的手上都沾滿水仙騎士的鮮血。記住!我不要俘虜,但這次我打算只留一個,讓他回到意利亞,去跟那些一心想用我的人頭做買賣的家伙如實的報告這里的情況,讓他們見識一下真正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7:22

第六集 第一章

雨!大雨!如果有人問起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在光明歷791年的六月末最討厭什麼東西相信親王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你︰“雨!你這該死的!還能是什麼?你見過這種下起來沒完沒了的大雨嗎?”

    “放松點!您現在需要放松,需要休息。”暴雪撥弄著餐盤里的燒豬排他覺得對面那張行軍上躺著的並不是一位親王,而是一個粗鄙淺薄的屠戶這個少年在發現自己感染了風寒之後就開始不停的說髒話,好象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錢一樣。

    親王粗重的喘著氣他覺得自己實在不適合旅行,還記得上次從多摩爾加回都林嗎?奧斯卡沖著正在進材保鏢啐了一口就是這家伙,盡管那次旅行非常短暫,但就是這家伙讓自己受了重傷。哈哈!現在倒好!旅行的路途變長了,而自己受到的傷害也跟著疊加,這是***什麼道理?

    “保爾……暴雪!該死!親愛的保爾.波克先生!作為一個合格的保鏢,為他的雇主排憂解難是他必須盡到的職責,可是你呢?你甚至在我說話時連一個合理的反應都沒有!”奧斯卡郁悶極了,他得承認這位殺手之王的神經不是一般的斷線。

    暴雪滿足的放下餐盤,經由艾爾頓上尉燒烤的料理果然非同一般,這家伙呆在軍舵是太浪費了,就像自己。殺手之王沉浸在快樂的幻想中。如果沒有遇上13那個老混蛋,那麼此時的自己應是一個養殖農莊的主人,他越來越感到自己並不適合殺手這一行。

    “有……刺客……啊!”少年聲嘶力竭的叫喊竟然帶起了一陣強風,整個營帳似乎都晃了幾晃。

    “您難道就不能安靜一會兒?”暴雪萬般無奈的離開了自己的座位,他為小親王倒了一杯茶,喊叫震動了這個小家伙的肺,結果這個小胖子現在咳嗽得像要馬上完蛋。

    “咳……啊!謝謝!”親王達到目的了,他終于讓身邊唯一的人開始重視他了。

    “我感到好多了!”親王支起上身,他已經在上躺了整整兩天。

    “感謝光明神!聽到您這樣說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暴雪說的是真心話,如這個小家伙的感覺不好,那麼就算用肚臍想也知道誰會最先倒霉。

    “啊!謝謝,謝謝你這兩天來對我的照顧。”

    殺手之王望著少年親王有點愕然,“您怎麼了?又開始發燒了?”他伸出手想要放在少年的額頭上,但被少年一把打掉了。

    “怎麼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我受傷以來最清醒的時候!”奧斯卡對保鏢的反應感到憤怒。

    “但這不像您,難道是我聽錯了?您在向我道謝?在我印象中……抱歉這麼說,但您確實從來都沒說過這句話。”暴雪確實有些驚疑,這孩子根本不曾真正領會過別人對他的關愛。

    奧斯卡本不想解釋,他想像從前那樣用尖酸的詞鋒來擊退挑戰他的殺手,可話到嘴邊他卻又實在說不出。

    此時這位殺手之王眼袋黑青,頭發凌亂,為了保護一點抵抗力都沒有的親王,他這幾天幾乎都沒有正正經經的睡過覺。

    少年把吐到嘴邊的挖苦又咽了下去,盡管這種感覺有點難受,但通過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感到這種難受完全是自己的無稽格造成的。就在剛剛,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第一次坦承的面對了自己,他第一次承認自己的格存在著缺陷,盡管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缺什麼,但至少他明白自己與平常人存在很大的區別。

    奧斯卡嘆了口氣,“嘿!想聽實話嗎?”

    “當然!”暴雪有點欣喜的感覺,他覺得這個少年似乎一下子變了不少,若在以前,如果少年自己不說,那麼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更何況他從來沒向任何人說起過自己的真正想法。他……似乎懂得與人進行交流了。

    “怎麼說呢?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點感動,有點疑惑,或者說,呃……自責!是的!自責!”奧斯卡的說著話,他似乎是專門為自己說的這番話。

    “如果我不在都林惹出那麼多的事情,也許……也許母親、薩沙、安妮、還有公主殿下,還有我的那些騎士們,他們……他們就不會遇到危險。”

    暴雪瞪大了眼楮!他不相信這是那位聞名整個泰坦的天平大哥能夠說出來的話。

    “我是說……是的沒錯,我受了重傷,又感染了風寒,我已經夠倒霉的了,而且外面還有一個能夠調動整整一團傭兵的家伙正躲在暗處想要謀害我,這一切能夠讓我發瘋你知道嗎?”少年迎上了暴雪的目光。

    “是的,就是發瘋,這種隨時都會沒命的感覺難道不會令人感到瘋狂嗎?13為什麼能夠安安穩穩的活在這個世上?暴雪,這個問題你應該最清楚!13他永遠都躲在暗處,就像是來自修羅地獄的獵手,只要他的身邊遍布黑暗,那麼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害到他。

本來我也可以的,我甚至一直認為那同樣是我的生存法則,可現在一切都變了!我處在了一個連光明神都會留意的位置,而相反,我的敵人則躲到了暗處!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真的!”

    奧斯卡把那杯茶喝了下去,苦澀的味道並沒令他平靜。

    “我想你應該聽出來了?沒錯,我是在恐懼,想想你看到的,保爾,人的生命是多麼脆弱啊!我還記得那天剛剛遭遇襲的時候,那個騎士就在我的面前被一支利箭刺穿胸膛!知道當時我是怎樣想的嗎?”奧斯卡並沒打算讓唯一的聽眾回答這個問題,他自顧自的說著。

    “我很慶幸!是的!我很慶幸那個轉瞬之間就失去生命的人不是我。保爾,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但是……我是說你殺過人,我也殺過人,我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再對死亡有任何感覺了,但就在我看到那個騎士眼中的光芒消逝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對死亡的認識根本就不充分。死亡是什麼?死亡並不僅僅代表一個生命的泯滅,它包含太多東西了!”

    少年疲憊的揉了揉眼楮,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保鏢說這麼多,而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並沒打算停下來。

    “保爾,我怕死,我害怕極了!這幾天我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直到剛剛我才摸索出一個並不十分清楚的答案,那就是人生在世的根本。”

    “是什麼?”暴雪作勢托起下巴,他傻呵呵的看著小胖子。

    “是活著!”親王說。

    “為何而活?”暴雪問。

    “每個人對這個問題都會有自己的答案,我相信有許多人甚至從沒面對過這個問題,為何而活?”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突然抖擻的站了起來,“我不想知道別人的回答,我只說我的,我為了愛我的人而活,我為了我愛的人而活,我為了忠于我的人而活,我為了想我死的人而活。切忌不要用家、國、天下來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其實非常簡單的,盡管我剛才說了那麼多,但保爾你要知道,人活一世,最多的是為了自己,沒別的!”

    大雨似乎一直停留在這片山區,水仙騎士的斥候能在山中的制高點看見遠方的晴天,這種發現多少都令人感到沮喪。車隊在那些傭兵的營地已經滯留兩天了,騎士們缺乏飲食,也缺少藥品。

    大雨將山林四周的道路沖洗得完全變了樣,再說讓那些傷員在雨中行走也是極為不現實的。陰冷潮濕的氣候讓多數傷員都感染了風寒,騎士們雖然沒有任何抱怨,但每天三到四人的非戰鄂員卻讓他們連頭都抬不起來。

    水仙騎士並沒有失去戰斗力,他們和在兩次戰斗中損失慘重的近衛軍騎士忠實的執行著守衛任務,盡管傷殘營中傳出的陣陣低呼令他們的心情跌落谷底,但至少每天兩次的清洗行動多少能讓他們舒解一些怨氣。

    對戰俘的清洗行動已經持續了兩天,有個別水仙騎士曾對這個行動抱有疑問,他們說對待失去戰斗力的俘虜不應采用那種極端的手段,可他們馬上就被派到了醫師帕爾斯先生的手里。跟隨這位醫師並不是件快樂的事,沒人喜歡見到從前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像條死魚一樣被人用手術刀割來切去。

    抵觸情緒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復仇的火焰。盡管俘虜們報出了自己的身份和國籍,但他們的傭兵身份卻受到懷疑。根據西大陸歷史上的慣例,兩個交戰國都不會承認傭兵的地位,這些為錢財賣命的家伙只不過是傷亡報表中附頁上的幾行小字。

    水仙騎士有充分的理由為俘虜們定罪,僅謀殺皇室成員這一項罪名就足以把他們所有人都處以極刑。這樣說來水仙騎士的做法多少都便宜了這些本應受盡折磨的家伙,騎士們只不過為這些俘虜挖了幾個大坑。

    俘虜的人數幾乎和水仙騎士的戰斗人員數量相等,這給清洗行動增添了一些不確定。每次騎士們都會借口將俘虜送交山外的地方軍,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不受懷疑的調動這些傭兵。

    水仙騎士在兩天內將俘虜們分作四批“運送”了出去,他們留下一半人手看管剩余的傭兵,因此騎士們每次只挑選五十名匪徒,上午送一批、下午送一批。到今天中午,最後一批俘虜被押送上路了。

    雨水似乎稀疏了一些,但人們仍會感到透骨的冰冷,南部山區一直是泰坦貴族的避暑勝地,因為這里的雨季完全讓夏天失去了意義。

    俘虜被反綁著雙手,水仙騎士要求他們每十人組成一個小隊,如果這十人中有一人逃跑,那皿果就是整個小隊都要為其陪葬。這樣的事情只發生了一次,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俘虜想要離開騎士們的視線了。

    十里山蘆為難走,被押解的俘虜此時已耗費了許多體力,水仙騎士並不喜歡用鞭子,那是波西斯人的專利,他們喜歡用馬刺輪,把釘在馬靴後跟的馬刺輪嵌在靴尖上,如果有人在路上耍賴,那麼馬刺輪會在他的後背留下一道長長的類似車轍的血印。騎馬洶隊伍後列的奧斯涅親王殿下相信,被那個小輪子碾一下絕對是一種令人終身難忘的滋味。

    奧斯卡堅持要參加最後一次清洗行動,雖然隊伍中大部分的軍都認為親王沒有必要親身犯險,但倔強的親王像往常那樣堅定的拒絕了騎士們的好意。

    泥濘的山路摧殘著每個人的神經,水仙騎士的面甲上透露著猙獰的氣息。雨水將騎士們的鎧甲戰具沖洗得異常干淨,順著鐵制甲衣流淌而下的水珠就像一蓬蓬血雨。

    俘虜們膽顫心驚的趕路,他們不敢做出任何能夠引起誤會的舉動,那位上校在將他們集中關押的時候宣布過幾條戒律,其中一項就是說話的剪舌頭、東張西望的挖眼楮。水仙騎士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是西大陸最強悍的軍人,被俘虜的傭兵們經過了兩次倒霉的戰斗和之後的刑訊,相信他們此時已完全喪失了再次挑戰水仙騎士的勇氣。

    “我有點懷疑。”

    “殿下,您在懷疑什麼?”卡米爾.雷阿侖上校恭謹的向親王問到。

    “這就是給我們造成嚴重傷害的敵人?”少年不確定的話音在雨幕中悠悠響起,這聲音讓聖騎士感到詫異,他聽出親王竟有些落寂。

    “是的殿下,就是他們,他們差點就把咱們全都送進地獄。”卡米爾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朝著前面的俘虜隊伍啐了一口。

    “我記得教歷前曾有一位學者說過這樣一句話,‘只有死者才能見證戰爭的終結’。”親王踢了踢馬,他撇開聖騎士奔到前面去了,聖騎士隱約聽到親王最後的一句話,“戰爭中的生者永遠都無法得到解脫!”

    水仙騎士互相傳遞著眼,他們就要到目的地了。騎士們將護衛陣型不斷的縮小,他們將五十名俘虜壓縮在一起。這些傭兵並沒感到有什沒對勁兒的地方,他們像鵪鶉一樣蹣跚的趕路,對騎士們的舉動裝作視而不見,他們想要快點擺脫這些催命鬼一樣的家伙。

    走在最前面的俘虜終于發現前面的山路似乎出了點問題,其實在不久之前他們就已經脫離山路了,此時他們是在茂密的山林中行走,而前面那處高坡顯然是人為築造的。

    泥土堆砌的高地被雨水沖刷出幾條淺淺的溝壑,深褐的土壤顯示這塊新鮮的泥坡來自地底。俘虜們艱難的爬上了泥地,雨水讓他們腳下打滑,騎士的馬刺讓他們不寒而栗,而最令他們恐懼的是,那個高坡後面似乎存在著某種能夠吞噬生命的東西。

    前面傳出的驚呼和慘叫聲讓後隊的俘虜警覺起來,“發生什麼事了?”盡管每個人的心中都產生了這樣的疑問,但回答他們的是騎士的盾牌和尖銳的馬刺輪。

    第一排俘虜一個不差的落進了陷坑,當他們跌跌撞撞的從陷坑中站起來時,他們終于發現自己面臨的處境是多麼嚴峻了!

    大坑近四米深,看形狀似乎是個長約七、八米的正方形,泥水讓陷入大坑的俘虜們寸步難行,出于恐懼,他們絕望的哀號著。“活埋”!這不是一個新鮮詞,但沒有人願意親身去體會詞中的意境。

    陷坑里的人想出來,坑外的人然斷的被騎士的盾牌和長槍敲落進去,山中響起鬼哭神號之聲。俘虜中的狠勇角想要為自己做點什麼,但他們和一群被嚇破膽的同伴反綁在一起。一個人的陷落往往會帶動整個的十人小隊,盡管這些俘虜瘋狂的沖撞水仙騎士,但此時他們給騎士造成的傷害連麻煩都算不上。

    最後一個俘虜尖叫著被騎士撞落下坑,他在落進泥坑後就敏捷的爬了起來。泥水在坑中積了近半米深,無數人張牙舞爪的在坑中滾動、爬行,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可這個道理他們以前似乎不懂。

    雨幕忽的稠密起來,豆大的雨點爭先恐後的敲打著騎士們的鎧甲,那種敲擊聲聽上去就像天上落下的是一塊塊小石頭。

    從上面向坑底望上一眼,你會以為自己看到的是整個地獄。絕望的人們就像是厲鬼,他們的眼神、他們的手指、他們那披滿泥水的肢體、他們那聲嘶力竭的呼喊,還有他們為生存所做的最後那點努力。

    奧斯卡細數著自己看到的點點滴滴。震撼嗎?並不是的!憐憫嗎?一點都欠奉。親王的心情在經歷過生平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戰斗之後在這時才完全平靜。

    “只有死者才能見證戰爭的終結。”少年仔細的回憶著,他忘記說這句話的人是誰了,但他知道曾有無數生靈印證了這句話是一條再淺顯不過的真理。現在,又有一群人來考驗這句話的真實了。

    少年一手緊緊的抓著韁繩,他輕輕的揮動了一下另一支手臂。

    四輛幾乎快要崩潰的大篷車被騎士們趕了上來,它們是水仙騎士歷盡千心萬苦才重新組裝起來的。篷車里滿載泥漿,車斗底部的兩端各插有一根原木,原木上套著繩索,繩索那頭連接的是幾匹高大結實的駿馬。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7:46

騎士們的皮靴狠狠的給了馬匹一下,這些“苦力”在打了個激靈之後便奮力向前行去。原木一點點的揚了起來,它支撐著篷車向上翻轉,接著泥漿就向開水般傾洩入地獄,然後整個地獄便沸騰起來,坑中響起的是無數個野獸一般的人聲。

    泥漿瞬間便沒到了胸口,俘虜們的行動越來越困難了,但是任何人都不能低估他們想要生存下去的決心。有的人踩著同伴的腦袋和肩膀爬了上來,有的人用布滿鮮血的手指摳抓著大坑的邊緣,盡管這些嘗試都被水仙騎士打斷了,但他們仍然哭泣著重復這些完全徒濫舉動。

    終于有名俘虜爬上來了,雖然只有半個身子,但這已經足夠安慰他了,他想繼續向上,可他的大腿被下面的同伴抓得死死的,盡管他知道同伴們也想上來,但他們不應該將自己當成是攀登的工具。

    俘虜用盡所有的力氣踢開了幾個討厭的家伙,他滿意的看著從前的同伴倒在泥漿中呻吟,可當他回過頭時,他發現一匹渾身黝黑的怪物出現在他的頭頂上方。

    奧斯卡用手輕輕的摩挲著這匹雷述爾的脖子,他從前那匹棗紅馬被滾木砸斷了前肢。隊伍留不下受傷的戰馬,騎士們連人都沒時間救護。少年仍記得自己親自結果它時的情景。那個小家伙大睜著無辜的眼楮,不解的盯著這個曾與自己度過一段快樂時光的小主人。

    少年的新座騎是那幾匹巨馬中最溫順的一個,它被突然出現在腳邊的這個滿身都是泥漿的家伙嚇了一跳,它不確定這是什麼東西,因此它感到有點緊張,直到小主人不停的撫慰它才好了一點。

    這名俘虜意識到自己的好運到此便要結束了,但他並不想放棄,他那涕水橫流的臉孔展現著前所未有的虔誠,他賭咒、他發誓、他乞求,他提到了自己的小兒和年輕的子,他不常向人說起這些,因為這是這個傭兵最甜蜜的私隱。

    奧斯卡再一次抓緊韁繩,高大的雷述爾仰起了脖子。這匹駿馬忽的感到小主人將它的頭部媚向後一扯,它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

    漆黑的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少年的身體前傾,他緊緊的貼和著戰馬的脖頸。雷束爾踢動著前肢重重的落了下來,它早就看地上那家伙不順眼了。當一聲慘叫響起的時候,它滿意的吹起了響鼻。

    騎士們用盾牌將坑邊的泥土不斷的推落,沒人知道坑中的叫喊是什麼時候停止的。水仙騎士們似乎又回到了遙遠的過去,他們都曾是莊稼里的好手,這種犁地的活計根本難不倒他們。

    泥漿淹沒了深坑,大雨很快便將這塊不大的地獄變成了一個池塘。騎士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像來時一樣,他們默默的離了開去。

    少年最後一個掉轉了馬頭,但他眼角的余光卻瞥見一支手媚從泥水中伸了出來。親王的雷述爾也看到了,這個小家伙不滿的哼了起來,它看到這雙手上印著一個清晰的、巨大的蹄印,雨水將變形的手骨沖刷得極為蒼白,巨馬郁悶的在坑邊踱了起來,它不相信自己那一下竟未給對方造成慘重的傷害。

    奧斯卡啞然失笑,這真是個頑強的家伙!少年目睹著那只絕望的手在一片虛空中瘋狂的抓撓著,但是很快,手的動作開始變得緩慢,直到最後仿佛放棄一切一般安詳的平靜下來。

    少年將馬頭拉向一邊,他知道自己生命中的第一次戰斗已隨著那雙安詳的手掌而成為過去。

    親王殿下在進入營地時受到了騎士們熱烈的歡迎,戰斗到此時才算結束,親王勝利了,騎士們勝利了,他們將整整一團的敵人都留在了這里。

    奧斯卡和自己的雷述爾被簇擁著擠進了營地前的空地上,騎士們用各種兵器狠命的敲打著盾牌。少年炕清那些面孔,雨幕中,他的騎士們就像是一個個從深淵中趕來為他慶賀的幽靈。

    “殿下醒了嗎?”卡米爾向暴雪探問著。

    “還沒有……”

    “請卡米爾進來。”帳中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

    暴雪讓往一旁,他為聖騎士掀開了帳篷的一角,卡米爾看到少年的剎那便條件反射一般的立正敬禮,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他明白少年在注視他時絕對比往日多了某種東西。

    奧斯卡支起了上身,他從掀開的帳幕看到了門外漆黑的一片。

    “什麼時候了?”少年這幾天過得都有些糊塗。

    “九點多,殿下,並不算晚。”卡米爾立在一牛

    “把相關的人都請到這來吧卡米爾,你知道我指的是誰。”少年感到有些頭暈,他已經退燒了,但下午的清洗行動卻讓他耗費了許多精力,現在他的樣子看上去仍是極為糟糕的。

    不一會兒,親王所指的相關人等都來到了這個營帳,公主殿下、公爵夫人、管家、聖騎士、犯罪之王,夫人和公主坐在了親王的身邊,而幾位男士則選擇規規矩矩的站在營帳的另一邊。

    “看看吧!”親王殿下將一落厚厚的紙張交給了公主。

    阿萊尼斯在翻看一陣之後便了然的點了點頭,“他們為我、親王、及幾位尊貴的夫人都搞了一套假身份,這應該是傭兵的首領在欺騙他的團員,沒人敢背上謀害泰坦皇室的罪名。”公主殿下揚了揚手中的紙張,那些紙張上面都畫著圖像,而且還有一些注誓文字。

    “您很聰明,公主殿下,沒人敢背上謀害泰坦皇室的罪名,這我相信。”奧斯卡接過了公主遞回給他的畫像,“但是您的說法卻又有點問題,現在確實有人打算謀害泰坦皇室,我不知道這家伙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就比方說您和我,如果我們被謀殺了,您能想象誰能從我們的死亡中獲蝶益?”

    阿萊尼斯搖了搖頭,她只是一個公主,而親王甚至是一個一點實際權利都沒有的少年,她實在想不出為什麼遭受襲擊的人會是他們。

    “抱歉,我像您一樣,一點頭緒都沒有,我的仇家不多,數都數得出來,但他們並不具備將整整一團的意利亞傭兵如此神奇的運進泰坦的能力。”

    “我同意您的看法,殿下。”管家里奇插了句話。“我和多拉米先生已經排除了您的那些仇家,請大家相信我們的分析,那些家族並沒有這種實力,而且他們對親王殿下的恨意不過是表面上作出的姿態,其實他們連翻臉的勇氣都沒有。”

    “那麼能告訴我嗎?您說的是哪些家族?”公爵夫人謹慎的向管家發出詢問,她不知道這個帝國里有哪戶人家敢跟安魯過不去。

    “呃……這個……”里奇支支嗚嗚的答不上話,那些都是黑暗世界中的人物,這種事情夫人是沒必要知道的。“哦……是的,比如說皇後陛下的家族,也就是卡其阿諾家族,他們家的老人在最近曾揚言要懸賞親王殿下的命。”

    公爵夫人看向一邊的公主殿下,作為皇後陛下最杰出的兒,阿萊尼斯一直與卡其阿諾家族走得很近。

    公主明白公爵夫人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必須為此事做出解釋,不然安魯是不會歡迎一個敵人的。盡管她自己也是受害者,但卡其阿諾家族的事情一定要說清楚,沒人願意把自己放在安魯家族的對立面。

    阿萊尼斯嘲諷的揚了揚嘴角,“卡其阿諾家族?關于這個家族夫人您就放120個心好了!雖然我的母親出身這個家族,但我可以毫不避諱的說,卡其阿諾發展之今已完全失去了從前的榮譽和進取心,這點想必奧斯卡也是了解的,如果不是父皇從中挑撥,我的那個冒失的表哥也不會失去生命。”公主在這里頓了頓,她試圖找到最合適的言辭,盡管她知道卡其阿諾家族已無可救藥,但畢竟這個家族的族譜上有自己的一個位置。

    “夫人,您可以把我父皇這次的舉動當成是皇家對卡其阿諾家族最後的警告,也就是說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我相信卡其阿諾家族並不會對安魯以及親王殿下表現出過分的敵視,當然,我不排除他們自己想要斷送一切的情況。”

    奧斯卡突然擺了擺手,他知道卡其阿諾家族在決斗事件這個節骨眼上是不會采取任何行動的,而且他們已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警告。真正令他不放心的是軍部的那位大臣,都林城里的幾位權謀人物他都已領教過了,只有阿蘭元帥,只有這位老元帥沒有顯露出應有的能量,也許,這就是老元帥最高深的地方。

    “不知道勒雷爾.休依特.普雷斯頓現在怎麼樣了,也許他已經到達了安魯。”親王不著邊際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勒雷爾.休依特.普雷斯頓?”公主殿下差點忘了,那個與隊伍同行的少將。“您在懷疑休依特家族?或者說,您是在懷疑阿蘭元帥。”

    “為什沒呢?勒雷爾為什麼中途脫離了隊伍?還記得嗎?在漢諾德堡,那是咱們最後一次見到他。他說他渴望盡快加入水仙騎士團,我當初把這個理由理解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上戰場,可現在看來,這里面有個很大的問號,我難道不應該將他的改道看作是躲避一場即將到來的進攻嗎?再說,恐怕只有休依特家族才能輕松的擺弄近衛軍,這足以解釋為什麼阿蘭交給我的騎兵中隊里會出現四個實力強橫的殺手。”奧斯卡一直存有這個疑問,他覺得年輕的少將不應該是那樣一個調的人,盡管游山玩水確實不是一個軍人的職責,但是作為一名帝,護僳國最精彩的那位公主似乎也是一個偉大的使命。

    “不!不可能!”公爵夫人搖頭,“我的小奧斯卡,不說安魯在歷史上就從未與休依特家族交惡,單說目前的狀況,休依特家族沒有任何理由謀害你。是的,那位小將軍用一個並不高明的理由脫離了隊伍,而且我們確實都沒有注意到他,但這恰巧能夠證明他是清白的,如果發動這一切陰謀的是銀狐阿蘭,那麼你不覺得這位享譽西大陸軍事領域半個多世寄老元帥的手段太過笨拙了嗎?他明目張膽的將殺手混入隊伍,又明目張膽的讓自己的孫子脫離了隊伍,這太離譜了吧?這是在向世人宣告自己是凶手,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這將是我所聽過的最愚蠢的謀殺行動!”

    奧斯卡知道自己的判斷是極為武斷的,但是他沒有辦法不這樣想,他一直懷疑阿蘭元帥在都林對他的那番勤勉有嘉的表現是別有目的的。

    是啊!動機?無論阿蘭元帥出于什麼目的,也不管他的孫子是何時離開的,這些人在殺人時總要有個動機吧?少年左思右想,但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的逝世會給周圍帶來怎樣的變化,誰會在乎一個剛剛出獄的小囚徒呢?盡管這個小囚徒已換上了一身光潔亮麗的外衣,但他除了利用陰謀詭計扳倒國務大臣之外就再沒做過什麼。

    一聲淒厲的警哨打斷了眾人的思考。雷阿倫的眼楮忽的變得光彩照人,闌及與眾人打招呼,這位騎兵隊長第一個沖出營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整個隊伍已受盡折磨,就算再勇媚騎士也無法在此時經受住任何有組織的突擊。

    盡管情況不明,但遇敵警訊卻是實實在在的。營地的火光突然熄滅了,水仙騎士在無數戰斗中鍛煉出的寶貴品質又一次得到了充分發揮。

    戰斗力量迅速集結,輕裝、收集戰具,在黑暗中向預定的地點進行規避移動;傷員在第一時間就拿起了武器,盡管他們無法動彈,但至少戰友們已經帶走了他們最後的家書,即便是躺著,水仙騎士也能讓闖入營帳的冒失鬼付出慘重的代價;幾位大人物在一小隊騎士的護衛下最先隱入山區,他們停在了一處能夠看到整個預定戰場的山丘上,這里方便他們在遇到威脅之後迅速確定逃離的方向。

    山林在一陣嚶聲過後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兩支火把在漆黑的林地中一閃即逝。卡米爾嘆了口氣,他要與親王殿下告別了,他的騎士已進入預先設定的最佳阻擊位置。

    “殿下……”

    親王擺手打斷了聖騎士的話,他的手顫抖著指向遠處的一道山顛,“你……你快看!”

    聖騎士錯愕的向親王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盡管不願相信,但無所畏懼的卡米爾.雷阿侖上校還是吸了一口涼氣。

    遠山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點,零星的雨點讓這個光點在黑的山脊上呈幾何狀放射開去,很快,光點被拉長了少許,緊接著,這些浮動著光暈的恐怖彩便在山中擴散成一道火鐮。

    無數個火把映紅了那方天地,冷雨在火蒼穹的上空集結成幾團明晃晃的霧氣,山風帶來了雨水以及遠方無數個靈魂的呼嘯聲。

    火把匯成了長河,它像一道血的光璉從山顛飛速向下傾洩,聖騎士絕望的摘下了頭盔,如果哨兵沒有發出警訊,他也許會更加坦然的面對這一切,但是現在似乎連抵抗都顯得蒼白。

    “殿下,請允許我向您告別,盡管我的任務是護送您走完全程,但是……我似乎沒有辦法完成這項使命了,您知道,我不能拋下我的隊伍。”

    奧斯卡疑惑的盯著卡米爾,他不相信這位英勇的騎士能夠說出這樣喪氣的話。

    卡米爾知道親王還不曾真正意識到那些火把的數量以及那種擴散速度所代表的意義,他指了指雨中唯一的那串光亮,“殿下,那是一個整編山地師,一個精銳的整編山地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0:08:57

第六集 第二章

“帝國近衛軍第七軍區第一軍第一山地師!全員向您報到!我的親王殿下!”近衛軍中校海耶克.布隆迪在見到親王的一瞬間便跪覆在地本來他只是敬禮就可以了,但現在的情況並不允許他這樣做至少他要在親王面前表現得像個罪人。

    海耶克中校並不認為這樣就能夠得到親王和公主殿下的諒解,當然他更不會幻想軍事法庭或者皇室能夠對他不予追究。為什麼呢?海耶利低下高傲的頭,親王一行人看上去就是倒了大霉的樣子可至少他們現在得救了!那麼還有人比自己更倒霉嗎?

    海耶克單膝伏在地上,他的前胸緊貼著大腿這位中校一動都不敢動。盡管這樣的舉動對一個軍人來說是極為沒面子的,但這位中校師長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罪責。還有什麼事情是比自己的防區內出現一支外國武裝部隊更糟糕的呢?哦!當然,確實有!中校暗罵了自己一句,更糟糕的是這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匪徒公然襲擊了泰坦偉大的皇室。

    驚魂未定的阿萊尼斯公主殿下望了望身旁緊抿著嘴的小親王。她有點矛盾,這位中校無疑應該受到嚴厲的懲罰,當她得知襲擊自己的是一個意利亞傭兵團時,她便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難道她的帝國的國境線是不設防的嗎?

    公主的目光在海耶克中校和奧斯涅親王殿下間來回游蕩著,她希望親王能在這個時候說點什麼,她害怕盛怒中的自己做出不明智的選擇。畢竟,沒人知道當著一個整編山地師的面處罰他們的長會發生什麼事情。公主撇了撇嘴,盡管她非常希望這個近衛軍中校就此自裁,但她仍不敢冒士兵嘩變的危險。

    出忽意料的,奧斯涅親王殿下笨拙的將中校從地上扶了起來,這個少年甚至還為犯下嚴重瀆職罪行的海耶克拍掉了身上的泥土。

    “殿下……”海耶克一句話都說不出,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道親王的舉動是否代表自己已獲得了赦免。

    “七區的一.一師,中校閣下,我看過《阿卑西斯戰史》,一.一師是泰坦著名的英雄師!我記得您的山地師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成功翻越阿卑西斯山的軍隊,那是……那還是光明歷667年的事對不對?”親王出忽所有人意料的跟這位軍人聊起了戰史。

    海耶克果然有點興奮,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件事可以令他忘乎所以,那麼這件事一定就是他的山地師。

    “是的!殿下,光明歷667年4月7日,為配合帝國南方集團軍群針對法蘭王國的季攻勢,我第七軍區第一軍第一師成功的翻越了冰封的阿卑西斯山聖克約爾峰,盡管那不是阿卑西斯山的最高峰,但我們仍是唯一到過那里的人類!

在這之後,用戰史上的話講,第一山地師猶如神跡一般從雪山上傾洩而下,在法蘭人的後方開展了堅苦卓絕的游擊戰,並在戰鄂員達七成的情況下堅持奮戰近兩個月,直到法蘭人在第三次泰法戰爭的無條件停戰書上簽字。”

    奧斯卡很欣賞這位近衛軍中校,其實這種認知絕對是出于少年抖阿卑西斯戰史》的喜愛。《阿卑西斯戰史》的作者無疑是一個喜歡標新立異的作家,他沒有像慣常那樣將敵我雙方的數據像流水帳一般填滿戰史,而是將這部方發行的正史讀物描繪成一部英雄史詩。

    “是的!是的!一.一師絕對像您說的那樣,而您,海耶克中校閣下,我相信您有足夠的能力,因為七區不會讓一個廢物領導這支英雄部隊。所以不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失職和犯錯是兩回事!盡管您難以洗脫失職的罪名,但作為軍人,您並沒有犯錯!況且您的救援非常即時,如果真的召開軍事庭,我會為您辯護的。”

    海耶克再次單膝跪了下去,他想說一些贊親王的話,但他覺得一切言辭在小親王的恩典面前都是蒼白的。

    “起來吧!讓我看看您為我帶來了什麼!”親王坦然的挽著公主走開了。少年並沒再理會地上的中校,他發現阿萊尼斯的臉仍是極為難看的。

    營地再次繁忙起來,一.一山地師的戰士們都加入搶救傷員的行列,盡管同樣是一支英雄部隊,但他們對水仙騎士更加敬仰,看到這些傷殘的同僚是非常令人傷心的。

    各種呼喝在林地中響了起來,時間是791年6月31日深,一.一師的輜重隊伍終于趕上了戰斗隊列。他們似乎將整個師部都搬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山坳里。軍醫、軍法、戰具、甚至還有光明教的隨軍教士。水仙騎士熱情的迎接了這些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對自己伸出援手的山地戰士。他們清楚的看到山地戰士的臉上布滿只有長途行軍才會產生的疲憊神情。

    親王殿下和幾位尊貴的士在大隊山地戰士的護衛下回到了營地,現在已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威脅到他們了!趕來支援的是泰坦最具戰斗力的山地部隊,這支部隊曾與數目是他們十倍的敵人在大山中周旋數月,雖然那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但直到現在仍未有人敢于在崇山峻嶺中挑戰一.一師的榮譽。

    大隊人馬簇擁著親王一行人走下山坡,奧斯卡遠遠就看到他的騎士隊長在一處篝火旁凶狠的數落著一個小兵,不知道為什麼,相貌文雅的雷阿倫上校聲音大得出奇。

    當上校企圖用劍柄敲打那位士兵的腦袋時,奧斯卡即時的制止了這一切的發生。

    “嘿!卡米爾!結束了不是嗎?你在做什麼?”

    卡米爾向到來的幾位大人物敬禮,然後他一把拎起了那名士兵的後領。這名可憐的騎士身材已不算小了,但他被上校拎起來時像極了一只找不到窩的小雞。

    “殿下!就是這家伙,作為一名斥候他竟然沒有分辨出自己人的部隊,甚至……甚至在沒搞清狀況之前就發出遇敵警訊!”

    奧斯卡不由聯想到剛剛自己倉皇逃跑時的那一幕,原來都是拜這個騎士所賜。少年看到這個高大的騎士似乎剛剛哭過,顯然卡米爾把他訓得十分厲害。

    “行了!這又不是太大的過錯!如果來的真是敵人怎麼辦?我還要說他是一個合格的斥候呢!”奧斯卡催動馬匹走了出去,他現在急需一個營帳和一張行軍,他再也經受不起如此的折騰了。

    “聽到了?親王饒恕你了!”奧斯卡身後傳來聖騎士的呼喝。

    “但我無法原諒你!去向艾爾頓上尉報到!你會在土豆和洋蔥里度過剩下的軍旅。”

    7月5日,親王一行人馬上就要看到一.一師的駐地。

    多普特,一個山中小城,坐落在南部山區最大的湖泊里爾斯安大加湖的西側。小城的居民主要以狩獵和漁業為生,同時,一部分自制的手工藝品也能讓他們過上還算富裕的生活。

    多普特並沒有什麼聞名的特產,而它附近的景致也無法在以風光著稱的南部山區中排上名號,但多普特人一樣有自己的驕傲,作為帝國第七軍區第一軍第一山地師的駐防地,擁有這支號稱“雪獅”的部隊就足以令多普特這個只有不到一萬人口的小城名留泰坦是。

    泰坦帝國的軍分區劃分得極為細致,十九個軍區完全覆蓋了帝國的三方領土,只有東疆地區由帝國最大的軍閥也就是安魯家族所控制。經過多年的發展,每個軍區都已完善了他的職能和兵力配置。

這是幾個世紀以來泰坦面對多個國家的挑釁而依然立于不敗之地的根本原因,這一切並不是某位軍事統帥的功勞,而是由于泰坦的軍事力量本身在發揮作用時所產生的強大動能,這種動能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產生的!

莫瑞塞特皇室多年來的憂患意識、西大陸發展至最完善的軍事統帥機構、世界上動員力最強的兵役制度、落實到每個貴族家庭的養兵稅、遍布全國各地的補給及軍品產區,由這一切構建出了西大陸最為精密的戰斗機械,這部異常龐大的機械所發出的能量威懾著所有國度在名義上稱神聖泰坦。

    就拿現在的第七軍區來說,當那位吃盡苦頭的水仙騎士跌跌撞撞的闖進多普特時,泰坦帝國這一小塊領土上的軍事部件在沉寂多年之後又開始了高速的運轉。

    光明歷791年6月28日凌晨,“雪獅”的師長海耶克.布隆迪中校利用四十分鐘確認了這名水仙騎士的身份和那封加蓋皇室及安魯家族印章的求援信。在這之後的第一時間,其實就是中校放下信紙的第二秒,他按照莫瑞塞特皇室頒布的緊急事態法案宣布一.一師所屬防區及多普特城進入戰時軍管狀態。

    放下信紙的第九秒,中校向自己的部隊發布總動員令,並指示傳令敲響小城教堂中懸掛的警鐘。

    第一分十七秒,中校的副帶領一個騎兵偵察分隊上路了,他們的目的地是第七軍區的大本營,里拉海行省的首府——斯坦茨堡。他們的任務是向第七軍區的司令長通報消息。

    在海耶克中校師長閣下放下那封求援信的第一個小時,大名鼎鼎的一.一“雪獅”完成了全員集結及戰斗整備,中校在確定留守部隊之後的第一分鐘便開始向事發地點進軍。

    同日晚11時,換過三次馬的一.一師偵察分隊到達斯坦茨堡,他們行過了平日需要兩天才能走完的山路,副的小分隊為此損失了三名騎士,他們都是在路上失足摔落山崖的。

    晚11時28分,泰坦帝國第七軍區司令部的通信發出取消休假及工作日、召回所有軍的命令。39分,從自家趕來的第七軍區總司令向軍區所轄的所有部隊發布啟動緊急事態法案的命令。

根據法案,七區所有部隊將在接獲命令的第一時間進入戰備狀態,封閉邊境、封閉城池、封閉所有交通,並可以抓捕、攻擊所有對泰坦軍隊顯露敵意的人。40分,應邀而來的里拉海行省司法署長、特勤處駐里拉海行動分別向首都的最高當局派出了通訊員。46分,里拉海行省的政府首腦及七區軍事長共同簽署了通報給皇室書記處的緊急加密公文。

    6月29日凌晨4時,泰坦帝國第七軍區第一軍剩余的兩個師幾乎同時離開了駐地,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向多普特方向行軍。

    7月1日正午,剛剛趕到多普特城的第一軍前鋒部隊收到了公主及親王一行安然無恙的消息。與此同時,第七軍區所轄全境陸續開始了戰爭警備。

    7月4日,第七軍區第一軍與一.一師匯合。營救任務至此才真正告一段落。

    蜿蜒的山路在經過大雨的洗禮之後似乎變得開闊了不少,但是它仍為行軍的人們制造了許多麻煩。陰暗的地方滿是泥濘的溝壑,而陽光普照的山脊則遍布洪水干涸一般的皺紋。親王與公主堅持與受傷的騎士同行,這明顯拖累了整個軍團的行軍速度。

    無論是親王殿下還是公主殿下,這兩位少男少都是第一次跟隨一個整編軍團行軍。山路上的軍人隊伍綿延五里,他們按照戰時規則帶齊了所有的輕重戰具,大到四人操縱的弩機,小到近身肉搏的匕首。

    山地戰士發揮了質樸勤濫特,他們用各種戰具填平了行軍路上的障礙,他們用雙手解決了斷崖溝谷中的險情。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是比皇室的公主殿下受到襲擊更令人憤怒的了,尤其這件事情是發生在他們的防區,更難接受的是那些平常見到他們連頭都不敢抬的意利亞人竟有膽子發動這種簡直與宣戰無異的陰謀。

    是的!山地戰士們摩拳擦掌,只要司法部和特勤處的員坐實了那些傭兵的身份,那麼意利亞王國便將受到泰坦邊境上超過十個山地師的猛烈的報復攻擊。而且這種攻擊是完全合法的!意利亞的武裝集團敢于襲擊泰坦皇室成員,這種行動救于是在挑戰整個泰坦的國家權利。

    七區第一軍的軍長大人將手下所有的三名聖騎士和整個的“雪獅”突擊營都派來護衛公主和親王的車駕。這位軍長抱著和海耶克中校一樣的想法,瀆職是絕對跑不掉了!

現在他能做的只是盡全力保證公主和親王在接下來的旅途中不發生任何狀況,而之後呢?軍長擦了把冷汗,之後就沒有了!等著軍部和皇室書記處措辭嚴厲的罷免信吧!劇他估計,無論如何,此次事件之後的第七軍區領導階層會被憤怒的皇帝陛下徹底的清洗,也許,懲罰會擴大到整個山區三省所有的行政及軍事機關。

    看著漫山遍野的山地戰士,軍長大人摘下了深褐的皮質軍帽,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指燴支部隊了!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會產生如同山裂雪崩一般的後果,他不相信懦弱的意利亞王室敢參與謀害泰坦皇室成員的陰謀,他也不願相信有近衛軍敢冒滅族的危險為傭兵開放國境,那麼放眼泰坦內外,還有哪個該死一千次的家伙敢于經營這麼大的手筆?

    “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像極了她懷里抱著的那支凶媚山貓。

    果然,感受到主人不善的語氣,小山貓勒普立即給了正在逗弄它的小親王一下狠的!

    奧斯卡瞪大眼楮瞧著手上被抓出的幾條血印子,少年的神也變得極為不善。公主沒有理他,而是小心的安撫著勒普,並且她立刻對即將有所行動的小親王投去警告的眼神。

    少年盡管有些氣憤,但他仍然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將目光投向馬車的窗外,他能看到前面不遠處的那座小小的山城,此時他的龐大隊伍距離那里已經不算遠了。

    “您說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關于那頭老,您應該回去問問你的父皇,恐怕三世陛下比你還要疼恨老卡契夫,您知道嗎?陛下向我提及過,老卡契夫的一舉一動都在特勤處的嚴密監視之下。您認為老真的高明到做出如此陰謀之後仍不被密探發現嗎?”

    奧斯卡不再向下說了,他知道皇室成員似乎都對那位老公爵抱有很深的敵意。盡管他受到了攻擊,但他仍不十分清楚要實現這種攻擊需要怎樣的布置。

    “阿萊尼斯,我們得承認,這個發動陰謀的家伙絕對有著強大的能量,想想看,在近衛軍中不著痕跡安插殺手,通過意利亞的軍情組織聯系傭兵,再通過邊境上的叛徒潛入泰坦,再利用內應準確的發動最後的攻勢!”奧斯卡扳開手指數了數,“我用四句話就交代了全部,但是你知道我們的敵人在實現這四句話時付出了怎樣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嗎?”

    公主終于發言了︰“是的!我清楚的知道你所說的一切,而且您說的一定是事實!但是除了那頭老,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夠擺弄這種程度的陰謀。您曾懷疑阿蘭元帥,但那已被證明是無稽的論斷。也就是說,目前的泰坦,只有那位在軍政兩界手眼通天的老公爵才有能力發動這樣一次襲擊。”

    奧斯卡皺起了眉頭,其實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同樣是他第一個懷疑的目標,但是在犯罪動機這一項他卻說服不了自己。他和這位老公爵之間不曾存在任何矛盾,而公主呢?似乎公主在都林跟自己的處境差不多,他們的身上都只披著頂級皇室成員的亮麗外衣,除此之外即無權又無利。

    “阿萊尼斯,您所說的這種排除法根本無法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不是阿蘭就是老卡契夫?事情怎麼會這麼簡單呢?我相信那絕對是一個藏匿得極深的人物。他靜靜的躲在暗處,為自己制造著一切有利可圖的時機。”

    公主呼出一口氣,她相信自己遇襲的消息已經在送往都林的路上了!按照父皇的個,對這種欺負到自家人頭上的事情他會堅決徹查到底,那麼想象一下,軍部會落上管理渙散的罪名,第七軍區肯定會完蛋,南方山區三省的地方政府恐怕也會有很大的變動!那麼……公主的眼楮突然亮了起來。

    “我想到了奧斯卡!盡管事情會在這次刺殺事件之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但至少有些事情可以令我們把握到一些線索。”阿萊尼斯興奮拉起了少年的手臂。

    “什麼樣的事情?什麼樣的線索?”親王有點迷惑,他想不到問題的答翱竟在哪里。

    “你不是說過嗎?”公主寶石般蔚藍的眼楮閃著噴泉一般的熱菱芒。“你不是說過我們的死亡不會改變多少事情嗎?那麼第七軍區呢?南方三省呢?我們現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我的父皇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此次事件的相關人等,那麼就不難猜了!那個陰謀家一定考慮過這種後果,也許他等的就是帝國對南方領土權利的重新配置,而我們只不過是恰逢其會的兩個倒霉鬼!”

    “阿萊尼斯!”親王呻吟起來,他霍的瞪大眼楮!“是的!我的公主殿下!您是一個天才!的確如此!為什麼是在這里發動襲擊?為什麼襲擊我們的不是某個身手超絕的殺手,而是興師動眾的整個傭兵團?既然是刺殺,那麼就應該越保險越好,像是下毒、狙擊,為什麼要用一團傭兵來增見個行動的不確定?”

    奧斯卡也有些興奮起來,他覺得阿萊尼斯簡直就是一個分析家,至少這個少的頭腦要比自己高明一點。

少年繼續說到︰“所以你說的完全有道理!一個錯誤的時間、一個錯誤的地點、一個錯誤的謀殺者!這一切都不合邏輯!如果我要殺一個人,我會用最詭異的方式讓目標在睡夢中死去,我甚至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但我根本沒有理由派遣一支軍隊去拆目標的房子。

如果我真的派了一支軍隊,那麼我就會面臨和現在一樣的情況,房子拆了大半,可要殺的人卻落空了,最後還被趕來增援的敵人徹底埋葬,這是何苦呢?我完全有更高明的方式!”

    “是的!是的!是的!”阿萊尼斯不斷的點頭,她為自己腦海中那一閃念而驕傲不已!“沒有任何必要將一次刺殺行動搞到如此大的規模,而且進攻驍勇善戰的水仙騎士本身就是一個失敗的決定。但現在可好了!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這大膽得過分的刺殺行動所轉移了!

我們在挖空心思的尋找敵人,第七軍區的將校們則在祈禱自己能保住軍職,南方三省的地方行政員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呢?但也許馬上就會出現對他們不利的證據。而一切的一切都會在我父皇的怒火燒到南方上空的時候徹底終結!在清洗過後,南方新崛起的那些實力人物便成了最有嫌疑的一群人!”

    奧斯卡沒有回答公主的話,而阿萊尼斯在最初的興奮過後也沉默下來,陰謀的框架似乎是出來了,但他們感到渾身都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冷意。

    大部分的山地戰士目送著公主和親王殿下的車駕進入了多普特城,他們剛接到軍團指揮下達的新命令。圍繞多普特,第一軍要建立四道防線,封鎖所有能夠進出小城的道路,封鎖里爾斯安大加湖的整個西岸。既然是封鎖,那麼書面意思就是止任何人進出。

    也許還閑這個嚴防死守的命令並不牢靠,第一軍的軍長又在命令後加了一條附議,那上面說多普特地區包括城內的每一戶人家都要分配一名士兵包保到位,以確定城中沒有可能存在的奸細。而對于那些常在街邊晃蕩的盲流兒和兒,這位軍長又加了一條︰鑒于帝國公主及親王殿下的到訪,為了保證城市良好的市容面貌,特調派一營士兵對所有類心垃圾予野最終清理”!

    山城的市民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強大的一.一雪獅在深更半敲響了預示戰爭的警鐘,不懂事的少年們還以為國慶或是光明神的節日提前到來了呢!人們在虛驚一場之後才發現雪獅卷起所有的鋪蓋出征了,盡管這是無比光榮的事情,可和平多年的人們卻被突然出現的敵人嚇得膽都寒了!意利亞人?也可能是法蘭人!總之城授一.一師離開之後便陷入恐慌和混亂。

    這種情況直到第一軍的到瑯有所好轉,雖然人們又恢復了日常活動,但城中那無數忙碌的士兵卻為這些老百姓增加了更多的恐懼和猜疑。而且這次還有更奇怪的!這些山區子弟兵竟沒人告訴父老鄉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薊像歷次大戰那樣讓他們撤離,也沒向他們解釋為什沒能上街去,聽說就連市長大人也無法從軍們的口中探出任何一點風聲。這實在是異常詭異!

    奧斯卡無所事事的打量著車窗外的景物,這座城市沒有什麼能夠吸引他的,沒有鮮,沒有歡迎的人群,甚至連一個市民的人影都沒有!有的只是馬車壓在青石路面上的刺耳聲響,還有近衛軍向前踏步時那種整齊沉悶的巨大音量。

    親王的隊伍穿越了整個山城,一.一師的駐地在城市的另一邊,該師的留守部隊早久到了通知,他們為水仙騎士的傷員清理出幾棟寬敞干淨的營房,並派人將山里山外的醫師和護士都請到了軍營。他們還為幾位異常尊貴的客人準備好了別墅,那座別墅本來是一.一師陳列戰績的博物館,但現在里面那些用于炫耀和紀念的展品都已被清理出來,士兵們為別墅重新布置了桌椅和鋪,盡管有些雜亂,但看上去也算得上是一處裝潢考究的別館。

    為了安全起鑒,近衛軍沒有搞什麼儀仗儀式,大人物的馬車靜靜的停在了軍營別館的門前,幾個勤務兵很快就整理好了大人物們為數不多的行李。在這個過程中,安妮好幾次都差點落下眼淚,她對行李的偏好似乎執著的過分了一點。

    第一軍的一名上尉軍在馬車外向公主行了一個瀟灑的騎士禮,但當他打算為公主拉開車門時,他然好意思的漲紅了臉,車門把手紋絲不動,看來兩位殿下把他們自己反鎖在里面了!

    奧斯卡拉開了馬車內的門栓,他突然轉回頭緊盯著阿萊尼斯。他和公主自從結束了半個小時前的那次談話之後便一直都沒作聲,他知道公主也會想到自己聯想到的那個問題,但他仍忍不住的想要提醒公主!

    “親愛的阿萊尼斯,如果那個人真的有那種魄力,那種蓄意謀殺皇室成員為自己牟利的魄力,那麼我要說,莫瑞塞特王朝已失去了作為神所眷戀的皇族的威勢!而且一旦皇帝的怒火真的在南方燃燒起來,那麼那個人的詭計無疑就會得逞。

想想,那個人為什麼希望皇帝清洗南方三省的軍政系統?我有理由懷疑那個人有足夠實力在事發後取得南方三省的實際控制權,如果是這樣……那麼……莫瑞塞特王朝距離崩潰就只有一步之遙!”

少年拉起了公主冰涼的小手,“您比我聰明,一個帝國的皇室已失去了威懾眾人的力量,那麼再接下來失去的就一定是賴以生存的統治根基,也就是對領土和臣民實際控制的權利!”

    親王拉開車門,公主跟在他的身後,兩人的樣子看上去都有些疲憊,但少年的神還算正常,可莫瑞塞特家的那位公主卻已失去了臉上所有的血,她就像一只迷途的孤雁,眼神空洞、心力衰竭,她任由親王拉著她的手行走在人海般的軍人隊列中。

    “您比我聰明阿萊尼斯,您知道我絕不是在危言聳聽。”奧斯卡扶著公主停在了門廊連接大廳的地方。

    “我們愛著的國度……那些原本應忠于我們的臣民……已發生了很大很大的問題!”

    少年最後是這樣說的。

    多普特城實行軍事管制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市民們開始有些不耐煩,但直到一些喜歡調皮搗蛋的小被吊死在樹上,人們才真正意識到所謂軍管的確切含義。

    任何能夠引起誤會的行為都將受到嚴厲的打擊。與疑神疑鬼的市民相比,第一軍的軍也好不到哪去!軍人的政治嗅覺向來都不是那麼敏銳,但都林發來的方消息卻已明確的告訴他們皇室正在有計劃的整肅紀律。軍們低聲交談到這里就感到再也說不下去了!恰恰就在皇室有所動作的時候,帝國的公主和親王在七區受到了一個外國整編團的襲擊!

    無論是高級軍還是低級軍,他們都清楚這不是一起普通的謀逆事件。他們還知道,這會導致一場戰爭,也會導致新一輪的大清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22:32

第六集 第三章

    親王一行人在第二天早晨就離開了多普特在安魯公爵夫人看來,隊伍只要沒有到達水仙領那麼就仍然處在危險之中。

    親王接受了母親提出的迅速上路的提議,目前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少年不知道七區還會發生什麼事情現在看來,用最快的速度奔向父親的勢力範圍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七區第一軍的軍長和水仙騎士團的雷阿倫上校共同擬定了一條切實可行的路線。親王在最初看到這份計劃時簡直是大吃一驚這份行軍計劃非常完備,但少年發現計劃書上羅列著一長串的部隊番號。

    “有必要動員這麼多人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不信任的提出了心中的疑問榠榙榛榬,摬摐撦摻他不是很懂軍事,但他至少知道同時調動幾個師的兵力是極為麻煩的一件事情。

    “是的殿下!”第一軍軍長堅定的回答。“我們必須馬不停蹄的趕路,一支護衛部隊經受不住不眠不休的行軍,所以我提議由線路沿途的所有部隊共同擔負警衛任務,他們可以預先清除道路兩側五公里內所有能夠對您造成威脅的生物,並以旺盛的士氣接替疲憊的部隊。”

    就這樣,親王殿下帶著軍長的保證和一個3000人的整編山地師上路了。隊伍離開多普特後便沿著里爾斯安大加湖的北岸進入里拉海省的腹地。人們都相信第七軍區已完成緊急狀態法案上規定的布置,無論是平坦的國道還是蜿蜒的山路,除了步步為營的近衛軍士兵就什麼都沒有了!

    親王的車隊一刻都沒有休息,只于山地師換防時才能得到半天的休整。第一軍的路線圖得到了七區司令部的充分肯定,所有沿線部隊陸續進入了預定位置。

    近衛軍的和平日子確實過了很久,但泰坦軍人一絲不苟的工作傳統卻在上峰的死命令下得到了充分發揮。所有的軍都意識到這不亞于一場真正的戰爭,也許戰爭都沒有皇室成員的安危有吸引力。

    在一個叫拉茨爾海的小山村,公主和親王殿下接見了第七軍區及里拉海省的各位長。這些大人不敢耽誤車隊的行程,他們特意趕到了這個距離行省首府不到十公里的獵人村落。雙方會面時的場景是極為混亂的。在七區司令長的帶領下,所有的軍職人員都在兩位殿下的面前細數了一遍自己的罪行;在里拉海省長的帶領下,政客們恬不知恥的不斷獻殷勤。在這些搖著尾巴不知所謂的員中,親王只發現了一個算得上是精明強干的家伙。

    “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司法部特勤處派駐里拉海省的行動,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親王揚起的手向身邊的行動攤了一攤。

    “這位是我的管家,也是我的家族事物助理,埃勃男爵。”

    經過親王的引見,兩位男爵互相客套了間,默茨海爾男爵表現得不卑不亢,埃勃男爵也恰到好處的沒讓自己顯得過于驚詫。畢竟,里奇再怎麼鎮靜也無法在一位特勤行動的面前保持良好的心態。當初這位天才騙子就是被一位追捕他長達八年之久的行動送進多摩爾加的。能夠擔當一省特勤行動長的人絕對都是些精明得要命的家伙。

    默茨海爾男爵主持里拉海省的特勤工作已有四年,他幾乎對這里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是,他在之前對公主及親王一行的遇刺便一無所知。奧斯涅親王看著顧做鎮定的默茨海爾男爵不有些好笑,這又是一個倒霉的瀆職員。作為一省的特勤負責人,這位男爵要為此次事件負上不可推卸的責任。

    車隊在山中前進,山地戰士的長隊似乎一眼望不到邊。第七軍區司令長集合了全軍所有的八位聖騎士,現在這些騎士寸步不離大人物的車駕。

    長時間的旅途讓小親王感到異常疲憊,顛簸的馬車也讓他全身像要散架一般的疼痛。少年的傷寒病已經好轉,但身上的內外傷仍需要時間調理。

    “男爵閣下,相信您應該知道為什麼我會邀請您共同走完這段路。”奧斯卡不緊不慢的說著話,他的小胖手又在無意識的敲著車窗。

    “是的!您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我吩咐。”默茨海爾揚起了自己的鷹鉤鼻,他的長鬢角和淺黃的胡子幾乎連在了一起。

    “您是北部人?”親王忽然轉到了另一個問題上。他似乎對這位特勤長的相貌更感興趣。

    這位男爵顯然還不能適應少年的跳躍思維。“呃……是的!您看出來了?我的故鄉在帝國東北方的森若郡,那里緊臨捷洛克王國,哦對了!我的故鄉的東南方就是您的家族領地。”

    小親王點了點頭,“為什麼你會在千里之外里拉海出任員?”

    默茨海爾無奈的笑了一笑,“殿下,帝國公職的委派向來就是這樣,為了防止員們以權謀私,皇室書記處規定外任員必須遠離自己的家族。而且外任員的任期也有限,在一個地方度過任期之後,皇室書記處會在全國範圍內進行職務調換。”

    “呵呵,我了解了!為了防止以權謀私而產生的員輪職制度。那麼作為一名特勤長,您覺得這種制度真的能夠保證某些東西嗎?”奧斯卡發現默茨海爾男爵的臉變了一變,少年不由又加上一句。“我希望您說實話,您負責的是特勤工作,在這種事上您應該最有發言權。”

    默茨海爾男爵並沒有感到為難,他只是為這位年輕的親王感到遺憾,這位少年看來真的像外界傳說的那樣,淳樸、天真,卻又在多摩爾加吸收了惡魔的氣息,但不管怎麼說,少年的思維仍是距離廣大的現實世界有些遙遠。

    “呵呵,殿下,這個問題真的不好回答,但您應該清楚最近首都發生的那些事情,盡管那沒有威脅到陛下的統治,但目前都林的政局亦只能用動蕩來形容。”

    奧斯卡似乎完全忘記都林的動蕩是出于自己的手筆,如果他選擇拖延自己對國務大臣及布克西德家族的報復,那麼這一切也許就不會發生。

    “您說的應該是由布克西德家族引起的那場掃蕩?”少年想結束這個話題,他本能的想要逃避,因為這次事件完全暴露了他在政治上的不成熟。

    “掃蕩?殿下,我要說您的這個詞用得並不貼切。”默茨海爾男爵邊說邊搖了搖頭。“那是一次有著強勢指向的清洗行動!皇帝陛下和我們特勤處的那位最高長無疑是非常小心的。盡管一些國鉀鍵部門的員紛紛下馬,盡管那些擁有百年歷史的望族紛紛崩潰,但首都和各部門的運作仍然照常進行,也就是說有人為清洗限定了一個很小的範圍,打擊的也是那些最大最顯眼的目標……”

    “等等!”奧斯卡打斷了男爵的話,“您的言下之意好象就是這次行動並不會收到很明顯的效果?”

    “是的!”默茨海爾男爵異常肯定的回答了親王。“都林為什麼動蕩?很淺顯的兩部分原因,一是貪贓枉法的家伙們在戰戰兢兢的四處活動,他們當然會想盡一切辦法為自己脫罪;二是那些虎視眈眈的家族在死盯著突然空閑下來的優越崗位,他們同樣會想盡辦法在新一輪的人事任命中謀得更好的職位。”

    奧斯卡到此時才真正後悔自己的復仇行動!他從來沒想過前國務大臣的倒台能夠引出如此的軒然大波。其實這不是他真正後悔的原因,他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沒有他的份兒,自己除了獲得一塊只能在黑暗中活動的領地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收益了,感到得不償失的少年第一次開始反省自己那些自認為高明的陰謀。

    一個結論!奧斯卡並不願意接受,但在這麼多天來的生活中他不得不承認!在首都貴族架構的最高統治階層,恐怕沒有哪個人會跟自己一樣無知。

    “先……先不說這些!”親王半天才吐出一句話,車外傳來山地師軍的口令,馬車又進入了另一片起伏的山林。

    “不說這些!”少年又重復了一遍,他不想在啃食自己的錯誤。“說說這次謀殺事件,剛才我的管家不是已經跟您交流了那些傭兵的口供嗎?您怎麼看?”

    “呵呵!殿下,您問錯人了!我連看都不敢看!”里拉海省特勤處的行動自嘲的笑了起來。

    “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您覺禱有進行調查的必要嗎?”

    默茨海爾男爵正了正神,“當然不!尊敬的親王殿下!您應該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夠糾出幕後的凶手,但是您知道嗎?我已經收到了帝國司法部最高檢查頒布的聽證令。”

    “聽證令?那是什麼東西?”親王疑惑的問到。

    “呵呵,殿下,泰坦法典規定,接到聽證令的員已在第一時間被剝奪了職務和職權。而聽證令,就是帝國為那些被懷疑犯有嚴重錯誤的員所頒布的最高法令。在召開聽證會時,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由那些員在檢查團的面前進行自辯,檢查團會根據員們的描述而判定他們是否會被起訴……”

    “等等!我想起來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雙規’!”少年坐直了身子,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泰坦對員的正規法律制裁手段。

    “是的!大名鼎鼎的‘雙規’!這是貴族們引申出來的說法,聽證令只不過是革職的標志,而聽證會才是整件事的關鍵。聽證令上通常都會公布舉行聽證會的時間賀點,所以就有了在規定的時間和規定的地點向最高當局做出解誓這種說法。”

    “我明白了!就像是軍人會召開軍事庭,而對員的判罰則召開聽證會。”

    “是的!沒錯!”

    “那麼就是說您現在已經不是里拉海省特勤處的行動了?”奧斯卡有點驚訝,他沒想到一紙文書會有那麼大的權利,省特勤行動和省政府首腦的級別差不了多少,而特勤員與帝國中央的關系要比那些地方更親密一些。

    “是的!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已經被革職了!所以我不能妄自談論任何關于本職工作的事情。”

    奧斯卡盯著這位前行動看了好久。他不知道皇帝的動作竟然這麼快,也許那份聽證令已在南方撲天蓋地的擴散了!

    “您可以給我一些提示,我不相信您聽不到任何風聲,我也不想用親王的身份來壓迫您!”

    默茨海爾男爵皺起了眉頭,他沒有任何必要向親王提及那些根本沒人相信的事情,但是作為一個特勤長,他仍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有著充分依據的。

    “殿下!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斷,我說的也許會徹底混淆您的視聽,因為我的說法已完全撇開了您遭遇的謀殺事件!”

    “沒關系!您請說!”奧斯卡對這位特務頭子充滿期待。

    “據污察,真正掌握帝國南方領土的並不是皇帝陛下,也不是地方員,也不是我們的軍隊,而我們的特勤處更要靠邊站!”

    奧斯卡興奮的攥緊了拳頭,他沒想到特務頭子一下就說到了自己心中那個問題的關鍵點。“那麼是誰?是誰在掌控著南方?”

    “商人!一群富有得讓您無法想像的商人!”

    “商人?”奧斯卡大張著嘴!這確實是一個令人無法想像的答案!

    幕準時光臨泰坦,墨的地平線由東向西在這片廣大的版圖上用難以想像的速度瘋狂的推進。東疆安魯吹響了熄燈號,中部平原上的風燈照亮了一望無邊的稻田,南部山區陷入大山死亡一般的陰影,北部丘陵留下邊境守備騎兵的腳印。

    在這塊風情畫的中心聳立著西大陸最偉大的一座城市,都林!樓宇的森林依舊塗抹著落日的余輝,晚炊的煙火從公寓的煙銃上飄進窗戶,悶熱的空氣在城中每一個角落瘋狂挑撥著人們的耐心。

    郊外的一所小莊園,這里已遠離了都林的煩囂,但此時另一種擾正在折磨著莊園主人的神經。

    “噠噠噠!”“噠噠噠!”皮鞋敲打地板的聲音最令老人感到厭煩,他不知道為什麼人喜歡那種走路帶響的東西,對于人,老人琢磨了一輩子,但他承認那是自己掌握得最為匱乏的一種東西。

    “父親……父親!”

    老人放開了手中的文件,他為聲音傳來的方向換上一副慈祥的面孔。

    管家為奔馳而來的麗夫人打開了書房的大門,那位夫人在經過他時留下一陣醉人的甜。

    “父親!發生什麼事了?您知道嗎?絕對的大事件!天啊!皇室書記處總動員!軍部總動員!司法部總動員!我們的帝國受到進攻了嗎?波西斯人?還是那些西方王國?”

    這位夫人口中的父親慢騰騰的從巨大的橡木桌後走了出來,他滿心歡喜的給了兒一個擁抱,並親吻了這位夫人的臉頰。

    “野麗朵蘭!我的珍寶!別像個瘋丫頭一樣!要記得你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帝國的候爵夫人!安安靜靜的坐下,告訴我,你還知道什麼?”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將兒按到了一具沙發上,他甚至親自為貌的兒倒了一杯茶。

    野麗朵蘭.哈甦.費特楠德候爵夫人接過了父親遞給她的茶杯,為了表示感謝,她親熱的拉住老公爵的手背深深的吻了一下。

    “父親!是這樣的!今天中午,陛下的那位機要秘書闖進了我的臥室,天啊!您相信嗎?那位從來都是一副羊羔模樣的菲力普伯爵竟然從我的上把那位陛下拉了起來!哈哈哈哈!您能想到皇帝陛下當時的臉有多麼難看嗎?”

    “夠了!朵蘭!”老公爵為兒的放蕩感到羞恥,他的臉膛已變得通紅!

    “您在吃醋?”野麗朵蘭矯捷的笑了起來,她似乎不放過任何一個勾引男人的機會,即便這個男人是自己的老父親。

    “注意你的語氣!”老卡契夫將上身微微前傾,他目不轉楮的瞪視著兒冶蕩的笑顏。

    野麗朵蘭將茶杯放到嘴邊,她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老公爵能夠清楚的看到一滴褐的水流溢出兒的嘴唇,並順著白皙妙的脖子滑進同樣令人著迷的挺拔胸部。老人收回目光,他清楚的知道這又是這個放蕩的人勾引異的伎倆。

    侯爵夫人垂下高昂的頭,她幽雅的將茶杯放在小幾上,此時她的臉上已再也不見輕浮的神情。夫人打開折扇輕輕的扇動,她想要盡快進入話題,但她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她的轉變並不是父親的威脅起了作用,而是這個妖精一樣的人失去了繼續玩弄老人的興致。

    “確切的說是一封有著綠信封的秘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等級的秘件,從來都沒見過!您聽說過嗎?綠的?”

    老公爵搖了搖頭!也許在他遠離都林的這些年,帝國對文書的保密措施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吧!是這樣的!皇帝陛下在我的客廳打開了那封綠的信件,然後!光明神啊!天可憐見!他像只猛獸那樣將信紙撕成了碎片,然後他開始瘋狂的破壞我的寓所,最後,歇斯底里長達一刻鐘的皇帝陛下跌坐在沙發上,他眼楮里的那種光芒我無法形容,父親!你知道的,那家伙從來沒在我的面前處理過公事,可他今天竟然當著我的面向陸續趕來的幾位重臣下達了帝國總動員令!就在我那倒霉的客廳!”

    感到了父親的泰然,野麗朵蘭停止了喋喋不休的說話,“您知道了是嗎?”

    老公爵攤了攤手,“是的,就像陛下關注我那樣,我也在時刻留意他的舉動。”

    “那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老公爵並沒直接回答兒的問題,他在地面四下里尋了尋,然後就從一個角落揀起了一團揉在一起的紙塊。

    野麗朵蘭小心的接過了紙塊,她害怕那團紙一踫就會碎掉!

    半晌!侯爵夫人的目光終于離開了那張應是信紙一類的東西。她沖父親揚了揚那封本已作廢的信件。

    “您的大腦難道已經老化到這種地步了嗎?這對我們無疑是一場災難!”

    老公爵突然笑了起來,“我的珍寶!難道你認為那是我做的?”

    侯爵夫人突然憤怒起來!她重復了父親在不久之前做過的事,那封信再一次被狠狠的揉成一團,然後它劃作一條弧線遠遠的飛了出去!

    “呵呵!不是您做的?在近衛軍中安插殺手,雇傭外國傭兵秘密入境,在得到公主和親王的確切行蹤之後準確的發動攻擊?這不是您做的?那吧我的父親大人,除了您,還能有誰?您不是一直在抱怨那位公主和小親王的智慧嗎?但我怎麼也沒想到!您竟會在一個錯誤的時間、一個錯誤的地點、發動一場名字叫愚蠢的刺殺行動,盡管那兩個人在未來確實會是一對堅硬的絆腳石,但您……”

    “閉嘴!”老卡契夫厲聲制止了兒!他走到書房門口重重的將房門砸上了!很顯然,這位一向處變不驚的老人也被這起突發的惡件搞得緊張起來。

    “難道是我對你的教育出了問題?那是與父親說話的語氣嗎?還是你真的迷皇帝的名號?”

    野麗朵蘭想返,但她看到父親的臉變得異常可怕,今天人們都是怎麼了?侯爵夫人最後一句話也沒說,她乖乖選擇閉嘴。

    老公爵看到兒低下頭,他的語氣也就此緩和了下來。

    “朵蘭!你怎麼會懷疑是我?如果真的是我做出了這種謀逆的事情,那麼你認為現在我還會和你在這兒爭吵?我早就帶著你逃離都林了!還有!你別忘了!家族的根本都在南方,尤其是博德加,我們的家鄉!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會做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情?”

    侯爵夫人仔細打量著父親,盡管她知道父親沒理由騙她,但她仍然有些狐疑。還是那個原因,這個帝國,有能量辦成那種事情的人也就這麼一個!

    “真的不是您?”

    “真的不是!”

    “那會是誰?難道是外國的敵對勢力?但沒有理由會選擇公主和親王做目標?”

    老公爵長長的嘆了口氣!“會是誰?呵呵!會是誰呢?”

    野麗朵蘭看著老人又回復了悠閑的樣子。

    “我的珍寶!你應該感到慶幸!我們將成為見證歷史的一群人,我沒想到那些人真的敢于投入這麼大的手筆!看來我一直都小看了他們!我的小孩,你相信嗎?泰坦的歷史舞台上已經出現了一批新的舞者!這只是一個開始,舊的秩序在這之後將會繼續遭受接二連三的打擊!”

    今天是7月6號,距離7月7日只剩不到幾分鐘。無論是皇室書記處還是帝國的各大部門,人們都在等待著帝國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的一份手令!一份近百年都未曾開啟過的名為“烽火”的命令!

    “陛下!現在的時間是7月6日晚11時58分,我代表帝部向您請示命令!”帝務大臣馮.休依特.阿蘭元帥盯著面鐵青的皇帝說出這樣一句話,在這位元帥的身後,是帝部各部門所有的負責人。

    皇帝沒有搭理元帥,他仍在考慮,盡管這個方案必須實行,但他作為泰坦的主宰,他必須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任,而現在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背負這個責任是否值得。

    “陛下!”漢密爾頓宮的大客廳擠滿了人,一時員們都找不到是誰在說話。

    “陛下!”一位大人排眾而出,這位大人的出現引起人群的一陣竊竊低語。卡德羅.布迪西特老公爵,貴族元老院的議長。這位老公爵似乎從沒在公眾場合表示過對阿爾法三世的支持。

    “泰坦的主宰!偉大的阿爾法三世皇帝陛下!”卡德羅.布迪西特公爵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他成功的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也成功的讓身後的大人們高聲叫嚷起來,他知道自己從未對皇帝使用過如此恭謹的稱謂。

    “作為貴族元老院的議長,很抱歉我的陛下,我通常扮演的都是跟您作對的角,但我在這里可以向您發誓,布迪西特家族及我個人對莫瑞塞特皇室的忠誠完全可以接受來自光明神的考驗,當皇室的威嚴及泰坦的神聖受到侵犯時,我希望陛下能夠盡快做出決斷!而且我可以保證,貴族元老院會全票通過任何您關于此次事件所發布的動議。”

    人群又開始低聲叫呼起來,皇帝已得到了元老院的支持,那麼這代表他在短期內能夠做任何事。

    阿爾法三世收回目光,他的眼皮又垂了下來。皇帝將雙手交錯握在一起,他心里很亂,盡管他知道自己猶猶豫豫的樣子會破壞皇室在最高統治階層的形象。

    “陛下!”又一位大臣出列了,這次換作是帝國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

    “陛下!外務部的快件就在您的桌案上,那是一封對意利亞王國措辭強烈的譴責信,那上面要求意利亞王國必須為泰坦開放國境,必須為此次事件負責,必須為晰指明策劃這起謀殺事件的凶手!陛下!就剩您的簽名了!作為一名外務,我和我的同僚都無法容忍任何對祖國、對我所侍奉的皇帝這種程度的挑釁!”

    皇帝媚抬起頭,他的目光把情緒激昂的外務大臣嚇了一跳!

    “你們確定這是意利亞對晰的挑釁?”皇帝終于說話了。“你們確定這不是某個強大的敵對勢力對晰發動的一場陰謀?你們確定我將要做出的決斷不會危害晰的利益?”

    馮.休依特.阿蘭上前一步,他雙手扶在了皇帝身前的桌面上,這位老人用身體的陰影覆蓋了統治泰坦的至尊。

    “陛下!我們根本不能確定!我們根本不能從南方的邸報上判斷出事情的真相!盡管我和眾位大人無意向您施加壓力,但您還是應該盡快下決心!不然我無法向憤怒的軍團和為您守衛領土的士兵交代,我相信其他大人也會面對我這樣的窘迫。”

    皇帝的眼光避開了咄咄逼人的老元帥,作為一名皇帝,他並不懦弱,但他的猶疑完全出自對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的恐懼!

    令人極度郁悶的寂靜!大臣們停止了交談、停止了爭論,時間定格在791年7月7日零時!皇帝似乎要做決定了!大客廳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菲力普!”

    皇帝身旁的機要秘書應聲立正!這位皇帝最親密的重臣向客廳門口的方向招了招手,大人們紛紛自動讓開一條路。宮廷內侍長手捧一個刻有莫瑞塞特皇室圖騰的黑木盒穿過眾人來到了阿爾法三世的面前。

    皇帝小心翼翼的接過木盒,接著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小巧的黃金鑰匙。

    大臣們紛紛伸長了脖子,他們知道一個重大歷史事件就在自己的眼前發生了!

    這個不起眼的木盒里裝的不是別的,就是泰坦皇權的最高象征!象征對這個帝國、對整個西方大陸生殺予奪的神聖印甄!

    菲力普伯爵一把搶過內侍手中的皇帝桂冠,然後他迅速的將這個瓖嵌著無數鑽石珠寶的皇冠戴在了阿爾法三世的頭上。

    皇帝雙手捧起墨綠的印甄,有人說那是塊石頭,也有人說那是傳自的東方最耀眼的玉石!

    “我的大臣們!”皇帝的聲音響了起來!“正如你們所說!泰坦皇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和侵犯,盡管現在不能確定誰是我們真正的敵人,但我已不能沉默!泰坦需要向整個西大陸證明他的強大和勇武!”

    “也許我的兒正在哭泣,也許我的佷 在療傷!但這已不重要!他們是皇室成員,犧牲是他們的職責!但是我呢?我的職責是什麼?我的職責是拱衛這個國家和他的臣民不受任何侵犯!那麼現在我需要鄭重警告泰坦所有的敵對勢力!沒人能在侵犯泰坦之後而不受制裁!沒人能在殺害泰坦軍民之後而不留下罪魁的屍首!”

    “元帥閣下!”皇帝轉向已退到一邊的阿蘭。

    “我的軍隊能否粉碎敵人的陰謀?”

    “陛下!泰坦軍人從未懼怕過任何敵人!他們不懂什麼叫陰謀,他們只知道哪里出現敵人,就在哪里戰斗!”元帥堅定的回答!

    “卡德羅.布迪西特公爵!泰坦的貴族和眾多為帝國作出過卓越貢獻的元老能否盡到他們的責任,尤其是在一場可能發生的戰爭面前?”

    元老院議長再次出列,“陛下!泰坦貴族傳統里對責任這個詞的注解早已深入骨血!他們是陛下的手足!他們是神聖泰坦的一部分!”

    “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您能否保證那些狼狗一樣的西方王國在這次事件中保持正確的態度?”

    “陛下!外務部會用一切手段爭取那些國家對此次事件的態度,也許我們能從他們中發現真正的敵人!”

    “司法部、特勤處、及各部長!”皇帝的臉此時已冷了下來!“沒人能從外部砸毀一座大廈!你們能否糾出帝國內部的那些破壞份子?並保證絕大多數人民的穩定生活?”

    被提到名字的各部門大臣紛紛做出保證。

    “那麼我命令!”皇帝環視一遍全場!他手中的印甄忽然重重的落在桌面上的一紙文件上!

    “烽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23:40

第六集 第四章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7月7日零時一刻!寂靜的都市似乎突然喧鬧起來!燈火通明的漢密爾頓宮忽的湧出無數人。他們有的是大臣嘗有的是軍人,有的是皇室書記處緊急征調的通訊。

    王者之路上的街燈映照著恍惚飛過的人群人們粹條寬闊的大道散向各自的雅。

    一名通訊推開了擋在身前的大臣,他沒有理會身後傳來的咒罵聲。這名通訊一直在飛速的向前跑眼人看到他手中緊緊的攥著一份文書!

    跑過王者之路!跑過泰坦光明門!跑過大半個勝利廣場!通訊終于到達了他此次短暫旅途的目的地,他在一排高近二十米的台階前歇了口氣綼綪綱緁,摶摠摧摦接著他便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上了大理石打造的階梯。

    英雄塔!高九十九米,塔頂為都林城的制高點。這座聳入天際的高塔建于教歷511年名英雄!是因為塔基下埋藏著無數在抵御波西斯人的戰爭中犧牲的智。

    通訊到達了台階上的塔壘底部,這座封閉式的建築只在塔壘上開有一道小門。

    巨大的橋聲驚醒了守衛英雄魂靈的聖騎士,這名騎士驚異的打開門,至從他入主英雄塔以來,似乎從未有人來打擾過他。

    通訊遞上一紙文件,他的胸部在停止奔跑之後劇烈的震蕩著!“泰坦……泰坦皇帝……阿……阿爾法三世陛下令!”

    聖騎士的眼楮瞬間縮成一道縫!

    “烽火!”

    騎士接過文件,他媚關上塔門。

    幾分鐘過後,英雄塔的最高點,手持火把的騎士打開了塵封已久的祈望台,這里是教宗陛下為泰坦英烈祈望頌魂的地方,但顯少有人知道它的另一項功能。聖騎士深深的呼吸著夏晚風帶來的清新空氣。在他的眼前,是無數安居樂業的人民;在他的腳下,是閃爍著無數光暈的西大陸最偉大的那顆明珠。

    時間是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7月7日零時25分,沉寂數百年的英雄塔祈望台點燃了烽火!滾滾濃煙伴隨熊熊火光飄向散布著月與星芒的空!

    “烽火!是烽火!”

    “閉嘴!深更半你在鬼叫什麼?你為什麼脫離自己的崗位!你想去削土豆嗎?”

    “上……上尉!您去看看啊!天啊!是烽火!都林城點燃了英雄塔!他們點燃了烽火!”

    這里是距離都林城最近的一處山岡,近衛軍的一位上尉軍穿著短褲沖出了自己的營房。沒走幾步他便被自己看到的景象驚呆了!

    “天啊!光明神啊!沒錯!沒錯!”上尉突然在原地打起轉,沒有什麼比遠方那座龐大的都市騰起的煙柱更令他震撼的了!

    “上尉!那……那代表什麼?”

    已經有些呆傻的值班士兵喚回了這名軍的神志!他一腳就把這個糊塗的家伙踢出老遠。“笨蛋!我為帝國有你這樣的士兵而感到羞愧!那是烽火令!那意味著戰爭!哈哈!偉大的帝國讓我們作好一切戰爭準備!就是這個意思!沒別的!你***還不滾起來點燃我們的烽火!快!”

    敏銳的鷂鷹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作為一名合格的山崖勇士,它感到身邊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鷂鷹騰空而起,它向著黑暗空中突然發出的那點光亮義無返顧的前進。不過很快它就迷惑了!四面八方都亮起火光,而且火光正遞進一般向四方天際下的遠山不斷的壓著!

    越過崇山、越過峻嶺、越過平原、越過大河,烽火為西大陸最古老的帝國帶來了更古老的訊息。泰坦穹蒼下,預示戰爭的煙火猶如點亮空的星辰,警號隨著不斷爆起的火光向帝國各方飛速的傳遞著。

    “啊……”伴隨一聲呻吟,泰坦帝國親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殿下睜開了眼楮,“發生什麼事了?喂?有人嗎?”

    少年是被營帳外面的嚶聲吵醒的。他晃晃悠悠的下了,起來時還不忘帶上了自己的彎刀。“但願不是一次新的襲擊!”親王這樣對自己說著。

    “發生什麼事了?”奧斯卡面對忙亂的營地有點手足無措。

    “不知道,殿下!營地突然亂了起來,那些士兵在嚷著什麼烽火。”一直守侯在親王帳外的小戈多揉了揉眼楮,天平大哥總算醒了,他可以叫佛利兄弟來接替自己的崗位了。

    少年撓了撓頭,他忘記自己幾天沒洗過澡了,目前他渾身上下奇癢無比,但自己又不敢抓,因為不一定哪下就踫到傷口。

    “小奧斯卡!早上好!你在懷疑山地師的素質對嗎?”暴雪笑嘻嘻的迎向小親王。

    “哦是的!早上好!昨晚睡的好嗎?”奧斯卡也微笑著跟自己的保鏢打了招呼。

    “還算湊活!不過我更想知道是誰、因為什麼把我吵醒的。”暴雪悠閑的站在了親王身邊。

    “呵呵!是啊!看看那些士兵!這是怎麼了?”騙子里奇走了過來,他也從自己的帳幕趕來了。

    “殿下!殿下!”

    奧斯卡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卡米爾.雷阿侖上校騎著馬趕了過來,他手里還抓著另外一匹雷述爾的韁繩。

    “怎麼了?我的聖騎士,那些山地師的士兵為什麼突然混亂起來了?你能解答這個問題嗎?還有,他們的長呢?我記得那位師長似乎並不是個不負責任的家伙!”

    “殿下!”卡米爾停住了馬,他手中那匹雷述爾認出了小主人,這匹巨大的小家伙低下頭,它想看看少年是否為它準備了紅蘿卜。

    “您能起馬嗎?一切答案都在那座山上!”雷阿侖上校焦急的說著。

    奧斯卡順著上校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但那座山從表面上竣未顯示任何異常。

    “殿下!”“殿下!”“殿下!”山道上的山地士兵在小親王行過去時紛紛單膝跪了下去,對他們來說,面前的是一位皇室成員,或許,他們這一生也僅有這一次機會向泰坦的最高統治階層表示尊重。

    親王與上校,還有護衛的一眾聖騎士終于來到了山頂,少年仍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看到山地師的軍們聚在一塊大聲的議論著什麼!

    “殿下來了!”一名軍看到了少年親王一行人。所有的軍立即停止了交談,他們向這位殿下敬軍禮。

    “免禮各位英勇的近衛軍!誰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大家聚在這里是要干什麼?”

    山地師的師長招呼軍們為親王讓開了一條路,少年馬上就看到北方與南方的兩處山頂上燃起的煙火。

    “哦天啊!誰干的?這會引發山火的!”這是少年看到烽火的第一反應。

    “呃……殿下!您並不需要擔心這個!”卡米爾感到有些尷尬,他明白少年肯定從來沒見識過烽火。他踢馬趕了幾步,和親王殿下並排站在一起。

    “殿下,那就是烽火!國內已有許多年都未燃起烽火了!不過這玩意兒在咱們水仙郡倒是經常能夠看到,只要那些波西斯人敢于寇邊,水仙的邊防部隊就會在高居于大山上的烽火台點燃這種巨大的火把。”

    “是的我看到了!”奧斯卡的理解能力很強,他已看到由北向南的幾座大山上都燃起了沖天的煙柱。“這確實是傳遞敵情的好方法,既迅速又便捷。”

    “是的殿下!”護衛師的師長大人終于說話了。“不過殿下您的理解仍然是有限的!就拿這次來說,”這位師長指了指遠山上的幾處火頭,“今天早晨6點左右,駐守在這處至高點上的士兵向我報告,他發現烽火從內地向邊境傳去,我有理由相信這是首都,也就是我們那位偉大的皇帝陛下發布了烽火令。”

    “烽火令?那是什麼東西?”少年又一次疑惑了。

    “殿下,通常情況下,烽火有兩種傳遞方式,一種是由邊境向內地傳遞,就像剛才聖騎士雷阿侖上校說的那樣,用以通知內地的人們敵人侵犯了我們的邊境;而另令一種使用方式就是由帝國的中央向四方邊境發出,是以要求各軍區用最快的速度完成集結及出征部署。我們稱這後一種為烽火令,它預示著帝國將要發動一場戰爭。”

    “戰爭?”奧斯卡極為驚詫,他感到似乎是公主和自己的遇刺事件上升到了一個無法收拾的地步,難道阿爾法三世這麼在乎他的寶貝兒嗎?“您是說帝國要發動戰爭,但似乎不需要動員全國吧?再說,您是軍人,我不知道這樣問您是不是有些冒昧,但您真的認為公主殿下及我遭受到的傷害可以引發一次戰爭?”

    “殿下!”這位師長竟然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最尊敬的親王殿下!您和公主殿下的遇襲是敵人對我泰坦國格的最嚴重的挑釁,如果帝國中央不作出最強硬、最迅速的反應,那麼國外的那些敵對勢力會更加瘋狂的對我泰坦進行攻殲。”

    “戰爭!”少年沉默了,他望著滾滾而來的烽火有些出神,戰爭對于他來說仍是傳記和史詩上描寫的東西,盡管他已參加了一場慘烈的戰斗,但那並不算是戰爭。戰爭是什麼?是神聖泰坦帝國用以動員全國八十萬近衛軍及百萬青壯年後備役的可怕東西。

    “立正!”一位兵長喊起口令,他身後的哨兵應聲挺起胸膛。

    “歡迎費戈中將大人回到大本營!敬禮!”

    費戈.安魯.底波第中將向這位唱耗士兵長還禮,他和隨從下了馬,隨後便有一群管理馬匹的士兵將這些一流的戰馬牽走了。

    費戈.安魯.底波第,泰坦帝國東疆總督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的第二子,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有一頭遺傳自父親的黑卷發和黃赫的眼楮。他的鼻子塌了一塊,額頭上也有一條長逾十厘米的傷痕,這條疤痕越過左眼一直延伸到臉郟上,盡管此時已無法再恭維這位二公子的相貌,但這並不妨礙人們稱頌他是安魯未來的最佳掌舵人。

    “該死的大本營!四個世紀了吧?這里的蛀蟲都絕跡了!而我們的老家伙們竟然還未呆夠!”這位中將大人在下馬後小聲跟身邊的副嘀咕了這麼一句話,他的副皺了皺眉,這位中校四下望了望,他覺得還是應該趕快把自己的上司請進門去。

    神聖泰坦帝國庫爾勒省水仙郡首府安魯哈啦。四百多年前,這里是波西斯人前進路上的一處廢墟,在這些異教徒退入自己的國境之後,水仙騎士的統帥站在這處廢墟上說了句話,“安魯,將在此建城,將在此立堡,將在此築壘!”在一片“安魯哈啦”的呼聲中,城市的名字也有了!

    安魯哈啦北郊,距離城市兩公里的一處森林,在這片蔥郁的橡樹林中聳立著一座氣勢恢弘的古堡,水仙人稱呼它為“舍恩布隆”。經過四百年闌斷的翻修和擴建,古堡已變成了今日的舍恩布隆宮,即水仙騎士團及東疆軍區大本營。

    中將穿過門廊、越過階梯,一路上行匆匆的軍都恭敬的立在走廊兩側向他致敬。他記得父親規定在大本營的軍無需在工作時向上峰敬禮,但這些家伙就是喜歡用那種像瞧娘們一樣的眼光緊盯著他。

    費戈連禮都沒還,反正父親規定他們根本不用這樣,那麼自己也就省去見人就要抬胳膊的麻煩。不過當他經過那些穿著純黑制服的軍時,他都會用極富內涵的眼神向對方致意。

    是的!安魯的軍,西大陸唯一一個擁有的武裝集團。盡管戰場上沖鋒陷陣的騎士都是男人,但後方有許多軍人投入到各個辦公室。原因無他,安魯領地內的人口資源始終跟不上軍隊的消耗,尤其是軍隊中通曉文字、受過良好教育的文職員。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歷史上一位深謀遠慮的安魯公爵夫人組織了一個由組成的顧問團,她們開始在大本營負責文案及秘書一類的工作。

    隨著戰線和邊境的不斷穩定,安魯治下的領地得到了長足發展,尤其是人口,這與安魯一直以來鼓勵生育的政策是分不開的,盡管安魯一直沒有停止戰爭,但至少兵源已不再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參軍已成為了一個光榮傳統,那些受過教育的都以加入水仙騎士團為榮,即便是那些貴族也遵循享受著軍隊的紀律約束。這樣的事在西大陸大部分的貴族看來自然是極為荒謬的,但安魯絕對不同于任何一個地域,這里的民風和精神是建立在戰爭的基礎上的。為戰爭作出的一切努力和犧牲都是至高的榮譽,這點對也不例外。

    正因如此,身穿水仙騎士黑將校服的軍成為大本營一道亮麗的風景,當然,安魯家族時至今日仍然拒絕加入一線的戰斗部隊,家族上層以至水仙人民都還不能接受戰場上留下的鮮血和屍體。

    二公子在一座巨大的杉木門前停了下來,一名上校軍向他迎來,在互相敬禮之後他便把自己的配劍交給了這名上校。就在上校打算為他打開大門時,二公子一臉無奈的拉住了這位軍人。

    “彼得!嘿彼得!”上校停了下來,他有些戲謔的望著這位正對他說話的水仙英雄。

    “彼得!記得我父親的機要秘書可不是你!特拉唯斯呢?”二公子有些失落,如果不是大本營中接待他的是麗的特拉唯斯,他才不會大老遠的跑到這里來聽父親的數落。

    “中將閣下……”

    “你算了吧你!別這樣叫我,痛快點,我的特拉唯斯呢?”二公子打斷了這位朋友的話,確切點說,彼得是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親密朋友。

    “好吧!親愛的費戈,首先我要糾正你,特拉唯斯並不屬于你,其次,呵呵,我怕你不能接受,特拉唯斯就是因為知道今天你會來,所以她才向元帥請假!”

    果然,費戈.安魯.底波第中將聽到朋友的話後就好像吞了只蒼蠅,“不會吧?”

    彼得上校並沒理會心靈受到重創的二公子,他自顧自的敲了一敲那扇緊閉的大門。

    隨著兩聲清脆的橋聲,門外所有的軍都肅然起來,就連吊二鋃鐺的二公子也立刻換上了一副即將上戰場的肅穆表情。

    “進來!”門中傳出的聲音非常沉悶,但門外的軍卻隨著聲音挺起胸膛,他們筆直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彼得上校打開門,他擋住了軍們的視線,但他立刻閃到門邊,向內里那位統帥恭敬的立正敬禮。

    “報告元帥,費戈.安魯.底波第中將請求您的接見!”

    “讓他進來。”

    “是元帥!”

    彼得徹底的讓到門外,他在費戈越過他之後便從外面關上了巨大的杉木門,一眾軍這時才松了一口氣。

    費戈目不斜視的走向寬大的辦公室中唯一的那張桌子,他炕到桌子後面的那位元帥,他的父親翻轉椅子背向他,似乎正在迎著落地窗上透出的陽光閱覽某件文書。

    在兩米長的辦公桌前站定,二公子深深的提了一口氣。“報告元帥!水仙騎士團塔森方面軍總司令費戈.安魯.底波第中將向您報到!”

    “小點聲,我知道是你!”椅子後面的元帥說話了,而聽到這句話後的費戈馬上就把氣勢降了下來,他稍微放了點心,父親似乎不是要找他麻煩。

    “費戈.安魯.底波第中將!”元帥的椅子在陽光中轉了過來,他盯著自己的二兒子竟有些出神。

    恩哼!費戈在心里哼了一聲,他最討厭這位父親兼統帥擺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要說這位元帥,費戈是唯一一個不曾恭維過他的水仙軍,看看他父親那鈴鐺一般的大眼楮,再看看那紅潤的小嘴唇,再看看他那僅僅170公分的身材,還有他那撇修剪得異常整齊的小胡子,哎呀……這哪像水仙騎士團四十萬大軍的統帥,這分明是某位夫人腋下夾著的小情人。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費戈一見到自己這位父親就想笑,但他自然不敢,給他一顆熊膽他也不敢。

    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自然知道二兒子在想些什麼,他太了解這位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將軍了!正值壯年的安魯元帥很滿意自己的相貌,他知道這讓兒子非常不屑,但他並不打算跟這個臭小子計較這些事情。

    “坐吧!”元帥指了指桌子對面的那把椅子。

    “謝謝父親!”費戈的心終于整個放了下來,父親讓他坐下的意思就是這是父子家人之間的談話,這位元帥日常接待水仙軍時都不會讓他們坐著。這是水仙騎士團長久以來的傳統,水仙騎士是一支講究傳統的紀律部隊。在這里,任何行動都有著極為細致的規定。比方說,在會見最高長時,必須要站得筆直。

    “還記得你的弟弟嗎?”元帥把雙手隨意的放在桌子上。

    “當然記得,上次見到庫科迪是二月份的事情,那家伙在玩泥巴,不知道現在他又喜歡上什麼新的游戲了!”

    元帥抬起眉毛瞪了二兒子一眼,“你最好收斂一點,我讓你坐下並不代表你就能順嘴胡說!你知道我說的是你最小的那個弟弟。”

    “哦……”費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小奧斯卡!是的!您說的是小奧斯卡!呵呵!您差點難住我,我怎麼會忘記小奧斯卡?他是我最疼愛的小弟弟,我記得上次揍他還是781年的事情!”

    “閉嘴!”元帥打斷了眉飛舞的二兒子。“翰!會見結束了!滾出去!”

    “父親!”費戈笑得更開心了!別指望他知道什麼叫嚴肅,這家伙在父親不用元帥的身份跟他說話時一直是這個樣子。

    “父親!您不能這樣!我還沒說完呢!”他看著公爵陰沉的臉不收起了笑臉,別說,樣子好看的安魯元帥確實有那種不怒而威的架勢。“我要說的是最近,最近您知道嗎?我的那位小弟弟被人狠狠的揍了一頓對不對?而且倒霉的卡米爾還賠進去整整半個中隊!”說到這時費戈刻意加重了語氣,很明顯,他對水仙騎士團的損失異常憤怒

    “意利亞的傭兵?那是蟲豸一樣的東西!如果有換防的部隊,我的塔森方面軍會在一天之內完成集結,並在第二天早晨開始向南方急進。如果順利,我的方面軍將穿越整個家族領地,然後在靠近斯洛文里亞王國的邊境地區折向西方山區,如果我的估計沒錯,第一場戰斗將會在意利亞門甦拉山口展開,一旦我們佔領了這處門戶,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我們……”

    “行了!”元帥揮了揮手,“我知道你下面要說什麼?你的方面軍可以兵分兩路,步軍沿阿卑西斯山向繼續向西掃蕩,而騎兵則向南攻入意利亞腹地,也許你能打下威爾尼斯或是靈巴頓,但是你知道嗎?這並不是我所希望的!”

    “為什麼?皇帝不是頒布烽火令了嗎?今天早上我起的時候被西方傳遞過來的烽火嚇了一跳!父親您知道,我長這麼大只見過東邊傳來的。既然帝國的皇帝陛下都下了那麼大的決心,那我們為什沒能為了小奧斯卡而大動干戈呢?我覺得兩者是一個道理,皇室的尊嚴受到侵犯,我們安魯更是在這次事件中付出了無數戰士的生命!我們更應該給那些家伙一點顏看看。”

    “不!不!不!”元帥擺了擺手,“事情絕對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意利亞絕對是無辜的,難道你認為軟弱的意利亞王室全體成員在一之間情大變?”公爵最後沖兒子揮舞起手臂,“敵人出現內部,就在這個帝國的南方,我相信那里將會出現更大的變故。”

    “父親!父親!”費戈有些不解,他沒見過這位父親這沒顧形象的大喊大叫。“您沒事吧?”

    “是的!我有事!”安魯公爵肯定的回答,這麼多天了!他隱忍許久的怒火終于徹底爆發!“而且非常有事!他們在這個帝國的領土上公然襲擊我的兒子、殺害我的騎士!這難道不算有事?”

    費戈站了起來,他覺得此時的父親非常危險!“那吧元帥閣下!我這就去調動我的方面軍。”

    “行了!過來坐下!”

    得到指示的二公子又坐了下來。他看著幾近歇斯底里的父親大人慢慢恢復了平靜。

    “父親!”經過半晌沉默,費戈決定試探一下父親的意圖。“父親!您應該很清楚,您的二兒子並不愚蠢!我知道這次事件是極為復雜的,那不但牽涉到南方三省權利的更迭,更有可能引起整個西方王國新一輪的動蕩。所以我的父親,我認為觀望一下是必須的,也許現在我們的任何行動都會引起負面效應,我們不能學阿爾法三世,那位陛下頒布烽火令多半是無奈的舉動,我們還是應該等等進一步的調查結果。特勤處的密探並不都是廢物,至少混進咱們大本營里的那幾個就不是。”

    多特蒙德斜看了一眼二兒子,他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是的費戈!這麼半天你終于說對了一個問題,我感到很欣慰!”

    費戈.安魯.底波第翻了個白眼。

    “那吧!站起來吧!”元帥最後這樣說。

    費戈中將無奈的從椅子上起來,在父親面前立正站好,他現在是水仙騎士團的一名中將,他的父親則是這支隊伍的統帥。他還覺得自己能逃過一劫呢!

    “費戈中將,如果你認為自己不夠資格參加昨天下午舉行的緊急軍事會議,那麼我會按照你的想法將你降為上校或是中校。”

    “不!元帥閣下,我的身份是塔森方面軍總司令!”

    “那你為什麼缺席?”

    “報告元帥,在我接到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遇刺的消息之後便開始調動塔森方面軍,並于昨日晚十時完成一切出兵準備。相信我塔森方面軍派駐大本營的通訊已向您通報了這件事情。”

    “這個理由並不能說服我,離開這里的時候向軍法處那邊打個招呼,領了十鞭之後就滾回你母親那。”

    “是元帥!”費戈向元帥敬禮,不過他又意識到父親的命令似乎有點問題。“報告元帥,我想確認一下,您是讓我在接受軍法懲罰之後回到母親那,而不是回到我的軍團駐地。”

    “是的,命令很清楚,現在過來坐下!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費戈又翻了個白眼,有時他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喜愛他,還是鄙視他。這兩個水仙騎士團的高級將領又恢復了父子地位。

    看到兒子坐定了,多特蒙德也就把那副元帥的面孔換了下來。“費戈,方面軍要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你就留下來吧,小奧斯卡也要回來了,咱們一家人難得團聚,你可以在安魯哈啦度過建軍節。”

    “父親,今天才7號,距離建軍節還有十幾天的時間,難道你讓我扔下我的方面軍長達半個月?”

    “你是在嚇唬我嗎?你的司令部沒有你也能運轉,難道你覺得那十鞭還不夠你躺上半個月嗎?”元帥沒好氣的說。

    “呃……是啊!還有那十鞭!”中將苦惱的扭動著身子,他向軍法處報到的次數已經打破了歷是錄,“那麼父親,您還有什麼安排?”

    “我當然有安排,但跟你和你的方面軍無關。”多特蒙德向著大失所望的兒子笑了一笑,他拿起一支大號的雪茄,小費戈知機的為父親點著了火。

    “我的孩子,不要老想著進攻。”公爵滿意的吐出一圈煙霧。“我相信你有能力帶領水仙騎士蕩平意利亞王國,但你知道嗎?其余的西方王國會在第一時間組織一支兵鋒強盛的軍隊,他們對泰坦始終保持著這種默契,到時候帝國會面臨四面八方的圍攻,我想咱們那位陛下除了媾和就沒別的選擇。而你,也只能領著你的軍隊灰流流的從意利亞撤退。”

    “好像……您說的有道理!”費戈知道這個道理,西方王國確實有這種默契。若論單打獨斗,無論是法蘭、意利亞,還是德意斯、俄列,他們任何一個都不是泰坦的對手。所以當泰坦對其中一個國家動手時,他們通常都會用聯軍這種形式來抵消盟友受到的壓力,而此時的泰坦也會異常配合的撤軍,因為這個帝國已失去了抗衡五國聯軍的實力和勇氣。

    “你能明白最好!”公爵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二兒子,這個喜歡惹是生非沾弄草的混蛋確實有一顆軍事家一般的頭模但他的脾實在是……哎!公爵在心里長嘆一聲,這個家伙如果能像他的大哥那樣聽話那該多好。想到這里的多特蒙德不又嚴肅起來。

    “費戈!你給我聽好,奧斯卡的遇刺事件你一點都不要插手,我已經動員了寇蘭和李斯特兩個方面軍。”

    二公子的精神媚一震,“父親,您打算對意利亞動手?”

    “不!你剛才不是說了嗎?觀望一下還是好的,凶手並不是那找的!目前咱們的行動是要對意利亞以及任何可能存在的敵人起到震懾作用,估計寇蘭和李斯特方面軍已經動身了,就像你說的,他們的目的地是門甦拉山口。他們的出現會讓意利亞王國的西北部陷入徹底的恐慌,同時,也是我個人認為的最關鍵的一點,也即是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威懾那些在南方興風作亂的敵對份子。”

    公爵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他有些猶豫,說起來他的做法無疑是用安魯的軍隊去威脅一塊帝國的領土,這似乎根本不合邏輯。“但願你沒有感到荒謬!不過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覺得南方三省的局勢會在這次事件之後變得對帝國極為不利。”

    “那麼父親!請允許我向您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問吧孩子!”

    “您到底為特拉唯斯放了幾天假?”

    “無可奉告!在我沒有親自踢你屁股之前趕快滾出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24:43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3 22:25 編輯

第六集 第五章

    剛才那章怎麼會失了一半?新月這叫寒!然後重新上傳竟然修改不了???

    再次祝願朋友們元宵快樂!

    帝國的動蕩似乎並唯及公主和親王殿下的馬車為了方便保護公主的安全,奧斯卡和阿萊尼斯幾天來幾乎寸步不離。兩人之前的冷戰已經成為過去此時的阿萊尼斯已將小親王視為最忠誠的伙伴。

這與親王救了公主的命有很大關系,但最重要的其實不是這點阿萊尼斯知道目前的自己只能得到親王的幫助,在隊伍中出現殺手之後公主覺得只有這位與自己面臨同樣處境的少年看上去才不那麼可疑。

    分享彼此多年來的生活趣聞是公主和親王殿下每天的必修課。奧斯卡的收獲應該比阿萊尼斯多上許多,因為監獄里的事情距離公主太過遙遠而公主講述的那些首都貴族圈內的典故顯然令小親王嘆為觀止。少年第一次知道那些平常看上去光彩照人的紳士夫人其實骨子里是那麼的荒無恥。

    少年看著興高采烈談起這一切的公主殿下不產生了一種疑問,這個少似乎非常反感那些男盜娼的事情,可聽她的語氣似乎又對這些事情極不在意。

    公主談到了她的宮廷禮儀老師、談到了她的馬術教練、談到了她的父母親和兩位兄長,奧斯卡捕捉到了許多對自己有用的東西,但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公主對這些人所表現出的輕蔑和鄙視。

    如果這還不夠,那麼至少有一件事情令少年有所警惕,林默依伯爵的傷勢已經穩定,公主殿下的這位伴和其他傷員一樣被留在斯坦茨堡進行治療。在此期間,阿萊尼斯對自己的密友表現出的關懷是極為吝嗇的,奧斯卡有理由相信,這位泰坦帝國最尊貴的並不在乎那些關心愛護她的人們,她甚至將這種關心愛護看作是對自己的束縛。

    少年第一次感到公主在格方面也與自己有著類似的問題。他們都不知道珍惜,甚至對某些情感是極為輕賤的。不過奧斯卡並沒覺得這有什沒妥當的地方,他只是單純的認為阿萊尼斯對除去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保留著很深的敵意。

    親王知道自己的旅途已喪失了原先的意義,現在的他似乎只比囚徒好上一點點,盡管自己仍是這支隊伍名義上的最高指揮,但他明白那些執行護衛任務的師團長並不見得會重視他的意見,目前的一切都像上了發條的鐘表一樣緊張有序。

    抱怨歸抱怨,盡管親王諸事不順,但他還是能夠透過車窗欣賞一番南部山區的動人景致。對于一位少年人來說,旅途無論如何都是別致新奇的。

    南方幾大軍區糾集起來的山地師已進入行程的最後階段,他們護送公主和親王殿下的車隊穿過了大半個里拉海省,又翻越了險峻的西伯克山。當隊伍進入博德加省,連綿起伏巍峨高聳的阿卑西斯山終于露出了它的山麓,而地勢也變得相對平坦。

    親王在最後一座高山就要消失在身後的時候命令隊伍進行了短暫的休整,少年帶上了幸存的水仙騎士和近衛軍騎兵,他們在距離山口不遠的地方排列成整齊的隊伍,為隕落在山中的英靈默哀。

    漆黑的山影隨著日光的轉換由西向東不斷的壓,大山從山口向“門外”愜意的吞吐著特有的聲響。默哀應該早就結束了,但騎士們望著端坐在馬上一動不動的小親王不免有些疑惑,在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兵眼里,少年已成為他們中強大的一員,不過直到現在騎士們才開始思考,這個孩子的年紀似乎太過年輕了一些。盡管有些上了歲數的老兵也有這麼大的兒子,但那些小家伙似乎還處在用木制的刀劍在野地里瘋玩的階段。

    奧斯卡嘆了口氣,他也不希望自己看上去是那樣的老氣橫秋,但他還不懂得如何不著痕跡的掩藏情緒。

    少年最後終于決定離開了,他已經發過誓了不是嗎?那些侵犯他、傷害他的人一定會後悔的。

    “殿下!”

    少年轉過頭,他看到說話的是薩爾拉.德羅夏,這位前聖騎士使得一手漂亮的刺劍,而且在多摩爾加的這些年,他手上的技藝並沒有荒廢。

    “殿下,您看。”薩爾拉攤開手掌,一個只有拇指那麼大的小壺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壺吊在一串銀制的波紋項鏈上。

    “按您的吩咐,我重新雕刻了一個壺,您的那幾位侍的骨灰都在里面。”薩爾拉一陣黯然,他親眼看著其中的兩位受盡了非人的折磨。

    奧斯卡道了聲謝,他接過那個壺形飾物,沒有任何猶豫的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周圍的騎士小聲嘀咕起來,親王的做法是完全違背教意的,光明神不允許生人攜帶死者身上的任何東西,這是對死亡尊重,對神的敬獻,而這個少年呢?他把死者的骨灰都留下了,看親王的架勢,他似乎不打算再從脖子上摘下那個“骨灰壺”了。

    “告訴山地師的長,我們出發!”少年最後望了一眼身後的阿卑西斯。“等我回來,我會讓你匍匐在我的腳下。”

    山脈似乎聽到了少年的心語,山口幕的吐出一道勁風,炎熱的暑季頓時陷入冰封一般的寒冬。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披風在山谷的呼嘯中咧咧作響,這位少年詭異的嗤笑了一下。他和他的騎士很快就消失在向平原伸展的道路上,大山也似乎轉瞬便忘記了這個胖小子的話。但不可否認,阿卑西斯絕對不會想到,這個個子不高的胖子會在不遠的將來給它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791年7月17號,在博德加省距離東疆安魯領地還有幾公里的地方,無論是近衛軍還是親王的騎士,他們總算能夠徹底的松口氣了!就在剛剛,山地師的騎兵偵察分隊在省界上遇到了水仙騎士團一支陣容龐大的迎接隊伍。

    “是怎樣的隊伍,又是怎樣陣容?”奧斯卡興高采烈的詢問著偵察分隊的隊長,他的母親和則在一邊笑著觀望。

    “殿下,我無法形容水仙騎士團的那種氣魄,但是我敢肯定,我見到了超過二十面軍旗,那就是說那里有超過二十支團以上的部隊,您只有親眼看到才能相信!”

    奧斯卡翻著眼楮想了想,但他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他們……他們為什沒過來迎接我們?”

    “別傻了孩子!”安魯公爵夫人走過來抱住了她的小兒子,“水仙騎士任何團以上單位如果沒有得到皇帝陛下的命令就不能踏出領地一步,那可是叛國的罪名!”

    奧斯卡了然的點了點頭。

    “翰!我的孩子!你到家了!別像個傻小子一樣!騎上你的雷述爾,在自家騎士面前坐車會被他們嘲笑的!”公爵夫人說完話還不忘胡亂的摸了一把小兒子的頭發。

    幾公里似乎轉眼就過去了,奧斯卡興奮的像一頭小獅子,他的雷述爾似乎也感到小主人的蓬勃氣息,這匹驕傲的小家伙也變得躁動起來,它左蹦一下又踢一下,總之就是不肯好好走在國道上,弄得附近的騎士都不敢讓自己的座騎靠近它。

    上午十點,泰坦帝國的公主殿下與剛剛上位的親王殿下經過了博德加省東北方最後的一個村莊,這個小村莊的村民已被探路的騎士勒令呆在家里,本來這種嚴重擾民的行經會受到公主殿下的嚴厲訓斥,但此時的阿萊尼斯也覺得不應該再跟一路上盡職盡責的山地戰士探討這樣的問題了。

    隊伍穿過村莊一側的國道,他們沿著道路拐進了一處小小的山坳,當他們粹個小山谷里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在泰坦帝國世襲公爵安魯家族的私人領地上了!

    “媽媽!薩沙伊!”親王殿下叫喊著母親和的名字,他駕馭著烏雲一樣的雷述爾從隊伍前面趕了回來,這小家伙猙獰的樣子讓山地戰士們紛紛躲到國道的路基下面了。

    “哈哈!還有公主殿下!”奧斯卡無疑是非常興奮的,他在士們的面前停了下來,他的雷述爾感到奔跑得並不過癮,于是便帶著少年在原地蹦跳起來。

    “你們猜猜我看到什麼了?”少年顯然並不打算讓士們回答他的問題,他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是界碑!是界碑!”

    “你們知道那上面寫著什麼嗎?”雷述爾帶著它的小主人圍繞著士們轉了一圈,“哈哈!那上面用最古老的泰坦文書寫著‘此地居住著安魯以及他的騎士和子民,歡迎您光臨光明神架設的最初也是最後的一道防線!’落款是‘此地距離安魯哈啦189公里’,尊貴的士們!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公主殿下感染了親王的氣氛,她嚷嚷著要囑人為界碑做一塊拓片,她要帶回都林留作紀念。而安魯公爵夫人與小則一言不發的望著面前的男孩,男孩問得好,這意味著什麼?

    “媽媽!我最親愛的小!這意味著我到家了!哈哈哈!”親王再次掉轉馬頭,雷述爾奮力奔了出去,它又一次成功的讓前隊的士兵陷入混亂。

    親王殿下的呼聲伴著爽朗的大笑從前面傳進了士們的耳朵;“我回來啦……哈哈哈哈……我——回家——啦!”

    就在少年的嘯聲剛剛落下的時候!小山谷靠近安魯領地的那一端突然響起了悠長的號角聲!

    西利亞夫人和小根本就沒有分辨,她們相視一笑,是的!她們到家了!

    “卡米爾!”西利亞扭頭呼喚著那位聖騎士。

    根本不用夫人的吩咐,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已將那具古老的牛角號放在嘴邊了。又一聲悠長的號角響了起來,與遠處的那仍未得見的號聲交相輝映。騎士們一時忘記了一切,失去戰友的苦痛,傷病帶來的困擾,護衛任務凝聚的壓力,還有躲藏在暗處的敵人,這都不重要了!當集合號吹響的時候,他們再也不是一個減員過半的騎兵中隊,而是陸地上最強悍的那支以水仙為圖騰的武裝集團。

    號角聲過了很久才離開這處小山谷,山地師的長用各種口令控制著戰士們的隊形,他們的任務要完成了,而且即將與他們進行交接的是泰坦最勇媚戰斗力量,這是無比榮耀的時刻!山地戰士們將胸膛挺得直面藍天,他們已在考慮如何向子兒吹噓了!他們曾受到水仙騎士團的歡迎,他們曾與這些只存在于壁畫和史詩上的英雄站在一處。

    就像不知何時出現在對面山岡上的那面大旗,僅僅是與那面旗幟見上一面都覺得無比的自豪!山地戰士們這樣想著,作為最後帝國近衛軍最後的一支護衛部隊,他們無疑比任何人都幸運,相信帝人都曾聽說過那面巨大得能夠遮蔽漫天陽光的旗幟,但是很少有人能夠真正見到它的真面。戰士們終于知道,圖畫上的景象完全難以描述那面旗幟能夠給人帶來的震撼!

    整個隊伍向旗幟迎去,一名戰士默默的念出了旗幟的名字︰“不落之猛虎,不敗之水仙。”

    就在號角響起的時候,水仙騎士團第一掌旗小隊的兵正在瘋狂的向山岡上奔馳,他們驅策著排成長隊的三十二匹駿馬,直到沖上山岡之後才停了下來。

    三十二匹駿馬被韁繩牢牢的連接成一路縱隊,它們每四匹一組,每一組都拖拉著一個特制的車廂。車廂一共有八個,一根長逾三十多米的細長圓木貫穿了整個的八具車體,在第一處車廂上還安裝著一個巨大的絞盤。

    待所有的車廂都停穩之後,騎士們在長的口令下紛紛劈開綁住圓木的繩索,兩名力士一般的壯漢則大聲吆喝著推動了絞盤,圓木在絞盤鎖鏈的牽動下緩緩升起,當它直直指向藍天的時候,伴隨著一名軍的大喝,掌旗手一刀劈斷了緊緊縛在圓木上的繩索,繩索不斷的滑動,一面長十五米,寬六米的大旗從圓木頂端的橫梁上飛速下落。

    當這面大旗完全展開的時候,純黑的旗底真的遮擋了一方天空,而陽光中唯一浮動著的便是一只威武的白猛虎,而猛虎的口中照例涎著一朵盛放的水仙。

    親王注視那面旗幟已經很久了,他是第一個沖到那面旗幟下的。但這並不是奧斯卡的意思,這個少年在見到那巨大的猛虎水仙之後就完全不知道該干什麼了!是他的雷述爾,是他的巨馬本能的帶著他沖向了那處無比熟悉的暗影。

    旗幟後迎出了二十六名騎士,奧斯卡自己數出來的,他數的並不是騎士的人頭,而是騎士手中持著的戰旗。如果一面戰旗代表一支戰斗部隊的番號,那麼這里到底集合了多少騎士呢?

    奧斯卡盯著迎在他面前的騎士們發起呆,這些騎士似乎沒人認識他,他們好像也不打算跟他說話。直到公爵夫人和小一同趕上來的時候,少年才知道自己此時所處的位置極為尷尬。

    “我該做些什麼……或是該說些什麼?”奧斯卡用極的聲音向他的問到,“這些騎士怎麼跟啞巴一樣?”

    小矯捷的笑了笑,她撫摩著哥哥的那匹駿馬,又指了指大旗下的那輛比普通馬車低矮許多的車廂。

    雷述爾似乎讀懂了小的意思,盡管它完全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但它隱約記得自己的父母都曾在這面旗幟之下做過的一些事情。

    少年拉緊了韁繩,但這次雷述爾並不打算聽從小主人的命令,它健步如飛的越上山岡,並奮力的跳上了車廂的頂部,奧斯卡被最後的那一跳嚇得不輕,他身上還有幾塊骨頭仍然裂著呢!他再也不起一次墜地了!

    奧斯卡安撫著自己的座騎,他感到這匹無所畏懼的伙伴正在輕輕的顫抖,少年恍然的抬起頭,此時那面大旗已處在他的身後,他的視線終于達到一直被旗幟所遮擋著大地。

    “啊……哈……哈!”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嘴唇微微泛白,激蕩的心胸吐出了火一般的氣息。他看到無數的黑甲騎士猶如幽靈一般排鄰小山前的平原上,漫漫的身影似乎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地平線。

    水仙騎士蒙著銀的面甲,千萬人沒有發出一點聲息,他們就像塑像一般挺立在安魯的大地上!泰坦穹蒼下,奧斯卡能夠感到風雲也在這一刻停止了喧嘩。

    手持戰旗的騎士們策動戰馬在親王的兩側分別立定,奧斯卡左右看了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一陣茫然。誰能告訴他自己應該干些什麼?

    “撥出您的兵刃!”一個極小的聲音傳了過來。

    奧斯卡如獲至寶,他感激的望了一眼距離他最近的那名掌旗的軍。少年在彎刀的一聲清脆鳴叫中挺起胸膛,他感到身上那些早就痊愈的傷口似乎已經再次迸裂!

    “然後呢?”

    繆拉聽到親王的話後差點從馬上跌了下來,他有點氣急敗壞,這個神聖的時刻是不允許發生這麼荒謬的事情的!應該檢閱隊伍的親王竟不知道該干什麼?他將聲音壓到了最低,“我的殿下!高舉起您的……哦天啊!您怎麼用的是彎刀?”

    繆拉.貝德貝亞少將已經快瘋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為親王換把兵器,他不知道親王殿下在這麼多水仙騎士的面前揮舞彎刀會產生什皿果。

    “您真是……算了吧!高舉起您的……您的彎刀,然後在大聲說點什麼!哦還有!”繆拉突然想了起來,“事後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是我告訴您這麼做的!”天啊!繆拉撇了撇嘴,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他見過的唯一一位使用彎刀的泰坦人為什麼會是安魯家的小英雄呢?

    “那麼……我該說什麼?”

    “什麼?”

    “我是說我該說些什麼?”奧斯卡不知道,底下的水仙騎士們都在觀望著他和繆拉少將,他們兩個人的腦袋都快踫在一起了!

    “哦天啊!”繆拉感到害臊極了!“隨便!我的殿下,騎士們在等待您的檢閱,難道此時您一點感想都沒有嗎?”

    奧斯卡偏過腦袋想了想,他有點明白了!下面那幾萬人正在等待他的檢閱,那麼說到感想,他心里似乎只浮現出一句話。

    少年撥過馬頭,他緊緊了韁繩,接著便將彎刀高高指向藍天。無須任何命令,所有的水仙騎士都拔出了武器。平原在一片冰冷的金屬磕踫聲中顫抖起來。

    “快點把刀放下吧!”繆拉祈禱著!“千萬別讓下面的傻小子們發現您在用波西斯人的兵器跟他們打招呼!”

    “安魯哈啦!”一聲長長的嘯叫隨著音波的激蕩從大旗下向水仙騎士的隊列中擴散開去,當聲音到達隊伍末列的時候,更大的聲浪已經爆炸!

    “安魯哈啦!”“安魯哈啦!”“安魯哈啦!”整個天地又響起了安魯的歡呼聲,奧斯卡的雷述爾第一個竭力的站了起來,它瘋狂的隨著呼聲踢動著前肢,它的小主人緊緊的貼在它的頸上一動不敢動!但這不能怪它,它記得父親當年就是這麼干的!

    騎士們最初的整齊呼喊已經變調了,由北向南,以師為單位,“安魯哈啦”的口號在所有的部隊中遞次傳遞著!此起彼伏的呼聲猶如歌唱一般震動著人和馬匹的鼓膜!

    親王身邊的繆拉.貝德貝亞少將突然舉起了手中的戰旗!騎士隊列中的一個師級方隊幕的發出更加瘋狂的吼聲,這個師的騎士們將長槍在盾牌上快速的敲打起來,只能用噪音來形容的刺耳音浪幾乎蓋過了響遍全場的“安魯哈啦”。

    親王身邊又有一名掌旗的軍做出了與繆拉一樣的動作,隊列中的另一處方陣也發出長槍敲擊盾牌的聲音!

    余下的二十五名軍相繼將代表各自師團的戰旗高高舉起!“安魯哈啦”的呼聲被徹底取代了!親王的雷述爾在旗幟下的車廂上憤怒的轉著圈,這個小家伙忘記接下來自己該干什麼了!

    不過這次它的小主人終于學聰明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劈手奪過了繆拉.貝德貝亞少將手中的戰旗,他執著這面搶來的旗幟打馬沖下了山坡,繆拉叫喊著追在了親王的後面,其他數位軍也追著親王去了!

    奧斯卡迎著無數水仙騎士沖了過去,他的身體努力的向前傾,座下的雷述爾在沖下山坡之後就達到了最高速度,風聲混合著騎士們的歡呼飛速的落在少年的耳後,可前方又出現了新的一道聲音組成的浪潮。少年馬頭所向,所有的水仙騎士都自動的讓往兩旁,他們看著這個傳奇一般的少年高舉著水仙騎士團大名鼎鼎的紅虎沖鋒師的戰旗越過了由無數盾牌和長槍構築成的人海。

    奧斯卡不知道要去哪里,他的戰馬也不知道,此時的少年只知道不斷的催馬奔馳,可他的眼前不斷的湧出散向兩旁的騎士,水仙騎士組成的隊伍似乎永遠也穿越不完。

    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擁抱了她的小兒,“看看啊!薩沙!你看到了嗎?小奧斯卡終于回家了!我們的騎士正在為他歡呼!你看到了嗎?我……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不!媽媽!”薩沙激動的親吻著母親的臉頰,她為母親擦去淚水卻任由自己的眼淚不斷的滑下!“不!媽媽!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哥哥分開了騎士們的隊伍,他像個真正的英雄一樣沖過去了!”

    是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像個真個的英雄那樣受到了水仙騎士的歡迎,看看那個策馬狂奔的少年吧!當他穿越騎士組成的方隊時,沒人能形容他是怎樣的心情。

    迎接公主殿下與親王殿下的水仙騎士是整整二十七個師、八萬多人!這包括了安魯旗下駐守靠近帝國這邊領地的全部的三個方面軍。

    水仙騎士團的方面軍組成類似于帝國內地的軍區結構,兩者都是按照天然地域進行組合的。安魯家族並沒在領地內設立省級行政單位,構成家族全部武裝力量的十五個方面軍就代表了十五個地區。

    由于波西斯人從未停止過進攻,所以每當邊境上燃起烽火,安魯全境就要進入軍事管制狀態。而這樣一來,軍事管制的時間就比地方行政機關的工作時間要長上太多。

最後,也就是五世紀中期,安魯干脆取消了地方一級的行政機關,成立了軍政合一的軍事統領局。這個大陸史上最大建制的局級單位囊括了政府和軍隊的一切權利,那里面有行政機構、警察機構、司法機構、監察機構、稅務機構、兵役機構、預備役機構等等。

    對于軍統局來說,泰坦帝國設立在水仙郡的所謂總督府無疑是一個好看的擺設,按照軍統當局首席執政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元帥的命令,所有來自東疆總督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的命令都不予以接受。

    這說起來有些好笑,但外人卻絕不會這麼看,如果說擔當雙重任務的安魯公爵仍在名義上服從帝國中央,那麼總督府的位置是非常適合他的;如果說他並不在乎帝國的政令,那麼軍統局的首席長無疑會給他更好的解釋。其實說這一切無一不是廢話,因為總督大人和首席執政根本就是一個,但水仙人只認識執政的命令,這才最說明問題。

    漫長的軍事統治造就了安魯家族在帝國東疆領土上不可動搖的領袖地位,但這種體制本身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安魯境內的政治活動與經濟活動。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那麼安魯軍統當局的命令也就控制了領內所有人的命運。安魯對人民和軍隊的控制力已達到了近乎完的高度,如果沒有上級命令,那麼任何人都無法在安魯境內任意活動。這種制度在最初雖然穩定了安魯全境,但是長期以來卻難以避免的走上了教條化和僚化的道路。

    為了防止波西斯人的滲透和破壞,為了擺脫帝國中央的干涉和監視,軍統當局建立了人口調查局,這個局只在軍統衛生部掛了一個小小的牌子,因為它對外的工作大體上就是查查戶籍、查查疫病。

但人們都知道,在大本營森嚴的宮殿建築群里,有許多重量級的秘密單位都歸軍統調查局管轄,這個部門說白了就是安魯自己的特勤處,它的主要任務就是監控所有對安魯顯露敵意或不確定的潛在敵人。相比于特勤處,由軍人控制的軍統調查局更加具有凝聚力和戰斗力。

    那麼這樣說來安魯公爵在東疆扮演的無疑是皇帝一般的角,對于安魯的臣民來說,他確實是的。安魯家族統治基礎的構成是極為簡單的,這里的人民可以簡單的劃分為生產人群和戰斗人群。如果說得更簡單一點,水仙人為戰斗而生產生活,水仙士兵為能繼續生產生活而戰斗。那麼安魯在這中間充當的就是所有活動的組織者以及所有榮譽和信仰的集合體。對于水仙人來說,安魯不但是他們的統帥,更是教堂中供奉在神側的皈依。

    安魯是神選的戰士!這是領內從小學到唯一一所大學所有方課本上的開篇語。把安魯的統治基礎在濃縮一下,那就是人們信服這句話的含義。那些身在他鄉的水仙人,他們在介紹自己時通常會最先做出這樣的說明︰“我來自東疆安魯!”水仙人將安魯作為自己唯一的姓氏。

    如果說當代的安魯公爵有什麼毛病的話,那麼就是喜歡龐大的排場。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元帥極為嗜好向世人展示他的軍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水仙騎士發現他們的夙敵並不像從前那樣難以對抗了!而邊境上密如蛛網的防線和繁星一般的要塞在安定下來之後,水仙騎士團和水仙戰士團的士兵們再也不必像從前那樣在出征之前備好遺書。

    盡管戰斗仍然不間斷的觸發,盡管傷亡仍在變成表格上的數字,但水仙騎士已經掌握了一套能夠完全遏制波西斯人的戰略戰術,無論是單兵作戰技巧還是兵團之間的攻防協作,經過四個世寄考驗,一無長進的波西斯人已成為了騎士們的笑談而不是恐怖的異教終結者。

    說回安魯公爵多特蒙德,這位面貌英俊的元帥正值壯年,他有四個兒子和一個養,而他的教子多得連他自己都不太記得。

他還有四位夫人,這是安魯家族最受非議的地方,按照光明神的旨意,一夫一是西大陸最具道德規範的法則,但考慮安魯家族嫡系成員在戰場上的犧牲率頗高,所以兩百年前的一位教宗陛下特別請示了光明神薩普留西斯,因此安魯家族的家長可以擁有四位正,不管那位教宗陛下是否真的得到了神喻,安魯家族憑借這條特殊的神旨切實的保證了血脈的傳承。

    說回喜歡排場的多特蒙德公爵,既然十五個方面軍並不都在鋒線上,那麼其他等待換防的部隊至少在短暫的和平時期要找點事做。公爵喜歡召開各種形式的誓師大會,比方說修路或是植樹;還喜歡進行大規模的軍事演習,比方說在每年的年末,公爵會按照猛虎水仙旗的顏將幾個方面軍分成黑白兩,盡管黑白之間的對抗非常虛假,但看熱鬧的老百姓然這樣認為,一年一度的“黑白大賽”無疑是他們在寒冷冬日里唯一的娛樂節目。

    莫瑞塞特皇室的到訪並不足以令安魯公爵興師動眾的派遣三個方面軍,但是如果軍統的匯報沒錯,那麼這位來訪的公主很有可能成為小奧斯卡的子。而且皇帝陛下做出這樣的安排,恐怕一多半就是在向世人宣告這位公主的歸屬。

    面對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多特蒙德悠然的舉起茶杯,但他馬上又放下了。他為公主和小兒子的關系頭疼好幾天了!小兒子難得回家,本來他打算為小兒子和小兒舉行訂婚儀式,如果他那樣做了,那麼就表明他會選擇奧斯卡作為下任家長,因為只有安魯的家長才能迎娶四位夫人,但那孩子的年紀和資歷根本不能說服家族元老,就連惹是生非的老二也比他有說服力!那麼那位公主呢?如果皇帝真的將她下嫁安魯,那麼在這個時候舉行另一場訂婚儀式絕對是不正當的!難道真的要辜負小薩沙?

    公爵又點燃了一根雪茄。呵呵,他的一位夫人藏起爛多,但他辦公室的密匣里還存了不少。多特蒙德突然抓起桌子上的銅鈴猛烈的搖動起來,辦公室的大門馬上就被打開了。

    “特拉唯斯中校,他們到哪里了?”

    “咳咳咳!”穿著黑將校服的特拉唯斯被屋內雲霧一般的煙氣嗆了一個踉蹌。如果說對這位元帥有不滿意的地方,那麼這家伙抽煙的凶猛絕對要算一個。

    “咳……報……報告元帥!”特拉唯斯皺起了眉頭,她從手中一落報表和文件中翻找出一份軍報。“親王及夫人、小一行人正在度過密斯安河,時間是7月這是二十九分鐘前的最新報告。”

    公爵搖了搖頭,他轉動椅子面向落地窗,陽光馬上便點亮了安魯公爵略顯陰沉的面孔。

    “特拉唯斯!你忽略了一個異常重要人物,那位皇室的公主,我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覺,那位公主,絕對是一個不可輕忽的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26:32

第六集 第六章

    安魯,水仙,騎士!他們是歷史的組合?還是自然的組合?這個問題是歷史學家無法回答的,是哲學家無法回答的,當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在時隔十年再次踏上家族領地的時候,這個仍然有些懵懂的少年發現一切問題都在一個普通的洗衣人身上得到了回答。

    密斯安河,安魯的母親河,她灌溉了安魯的大地,她延長了水仙的期,她為無數戰馬解了渴,她用自己的身心洗滌了騎士沾滿血跡的鎧甲和軍衣。水仙郡被這條大河一分為二,大河接近帝國的那邊是安魯的後方,接近邊境的那邊就是安魯的陣地。

    少年對密斯安河仍有些記憶,不過僅僅是一個片段,他只記得自己曾經在河邊抓過蝦。此時吸引少年的不是回憶,而是正在河邊洗滌衣物的一位。

    這是一個典心水仙人,上身穿著帶滾邊的襯衣,下身穿著寬大的布裙,頭上扎著彩的巾,人腰背寬大、胸脯高聳,她將裙子的下擺卷到膝蓋,小親王甚至看到了內里的短襯褲。

    人像一只鵜鶘那樣站在水里,她手邊的大桶里堆滿衣物,皂角產生的泡沫順著河流漂向下游,只在她的兩腿之間積了淺淺的一層。奧斯卡策著雷述爾從浮橋上踱了過去,人一眼就認出了雷述爾,這種魔神一般的巨大戰馬一直是水仙壁畫上的主題,它的形象在四個世紀之前就已深入人心。

    人站直了身子,她向這位不知名的小英雄行禮。奧斯卡到這時才看清人清洗的東西,那竟是一面盾牌,這面盾牌的黑底紋上從上至下鐫刻著數支怒放的水仙。人顯然清洗得很仔細,盾牌上錯落的刀痕劍跡像水仙一般清晰。奧斯卡的眼力還算可以,這面盾牌不是時下的款式,覆蓋其上的那層熟鐵表皮已可說明問題。

    少年突然來了興趣,“是您的兒子?或是您的丈夫?”

    人笑得很自然,她知道這名打扮奇特的少年是個識貨的小家伙,“大人,這面盾牌是我丈夫的,也是我兒子的,也是我兒子的兒子的。”

    奧斯卡了然的點了點頭,他想起了水仙騎士的傳統,這些人熱中于古老的家傳武器。他最後一次打量這位人,她淳樸得像一只山雀,寬大的手掌被歲月和不間斷的勞動塗抹上無數刀痕一般的印記。

她用腰間緊緊扎起的圍裙仔細擦拭著盾牌,陽光照亮了她的眼,也點燃了盾牌上騰起的墨光輝,她驕傲的將盾牌背在身後,然後愜意的揀起另一件衣物開始洗滌。

    這名人就是水仙!這是奧斯卡突然生起的一個念頭,人勤勞、樂觀、麗,對榮譽和傳統的執著,對不屈與犧牲的贊,這就是水仙!少年篤定了心中的認知。

    人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她有些困惑的望著河對岸,那邊來了一支龐大的馬隊,他們的前鋒正在通過浮橋,隊伍前列的一名騎兵長高舉著象征安魯的神牌和戰旗,人慌張的在圍裙上擦拭著雙手,她趟過河水爬上了浮橋,當騎兵隊伍經過她的身邊時,她恭敬的彎下了自己飽滿的腰肢,奧斯卡看得出,只有隊伍的最後一名騎士經過時,人才會重新挺起胸膛,一路上,少年對水仙人民的這種禮節已見過無數次。

    這就是安魯!神選的戰士!人們對他的尊就敬仰並不停留在深深的一躬,而是像盾牌上的水仙一樣銘刻著千錘百煉的魅力,和血脈忠魂的記憶。

    “殿下!”水仙騎士團霍甦里方面軍紅虎師團的少將師長繆拉.貝德貝亞憤怒的趕到了小親王的面前,這名少將的吐沫像瀑布一樣飛了出來!

    “我的殿下!這里雖然是水仙的領地,但也請您為我們當兵的想一想!您的安全不光是您自己的事,也是我們紅虎師全體兵的事,還有!您到底要把我們師的戰旗保留到什麼時候?嘿你別走啊……”

    奧斯卡開心的笑著,這就是水仙的騎士!

    也許是光明神的安排,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在檢閱部隊時從距離他最近的繆拉手中搶過了紅虎師的戰旗。從那時那刻開始,紅虎以及繆拉.貝德貝亞的命運就與這位少年交織在一起。

    泰坦教歷791年7月19號清晨,水仙郡的坎布雷利,這座小城距離安魯哈啦只有不到四十公里,小城外的國道一側樹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那上面的字跡告訴到訪的人們,您已經進入安魯哈啦衛戍區。

    大本營直屬軍團即水仙騎士團安魯哈啦方面軍已有多年未曾像現在這樣全員集結了。他們的最高統帥已下達了命令,任務只有一個,用自身最高昂的精神面貌迎接遠從帝國首都到訪的公主殿下,還有安魯家族的小英雄,那位用榮譽與尊嚴換取了十年監的奧斯涅親王殿下。

    站在密密麻麻的騎兵隊伍的最前列,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不安的催動著戰馬,他已經不知走了多少圈了,這在他身邊的軍看來是絕對無法理解的一件事情,他們熟悉的元帥不曾為任何事情心浮氣燥,不過這還是能夠諒解的,現在的元帥跟一個普通的父親沒有什麼區別。

    遠處傳來悠長的號角聲,多特蒙德終于平靜了,他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這讓一眾軍感到極為詭異,他們沒見過有過元帥如此溫耗表情。

    公爵對于這場歡迎儀式是過一番心思的。他把地點選在了坎布雷利城外的一處草原上,他把重點放在了歡迎泰坦皇室成員的傳統禮節上,他並不擔心他的小兒子,那應是一場家人之間的會面,倒是那位公主令人感到頭疼,根據報,這位少在來時的路上損失了所有的侍和行李,現在這位皇室的特使無疑是個光桿司令!公爵懷疑自己為她準備的侍從和各種服務是否令人滿意。

    雙方見面了,沒有什麼動人的場景,也沒有歷時長久的歡呼,公主從馬車上下來,小親王也躍下了戰馬。公爵上前,他擁抱了兒子,雙方在這個過程中似乎都想說些什麼,但很明顯的,他們都選擇了保持沉默。奧斯卡嗅著父親身上的煙草味,他甚至闌及打量這位已經變得陌生的父親,父親的擁抱有力極了!

    少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的眼楮始終沒有離開過父親,他看到父親親吻了西利亞媽媽,他看到父親親吻了薩沙伊,他看到父親用無可挑剔的宮廷禮節翱就班的迎接了阿萊尼斯公主殿下。

    “哦……對不起!”少年睜開眼,他分辨了一會兒,直到大腦提醒自己身邊這位中年人就是他的父親。“對不起!父親!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著了!”

    “不!沒關系!我聞到了濃重的藥味,你身上的傷勢還沒有蝴索,你應該休息,不需要向我道歉。”多特蒙德邊說邊打量著小兒子,剛剛在兒子睡熟之後他已將這個小家伙的眼睫毛都數得一清二楚了,不過他覺得自己仍沒有看夠,他覺得這個胖小子要比他那幾個哥哥都順眼一些。

    這個孩子已經完全不是小時侯的樣子了,他那微彎的卷發直垂到肩,眼楮亮亮的,是與他母親一樣的顏,還有鼻子,鼻子也是,和米卡公主一樣,呵呵,公爵突然笑了起來,這確實是自己的小兒子,他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道即將出口那些用以表達關愛的話語是否合適,因為他知道對于這個孩子來說,自己是一個極為不負責任的父親。

    “感謝您為我所做的一切。”奧斯卡比任何時候都感到別扭,他從沒想象過見到父親應該說些什麼,盡管這些天來他一直都有些期待,但是當這個記憶中的人真正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實在說不出一句話,從父親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人也在斟酌著言辭。

    “哦!是的!”公爵點了點頭,他有些慶幸,兒子並不恨他,這位統帥的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放松。

    “哦對了,我是這樣安排的,西利亞和小薩沙陪著公主在前面那輛馬車上,咱們先到安魯哈啦轉上一圈,人們都知道有皇室成員來訪,公主和你在市民面前露上一面是必須的。”

    這位公爵在說話時又不自覺的加入了勿用質疑的口氣。“這樣的話一個中午就足夠了,然後咱們就回家,還記得嗎?郊區的那棟老房子,你可以休息一下,你受傷了不是嗎?沒人會怪罪你的!你的西利亞媽媽、伯鈴媽媽、內芙瑞媽媽都會去看望你!

哦!我差點忘了,還有你的拉瑟夫哥哥、費戈哥哥、庫科迪哥哥,還有家族里的長輩,你的後輩……總之是一大家子人呢!他們中有很多人還是從遙遠的邊區趕回來的呢!”

    公爵高興起來,他的家族成員第一次這樣完滿的聚集在一起。“晚間的家族聚會你可絕對不能跑掉,你這個小家伙竟是一位親王了,水仙貴族圈里的孩子此時正在梳妝打扮!哈哈哈哈!她們對晚上那場舞會下了很大功夫呢!”

    “怎麼了?”發現小兒子的情緒不高,這位興高采烈的父親即時打住了話題。

    “哦不!沒什麼,我很期待,謝謝!父親的安排無可挑剔。”奧斯卡確實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他確實是在期待與家人的團聚。

    “你這個小家伙從來都不讓人放心!”多特蒙德揉了揉小兒子的頭,這是他第一次對小兒子做出親昵的舉動,他暗暗稱贊自己做得還算自然。“聽到你又受到襲擊的時候,我恨不得馬上飛到事發地點。”

    “呵呵,謝謝父親的關心,是的,我又受到襲擊了。”少年並不想與父親客套,他不知道怎樣與這個人交流,盡管這人是他的父親。

    “您知道是誰干的嗎?”奧斯卡覺得這次的刺殺事件是個非常好的話題。

    “讓你失望了,我並清楚,一切就像迷一樣,沒有動機、沒有痕跡,你可能還不知道,意利亞王國在看到泰坦邊境燃起烽火的第一時間就選擇了讓步,他們已經開放了邊境,他們歡迎泰坦皇室派出專員進行調查,不過我們都知道,那是一種外交姿態罷了,調查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就算有些什蜜跡,我也懷疑那是凶手故意布置的又一個陷阱。”

    奧斯卡驚訝的看著父親,“看來您把凶手的能力估計得非常高呢?”

    多特蒙德笑了笑,“是的,我的孩子,一個極為高明的家伙選擇了你,但我相信,有一天他一定會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對不對我的孩子?”

    “您真的了解我嗎?”奧斯卡反問了一句。

    多特蒙德考慮了一下,他在斟酌,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他早就知道這個孩子的未來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掌握的了,但作為父親,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又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是的,我必須承認!我一點都不了解你!原諒我,我從未試圖了解過你,這是我的錯,這與我們分別十年是分不開的,更由于我和你的母親之間那段錯誤的……”

    “不!父親!”奧斯卡突然打斷了父親的話,他不希望談起母親,但他又必須面叮“不,就像我一樣,您不了解母親。雖然您深愛著她,但您知道母親為什麼那樣的拒絕來自您的一切給予嗎?”

    多特蒙德搖了搖頭,他開始後悔談到米卡了,小奧斯卡的母親是這位元帥心中的一處忌,是他有生以來做過的唯一一件虧心事。

    “因為她不打算背叛自己的感情,因為她不打算你。”奧斯卡不打算跟父親說這些,但他還是說了。

    “呵呵,我知道。”多特蒙德自嘲的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苦澀極了。事隔多年,當初對米卡的情誼已完全被懺悔和內疚所取代,那位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天使般的公主不應該那樣過早的死去。

    “你不知道!”奧斯卡再一次否定了父親,“難道你沒有體會到我所說的那句話存在著的語病嗎?”

    多特蒙德的眼楮亮了起來。

    “母親的初戀刻骨銘心,可是她真正不想面對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己。那句話的語病就是,如果母親沒有你,那麼她就根本不會去做什麼打算,她根本就不會想到你,就是因為她意識到自己真的你了,所以她才會將背叛和懺悔全都背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她才會告誡自己不要再去愛你!她無法面對的是自己的變心,她覺得那是骯髒和難以接受的。”

    “不會是這樣的?為什麼會是這樣?”多特蒙德的臉突然變得極為蒼白。

    “不為什麼,怪母親自己,她太自我,更沒有勇氣面對真實的自我,而是將自我鎖定在那個被皇室出賣的封閉空間里,是她這種鴕鳥一般的格決定了她的命運。父親,相信我,母親愛你,她對我的呵護證明了她心中的希望和欣喜,可這種喜悅越深厚,她的負罪感便越強烈。因為她始終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在容下其他的男人,但是您的愛意使她背叛了自己。”

    “我寧願相信這不是真的!”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不安的扭動著身體,與米卡相處時的景象一一掠過眼前,“不!這絕對不是真的!”

    奧斯卡竟然向父親投去輕蔑的一瞥。“不,這是真的,不承認嗎?這不像您!您一定有感覺,如果您真的愛著我的母親,那麼當年您一定能夠感到她的言行舉止的細微變化,但是您放棄了不是嗎?您的沉默和那種讓我的母親自生自滅的態度令她走向了毀滅,如果你將對她的愛意再……”

    “夠了!”公爵的大吼順利的讓奧斯卡閉上了嘴巴。馬車外的騎士想探問一下情況,但被公爵粗魯的拒絕。時間在父子的沉默間流逝,他們已經能夠聽到安魯哈啦市民的歡呼聲。但他們都沉浸在灰暗的情感中無法自拔,似乎車窗外的世界與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對不起!”首先道歉的是奧斯卡,其實少年無所謂的,只是不想剛一見面就將父子關系搞得這麼僵。

    “不!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多特蒙德也讓步了,本來他不認為自己會向兒子叫嚷,現在他回想起來,自己似乎真的不是一個好父親。

    “我不應該向你喊叫,而且在你沒有說錯任何事的情況下。”

    “您相信了?”奧斯卡偏過頭,他已經將父親的形象牢牢印在腦海中了。

    “相信什麼?”

    “我的母親了你。”

    “是的!我相信,但晚了整整十年不是嗎?”多特蒙德一陣黯然,是啊!愛了,又有什麼用呢?元帥陡然想到另一個問題,他從沒在某次談話中鑽進對方設置的籠子,他的小兒子不是蓄意的吧?“你怎麼知道這一切的?難道你學習過心理分析?”

    奧斯卡笑了笑,他無所畏懼的迎上父親的目光。“不,我只是模擬了母親的心理。”

    “模擬嗎?”多特蒙德釋然的笑了起來,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盡管小兒子的模擬令他痛苦的要死,但他不會真的去在意,他是水仙騎士的領袖,他是安魯家族的領袖,領袖這個詞語不允許他過多的思考責任之外的東西。而這種痛苦,他可以在退休之後再去慢慢啃食。

    “那麼就這樣吧!你難道不打算看看嗎?”公爵指了指車窗外的世界,“看看安魯的臣民,說不定未來就是你的臣民。”

    奧斯卡輕笑了一下,他順著父親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少年沒有忽略父親言辭中的含義,但那不是他現在能夠考慮的。安魯、水仙、騎士!少年在心里默念著這幾個詞匯,盡管他身處此情此景,但他知道,目前這里對他只有唯一的一種意義,那就是他的母親,他的母親長眠于此地。

    教歷791年7月19號中午,安魯家族最高級別的歡迎隊伍護送著莫瑞塞特王朝的兩位皇室成員進入安魯哈啦。時間定格在這天的12點整,歡迎隊伍最前列的一排騎兵進入立于城門一側的儀仗指揮的視線時,隨著這名軍的口令,兩排由一百名騎士組成的號手隊伍一同吹響了號角,緊接著,被騎兵封鎖在街道兩側的市民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安魯哈啦這座熱情奔放充滿英雄彩的城市陷入了狂歡一般的氛圍。

    作為水仙人民四個世紀來的心血結晶,安魯哈啦不但成為一座無法攻克的堡壘,更成為水仙騎士心中的聖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27:01

安魯哈啦的城垣高三十二米,三十二米是一個什麼概念?那意味著一旦城門關閉,只有飛禽才能進入這座城市。城市東西長12公里,南北寬10公里,當這座西大陸第一高的城牆真正確立的時候,安魯開始嚴格的規劃城市建設,與西大陸那些開放的城市不同,盡管安魯領地的經濟與人口在恢復中得到了長足發展,但城市中的各種建築卻被嚴格止超越城牆包容的範圍。

    西大陸的經濟人口在六世紀中期開始進入蓬勃的發展期,這一時期誕生了許多新興的城市,這些城市吸引著眾多的移民,而移民的大量湧入則導致城市建設永遠都不曾停止,所以許多城市的城牆根本形同虛設,那些新建的城區早就超越了城牆的防守範圍。而出于防衛上的考慮,各國都不約而同的開始在極具戰略意義的位置或是大城市的附近建立要塞,利用準軍事化的要塞來抵御可能來襲的敵人。

    安魯家族並沒有使用這種策略,波西斯人的機動力量仍像四個世紀之前那樣令人戰栗,他們似乎是天生的騎士,難道要像大陸西部那些城市一樣不設防嗎?那是天真的想法,但願那些城市不會遭遇到波西斯人。

    有鑒于此,安魯家族嚴格的遵守著古老的衛城模式,城市建設猶如鐵桶,在排水系統、地下道、水源、糧食儲備等方面的建設上都遵循防衛優先的法則。就像安魯哈啦,這座安魯領地內最大的城市仍然保留著三道城衛。

    城衛也叫內城,西大陸幾乎所有的城市都已擺脫了這種將城市區隔開來的建築,因為它嚴重阻礙了交通,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城市的發展,可以說,這絕對是一種極為落後的建築。

可安魯領地不同于任何地方,這里是抵抗的前線,每一座城市都要時刻準備面臨凶媚敵人。安魯哈啦是安魯的精神血脈所在,他從屹立于世的那天起就沒有過陷落的記錄,這雖然與水仙軍民堅強的抵抗決心有很大關系,但真正造實“不落堡壘”這一名號的原因卻是高牆深壁,更不要提城牆上林立的箭堡敵樓和仍在不斷改變巨大身姿的投石機。

    安魯哈啦有三道城衛,波西斯人在三百多年前曾見識過其中的一道,但在那之後便再無寸進。安魯的城衛與外城一般高度,它將城市分成了四個規則的長方形,如果說安魯哈啦有四道城牆,還不如說安魯呼啦是四座城市的統稱。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在進入家族領地之後便感受到了氣氛的變化,道路上不再有那麼多的行人,城市完全隱沒在高牆背後。在那些重要作物的產地,大大小小的要塞林立,安魯對糧食的控制精確到以克為單位,這種供給制度多年來從未改變過一分一厘。

    直到進入安魯哈啦,少年才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到了國外?這里的人們確實說著家鄉的話語,但他們的衣著和表情卻像極了戲劇中的角,人們誇張的笑著跳著,無憂無慮的分享著本與自己沒多大關系的快樂。

    這就是安魯的臣民,父親告訴小兒子。但小兒子並不十分理解,這個少年看到有的市民還用簸箕裝滿了自家生產的水果,進貢嗎?似乎樸實也要有個限度,車窗外的世界就像是某個幻想中的國度,人們為了從天堂歸來的騎士和騎著掃把的巫而歡欣鼓舞,他們似乎除了快樂之外就不曾擁有過別的東西。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他曾在無數傳記以及史詩作品中見證了水仙人民的苦難。一場戰役過後,十室九空,農田廢棄,人們排著望到邊的長隊等待安魯家的救濟;病疫滋生,水仙凋零,掩埋犧牲騎士屍體的長隊以萬人計;

十四五歲的男孩穿上比自己大了好幾號的鎧甲,手拿比頭還高的長劍,艱難的跨上高高的戰馬,在家人淚水的目送下跟隨著父兄湧入同樣望不到邊的新兵部隊;孩子們也被套上安魯的戰車,她們上午在被服廠縫制軍裝,下午則到軍工廠去幫助打磨兵器,晚上也無法休息,因為被服廠的活計還要帶回家里;每個從事生產的人都有口糧,那是只夠糊口的一點數目,趕上糧荒,面包就成了稀罕物,一家數口人的餐桌上只有一盆稀稀的麥湯!

    難道書上說錯了?少年看到的是世界上最樂觀、最堅強的一群人,他們在一座座鋼鐵衛城和布滿要塞陷阱鐵欄的土地上快樂的繁衍生息。這根本不合理!因為少年沒有看到苦難,他看到的是交織著榮譽與奉獻精神的一副令人瘋狂的生活畫卷。

    “安魯的臣民確實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最後,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驕傲的告訴自己的小兒子。

    奧斯卡鄭重的對父親說︰“不!如果將來他們真的成為我的,那麼我並不希望他們是現在這樣的。”

    “哦?你希望怎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快樂,至少這種快樂的背後埋藏著巨大的犧牲。”

    “那麼你能為他們做些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公爵笑了笑,他沒于繼續詢問小兒子,但他已經明白,這個孩子的心中藏著希望。

    安魯哈啦的街道極為狹窄,水仙騎士的隊列選擇了其中最寬闊的一條,除去街道兩旁的人群,那里還能容下五馬並行。

    這完全是出于戰略防衛的考慮,看看安魯哈啦的建築就知道。在這里,除去光明教堂的所有建築都是平頂,城市中的樓宇幾乎都維持著統一的高度,遠遠望去,一個個大小不等的方塊整齊的碼在路邊。

每一座樓宇都是一個碉堡,貴族的邸更是可以媲要塞,所有房頂上都搭建著用于射箭的垛口和搭橋攀登的扶梯。這樣一來,城市的天空都似乎連接在一起,進入這里的敵人得到的將是來自天上地下的攻擊。這里少了都林的喧囂、少了維耶羅那的風情,但不缺街壘、藏兵鍛用于封閉道路阻擊敵人的寬大石條。

    水仙騎士為百姓開放了城牆,幾道城衛上都站滿了人,他們準備了無數的水仙,在公主和親王的隊伍經過城門寬大的走廊時,人們便從天井中撒下無數的瓣,水仙像雪片一樣輕飄飄的在空中飛揚。

    通過最後一道城衛,場景豁然開朗,騎兵隊伍散向兩側,公主和親王一行人的車駕停在了道路的中央。

    奧斯卡對這里也有些印象,他記得這是安魯哈啦唯一的一處廣場。這座廣場是這個城市的特例,當教皇保羅一世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時,這位最接近光明神的人卻發現這里沒有一處可以聚集大眾宣講教義的地方,于是教庭捐建了這座廣場,並由教皇命名為“神跡”。

    神跡廣場佔地並不寬廣,僅僅只是可憐的一萬平米,當迎接親王的隊伍散開之後,安魯哈啦的市民只能縮在城衛一角遠遠的眺望。

    安魯家族的馬車上下來了幾位大人物,公爵、西利亞夫人、小,這幾位都是大眾熟識的人,他們的出現引發了熱烈的歡呼,聲浪將空中飄灑的瓣掀起了新的高度。

    阿萊尼斯對這種歡迎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她穿著繁縟的宮廷禮服,寶藍的披風上繡著莫瑞塞特皇室的金獅圖騰,她手中拿著象征皇帝權柄的手杖,這是她的父皇賜予她的唯一一件寶物,當然,當她回到都林時一定要歸還皇室書記處。

    公主殿下謹慎的跟在安魯公爵的身後,她留意了一下,安魯家族果然是一支極具戰斗力武裝力量,就拿出現在她身前身後的護衛來說,那都是清一的聖騎士,沒有人會懷疑按安魯家族的聖騎士所擁有的能量。

    公爵在騎士的層層護衛下登上了廣場北端的高台,這處高台的設置很令人疑惑,寬大的石壁瓖嵌在環形的走道上,而石壁的側面和廣場周邊城衛的高牆呈90度角整齊的連接著。

公主也跟隨公爵登上了高台,她的身後就是小親王。這位聰慧的少在站定之後就發現了一個奇妙的現象,高台旁的那些石壁似乎能夠阻隔外界的音量,群眾的高聲歡呼在這里聽上去已變得沉悶異常。

    一名司號手再一次吹響號角,這聲號響短促而有力,人群像軍隊那樣迅速安靜下來,公主和親王幾乎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公爵敬軍禮,廣場中所有執旗的騎士用整齊劃一的動作將手中代表無數部隊的戰旗按同一角度垂了下來。

    水仙仍在靜靜的飄揚,在這一刻,整個安魯哈啦都似乎失去了聲息。

    “安魯!”公爵說話了!公主終于發現這個廣場起名為“神跡”的原因,她聽到公爵的話音毫不費力的在四面八方同時響了起來。少突然想起古老的典籍中關于回音壁的那段描述。

    “安魯迎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偉大的泰坦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第三,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安魯的全民、全軍!我希望你們用最虔誠的心靈和最熱烈的歡呼來表達對公主殿下的敬慕之情!”

    公爵話音剛落,群眾中幕然爆發出炙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在公爵的示意下,阿萊尼斯走了出來,人群馬上又靜了下來,這位公主有些迷惑了,水仙人的紀律覺悟可不是都林那些小市民能夠比得上的!

    “啊……我……”公主一邊斟酌一邊說著話,她突然變得有些結巴,她從沒做過演講之類的事情,而且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

    “我……我衷心的感謝安魯家族的公爵閣下、安魯家族的水仙騎士、以及水仙人對我的……呃……深情厚意!我轉達泰坦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對大家的問候,你們沒有辜負神選子民的榮光,你們用胸膛和熱血證明了……你們是……是神的寵兒!是泰坦最高尚、最忠誠的戰士!”

    人群一陣籠一陣的歡呼證明了公主殿下的演說還算成功,但是少已經臊紅了面頰,她覺得自己吭坑吧吧的演講已經丟盡了皇室的顏面,這都要怪安魯公爵!沒人告訴她要面對這樣的景象!

    多特蒙德沖公主笑了笑,其實這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安魯的子民並不喜歡嚼舌頭。

    “相信大家都已期待很久了吧?相信大家都已談論很久了吧?那位少年,那位當初因維護安魯的尊嚴和水仙的純潔而深陷牢獄的少年!他回來了!”

    公主有些嫉妒的望著小親王,底下的群眾為他已經瘋狂了,他真的有那麼受歡迎嗎?

    奧斯卡等了很久,但水仙人似乎並不打算停止歡呼,這些人拋起了籃,有的人甚至還扯起了橫幅,橫幅上面寫著各種各樣的肉麻詞句,弄得少年一個勁兒的想笑。

    不得以,號手再次吹響號角,人群在三聲號響之後才安靜下來。

    親王向前走了兩步,他來到高台的邊緣,他看到整個天地似乎都在望著他,他突然喜歡上這種受萬人景仰的感覺。

    “告訴我!我是誰?”親王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水仙的群眾還是響應起來,人們叫起少年的名字。

    “大點聲!”親王幕的大喊起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再大聲點!”少年聲嘶力竭的呼喊起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終于!無數個聲音匯聚成一個,整個安魯哈啦都似乎被這個名字給填滿了!

    “謝謝!”親王退了回去,他的發言竟然就這樣結束了!

    人們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意思呢?不過有些人已經明白了,他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作為一名水仙人、作為一名被冠上安魯這一姓氏的水仙人,盡管這個少年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但是只要水仙人民心中仍有這個名字,那麼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這個少年像所有安魯家的子弟一樣,他為姓氏賦予他的尊嚴和榮耀而活!

    掌聲!只有一個!但是很快變成稀疏的一片,在後來,口哨和歡呼響成一片,在後來,水仙的人們瘋狂了!他們用盡身的力量呼喊著少年的名字!

    “奧斯卡!”“奧斯卡!”“奧斯卡!”“奧斯卡!”“奧斯卡!”“奧斯卡!”

    卡米爾.雷阿侖和身邊的幾位騎士打了個眼,他們沖上了高台,他們將小奧斯卡高高的舉了起來,親王陷落在人群中了!

    騎士們的舉動把小胖子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就適應了!水仙人民蜂擁而上,所有人都舉起了手臂,所有人都呼喊著他的名字,所有人都希望能夠觸摸到這個小英雄。

    騎士們在人群中艱難的前行,無數雙手拖舉著這位快樂的少年。是的!奧斯卡變得前所未有的快樂!他的臉上綻放著歡笑的朵。

    “歡迎您回來!親王殿下!”

    “親王殿下萬歲!”

    “您是英雄我的親王殿下!”

    “謝謝!”“謝謝!”“謝謝你們!”少年回應著每一個祝福他的人,他握緊了每一雙試圖觸摸他的手。

    回家真好!這是人海中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最後發出的心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27:46

第六集 第七章

    安魯家族的邸,位于安魯哈啦城外靠近大本營的那片森林的邊緣。森林是軍事,林中遍布哨卡和守衛。

    這座邸是一個小城堡,從外表上看,這座古樸的小城堡和水仙郡那些常見的要塞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它多了不少窗戶,在堡門處也沒有設置吊橋和溝渠。

    從堡門進來之後,一個小心廣場就映入眼簾。廣場中央是一個圓形的噴水池,噴水池中的塑像是安魯家族那位建立水仙騎士團的老英雄。邸的正門對著噴水池和堡門,訪問這里的人們可以在門側的石柱上拴馬,也可以將馬匹交給城堡里的僕人。

    進入邸之後不要驚訝,這里不是旅館,它的樸素和簡約完全是安魯家族一貫的風格,從庭台的設置一直到物品的擺設,這里可以說沒有任何值得稱頌的地方,因為安魯家族從來沒有仔檄營過這處邸,它的功能確實和那些真正的旅館差不多。除了幾位夫人,這里平常住不了幾個人,安魯家的子佷分散在前方廣闊的戰線上,他們就算在重大的節日也難得回來一次。

    城堡面南背北,位于北側的主屋是安魯家族西利亞夫人的住所,西邊是伯鈴夫人的住所,東邊是芙瑞拉夫人的住所,而那位已逝的米卡夫人,她曾住在主屋頂層的巨大閣樓里。

    從中午到現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一直把自己鎖在這個大房間里,他沒郵許任何人的探視。人們都不知道他在屋子里面干了什麼。

    其實這個少年什麼都沒干,只不過是把自己關了起來,哭了一場,又睡了一覺。少年沒有眼淚,這令他感到有些沮喪,他的媽媽應該不喜歡懦弱的孩子,想到這里,已經是個半大小子的奧斯卡不有些慶幸,幸虧他沒有淚水。

    睡醒一覺,神清氣爽!不愧是母親的房間!少年這樣贊嘆著,他好淨有這樣甜的睡上一覺了!少年像母親從前那樣熟練的挽起窗紗、打開窗戶,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副令人心醉神馳的畫面。

    太陽偏西,但它還固執的懸在天上,金黃的光輝照耀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水仙海,在這片純白的平原上,星星一般點綴著稀疏的紫苜蓿。間孤獨的矗立著幾株高大的梧桐樹,水仙郡的農人圍繞著大樹悠閑的放牧著奶牛和馬匹,三三兩兩的少在采摘那些已過期的水仙,一小隊巡邏騎士的到來讓她們唱出歡快的笑語。遠方的莊園升起晚炊的煙火,遠遠看去,那些房舍就像是小小的積木,玩具一般在海中巧妙的堆積。

    橋聲打斷了小奧斯卡的思緒,回憶已經不再清晰了,盡管他曾在夢中無數次的回歸這方天地,但直到真真正正的面對,親王才發現所有的景致都已無可奈何的成為過去。

    橋聲在催促著少年,他又一次打量著這個房間。房間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瓶,無數朵水仙在其中飄散著清甜的氣,母親的大就在落地窗的旁邊,而離這兒不遠就是自己小時候的那張小,地上甚至還散滿了幼時的玩具。

    一切都沒變!這是少年感動的原因。他走向門邊,“一切都變了!”少年最後篤定,這是他傷感的源泉。

    “我的孩子!是我!”門外響起的聲音令奧斯卡有些懷疑,這似乎不是父親的聲音?他趕快打開房門。

    “哈哈!”來人在奧斯卡的錯愕中將這個胖小子媚抱了起來!“你這個小家伙!干嘛躲起來?”

    奧斯卡被這個抱住自己的人弄得莫名其妙,他這時才看清門外還站著兩個年輕人,一個像極了父親,身穿筆挺的軍裝,個頭不高,留著細致的小胡子;還有一個呆呆的沖著他笑,這位傻笑著年輕人有著佛利一般的塊頭,他身上那件軍裝多少有些不倫不類,那上面似乎還佔著奶幽痕跡。

    “你們……”奧斯卡艱難的吐出一句,他的腰快被抱著他的家伙勒斷了!

    “不是吧?自己兄弟難道還需要自我介紹?”抱著他的家伙顯然非常不滿!

    “費戈!把小奧斯卡放下!”幾人中最年長的那位發話了!

    “哦!好的好的!我當然得放下!這孩子還真***重!”費戈把奧斯卡放下來了,然後他就不自在的扭動起來,顯然大本營軍法處的家伙對他並沒留情,現在他的後背仍然火辣辣的!

    少年這是已有些明白過來了!來人是他的三位哥哥,剛才抱著他的是費戈,年長的應是拉瑟夫,有些呆傻的是庫科迪!

    “你們……呃……你們好!”奧斯卡跟哥哥們打著招呼,他顯得有些笨拙。

    “放松點!這里沒人會揍你!”費戈拍了拍小兄弟的肩膀。

    “行了費戈!你滾開!”拉瑟夫.安魯.內塔加波迎了上來,他把沒句正經話的費戈擋在了後面,費戈則不安分的勾住了庫科迪的脖子。

    “歡迎你回來!”拉瑟夫擁抱了自己的小弟弟,他的表情很誠懇,擁抱亦很有力。

    “謝謝!”奧斯卡任由自己的這位大哥親吻了他的面頰。

    “來啊!這是庫科迪,你有什麼禮物嗎?”費戈夾著庫科迪迎了上來。

    “呃……我……”奧斯卡有些手足無措,他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這本來是他為小準備的獎品,但薩沙伊玩夠之後就從他這里換走了另外一件小東西。

    費戈一把將盒子搶了過來,然後就把這個小禮物交給了庫科迪,安魯家的三少爺像小孩兒那樣擺弄起盒子,一時兄弟三人的注意力都集眾他身上。

    庫科迪的額望汗了!這是他見過的最奇妙的盒子,沒有鎖,也沒有豁口,怎麼使勁也打不開!一旁的費戈和拉瑟夫都在替他著急,他們知道捉狂的庫科迪會干出一些相當離譜的事情。

    終于,不知是怎的,盒子突然打開了!庫科迪“哇!”的一聲叫了出來!他對奧斯卡說︰“卡卡!恰恰!安魯哈啦!酸奶萬歲!”

    “恩?”奧斯卡茫然的望向另兩位兄長,這位三哥的話絕對是無法理解的。

    “呃……他的意思是謝謝!呃……好玩之類的!”費戈邊說邊聳了聳肩膀!

    這時的庫科迪已經撇開兄長很弟向樓下沖去,走廊里響起了他興奮的叫喊聲!“安魯哈啦!安魯哈啦!酸奶!酸奶!薩沙伊!薩沙伊!”

    望著消失在下層樓梯的庫科迪,奧斯卡調動起全部記憶,沒有印象,他壓根兒就不記得自己的三哥智力有問題。

    “呵呵!他向小薩沙獻寶去了!沒辦法!庫科迪從小就是這樣。”拉瑟夫邊說邊指了指腦子,“不過你放心,這里的人都愛他,我相信你也會的!”

    奧斯卡點了點頭,“恩是的,當然……”

    小親王的話還沒說完,他的二哥已上來攬住了他的脖子,“翰翰!家里人都在等你,晚會就要開始了!”

    三兄弟一起下樓,這時的費戈無所保留的向小弟弟展示著自己的無賴格。

    “嘿!小家伙!那位公主,我見過啦!真的是極品!聽說你們倆在都林私定終生了是嗎?”

    “沒有!這是謠傳!這是……”

    “你算了吧你!看看!連臉都紅了!來跟哥哥說說!她的……”

    “夠了費戈!不要這樣談論一位公主!”拉瑟夫為老二感到羞恥。

    “我的哥哥!不要擺出跟父親一樣的嘴臉!我不說了還不行嗎?”費戈又轉向小奧斯卡,“嘿嘿!都林的娘們不算什麼!家里的水仙才是最棒的!不要去管薩沙,她甚至還沒發育!二哥給你介紹幾位成熟大方的夫人,當然,清純的少也是有的……”

    邸大廳!燈火突然變得更加明亮!安魯家的人們把目光都投向上樓的那道樓梯。不一會兒,拉瑟夫和費戈左右挾持著一位少年走了下來。人群幕然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和掌聲,坐在安魯公爵身旁的一位端莊的夫人甚至吹響了口哨!

    奧斯卡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他愛這里,在眾多親族的面前,他難得的露出靦腆的表情。

    安魯家的人們旺著擠向樓梯口,他們爭先恐後的擁抱這位少年,奧斯卡的小胖臉很快就積了一層口水。

    此時的拉瑟夫和費戈!天可憐見!他們擔當起書記的職責,手忙腳亂的為弟弟介紹著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每一個人!

    “啊……這是你的泰勒叔叔……這是你的泰勒嬸嬸!”

    “這是胡里諾!別看他比你大十幾歲!他可是你的小佷子!”

    “這是諾頓表哥……這是佛卡嫂子……這是小阿爾,小阿爾是你最小的佷子,不過他也比你大上那麼幾歲!”

    “這是凱莫瑞姑姑……姑姑借過!你擋住契拉爺爺啦!”

    奧斯卡滿頭大汗,他看著面前的老老少少不有些頭暈,二三百人都不止了!不是姓安魯就是姓內塔加波,兩位哥哥還為他特別指出幾位,這幾位的名字里跟他一樣有莫瑞塞特這一皇姓,不過他們都是安魯子弟。

    少年好不容易才擠到父親和三位媽媽的面前,他的樣子有些狼狽,領口被撕開了,臉上都是汗漬和親屬留給他的口紅印子!

    “哈……哈哈!爸爸!媽媽!”感染了身處家族中的熱烈氣氛,奧斯卡第一次用最親昵的稱呼呼喚他的父親和母親!

    “好的!好的!回家就翰!”西利亞第一個上來擁抱了小兒子,她和其他兩位一樣,臉上都掛滿淚水。接著,她把小兒子讓給了另兩位安魯夫人,奧斯卡的小胖臉再一次接受了處于感動中的士們的洗禮。

    最後,多特蒙德拍了拍小兒子的肩膀,但是他接下來的舉動卻嚇了這個少年一跳。奧斯卡看到自己的父親,神聖泰坦帝國的東疆總督、40萬水仙騎士的元帥、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這位公爵一步跳上了桌子!

    “靜一靜!我最親愛的家族成員們!大家靜一靜!”安魯公爵高聲叫著!

    家族成員都靜了下來,老人們挺起胸膛,青年們望著統帥露出崇拜的神情!而幾位夫人則招呼著侍們將一杯杯濱發到了眾人的手里。

    “大家聽我說!”

    眾人都安靜下來。

    “我們安魯家族!此刻正團聚一堂!我們經歷了無數的風雨、度過了無數的苦難,我們帶領著子兒和千千萬萬的軍民走到了今天,作為家族的家長、元老會的主席,我要說,我們極為不易!”

    安魯公爵站在桌子上,他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家族成員!我的親人們!第一杯酒,給我們中的孤兒寡,他們為家族做出的貢獻和承受的痛苦比那些光榮戰死的犧牲者更加巨大!”

    公爵對著酒杯一飲而盡,他馬上又從身邊的西利亞手里接過了另一杯。

    “第二杯酒!771年,我從父親的手中接過爵位和統帥的權利!773年,我失去了父親,他老人家在巡視邊境時中了風寒!774年我失去了一個弟弟!他得死得很壯烈,身中二十多刀,但他和他師團為主力爭取到反攻的機會!776年,我失去了又一個弟弟,他在疫區救濟災民,感染了該死的瘧疾。780年,波西斯人的冬季攻勢讓我失去了最後的一個親弟弟!卡爾叔叔在哪?”

    人群中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軍人舉起了酒杯。

    公爵向老人點了點頭,“那場戰役讓卡爾叔叔失去了他全部的三個兒子!”

    “784年!犧牲了我的三個佷子和兩個表弟!787年冬天,羅瑞姑姑的兒,年僅17歲的胡安娜,她在向塞斯特方面軍傳遞軍報的途肘遇了波西斯格罕騎兵的伏擊!我的這位喜歡穿裙子的表組織為數不多的通訊兵退入塞斯特森林堅持與敵周旋!大家都知道,最後她被凍死在冰封的林地!當我們發現胡安娜的屍體時,她的手中仍然緊握著武器!”

    大廳中靜得只剩下呼吸,但安魯人的臉上沒有悲痛,有的只是驕傲和蓬勃的血氣。

    公爵的發言仍在繼續︰“788年夏!為胡安娜復仇的那次大進軍!家族中有27位男沖上了最前線,包括我在內!我和叔兄子佷掃蕩了波西斯人的格罕部族,但是!回到家的男人只有15名!”

    “790年!這一年值得我們永遠記憶!我的二兒子!該死的費戈!”

    人群哄笑起來!費戈嬉皮笑臉的向父親舉起了酒杯!

    “好的費戈!我看到你了!你這個不遵守紀律的小痞子!盡管我不願承認,但你確實完成了一次偉大的進軍!大家都知道吧?他率領的混成軍團攻到了波西斯人的首都——巴格達西亞的城下!雖然這足夠他驕傲一輩子,但他卻把自己的一個表哥和一個表弟都留在了那里!”

    費戈低下頭,人群又靜了下來。

    “第二杯酒,為了犧牲的安魯人!他們無愧于祖先的英靈,他們無愧于偉大的光明神賜予他們的姓氏!”

    公爵再次飲盡一杯,這之後,西利亞又將一支盛滿的酒杯遞給了丈夫。

    “第三杯了!”公爵彎下身子,他把小奧斯卡拉上了桌子!少年仍有些靦腆,他的雙手似乎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我的小兒子!”公爵攬住小兒子的脖子,媚親吻了一下小兒子的臉頰!

    “我的小兒子是個奇跡!那年他才五歲!但這並不妨礙他像一個斗士那樣在薩沙伊受到侵犯的時候挺身而出。他是安魯子弟,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作為家族一員的資格!他用十年的監贏得了我們每個人的尊就無上的榮譽!”

    “最後一杯給他!我的小兒子!他回來了!但這不重要!”公爵又親吻了小奧斯卡!“不要傷心我的兒子!聽我說完!”

    “一點都不重要!兒子!我想告訴你!”公爵面向小奧斯卡,他看著兒子的眼楮變得血紅血紅的。

    “我想要告訴你!不管你身在何地!你要記得!你是安魯家族的一員,不管你遭遇任何不幸,你要記得!家族英靈殿里的祖先和烈士都在守護著你!我想要告訴你!盡管波西斯人依然強悍、盡管家族在四百年來做出了巨大的犧牲、盡管家里每天都在上演著外人難以想象的悲劇,但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

    公爵攬緊了小兒子,他仰頭便飲干了烈酒,這位元帥媚把空空如也的杯子摔了個粉碎,公爵失去酒杯的手顫抖的指著地面!

    “重要的是!四百年了!波西斯人來了又走!無數次!但是我們!安魯家族!我們仍然站在這里!”

    “安魯哈啦!”安魯親族的人群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是的!公爵說的沒錯!犧牲並不重要,留淚更是多余!最重要的是他們仍在這里,他們仍然站在這片寄托了安魯家族所有血脈和榮耀的土地。

    水仙之舞!這種熱情奔放的舞蹈出自民間,成形于教歷六世紀中期,它要求舞者擁有強勁的腰力,不同于普通的交際舞,水仙之舞讓舞動的男更加貼合,它更加完的展示了子的風情和男人的陽剛之氣!

    大廳中央的一對舞者是安魯家族公認的最佳組合!公爵稱這對組合是水仙舞之王,他們就是安魯公爵夫人芙瑞拉和她的兒子庫科迪!

    芙瑞拉夫人有著一頭長長的卷曲金發,她個子高挑,容貌麗,她的兒子庫科迪是個癡呆兒,但這沒什抱怨的,當水仙著名的舞曲奏響時,這位頭腦有些不好使的三少爺馬上就變成了另一個人,光明神是公平的,這位神明奪走了庫科迪的智慧,卻給予了他偉岸的身軀和完的舞技!

    安魯人圍著舞者形成一個圓圈,他們叫囂著起哄,他們興高采烈的鼓舞著熱舞的母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28:15

奧斯卡拒絕了一位表的邀請,他對水仙之舞不太熟悉,安妮沒教過他這種極富地域風情的舞蹈。此時他身處親屬的包圍中,他隨聲附和著親人們關切的話語,雖然他一點都不反感,但是他早就忘記這些親人的名字了。他的胡亂稱呼令親人們高聲的笑鬧起來,這小家伙根本不知道那個他一直叫叔叔的人其實是他的佷子。

    薩沙擠進了人群,她把圍著哥哥轉的幾位親人都打發到舞池去了。奧斯卡徹底的松了口氣。

    “感覺怎麼樣?”小關切的詢問著哥哥。

    “呼……好極了!真的!呵呵!我到家了不是嗎?”奧斯卡確實很輕松,別看他被親戚們弄得非常狼狽。

    “是的!你終于回家了!我還以為是在夢里!”薩沙通明的眼楮突然湧出了淚水!

    “噢不!”奧斯卡抱住了小,他讓把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都過去了!薩沙!都過去了!如果你願意!我答應你!我發誓!咱們再也不會分開!”奧斯卡焦急的安慰著。

    小抬頭與這個少年平視,她始終都覺得生活在夢幻之中。

    “真的嗎?你別忘了!你的前科太可惡了,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長達十年零一個月又三天!我……”

    “你該閉上嘴巴仔細的品嘗我對你的思念和疼惜!”奧斯卡打斷了的話,他媚將自己的嘴唇覆上她的,這是他們的家,他可以沒有任何顧忌。

    “嘿!放開你的小!”

    突來的聲音讓熱吻中的兄馬上分了開來,奧斯卡惱怒的尋找著音源,薩沙伊則嬌羞的用雙手掩住了嘴。

    “我在這兒呢!你這個不安分的小家伙!”多特蒙德叫喚著,他已經醉了,本來小兒子的歸愧不值得他喝上這麼多,但是這個小家伙卻鉤起了他最痛苦的回憶,盡管此時的公爵看上去是那樣的興高采烈,但一邊攙扶他的西利亞夫人和伯鈴夫人已經發現丈夫出了很嚴重的問題,作為最了解公爵的子,她們知道丈夫從闌曾這樣放縱過自己。

    “我的小奧斯卡!你怎麼可以去學該死的費戈?”公爵大聲嚷嚷著。

    “我又怎麼了?”抱著一位表跳得正起勁兒的費戈正好轉到父親身邊,他馬上就表示了自己的抗議!

    “你滾開!”

    費戈翻了個白眼,他和舞伴趕快走掉了。

    “過來!小奧斯卡!過來到父親這兒!”

    奧斯卡過來了,他接替西利亞媽媽扶住了晃晃悠悠的父親。

    “爸爸!”

    “啊!哈哈哈!我喜歡你叫我爸爸……哈哈!爸爸!多妙啊!我為你自豪!”公爵把整個身體都靠在兒子身上。

    “孩子!幫我一把!你父親醉了!咱們扶他上樓。”

    “好的伯鈴媽媽!”

    奧斯卡和伯鈴夫人將公爵扶上樓,一位老人還沖著他們叫著,“多特蒙德!你是個臨陣脫逃的假小子!回來!我這里還有半桶啤酒呢!”

    伯鈴夫人打開門,她和小兒子把多特蒙德放在臥室的上,這位統帥很快就睡著了。伯鈴熄滅了屋中的火燭,這時她才注意到小奧斯卡一直在打量這個房間。

    “怎麼了?打擾到你了是嗎?”

    “哦不!伯鈴媽媽!您誤會了,我只是隨便看看。”

    伯鈴為丈夫關上房門,她挽著小兒子向樓下走去。

    “你回來真的是太好了!”

    “謝謝媽媽!”奧斯卡看了看這位母親,他仍有些印象,這位媽媽最拿手的是制作各種糕餅,小時侯自己很愛吃,但從闌願向這位媽媽承認。不過他現在知道了,自己錯過了許多值得回憶的事情。

    “可憐的孩子!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伯鈴夫人拉著小兒子在樓梯口站住了。“聽西利亞說,你比小時侯瘦多了!”

    “哦天啊!伯鈴媽媽!別聽西利亞媽媽瞎說!我一直都很好!在多摩爾加我一直過著大魚大肉的生活!我還有許多位老師,他們教我閱讀、教我寫字!我甚至還有假期!”

    看著伯鈴一臉的不相信,奧斯卡又加上了一句,“真的!不騙您!”

    伯鈴忍不住擁抱了這個少年,她極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對這個孩子,大家都充滿愧疚。“哦!是的!是的!我相信!”

    “你……你快下去吧!大家都在等你!”伯鈴放開了小兒子,她不好意思的擦拭著眼楮。

    奧斯卡一陣沉默,他覺得是年幼時的自己辜負了這些愛著他的人對他的關心。

    “媽媽!能夠見到你們真好!我一直都在期待這一天,您應該高興才對!”

    “是的奧斯卡!是的!我高興極了!快去吧!”

    “您不下去嗎?”

    “不了我的孩子!我上去照顧你的父親,下面有西利亞和芙瑞拉就行了!”

    奧斯卡走下樓,他看到他的伯鈴媽媽一直目送著他。

    大廳仍然是一番歡天喜地的景象,不過這次主角已經換了,只見那位來自都林的公主殿下正在大跳水仙之舞,阿萊尼斯確實有些舞蹈的天份,她只是看了幾遍就掌握了水仙之舞的節奏和技巧,但她仍有一些動作放不開,畢竟對于一位高貴的公主來說,水仙之舞太過熱情了!

    公主的舞伴是安魯家的“傻三兒”!這小子對待舞伴特別挑剔,如果不是阿萊尼斯送了他一件巨大的玩具,他才不會跟這樣一個蹩腳的舞者配合下去。

    安魯家的人們都在為公主加油,他們向到來的小奧斯卡親切的打招呼,然後繼續將注意力放在了熱舞的公主身上。對于他們來說,戰斗的和放縱時的熱烈都是必須的德!

    而費戈.安魯.底波第,這位安魯家的二少爺顯然已將這種情感發揮至極限!他摸摸的靠向小弟弟,然後拎著小弟弟的耳朵進行了一番耳語。

    安魯家的老大也湊了過來,雖然他用肚臍也能想象出老二會說些什麼事情,但他必須保證小奧斯卡不在那些事中受到任何傷害,畢竟,這個小家伙剛剛經歷一場刺殺事件,那些該死的敵人仍然躲在暗處沒有露面。

    拉瑟夫.安魯.內塔加波招進來一名軍,他對這名穿著淺金軍服的軍的交代了一些事情。

    “怎麼樣?”費戈一臉壞笑!

    “什麼怎麼樣?”奧斯卡覺得父親的話是對的,自己確實應鴿老二遠點。

    “我剛才說的那些!還能是什麼?”

    “我的哥哥!你是說我在到家的第一天晚上就陪你去逛妓院?”

    “小點聲!”費戈緊張的四下望了望,“你這孩子!那不是妓院!是內姆斯.里特埃爾俱樂部!我保證你不會後悔!你到家了不是嗎?讓哥哥我來招待你!”

    就在奧斯卡仍然猶豫不絕的時候,他的二哥已經把他挾持到邸的小側門了!

    “嘿!你認為這真的合適?”奧斯卡掙脫出來,“我是說咱們撇開親戚然後去那個什麼內姆斯什麼的俱樂部逍遙一?”

    費戈沒理他,他開始清理馬鞍等騎具,奧斯卡發現自己的那匹雷述爾就在旁邊,他明白二哥已經蓄謀久已。

    “上馬!快點!那些都是親戚!二哥帶你去一個真正消魂的地方!”

    奧斯卡跳上馬,他不在乎什麼消魂,只不過經受不住二哥那樣誠懇的建議。

    兩兄弟說說笑笑的行出城堡的大門,可是很快,他們就被一小隊騎士攔在了樹林里。

    拉瑟夫策著馬從漆黑的樹影中踱了出來,他的身後還跟著老三。費戈大聲訓斥著那些擋住道路的騎士,在看到大哥之後也沒有一點被撞破好事的樣子。

    “我說你們!真的不打算將聚會進行到最後?”

    “我無所謂!倒是奧斯卡!你沒看到嗎?他快被那些絮絮叨叨的親戚弄得神經分裂了!”費戈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在了弟弟的身上,聽得一旁的小奧斯卡一個勁兒的搖頭,少年發誓,他再也不會與二哥單獨行動了!這家伙陷害人時連眼都不眨一下!

    “是嗎?奧斯卡?”拉瑟夫向小弟弟問到。

    “哦啦!隨便你們!”少年此時連辯駁的興致都欠奉,二哥這一下將他玩得不輕!

    “哈哈,介意我和庫科迪的加入嗎?”拉瑟夫笑了起來。

    費戈馬上就叫嚷起來!“哦天啊!大哥!你也太精明了!你把主意都打到自家兄弟身上了!如果瑟雷斯嫂子知道了這件事情,你就可以輕易的把責任全都推到奧斯卡的身上對不對?”

    奧斯卡不想再沉默了,事情什麼時候變成他的了?“費戈哥哥!你可要搞清楚!事情完全因你而起。拉瑟夫哥哥,你放心,如果嫂子那里真的有麻煩,我會向她解釋!”

    拉瑟夫大笑出聲,而費戈可不敢領教,他大哥的子是有名的暴龍。如果被她發現罪魁首,那麼自己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啊……啊!科迪!你來干嘛?”費戈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酸奶!”傻三兒如此回答。

    費戈一臉無奈的轉向小奧斯卡,“行了!今晚什麼都不用玩了,照顧庫科迪就夠咱們受的了!”

    奧斯卡並沒把玩樂放在心上,他關心的是另外的問題。“拉瑟夫哥哥,您是不是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我看到你吩咐了一個穿著奇怪制服的軍,你似乎還與西利亞媽媽說了些什麼!”

    拉瑟夫贊贍看了一眼小弟弟,“是的,小家伙!你的觀察很細致,我跟媽媽說,你要去!”

    奧斯卡只有苦笑,一旁的費戈則大聲的吹起了口哨。

    “謝謝哥哥!看來我不去都不行了!反正罪名已經落在實處。”

    “呵呵!傻小子!我可不是你二哥,我沒有出賣兄弟的習慣,我跟母親說要帶你到城里轉轉,而且12點之前肯定回家。”

    “行了行了!”費戈不耐煩起來,“時間不多了!我們快點起程吧!明天我還要回一趟方面軍呢!”

    這位公子率先打馬奔了出去,他的大哥和兩個小弟都跟了上來。拉瑟夫還不忘向小奧斯卡再潑一盆涼水,“是的!我們確實要快點,不然薩沙會組織她的大軍滿大街的尋你!”

    現在的小奧斯卡什麼心情都沒有了!他剛剛還吻過薩沙,但他現在就被兄弟拐去,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應該會令人非常生氣,不過奧斯卡不想想那麼多了,他們的三位哥哥不是全在嗎?不管任何人怪罪,他們都能替自己分散一部分火力。

    在一片銀亮的月中,安魯家族的四位兄弟全部聚齊,他們第一次這樣策馬奔馳在一起。

    安魯哈啦的城門還沒有關閉,高深的城牆像一只黑的猛獸俯臥在這片遼闊的大地上。城門內外的衛兵認出了安魯家的幾位公子,他們知道那個陌生的少年就是剛剛歸來的小英雄,這些士兵向幾位未來的統帥恭敬的行禮。

    兄弟四人一路上都沒有停止談話,拉瑟夫不斷詢問著多摩爾加的事情,費戈一字都離不開他所知道的,庫科迪則是永遠的答非所問,只有奧斯卡,他還不適應與至親之間的交談,畢竟,這麼多年他已習慣了孤獨和寂靜。

    安魯哈啦沒有多少娛樂設施,人們早早就休息了,大街上只有巡城的衛兵和一些閑散的路人。

    奧斯卡跟隨兩位兄長在一處高大的建築前停了下來,一眾騎士都下了馬,然後這座樓宇中便迎出幾位僕人,他們負責照看馬匹。

    在進門時,拉瑟夫把幾位兄弟都攔了下來,他說起話來頗有些語重心長。

    “奧斯卡!記住!這次是你回來了,所以就算是父親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如果有下次。”他轉又盯著老二,顯然這句話他是對老二說的。“如果有下去,你久學你的二哥是怎麼解誓了!”

    奧斯卡點了點頭,不過他在來時的路上發現了一些令人不安的事情。“拉瑟夫哥哥!我相信那不是我的錯覺,這一路,甚至是現在,我發現有些形跡可疑的家伙始終跟著我們,他們的掩飾得非常高明,您注意到了嗎?”

    拉瑟夫和費戈都有些驚訝,他們不相信這個小家伙發現了那些家族的秘密保安人員。

    “不!那沒什麼,你放心吧,沒人能在家門口傷到你,相信我!沒人能夠!他們是軍統的人,是咱們家族最忠誠的一群衛士,那是他們的工作,以後你還會看到他們的,不禹會就行了!”拉瑟夫安慰著有些精神有些緊張的小弟弟。

    “行了!我們要站到什麼時候?會被人看見的!”費戈有些急了!

    “啊哈!你還知道羞恥?”

    “大哥!你要數落我到什麼時候?”

    “不!我沒有數落你!”拉瑟夫把老二拎到最後,“我和奧斯卡先進去,別忘了,你要照棵庫科迪。”

    “為什麼是我?是你把他帶來的!”費戈馬上提出抗議,不過抗議無效!庫科迪在聽到大哥的話後就已經站到二哥的身邊,並牽起了他的衣角,這位孩子一樣的大塊頭一臉無辜的望著他的二哥哥。

    “酸奶!”老三說。

    老二此時的表情精彩極了,他沖著老三無奈的搖了搖頭,“跟我來吧兄弟!孩子和酸奶都在等待著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29:00

第六集 第八章

    這就是家庭生活?親王自問。一早起來,他拖著一顆昏昏沉沉的大頭跑去跟幾位母親問早安。然後家人一塊兒用早餐,他的父親心情似乎不錯,竟然沒過問昨天晚上他離場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的二哥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已經出發回去自己的方面軍指揮部了,但長長的餐桌仍然剩下不少人。小的臉不是很好,她是個聰明的孩兒,她知道兄弟四人昨晚沒做什密體面的事。

    親王想了想,他打消了邀請小去掃墓的念頭,也許薩沙伊會當著自己母親的面奚落他。“見鬼!”少年小聲嘀咕,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可能是興致最高的一個人,親王第一次發現這位公主擁有的一項特殊技能,她認人很準,幾乎是過目不忘,餐桌上那麼多安魯家子弟她竟然沒叫錯任何一人。

    公主對安魯家族的安排非常滿意,她首先感謝安魯公爵沒有將她打發到皇室行宮,而是將自己請入家族成員聚居的大屋。這兩種做法是有很大區別的,皇室行宮中的公主是方的代表,而安魯邸中的公主則是家族的客人,雙方甚至還是親戚。在外人看來,莫瑞塞特皇室與安魯家族的親密關系便一目了然。

    最後公主殿下特別感謝了安魯家的三少爺,這位少爺的確是個出的舞伴,經過一晚,阿萊尼斯的水仙之舞已經像模像樣了。但話說回來,如果三少爺不是個白癡,也許公主根本沒有勇氣與一個陌生男人跳那種熱火朝天的舞蹈。

    三少爺對公主說︰“我是科迪!我是酸奶超人!”

    公主殿下︰“……”

    不出親王所料,薩沙伊沒有理會他的眼神,這位小用過早餐之後便自顧自的去了,叔叔阿姨們都以為小佷仍在為昨天晚上與她哥哥的深吻而羞愧,只有那些青年子弟,他們面目可憎的交換著眼,一臉親王要倒霉的可惡表情。

    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即第十五代安魯公爵第四順位夫人,她的陵墓在坐落在安魯家族英靈殿後的田中。

    英靈殿,其實就是安魯家族的私人教堂。這座教堂的規模並不大,而且除了安魯族人,沒有人可以進入。英靈殿距離安魯邸只有幾里路,從邸中面西的窗戶向外望,你可以看到英靈殿的尖塔高出茂密的樹冠,清晨和傍晚,你還可以聽到英靈殿那邊傳來的鐘聲。

    英靈殿後的那片田就是安魯家族成員的埋骨之地,那是無數位安魯英雄的最終歸所。田開遍水仙,經過匠休整的田地沒有一絲雜,純白的水仙掩映著立于其中的墓碑,一片片,一塊塊,一眼似乎望不到邊。

    奧斯卡的手指沿著母親墓碑上的銘文游動著。“我心愛的子,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長眠于此,她生于757年,卒于780年,她是神聖泰坦帝國的公主殿下,她是安魯家族的公爵夫人,她是一位好母親、好子,願她在天堂得到先祖的僻佑,永享和平、安康。落款是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

    “這就是我的母親?”奧斯卡問向一旁的小薩沙。

    薩沙是個明白事理的好孩兒,當她的哥哥打算獨自去掃墓的時候,她已經穿戴整齊等在邸門外了。

    “我想是的,但都過去了不是嗎?我這樣說也許很不得體,我對你的母親一點印象都沒有,我來到這里的時候她已經過逝了。”

    “是的薩沙,你錯過了世界上最可愛的,她是那樣活潑,她是那樣和藹的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呵呵,可她在對待自己時卻那樣殘酷。”

    薩沙沒有答話,她把手中捧著大蓬水仙放在了這位媽媽的墓前。

    奧斯卡扶摸著手指上的寶石戒指,這是母親除了回憶之外留給他的唯一一樣東西。盡管他繼承了母親的財產,但那些是什麼?是垃圾,是包裹著脆弱和虛假的軀殼。

    “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允許我修改碑文?”

    “你想說什麼?”薩沙替哥哥攏了攏額前的頭發。

    “我要說,我的母親,首先,她是一個失敗的人,她那虛偽的情感一次又一次的阻斷了她所希冀的幸福;其次,她是一個成功的人,她承受了分離的苦痛,陷入了背叛的旋渦,終于,她的心傷無可愈合,她成功的剝奪了自己的生命;最後,她的結局是非常可笑的,她滿以為自己可以解脫,可她不知道,就算升入天堂,那里也不過是一個讓她繼續啃食悔恨的角落!”

    奧斯卡要走了,不過他倏的轉回身,母親的墓碑顯得白慘慘的,這個少年似乎仍有話要說。

    “是的,母親,我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愛你,但是你也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可恨!尤其是我,我恨極了你那該死的虛偽和懦弱!”

    少年說完了,他四下打量了一遍周圍的景致。林木茂密,海生波,靜謐的天地孕育著陽光和雲朵。

    “這里不錯,我的母親,很適合您,願您安息。”少年決然的離開了。

    薩沙心驚膽寒的望著已經走遠的小奧斯卡,她再一次肯定,這個冷酷無情、心中套滿枷鎖和桎梏的男子絕對不是她的哥哥。

    “是的!如果你打算繼續充當薩沙伊的哥哥,那麼在這個時候無疑是明智的。”

    安魯公爵點燃了一支大雪茄,他沒想到小兒子會主動來找他,也沒想到這個仍未舉行成年禮的孩子會跟他一本正經的討論婚姻大事。

    “我知道,親愛的父親大人!介意給我嘗嘗嗎?”

    公爵豪爽的將裝填雪茄的盒子扔給了小兒子,確實像外界傳聞的那樣,這小家伙極為出。

    父子二人一塊噴雲吐霧,顯然,他們都有心事。

    “您知道嗎?這樣對薩沙是不公平的。”奧斯卡突然這樣說。

    “當然!這些年來她對你的思念和情誼有目共睹,家里人都相信你們倆會是完的一對兒。”

    “那您為什麼同意我的看法?”奧斯卡有些疑惑,他在剛剛很小心的提出了一個建議,那就是他不打算與薩沙舉行訂婚儀式,其實他在西利亞夫人向他提起這件事時就已經斷然拒絕了。

    “不為什麼?因為你的看法是正確的,還因為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哪件事情是公平的。”

    “薩沙會很傷心。”奧斯卡說這句話的時候感到臉紅極了,因為他拒絕母親的提議時只考慮到自己的利益,他根本就沒想到薩沙會有的反應,不過他現在已經開始害怕了。

    “兒子!看看我的辦公室。想想你得到了什麼啟示?”

    奧斯卡環顧了一遍,如果有一個詞語來形容父親的辦公室,那麼就是簡單,這里簡單極了,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一把寬大的沙發,一把為客人準備的椅子,辦公桌的兩側擺滿了直垂到地的軍旗,各種地圖貼滿了四壁。

    “對不起!父親!我沒有得到任何啟示。”

    公爵揚了揚手,這確實不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能夠理解的。

    “我的孩子!簡單!你知道嗎?無論是多麼復雜的事物,到最後,它都會變得用簡單的一兩句話就能夠概括。這是真理我的孩子,一旦你掌握了事物發生發展的規律,那麼你就會很輕易的抓住本質,無論事情怎麼變化,無論過程多麼復雜,本質!記住,本質才是最重要的。”

    奧斯卡有些茫然,他不知道這些與辦公室有什麼關系,他不自覺的又打量了一遍父親的辦公室,這次他終于有了些發現。

    辦公桌,用以辦公;椅子,用以歇息、靠坐;地圖,標注了敵我雙方的力量對比和領地內的人口及物產的分布;而軍旗,則代表了家族武裝力量。除此之外呢?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這個辦公室就象征了安魯,安魯就是如此簡單。

    少年讀懂了父親的話,但他覺得簡單這個詞並不能形容愛,愛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沒有本質的事物。

    “父親,我明白了您的意思,但那不足以解決我和薩沙之間的問題。”

    “呵呵,傻小子,你和薩沙之間有什麼問題?”

    “父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奧斯卡非常不滿意,他的父親沒有給他任何有價值的建議。“好吧!用您的概念,我用簡單的話在復述一遍,我和薩沙之間的問題就是,阿爾法三世絕對不會允許我作為皇室一員而迎娶四位子。那麼現在請您告訴我,是薩沙還是公主?”

    多特蒙德熄滅了雪茄,他沖兒子點了點頭,“是的,問題就在這兒,你作為皇室成員必須遵守一夫一的婚姻規則,但你作為安魯一員,你又根本不具備迎娶四位子的條件,你知道的,只有家長才能擁有四位夫人。”

    “是的,那麼請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奧斯卡也不著急了,他看到父親的樣子就知道這位精明的元帥一定有辦法。

    “什麼都不要做!”多特蒙德從抽屜中取出一封信。“小家伙,想知道阿爾法三世對我說了些什麼?”這位父親從信封中取出了信紙,信封的封口早已拆開,他顯然已經看過了。

    “呵呵,這位老朋友並不打算掩飾自己的企圖,他委婉的向我表示了歉意,他還說什麼在穩定以及和平發展這一大前提下進一步促進莫瑞塞特與安魯之間關系的原則。”

    “兒子,我要告訴你,莫瑞塞特對于安魯只有一項原則,叫做‘協同對峙’!四百年了,這項原則就沒變過。”

    “什麼是‘協同對峙’?”

    “意思就是︰為了順利實現穩定以及和平發展,莫瑞塞特皇室要與安魯協同一致,他要充當安魯的堅強後盾;而在穩定以及和平發展這一大前提下,莫瑞塞特皇室要與安魯在方方面面進行對峙,以免安魯成為帝國最大的大安定因素,以至于破壞帝國內部的穩定以及和平發展。”

    “我……我有些頭疼!”奧斯卡誠實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不瞞你說我的兒子,我也有一些,我要說的是,阿爾法三世采用的不過是一些老套路,他希望能夠利用自己的兒對你產生影響,然後再利用你對安魯產生影響,這完全合乎邏輯,也合乎皇室一貫的政策。”

    “那麼就是說,我要被排除在家族之外?”

    “哦不!我的孩子!天啊天啊!你還是沒有明白,你一定要參與家族事物,因為皇室的做法就是在向安魯提出協同一致的要求。”

    “那麼對峙呢?”

    “對峙?在你被監的歲月里我們一直在與皇室對峙,不過隨著公主殿下的到來,協同一致已是必須的了!”

    “好吧好吧!”奧斯卡快抓狂了!“我最親愛的父親!您得承認,您帶著您那可憐的兒子繞了天大的一個圈子,可最後您仍然沒有解答他的問題。”

    “我的兒子,我已經回答得非常清楚了!什麼都不要做!你為什麼非要把自己逼進選擇的死胡同呢?不是阿萊尼斯就是薩沙!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你還年輕,當你手中握有實際的權利時再去考慮婚姻吧!”

    “父親!天啊!不是我在選擇,而是家族已經將我的婚事提上日程了不是嗎?”

    “不是!我已經將這項日程取消了!”

    “因為我的拒絕?”

    “不!是因為你的前途。”這位父親又從抽屜中取出一封信。

    “父親,不要跟我提前途,我的前途可謂一片昏暗!我沒有受過正式的文字教育、沒有受過正式的軍事教育,我的身邊都是些最大惡極的強盜和匪徒,我不知道自己除了殺人放火坑蒙拐騙之外還能干什麼!”

    公爵的手閃電般向兒子伸了過去,越過寬大的辦公桌,這位父親一把攬過兒子的脖頸,他和兒子額頭挨著額頭。

    “奧斯卡!你給我聽清楚!這是最後一次!這是你最後一次在我面前這樣說!你別忘了!你姓安魯,哪怕你不識字,哪怕你是個白癡,但你也不能否認自己作為神選戰士的高貴血統!”

    公爵放開了兒子,“你要是不能徹底的改變那種令我感到羞恥的念頭,那麼我多特蒙德不會承認你是我的兒子。聽明白了嗎?”

    “是的!我會永遠記住!”奧斯卡已經回過神兒來,父親發怒的樣子確實很可怕!他剛被父親突來的咆哮嚇得想小便,這個孩子已經很淨有過這種感覺了!

    “你的前途就在這兒!”多特蒙德的臉仍然沒有緩和,這個小家伙把他氣得不輕,認識自己的缺失沒有壞處,可認為自己一無是處的人卻最是可惡,這樣的人都是十足的懦夫。

    “馮.休依特.阿蘭元帥的這封信,他給我提了一條建議,而恰恰涉及到你的前途。”這位父親陰沉的說著話,他看到小兒子像只土雞一樣縮在椅子上。

    公爵的氣兒又不打一處來了!這位父親不顧形象的大力拍起桌子!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你的父親在跟你說話!”

    奧斯卡媚挺起胸,他一分不讓的與父親對視,二哥告訴他,如果父親發脾氣,這樣做就對了!果然!不多久,多特蒙德讓步了,他喜歡就是那種目光堅毅、時刻保持軍人風骨的好小伙子。

    “這幾天我一直在考慮阿蘭元帥的提議,而且我覺得,這項提議對于你是非常適合的。”

    “什麼樣的提議?哦對了!是關于那個什麼戰史理論研究班嗎?”奧斯卡終于想起來了。

    “並不全是,這個戰史理論研究班只是這項提議的一小部分。”公爵的心情平靜下來,但他對這孩子的淺薄仍然耿耿于懷,什麼叫只會殺人放火?再說誰生下來就會殺人放火?還不是這個小家伙在監獄里跟那些大佬學的!公爵知道自己的小兒子只不過是缺少一個學習和實踐的機會,而現在這個絕佳的機會已經透露曙光了!

    “也許後世會這樣評論阿蘭元帥,他是一個偉大的軍事家,在我看來,這種評價並不過分!”安魯公爵用咖啡潤了潤嗓子,他接著道︰“這位老元帥對戰爭和政治的把握非常清晰,現代戰爭已經擺脫了從前那種部族和宗教之間的爭斗,它已經上升到一個極為細致且精密的高度。這包括國家的各種戰爭部門,以及為戰爭而存在的各種制度和策攏”

    “阿蘭元帥的提議無疑是非常明智的,而且我個人認為這是劃時代的創舉!他打算把軍部參謀部的戰史分析部門獨立出來,成立一個叫做軍事局的全新的機構。現在你明白了吧?”公爵興奮的敲起了桌子。

    “軍事局?”奧斯卡極為敏銳的粹個新名詞中察覺到一絲異樣。“我怎麼覺得這個新部門跟特勤處的味道差不多呢?”

    “是的!你的猜測沒錯!”安魯公爵贊贍看了看小兒子。“阿蘭元帥的信中並沒有過多的提及這個新部門,因為這個部門現在還處在構想當中,但一旦阿爾法三世采納了銀狐的建議,那麼這個構想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變成現實。”

    奧斯卡的疑問來了,“但是父親!我有個問題,既然銀狐打算建立這樣一個軍事局,那密顯然的,這個新部門就要擔當起軍事的收集和分析工作,分析工作我了解,參謀部有現成的專家,可是的搜集呢?就算皇帝同意,阿蘭也不可能迅速的建起一支專門為軍隊服務的密探隊伍。”

    “哈哈哈哈哈!”安魯公爵突然放肆的大笑起來!“兒子!你剛剛還把自己貶得一無是處!你這個讓人頭疼的小家伙!你的分析精闢極了!但是你和我一樣都低估了銀狐,哈哈哈哈哈!銀狐不愧是銀狐!連這樣的計策都想得出來!”

    奧斯卡真是搞不清楚自己的這位父親了!剛才他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現在又暗示自己的智慧可以和他相提並論。

    “父親!我還是有點不明白。”

    “當然!除了幾位當事人,沒人會明白銀狐的厲害!”公爵的眼楮眯了起來,他甚至想到如果有機會跟銀狐阿蘭真刀真槍的較量一下那該是多麼令人期待的一件事,不過他旋即就打消了這種念頭,這個念頭不但危險,而且最好不要發生。

    “我的兒子,你知道嗎?特勤處是泰坦皇室最古老的密探部門,那些特勤長只對皇帝一個人負責,他們的身影遍布整個西大陸!特勤處的職能已經發展得很完善了,他們召開例會時所做的報告幾乎含概了一個國家所有的生活,而其中,涉及軍事領域的就佔很大一部分……”

    “等等父親!”奧斯卡打斷了父親的話,這個小子陰陰的笑了起來,“經您一說我已都明白了!特勤處就像是我們安魯,既為皇室所用,又為皇室所痛。對于這種功能強大的特務部門,皇室在加大對它的利用率時,又在時刻提防著這些密探隊伍。”

    奧斯卡的思路至此已經完全清晰了,“銀狐的確狡猾,如果我沒猜錯,就像您說的那樣,軍事局在得到皇帝的批準之後一定會很快運轉起來,因為只要阿爾法三世一句話,特勤處那些負責收集軍事的密探就會拜入這個新雅,對于這些探子來說,只不過是換了一個負責人和領工資的去處。”

    “是的孩子!接下來請聽我說,不要再向我炫耀你的智慧了好嗎?”公爵笑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皇帝如果否定阿蘭元帥的提議那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把小奧斯卡難住了,“我想……我想不會吧!阿爾法三世沒有理由這樣做。”

    “不!你說錯了!阿爾法三世有充足的理由拒絕阿蘭元帥的提議,因為你只看到銀狐的提議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特勤處,可你沒有想到特勤處被剝奪的這部分力量完完全全的轉移進軍部,這樣就在無形中又為泰坦皇室樹立起一個新的實權部門,而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群新的實權人物。”

    “但是!”公爵看著一副恍然大悟模樣的小兒子就開心得不得了,這個小家伙仍不夠老練。“但是!我的孩子!阿爾法三世在最初的拒絕之後就會同意了。”

    “哦!為什麼?”奧斯卡十分驚奇,皇帝會做這種打自己嘴澳事情嗎?

    “呵呵!不知道了吧?剛才是誰說銀狐是個狡猾的老東西的?是你吧我的小兒子?”

    “是的!”奧斯卡不好意思起來。

    “你說的沒錯,因為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包括你我,就連你我都被這個狡猾的老東西計算在內了!”

    “父親!您對銀狐似乎不怎麼尊重!剛才是誰在說阿蘭元帥是個偉大的軍事家來著?是您吧我的父親?”奧斯卡用同樣的語氣回敬了多特蒙德。

    “哼!歷史上那些偉大的軍事家無一不是狡猾的老,阿蘭當然不會例外,難道我被人算計了還要拍手稱快嗎?”多特蒙德不屑的看了一眼小兒子。

    “你剛才不是問皇帝為什麼又會答應老的提議嗎?呵呵,就是因為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29:46

奧斯卡徹底的迷惑了,“因為我?不可能吧?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左右皇帝的意圖。”

    “聽我說完!相信我,就是因為你!阿爾法三世拒絕阿蘭元帥的提議就是害怕帝國再多一個特勤處!而這時的阿蘭就可以把你推上前台,作為皇帝的親佷子,帝國的親王,還有人比你更適合掌握這個新的實權部門嗎?而且,我也會鼓勵皇帝答應這項提議,因為這對咱們家族也是有利的。”

    “可是……”奧斯卡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的關鍵會在自己身上,而且他決定的還是一個類似特勤處的密探部門。“可是沒有理由啊?阿爾法三世不可能會用一個安魯子弟來為他管理那樣敏感的部門。這根本說不過去!他不可能在這件事上選擇協同。”

    “哈哈哈哈哈哈!兒子!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太過低估自己在阿爾法三世心中的地位!”公爵此時的眼中竟露出一絲寒意,“你難道忘了?他原本打算將你終生監,可他為什麼改變主意?如果我猜禱錯,你利用了他對米卡公主的情誼,成功的讓他相信你在心理上更貼近皇室!是不是這樣?”

    奧斯卡有點害怕了,承認救于是在這件事上背棄了家族,這個問題絕對不好回答!但他似乎沒有選擇的余地,自己的父親是與阿蘭處于同一年齡段的。

    “是的!但那只是個心理把戲,父親您應該知道的,我屬于安魯,我是家族的一員,您昨天就曾肯定過。”奧斯卡知道這不是退讓的時候。

    良久!公爵終于放松了眉目,“是的,我相信你!那的確是一個成功的把戲!所以阿爾法三世下定決心要塑造你,不然他不會為你戴上親王的桂冠,更不會允許你接近他最寶貴的那個兒!”

    奧斯卡松了口氣,但父親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緊張起來。

    “所以阿爾法三世在權衡利弊之後一定會同意設置軍事局的這一主張,所以我說阿蘭是頭相當不簡單的老,因為他把阿爾法三世、你、還有我都看得相當透徹。”

    “皇帝會在認知中形成這樣的觀念,軍事局的建立,一能夠剝奪特勤處在秘密工作領域的主導地位;二能夠有效的精化泰坦軍部職能,保證軍部在第一時間對軍事事件作出正確的判斷和相應的正確部署;三選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作為負責人,皇室就可以將這支新生力量完全掌握在手中。

而且,軍情局的成立與安魯家族不存在任何利益瓜葛,皇室有專門的特務在盯著咱們家。所以,我的兒子,你就算出任這支新的特勤力量的長,你也仍然處在皇室的監控之中。”

    奧斯卡粗重的吐著氣,他深深的看了父親一眼,“這家伙,還口口聲聲說人家阿蘭元帥是老,我看他都已經能夠成為魔鬼級別的人物了!”當然,這是少年在心里說的。

    “那麼父親,最後一個問題,軍事局的建立對阿蘭有什處?他不是算準了我會擔任這支新生力量的長嗎?”

    公爵揚起那封阿蘭元帥寫給他的親筆信,他指著最後一行字給兒子念了出來。

    “新一輪的國家大戰已不可避免,當務之急,諸君需精誠合作,以國家大事為重!”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撇了撇嘴,他在念完之後就把信紙揉成了一團。

    “真***!這老家伙倒是清高!”

    “父親……”奧斯卡驚訝極了!他不知道這位萬人之上的水仙統帥竟會說出這樣的詞句。

    多特蒙德沒理會一旁瞪大眼楮的兒子,他感到非常氣憤!“這個老家伙真的以為自己很高明嗎?呵呵!兒子,別看他會保舉你做這個長,但是你應該想到!能夠進入軍事局的人肯定都是這個老的親信!這樣他就可以越過你發號施令,難道你認為他做了二十幾年的軍務大臣是做的假的嗎?呵呵呵!阿爾法三世也會注意到這一點的,看來這件事咱們真的要好好跟皇帝協同協同!”

    “我都聽您的!”奧斯卡還能說什麼?他的命運被父親輕描淡寫的間話就決定了!

    “恩!那就這樣吧!你看呢?”

    小親王長出一口氣!真的不輕松!他與父親的秘談已經進行了三個多小時。

    “是的!呵呵,耽誤您這麼久!”

    “行了孩子!我是你的父親,你這樣說不覺得很虛假嗎?”

    “那吧!我的父親!我的公爵!我的統帥!您的小兒子要告辭了!”

    “我看也是!去陪著公主四處走走,不要自己跑出去玩!”

    奧斯卡回轉身,他知道父親最後的那句話意有所指,這位魔神一定知道昨晚兄弟四人的荒唐事了!

    “是的父親,我會注意的。哦對了!”少年露出促狹的笑容,“內姆斯.里特埃爾俱樂部的老板娘讓我轉告您,如果您再不去看望她,她就要登門拜訪!”

    少年說完話就為元帥關上了大門,他錯過了父親那難得一見的精彩表情。

    夏日的陽肆無忌憚的發洩著火熱,水仙郡深居大陸內部,太陽對她的關照便格外深厚,還沒到下午,氣溫已經令街道上的行人紛紛走避,人們恨不得鑽進盛滿冰涼泉水的水缸。

    水仙騎士的大本營仍然是一片繁忙的景象,軍們手拿各種報表和文件在宮廷中快速的穿梭,身穿厚重甲冑的衛兵則一動不動的與太陽對峙,他們任憑臉上滴落的汗水向大雨一般洗刷自己的胸膛。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從父親那里出來之後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一切都在控制之中!盡管這多半出自父親給予他的信心,但是他已經很淨有這種優越感了。首都貴族圈的權利斗爭、老卡契夫篡奪了他的勝利果實,還有接下李點讓他送了命的潛在敵人。

這一切都讓少年充滿挫折感,但是都過去了不是嗎?就像父親說的,安魯承受了無數苦難,但時至今日,神選的戰士仍然堅定的站在這里,這確實是最重要的!只要仍在生存,那麼就要為了繼續生存下去而不斷的奮斗。

    想通這一點的少年覺得自己沒有可以畏懼的了!盡管他是一個政治白癡,但他有敏捷的思維和聰明的頭腦,他可以通過學習來彌補自己的缺失;盡管他對軍事一竅不通,但他有一身高強的功夫和源自天下第一戰兌族的優良血統,他相信只要用心,他會唇史研究班中獲得自己想要的有關軍事的一切知識。

    “我天下無敵!酸奶萬歲!”

    “謝謝!”剛剛走出大本營大門的小奧斯卡竟發現他的三哥在向他熱烈的打招呼。“三哥!你絕對是一個可愛的家伙!”

    “你是特別在這兒等我的嗎?”奧斯卡學二哥的樣子鉤住了老三的脖子,不過這個小胖子個子不高,他在面對和佛利、小戈多一個級別的老三時顯得非常苗條。

    “酸奶!”

    老三怕老四不明白,他便又加上了一句。

    “冰的!”

    “殿下!請聽我說!是這樣的!”一位身穿金軍服的軍迎向小奧斯卡,少年記得,這個人似乎是老三的“保姆”。

    “是這樣的殿下,三少爺是跟隨拉瑟夫.安魯.內塔加波中將過來大本營這邊的,但是中將閣下公務在身,所以他囑咐三少爺在這等您,中將的意思是由您陪著三少爺……呃……玩一會兒!”

    “我知道了!”奧斯卡並不介意,他現在非常喜歡跟這個鐵塔一般的兄弟在一起。“不過很抱歉,我忘記你的名字了?”奧斯卡對三哥的“保姆”說。

    “哦!殿下!這是我的疏忽!”這名軍馬上立正敬禮,“在下是軍事統領局內務部的副,專職負責三少爺的日常生活。您可以直接叫我格蘭士中尉。”

    “好的格蘭士中尉!看得出您一定非常快樂!”

    格蘭士中尉露出喜悅的表情,“是的殿下,與庫科迪在一起我非常快樂!也許我高攀不上,但我一直把他當作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奧斯卡望向三哥,他為三哥感到高興。憑直覺,他知道這位中尉並沒有騙他。

    庫科迪︰“是冰的!”

    兄弟二人上路了,奧斯卡答應三哥一定為他準備一大桶冰鎮的酸奶。

    “不過!為什麼是酸奶?”奧斯卡對這個問題感到非常迷惑,

    “呵呵,殿下,這里面有個典故。”這位名叫格蘭士的中尉顯然非常健談,他向親王賣弄起自己的口舌。“庫科迪在小時候曾經得了一場大病,當時他差點唆命,可是就在要送命的時候,也許我們的三少爺得到了來自光明神的啟示,他頂著40度的高燒溜進邸的地窖,您不會相信的,當時他整整喝掉了九公斤酸奶,

而更令人無法相信的是,第二天一早,他的病竟然奇跡般的好了!您說說!還有比這更神奇的事嗎?在這之後,三少爺就跟酸奶結下了不解之緣,我相信他一輩子也放不下了!”

    奧斯卡有些狐疑的望向格蘭士,“你說的這些我怎沒知道?”

    “您當然不知道!那時您還沒出生!”

    “哦!”奧斯卡有點了然,不過這也太離譜了一點。

    “殿下!我還要跟您交代一下,免得您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將庫科迪激怒。與庫科迪交往,一答應他的酸奶一定要兌現;二交給他的酸奶一定不要太多,他會吃壞肚子,當然,太少也是絕不允許的;三不要做出任何試圖從他的手里搶奪酸奶的舉動。就這三條,如果您做到了!您就會成為庫科迪真正的兄弟!

    奧斯卡有些難以置信,“我當然是他真正的兄弟!你這是廢話!”

    “不殿下!我說的絕不是廢話,您很快就會明白的!”格蘭士中尉刺了一下座騎,他要趕上庫科迪,這家伙丟下他和親王自己跑遠了。

    “嘿!格蘭士!”奧斯卡在後面喊著“保姆”的名字!“為什麼?”

    “因為他是酸奶超人!”

    奧斯卡並沒被三哥的大號嚇倒,其實他已經見怪不怪了!就像昨天里,在內姆斯.里特埃爾俱樂部,他算是大開眼界了,他的大哥竟然穿起裝,而他的二哥則把自己跟一群一十一、二歲的小孩關在一起。

    “我的兄弟果然沒有是一個正常人!”

    親王殿下策著雷述爾追著酸奶超人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30:29

第六集 第九章

    今天是7月26號,奧斯涅親王殿下已在安魯哈啦整整呆了一個禮拜。他和公主殿下每天都有接待不完的客人,而這些客人都是經過仔細篩選之後確定的必須得到接待的家伙,也就是說,推脫是不可能的。

這種狀況令親王煩不勝煩,不過阿萊尼斯卻表現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奧斯卡知道公主多半是裝出來的,因為侍每晚都會為這位殿下按摩肩背,據說那里被宮廷禮服的束胸勒出了鮮紅的血印子。

    距離安魯的建軍節還有三天,作為水仙人一年中的主要節日之一,建軍節有著獨特的意義和風俗。

    我們的親王殿下並不喜歡上街,不過這能怪他,安魯哈啦並沒有幾處漂亮的街景。這位少年在烈日炎炎的盛夏把自己和他的三哥鎖在了邸的地窖里,這小子來了父親珍藏的兩瓶好酒,而他的三哥樂得整天與酸奶為伴,兩個人的生活都還算愜意。也是因為這樣,他們不知道,隨著建軍節的臨近,安魯哈啦乃至整個家族領地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單說安魯哈啦,水仙的首府。這座掩藏在高深城牆內的大都市換上了節日的彩衣。土黃的磚石樓宇披掛著各種顏的彩帶和標語,每戶人家都在自家窗外掛起水仙騎士團的軍旗,而各種商鋪也在這時紛紛拋出千奇百怪的打折計劃。

    大人小孩已經換上了新衣,水仙的夏裝始終是那幾個款式,這里似乎根本不受都林流行趨勢的影響。這種情況只于上流社會才稍好一些,但水仙的大部分貴族都不會像爆發戶那樣去都林或是南部的意利亞采購那些奢侈品,就連最尊貴的幾位安魯公爵夫人也算在內,她們的禮服和首飾都是已經穿戴多年的。

    親王難得的發現水仙郡也是存在上流社會和有閑階級的。這個少年始終以為這里的貴族就是軍階級,其實不然,水仙各級別的軍大部分都是平民出身,而且無論他們獲得多大的功勛,他們也不會獲得封賜爵餃的機會。這跟泰坦皇室的所謂“協同對峙”政策是分不開的,皇室嚴格控制著水仙貴族的數量,因為這些當權者害怕水仙人在貧攀升時產生各種不利于安定團結的思想。

    建軍節,是水仙人民的節日,更是水仙兵的節日。尤其是那些可愛的騎士,他們可以做一些平常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比方說求婚!這些將青全部貢獻給軍隊的騎士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去尋求配偶,或是某位發生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他們的生命中只有刀劍和戰斗。

    因此!在水仙郡,騎士團慢慢形成了一種傳統,一種為士兵征婚擇偶的大型聚會便應孕而生,時間就定在每年的建軍節。這時候,水仙郡的姑娘都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每座城市的閱兵儀式結束後,她們會與那些看上去順眼的騎士做一番面對面的交流,當然,參加閱兵儀式的騎士無一例外的全是光棍兒。

    在水仙人的婚禮上,這樣的開場白是最常見的!男主人滿臉幸福的對道賀的賓客們說︰“我們是在XX年的建軍節相識的……”

    通常,建軍節上的狂歡活動只是給騎士和們一個相識的機會,在未來的一年中,騎士們可以和這些孩們進行進一步的交流,彼此通信、彼此掛念、彼此擔憂。在第二年的建軍節,大心集體婚禮就成為水仙郡的又一特。當然,有許多姑娘沒有等到她們的騎士,建軍節充斥著歡樂和喜悅,也伴隨著無盡的哀傷和痛覺。

    但日子還是要過,小奧斯卡在陪著三哥玩過泥巴、築過沙牆、捕過河蟹之後終于失去了追回童年歡樂的興致,就在他無聊得要命的時候,庫科迪又帶著他體驗了一種傳統游戲項目。

    “騎馬打仗”!水仙郡最古老也是最吸引男孩兒的一種游戲。玩法很簡單,糾集一群孩子,再找塊空地,然後把孩子們分成兩撥。這兩撥孩子還要再進行一次分配,那就是一部分人扮馬,剩下的那些扮騎士。扮馬的孩子要背著騎士,雙方擺好陣勢之後游戲就可以開始了。

    惟恐天下不亂的孩為男孩們加油,這些熱血沸騰的小子便吶喊著“安魯哈啦”瘋狂的沖向對方的陣營。一陣飛沙走石過後,落“馬”人數多的一方就是失敗者。孩子們的這種游戲可以從早一直打到晚,可以從安魯東方的邊境,一直進行到遼闊的內陸。

    水仙郡的男孩可不會老老實實的呆在教室里,而校方為了分散男孩們旺盛的精力,“騎馬打仗”就成了最佳的游戲,在學校、在民間,“騎馬打仗”是男孩們解決爭端的唯一手段。這不但避免了斗毆,還讓男孩們經歷了人生最初的戰斗!

他們從小就知道,要想在“騎馬打仗”中獲得勝利,不但要信任你的伙伴,還要懂得配合。因此,有人說水仙騎士團的戰略戰術是從孩子們的游戲中發展而來的,這種說法雖不實際,但卻在很大程度上肯定了這種游戲的價值。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騎馬打仗”成為了學校里的正式比賽項目。在每年的建軍節,水仙郡的校季總決賽會在首府安魯哈啦的練兵場上大張旗鼓的召開,到會的不但有水仙各學校最著名的“戰隊”,還有海洋一般的民眾,更有水仙騎士團的各軍統帥。優勝賽手不但能得到校季總冠軍的榮譽獎杯,還能得到在服役時任意挑選隊伍的殊榮。

    奧斯卡和庫科迪已經在大本營附近打出了不敗的名頭,兄弟二人的組合已經受住許多戰隊的考驗。有時就連公主殿下也會加入拉拉隊的行列,在公主看來,水仙的男孩確實充滿無畏的熱情和堅韌不拔的勁頭,他們不知道什麼叫認輸、他們不知道什麼叫氣餒!他們在一次次的摔倒之後仍然會爬起闌依不饒的沖擊敵人。

    “犯規!”奧斯卡已經吃足苦頭了!這是哪里來的一群無賴?

    “犯規!”親王殿下大聲叫喊著!“那個穿馬甲的小子!你落馬多少次了?你***還有完沒完?”

    盡管很氣憤,但小奧斯卡愛極了這種無憂無慮四處挑戰的生活!

    穿馬甲的小子不屑的回應著親王,“切!你看看你的‘座騎’!這是同齡人的比賽!你干嘛找個傻大個兒做搭檔?有種你找個跟我一般大的來。”

    奧斯卡吧嗒了兩下嘴巴,他確實有些欺負人,他的三哥怎麼說也有二十多了!而且還長就了一身銅臂鐵骨。

    阿萊尼斯走了上來,她覺得自己應該說句公道話。“我說你們,犯規就是犯規,就算人家座騎高大一點又怎麼樣,人家一個可是打你們十幾個。”

    “男人說話人別插嘴!”穿馬甲的小子不認識莫瑞塞特皇室的公主殿下。

    果然,第一次被如此搶白的公主殿下連臉都紅了,她氣鼓鼓的說不出一句話。

    “你夠了!你要向這位道歉!你連禮貌都不懂嗎?”

    “禮貌不是給敵人的!”穿馬甲的小子說話時還不忘向同隊的孩子們打著暗號,果然,這個少年話音剛落,所有的孩子又朝小親王撲了上去。

    奧斯卡和庫科迪哇哇叫了起來,這群孩子改變戰術了,他們中最高大的幾匹“座騎”死命拌住了三少爺的雙腿,而剩下的孩子沒了命的沖擊著小親王。

    “酸奶!科迪!酸奶萬歲!”奧斯卡一把就將一個孩子扯落下“馬”,但他已經感到吃力,“騎馬打仗”的規矩是只能撕扯不能動拳頭。這位親王的雙拳顯然敵不過只手。

    “酸奶萬歲!”庫科迪發狠了,他兩步就將拌住他的孩子甩了出去,一個側撞就讓穿馬甲的小子飛上天,在背著小奧斯卡掄上一圈,好了!大獲全勝!

    就在穿馬甲的家伙叫罵著打算再次爬起來的時候,一隊衣甲鮮明的水仙騎士突然沖進了他們的視線。

    “嘿!我的兩個弟弟居然都在!玩得怎麼樣?”費戈.安魯.底波第笑著來到奧斯卡的面前。

    孩子們一下子就驚呆了!水仙騎士的英雄!率兵進攻波西斯首都的費戈將軍竟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而剛剛狠狠揍了他們一頓的兩個家伙竟是這位將軍的弟弟,那麼他們是……

    “還好!你趕回來過節是嗎?”奧斯卡從三哥的背上跳了下來,安魯家的老三抓住了二哥的韁繩。

    “酸奶!”

    “行了!我知道!難道你就不能換成奶酪或是別的東西?”費戈給了三弟一記響頭。

    老三捂住腦袋,“痛……”

    “公主殿下!午間好!”費戈沒有理會三弟,他在馬上向尊貴的行了一個瀟灑的騎士禮。

    “謝謝!午間好!”

    孩子們驚訝了!公主?天啊!難道這個漂亮的大就是最近趕來慰問安魯的那位皇詩主?

    “哈哈,小奧斯卡,你還真行啊!帶著科迪來欺負小孩兒?”費戈又轉向小弟弟。

    “沒錯!英雄輩出的安魯家族怎麼會有這樣的家伙?”穿馬甲的小子不怕死的叫嚷起來。

    費戈仔細看了看,他嘿嘿笑了起來,“我認得你,雷阿倫家的小子。”

    這次換到奧斯卡感到驚訝了,“他是雷阿倫家的?是卡米爾的弟弟?”

    “沒錯!我叫卡洛爾!我的哥哥是安魯家的聖騎士!”

    奧斯卡不知自己該做何感想,但他想到二哥找他肯定有事。

    “哥哥,別理那小子,說說吧,找我干嘛?”

    “找你干嘛?你和公主殿下是這次建軍節的主角,現在家里面坐滿了全郡的貴族。”

    “又是宴會!”奧斯卡看到一名騎士為他牽來了他的雷述爾,看來游戲時間已經結束了。

    孩子們羨慕的望著與他們仿佛年寄小親王跳上了那匹傳說中的斗士。

    “公主殿下!”費戈不知羞恥的指了指自己跨下的馬背,“介意我捎您一程嗎?”

    奧斯卡鄙夷的看了看二哥,難道沒人告訴他邀請一位公主同乘一馬是與通奸無異的事情嗎?

    “謝謝!我還是喜歡雷述爾!”公主向小親王伸出手,奧斯卡歡天喜地的將她拉上了馬背。

    “哦!是這樣!改天我也要去弄一匹。”費戈仍不死心的嘀咕了一句。

    安魯家族的宴會很簡單,只不過就是一群人在長方桌上坐滿,然後等菜上齊再一塊大吃大喝。這與帝國其他地方的宴會有著太多的不同,安魯的宴會只有吃飯這一個節目,而其他地方則會布置舞池和樂隊。

    宴會在舍恩布隆宮的典禮大廳舉行,盡管水仙郡的貴族不怎麼喜歡繁文縟節,可是由于兩位皇室成員的加入,一切就按照傳統進行了布置。

    眾位貴族在等到親王和公主殿下入座之後才相繼坐了下來,這連安魯公爵也不例外。人們嚴謹的遵守泰坦古老的宴會傳統,從他們入座的順序就能看出他們的貧賀位。

當貴族們全都坐好之後,由主人家發言,無非是一些俗套的客氣話,然後再由最重要的那位客人發言,公主殿下最近已經習慣了,她儀態萬千的賣弄了一下自己的風姿。再然後就是賓客們攀比肉麻的時間,各種各樣的恭維話別出心裁、層出不窮。

    當然,水仙郡的貴族多少都比其他地方樸實了一些,而且出席宴會的人多半都是軍統和戰斗部隊的軍,所以場面既熱烈又莊重。軍人們做著自己應做的事,說著自己應說的話,而那些夫人則謹慎的掩飾著自己在公主面前暴露出來的寒酸和落伍的禮服。

    水仙人並不都是歡迎這位公主殿下的,就像是這位,大名鼎鼎的妥斯脫將軍,作為水仙郡軍事統領局的軍需長,他對莫瑞塞特皇室可以說連一點好感都欠奉。

    當安魯公爵為公主殿下介紹這位將軍時,妥斯脫伯爵是這樣向公主表達敬意的。

    “尊敬的殿下,您的到來確實是值得稱頌的事情,隨著您的光臨,就連帝國提供給安魯的鐵礦石都提高了純度。”

    公主拿出了一個筆記本,她這樣問︰“妥斯脫將軍,我知道帝國支援安魯的各種軍需物資都是有嚴格的質量標準的,您的意思是這種標準經常缺失。”

    “是的,公主殿下,您說的沒錯。”妥斯脫將軍不卑不亢的回答了公主,他說的絕對是事實。

    “那麼您看這樣吧,我會將您的意見詳細的記錄下來,當我回到都林時,我會如實的向父皇反映關于安魯軍品的質量問題,我相信帝部軍需供給部門的幾位大人會盡快給您答復,而供給安魯的軍品也不會再出現類似的問題。”

    這次倒是妥斯脫將軍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恭敬的向公主殿下行禮,還逼著這個少喝了一杯酒。

    這只不過是宴會上的一個小插曲,奧斯卡剛剛習慣家庭生活,現在他參尖種宴會已經不感到吃力了,這里面的許多人他都已認得,人們並沒將他當皇室成員看待,雖然口上仍叫著“親王殿下”,但私下里人們都叫他小奧斯卡。在水仙貴族看來,這位少年是地道的水仙人,更何況他還是安魯公爵的小兒子。

    “父親,卡米爾在干什麼?自從到家後我就再沒見過他。”想到剛剛那個穿馬甲的難纏家伙,奧斯卡不想起與他共患難的聖騎士。

    “卡米爾?鑒于他在護衛任務中的出表現,再加上他成功的通過了聖騎士考核,他現在已經被提升為團長了,那小子應該是在與新部隊進行磨合。怎麼了?舍不得他?”

    “不,沒有,畢竟我和他相處得不錯,而且多虧他我才能平安到家。”

    “是的,哦對了!你覺得繆拉那家伙怎麼樣?”

    奧斯卡想起來了,那個被他搶了軍旗的師長。“繆拉嘛?我說不上來,但很明顯,他非常喜歡嘮叨,不過看上去應該是個不錯的家伙!”

    “呵呵,是的!你小子揀了個大便宜,我正在考慮給你配備直屬師團的時候才聽說這件事情。”公爵開心的笑了起來。

    “直屬師團?什麼事情?”奧斯卡有點疑惑。

    西利亞放下了手上的餐具,她聽丈夫談起過這件事。“每個安魯嫡系子弟都擁有自己的直屬師團,你的大哥、二哥,甚至是三哥都有,現在只剩下你了,出于對你安全的考慮,你的父親要給你一支直接對你負責的直屬師團。”

    “是的,我明白,但這和繆拉有什麼關系?”

    “我說兒子!你怎麼突然變笨了?你在回家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搶了繆拉的軍旗,那麼這就證明你和紅虎的相遇是光明神的安排。你知道嗎?軍旗可是一支軍隊的命根子!我今早下達的命令,繆拉和他的紅虎已經是你的了!”公爵也放下了刀叉,為這個小兒子配備直屬師團是必須的,不然連意利亞的都能欺負他。

    “但是……我要回都林的不是嗎?”奧斯卡有點著急,“我的直屬師團?就是要我走到哪就帶到哪嘍?皇帝應該不會允許我帶著一個師的騎兵在首都亂晃。”

    “不,父皇會答應的!”阿萊尼斯公主殿下把腦袋湊了過來,“你別忘了,你是帝國的親王,你應該擁有自己的武裝,不然這根本說不過去,就連我都是名義上的近衛軍師長呢!”

    “是嗎?”奧斯卡確實感到非常驚訝,“我怎麼一次都沒聽你提起過?”

    “有什說的!不過就是掛個名罷了,再說那些近衛軍又不聽我的。”阿萊尼斯的興致又弱了下去,顯然,她對不能真正指揮那支近衛軍而感到沮喪。

    “繆拉?紅虎師?”奧斯卡尋思了一下,不過他根本沒在意,在父親面前還輪不到他做決定,只要父親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建軍節的準備工作仍然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邊防部隊在前線逐漸收縮,後方的換防部隊也在抓緊時間向邊境靠攏。往日清冷的國道突然熱鬧起來,不少農人都去城里趕集,還傭從帝國各地趕來的游客也來湊建軍節的熱鬧。

    水仙郡的建軍節是西大陸最負盛名的狂歡節之一,由于這項節日被賦予了鮮明的軍事彩,因此每年都有許多崇敬水仙的帝國人來此朝聖。他們可以欣賞水仙騎士規模盛大的閱兵式,也可以像普通百姓那樣觀看“騎馬打仗”的校季總決賽,還可以在晚走上街頭,加入狂歡的人群。

不過最吸引人的還是水仙騎士間的較量,在建軍節那天,閱兵儀式結束之後,水仙騎士會進行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擂台。屆時每個方面軍都會派出自己的代表,騎士們會在馬術、弓箭、劍術、騎槍等多個比賽項目中進行激烈的角逐。

    比武大擂台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水仙騎士成軍之前,那時的安魯家族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選拔投軍的武士。

    費戈.安魯.底波第在宴會上吐沫橫飛的吹噓著今年的比賽,他手下的騎士在上屆擂台賽上曾取得了三項冠軍,並到達騎槍比賽五連貫的好成績,今年他誇口會將優勢繼續保持下去,而且他還說他手中的冠軍獎牌會在五枚以上。

    二公子的大言不慚馬上就激起了方面軍同僚們的激烈反彈,首先站出來的是雷斯方面軍的司令科盧涅夫將軍,老將軍猛烈的批評著驕傲的年輕人。然後是塞斯特方面軍的統帥貝黎多將軍,別看安魯家的老二是他叔叔輩的親戚,但是這位將軍可不會在比賽這種事上給他留面子。再然後是寇蘭和李斯特兩個方面軍的統帥,他們把大部隊扔在了意利亞的邊境而獨自跑回大本營,他們就是要親眼看著自己手下的騎士在大擂台上奪冠。

    最後站出來結束這場口舌之爭的是一位,確切的說是水仙郡內軍餃最高的,羅拉.克勞夫斯特中將,軍統局的副局長,主管安魯領內的教育、軍墾、喝工作。這位中將說︰“尊敬的先生們,水仙騎士團的各位將軍,很高興你們這樣重殊次比賽,歡迎你們的騎士來跟我手下的兒們練練!”

    將軍們都把嘴巴閉上了,可以得罪元帥,但不能得罪這位水仙郡的首領。

    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對安魯家族的軍人非常好奇,亦很向往,盡管這些夫人並沒有上戰場,但她們確實是在軍隊中擔任著職務,並且能夠負責具體的工作。這在都林甚至是整個西方大陸都是難以想象的一件事情。一個人,不在家里相夫教子,而在一群大男人中工作?天啊!阿萊尼斯用無比欽佩的目光看著在餐桌上侃侃而談的羅拉中將。

    “羅拉中將是怎樣取得今日的成灸?”公主殿下向坐在她身邊的西利亞夫人低聲詢問。這位落落大方的將軍顯然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羅拉嗎?”西利亞夫人微笑著看了一眼一身戎裝的將軍。“堅毅!果敢!不要害怕世俗的偏見,哪怕沒有光明神的指引,亦要頑強的攀登屬于自己的高峰!”

    西利亞轉向公主,“殿下,這是羅拉寫在她日記扉頁上的一句話。如果你能做到,那麼你的成就會超過歷史上任何一位莫瑞塞特皇家的帝王。”

    公主的眼神開始渙散,堅毅、果敢、世俗、頑強、屬于自己的高峰!這些詞語在這位高貴的少心中飛速的轉動著。她似乎看到自己站在高高的殿堂上接受千萬民眾的贊和頌揚。

    “謝謝您!我最尊敬的安魯公爵夫人。”公主向西利亞的行了一禮。

    西利亞微微點了點頭,她欣然接受了公主的禮儀,因為她知道,自己剛才的那番話已為這位公主開啟了一片全新的天空。

    7月28號,距離建軍節還有一天時間,水仙境內的準備工作已進入最後階段。安魯哈啦城外,參加閱兵式的水仙騎士扎起了一眼都望不到邊的帳幕,他們來自十五個方面軍,每軍都精心組織了由一千騎士組成的方陣。

    安魯哈啦城外廣大的草原上,騎兵隊列的口令和戰馬踏動大地的轟響交織成一曲動人的歡歌,遠近的百姓在子弟兵練習隊列的間歇為他們送來了清涼的泉水和味道淡淡的果酒。還有的孩兒專程從城內趕到郊外,她們在騎兵部隊的軍營外從早一直站到晚上。

    騎士們刻意提高了操練的音量。在這之前,他們將馬匹洗刷得精神抖擻,他們將刀槍擦拭得冉冉升輝,他們用最昂貴的油脂為祖傳的鎧甲做著保養,他們取出了從未穿戴過的披風,也許今年,他們能夠認識一群漂亮的安魯哈啦姑娘!

    “安魯哈啦!”大本營的練兵場上歡呼聲此起彼伏,一隊一隊的少年人在進行著最後的訓練。陣型、戰術、配合、沖擊,一切只為能夠抓緊對方的衣領將他掀下“座騎”。少年們認真的樣子就像是要上戰場。

    沒錯!明天的練兵場就是男孩兒們的戰場!一年來的汗水和傷痛就是為了明天的一次偏!單輪淘汰制,失敗和死亡的意義一樣!水仙的少年注定要在未來的戰場上揮灑鮮血,對于他們來說,“騎馬打仗”並不是游戲,更不是比賽,在場上的一陣拼殺,代表了水仙男兒即將走向成熟、即將走向殺場!

    安魯哈啦的市民在一年中難得放松幾次,他們有太多的工作要做。在平常,每戶人家都要為軍隊認養一匹戰馬,每戶人家都要為軍隊義務勞作半個月的時間,每戶人家都要為軍隊制作一套軍裝。冬裝、夏裝和秋裝,一年四季,水仙人民用默默的辛勞一針一線的縫補著無盡的哀傷。

    “這些軍衣注定要染滿鮮血!”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不無悲痛的說。

    “是啊!”拉瑟夫.安魯.內塔加波答應著小弟弟,本來他打算領著小弟弟來開開眼界,但是看少年的樣子,他這當大哥的顯然打錯主意了。

    “看啊!”拉瑟夫指了指面前人山人海的軍營,“軍統一年里面最繁忙的日子就是像人民回收戰爭物資的時候。”

    “我們的被服廠仍然不起消耗嗎?”奧斯卡有些懷疑,他看到在向軍統當局交納秋季軍裝的市民已經超過數千人了。

    “不,不是消耗的問題,而是軍隊人數激增。十年前的生產規模就已經跟不上我們的發展需要了。就拿軍裝來說,我們只能把被服廠的原料交到老百姓的手里,認百姓為家族無償的制造。”

    “為什麼要無償制造呢?哪怕象征的給人民一些錢財也是很好的啊!”阿萊尼斯公主殿下非常不解,她覺得安魯家族對待人民可以說是非常苛刻的。

    “呵呵!您不知道嗎?”拉瑟夫笑了起來,他覺得公主的這個問題真的是非常可笑。“安魯家族的軍費在半個世紀以來一直沒有變過,您以為我們家很富有嗎?就像您說的,這軍服,哪怕是象征的一點錢財我們也出不起。”

    公主一陣默然,安魯家族的軍費是由帝國中央支付的,作為一名皇室成員,公主感到前所未有的尷尬,如果她沒有來過安魯,她確實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吃苦耐勞、將犧牲看作是崇高榮譽的一群人。而這時回過頭來,作為這個帝國真正所有者的莫瑞塞特皇家則顯得太過斤斤計較。

    拉瑟夫也知道自己的話可能說得稍重了一點,不過他說的是事實,就像管理軍需品的妥斯脫將軍說的那樣。精明的拉瑟夫知道不應該在繼續這個問題了,他招呼身後簇擁的騎兵為他們開路。

    “公主殿下,這里很混亂,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哦是的!您說的對!”阿萊尼斯連忙答應,她現在心里很亂,剛剛她仔細的尋思了一下,她終于明白皇室在對待安魯時為什麼會采用那種古怪的姿態和政策。在看慣安魯家族的方方面面之後,這位公主已在這個時候失去了最初的感動,她現在只感到害怕。

    阿萊尼斯害怕安魯,她像所有的皇室成員那樣害怕安魯,她和他們害怕這個強大、純粹、擁有神明一般號召力的武裝集團繼續發展下去,安魯家族繼續發展下去會是什麼樣子?安魯王朝!這個從不曾出現在過往歷史中的名詞躍入公主的腦海!不!阿萊尼斯趕快把這種念頭拋了出去,安魯家族不會的!他們忠于皇室!他們忠于信仰!阿萊尼斯在心中徹底否決了繼續發展下去的安魯家族唯一的那個出路。

    “啊?你說什麼?”阿萊尼斯從恐懼中驚醒!誰在對她說話,她盡力讓自己看上去非常平靜,但她發現周圍的男人們都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殿下……我是要找奧斯涅親王殿下。”

    “哦!是的!哦!對不起!我……我有些神經過敏!”公主不安的道歉,她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不正常。

    “怎麼了?您看上去非常緊張?是累了嗎?”奧斯卡關切的問到。

    “哦!不……呃……是的!我有些累了!”阿萊尼斯忙不疊的改口。

    “那麼您應該盡快回到邸,大哥,您介意護送公主殿下嗎?”

    “當然不!這是我的榮幸。”

    奧斯卡望著公主的背影不由擔心起來,他知道阿萊尼斯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從沒見過這個少出現過那樣慌張的表情,就連在關乎生死的時刻也沒見過。

    “你找我?”奧斯卡轉向那位騎兵軍,剛才他帶著一隊騎士攔住了他和公主一行人的去路。

    “是的親王殿下!”軍在馬上向這位四少爺敬禮。“殿下,我是軍事統領局派駐首府的總探長,您可以叫我博羅瓦,或是直接稱呼我的中校軍餃。”

    “好的中校!找我有什麼事?”奧斯卡有些奇怪,安魯哈啦的總探長找他能有什麼事?

    “報告殿下,今天中午我和同事逮捕了一群極其危險的破壞份子,但他們在口供上聲稱是您的隨從。我希望能夠得到您的確認,不然按照軍統頒布的刑法,他們罪當處死。”

    “啊……”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泛起一陣深深的無力感。他的隨從?他這幾天竟顧著四處會客了,想必他的隨從們已經翻到天上了!少年這時才記得他的隨從確實是一群極度危險的破壞份子。

    “啊……他們做了什麼?”

    中校從懷中拿出一份單據,朗聲念了出來,“最高軍統當局作出了十二項指控,一是攜帶毒品,二是……”

    “算了!”奧斯卡打斷了中校的話,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犯罪之王為首的殺手、騙子和白癡們是不會在意他的臉面的。

    “我們去看看吧!”少年在極度的無可奈何中選擇了與現實進行妥協,他現在恨極了這些習慣了違法亂寄家伙!人都從多摩爾加出來了,怎麼就不能像他那樣做個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31:16

第七集 第一章

    “你們知道外面是什麼地方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緊咬著一口小白牙“都豎起耳朵給我聽清楚!我不希望在我回頭的時候炕到你們!如果我發現少了一個,那麼他最好永遠不要回來見我!”

    騙子里奇在數手指頭犯罪之王在數天上的雲朵,暴雪在數地上的螞蟻聖刺蝟薩爾拉在數身上掛的刺劍,大塊頭小戈多在數身上掛的斧子毒醫在數藥罐子,而車夫在數馬車上鐫刻的水仙。這幾個家伙的臉上一片青紫顯然他們吃足了軍統治安的苦頭。

    “聽見了嗎?回答我!”

    “恩!”“啊!”“是!”“好的!”“聽見了!”“絕對沒錯!”

    “那麼就給我打起精神來!你們是我的隨從,而不是大牢里的囚犯!”奧斯卡已經告誡自己不要再想昨天的事了!可是只要見到這幾個家伙,他的怒火就會洶湧而來。不過少年意識到自己的說法的確是錯誤的,這幾個家伙本來就是囚犯,恐怕整個西大陸沒有幾個囚犯比他們更配得上這個稱呼!

    “那吧!跟在我後面,不要說話!”奧斯卡最後叮囑著。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7月29日,水仙郡的水仙騎士團迎來了建軍435周年的紀念日。435年前的這一天,二萬三千七百六十八名騎士在同一面軍旗下宣誓,“以光明神的名義,以水仙的精神,以大無畏的犧牲,保衛泰坦,保衛家園。”

    舍恩布隆練兵場,坐落在大本營後身的森林里,這座巨大的圓形賽場已有三個世寄歷史,它從最初的一萬平米已發展至今日的六萬平米。如果說波西斯人熱衷破壞,那麼水仙人就是建設的天才,舍恩布隆練兵場被兵臨城下的波西斯大軍焚毀了三次,可是水仙人的三次重建工程卻一次比一次巨大。

    清晨六點,水仙各地的老百姓自發的湧入賽場,四面看台上滿滿的全都是人。有的人家老老少少全部齊集,他們甚至帶上了足夠一天用的飲食。熱情的人們人手一個小背簍,這個背簍里面裝滿了剛剛采摘的新鮮水仙。

    在通往賽場的大道兩旁也擠滿了圍觀的人群,六點剛過騎士們便封閉了賽場,這些運氣不好的家伙只能在森林里欣賞一下賽場外圍那些等待參加閱兵式的騎兵們。

    當太陽的光輝讓賽場上那座巨大的石鐘準時的指向七點的位置時,水仙騎士團的號手隊伍吹響了迎賓的號角。群眾在歡呼聲中拋起了無數的水仙瓣,賽場上一時像下起暴風雪一樣。

    賽場入口負責守衛的騎士突然向漆黑的大門內敬禮,台上的群眾全都向那個方向湧了過去。歡呼聲更高昂了!

    安魯家族的成員在多特蒙德元帥的帶領下緩緩行入賽場。在萬民的歡呼聲中,安魯公爵舉起了手臂,他向著瘋狂的群眾揮手致意。在他身後的是三位公爵夫人,令人感到詫異的是,三位夫人竟然穿戴一身戎裝。

    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和奧斯涅親王殿下緊緊跟在公爵夫的後面,這位公主穿著伯鈴夫人送給她的鎧甲,這套鎧甲很適合這位麗的公主,鎧甲下身是一條瓖著銀鎖鏈的鐵裙,這套鎧甲非常沉重,但公主始終沒有吭聲。

    親王殿下是安魯家族的軍隊伍中唯一一個沒有穿戴鎧甲的人,他隨隨便便的穿著一套黑的水仙軍裝,肩上竟連個軍餃也沒有,當西利亞夫人看到如此落魄打扮的小兒子時氣得差點當場抓狂,但為這個搞不清狀況的小子換套衣服確實是已經闌及了。

    安魯家族的成員們像往年那樣繞場行了一周,看台上靠近賽場邊緣的人們爭先伸出手臂,他們希望能夠踫觸到領袖,哪怕踫到的是一點點衣料也好。

    親王異常冷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不理解,人們在慶祝什麼?慶祝在水深火熱之中又度過了一年?這個少年不明白,水仙人到底是怎麼了?他們擁有無數的德,可他們就真的心甘情願的過這種時刻籠罩在戰爭陰影下的日子嗎?

    安魯家的成員們終于完成了走秀,當他們安安穩穩的坐在閱兵台上後,負責護衛場地的騎士終于可以松口氣了!這些騎士穿著耀眼的金軍服,作為軍統調查局的秘密保衛力量,他們深知自己的領地內存在著數也數不清的“暗鬼”!

西方王國派駐安魯的密探、波西斯的間諜、還有那些為了幾個金幣就可以取人命的亡命徒!誰知道看台上還隱藏著什麼樣的家伙?他們小心的監視著四周,他們相信,歡呼的人群中絕對存在不懷好意的人。

    安魯公爵站在閱兵台上向群眾致意,與往年一樣,在致辭之後,公爵宣布建軍節的第一項活動——升旗儀式。

    早救候在賽場中的巨大車隊終于動起來了!健壯的刀斧手砍斷了捆綁在車廂上的繩索,四名大力士呼喝著拉起三十多米高的旗桿,刀斧手再次砍斷旗桿上捆綁旗幟的繩索,那位享譽整個西方大陸的猛虎水仙旗在恢弘的晨光中像瀑布一樣灑向地面。

    夏日難得的吹過一陣微風,水仙騎士的旗幟在建軍節這天又一次高高飄揚,天地間又一次被濃烈的狂歡氣氛所填滿。

    四百年了!水仙騎士不斷的走向這面大旗,今天更不會例外。迎接著萬千人民的歡呼吶喊,閱兵儀式開始了!看台一側的依仗方隊奏響了清脆密集的鼓點,不用公爵吩咐,百年傳統告訴萬千水仙人,建軍節馬上就要進入第一個——閱兵式。

    由水仙騎士團十五個方面軍最優秀的“光棍兒”組成的受閱隊伍行動起來了!在各方面軍儀仗指揮整齊的口令下,他們開始從集結地向賽場的方向前進。

    騎士跨下的戰馬踏著整齊的腳步,這些英勇的小家伙已經過全面的包裝。它們身上塗抹著防曬霜,棕毛被主人修剪得異常整齊,它們還披上了重裝甲,在頭頂的護甲上還嵌著一支鋼鐵鑄成的尖角。此時的它們看上去就像是一群剛從地獄游玩回來的魔獸。

    受閱騎士按照方面軍的編制組成了十五個方陣,由于場地豪路的限制,騎士們不可能展開寬大的隊形。在通往舍恩布隆練兵場的大道上,每十五名騎士組成一列,一列列的騎士伴隨著孩們發出的刺耳尖叫聲向目的地進發,當第一隊騎士進入賽場的時候,閱兵台上的解說扯直了嗓子呼喊起來!

    “看啊!最先進入賽場的是比爾伯姆方面軍!比爾伯姆方面軍的小伙子們身披橙披風,腰挎玄鐵重劍,手持精鋼長矛,馬攬重型盾牌,哎呀呀呀呀呀呀!這就是令波西斯人聞風喪膽的比爾伯姆重裝騎兵師!看台上的們請注意啦!夫人們也請注意啦!比爾伯姆的小伙子是最值得托付終生的好漢子……”

    “看啊!”又有一位解說亮開了嗓門,看台上的民眾也發出了巨大的噪音,因此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都塞到面前那個青銅鑄成的用于擴音的大喇叭里!

    “觀眾們快看啊!比爾伯姆的小子過去就讓他們過去翰!現在進入賽場的是來自阿巴尼亞方面軍的勇士們!他們沒有披風、沒有重劍、沒有長矛,哦天啊!他們連盾牌都沒有!他們干什麼來了?們不要著急!夫人們也不用擔心!這就是阿巴尼亞建設兵團,水仙郡最優秀的工兵、建築師、泥水匠、木匠、瓦工、打井工人、造船工人全都在這兒!沒有他們,我們現在恐怕還住在帳篷里呢!夫人們!們!你們難道不想和這樣一位心靈手巧的騎士一同度過璀璨的今嗎?”

    “要是今就算了!值得守候一生的男兒終于出現啦!”最先發言的解說又把自己那位同僚的聲音蓋了下去。

    “快看!快看!麗的們!尊貴的夫人們!這是沙漠中的最強勇士!來自布赫瓦爾德方面軍的游騎兵第一師!他們是我們騎士團中最頑強的一群男人,他們的生命力就像是沙漠中的仙人掌!他們的戰斗力就像是沙漠中的響尾蛇!看看他們那雙持著重型弓努的手,再看看他們臂上那一塊塊隆起的肌肉,不用我再形容了吧?們!夫人們!他們的擁抱該是多麼有力啊!”

    “真是見了鬼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奧斯卡癱在自己的座位上,趕牢加閱兵儀式的都是水仙騎士團最負盛名的英雄部隊,不過現在看來,他們已被那兩個不知所謂的解說形容成一群連人都沒見過的可憐蟲!

    奧斯卡望了望身邊同樣感到莫名其妙的公主殿下,他突然有點羞愧,這他媽算是閱的什麼兵?這他媽就是一個拉皮條大會!

    “那兩個向人群噴吐沫的家伙是哪來的?”奧斯卡向二哥問到。

    “那兩個大嗓門兒?他們是軍統宣傳部門的。如果不是羅拉中將死活不放手,恐怕我早就把他們招進麾下了!”

    奧斯卡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你要他們干什麼?給自己的騎士拉皮條嗎?”

    費戈不屑的看了一眼小弟弟,“你懂什麼?你沒見過真正的戰場,你知道幾萬人在一塊血肉相拼會產生怎樣的音量嗎?如果我手下沒有幾個大嗓門兒,我怎麼在混戰中向部隊傳達指令?”

    “哦!是啊!你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奧斯卡點了點頭,“但他們至于要把家族光輝的騎士用這樣的手段推銷出去嗎?”

    “不然要怎樣?”費戈更加不屑了!“就拿游騎兵第一師來說,你知道他們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戰斗的嗎?一望無邊的大沙漠!別說人,就連個雌動物都不多見!他們是戰士,但也是男人,他們為家族戍邊多年!難道家族不應該在後方為他們組建一個溫暖的家庭嗎?一個子可以給予男人的不僅是身心上的關懷,還能給予他們在堅苦卓絕的環境中戰斗至最後一刻的信念和信心!”

    奧斯卡仍不想放棄!“但是……但是沒必要把夫人們也扯進去吧?”

    費戈已經無奈了!“我最最親愛的小弟弟!求求你了!請不要在人前如此徹底的暴露你對家族事物的無知!我告訴你,在咱們水仙郡,人的數量是男人的一倍還多一些!再說看台上的那些夫人,她們中最起碼有一半是寡!”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閱兵式……展示隊伍倒在其次,相親則是排第一的嘍?”

    費戈投給弟弟一個你總算開竅了的眼神!

    “哦天啊!真的是這樣!”奧斯卡無力的呻吟起來,這無疑是他見過的最巨大的一次相親活動!

    “我的小弟弟,別再叫了!哦天啊,快,快!打起精神來!是我的塔森方面軍!”老二終于看到自己的騎士出場了,他拉著小弟弟早早的站了起來。

    騎士們催促著戰馬整齊的走向閱兵台,他們在進入賽場時重新調整了隊形,在行進中,騎士們的隊伍變成二十五人每列,當他們經過主台時,整齊劃一的劍鳴蓋過了場中的一切聲音!

    “向統帥致敬!”騎士們的吼聲震天轟鳴。

    “向塔森方面軍的勇士致敬!”安魯公爵帶領著閱兵台上的各級將帥向騎士們還禮。

    這時候,解說員好死不死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

    “啊!是久違了的塔森方面軍!是久違了的第一騎步混成旅!他們曾在波西斯的幼發拉爾河飲過馬,他們曾在波西斯的首都巴格達西亞的城下小過便!這次他們回到了安魯哈啦!大家猜猜!他們遇到大麻煩啦!”

    “什麼麻煩?”剩下的那位閱兵式的解說突然合作起來。

    “你不會相信的!費戈.安魯.底波第將軍立下了軍令狀!如果他的騎士不能在接下來的練兵大賽上奪得五項冠軍,他會親自去到軍法處領受處罰!們!夫人們!又一個十鞭!還是抽在費戈將軍屁股上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群中爆發出震兒聾的轟笑!此時的費戈.安魯.底波第已經擺出了一副要跟解說拼命的架勢,不過他被他那做親王的弟弟死命拉住了!

    “誰能證明這件事?”解說仍然不怕死的繼續填油加醋。

    只見閱兵台上來自其他幾個方面軍的統帥都把手舉了起來,他們看著快要抓狂的費戈不懷好意的獰笑著。

    現場更熱鬧了!水仙騎士團的練兵大賽集合了各兵種最強的好手,別說五項冠軍,就連一項冠軍都是爭得頭破血流的!看來今次是賺定了,夫人們瘋狂的起著哄,能夠親眼一睹英雄費戈的屁股那是多麼令人開心的一件事啊!

    費戈的心情已不能用敗壞來形容了!這小子低聲咒罵著!“見了大鬼了!這次真的是被這些短命的家伙算計得死死的!”

    老二狐疑的看了看一邊的父親,解說詞都是經過這位元帥的審批的!

    “我說父親!這解說詞是誰寫的?”

    安魯公爵撇了一眼沒長進的二兒子,他覺得這小子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特拉唯斯!還能是誰?”公爵沒好氣的回答。

    老二的臉馬上就跨了下來,是啊!還能是誰?“我***就知道是她!”費戈覺得還是應該把特拉唯斯早點娶進家門,他不知道那個麗的姑娘還會給他搞出什麼事情!

    經過這番插曲,閱兵儀式仍然如火如荼的進行,雷斯方面軍、塞斯特方面軍、寇蘭方面軍、李斯特方面軍、麥卡侖方面軍、里貝羅方面軍、米斯特拉爾方面軍、聶魯達方面軍、阿盧賓方面軍、雷述爾方面軍、內塔加波方面軍,十五個方面軍的受閱部隊先後進入賽場,他們在繞場一周之後便按照各自的位置的停了下來。

    最後進入會場的兩支受閱隊伍是來自安魯哈啦軍統當局的城衛軍和來自此爭奪“騎馬打仗”校季總冠軍的學生隊伍。

    當這些孩子入場時,無論是看台上的觀眾還是場中列隊的騎士,人們都為這些安魯未來的接班人歡呼起來,孩子們像英雄一樣策馬奔進會場,他們用最最規範的騎士禮節向閱兵台上的最高統帥致敬。

    “嘿!我們這是要去哪?不看比賽了嗎?”奧斯卡甩開了二哥的手。

    “比賽?真是見鬼!難道真的要在那等著挨鞭子?我還沒瘋!”費戈.安魯.底波第氣急敗壞的說。

    “是的!我知道你還沒瘋!但你為什麼要拉著我?”奧斯卡對這個二哥充滿警惕,他告誡自己再也不能上這家伙的當了。

    “嘿嘿!等到了你就知道了!”費戈賣了個關子,不過他的小弟弟顯然並不打算買他的帳。

    “不!你現在就告訴我,要不然別想讓我跟你去任何地方!”

    “親愛的小奧斯卡,你竟然像防賊一樣防著你的親哥哥!好吧好吧!告訴你也無妨,我帶你去家里的軍械庫,那里面有很多先烈留下的鎧甲和武器,我要給你挑選一副最棒的!作為安魯家的一員,你竟然連一副鎧甲都沒有,見了鬼了,這要是傳出去了是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真的嗎?”奧斯卡突然有些期待。

    “你要是再懷疑我我可生氣啦!”

    “呵呵,好的哥哥!不要生氣,我鄭重向你道歉。”奧斯卡上前勾住了二哥的肩膀,他發現自己的二哥雖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但不能否認的是他的心思極為細膩,而且他待人也還勉強算得上是真誠。

    “酸奶……”

    “見鬼!”“天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走在路上的兄弟二人嚇了一跳!

    “老三,我警告過你無數次了!不要突然出現在我背後,難道你忘記了?上次我差點要了你的命!你認為我經歷的暗殺還不夠多是不是?”費戈大聲的咆哮起來,老三的舉動是他最忌諱的!

    “親愛的哥哥!你是在跟著我們嗎?”奧斯卡關切的問著滿頭大汗的庫科迪。

    “酸奶!”

    “哦天啊!又來了!科迪,我們沒有酸奶!你的保姆呢?格蘭士那家伙跑到哪去了?”

    老三一見二哥無法給予他想要的,他便轉向自己的小弟弟。

    “酸奶!”

    “啊……我的哥哥!你的確應該去找格蘭士中尉!”奧斯卡也有點無可奈何。

    “沒有酸奶?”老三失望極了。

    “沒有!”老二和老四異口同聲的回答。

    “下流!”老三鄙夷的看了他們最後一眼。

    “啊?”

    望著再也未理他們自顧自的絕塵而去的老三,安魯家的老二和老四陷入了極度的不知所措。誰能告訴他們?沒有酸奶跟下流有什麼關系?

    今天是建軍節,大本營里除了值班的軍外就只剩下幾個收拾衛生的勤務兵,奧斯卡跟著他的二哥在空曠的走廊中轉了又轉,就在小親王馬上就要把早餐吐出來的時候,費戈終于拉著他在一座巨大的杉木門前停了下來。

    這座高大的木門直通宮殿的房頂,奧斯卡看到包裹木門的鐵衣上點綴著許多班駁的銹跡,這座大門看來是有年頭了!

    費戈扣響了門上的銅環。就在奧斯卡等得快不耐煩的時候,大門內側終于響起了沉悶的轟鳴。

    門閂落下的聲音在宮殿中回響不絕,大門打開了,不同于炎熱的盛夏,門內媚襲出一陣陰冷刺骨的寒風!

    “你們要干什麼?”一個身軀似乎已經干枯了的小老頭兒陰測測的望著門外的兩個年輕人。

    “呵呵!羅齊亞特爺爺,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小費戈,我小時候您還抱過我呢!您看,我這身鎧甲還是您為我挑選的。”費戈極盡奉承的對這位老人鞠了個躬。

    “小費戈……我想起來了!”老人渾濁的雙目閃過一陣波紋,“我一直在後悔當初抱你的時候沒把你摔死!”

    “哈哈……哈!”費戈很了解這位老人的古怪格,盡管他沒有生氣,可仍被老人的話嗆了個嘴斜眼歪。

    “這個死胖子是誰?”老人將目光轉向一直在盯著他看的小奧斯卡。

    費戈露出開心的笑容,“嘿嘿嘿!羅齊亞特爺爺,這是您最小的佷孫子!他快要成年了,請您給幫幫忙,看看家里有沒有適合他的武器和鎧甲?”

    “沒聽說過!”老人上下打量著少年,他不認為安魯子弟會“鍛煉”出這種身材。“你是哪來的野小子?”

    奧斯卡突然憤怒起來,稱呼他是死胖租不要緊,因為他就確實是,但稱呼他為“野小子”卻有些過分了!少年攥緊了彎刀的手柄。

    費戈意識到弟弟的情緒正在向危險靠攏,他趕快上前擋住了少年,“呃……抱歉!羅齊亞特爺爺,剛才是我沒有說清楚,他叫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他……”

    “嘿!老家伙!”

    費戈的臉變了,老羅齊亞特的臉也變了!費戈回頭,他幕的發現自己的小弟弟已經退到三米之外,而且他渾身上下還散發出一陣強烈的,不!是一陣極具攻擊的恐怖氣息!

    “你要干什麼?快過來!聽哥哥的話,快向羅齊亞特爺爺道歉!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費戈是真的害怕了,這個小家伙會送命的!他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存心看笑話的心態了。

    “我說老家伙!你還能打嗎?”奧斯卡旁若無人的說著話,此時的他根本就沒有聽到二哥在喊些什麼,他只是在努力的調整著呼吸,調整著手腕負在刀柄上的著力點。

    “你說什麼?”老羅齊亞特竟然笑了!費戈知道事情真的不好辦了。

    “我是說,如果你還能打,就請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費戈大張著嘴,他看到他的弟弟劃成一道耀眼的黑光芒!天啊!黑的光芒怎麼會是耀眼的呢?費戈還闌及思考這個問題,一陣激烈的金屬踫撞聲就已刺裂了他的耳膜。

    是彎刀!這是老人在刀光揚起的剎那唯一的一點認知,他曾面對過無數個使用彎刀的波西斯武士,這些武士無一例外的倒在他的劍下,不過今天!例外出現了!

    刀光也能傷人?老人迷惑的瞪視著即將深入骨髓的寒光。提氣!出劍!就像從前無數次戰斗那樣!沒人能夠形容老人拔劍的速度,當一聲劍鳴驚醒了這座沉睡的宮殿時,老人的騎士劍已抵住了席卷而磊暗光芒!

    “該死!”老人驚叫了一聲!劍上沒有傳來任何著力感,刀光不過是那個死胖子利用宮殿中的光影制造出的假象,可那其痔涵的冰冷氣息又是什麼?老人此時已無暇思考了,他的騎士劍抵擋的是一片虛空,好高明的戰術!好高明的時間差!就在老人劍上的的勁力快要消散的時候,死胖子的彎刀終于以雷霆之勢橫斬而來。

    刀劍結結實實的撞在一處,確切的說!是一把蓄滿絕強勁道的彎刀猛擊一支勁力消散的長劍,後果可想而知,老人強自咽下吐血的沖動,他的騎士劍終于在與彎刀相觸的最後關頭稍稍改變了一點角度,一點就夠了!

    長劍角度的轉變阻止了劍斷人亡的發生,老羅齊亞特真的生氣了,他已從剛才那一擊中醒悟過來,這個死胖子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老人沉著的撥轉著長劍的角度,長劍沿著彎刀刀鋒上那特有的弧度飛速的劃了過去。兩把神兵高速摩擦產生的火星就像是暗之中一閃而逝的燈火!

    騎士劍的尖端閃爍著眩人眼目的點點寒光,是胸口還是咽喉?奧斯卡竟然炕出長劍的去向!

    棄刀!這是少年唯一的選擇!奧斯卡的手腕巧妙的一抖,他放棄了自己賴以決定勝負的武器,但老人也被眼前突然躍起的刀光驚呆了!

    奧斯卡的勁道令彎刀在騎士劍的劍身上旋轉起來,彎刀畫著圓圈割向老羅齊亞特的胸腹!老人媚縮身,他的反應仍是一流的!盡管彎刀那烏黑的刀身相當程度的迷惑了他的眼楮,但多年的戰斗素養還是認人躲過了這不可思議的一擊!

騎士劍的攻勢已隨著少年突如其來的一擊而土崩瓦解,老人第一次在對陣中感到驚恐,那個死胖子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少年旋身,他在棄刀的瞬間便將身體旋轉起來,他避過了長劍,甚至越過了那位羞辱他的老人。少年向身後一伸手,沒有任何巧,彎刀的刀柄再次被他握在手里,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老人眼睜睜的看著少年又一次掌握住那把駭人的凶器,他的眼前再次騰起一道烏黑的刀光!騎士劍堪堪趕到,彎刀像流星一般融入急速馳來的劍光。

    少年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彎刀入鞘。

    宮殿的地板上落下了一截劍刃,清脆的響聲在彈起數下之後便歸于平寂。老人將跟隨自己多年的長劍放到眼前,呵呵!老伙計竟然斷了,斷口平滑得就像初生的嬰兒!

    在看看身上,跟隨自己多年的鎧甲也完了,從右肩到左腹,這副精鋼鑄就並嵌有銀片的鎧甲被分成了兩半!羅齊亞特深吸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彎刀的戰果只是切斷了他的長劍和鎧甲,老人將目光移向少年的彎刀。

    “能給我看看你的刀嗎?”

    “你承認我是安魯家族的一員了?”奧斯卡盯著老人的眼楮。

    “是的!”

    他把彎刀交到了老人的手里。

    老人敗了,但他一分不讓。“不過我不會向你道歉,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安魯子弟沒有你這樣的體型,所以你是個死胖子;你主動向一位一腳已經踏進棺材的老人揮刀,所以你是個沒有禮貌的野小子!”

    奧斯卡正待發作,老人已經將木門緊緊的關閉了!

    “喂!老家伙!你這算什麼?玩不起嗎?喂!”奧斯卡踢打著沉重的木門。

    “行了!夠了!天啊!你還想嚇死我不成?”費戈捂著受到音波傷害的耳朵,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霉呢?兩個開戰的都沒有受傷,而只有他流血了!這算什麼?

    “二哥你沒事吧?你的耳朵在流血!”奧斯卡關切的詢問著哥哥。

    “你算了吧你!奧斯卡,你知道你剛才是一副什麼樣子嗎?”

    “什麼樣子?”

    “就像一個受過強烈刺激的精神病人!我拜托你,下次撥刀的時候能不能事先知會一聲?”

    “我已經通知你了!”奧斯卡覺得自己很無辜。

    “什麼時候?”費戈瞪起眼楮。

    “我都把手放在刀柄上了!難道你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天啊!把手放在刀柄上就代表要拔刀嗎?”

    “當然,不然還能代表什麼?”

    “恐嚇!我以為你只是想要恐嚇那個老家伙!”

    “二哥,你在開玩笑!我從來沒有恐嚇過任何人。”

    “我不相信!”

    “我發誓!需要我恐嚇的人全部都去下地獄了!”

    “……”

    門開了!老人再次出現,奧斯卡想要糾住老人的脖領,但是老人用彎刀打掉了這個死胖子的手。

    少年沒再去想怎麼報復,他被眼前的這把連鞘彎刀吸引住了!沒錯,這就是他的彎刀,彎刀手柄上的布條是自己親自纏上去的,可為什麼感覺變了,如果從前的彎刀是一只凶殘的猛獸,那麼現在的彎刀就是一只俯瞰天下的黑龍!

    是刀鞘!奧斯卡終于發現到底是哪里不一樣了!老人為他的彎刀換了一個純黑的刀鞘。不對,這不是一般的刀鞘。奧斯卡揉了揉眼楮,他終于看清了,這把烏黑的刀鞘上瓖嵌著無數顆菱形的黑鑽石!這麼多黑鑽石!天啊!它們像龍鱗一般流動著墨的光芒。刀鞘和彎刀完的契合在一起,少年突然明白它們原來就應是一對兒!

    奧斯卡疑惑的看著老人。

    “真的沒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能夠見到這把刀!小子,你知道這把刀的名字和來歷嗎?”

    奧斯卡搖了搖頭,太震撼了!一把改變了格的彎刀,一把瓖滿稀有鑽石的刀鞘。

    “波西斯人稱它為‘逆龍鱗’。四百多年前,波西斯大帝穆罕穆德.哈里發正是揮舞著它引領十萬大軍蹂躪了泰坦。”

    奧斯卡知道自己的嘴巴一定張得很大,這把刀只不過是自己一時興起從一個黑暗拍賣會上購得的小玩意兒,少年馬上聯想到當年的渥薩卡將軍在第一次見到這把刀時的古怪表情。

    “這一切都是光明神的安排!哈哈哈哈哈哈!”老人突然放縱的大笑起來。

    “知道嗎孩子?穆罕穆德.哈里發在戰敗時遺失了這把刀,他臨死的時候曾經預言,這把刀能夠為波西斯開創一個新的紀元,也能令波西斯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哈哈哈哈哈!現在這把刀居然出現在一個安魯子弟的手中!你們猜兩種預言會是哪個最先實現?哈哈哈哈哈哈!光明神啊!安魯等待這一天已經太久太靜!”

    “哈哈哈哈哈哈……”老人的笑聲在舍恩布隆宮回禱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31:58

第七集 第二章

    結果!奧斯卡還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鎧甲,那位看守家族武庫的老人用一個能令少年吐血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老人說,“小子,回家去照照鏡子,就你那身材……咱們明說了吧!我這是沒有你能穿得下的鎧甲,祖先們的臉面都快被你丟盡了!你竟然還好意思為我要鎧甲?”

    奧斯卡想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憤怒,但是費戈這次學乖了,他把小弟弟死死的按在原地。

    不過事情到最後還是有了轉機,老人答應為會為少年改裝一副,奧斯卡也不好意思再跟老人計較什麼了,因為自己的身材確實不適合穿戴鎧甲。

    總的來說,武庫之行還是少年賺到了,他得到了一把傳說中的兵器,波西斯帝國那位征服天下的帝王使用過的彎刀!少年對彎刀滿意極了!尤其是它的名字——逆龍鱗!多麼動聽!少年只要一想到這個名字就會興奮得全身發抖。

    武庫之行也讓少年明白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的二哥,他的二哥絕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這家伙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夠揀到便宜的機會。奧斯卡始終以為是二哥好心為他挑選鎧甲,結果呢?呵呵!看守武庫的老鬼讓費戈出示公爵的印信,原來這一切都是父親的安排,沒有公爵的印信,任何一個安魯成員也不能從武庫中取出兵器,哪怕是一根釘子。

    這個該死的費戈就那麼恬不知恥的讓自己相信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奧斯卡恨恨的想著。

    “二哥!你的臉皮一向是這民嗎?”

    “不!就像剛才,我確實有那麼一會兒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二哥!現在呢?”

    “我的小奧斯卡!我最最親愛的小弟弟!都過去了不是嗎?”

    “……”

    當兄弟二人回到比賽場地的時候,騎士之間的較量已進入到最後階段了!費戈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對他不懷好意的目光,不過很不幸的,他一上閱兵台就被找了他很久的特拉唯斯發現了。

    特拉唯斯攔住了費戈將軍的去路,奧斯卡知趣的退到一邊。他開始打量起這位可能中的未來嫂子。

    特拉唯斯是典心水仙姑娘,但要說得更確切一點,這位應是一位典心水仙軍,她身上穿著一塵不染的中校軍服,完的面孔在太陽底下顯得有些蒼白,不像其他地方的孩,這位水仙姑娘的臉孔菱角分明,給人的感覺就是透著堅毅和決然的形象。她還留著短短的淺棕頭發,在腦後的扎成一個利落的馬尾巴。

    奧斯卡沒淤去理會二哥和他的玫瑰,他向父親問安,並向這位水仙統帥展示了自己的新武器,確實,他原來的那把彎刀已經不存在了,現在他擁有的是“逆龍鱗”!“逆龍鱗”是什矛義?

    “逆龍鱗”的意義在安魯公爵接過小兒子的彎刀時就已表現得很清晰了!這位經歷過無數風浪的元帥悚然動容,他用顫抖的雙手撫摩著彎刀的每一個細節。元帥知道那項預言,他只是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會有那樣的事情。但此刻這把傳說中的神兵就出現在他的眼前,這難道真的是光明神的安排?

    沒人再去留意賽場上的激烈對抗,水仙的將帥們都圍攏過來。他們認得這把刀鞘,波西斯人的壁畫上曾有過直觀的記錄。水仙軍對于“逆龍鱗”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那是斬殺了無數泰坦軍民的魔神的代名詞!

    “大家都安靜!”公爵大聲讓軍們保持鎮定,“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別讓有心人看出來!”

    眾位軍都醒悟過來,他們可是在公眾場合,他們絕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討論關于這把彎刀的任何事情。

    公爵轉向自己的小兒子。“你呀你!你還真是會找麻煩!這讓我怎麼放心!記住奧斯卡,今天就算了,以後!我是說以後!以後不要在任何人的面前亮出這把彎刀!”

    奧斯卡有些疑惑,這把拉風的兵器他還沒玩夠呢?“為什麼?”

    “為什麼?”公爵做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你竟然問我為什麼?天啊!你手里拿著的不是普通的兵器,而是死神!死神你懂嗎?四百年括西斯人一直在尋找這把刀,他們要是知道這把刀出現在安魯哈啦!哈哈,那樂子可就大了!他們會傾入全國之力來這里搶劫,相信我孩子,那種攻勢是我們的騎士無法抵擋的!”

    “可我們有四十萬訓練有素的戰士!”奧斯卡眼看著父親把“逆龍鱗”收到了懷里!

    “是的!沒錯!就是人數的問題!”公爵目光炯炯。“你知道波西斯帝國可以動員的總兵力是多少嗎?”

    少年搖了搖頭。

    “如果不算上十四歲到十六歲的青少年,他們擁有三百萬人的軍隊!”

    “那我們是怎樣堅持到現在的?”

    “只因進攻我們的一直是一小部分波西斯人!”

    少年啞然,從來沒人告訴他波西斯帝國是那樣的強大。

    “那麼……那麼就算了!我可不想把死神帶在身上,這樣還不如直接還給波西斯人,讓他們自己去爭。”

    公爵的眼楮突然亮了起來!這絕對是一個值得充分利用的好主意!是啊!為什沒呢?為什沒把燙手的山芋丟還給敵人?

    “你是什麼時候學得跟你二哥一樣的?”

    “嘿嘿!就在剛剛。”奧斯卡笑了起來,他並沒有為武器被父親沒收而生氣。

    “比武大擂台的最後一項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解說的呼喊再次響遍全場。群眾們熱烈的歡呼起來。“在之前的比賽中,我們可謂是大開眼界!各個方面軍的勇士們充分發揮了自身的優勢,我們看到了無數場驚心動魄的對決!”

    “是啊!”另一名解說隨聲附和。“經過激烈的角逐,我們已看到賽場上產生了九位冠軍!他們是︰分別獲得箭術和騎射兩項冠軍的累爾頓上尉!游騎兵的驕傲!他來自布赫瓦爾德方面軍;而來自塔森方面軍的福拉里上士,這個小伙子奪得馬術冠軍,;”

    最先發言的解說接過了同僚的話。“還有投槍冠軍西爾下士,他打破了該項目的歷釋錄!天啊!他還是第一次參加大比武!他也是來自塔森方面軍。”

    “接下來居然還是一位來自塔森方面軍的勇士,斯德貝瑞中校。毫無疑問的,沒有人能在馬上戰勝斯德貝瑞中校手中的刺槍!為他歡呼吧!他為塔森方面軍贏得了騎槍項目的六連貫。”

    “再接下來是獲得馬術障礙賽的冠軍西藍亞中尉,哈哈!小伙子們要失望了,西藍亞中尉要在賽後的集體婚禮上成為新娘,為了新郎的人身安全,我們暫不公布這個幸運的小伙子的名字。差點忘了說!西藍亞中尉來自安魯哈啦最高軍統當局!”

    “還于擊劍項目上輕松摘取冠軍獎牌的羅蘭上校,他來自麥卡侖方面軍。”

    “還有拉博里中校,他為內塔加波方面軍贏得了重劍項目的冠軍。”

    “再接下來是兩項集體比賽!又是塔森方面軍,他們贏得了五人戰斗小組對抗賽的勝利!還有五十人戰斗小隊的對抗賽!毫無疑問!冠軍的得主是來自比爾伯姆方面軍重裝騎兵師的小伙子們!”

    觀眾們經久不息的歡呼吶喊終于告一段落,他們安靜下來,因為接下來的比賽是整個比武大會中最刺激的項目!

    “那麼就是說在之前的比賽中,塔森方面軍已奪得了其中的四項冠軍。”解說問向他的同僚。

    “是的沒錯!大賽已進入最後階段,塔森的勇士能夠完成費戈將軍的豪言壯語嗎?我們能夠如願以償的見到費戈將軍皮開肉綻的屁股嗎?”

    “是的!關鍵就在這最後一項賽事!最緊張!最刺激!最血腥的自由搏擊!”

    “自由搏擊的冠軍將在來自塔森方面軍的魯利安少校和來自聶魯達方面軍的薩赫利中校之間產生!”

    “大家快看!”解說突然驚叫起來!“塔森方面軍的魯利安少校已經等不及了!他率先走上賽場……”

    “哦不對!”另一名解說看出了問題!“那不是魯利安少校!天啊!那是塔森方面軍的總司令!哦天啊!那是費戈中將!他在那干什麼?”

    沒錯!驕傲的站在賽場中央的人正是費戈.安魯.底波第,他精赤著上身,露出一身溝壑一般的傷疤,他的手中還隨意的拎著一把騎士劍。

    看台上的人們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嬰感,好戲就要上演了!他們知道,費戈中將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會伴隨著歡聲笑語。

    費戈向人群做了一個肅靜的手勢,夫人們趕快把嘴巴閉上了!他們看到這位水仙英雄向閱兵台走去。

    費戈在閱兵台前的場地上單膝跪了下來,人們開始竊竊私語,這位將軍要干什麼?

    “特拉唯斯!”跪在地上的費戈.安魯.底波第高聲叫喊起來!“我的榮耀!我的最愛!我心中最完的那朵水仙!你在哪里?”

    人們哪里還有不明白的!特拉唯斯就是元帥的那位麗的機要秘書,而費戈將軍做出的則是求婚的姿勢!一時間整個賽場都沸騰了!人們聲嘶力竭的呼喊著特拉唯斯和費戈的名字。

    安魯公爵露出了笑意,伯鈴夫人激動得坐立不安,作為主角的特拉唯斯則千般不願的站了起來。

    人群經歷過長久的歡呼之後再次安靜下來,人們都在等候這位的回答。

    “無賴!你要干什麼?”特拉唯斯的聲音不是很大,但聽到的人們都轟笑起來。

    “親愛的特拉唯斯,如果你覺得我對你的愛仍然不能經受住考驗,那麼就請以這場比賽作為檢驗的標準,我將代表我的方面軍出戰,如果我輸了!就請你嫁給我!”

    人們都屏住了呼吸。

    特拉唯斯不想在這個時候跟這個無賴吵架,但是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蓬勃的怒氣!

    “你這個無賴!你在說什麼?什麼叫輸了就要嫁給你?那我算什麼?安慰獎嗎?”

    人們再次轟笑起來,不過這次他們全都聽清了,笑聲一時響徹大練兵場。

    “不!”費戈突的爆發出一聲大吼!人群安靜下來!

    “不!特拉唯斯!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如果我輸了,你可以考慮到底要不要嫁給我。但如果我贏了!你就一定要嫁給我!我們要在光明神的殿堂中宣誓,永遠不離不棄!”

    人們的歡呼聲達到了最熱烈的高度,震耳聾的轟響似乎撼動了大練兵場的地基。

    “那麼就開始吧!”費戈知機的叫喊起來,他算準了說話的時間,這個時候根本不需要特拉唯斯的回答,他一定要把這件事做實,到時他要是贏了,特拉唯斯說不答應也不行!這個陰險的小子早就算計好了,他對勝利充滿信心!

    “聶魯達方面軍的勇士!請你出場!讓我們完成這場比賽吧!”費戈充滿自信的發出挑戰。他望向場地另一邊的入口,但他看到一個他絕對想不到的人從那里走了進來。

    “小奧斯卡?天啊!你走錯地方了是嘛?”費戈的臉跨了下來。

    奧斯卡在觀眾們的低語聲中走向自己的哥哥,“哥哥!代表聶魯達方面軍出戰的人就是我!”

    費戈看了一眼一臉壞笑的安魯公爵,媽的!他又被算計了!這個小弟弟可不是從前那個挨了打還會哭鼻子的小家伙了!費戈想到了這個小家伙攻向羅齊亞特爺爺的那一刀,那是何其恐怖的一刀!費戈鎮定下來,他知道事情突然變得棘手了,要贏這個小家伙絕對不容易!

    “喂!你這是違反比賽規則的,我是塔森方面軍的總司令,我有權利代表我的騎士出戰,可你呢?你有什麼資格代表聶魯達方面軍?”

    奧斯卡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哥哥,您難道忘了?聶魯達方面軍的紅虎沖鋒師是我的直屬師團,你說我有沒有資格代表聶魯達出戰?”

    “果然!果然被他們算計到了!”費戈在心里叫罵著,不過這並能阻止他獲得最後的勝利!費戈沒再一句話,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敵人,沒什說了!

    人們看到費戈將軍將長劍在胸前豎起,這是開戰的宣告!

    人們再看那位小少爺!噓聲突然響了起來,不一會兒就響成一片!安魯家的男人怎麼能夠使用波西斯人的兵器?人們宣洩著心中的不滿,就算手持彎刀的那個人是安魯家的小公子又怎麼樣?難道他不知道彎刀奪走了多少水仙人的生命嗎?

    在入場口,紅虎騎兵的師長繆拉少將用手蒙住了自己的臉,他就知道!那個小家伙的武器絕對會受到人們的唾棄。

    奧斯卡沒有理會那些氣憤的觀眾,他將彎刀的鋒刃朝向對手,刀身平舉胸前,再輕輕向前一探!觀眾們的噓聲更大了,人們無所顧忌的叫嚷起來,這位安魯家的小公子竟然還用上了萬惡的異教徒的禮節。

    場外的繆拉少將痛苦的蹲在第上!完了!他和師團全完了!跟著這個不知所謂的小公子還有前途可言嗎?

    一名裁判站到了兩位安魯公子的中間,他打量了一下兩人的兵器,騎士劍和彎刀都沒有開刃,完全合乎比賽規則。這名裁判打了一個手勢,人們徹底的安靜下來,自由搏擊已經開始了!

    奧斯卡揀了一把很普通的彎刀,他的那支“逆龍鱗”已經被沒收了,此時他正在仔細的摸索著這把新兵器的重量和弧度,這些都是刻敵制勝的關鍵。

    自由搏擊這項賽事曾被一度中斷,因為它太過激烈!參加比賽的騎士經常會出現生命危險,盡管兵器都是沒有開過鋒刃的,但挨上一下的結果通常是骨斷筋折。

    為了鍛煉騎士們的搏擊,多特蒙德又把這項賽事重新啟動,雖然受傷仍是常事,但場外監督的幾位聖騎士卻能保證在關鍵時刻對比賽進行干預,他們曾成功的制止了數次險情。

    奧斯卡的對手是他的親哥哥,他們倆人都沒有主動攻擊對方,他們在場地中沿著圓圈緩慢的移動著。

    費戈不想攻,但他也不敢停下移動的腳步,因為只要有瞬間的停頓,那個小家伙的彎刀馬上就會降臨到他的頭上。

    奧斯卡終于不耐煩了!他媚加速!身體沿著一道弧線飛一般的掠向費戈。費戈的劍動了,幾乎是下意識的,長劍迎向小奧斯卡急掠而來的身體!

    刀劍相擊的轟鳴伴隨著全場觀眾的驚呼!兄弟倆人錯身而過。

    費戈向閱兵台上瞟了一眼,他看到特拉唯斯緊張的蒙住了嘴唇,顯然她害怕驚叫出聲。

    “機會!”奧斯卡的彎刀從費戈炕到地方攻了過來,少年不相信他的二哥在這個時候竟然會走神兒!

    刀劍再一次踫在一處,在觀眾的驚聲尖叫中,費戈握劍的手顫抖起來,但他成功的撥開了彎刀。

    奧斯卡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無論他的彎刀如何變化,他的二哥總是能夠找到沒有變化的那一點。勁力就在沒有變化的這一點被長劍消于無形。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奧斯卡認真起來,他非常以往二哥能夠娶得人,但是現在他已經忘了比賽的意義,這個少年被打出了火氣,他現在只想贏。

    賽場中的兩個人又開始轉圈,他們盯著彼此手中的凶器。

    最先發動進攻的仍是奧斯卡,費戈挺劍相迎,但他馬上發現小弟弟的彎刀不見了!費戈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他的騎士劍沿著完的詭計劃向對手的腹部。

    刀光突然在頭上躥起!費戈在心里嘆息了一聲,他就知道沒那麼容易贏。奧斯卡的彎刀一定會比騎士劍先一步到達目標,費戈放棄了自己的攻勢,中途變招的代價就是被從天而降的彎刀劈飛出去。

    人們的叫聲更大了,他們在抱怨,抱怨這場極不認真的比賽,因為在他們看來,兩個參賽者的動作都是十分散漫的,遠遠沒有想像中的激烈。

    奧斯卡確實不算認真,不是生死相拼,他根本不能積累足夠的殺氣和勁力,他總是在關鍵的時刻慢上那麼半拍。就像剛才,他把彎刀收到背後,手腕和胳膊也調整到最佳的角度,如果在往常,接踵而來的天空一擊會把對手劈成兩半兒,可是奧斯卡揮刀的速度慢上許多,于是費戈成功的逃脫了!

    “這就是兩個地痞用水果刀在互相比劃!”特拉唯斯已經炕下去了!她向一旁的安魯公爵說出心中的不忿。

    “兒媳!耐心一點!”公爵佔了特拉唯斯一個便宜,“費戈是個慢熱心選手,況且那個小家伙絕對非常難應付。”

    果然,費戈漸漸的熱起來了!一劍、兩劍、三劍……當他向小弟弟媚擊出七劍的時候,小奧斯卡終于露出了破綻。人們忘情的歡呼起來!

    奧斯卡知道二哥開始發揮無賴本了,少年的身材不高,手臂也不長,老二佔著身體的優勢采取一擊即走的戰術,游斗雖然極大的耗費體力,但是奧斯卡卻陷入絕對的被動。二哥的騎士劍可以輕易的刺向他的任何部位,可自己的彎刀卻根本無法踫到他的身體,因為這二哥老是在他的攻擊軌跡之外。

    少年連擋七劍,他感到有些吃力了,劍上傳來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費戈看到了奧斯卡防守中的空隙,那是一個十分難得的空隙!騎士劍的速度被提升到最高,長劍在奔馳中似乎拖曳著一片璀璨的陽光。

    奧斯卡緊緊盯著長劍襲來的方向,他犯錯誤了!盡管這處破綻是經過設計的,但他需要匕首才能完成反敗為勝的進攻,他現在沒有匕首,用彎刀格擋的結局肯定是受傷!

    少年媚旋身,這不是他猶豫的時候,彎刀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迎向長劍,少年穩住步伐,他已做好抵御沖撞的準備。

    費戈果然是個狡猾的家伙,長劍並沒像想象中的那樣砸在彎刀上,費戈只是輕輕的一觸即走,手腕抖起的劍迷惑了少年的眼楮,當彎刀上沒有傳來預想中的勁道時,已作好一切準備的少年感到難受極了!他想罵人,因為這完全是剛才他對付老羅齊亞特的策攏

    劍光及體,奧斯卡狼狽的退了出去,費戈顯然並不打算放過他,這位哥哥以雷霆萬鈞之勢向自己的小弟弟連續劈出六劍,奧斯卡已經感覺不到手上的知覺了!

    最後一劍!費個戈用盡全身的力氣,但他馬上就發覺不對了!他的弟弟並沒有選擇格擋,而是抱著彎刀撞向他的懷里。收劍!迎擊!費戈的動作迅疾無比,他的弟弟沒有佔到任何便宜,彎刀與長劍在巨大的轟鳴聲中撞在一起。

    這是比拼勁道的時刻!奧斯卡將臂肘壓在刀背上,他一點點的壓迫著騎士劍。就在費戈無計可施的時候,他突然看到小弟弟的眼中閃過一絲狡捷的光芒。

    費戈被彎刀推了出去,不過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位準新郎的手里已經多了一個東西。

    “給結束了!”奧斯卡發出最後的挑戰。

    “是的!該結束了!”費戈將騎士劍橫在胸前。

    人們的歡呼突然炙烈起來,他們知道馬上就要分出勝負了!

    奧斯卡沖了上去,他的彎刀被置于身體的左側。

    費戈一動沒動,他的長劍仍然橫臥于胸。

    奧斯卡劈出最強的一刀,刀光凜冽,刀身彌漫著恐怖的氣息。費戈也動了!他的身體讓往一旁,可騎士劍卻準確的擊向刀身上附著最大力量的那個點。

    奧斯卡的這一刀只揮出一半,因為長劍準確的擊在刀身中斷,刀身仰起,奧斯卡卻沒有阻止自己前沖的勁頭,費戈收劍已經闌及了,他看到小弟弟的手肘在眼前逐漸放大。

    劇痛!費戈知道自己的一邊丑臉算是完了!但這還不算!接踵而至的彎刀結結實實的劈在胸膛上。費戈差點咬碎了牙齒才阻止自己慘叫出聲,但是彎刀上蘊涵的勁力卻將他劈得飛了出去!

    費戈倒在地上,無聲無息!

    “不!”一聲淒叫驚醒了目瞪口呆的人群!他們看到閱兵台上沖出一道麗的身影!

    特拉唯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她的費戈竟然輸了,而且被擊倒在地!

    這位沖進了賽場,她撲倒在費戈身邊,當她扶起這個無賴的時候,她被自己看到的一片血紅驚呆了!

    人群再一次發出驚呼!就連閱兵台上的將帥們也驚訝的站了起來,不過他們都知道,費戈肯定已經凶多吉少!沒有開刃的兵器也是極為恐怖的,這種兵器如果給對手的致命部位造成皮開肉綻的傷害,那麼這個傷者多半都會沒命。

    “不!”“不!”“不應該是這樣的!”特拉唯斯無意識的呻吟著,她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無法接受這一事實了!因為長久以來,在她的心目中,她的費戈從來就沒有輸過!

    “特拉唯斯!”費戈睜開了眼楮,他感到很欣慰,此時他臉上的刀疤也舒展開了,混合著滿頭滿身的汗水,這個堅強的男子有一種說不出韻味。

    是虛弱至極點的韻味!特拉唯斯的淚水痛快淋灕的滴落在費戈的胸膛,那里滿是血圬,青紫的傷口還沾滿地上的泥土。

    這位不希望自己再堅強下去了,所有的姿態、所有的堅持都隨著男子的倒下而消失。她想為費戈包扎傷口,可費戈抓緊了她的手。

    “特拉唯斯!我敗了!但我很開心,我知道你愛著我,就像我愛你一樣!”

    “是的!費戈是的!我愛你!但我求求你!不要說話!你在流血!”

    “你終于承認了!那麼你會嫁給我嗎?”

    “會的!會的!但我的丈夫不應該是個短命鬼!求求你!不要再說話了,讓我給你包扎。”

    “這麼說你答應我的求婚了!”

    特拉唯斯是個極其聰明的姑娘,她感到一絲警覺,這家伙不應該那麼多話,但她還是答應了,這個時候不需要再忸怩。

    果然!費戈笨拙的爬了起來,他的臉上又揚起了無賴的笑容。這家伙並沒理會特拉唯斯那難看至極的臉。

    “哈哈!這下翰,親愛的特拉唯斯,你說吧,你要在哪間聖堂舉行婚禮?我全聽你的!”

    人們已經反應過來了!盡管費戈將軍求取愛人的手段十分下流,但他們仍然毫不吝嗇的給予這對新人以祝福。歡呼、鮮,就連賽場中的騎士都敲響了盾牌!

    特拉唯斯還是中計了!代價是她的終生幸福,不過她看到愛人的臉上洋溢著無法名狀的喜悅,似乎嫁給這個家伙也不失為一件幸運的事!

    “吻她!”“吻她”“吻她!”

    “特拉唯斯!”費戈做出一臉無奈的表情,“我的最愛,你看看熱情的人們,我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

    特拉唯斯的臉紅紅的,剛才自己的舉動已經夠丟人的了!現在說什麼也不能再答應他。

    費戈上前抱住了特拉唯斯,這位想掙扎,但她第一次知道費戈的懷抱是那麼的有力,是那麼的難以抗拒。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不是主角,他站在兩個相擁接吻的戀人旁邊,靜靜的沐在漫天飛舞的瓣之中。他想,戀愛應該是非常妙的一種東西,但自己似乎從未深刻體會過。這一點,他決定從現在開始好好檢討自己。

    安魯公爵率先鼓起掌,盡管兒子的求婚陰謀令他感到非常羞恥,但作為孩子的父親,他終于等到這小子的婚期。這位元帥始終以為他的二兒子會永遠給他搗亂下去,不過至少他的婚姻還是讓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非常非常滿意。

    安魯家的老三跑進了賽場,這時他的哥哥已經和他的嫂子分開了,費戈張開雙臂,他擁抱了趕上來祝福他的三弟。

    “親愛的科迪!說吧!這次無論你要多少酸奶我都答應你!”

    庫科奇疑惑的望著哥哥,他不是來取酸奶的。這個傻大個掙脫出哥哥的懷抱,他指了指東方的一處山福

    “烽火!”

    “烽火?”所有人都向那個方向望了過去!沒錯!是烽火!東方傳來的烽火!該死的波西斯人又一次搞砸了安魯的建軍節。

    “大家不要慌!”安魯公爵高聲說。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兒子身上,他還真沒看到遠方的烽火台燃起了烽煙。

    “大家不要著急!一次進攻而已,現在由民眾先行退場,然後所于安魯哈啦參加建軍節的戰斗單位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自己的方面軍。”

    不用公爵繼續吩咐,所有人都行動起來了,方面軍的統帥們是最先離開會場的,然後是觀摩比賽的群眾,他們就像演練了無數次那樣,井井有序的撤離大練兵場。人們似乎並沒有把遠方傳來的戰斗警訊放在心上,他們還在興奮的述說著剛剛的那場戲劇一般的求婚賽事。

    費戈帶著自己的準新娘走上閱兵台,波西斯人的突然襲擊似乎把他氣得不輕。

    “父親!我這就要告別我的子了是嗎?”

    “誰是你的子?”這時的特拉唯斯已經恢復了本。不過她很快就發現所有人都在笑眯眯的望著她,她的臉又紅了,盡管自己仍不想承認,但大家已經把她看作是安魯家的新兒媳了。

    “特拉唯斯,現在不是爭這個的時候!”費戈轉向父親,“是不是我的父親大人?不甘寂寞的波西斯人不會讓咱們順順利利的過節的!您有什麼安排?”

    安魯公爵拉過了特拉唯斯,“她現在仍是我的機要秘書,你當然要趕回自己的方面軍,不過現在敵情未明,我要等到確切的後才能做決定。”

    “特拉唯斯,”公爵繼續吩咐道,“草擬一份通報,告訴所有方面軍,如果他們沒于自己的防區發現敵情,那麼建軍節的各種慶祝活動可以照常進行,當然,要讓他們保持高度的警惕。還有,所有軍取消假期,大本營進入戰時狀態,通知軍統,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封鎖通往安魯哈啦的所有交通,不要讓可能滲透入邊境的波西斯人有機可乘。”

    “奧斯卡!”公爵最後呼喚著小兒子。

    一臉呆像的小親王迎了上來,整個水仙郡似乎只有他仍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父親,您叫我?”

    “是的!你的任務就是乖乖呆在家里!棵你的三哥,保護好公主殿下的安全。”

    “還有其他的事嗎?”奧斯卡有些期待。

    “不!沒了!記住我說的,沒有我的命令,你哪也不要去。”

    奧斯卡恩啊的答應著。他目送著公爵在一眾軍的護衛下離開了賽場,就連自己的二哥和新嫂子也離開了現場,整個大練兵場在一陣雞飛狗跳之後便沒剩下幾個人,少年環顧了一下,還好,公主殿下還在,他的三哥也沒四處亂跑,人們似乎都在等他拿主意。

    “呃……既然……那麼……我們還是回家吧!”

    最後,奧斯卡帶著始終都有些昏沉沉的公主殿下回家了,偌大的練兵場已經空無一人,就像剛剛散場的歌劇院。

    安魯哈啦的建軍節慶典又一次無疾而終,波西斯人一向會挑時候。東方的山岡上,烽火孤零零的燃燒,它告訴水仙郡的人們,他們的夙敵,凶猛頑強,以侵略為口糧的波西斯人又一次沖入了他們的家園,一場大戰爆發在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32:25

第七集 第三章

    在安魯哈啦城外只要稍稍一抬頭就能看到遠方燃起的烽火,親王、公主殿下,還有出身多摩爾加的幾位超級破壞份子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不過他們很快就失望了,大路上死氣沉沉的沒有一個行人,只有偶爾的兩三名騎士策著戰馬瘋狂的穿梭。

    “人都跑到哪去了?”犯罪之王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不知道,他們都應該回家了!”公主殿下回答了這個問題,這也是她頗為關心的,對于這位遠道而來的公主,安魯有太多的東西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是的殿下!人們都回家了,每次烽火燃起的時候都是這樣,在沒有得到確切的敵情通報之前,軍統止任何人在水仙境內活動。”給公主以肯定回答的是水仙騎士團塔森方面軍的斯德貝瑞中校。

    “哦天啊!那人們怎麼生活?我的意思是說那些農人……啊……總之就是那些要靠出門才能討生活的人。”公主瞪大了眼楮。

    “我也不是很清楚,這種事都歸軍統管轄。公主殿下,您應該相信我,您剛才說的那些並不是很嚴重的問題。”斯德貝瑞中校笑著說。

    “那麼還有什麼是嚴重的問題?”公主殿下並不死心。

    “當波西斯人出現在你的家門口時,那才是最嚴重的問題。”

    公主做了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波西斯人不是一直在安魯的家門口嗎?”

    斯德貝瑞點了點頭,但他並沒有回答。

    “斯德貝瑞中校,我還沒有祝賀您得到騎槍比賽的冠軍呢!”奧斯卡對二哥手下的這位軍微微一笑。他覺得公主發起的話題該結束了。

    “謝謝殿下,我只是僥幸而已。”

    “斯德貝瑞中校!就算是謙虛也得有個限度,難道六連貫的成績都是僥幸嗎?”一直跟在後面的繆拉少將不樂意了,這個斯德貝瑞就是戰勝了他手下的一名騎士才獲得冠軍的。

    “嘿嘿嘿!繆拉少將,話也不能這麼說,比賽是運氣和實力的比拼,我的實力和您手下的那位拉拉赫少校不相上下,只不過我多佔了一些運氣。”

    繆拉撇嘴笑了一下,盡管斯德貝瑞非常給面子,但這小子不該提運氣這個詞兒!要該死的運氣!繆拉覺得自己在遇到那位小親王以後就一直在走霉運,也許他前些時候一不留神冒犯了光明神,現在自己的處境應是神明給予他的懲罰。

    “繆拉將軍,你的騎士還好吧?”奧斯卡看到了一臉倒霉相的繆拉。

    “托您的福,不過您該改改稱呼了,您應該稱呼那些士兵為‘我的騎士’”繆拉有些不忿的對親王說。“他們都是您的,連我也包括在內。”

    奧斯卡知道這位少將對自己有些微詞,不過他並沒在意,他們在一塊兒的時間還長著呢!

    “那麼斯德貝瑞中校!說說吧,為什麼費戈將軍,也就是我的二哥,他為什麼讓你跟著我?”奧斯卡轉向另一個話題。

    “抱歉殿下,我也不知道費戈將軍為什麼要這樣安排,我只是執行命令,不過我相信費戈將軍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因為他從沒發出過一個沒有目的的指令。”

    “這麼說你對我的二哥非常有信心?”奧斯卡可不敢對老二抱有大多信心,那個家伙實在是太狡猾了!

    “是的殿下,我對將軍非常有信心!”斯德貝瑞中校說起費戈的時候連表情都變得肅穆起來。

    “你當然有信心!”繆拉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好士兵都願意跟著能打勝仗的將軍!”

    奧斯卡聳了聳肩膀,他知道繆拉仍在抱怨。

    親王一行就要達到安魯家族的邸了,這座小堡壘孤零零的坐落在森林邊緣,堡壘的敵樓上已升起戰旗。堡門仍然開著,但隱約能夠見到許多護衛的身影。

    奧斯卡有些不甘心,家里人恐怕都在為戰事奔走,似乎只有他和老三在閑逛,老三還情有可原,但是自己真的就什麼忙都幫不上嗎?

    “奧斯卡!哥哥”遠遠就聽見薩沙的叫喊聲,小似乎一直在家門口等著,她一看到親王一行,便催著她的小母馬撒歡一般奔了過來。

    “怎麼了?家里發生什麼事了嗎?”這是奧斯卡見到之後的唯一認識。

    “是的!婚禮!二哥的婚禮!”

    奧斯卡目瞪口呆!這老二是不是也太心急了點!

    安魯家的英靈殿,我們知道,這其實就是一個小教堂。費戈.安魯.底波第,安魯家的二公子、水仙騎士團塔森方面軍的司令員,今天,即光明歷791年7月29日,像大部分的水仙騎士一樣,在建軍節這一天,他要和他的愛人舉行婚禮。

    小教田的布置很簡單,兩排座椅,一個神台,一座光明神薩普留西斯的聖像,還有專門為婚禮準備的一條紅地毯。

    “也就是說……”奧斯卡站在英靈殿的門口,“我們的那位新郎約好了牧師、約好了證婚人、約好了親屬、約好了伴郎、約好了新娘,他獨獨沒把自己算上!對不對?”

    特拉唯斯的黑軍服外面套著一件白的婚紗,盡管她自己並不在乎這種白里透黑的奇怪裝扮,但她至少知道自己絕對是安魯家的婚娶史上最邋遢的一位新娘。

    “不殿下!哦對了……”特拉唯斯眨了眨眼楮,“我可以叫你小奧斯卡嗎?你知道,如果沒有意外,以後我就是你的二嫂。”

    “當然,親愛的嫂子,您絕對不應該再叫我親王或是殿下一類的稱呼。”

    “那麼,咱們可不可以先撇開那個遲到的家伙,我想知道,費戈那個大混蛋為什麼會在賽場上流了一身血?”

    “啊……是這樣的,那是雞血,我事先裝在皮囊里的,不過親愛的嫂子,以你的智慧,你應該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個遲到的家伙安排的。”奧斯卡摸了摸鼻子,顯然,這個小家伙又感到尷尬了。不過他知道,以後要是想跟二哥打成平手,那麼現在討好這個嫂子是絕對必須的。

    “不過,我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費戈會用永恆的愛意來償還他今天對你做的一切,雖然他有點賴皮,有點下流,有點不要臉。但這些都不算什麼,你應該相信我,更應該相信我的哥哥,他是一個會守護你一生一世的男子漢!”

    特拉唯斯定定的看著小奧斯卡,“呃……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謝謝!”

    新娘親吻了一下小弟弟的臉頰,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她看到森林小路上馳來一隊騎士。這位終于知道什麼是緊張了,她並沒像個癡一樣撲上去擁抱她的丈夫,而是紅著臉跑進了教堂。

    “哈哈哈哈哈!”費戈很淨有這樣放縱的歡笑過了,奧斯卡聽到這家伙在很遠的地方就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嘿!我的小弟弟!感覺怎麼樣?”安魯家的老二就那麼從奔馳的戰馬上跳了下來,他帶來的騎士一把抓住了那匹駿馬的韁繩。

    “我能有什麼感覺,這個問題應該由你來回答,你才是新郎!”奧斯卡笑著迎向他的二哥。

    “我的感覺!哈哈!我的感覺只有一個!”費戈一把抱住了他的小弟弟,“這種感覺真的……真的是妙極了!”這位哥哥說完還不忘重重的親吻了弟弟的額頭。

    奧斯卡看著他的哥哥,他第一次如此雀躍的為自己之外的另一個人而感到高興。

    “咱們該進去了!”奧斯卡提醒著二哥。

    費戈向小教堂的門里望了望,他又整了整自己的軍裝。

    “是的!我先進去,你就跟在我的後面,如果我回望你不在了,小子,要是那樣你竟霉了!你可是我的伴郎!”

    “這句話好像是我的台詞?”奧斯卡拉了拉費戈的袖子,“那麼我該干什麼?沒人告訴我怎麼做伴郎!”

    費戈拖著弟弟走進教堂,“不!伴郎其實就是個擺設,你什麼都不要做!”

    奧斯卡仍在疑惑的時候,小教田已經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安魯家的老大帶著子兒坐在第一排,伯鈴夫人一會兒看看新娘,一會兒又看看自己的兒子,薩沙作為方的伴娘站在神台旁邊,而最離奇的是老三,安魯家的傻兒子竟然一本正經的站在證婚人的席位上。還有一點,觀禮的人們都坐在男方親屬的席位上,方那邊沒有一個人,不用懷疑什麼,新娘是孤兒,她的父母親都在戰亂中去世了。

    就是這樣了,一個極為簡單的婚禮,連牧師也算在內,到場觀禮的人不出十個。

    費戈走向神台,他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本來他打算在徹底解決波西斯人之後才考慮婚姻的問題,但是他決定了不是嗎?而且神明似乎一直在他的耳邊叮嚀,“小子!這是個好姑娘,如果錯過今天,你會後悔一輩子!”費戈加快了腳步,他堅定的走向子,他不想後悔,尤其是在這件事上。

    “時間怎麼這麼慢?”特拉唯斯在心里小聲嘀咕著,歡呼聲傳來了不是嗎?他已經來了不是嗎?這位新娘面向神台低下頭,她聽到他的腳步聲了,但是天啊!萬能的光明神!您能不能把自鳴鐘撥快一點?結婚!天啊!特拉唯斯呻吟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茫然失措,但是她的婚紗,她手中的

    “你遲到了!”安魯家的牧師向新郎打招呼。

    “抱歉!緊急軍事會議!我好不容易才脫身。”

    這位穿著神袍的牧師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知道這小子是說給他的新娘聽的。

    “那麼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是的……哦不!”費戈改口改的很快。

    牧師奇怪的望著新郎。

    “我是說……我的部下就在外面等著我,您知道,我的時間非常有限,所以尊敬的牧師先生,您能不能直接進行婚禮中最重要的那個環節?”費戈有些著急的望著牧師,時間!這對他非常重要。

    “新娘有異議嗎?”牧師向特拉唯斯問到。

    一直默不做聲的新娘搖了搖頭。

    “那吧,萬能的光明神,遵照忠誠侍奉您的這對新人的要求,我們簡化了婚禮的儀式,現在請證婚人向新郎新娘轉交神聖的信物。”

    庫科迪上前一步,他揭開了手中銀盤上的絲綢,只見一大一小兩枚鑽戒靜靜的躺在上面。

    新娘拿走了那枚大的,新郎拿走了那枚小的。在這個過程中,作為伴郎傻傻的站在新郎身後的小奧斯卡著實替這對新人捏了把汗,他害怕三哥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向他們索要酸奶,哦啦!那樣的話樂子可就大了!

    不過少年的擔心是多余的,庫科迪就像個真正的神職人員那樣一絲不苟的完成了這個過程,就像跳舞時那樣,呆傻的三少爺又變成了成熟穩重的好男人形象。

    “那麼,在光明神的面前,用最虔誠的心靈回答我的問題。費戈.安魯.底波第,您願意娶特拉唯斯.尼諾阿為嗎?並且與她廝守一生,哪怕年華老去,病網身。”

    在這個空擋,奧斯卡望向新娘身邊的小,他迎上了薩沙的目光,兩個人像受驚一樣趕快避開了。

    “是的,我願意。”費戈難得一次肅穆的說出誓言,他的胸膛挺得筆直,臉上的傷疤在綻放著奇異的光芒。

    “特拉唯斯.尼諾阿,你願意嫁與費戈.安魯.底波第嗎?哪怕門外突然闖進一群波西斯人。”

    “我願意。”

    “那麼請你們交換戒指。”

    新郎新娘完成了這項程序,特拉唯斯想掙開被費戈抓著的手,但她怎麼努力也辦不到。

    “那麼新郎!你還在等什麼?”牧師向仍在呆看著他的二少爺問到。

    “什麼在等什麼?”二少爺有點疑惑。

    “難道你不想吻你的新娘嗎?”

    費戈恍然大悟!除了鬼,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是個笨蛋!

    新郎揭開了新娘的面紗,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她,但是沉迷就發生在那樣的一瞬,費戈在眼前這雙迷人的嘴唇上尋找著恰當的位置,算了!不管了!

    特拉唯斯第一次這樣近的看到費戈臉上的那道傷疤,很猙獰!很可怕!很火熱!很令人窒息!天啊!這都哪跟哪啊?他怎麼還不結束?以後不是有的是機會嗎?

    這個吻終于結束了,費戈還不要臉的抹了下嘴巴!

    “祝賀你們,光明神為證,你們已經是夫了!”

    人們起立鼓掌,伯玲夫人淚流滿面,她用雙手掩住已經嗚咽出聲的嘴巴,小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籃,庫科迪則興奮的拋起了無數的水仙,安魯家的老大目光也在閃爍,費戈注意到了,他大哥也有些失控,那小子的眼角竟然濕了!

    奧斯卡像個呆瓜一樣跟在這對新人的後面,他和親人們簇擁著新郎新娘向門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這位仍想繼續走下去的少年被大哥一把抓住了,他們站在台階上,而新郎新娘走到了那群騎士的身邊。

    新娘回過頭,人們看得出,她是幸福的!奧斯卡有些疑惑,因為他看到新娘在對他使眼,接著,新娘的環沖他拋過來了!

    少年下意識的想要接住環,但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擋在了他的面前,庫科迪!這小子得逞似的沖著弟弟傻笑起來,奧斯卡有些不忿,這家伙搶了新娘的祝福!這個祝福本來應是屬于他的!

    “哦啦!幸好不是我!這個地方的水仙都是送給英靈們的!”少年決定要好好打擊一下奸詐的三哥。

    果然!小弟弟的話讓庫科迪的臉馬上就垮了下來,英靈?這個詞是他少數能夠理解的東西之一,老三想都沒想就把環甩給了一旁的大哥。拉瑟夫在子兒的環繞中痛苦極了,他扔也不是,抱著也不是!

    費戈躍上了馬背,盡管水仙騎士有很多新郎都是這樣在婚禮結束時告別新娘的,但他還是感到痛苦,他不知該對這個剛剛成為自己子的人說些什麼,似乎說什麼都是極為蒼白的!“等我回來!”不行,費戈否定了這句話,既然要回來,那為什沒直接留下?“我愛你!等我回來!”好像也不行!這句話有點要挾的意味。

    “我的丈夫是一名在戰場上沖鋒陷陣的水仙騎士,他的職責就是守衛邊疆,盡管他離開我了,這個期限可能是永遠,但我相信,總會有那麼一天,我的丈夫會脫下血紅的鎧甲,帶上勝利的勛章,手捧一大蓬水仙,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敲響我的房門。”

    特拉唯斯望著費戈說出這番話,那是一本極為爛俗的傳奇小說上的一段對白,但是多年來水仙人百炕厭。

    “我忘了,那個騎士是怎麼說的來著?”特拉唯斯站在費戈的陰影里,她眼中的丈夫極為高大!

    費戈抿著嘴唇,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要說出那番對白,那段對白已經被用了,他以為特拉唯斯會有所創新,不過事情似乎並不是那樣。

    “我……我的子!”費戈妥協了,“我的子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水仙姑娘,她在家中不辭辛濫照顧著我的父母和三個孩子,盡管我離開她了,這個期限可能是永遠,但我相信,總有那麼一天,我會脫下血紅的鎧甲,在胸前掛滿勝利的勛章,捧著一大蓬水仙,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回到家鄉,而她,就站在家門口的那條小溪邊。”

    “我……我能吻你嗎?”特拉唯斯再也堅持不住了,她不希望自己再堅強下去了,至少就這麼一會兒,讓她變成一個需要愛護需要承諾的人。

    “哦……特拉唯斯!”面對如此深情的呼喚,沒心沒肺的費戈也不想再裝扮成無所謂的樣子了,他從馬上俯下身子,當他的唇貼緊子時,他終于知道那冰涼苦澀的液體分明是淚!

    急驟的馬蹄聲很快就消失在林中,特拉唯斯向著騎士消失的方向揮舞著面紗,但她很快就發現一名騎士又轉了回來,並在林路拐角的地方停了下來。

    費戈大聲向子喊到︰“特拉唯斯!如果我回來的時候真的見到你帶著三個孩子可怎麼辦?”

    特拉唯斯羞惱的跺了下腳,她的丈夫果然還是那副德!這位新娘提起了裙擺,她揀起路邊的一塊石頭!

    “如果在你沒回來的時候有人帶著孩滓上門來!你就再也別想見到我了!”

    石頭在離費戈還有很遠的地方便落了下來,這位將軍獰笑著策馬跑走了,奧斯卡知道,那家伙笑得一定很賤!

    奧斯卡靜靜的站在那里,他能夠感受到此間洋溢著的濃濃的親情。薩沙安慰著她的新嫂子,伯鈴媽媽望著兒子消失的方向出神,大哥捧著“新娘的祝福”,但他的耳朵已經被大嫂拎起來了,百無聊賴的庫科迪正纏著他的“保姆”玩泥巴。

    少年呼出一口氣,他覺得自己也這個場景格格不入,他不知道該加入哪一方。

    “嗨!”暴雪相少年迎了過來。

    “哦啦!是保爾啊!怎麼了?”奧斯卡沖殺手之王打著招呼。

    “沒怎麼,就是覺得非常不舒服。”殺手之王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警惕的環視一遍四周。

    “怎麼了?有危險?”奧斯卡有些緊張了。

    “難道您沒發現?”暴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天啊!您沒發現嗎?我們的四周充斥著為數眾多的軍統秘密護衛人員,就在烽火燃起的時候,這些護衛的數量又增加了一倍。”

    保爾盯著少年又看了一會,他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不是我說你,親王殿下,你在回家之後基本上就把警覺心全都放了下來,這絕對是危險的舉動,而且你最近經常無緣無故的發呆,我跟你說,這些都是極其危險的。您怎沒想想,如果軍統這些護衛人員里有人要謀害你,那個時候你該怎麼辦?”

    “呵呵,這是你第一次叫我親王殿下,但是我的殺手之王,你是不是有些過敏了,他們是軍統,是對家族最忠誠的秘密部隊。”奧斯卡有些不以為然,其實他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反常。

    “不要這麼天真!如果您還記得自己是一位親王殿下,那麼您最好就是重新打起精神,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很多次了,人群里有些家伙對您絕對不安好心,我注意到好幾個這樣的家伙了。”

    “當然,水仙郡充斥著許多密探。他們防備安魯就像防賊一樣。”奧斯卡對家族領地內的狀況還是稍稍了解一點的。

    “我的小奧斯卡!我只能說隨便你好了!”保爾也不著急了,“既然你認為沒有危險,那麼我也無話可說。”

    婚禮散場,奧斯卡便與幾位親人告別了,他還不想回家,他想到大本營去看看,去見識一下大本營在面臨戰爭時是怎樣運作的?

    “但是……您不想去見識一下真正的戰爭嗎?”塔森方面軍的斯德貝瑞中校突然這樣說。

    親王殿下勒住馬,他的隨從們也停了下來。少年此時終于明白這位中校為什麼沒有隨著他的方面軍統帥一塊兒走了。

    “呵呵,看來我的二哥確實沒做過沒有目的的事情!斯德貝瑞中校,你的費戈將軍讓你跟著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惑我去前線對不對?”奧斯卡笑著對這位中校說。

    “殿下!並不是惑,只是一項建議,或者說是一個供您參考的選擇,您可以留在家里,也可以隨著塔森方面軍到戰場上去走一走。”斯德貝瑞中校說話時也笑了起來。

    “斯德貝瑞!你這家伙應該誠實一點,這難道還不算是惑?我倒認為這是非常具有惑力的事情!”奧斯卡有點動心了,他望著茂密的叢林又發起呆。不過他的隨從很快就有人站出來反對他繼續深思下去。

    “殿下!您如果真的選擇上前線,那我只能說您的這種做法是極其不負責任的。”繆拉少將知道自己再不說就晚了。

    還沒等少年發言,斯德貝瑞中校便已搶了先。“繆拉將軍,您作為親王殿下直屬騎兵師的長怎麼可以懼怕戰爭?別忘了!您和您的騎兵師會跟隨親王殿下進入內地,也就是說,您以後上戰場的機會不是很多,您為什沒抓住這次機會呢?”

    繆拉張了張嘴巴,但最後他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沒錯!斯德貝瑞說中了他心里面最郁悶的地方,跟隨親王也沒什沒好,但距離戰場是真的越來越遠了!這些天他就一直在懷疑,也許他和他的紅虎在離開水仙之後就永遠也不能在戰場上馳騁了。

    奧斯卡也在低頭想著自己的心事。他不得不承認,老二這家伙不但狡猾,而且算計起人來是非常非常厲害的,這小子派一名手下來跟自己談這件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擺脫嫌疑,到時候私自行動的就是自己,而老二先走了不是嗎?等父親一追問,哈哈!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奧斯卡搖了搖頭,看來這個二哥還真是要不得,這家伙的算計太厲害了,就像繆拉,連這位將軍都被他算計得死死的,奧斯卡相信,如果自己真的要去塔森方面軍,那麼繆拉和他的紅虎騎兵師也會跟去。

    “您決定了嗎?”斯德貝瑞中校催問著,他覺得還是不要給這位殿下足夠的時間考慮更多的事情。

    奧斯卡的眼楮媚亮了起來!沒什害怕的!二哥不會讓他發生危險,而父親那里也能夠敷衍過去,只要自己平平安安的回來,父親應該不會怪罪自己,那麼既然這樣,為什沒去見識一下真正的戰爭呢?既然自己要去學習戰史理論,那沒為什沒能從現在就開始呢?

    “決定了!”少年說得斬釘截鐵。

    “您真的決定了?”繆拉也不再堅持自己的主張了,上戰場?他是求之不得才叮

    “是的!追隨費戈將軍的塔森方面軍,咱們去看卡西斯人是不是真的長成魔獸那樣!”少年異常興奮的說著。

    “不,他們跟您車夫的樣子差不多,而且極為不好對付。”繆拉又拼一盆冷水。

    奧斯卡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他終于不想再容忍這位滿肚子怨氣的將軍了。

    “繆拉將軍,我不知道咱們倆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但是,我現在請你認真的考慮一下,如果你不能接受成為我的直屬師團這一事實,那麼一切都還來得及,我現在就可以到大本營去向我的父親說明這件事,到時你仍是聶魯達方面軍的紅虎師長。”

    繆拉想說什麼,但他被親王殿下揮手制止了。“不要急著回答,我還沒說完。如果你打算接受這項任命,那麼你就應該知道什麼事情是該做的,什麼話是該說的,就像我的那位車夫,關于他的事情就不是你應該談論的話題。”

    繆拉知道自己不羈的態度終于激怒這位殿下了,他確實不想跟著親王去帝國內地,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前途也就毀了,一名不能上戰場的將軍還有前途可言嗎?

    這位少將真想就這麼一走了之,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那樣做了,那麼他也就不是一名合格的水仙騎士。大本營的命令很清楚,他知道自己在接受命令的時候就已踏上了命運中注定了的軌跡,盡管他在言辭上處處針對這位小親王,但那只是一種態度罷了,服從命令是水仙騎士的天職,繆拉終于接受了這一事實。

    “殿下,如果我的言語令您感到困擾,那麼我要向您致以最誠懇的歉意,我是您的直屬師團的長,我只對您一個人負責,這是事實,我認為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改變這項事實。水仙騎士團獨立第四騎兵師是紅虎的新番號,獨立四師隨時聽候您的調遣,您請吩咐吧!”

    奧斯卡盯著繆拉的眼楮,這小子終于妥協了。“繆拉,我相信你已經決定了,那麼我不希望再有令我感到沮喪的事情發生。”

    “是的,殿下。”繆拉沒再說什麼。

    “那吧!你先回到師團的駐地,準備好一切出征的事宜。這方面你是行家,所以一切都交給你了。”

    “但是殿下,您不跟我一塊回駐地嗎?我們最遲今晚就能出發。”繆拉第一次提出了一個合理化建議。

    “不!”奧斯卡馬上就否決了,“我不是說要去大本營嗎,衛計已經有軍統的秘密人員向那邊通報這件事了,我一定得去跟父親打個招呼。所噎…這樣吧!”少年撥轉了馬頭。

    “暴雪、多拉米、小戈多、帕爾斯、薩爾拉,你們幾個先回家去收拾一些出行的東西,記得也帶上我的,埃勃男爵,你是我的管家也是家族事物助理,你就留下吧,聽候公主殿下的差遣,她在這里一個可以使喚的人都沒有。”

    “斯德貝瑞中校,你和我去大本營。然後我們就直接去繆拉的師團駐地,今晚就走!”

    少年又轉向繆拉,“我說將軍,你的師團駐地在哪?”

    繆拉的老毛病又犯了,“您不知道?”這位將軍不相信自己的直屬長竟然不知道他的騎士在哪!

    “你又沒有告訴過我。”

    “呃……我向您道歉!”繆拉還能說什麼!“這樣吧,我會派一名軍到大本營去迎接您,這樣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邸那邊也派一名吧,我的隨從們也不知道你的駐地在哪。”

    “好的殿下!都聽您的。”

    “那麼就這樣吧,我們分頭行動,一會兒見!”奧斯卡最後跟幾個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策馬奔了出去。現在他的時間很寶貴,在軍統人員發現到底出了什麼事之前,他一定要脫出父親和那些吊靴鬼的視線。

    跟奧斯卡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大本營並沒呈現出那種大敵當前的景象,只是森林和舍恩布隆宮的護衛力量增加了很多,奧斯卡在進入大門時已通過了無數道關卡。

    舍恩布隆宮,所有的軍都已經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他們的節假日又一次被萬惡的波西斯人終結了!位于宮殿二層的戰略指揮中心,這里是水仙騎士團的戰爭樞紐,在這里,騎士團的參謀們分析著所有的戰報和各種相關文件,盡管前方軍情傳遞到他們手中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時間效應,但至少他們能夠為今後的戰爭部署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戰略指揮中心,相比于安靜的宮殿各處,這里無疑是最繁忙的部門,通訊像野貓一樣在大門內外飛快的穿梭,大批量的文件在各部門長的面前像雪片一樣飄忽不定。奧斯卡目瞪口呆的看著指揮中心內的一切,這里像極了跳蚤市場,他不知道這些大聲叫嚷著各種地名和部隊番號的家伙們到底在干什麼,少年姑且將其看作是討價還價。

    沒人理會這位親王殿下,參謀們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大量戰斗信息上了。

    小親王在一張巨大的桌台前找到了他的父親,這張桌台上鋪著一張長約四五米的水仙郡地圖。少年好不容易才在圍繞著桌台的軍里擠出一個位置。

    “哦?我的小兒子,你來干什麼?”公爵發現了突然出現在視野中的小奧斯卡。

    “沒什麼,來隨便看看。”奧斯卡摸了摸鼻子,他只能這麼說,剛才他留意了一下,那些參謀們爭論的東西他一點都聽不懂,這就是說,他也只能停留在隨便看看的階段,他在這里一點忙都幫不上。

    “元帥!這是對布赫瓦爾德方面軍、塔森方面軍、比爾伯姆方面軍、米斯特拉爾方面軍戰報的綜合分析結果!”一名軍擠進了桌台,他把手中的一份文件交給了安魯公爵。

    “哈哈!來的正是時候!”公爵用手撢了一下那份文件。“小奧斯卡,到我身邊來。”

    奧斯卡越過了許多位軍才來到父親的面前,期間還有一位老將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少年記得,這是他的一位爺爺,少年在父親身邊站定之後又留意了一下,果然,現場還有好幾位軍都是他的親戚。

    “小家伙,感到不自在了是不是?”公爵低聲對兒子說。

    “沒,沒什麼!”奧斯卡確實沒感到不自在,現在他只想盡快離開這里。

    公爵沒在說什麼,他把手中的那份分析報告遞給了身邊的一名參謀,“我的孩子,這是咱們的參謀長,你可以叫他盧瑞爾將軍,也可以稱呼他盧瑞爾叔叔。來吧,讓水仙騎士的總參謀長為咱們解說一下,看看這次波西斯人又搞出了什麼事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33:05

第七集 第四章

圓形的大會議室靜得可以聽到針線落地的聲音軍官們都放下了手裏的工作,對於他們來說水仙騎士團的參謀總長盧瑞爾.內塔加波.安魯上將無疑是最具發言權的一個人。

奧斯卡不禁看了看立在身邊一言未發的父親,他敏銳的感到了氣氛的變化難道父親不是水仙騎士中最有權威的人嗎?

少年的這種置疑並不合理,因為無論是誰都不能否認安魯公爵對水仙騎士團的絕對領導地位但奧斯卡的置疑在某些方面確實是可以理解的。

要是說到對政策的把握和對領地以及軍隊的管理,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元帥無疑要比歷史上所有的安魯公爵做的都出色但要是說到打仗,這位統帥可就要靠邊站了,至少他的二兒子就要在指揮才能和戰略戰術的應用上比他出色很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當然,短處也是突出的,安魯公爵在政治上的天賦決定了他的發展道路,而與其相反的是,軍事才能的平庸決定了這位統帥只能作為水仙騎士的精神領袖。

水仙騎士團參謀總長盧瑞爾.內塔加波.安魯上將快速的將手中的戰事總結流覽了一遍,只是眨了眨眼的工夫他就已經把檔撇到一邊去了,奧斯卡甚至懷疑這傢伙到底看清檔上寫的東西沒有?

“各位將軍請注意!”參謀長發言了。

“最新的戰略分析表明,波西斯人沿襲了他們三點攻擊一處突破的老把戲。”

“最先遭受攻擊的是這裏、這裏、還有這裏。”盧瑞爾在地圖上將三處防區都用蘸著紅墨水的羽毛筆標注了出來。

“這三處地方分別是塔森方面軍駐守的佩多瑪防線,布赫瓦爾德方面軍的沙漠邊區,還有米斯特拉爾方面軍駐守的尼魯草原走廊地帶。至於比爾伯姆方面軍,他們在接到警訊的第一時間就派出了所有的斥候小隊,結果他們發現,在這個地區。”參謀長又在地圖上圈出了一個位置。

“即靠近阿樂岡要塞的邊境地區,那裏至少集結了波西斯人的九個師!但這幾萬人似乎並不打算發動進攻。”

參謀長閣下瞄了一眼身邊的公爵,這位元帥似乎沒有任何意見。他繼續說到。

“現在我們的問題就是,波西斯人三點進攻的陣勢已經形成了,但我們不清楚他們會從何處進行突破,雖然他們在比爾伯姆的邊境內側集結了重兵,但是我注意到大家的表情了,你們並沒有感到吃驚,也就是說波西斯人的兵力在我們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

“但是!”盧瑞爾上將拋下了一個包袱。

“但是我認為波西斯人絕對不會讓我們如意,至少目前,我們仍不清楚他們的進攻意圖。”

“比如這裏。”參謀總長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紅圈。

“比爾伯姆方面軍阿樂岡要塞極其附近地區,參謀部的小夥子們提出了一個很有趣的假設,假設這裏集結的波西斯人只是這次攻勢的一部分牽制力量,那麼他們會在哪發動真正的進攻呢?”

“參謀長閣下!”長桌前的軍官群中有一名少將舉起了手。

“允許發言。”

“參謀長閣下,據最新戰報,前方的四個方面軍已經確認參加此次攻勢的波西斯人是穆塞和摩加迪沙兩大部族,這兩頭老狼又一次走到一塊兒了!但還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這名少將軍官將一份戰報遞給了身邊的同僚,軍官們把這份戰報傳到了參謀總長的手裏。

“據塔森方面軍駐守的佩多瑪防線的指揮官報告,這兩頭老狼在半天的進攻中竟然多次配合失誤,我有理由相信進攻這處防線的軍隊是老狼拼湊起來的雜牌軍,也就是說,最兇狠的狼群被很好的隱藏起來了!”

參謀長很快就看完了那份戰報。

“是的!小蒙特爾斯將軍的看法非常有道理,穆塞和摩加迪沙兩大部族確實是出了名的兇猛,他們的部隊在戰略配合上不應該存在那麼明顯的問題。但這仍不能說明他們發動突破的真正地點就是塔森。”

“是的!”多特蒙德終於發言了。

“穆塞和摩加迪沙如果是老狼,那麼費戈那小子就是瘋狗!”

軍官們都笑了起來,他們知道元帥對自己的二兒子一向都非常感冒。

公爵自己也笑了起來。

“如果是正面進攻,費戈那條瘋狗不會給狼群留下任何機會,相反他還會把野狼咬得遍體鱗傷,這一點我相信他能夠辦到的。”

“沒錯!”參謀總長盧瑞爾上將對元帥的意見給予了肯定。

“費戈應該還在趕回方面軍司令部的路上,但塔森方面軍的副司令奇亞德將軍是出了名的謹慎,也就是說,在費戈將軍回到自己的司令部之前,塔森方面不會有大的動作。”

奧斯卡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將軍們,大家說了這麼多,連我這個外行都瞭解了目前的局勢,那麼各位將軍,咱們怎麼打這場仗呢?你們似乎一直沒有談到這個最具體的問題!”

在場的軍官都輕聲笑了起來。奧斯卡一時被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少年知道自己肯定是說錯話了。

“小傢伙!下次說話之前記得要請求發言。”安魯公爵第一個指正了兒子的錯誤。

“你的這個問題還是由我們的參謀長閣下來回答吧,他最清楚。”

水仙騎士的參謀長重重的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

“奧斯卡!看得出,你有很強烈的戰鬥欲望,但是你要知道,軍隊就像自鳴鐘那樣,它是一個極為精密的儀器,如果這個儀器要運轉正常,那麼就要求這部儀器的每一個零件都要在各自的位置上發揮作用。這裏是戰略指揮中心,我們作為參謀所能發揮的作用就是為前方部隊分析敵情以及站在全局觀念上拓展我們的戰略戰術,至於這仗怎麼打,那就是另外一部分零件的職責了!”

“那是哪部分零件?”奧斯卡還有點疑問。

“笨蛋!”安魯公爵當著全體軍官的面敲了小兒子一個響頭。

“自然是那些在前線上負責進攻的部隊,這還用問嗎!”

奧斯卡撫著頭頂一個勁兒的呼疼,現在只有作出一副孩子般的樣子才能抵消他給眾軍官留下的愚蠢印象,少年有些明瞭,目前的他是不適合這裏的。

當親王殿下從戰略指揮中心出來時已是下午2點了,他在舍恩布隆宮寬敞的大走廊上漫無目的的晃蕩著,這小子一直都沒能擺脫軍統護衛的監視,他對此感到極為頭疼。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奧斯卡突然發現走廊的路已經到盡頭了,而且這個地方他還頗為熟悉,他上午就曾來過。看看那扇古老的杉木大門,再看看大門上鐫刻著的家族圖騰,這是家族祖傳的武器庫。

奧斯卡敲了敲門,他突然想問候一下守護這裏的羅齊亞特爺爺,在此之前他已經向父兄瞭解過了,老羅齊亞特爺爺是安魯家著名的戰鬥英雄,他在64歲高齡的時候還曾率領部隊發動向波西斯人發動進攻!奧斯卡知道這是一位值得他尊重景仰的長者。

“你又來幹什麼?”老羅齊亞特開門時仍是一副陰陽怪氣的口吻。

“我是來向您道歉的!呃……為了上午的事,我顯然極為禮貌的冒犯了您,現在我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諒我的冒失。”
老羅齊亞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敦敦實實的小胖子。

“好吧,看在你的彎刀使得不錯的份上!快點,跟我進來吧!”老人說完就往旁邊一讓。

“謝謝……”奧斯卡進入了武庫,不過他馬上就被看到的景象驚呆了!

“天啊!天啊!”少年近乎無意識的讚歎著。只見無數兵器鎧甲層層疊疊的堆砌在倉庫中,每把兵刃都閃爍著寒冷的光芒,每副鎧甲都映襯著金屬的微光。

“這些……這些都是先祖使用過的武器嗎?”奧斯卡摸了摸這件,又看了看那件,他一件都捨不得放手。

“是的!”老羅齊亞特已經關上了大門。

“每一件兵器都代表了一段史詩,這是家族四百年戰鬥生涯的唯一見證。”

“是的……是的!”奧斯卡的眼睛綻放著興奮的光芒,他抽出一把造型古樸的騎士重劍!這把騎士劍有著簡潔的線條和一個雕刻著六翼天使的劍鄂。

“安魯哈啦!”少年一邊大喝一邊把長劍高舉向天!

“羅齊亞特爺爺,現在我總算明白為家族揮戈攻伐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了!那……那就像是在服從來自遠古的某種召喚,當我撥劍時,這種感覺猶為強烈!”

“那麼你就帶上它吧,這是一把好劍,已經傳了四代了。它的重量使它不適合背在身上,你可以把它掛在座騎的一側!”

“我真的可以帶走它?”奧斯卡有點難以置信的望著羅齊亞特爺爺。

“當然!”羅齊亞特總算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已經承認這個少年是一個合格的安魯子弟,而且這個少年似乎還擁有一種安魯沒有的東西。

“小胖子,你要記住它的名字,以神選戰士的身份接受這把名為‘沙加尼’的長劍。”

奧斯卡有點了然,老羅齊亞特爺爺似乎是在進行授劍的儀式。

“我……我該怎樣做?”

老人將在少年的手掌上劃了一下,一滴血珠翻滾著滑落劍鋒。

“安魯哈啦!第六代掌家族長老議長羅齊亞特.安魯祝福沙加尼和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謝謝您,羅齊亞特爺爺!”

老羅齊亞特又笑了笑,儘管他笑得並不好看,但少年還是感到了一絲溫暖。

“小子,跟我來,看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你要知道,我為了你已經毀掉了六副鎧甲。”

奧斯卡的心情又激蕩起來。

“您是說,您還為我準備了一副鎧甲?”

“當然!”老人沒好氣的看了少年一眼,他對這個野小子的身材始終是不屑的。

“費戈那小子說的對,一個安魯子弟要是連一副鎧甲都沒有是會被人嘲諷的,甚至我們整個家族都會因你而成為笑柄!”

奧斯卡不著聲色的做了個鬼臉,他知道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只不過是這個老人為自己並不善於表達的關愛之情找了個藉口。

“怎麼樣?被嚇到了吧?”老羅齊亞特滿意的看著少年那副失魂落魄般的嘴臉。

“這就是我的鎧甲?”奧斯卡吞咽著口水。在他面前的是一副黑紅相間的戰甲,這面鎧甲上描繪著古老的水仙花紋,在護肩和護肘處還伸出了恐怖如刀鋒一般的黑色尖角,頭盔頂蓋是一隻形象生動逼真的虎頭,它連接著某種不知名的黑色金屬打造的面罩,面罩的左右邊緣還各有一個黑色獠牙!儘管頭盔與胸鎧上的花紋並不統一,但虎頭上的三個黑色尖角卻與臂鎧上的尖角如出一轍。

“您毀掉了六副鎧甲才搭配出這個嗎?”奧斯卡有點難以置信。

“當然,不然我上哪去找一副跟你的身材如此契合的鎧甲?”

“羅齊亞特爺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奧斯卡上前擁抱了乾瘦的小老頭。

“不用謝我了小胖子,在戰場上為我多殺幾個波西斯人就是最好的報答!”老人抓了抓少年的大頭。

“是的!我當然會!您請放心好了!不過您有辦法讓我出現在戰場上嗎?您知道,我除了安魯子弟還有另外一個頭銜,家裏的軍統護衛守衛我時就像防賊一樣!”

老羅齊亞特皺起了眉頭。

“胖小子,你有些過分哦!竟然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了?”

奧斯卡不以為意的笑了起來。

“爺爺,您在我這個年紀已經是統兵數萬的將軍了!可我還連波西斯人是什麼樣子的都不知道,您不覺得是時候讓我去見見世面了嗎?”

少年的馬屁拍得老羅齊亞特非常舒服,確實,這個孩子就要成年了,如果事情真像他說的那樣,那麼讓他去見識一下波西斯人的樣子也未為不可。

“啊……你這個纏人的小胖子!過來,這是咱們兩個人秘密!”老羅齊亞特最後決定幫上少年一把。

“沒錯!羅齊亞特爺爺!這是咱們兩個人的秘密!”少年開心的笑了起來,他仿佛聽到戰場上傳來的號角聲了!

時近傍晚,落日西斜,晚霞火一般的光亮遍灑安魯大地。遠山上的烽煙逐漸在山風中消散,但警報仍為解除。儘管城市中慶祝節日的喧囂傳出很遠,可城外道路上的行人卻已絕跡,只有偶爾的一隊騎士如閃電一般飛一般的穿梭。

安魯哈啦城西,距城門十幾公里的一處小臺地。紅虎師的師長大人率領全軍在此集結,他們在焦急的等待此行的最高長官。那位親王殿下似乎把他們遺忘了,如果他在軍統當局過問這支不在戰鬥序列中的軍隊之前仍然沒有到達這裏,那麼這次形成肯可能就這樣泡湯了。

“將軍,您看!”一位軍官指了指道路上騰起的一線煙塵,那很明顯是一位騎士正在高速賓士。

繆拉用手擋住陽光,他看到那是一位身著古怪鎧甲的騎士正在向他的隊伍飛速接近。

奧斯卡很快就弛上了小山坡,他的雷束爾在韁繩的撕扯下不甘的停了下來,這才只是它的熱身運動,看來跟著這個小主人是避免不了肥胖的命運的!

“繆拉將軍,我的騎士在哪?”奧斯卡任由興奮的雷束爾在隊伍面前蹦來跳去。

繆拉吸了口氣,這位小親王是哪弄來那麼一身恐怖的裝備的?

這位少將牽馬讓往一旁,在他身後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水仙紅虎衝鋒師,這個師團以衝鋒時的勇猛和速度著稱安魯。

“紅虎師團已完成集結,請直屬長官檢閱。”

奧斯卡牽馬站到了上風處。

“我的騎士們!”少年大聲呼喝起來。

“我的騎士們,我是第一次上戰場,但我相信你們並不是第一次!所以我需要見證你們的勇猛和凶名,我要知道,我的直屬師團是安魯家最著名的英雄師團,我要知道你們是我最忠誠的一群戰士!”

“安魯哈啦!”騎士們高聲呼應起來。

“我命令!目標。塔森方面前線!我們出擊吧!”奧斯卡說完便高擎起紅虎的戰旗。

繆拉示意身邊的司號手吹響了出擊的號角,不一刻,紅虎動了,最先是一排,然後是一隊,再接著是整整三千人的騎兵方陣,他們以二十五人為一列,在血色披風的舞動中浩浩蕩蕩的奔向燃燒著的東方大地,那裏此時已陷入一片昏暗,那裏此時正進行著焦灼的激鬥!

夜晚終於降臨安魯家族的土地,從最東方的國境線一直到與帝國接壤的界碑,黑暗完全佔據了這塊不斷製造英雄與鮮血的沃土。

塔森方面軍此時已完成了最後的兵力部署,所有的戰鬥部隊都已抵達預定位置,而正在與波西斯人進行對峙的部隊已經開始策劃明天的進攻。

沃勒庫森,這座城市坐落在塔森方面軍防線上的縱深中段,他是水仙東部最大的一座城市,人口不過十萬,但其中的預備役卻有2萬人之多。

沃勒庫森的城防格局是完全仿照要塞的設計,這座大城只有東西兩座城門,儘管他的城牆高度遠遠不及安魯哈啦,但當你站在城下向上看時仍然要扶住頭上的帽子。

波西斯人對這座城市的進攻次數已經無法記載了,因為波西斯人的每次光臨都會讓這座大城陷入一片火海,曾經保存下來的資料和史記在這時只能充當助燃物。由於安魯家族二公子的那次勝利大進軍,波西斯人把攻陷這座城市看成了雪恥的唯一途徑,不過連自家人都要稱呼其為瘋狗的費戈.安魯.底波第自然不會讓這些深赫色的異教徒得償所願。

所以到了今天,邊境那邊波西斯人的幾大部族沒有一個不曾吃過費戈的虧,沒有一個不曾上過費戈的當,而關於這位安魯將軍的事蹟甚至已被波西斯人編成了諺語,他們說。“真神的教義和光輝能夠感召世間一切生靈,只有安魯家的瘋狗費戈是例外的。”

晚上8點,費戈將軍在換過8匹馬後終於趕到回了自己的方面軍,當他到達沃勒庫森的城門時,這座在聲火管制中陷入一片黑暗沉寂的城市似乎突然活了過來,它的每個角落似乎都有人潮在流動。

費戈策馬入城,城門內側已經被趕來迎接的軍人和市民圍住了,人群沒有發出一絲聲息,當這位安魯家族歷史上最偉大的進攻專家通過街道時,出現在他身前的軍民自動的單膝跪地,只有這樣才能表達他們對這位統帥的尊敬甚至是信仰!

對於塔森地區的軍民來說,費戈將軍確實是一種信仰,他們相信只要塔森擁有費戈,那麼戰爭就已不成其為戰爭,那不過就是費戈將軍在沙盤上進行的一場貓鼠遊戲罷了。

沃勒庫森的市政廳,這座四層高的碉堡式建築即為塔森方面軍的司令部。

“立正!”隨著塔森方面軍副總指揮奇亞德將軍的口令,司令部所有的掌旗手在市政廳前的廣場上排成了整齊的隊伍。

“請總司令費戈.安魯.底波第將軍接過司令旗!”

費戈歎了口氣,他和這位奇亞德將軍是最佳排擋,他們一個善攻一個重守,儘管他們之間的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但有些時候費戈對自己這位老夥計的謹慎小心確實是極為厭煩的。

“我說奇亞德,我不要每次回來都面對這種東西,不就是一個交接儀式嗎?”費戈大聲說出了自己的抱怨,但他還是接過了代表著軍隊控制權的掌令旗。

“將軍,歡迎您回來。”奇亞德面不改色的回應著司令的怨恨。

“行了!高興一點!”費戈躍下馬,他上前勾住了老朋友的肩膀。

“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就在今天中午,我和特拉唯斯正式結婚了,我的愛情長征終於到達終點了!”

奇亞德那極度缺乏表情的面孔終於紅潤了一點。

“立正!為費戈將軍的婚……”

“夠了!”費戈惱火的捂住了老朋友的嘴巴。

“我說奇亞德,你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這種事是在這兒說的嗎?你還要我的騎士在這跳舞不成?”

費戈拉拉扯扯的將奇亞德領進了市政廳,在他的指揮中心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他的處理呢!

“好啦!我的騎士們,敬禮就免了,趕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費戈在指揮所最中心的位置坐了下來。

“您看,這是目前的戰備情況。”奇亞德將一紙檔交給了費戈。

費戈粗略的看了一下,他覺得問題不算嚴重,但他的神經卻老是難以放鬆下來,似乎……似乎某個地方有些不正常,但他從這份戰備報告上又沒有發現。

“三點進攻一點突破,為什麼波西斯人這麼多年來一點長進都沒有?”感到自己最終一無所獲的費戈將軍有些鬱悶的放下了戰報。

“將軍。”一位青年軍官請求發言。

“說吧耐利。”費戈沖這名叫作耐利的上校參謀點了點頭。

“波西斯人的進攻路線和兵力部署已由前線各戰鬥部反復確認過了。您看,這是報告。”

費戈又接了過來。

“啊……右翼是穆塞部族的步兵集群,他們用四個師團進攻佩多瑪防線上的西勒和亞明頓要塞,呵呵,但願他們別被石頭砸到!啊……摩加迪沙在左翼出動了四個騎兵師和兩個騎步旅?這個數字準確嗎?”

耐利上校鄭重的點了點頭。

“是的將軍,完全準確!軍屬偵察團幾乎走遍了戰場上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發回的資訊與前方部隊遞上來的交戰情況完全符合。”

“哦……”費戈謹慎起來了,他在剛剛還處於新婚的興奮之中呢,看來要把各種心思都收拾起來了!穆塞和摩加迪沙的這次進攻絕對不平常,如果再算上進攻其他幾個方面軍的兵力,這兩大部族已經算是總動員了!

“左翼出現六個騎兵師團?”費戈將燭臺放在了鋪於桌面的防區地圖上,他仔細的對比著報告中所提到的每一個地點,在這些地點他都用紅色羽筆進行了標注。

“中央集群沒有動作,在戰場之外的邊境那邊觀望?”費戈琢磨起來,這不對啊?最具實力的兩大部族竟然在開戰半天之後仍未出動中央集群。

“我們的防線怎麼樣了?”費戈從地圖上抬起頭。

指揮中心裏又站出了幾位參謀軍官,他們分別將自己負責的防區事物報告遞了上來。

費戈又開始仔細的對比起來。

“初步遏止了敵人的進攻態勢,要塞防禦沒有出現險情,敵人在一個下午的進攻中損失了將近一個半師。”費戈感到事情更加不正常了!

“左翼敵人的騎兵部隊在戰場南側的平原地區展開兩次突襲,我軍出動了九個師進行圍追堵截。在入夜之後戰場最終穩定下來。”

費戈向奇亞特示意了一下。

“說說具體的情況吧。”

奇亞特抽出了自己的小馬桿,這種小型馬鞭是再適合不過的指揮棒。這位塔森方面軍的副司令開始在地圖上指點起來。

“騎兵第一軍的三個師在佩多瑪防線南側即德魯利要塞週邊地區阻擊摩加迪沙的兩個遊騎兵師團,第三軍的三個師在防線東南側的聶倪爾河谷與對方的兩個騎步混成旅圍繞河灘地區展開了激烈的爭奪,第三軍在開戰之初沒有顯露多少優勢,他們的損失很大。”

“摩加迪沙出動了哪兩個旅團?我沒有見到報告。”費戈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地圖上的聶倪爾河谷地區。

“抱歉了我的將軍,我們還不清楚!”

“你說什麼?”費戈揚起了眉毛,他在作戰時可不喜歡給人留面子。

“我的副總指揮,你是說在開戰半天並且損失很大的情況下我們仍不知道在啃哪塊骨頭?”

奇亞特不卑不亢的點了點頭。

“將軍,請聽我解釋,我為第三軍的利奧.羅斯騰將軍加派了三個偵察大隊,但是對方沒有戰旗,也沒有在進攻中使用番號進行喊話,所以……”

“行了!”費戈揮了揮手。

“叫利奧多留點神,我可不想他就這麼完蛋。另外命令在戰線後方集結的總預備隊向聶倪爾河谷地區靠近,注意!是慢慢的靠近,儘管這樣會使利奧多吃一點苦頭,但至少可以避免我們踩進波西斯人可能設下的圈套。”

“是的,我覺得摩加迪沙的這兩個騎步混成旅非常可疑,他們很可能就是摩加迪沙大王公的私人部隊,因為在波西斯人的中央集群,穆塞和摩加迪沙都掛起了他們的兩位大王公的帥旗。”

“恩,是的,有這種可能!”費戈點了點頭。

“但你覺得有必要在聶倪爾河谷展開攻防戰嗎?這裏雖然是南部平原的門戶,但突破之後並不會對整個戰事起到多大作用,我們在南線上的要塞完全可以抵消他們的進攻,這在幾百年來已經被證實了!難道沒人告訴這位大王公嗎?”

奇亞特點了點頭。

“最後值得一提的就是海曼.尤普蘭將軍率領的第二軍,就在晚飯前後,海曼將軍發動了一次大膽的突襲,他們乘著暮色沖散了敵人的兩個師,據海曼將軍的鷂鷹飛報,他正在追擊其中的一部。”

隨著奇亞特的解說,再加上之前對自己各部戰隊的掌握,費戈已經在地圖上完成了戰場作業。

“我的騎士們,看看吧!這樣應該更直觀一些。”

指揮中心裏的參謀們都圍攏了過來,在他們面前展現的是一副恢弘的畫面,十幾個火紅色的箭頭分散在防線南部廣大的戰場上,他們猶如猛獸一般張開了血盆大口。

“誰能告訴我,問題出在哪?”費戈攤了攤手。

“將軍。”一位年紀輕輕的參謀站了出來。

“小格里菲斯,請說吧!”費戈微笑著望著這位手下最年輕的作戰參謀,他一直都認為這個小夥子再經過一段歷練之後會成為一個極為出色的將領的!

“將軍,各位參謀,大家注意到了嗎?儘管我們的戰線已經穩定了下來,但這裏……”小格里菲斯指了指地圖上的一片區域。

“我軍的紅箭頭已經全部越過防區中線,在方面軍大本營到南部戰區這一地帶已形成了一個兵力真空。”

眾位軍官都從戰場上的表面態勢中醒轉過來,儘管戰線已初步穩定,但方面軍的後方卻出現了一個本不應出現的兵力真空地帶,在地圖上,這個地帶正好處在所有的紅箭頭之外。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小格里菲斯少校接著說到。

“波西斯人的中央集群仍然沒有動作,如果他們向防線中段突進,那麼我們的預備隊勢必要趕赴那裏,如果他們向南部突進,那麼我們勢必要命令第一軍和預備隊合兵一處進行阻擊,這樣一來,在不能動用各要塞所屬的騎兵機動部隊的前提下,敵人的兩個騎步旅就有可能突破第三軍的防守,可我們要是動用各要塞的騎兵機動部隊,波西斯人的中央集群又會選擇防衛力量打了折扣的要塞進行攻殲。所以……”

“所以最嚴重的是我們現在已經無兵可派!”費戈接過了小格里菲斯少校的話,他滿意的看著自己的這位年輕參謀。

在場的所有軍官都變了臉色。沒錯!方面軍所屬的三個軍都已陷入戰場,除了預備隊和直屬安魯家族二公子的騎步混成旅,他們在沃勒庫森至南部戰區一線確實已無兵可派!在波西斯人即將發動的進攻面前無兵可派?這種認知是具有毀滅性的!

“報告!”

眾位軍官向門口的方向望去,只見一位元通訊官正站在門口,他的肩上落著一隻傷痕累累的鷂鷹,看來應是前線發回的緊急戰報,這位元通訊官連放鷂鷹歸巢的時間都省略了!

“報告將軍,方面軍所屬騎兵第三軍軍長利奧.羅斯騰中將急報!”

“念!”費戈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面前敵軍已突破我軍防線,並擊潰我軍第一師。發動突襲的並不是那兩個騎步混成旅,而是一直隱藏在戰線後方的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

在場的眾位軍官像炸鍋一般叫嚷起來,只有費戈、奇亞特和年紀輕輕的小格里菲斯異常有默契的嘀咕了一句。

“該來的終於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34:24

第七集 第五章

光明曆791年7月30日清晨奧斯涅親王殿下和他的直屬師團出現在距離水仙邊境170公里處的一座小山岡上。這是少年第一次上戰場,對於安魯子弟來說這個時間雖然晚了一些,但並不代表什麼尤其在我們的主人公看來,這個時間不過是早晚的事。

隊伍已經無法前進了一夜的奔波令紅虎騎士連腿都合不攏了,他們就在馬上或靠或坐的休息起來。奧斯卡也沒有經歷過這麼長時間的行軍現在的他就像一隻狗熊一樣氣喘吁吁,而且他連自己下馬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麼樣?”暴雪關切的詢問小主人。

“你看不出?”奧斯卡有氣無力的撕咬著肉幹。

“看出來了!你的樣子很糟糕!”暴雪為少年遞上一條毛巾。

“當然,我們的親王殿下還不適應軍旅生活!”前聖騎士薩爾拉.德羅夏自在的催馬趕了上來。儘管經過了長時間的監禁,但他對有關軍隊的任何事物都是極為熟悉的。

“是的!是的!我承認!”奧斯卡知道這不是逞強的時候,現在他不是孤家寡人了,他要為自己的整個團隊負責,儘管他知道這樣想不過是一種心理安慰,因為他並沒為這支隊伍做過什麼,他能做的只是努力不讓自己掉隊。

晨光越過茂密的大葉灌木,一縷一縷像寶劍一樣投射在鬆軟的土地上。膽小的松鼠在枝葉後面好奇的打量著水仙的騎士,偶爾有一隻膽大的成年松鼠還成功的從騎士的行囊中翻找到可口的榛子。騎士們沒有打擾這些小動物,他們知道,在水仙郡,除了波西斯人外的一切生命都是可貴的。

一壺泉水和一包麥粉就讓水仙騎士恢復了精神,他們對物質的要求一向不高,再說騎士團也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如果要再奢侈一點,那麼新釀的麥芽酒就是不錯的、也是唯一的選擇。

奧斯卡就是被一壺剛剛燙好的麥芽酒驅去了疲勞,他挺則發硬的腰桿一絲不苟的端坐在馬上,這個少年趁這個時候認識了好多位元騎士,這裏面有他的副師長,三位團長,偵察隊長,還有負責重裝甲大隊的衝鋒營長。這些水仙騎士團的軍官似乎都是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他們不但相貌差不多,就連說話的方式都是一樣的,這點認識令少年感到有些頭疼,他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將手下軍官的名字和他們本人對上號,而且認錯人的事情還是經常發生的。

“殿下,我們距離塔森方面軍的大本營還有不到20公里,您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做好戰鬥警備?”繆拉少將這樣提醒自己的直屬長官。

“哦?那裏會有戰鬥嗎?”奧斯卡有些興奮。

“不一定,但咱們與前線已經非常接近了,就連這裏都可能隨時出現波西斯人。”繆拉並沒有故意貶低塔森方面軍的能力,因為波西斯人確實能在很短的時間內突入安魯的縱深。在邊境寬廣的防線上,水仙騎士團不可能堵住所有的缺口。

來自塔森方面軍的斯德貝瑞中校在聽到繆拉少將的話後也不禁點了點頭,這裏的情況他最熟悉,波西斯人對塔森一向都是格外關照的!

“殿下,繆拉少將說的沒錯,您已經在戰區了,這裏可能發生任何事情,我們應該做好準備。”

奧斯卡望瞭望散佈林中的士兵,少年覺得兩位軍官說的沒錯,這個時候聽從老兵的主張是必須的。

“那就在休整之後吧,騎士們都累了,讓他們抓緊時間休息,我不想錯過這次戰鬥。”

繆拉和斯德貝瑞中校相視一笑。

“殿下。”少將拍了拍自己的騎士劍。

“您一定會親歷這次戰鬥的,咱們的老朋友絕對不好打發。”

“是啊!還真的不好打發!”費戈.安魯.底波第將軍邊說邊打了個哈欠,他一直都監守在自己的指揮機關。

“沒錯,將軍!”小格里菲斯少校也有些疲倦了,他和幾位同僚探討了整整一夜,但顯然直到這時他們仍然沒有得出結論。

“將軍,請饒恕我們的無能,波西斯人的這次進攻實在是疑點重重,我們沒有辦法摸清他們的真實意圖。”

費戈擺了擺手,其實他不太想知道波西斯人的意圖,以為不管那些傢伙想幹什麼,只要發現他們,再打垮他們,這樣事情就解決了,根本不需要想的那麼複雜。

“第三軍的情況怎麼樣?”

小格里菲斯搖了搖頭。

“一個整編騎兵師,他們沒來得及撤出戰場,被徹底的擊潰了!這是利奧將軍的統計結果。摩加迪沙的主力騎兵軍確實不好對付,如果利奧將軍不是在發現事情不妙的第一時間就展開了戰線,我相信整個第三軍都會被這些野狼衝垮。”

“是的!”費戈點了點頭。

“也許只有重騎兵的集團衝鋒才能收拾那些宗教狂徒,那些傢伙打起仗來就好像咱們拐帶了他的妻女一樣。”

“將軍,現在咱們應該做些什麼?”小格里菲斯有些不解,一夜了,這位以魔鬼一般的進攻手段著稱于世的指揮官竟然只調動了一支預備隊。

“現在?”費戈在桌面上敲著響指。

“你認為一個預備隊還不夠嗎?”

小格里菲斯雖然知道費戈將軍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但他還是不吝表達一番自己的見解,他知道這位將軍最看重他的就是這一點。

“是的將軍。”小格里菲斯點了點頭。

“防線上的口子已經被撕開了,趁波西斯人還沒有蜂擁而入的時候我們應該給予他們迎頭痛擊!”

費戈笑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小夥子看待戰術問題時還是有些不成熟的。

“我的小參謀,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在不動用要塞防禦力量的前提下,我們如何給這夥敵人予與痛擊?就靠被打缺一角的第三軍和總預備隊嗎?”

小格里菲斯想了一想。

“將軍,我們還有第二軍,第二軍不是已經擊潰了面前的敵人嗎?我們完全可以召回正在追擊敵人的海曼將軍,海曼將軍甚至可以繞過河谷出現在敵人的後方。”

“不!不!”費戈撥浪鼓一般的搖著頭。

“我的小格里菲斯,你要記住,交戰法則第一條,永遠不要先於敵人放棄自己的優勢地位!第二軍的海曼將軍既然已經成功的擊潰敵人,那麼我們就一定要讓他繼續擴大戰果,波西斯人殲滅了利奧的一個師,海曼可能殲滅他們兩個師!我們為什麼不等波西斯人先去營救他們的師團呢?如果海曼回防,那麼他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小格里菲斯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現在方面軍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第三軍的防線被突破,而波西斯人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他們的兩個師團正被海曼的第二騎兵軍尾隨追擊,波西斯人的這兩個師團隨時都有被圍殲的危險!

“那麼就是說,您在等波西斯人主動放棄他們已經取得的戰場優勢?”

“不,波西斯人絕對不會放棄的,你又忘了,波西斯人什麼時候在乎過犧牲?”費戈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

“那我真是有些糊塗了!”小格里菲斯確實被自己的將軍弄得有些暈。

“總預備隊雖然能夠堵截已經突破聶倪爾河谷地區的敵人,但我相信那一定不是全部敵人。而且最大的疑問就在於波西斯人選擇這次進攻的地點和時間,聶倪爾河谷地區的戰略意義已經被我軍南線的多處要塞沖淡了,他們為什麼仍要以主力騎兵軍進行突破呢?”

“那是因為直到目前,波西斯人在邊境上的四個方面軍面前所做出的一切舉動都是在為一次真正的、致命的攻擊作掩護!”費戈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這是他用肚臍想到的,對付他的這些老朋友,他甚至已經不再需要大腦!他實在是太熟悉這些沒長進的異教徒了!

“我就是在等那場真正的進攻!你不是波西斯人,所以你不知道在敵人的境內作戰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情,就像我當年攻入波西斯帝國一樣,天啊!那裏的孩子都會朝你扔石頭!戰鬥時間過長,戰線範圍過廣,地形不熟悉,四處都潛伏著危機,這些都是在敵方境內作戰的不利因素!所以你就放心好了,最先忍不住的一定是波西斯人,那麼一旦他們完全暴露了戰略意圖,我們到時候再反應也是來得及的!”

小格里菲斯有些擔心的望瞭望戰略地圖上的各處紅箭頭。

“真的來得及嗎?”這位年輕的作戰參謀第一次在心中對自己的統帥產生疑問。

“快!我的騎士們!輕裝!輕裝!我們已經進入戰區了!”繆拉帶著自己的傳令兵穿過了樹林,他一邊策馬賓士一邊大聲的命令著手下的戰士。

三千人的紅虎師團在長官的命令下很快就行動起來。騎士們放下了馬背上背負的帳篷和各種宿營用的裝備,所有的武器都被他們裝在身上、放在手邊。重裝甲騎兵互相檢視著鎧甲,他們將帆布包裹著的騎士槍亮了出來,沉重的騎槍要在上馬之後由同伴遞給他們。游騎兵團的騎士每人都帶上了兩壺箭矢,他們的手指上纏付著厚厚的繃帶,這可以令他們在發射弓箭時不至於磨爛手指。

護衛在親王殿下身前身後的是整整一團的格鬥兵種,繆拉手下的格鬥騎士是極為彪悍的,這種令人望之喪膽的氣勢從騎士們的裝備上就能看得出。

紅虎的格鬥騎士沒有統一的裝備,他們有的使用寬刃大劍,有的使用馬刀和手弩,有的使用一人多高的巨大戰斧,還有的使用沉重的狙擊弓。當樹林中的光影投射在這些千奇百怪的兵器上時,這些騎士便像極了來自地獄深處的魔神。這些魔神高擎著兇器走出暗影,那樣子嚇得來自多摩爾加的少年一陣陣的發抖。

短短的半刻鐘,嘈雜的樹林終於安靜下來,只有馬匹的噴氣聲不絕於耳。安魯家族第四子的直屬騎兵師完成了戰鬥警備,林中看得到的地方幾乎都是水仙騎士的身影。紅虎將游騎兵部署在隊伍最前,格鬥騎兵和親王殿下居中,最末端是重裝甲騎兵和輜重隊伍。

繆拉從隊伍後面趕了上來,他已經將自己的戰士檢視了一遍,要上戰場了,儘管這位將軍已經經歷了許多次,但他還是感到有那麼一點緊張,這是人之常情,在水仙郡,就連安魯家的統帥也不知道在一次出行之後還能不能夠歸來。
繆拉少將向高居馬上的少年示意了一下,小奧斯卡的心情立刻變得莊嚴而肅穆,這個少年已經感覺到了,騎士們在行軍時雖然也保持著軍人的風姿但他們在經過戰鬥警備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樣?少年一時想不到,他認為那是一種殺戮的氣息,是一種綿橫在天地間的最古老的氣息,這種氣息令山林中的鳥獸紛紛走避,這種氣息令初臨戰陣的少年變得安定而祥和。少年知道,自己確實是屬於安魯的!

“出發!”小奧斯卡舉起了紅虎的戰旗,前後隊伍中馬上響起一陣口令聲。紅虎動了,一個由三千騎士組成的戰鬥團隊以迎敵陣型起動了。游騎兵隊伍最先沖出樹林,迎接他們的是壯麗的陽光和一片廣謐的大地。奧斯卡所在的中軍也動了,他被眾多騎士簇擁著弛出林地,他看不到左右的光景,在他眼中閃耀的只有兵器反射出的寒光,但少年能感到這支隊伍的脈搏,他感到這支隊伍的脈搏在隨著自己的血脈一同搏動。

“停!”傳令兵的呼呵在山谷中回蕩不絕!

“停止前進……”

突來的命令並沒造成紅虎的混亂,騎士們自動的將馬帶到路旁,傳令官在戰友讓出的道路上高速奔向指揮官。

“怎麼回事?”繆拉和小奧斯卡一同迎了上去。

“殿下,師長!”傳令官向兩位大人敬禮。

“斥候傳來消息,他們在山谷裏發現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小奧斯卡一頭霧水。

繆拉此時已皺起了眉頭,這座山谷是塔森方面軍大本營沃勒庫森的西大門,距離沃勒庫森只有不過七八公里的樣子,難道波西斯正在圍攻沃勒庫森?但這是不可能的啊!進攻是昨天中午發動的,波西斯的大軍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就打到這裏。

“殿下,咱們去看看吧!如果我猜的沒錯,您的第一場戰鬥就會在前面打響。”

奧斯卡面似平靜的點了點頭,但他在心裏不斷的打著鼓,之前的那次深山遇襲他還記憶猶新,自己差點把命都送掉,不知道這次面臨真正的戰鬥又會是怎樣一種狀況。

山谷深處,這個小樹林被騎士們裏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起來,這在平時是不必的,但他們的直屬長官卻有著不容忽視的身份,這要求紅虎的騎士在做出任何行動時都必須以保障親王殿下的生命為前提。

“就是這裏嗎?”奧斯卡邊說邊捂住了鼻子,這處樹林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和一種只有屍體才會發出的惡臭。

“殿下,師長大人,您們看,這是塔森方面軍的一個通訊小隊。”一名斥候小隊長指了指騎士們剛剛發掘出的深坑。

“整整一個通訊小隊,八個人,全在這了!”

奧斯卡在坑邊蹲了下來,屍體他見得多了,這還嚇不倒他。

“是弓箭和彎刀造成的傷口。”少年對於各種兵器造成的傷害也是頗為熟悉的,尤其是彎刀。

“還有就是這些士兵死得都很安靜。你看這個,這位騎士的臉上還帶著驚愕的表情,這說明攻擊是在一瞬間發生的,而且,一瞬間就結束了!”

少年的論斷得到了在場大部分騎士的贊同,他們都是老兵,對於發掘死者能夠吐露的資訊都是極為精通的。

“是啊!一瞬間!”繆拉感到事情有些嚴重了,襲擊這支通訊小隊的可不是一般的波西斯武士。

“殿下,我們可能遇到了波西斯人的暗殺部隊。”

“暗殺部隊?”奧斯卡皺起了眉頭,他下意識的望瞭望殺手之王暴雪。

“你怎麼會這樣說?”

繆拉將一位犧牲騎士的屍體拖出了大坑,他指了指貫穿這位騎士脖子的刀口。

“這種彎刀在戰場上出現的次數不多,但每次都有我們的一位高級將領遇害,所以軍統一直都在懷疑波西斯人又或者是穆塞和摩加迪沙部族擁有一支在戰場上專門刺殺敵軍將領的暗殺部隊。”

奧斯卡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傷口。

“對不起,我實在看不出這種刀傷的特殊之處。”

繆拉按照自己心中的印象隨手比畫了一下。

“我也沒見過,就連大本營也只是懷疑而已。但這種彎刀確實是存在的,它擁有一條很長的鎖鏈,操縱者可以通過控制鎖鏈像甩鞭子一樣用鏈頭掛著彎刀擊中一定距離之外的目標。”

繆拉在這裏頓了一頓,他翻開了犧牲騎士的傷口,只見脖子上的大動脈被平整的切斷了。

“殿下您看,這處傷口絕不是一般的彎刀造成的,它淺而薄,說明用在刀上的力道是十分輕微的,這不是刀手造成的效果,這一定是我說的那種能夠飛翔的鏈刀。”

“會是這樣嗎?”奧斯卡盯著可怖的傷口遲疑到。

“應該沒錯,種種跡象都表明我們遭遇的是一夥精通潛藏滲透和暗箭殺人的特殊部隊。”

奧斯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既然這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那麼就去找到他們,在精神和肉體上徹底的消滅他們!”

繆拉笑了起來,他第一次發現這個少年也有招人喜歡的一面!

“好的殿下!我得承認,您跟我想到一塊兒去啦!”

“不!”費戈.安魯.底波第將軍對著滿屋子的方面軍軍官大聲的叫嚷著!

“不!不!我的同僚們!我的兄弟們!在這個時候啟動要塞防禦力量便正中敵人的圈套。我不會同意的!”

小格里菲斯少校和身邊的塔森方面軍參謀長耐利上校交換了一個眼色,他們對自己的將軍還是知道的,這傢伙雖然能征善戰,但有時固執起來也著實令人頭疼。

最後還是耐利上校站了出來。

“將軍,預備隊已經全面投入戰鬥,這還是中午發回的消息。現在已經快5點了,波西斯人的晚禱結束以後,我們將要面臨更加猛烈的進攻。但危險的是我們派不出任何隊伍去支援那處戰場,這是極為危險的。”

費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那就派人告訴預備隊和第三軍,如果擋不住面前的敵人就全都下地獄去吧!”

“可這樣下去會拼光我們的機動力量,到時要塞防衛能力也會大打折扣。”小格里菲斯少校還是忍不住了!

“不會的!哦天啊!你們到底要我怎麼解釋!”費戈頭疼的按起了太陽穴,難道他手下的軍官們就沒有一個人能夠把握到波西斯人這次進攻的關鍵嗎?

“進攻!不是!波西斯人進行的這場突襲絕對稱不上是進攻,這只能算是佯攻!”費戈將戰略地圖攤了開來。

“看啊!其他的三個方面軍基本上沒有遇到有威脅的攻勢,穆塞和摩加迪沙將精銳都集中在咱們這裏了,儘管他們最初的攻勢非常凜冽,甚至不計傷亡的擊潰了我軍的一部,但他們卻根本沒有打算繼續深入,因為他們選擇了聶倪爾河谷,這是個無關痛癢的地方,可以打進來,也可以退出去,所以波西斯人是在利用這個地方牽制我們的兵力,他們仍在掩飾真正的企圖。”

“我看我們還是不要爭論了!”奇亞德將軍出面打起了圓場。

“不如這樣吧,將駐守東郊的第一騎步混成旅撤出城防,由我率領他們支援預備隊和第三軍。沃勒庫森東郊的防禦設施跟安魯哈啦有的比,照現在的情況看,出動這只王牌軍是遲早的事。”

“你能保證沃勒庫森的城防不出問題嗎?”費戈有些光火,他一點都不喜歡不確定的事。

“你能保證波西斯的精銳師團沒有成功滲入我們的防線縱深嗎?別忘了,雖然預備隊已經堵截住突破第三軍的摩加迪沙主力騎兵,但他們根本不知道與其作戰的是不是那支隊伍的全部!”

所有的軍官又開始了高聲議論,他們有的贊同費戈將軍的主張,有的急於調動要塞防衛力量,有的甚至還要向安魯哈啦求援。不過費戈立刻把那位主張向首府求援的軍官叫住了。

“約伯,你剛才說什麼?”

這位叫約伯的軍官連忙一個立正。

“將軍,我是說我們應該向安魯哈啦方面通報這裏的狀況,請求在我方面軍身後的麥卡侖方面軍出兵增援!”

“謝謝!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這個主意是非常令人惱火的!”費戈說到這裏時不禁正了正神色。

“我的方面軍還沒到要請求增援的地步!而且,戰鬥才剛剛開始,東邊的波西斯人似乎連熱身運動都未結束!”

為了防範波西斯人所謂的刺客部隊,暴雪給親王的護衛力量做了一些調整,一個身材與奧斯卡有些相仿的小個子被安排在隊伍的中央,奧斯卡則拋下了他的雷束爾躲在了佇列深處。同時,騎士們搜遍了整個山谷也沒發現敵人留下的任何痕跡,不過這種情況完全在眾人的意料之中,能夠繞過前方所有的關卡要塞潛行至沃勒庫森防衛力量最薄弱的西部地區,辦到這一點的波西斯人絕對稱得上是精銳中的精銳,紅虎的騎士們仔細的搜索著眼前出現的每一樣事物,就連被馬啃過的草根也不例外。

奧斯卡和繆拉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商量過了,這時向沃勒庫森進行通報是不現實的,這夥波西斯人一定配置了眾多的截殺小隊,相信那個通訊小隊的覆滅已完全證明了這一點。

“那我們該怎麼辦?”奧斯卡又沒主意了,他感到自己在上戰場之後就變得像個力不從心的老頭兒一樣。

“沒辦法,天快黑了,這對部隊的戰鬥力影響巨大,但相信對我們的敵人卻不是這樣的,那些傢伙應該更擅長在夜間活動,我們只能繼續搜索,我已擴大了搜索範圍,遠近十裏的制高點都已安排了斥候……”

就在少年感到極為委屈窩囊的時候,遠方山岡上沖天而起的一隻響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繆拉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殿下,看來這次咱們的運氣不錯!”

一位身上黏著厚厚一層樹葉的騎士很快就出現在親王和紅虎師長的面前,他在敬禮後還不忘抹掉了臉上塗著的黑色油彩。

“殿下,師長大人,有結果了!我們小隊在東北方發現了敵人的一個截殺小組,他們隱藏的非常好,如果不是他們射落了沃勒庫森方向飛來的一隻通訊鷂鷹,我想我們根本就意識不到他們的存在。”

“哦是嗎?能夠接近嗎?”繆拉拉著騎士坐了下來。

“是這樣的。”騎士邊說邊在地上畫了一個極其簡易的地圖。

“我們的斥候在山梁上,敵人大概就是一個小分隊的樣子,人數不清楚,他們在山岡下的緩坡附近搭建了掩蔽所。像這樣的隱蔽所我們還發現了三處,分別在這裏、這裏、和這裏。”騎士又在地上指出了三個位置。

“這樣啊……”繆拉一陣沉吟,如果按照騎士說的那樣他的大部隊是無法接近的,派小分隊偷偷摸上去呢?似乎也行不通,四個截殺小組互為支援,而且敵人的實力也不清楚,很可能一個輕率的行動就可以令紅虎陷入危局。

“殿下。”繆拉對同樣皺著眉頭的少年說。

“看來我們只能等到發現敵人的主力後再做打算了,那些截殺小隊的人一定會換班,我們就趁那個時候下手。”

奧斯卡可無可有的點了點頭,其實他並不清楚繆拉少將為什麼要那麼做。在少年看來,既然已經發現敵人了,那自然是越早消滅越好。雖然他知道發現敵人主力的意義,但他覺得事情並不會像繆拉說的那樣容易。尤其是面對一個刺殺部隊,少年覺得一個以刺殺為首要目標的部隊並不會輕易成為別人的獵物。

7月30日夜,酷暑盛夏終於在晚風輕拂中涼爽了一些。夜行動物在遍佈丘陵的灌木叢中穿梭,無數不知名的小蟲歡唱著各式的歌謠。月光溫柔明媚,亮白色的光芒似乎給大地上的一切事物都鍍上了一層細密的銀粉!

在紛雜卻又靜謐的夏夜中,一位少年在小溪邊刷洗著他的駿馬。少年用冰涼的溪水洗去了駿馬身上的油漬和汗跡,駿馬則拿出一副王者般的派頭。它昂然立于水中,弓著頸、側著頭,像個自戀者一樣欣賞著自己在水中呈現出的完美身形。

不能怪這個少年,他現在實在是無事可做。他的騎士們都在抓緊時間休息,他的侍從們都躲在帳篷裏,他的直屬師長一直在前方的觀察哨,雖然少年在這一天之中才睡了不到四個小時,但這個少年卻為著自己也不清楚的情緒輾轉反策。

“我的雷束爾,告訴我!如果我像所有默默無名的戰士那樣倒在戰場上的某個角落,那是不是……是不是一件極為屈辱的事情呢?”

雷束爾用自己的大頭碰了碰小主人。

“你也不知道是嗎?呵呵!”少年笑了起來。

“我肋骨處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我對戰場上出現的事物是那麼的陌生,我對我的家族和親人將領們都不是十分熟悉,你覺得我會成為一個神選的戰士嗎?一個真正的、被光明神認可的戰士?”

雷束爾嘿咻嘿咻的打起了響鼻。

“你確定?”少年摟住了駿馬粗壯的脖頸。

雷束爾竟然真的點了點頭。

“謝謝!雖然你看上去很好色,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小夥子!”少年開心的親吻了一下這匹巨獸的臉頰,不過他馬上就發現自己夥伴的情緒已出現了劇烈的變化,它的肌肉在縮緊,它的眼睛在四處亂轉,它的呼吸也突然急促起來。

少年輕輕撫摩著雷束爾的背,他的另一隻手已不著痕跡的握住了彎刀的手柄,羅奇亞特爺爺贈送他的那把騎士劍已被他丟在營地了,他從紅虎的輜重官那找到了一把質地不錯的彎刀,少年覺得自己還是比較習慣使用這款天敵的兵刃。

在哪?在哪?少年在心中默念著,這種被窺視的感覺只比雷束爾晚來了一秒鐘。

在那!少年掃視了一眼小溪對面的一處草叢,那裏有一塊大石頭,月光把大石表面的紋理映襯得無比清晰,但讓少年感到疑惑的是那裏在自己剛來的時候似乎並不存在這樣一塊顯眼的石頭。

有些詭異哦!小奧斯卡緊緊手中的彎刀,他知道有人藏在那裏,但他不知道那塊石頭是哪來的。不過少年馬上就想到辦法了,他輕輕的拍了拍雷束爾的大頭。

“小夥計!看你的了!”毫無預兆的,雷束爾的屁股挨了重重的一下,反射一般,有些惱火的巨獸箭矢一樣沖了出去,那塊大石似乎正處在它的前進方向上。

人影一閃而過!僅僅只是一瞬,但少年看清了,那塊石頭不過是一個瘦小的身影披著的外衣!

“很巧妙的偽裝啊!”當少年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與這個瘦小的身影互拼了五刀。

一串動聽的話語從身影蒙住的口鼻中飄了出來。奧斯卡對波西斯語的認知只停留在車夫說過的那些禱文上,但他幾乎立刻就分辨出這個人影是在用波西斯人的語言跟他交談。

“女的?”少年疑惑了,他沒聽說過波西斯人的大軍中還有女性戰士。據車夫說,波西斯人的女性是不允許在公眾場合露面的,即使外出也要用各色紗巾蒙住面孔。

波西斯少女顯然也非常迷惑,這個胖子無疑是地道的水仙人,也許還是一位騎士,不然他不會擁有品種那麼稀少的戰馬,她不想跟這個用彎刀的奇怪小子多做糾纏,她只想要那匹馬。

少女使用一把小巧的彎刀,當月色流過刀刃的時候,奧斯卡甚至能夠聽到由它發出的陣陣鳴叫!

如果語言不通是雙方的主要障礙的話,那麼少女接下來的舉動卻讓少年再熟悉不過了。

“是挑戰嗎?”奧斯卡差點忘了用彎刀就能表示出一切含義了。少年把彎刀背刃朝前,揮手抱刀於胸。

月光停落在少男和少女的身上,潺潺的小溪在為他們伴奏,兩個人專注的打量著對手,不過這時的她並不知道他是天敵安魯的一員、泰坦帝國的親王;而這時的他也不知道她是波西斯帝國軍力最強橫的那位王公的公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35:12

第七集 第五章

光明曆791年7月30日清晨,奧斯涅親王殿下和他的直屬師團出現在距離水仙邊境170公里處的一座小山岡上。這是少年第一次上戰場,對於安魯子弟來說,這個時間雖然晚了一些,但並不代表什麼,尤其在我們的主人公看來,這個時間不過是早晚的事。

隊伍已經無法前進了,一夜的奔波令紅虎騎士連腿都合不攏了,他們就在馬上或靠或坐的休息起來。奧斯卡也沒有經歷過這麼長時間的行軍,現在的他就像一隻狗熊一樣氣喘吁吁,而且他連自己下馬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麼樣?”暴雪關切的詢問小主人。

“你看不出?”奧斯卡有氣無力的撕咬著肉幹。

“看出來了!你的樣子很糟糕!”暴雪為少年遞上一條毛巾。

“當然,我們的親王殿下還不適應軍旅生活!”前聖騎士薩爾拉.德羅夏自在的催馬趕了上來。儘管經過了長時間的監禁,但他對有關軍隊的任何事物都是極為熟悉的。

“是的!是的!我承認!”奧斯卡知道這不是逞強的時候,現在他不是孤家寡人了,他要為自己的整個團隊負責,儘管他知道這樣想不過是一種心理安慰,因為他並沒為這支隊伍做過什麼,他能做的只是努力不讓自己掉隊。

晨光越過茂密的大葉灌木,一縷一縷像寶劍一樣投射在鬆軟的土地上。膽小的松鼠在枝葉後面好奇的打量著水仙的騎士,偶爾有一隻膽大的成年松鼠還成功的從騎士的行囊中翻找到可口的榛子。騎士們沒有打擾這些小動物,他們知道,在水仙郡,除了波西斯人外的一切生命都是可貴的。

一壺泉水和一包麥粉就讓水仙騎士恢復了精神,他們對物質的要求一向不高,再說騎士團也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如果要再奢侈一點,那麼新釀的麥芽酒就是不錯的、也是唯一的選擇。

奧斯卡就是被一壺剛剛燙好的麥芽酒驅去了疲勞,他挺則發硬的腰桿一絲不苟的端坐在馬上,這個少年趁這個時候認識了好多位元騎士,這裏面有他的副師長,三位團長,偵察隊長,還有負責重裝甲大隊的衝鋒營長。這些水仙騎士團的軍官似乎都是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他們不但相貌差不多,就連說話的方式都是一樣的,這點認識令少年感到有些頭疼,他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將手下軍官的名字和他們本人對上號,而且認錯人的事情還是經常發生的。

“殿下,我們距離塔森方面軍的大本營還有不到20公里,您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做好戰鬥警備?”繆拉少將這樣提醒自己的直屬長官。

“哦?那裏會有戰鬥嗎?”奧斯卡有些興奮。

“不一定,但咱們與前線已經非常接近了,就連這裏都可能隨時出現波西斯人。”繆拉並沒有故意貶低塔森方面軍的能力,因為波西斯人確實能在很短的時間內突入安魯的縱深。在邊境寬廣的防線上,水仙騎士團不可能堵住所有的缺口。

來自塔森方面軍的斯德貝瑞中校在聽到繆拉少將的話後也不禁點了點頭,這裏的情況他最熟悉,波西斯人對塔森一向都是格外關照的!

“殿下,繆拉少將說的沒錯,您已經在戰區了,這裏可能發生任何事情,我們應該做好準備。”

奧斯卡望瞭望散佈林中的士兵,少年覺得兩位軍官說的沒錯,這個時候聽從老兵的主張是必須的。

“那就在休整之後吧,騎士們都累了,讓他們抓緊時間休息,我不想錯過這次戰鬥。”

繆拉和斯德貝瑞中校相視一笑。

“殿下。”少將拍了拍自己的騎士劍。

“您一定會親歷這次戰鬥的,咱們的老朋友絕對不好打發。”

“是啊!還真的不好打發!”費戈.安魯.底波第將軍邊說邊打了個哈欠,他一直都監守在自己的指揮機關。

“沒錯,將軍!”小格里菲斯少校也有些疲倦了,他和幾位同僚探討了整整一夜,但顯然直到這時他們仍然沒有得出結論。

“將軍,請饒恕我們的無能,波西斯人的這次進攻實在是疑點重重,我們沒有辦法摸清他們的真實意圖。”

費戈擺了擺手,其實他不太想知道波西斯人的意圖,以為不管那些傢伙想幹什麼,只要發現他們,再打垮他們,這樣事情就解決了,根本不需要想的那麼複雜。

“第三軍的情況怎麼樣?”

小格里菲斯搖了搖頭。

“一個整編騎兵師,他們沒來得及撤出戰場,被徹底的擊潰了!這是利奧將軍的統計結果。摩加迪沙的主力騎兵軍確實不好對付,如果利奧將軍不是在發現事情不妙的第一時間就展開了戰線,我相信整個第三軍都會被這些野狼衝垮。”

“是的!”費戈點了點頭。

“也許只有重騎兵的集團衝鋒才能收拾那些宗教狂徒,那些傢伙打起仗來就好像咱們拐帶了他的妻女一樣。”

“將軍,現在咱們應該做些什麼?”小格里菲斯有些不解,一夜了,這位以魔鬼一般的進攻手段著稱于世的指揮官竟然只調動了一支預備隊。

“現在?”費戈在桌面上敲著響指。

“你認為一個預備隊還不夠嗎?”

小格里菲斯雖然知道費戈將軍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但他還是不吝表達一番自己的見解,他知道這位將軍最看重他的就是這一點。

“是的將軍。”小格里菲斯點了點頭。

“防線上的口子已經被撕開了,趁波西斯人還沒有蜂擁而入的時候我們應該給予他們迎頭痛擊!”

費戈笑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小夥子看待戰術問題時還是有些不成熟的。

“我的小參謀,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在不動用要塞防禦力量的前提下,我們如何給這夥敵人予與痛擊?就靠被打缺一角的第三軍和總預備隊嗎?”

小格里菲斯想了一想。

“將軍,我們還有第二軍,第二軍不是已經擊潰了面前的敵人嗎?我們完全可以召回正在追擊敵人的海曼將軍,海曼將軍甚至可以繞過河谷出現在敵人的後方。”

“不!不!”費戈撥浪鼓一般的搖著頭。

“我的小格里菲斯,你要記住,交戰法則第一條,永遠不要先於敵人放棄自己的優勢地位!第二軍的海曼將軍既然已經成功的擊潰敵人,那麼我們就一定要讓他繼續擴大戰果,波西斯人殲滅了利奧的一個師,海曼可能殲滅他們兩個師!我們為什麼不等波西斯人先去營救他們的師團呢?如果海曼回防,那麼他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小格里菲斯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現在方面軍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第三軍的防線被突破,而波西斯人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他們的兩個師團正被海曼的第二騎兵軍尾隨追擊,波西斯人的這兩個師團隨時都有被圍殲的危險!

“那麼就是說,您在等波西斯人主動放棄他們已經取得的戰場優勢?”

“不,波西斯人絕對不會放棄的,你又忘了,波西斯人什麼時候在乎過犧牲?”費戈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

“那我真是有些糊塗了!”小格里菲斯確實被自己的將軍弄得有些暈。

“總預備隊雖然能夠堵截已經突破聶倪爾河谷地區的敵人,但我相信那一定不是全部敵人。而且最大的疑問就在於波西斯人選擇這次進攻的地點和時間,聶倪爾河谷地區的戰略意義已經被我軍南線的多處要塞沖淡了,他們為什麼仍要以主力騎兵軍進行突破呢?”

“那是因為直到目前,波西斯人在邊境上的四個方面軍面前所做出的一切舉動都是在為一次真正的、致命的攻擊作掩護!”費戈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這是他用肚臍想到的,對付他的這些老朋友,他甚至已經不再需要大腦!他實在是太熟悉這些沒長進的異教徒了!

“我就是在等那場真正的進攻!你不是波西斯人,所以你不知道在敵人的境內作戰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情,就像我當年攻入波西斯帝國一樣,天啊!那裏的孩子都會朝你扔石頭!戰鬥時間過長,戰線範圍過廣,地形不熟悉,四處都潛伏著危機,這些都是在敵方境內作戰的不利因素!所以你就放心好了,最先忍不住的一定是波西斯人,那麼一旦他們完全暴露了戰略意圖,我們到時候再反應也是來得及的!”

小格里菲斯有些擔心的望瞭望戰略地圖上的各處紅箭頭。

“真的來得及嗎?”這位年輕的作戰參謀第一次在心中對自己的統帥產生疑問。

“快!我的騎士們!輕裝!輕裝!我們已經進入戰區了!”繆拉帶著自己的傳令兵穿過了樹林,他一邊策馬賓士一邊大聲的命令著手下的戰士。

三千人的紅虎師團在長官的命令下很快就行動起來。騎士們放下了馬背上背負的帳篷和各種宿營用的裝備,所有的武器都被他們裝在身上、放在手邊。重裝甲騎兵互相檢視著鎧甲,他們將帆布包裹著的騎士槍亮了出來,沉重的騎槍要在上馬之後由同伴遞給他們。游騎兵團的騎士每人都帶上了兩壺箭矢,他們的手指上纏付著厚厚的繃帶,這可以令他們在發射弓箭時不至於磨爛手指。

護衛在親王殿下身前身後的是整整一團的格鬥兵種,繆拉手下的格鬥騎士是極為彪悍的,這種令人望之喪膽的氣勢從騎士們的裝備上就能看得出。

紅虎的格鬥騎士沒有統一的裝備,他們有的使用寬刃大劍,有的使用馬刀和手弩,有的使用一人多高的巨大戰斧,還有的使用沉重的狙擊弓。當樹林中的光影投射在這些千奇百怪的兵器上時,這些騎士便像極了來自地獄深處的魔神。這些魔神高擎著兇器走出暗影,那樣子嚇得來自多摩爾加的少年一陣陣的發抖。

短短的半刻鐘,嘈雜的樹林終於安靜下來,只有馬匹的噴氣聲不絕於耳。安魯家族第四子的直屬騎兵師完成了戰鬥警備,林中看得到的地方幾乎都是水仙騎士的身影。紅虎將游騎兵部署在隊伍最前,格鬥騎兵和親王殿下居中,最末端是重裝甲騎兵和輜重隊伍。

繆拉從隊伍後面趕了上來,他已經將自己的戰士檢視了一遍,要上戰場了,儘管這位將軍已經經歷了許多次,但他還是感到有那麼一點緊張,這是人之常情,在水仙郡,就連安魯家的統帥也不知道在一次出行之後還能不能夠歸來。
繆拉少將向高居馬上的少年示意了一下,小奧斯卡的心情立刻變得莊嚴而肅穆,這個少年已經感覺到了,騎士們在行軍時雖然也保持著軍人的風姿但他們在經過戰鬥警備之後就變得不一樣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樣?少年一時想不到,他認為那是一種殺戮的氣息,是一種綿橫在天地間的最古老的氣息,這種氣息令山林中的鳥獸紛紛走避,這種氣息令初臨戰陣的少年變得安定而祥和。少年知道,自己確實是屬於安魯的!

“出發!”小奧斯卡舉起了紅虎的戰旗,前後隊伍中馬上響起一陣口令聲。紅虎動了,一個由三千騎士組成的戰鬥團隊以迎敵陣型起動了。游騎兵隊伍最先沖出樹林,迎接他們的是壯麗的陽光和一片廣謐的大地。奧斯卡所在的中軍也動了,他被眾多騎士簇擁著弛出林地,他看不到左右的光景,在他眼中閃耀的只有兵器反射出的寒光,但少年能感到這支隊伍的脈搏,他感到這支隊伍的脈搏在隨著自己的血脈一同搏動。

“停!”傳令兵的呼呵在山谷中回蕩不絕!

“停止前進……”

突來的命令並沒造成紅虎的混亂,騎士們自動的將馬帶到路旁,傳令官在戰友讓出的道路上高速奔向指揮官。

“怎麼回事?”繆拉和小奧斯卡一同迎了上去。

“殿下,師長!”傳令官向兩位大人敬禮。

“斥候傳來消息,他們在山谷裏發現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小奧斯卡一頭霧水。

繆拉此時已皺起了眉頭,這座山谷是塔森方面軍大本營沃勒庫森的西大門,距離沃勒庫森只有不過七八公里的樣子,難道波西斯正在圍攻沃勒庫森?但這是不可能的啊!進攻是昨天中午發動的,波西斯的大軍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就打到這裏。

“殿下,咱們去看看吧!如果我猜的沒錯,您的第一場戰鬥就會在前面打響。”

奧斯卡面似平靜的點了點頭,但他在心裏不斷的打著鼓,之前的那次深山遇襲他還記憶猶新,自己差點把命都送掉,不知道這次面臨真正的戰鬥又會是怎樣一種狀況。

山谷深處,這個小樹林被騎士們裏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起來,這在平時是不必的,但他們的直屬長官卻有著不容忽視的身份,這要求紅虎的騎士在做出任何行動時都必須以保障親王殿下的生命為前提。

“就是這裏嗎?”奧斯卡邊說邊捂住了鼻子,這處樹林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和一種只有屍體才會發出的惡臭。

“殿下,師長大人,您們看,這是塔森方面軍的一個通訊小隊。”一名斥候小隊長指了指騎士們剛剛發掘出的深坑。

“整整一個通訊小隊,八個人,全在這了!”

奧斯卡在坑邊蹲了下來,屍體他見得多了,這還嚇不倒他。

“是弓箭和彎刀造成的傷口。”少年對於各種兵器造成的傷害也是頗為熟悉的,尤其是彎刀。

“還有就是這些士兵死得都很安靜。你看這個,這位騎士的臉上還帶著驚愕的表情,這說明攻擊是在一瞬間發生的,而且,一瞬間就結束了!”

少年的論斷得到了在場大部分騎士的贊同,他們都是老兵,對於發掘死者能夠吐露的資訊都是極為精通的。

“是啊!一瞬間!”繆拉感到事情有些嚴重了,襲擊這支通訊小隊的可不是一般的波西斯武士。

“殿下,我們可能遇到了波西斯人的暗殺部隊。”

“暗殺部隊?”奧斯卡皺起了眉頭,他下意識的望瞭望殺手之王暴雪。

“你怎麼會這樣說?”

繆拉將一位犧牲騎士的屍體拖出了大坑,他指了指貫穿這位騎士脖子的刀口。

“這種彎刀在戰場上出現的次數不多,但每次都有我們的一位高級將領遇害,所以軍統一直都在懷疑波西斯人又或者是穆塞和摩加迪沙部族擁有一支在戰場上專門刺殺敵軍將領的暗殺部隊。”

奧斯卡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傷口。

“對不起,我實在看不出這種刀傷的特殊之處。”

繆拉按照自己心中的印象隨手比畫了一下。

“我也沒見過,就連大本營也只是懷疑而已。但這種彎刀確實是存在的,它擁有一條很長的鎖鏈,操縱者可以通過控制鎖鏈像甩鞭子一樣用鏈頭掛著彎刀擊中一定距離之外的目標。”

繆拉在這裏頓了一頓,他翻開了犧牲騎士的傷口,只見脖子上的大動脈被平整的切斷了。

“殿下您看,這處傷口絕不是一般的彎刀造成的,它淺而薄,說明用在刀上的力道是十分輕微的,這不是刀手造成的效果,這一定是我說的那種能夠飛翔的鏈刀。”

“會是這樣嗎?”奧斯卡盯著可怖的傷口遲疑到。

“應該沒錯,種種跡象都表明我們遭遇的是一夥精通潛藏滲透和暗箭殺人的特殊部隊。”

奧斯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既然這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那麼就去找到他們,在精神和肉體上徹底的消滅他們!”

繆拉笑了起來,他第一次發現這個少年也有招人喜歡的一面!

“好的殿下!我得承認,您跟我想到一塊兒去啦!”

“不!”費戈.安魯.底波第將軍對著滿屋子的方面軍軍官大聲的叫嚷著!

“不!不!我的同僚們!我的兄弟們!在這個時候啟動要塞防禦力量便正中敵人的圈套。我不會同意的!”

小格里菲斯少校和身邊的塔森方面軍參謀長耐利上校交換了一個眼色,他們對自己的將軍還是知道的,這傢伙雖然能征善戰,但有時固執起來也著實令人頭疼。

最後還是耐利上校站了出來。

“將軍,預備隊已經全面投入戰鬥,這還是中午發回的消息。現在已經快5點了,波西斯人的晚禱結束以後,我們將要面臨更加猛烈的進攻。但危險的是我們派不出任何隊伍去支援那處戰場,這是極為危險的。”

費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那就派人告訴預備隊和第三軍,如果擋不住面前的敵人就全都下地獄去吧!”

“可這樣下去會拼光我們的機動力量,到時要塞防衛能力也會大打折扣。”小格里菲斯少校還是忍不住了!

“不會的!哦天啊!你們到底要我怎麼解釋!”費戈頭疼的按起了太陽穴,難道他手下的軍官們就沒有一個人能夠把握到波西斯人這次進攻的關鍵嗎?

“進攻!不是!波西斯人進行的這場突襲絕對稱不上是進攻,這只能算是佯攻!”費戈將戰略地圖攤了開來。

“看啊!其他的三個方面軍基本上沒有遇到有威脅的攻勢,穆塞和摩加迪沙將精銳都集中在咱們這裏了,儘管他們最初的攻勢非常凜冽,甚至不計傷亡的擊潰了我軍的一部,但他們卻根本沒有打算繼續深入,因為他們選擇了聶倪爾河谷,這是個無關痛癢的地方,可以打進來,也可以退出去,所以波西斯人是在利用這個地方牽制我們的兵力,他們仍在掩飾真正的企圖。”

“我看我們還是不要爭論了!”奇亞德將軍出面打起了圓場。

“不如這樣吧,將駐守東郊的第一騎步混成旅撤出城防,由我率領他們支援預備隊和第三軍。沃勒庫森東郊的防禦設施跟安魯哈啦有的比,照現在的情況看,出動這只王牌軍是遲早的事。”

“你能保證沃勒庫森的城防不出問題嗎?”費戈有些光火,他一點都不喜歡不確定的事。

“你能保證波西斯的精銳師團沒有成功滲入我們的防線縱深嗎?別忘了,雖然預備隊已經堵截住突破第三軍的摩加迪沙主力騎兵,但他們根本不知道與其作戰的是不是那支隊伍的全部!”

所有的軍官又開始了高聲議論,他們有的贊同費戈將軍的主張,有的急於調動要塞防衛力量,有的甚至還要向安魯哈啦求援。不過費戈立刻把那位主張向首府求援的軍官叫住了。

“約伯,你剛才說什麼?”

這位叫約伯的軍官連忙一個立正。

“將軍,我是說我們應該向安魯哈啦方面通報這裏的狀況,請求在我方面軍身後的麥卡侖方面軍出兵增援!”

“謝謝!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這個主意是非常令人惱火的!”費戈說到這裏時不禁正了正神色。

“我的方面軍還沒到要請求增援的地步!而且,戰鬥才剛剛開始,東邊的波西斯人似乎連熱身運動都未結束!”

為了防範波西斯人所謂的刺客部隊,暴雪給親王的護衛力量做了一些調整,一個身材與奧斯卡有些相仿的小個子被安排在隊伍的中央,奧斯卡則拋下了他的雷束爾躲在了佇列深處。同時,騎士們搜遍了整個山谷也沒發現敵人留下的任何痕跡,不過這種情況完全在眾人的意料之中,能夠繞過前方所有的關卡要塞潛行至沃勒庫森防衛力量最薄弱的西部地區,辦到這一點的波西斯人絕對稱得上是精銳中的精銳,紅虎的騎士們仔細的搜索著眼前出現的每一樣事物,就連被馬啃過的草根也不例外。

奧斯卡和繆拉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商量過了,這時向沃勒庫森進行通報是不現實的,這夥波西斯人一定配置了眾多的截殺小隊,相信那個通訊小隊的覆滅已完全證明了這一點。

“那我們該怎麼辦?”奧斯卡又沒主意了,他感到自己在上戰場之後就變得像個力不從心的老頭兒一樣。

“沒辦法,天快黑了,這對部隊的戰鬥力影響巨大,但相信對我們的敵人卻不是這樣的,那些傢伙應該更擅長在夜間活動,我們只能繼續搜索,我已擴大了搜索範圍,遠近十裏的制高點都已安排了斥候……”

就在少年感到極為委屈窩囊的時候,遠方山岡上沖天而起的一隻響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繆拉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殿下,看來這次咱們的運氣不錯!”

一位身上黏著厚厚一層樹葉的騎士很快就出現在親王和紅虎師長的面前,他在敬禮後還不忘抹掉了臉上塗著的黑色油彩。

“殿下,師長大人,有結果了!我們小隊在東北方發現了敵人的一個截殺小組,他們隱藏的非常好,如果不是他們射落了沃勒庫森方向飛來的一隻通訊鷂鷹,我想我們根本就意識不到他們的存在。”

“哦是嗎?能夠接近嗎?”繆拉拉著騎士坐了下來。

“是這樣的。”騎士邊說邊在地上畫了一個極其簡易的地圖。

“我們的斥候在山梁上,敵人大概就是一個小分隊的樣子,人數不清楚,他們在山岡下的緩坡附近搭建了掩蔽所。像這樣的隱蔽所我們還發現了三處,分別在這裏、這裏、和這裏。”騎士又在地上指出了三個位置。

“這樣啊……”繆拉一陣沉吟,如果按照騎士說的那樣他的大部隊是無法接近的,派小分隊偷偷摸上去呢?似乎也行不通,四個截殺小組互為支援,而且敵人的實力也不清楚,很可能一個輕率的行動就可以令紅虎陷入危局。

“殿下。”繆拉對同樣皺著眉頭的少年說。

“看來我們只能等到發現敵人的主力後再做打算了,那些截殺小隊的人一定會換班,我們就趁那個時候下手。”

奧斯卡可無可有的點了點頭,其實他並不清楚繆拉少將為什麼要那麼做。在少年看來,既然已經發現敵人了,那自然是越早消滅越好。雖然他知道發現敵人主力的意義,但他覺得事情並不會像繆拉說的那樣容易。尤其是面對一個刺殺部隊,少年覺得一個以刺殺為首要目標的部隊並不會輕易成為別人的獵物。

7月30日夜,酷暑盛夏終於在晚風輕拂中涼爽了一些。夜行動物在遍佈丘陵的灌木叢中穿梭,無數不知名的小蟲歡唱著各式的歌謠。月光溫柔明媚,亮白色的光芒似乎給大地上的一切事物都鍍上了一層細密的銀粉!

在紛雜卻又靜謐的夏夜中,一位少年在小溪邊刷洗著他的駿馬。少年用冰涼的溪水洗去了駿馬身上的油漬和汗跡,駿馬則拿出一副王者般的派頭。它昂然立于水中,弓著頸、側著頭,像個自戀者一樣欣賞著自己在水中呈現出的完美身形。

不能怪這個少年,他現在實在是無事可做。他的騎士們都在抓緊時間休息,他的侍從們都躲在帳篷裏,他的直屬師長一直在前方的觀察哨,雖然少年在這一天之中才睡了不到四個小時,但這個少年卻為著自己也不清楚的情緒輾轉反策。

“我的雷束爾,告訴我!如果我像所有默默無名的戰士那樣倒在戰場上的某個角落,那是不是……是不是一件極為屈辱的事情呢?”

雷束爾用自己的大頭碰了碰小主人。

“你也不知道是嗎?呵呵!”少年笑了起來。

“我肋骨處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我對戰場上出現的事物是那麼的陌生,我對我的家族和親人將領們都不是十分熟悉,你覺得我會成為一個神選的戰士嗎?一個真正的、被光明神認可的戰士?”

雷束爾嘿咻嘿咻的打起了響鼻。

“你確定?”少年摟住了駿馬粗壯的脖頸。

雷束爾竟然真的點了點頭。

“謝謝!雖然你看上去很好色,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小夥子!”少年開心的親吻了一下這匹巨獸的臉頰,不過他馬上就發現自己夥伴的情緒已出現了劇烈的變化,它的肌肉在縮緊,它的眼睛在四處亂轉,它的呼吸也突然急促起來。

少年輕輕撫摩著雷束爾的背,他的另一隻手已不著痕跡的握住了彎刀的手柄,羅奇亞特爺爺贈送他的那把騎士劍已被他丟在營地了,他從紅虎的輜重官那找到了一把質地不錯的彎刀,少年覺得自己還是比較習慣使用這款天敵的兵刃。

在哪?在哪?少年在心中默念著,這種被窺視的感覺只比雷束爾晚來了一秒鐘。

在那!少年掃視了一眼小溪對面的一處草叢,那裏有一塊大石頭,月光把大石表面的紋理映襯得無比清晰,但讓少年感到疑惑的是那裏在自己剛來的時候似乎並不存在這樣一塊顯眼的石頭。

有些詭異哦!小奧斯卡緊緊手中的彎刀,他知道有人藏在那裏,但他不知道那塊石頭是哪來的。不過少年馬上就想到辦法了,他輕輕的拍了拍雷束爾的大頭。

“小夥計!看你的了!”毫無預兆的,雷束爾的屁股挨了重重的一下,反射一般,有些惱火的巨獸箭矢一樣沖了出去,那塊大石似乎正處在它的前進方向上。

人影一閃而過!僅僅只是一瞬,但少年看清了,那塊石頭不過是一個瘦小的身影披著的外衣!

“很巧妙的偽裝啊!”當少年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與這個瘦小的身影互拼了五刀。

一串動聽的話語從身影蒙住的口鼻中飄了出來。奧斯卡對波西斯語的認知只停留在車夫說過的那些禱文上,但他幾乎立刻就分辨出這個人影是在用波西斯人的語言跟他交談。

“女的?”少年疑惑了,他沒聽說過波西斯人的大軍中還有女性戰士。據車夫說,波西斯人的女性是不允許在公眾場合露面的,即使外出也要用各色紗巾蒙住面孔。

波西斯少女顯然也非常迷惑,這個胖子無疑是地道的水仙人,也許還是一位騎士,不然他不會擁有品種那麼稀少的戰馬,她不想跟這個用彎刀的奇怪小子多做糾纏,她只想要那匹馬。

少女使用一把小巧的彎刀,當月色流過刀刃的時候,奧斯卡甚至能夠聽到由它發出的陣陣鳴叫!

如果語言不通是雙方的主要障礙的話,那麼少女接下來的舉動卻讓少年再熟悉不過了。

“是挑戰嗎?”奧斯卡差點忘了用彎刀就能表示出一切含義了。少年把彎刀背刃朝前,揮手抱刀於胸。

月光停落在少男和少女的身上,潺潺的小溪在為他們伴奏,兩個人專注的打量著對手,不過這時的她並不知道他是天敵安魯的一員、泰坦帝國的親王;而這時的他也不知道她是波西斯帝國軍力最強橫的那位王公的公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36:07

第七集 第七章

夏日嬌豔的陽光射進林子裏來,斑斑點點的波紋撒在深綠色的樹葉上。山中壯闊的森林被塗抹上懶惰的神色,午後的氣溫令一向孜孜不倦的鳥兒也歇了下來。不過突然之間,一大群山雀受驚似的騰空而起,森林立時喧鬧起來!山雀在天空中盤成圓柱形,在幾個起落之間又忽的降向不遠處的田野。

光明曆791年8月3日,泰坦帝國的水仙郡碧空如洗,萬里無雲,這絕對是適合出遊的一天,不過對於此時的奧斯涅親王殿下來說,一切都是無法忍受的。

“不!不是那裏!”小奧斯卡在林中的一處樹蔭底下叫囂著!

“哦帕爾斯!拜託你能不能輕點?哦……也不是那裏!再上面一點!”

毒醫已經有點不耐煩了,這個倒楣小子的外傷並不嚴重,但內腹的傷勢就不是那麼好處理的了。

“我的殿下,您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我覺得這是在浪費我寶貴的藥材?再說按摩並不能緩解您的傷痛。”

奧斯卡在自己的後背上抓撓了一陣,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在隱隱作痛。

“算了!算了好嗎?”少年有些氣急的站了起來。一名護衛騎士知機的為這位殿下牽來了他的雷束爾。

小奧斯卡齜牙咧嘴的躍上馬背,當他有動作的時候,那種另他瘋狂的痛楚就更明顯了。此時他有些懷念母親寢室裏的那張大床。他記得那是俄列王國產的紅松木打造的,那絕對是能夠令人陷入深度睡眠的好東西,他現在最缺少的就是一晚好睡,他和他的直屬師團追擊那股逃竄的敵人已經整整一天一夜。

“前面怎麼樣了?”殿下問了問一邊的一位團長。

“殿下,仍不明朗,繆拉師長親自帶領第七追截小隊上路了,也許他們會是最後一支追擊隊伍,但也許我們還需要第八支、第九支也說不定。真不知道到底什麼樣的進攻才能令這夥波西斯人停下來!”

奧斯卡向前方的山岡望瞭望,他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

“我不想知道那些波西斯人的情況,因為他們註定會命喪此地。”

“是的殿下!但是我們也會付出相當大的代價,那些波西斯人並不是荒不擇路一般東跑西竄,而是挑選那些根本無法展開騎兵隊形的險峻山徑。從最近幾次的短兵相接來看,我們的騎士和那些傢伙在格鬥上還是有些差距的,儘管我不願承認,但這是事實。”

少年拍了拍這位紅虎團長的肩膀。

“是啊!不過,當傷亡和勞累積累到一定程度,他們總會放棄的。”

“但願如此。”騎兵團長苦笑著點了點頭,等待敵人自身的崩潰,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時近午後,位於塔森方面軍大本營沃勒庫森城外70華里處的橡樹要塞呈現出一副兵臨城下一般的忙亂景象。騎兵隊伍在要塞拱門外為戰馬填裝著重革,儘管水仙騎士的戰馬都曾受到過嚴格的訓練,但仍有一些喜歡獨來獨往的傢伙拒絕在40度的高溫下穿戴一身裝甲。騎士們要花些耐心說服他們的夥伴,所以如果你見到某個騎士對著他的戰馬自言自語請一定不要奇怪,那是這位騎士在和他的戰友交換意見。

負責管理戰具的軍官打開了要塞的地庫,他組織士兵將一捆一捆的箭矢搬了出來,並按照份額將這些嶄新的弓箭發到每名戰鬥人員的手中。

水仙騎士中的箭手是出了名的挑剔,也是出了名的狠准!不過要想做到狠准,你首先要擁有一張趁手的好弓。

弓箭手在領到弓箭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校驗弓的張馳度,通常我們通過箭手校驗箭弓後的效果就能看出他們的兵種。將弓弦調得異常緊繃的傢伙一般都是狙擊手,只有狙擊手才會要求那種能夠貫穿鋼質鎧甲的力道和射速;將弓弦調得稀鬆的傢伙一般都是弓箭方陣的成員,他們在集團射擊時要求將箭矢高高拋起,然後任憑弓箭急速下落,要達到這種無差別攻擊,要調松弓弦才能令箭矢迎風起舞;將弓弦調和適度的傢伙無疑出自遊騎兵隊伍,因為他們要作到散射、又要保證弓箭的准度。

騎槍部隊最重要的武器自然是長近三米的刺槍,這種兵器異常沉重,造價也是極為昂貴的,戰具官心疼的看著騎士們檢視著他的寶貝,直到這些騎士選中趁手的騎槍為止。

最好打發的應該算是刀斧手了!這些傢伙手裏的兵器是最容易破損的,因為每次戰鬥過後,這些人手中的刀兵都已算作報廢,只要再重新投入熔爐,再重新打造一副品質差不多的就可以對付,就像刀斧手們自己說的那樣。

“管他長短,管他寬窄,管他粗細,只要有一道鋒利的刀刃就行!”

拿到兵器的刀斧手在要塞西側的空地上集結了,他們排成散亂的隊形,不過你只要細看一下就會發現,這個散亂的隊伍中明顯形成若干個“組”。“組”裏的戰士下意識的聚在一塊。“組”的人數似乎並不固定,有的是幾人,有的是十幾人,還有的甚至是數十人。在混亂的戰場上,混戰中的刀斧戰士就是以“組”為戰鬥單位進行協作攻擊的。

這些在要塞空地上檢查戰具的騎士就是塔森方面軍第一、第二騎步混成旅的戰士,他們是昨晚從沃勒庫森秘密開拔的,這兩個旅團有著高於師級部隊的建制,滿編時是整整一萬人的戰鬥縱隊。他們在到達橡樹要塞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休息,騎士們經過夜間的急行軍都已疲憊不堪,由於橡樹要塞根本沒有足夠的空間為他們提供宿舍,所以許多騎士就那樣裹著毯子合衣睡在要塞碉堡的過道裏。不過索性天氣炎熱,騎士們並沒受多少罪。

就像所有的精銳部隊一樣,這些隸屬于費戈.安魯.底波第將軍直屬旅團的騎士們都清楚,如果真的到了派遣他們參戰的時候,那麼他們所面對的一定是一場激烈的大戰。所以騎士們都做著精心的準備,為戰馬的食袋裏填些好料,為自己的戰具再擦拭一遍精油,為自己的生命和親人戰友再做一次祈禱。當這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們便安心了,他們盯著自己的長官,當命令傳來的時候,他們就可以無所畏懼的沖向敵人。

費戈.安魯.底波第將軍站在要塞中一處大屋的拱門下,他的面前是方面軍的一眾軍官。

“請諸位向各自隊伍傳達命令如下!”費戈掃視了一遍熱切注視他的高階騎士們。

“一,於8月4日上午10時之前務必趕在波西斯人向邊境撤退之前與第三軍匯合;二,各部隊務必於8月4日下午2時之前進入預定的進攻位置;三,最重要的一點,這不是一場殲滅戰,我們無需與來犯的敵人多作糾纏,我要的只是一場乾淨俐落的反攻。目的就是要消化敵人的一部分有生力量,讓他們知道自己沒有白來一場……”

說到這裏,費戈面前的軍官們不禁笑了起來。

“好啦!好啦!”費戈揮了揮手。

“就這樣,還有沒有問題?”

“有的將軍!”一名肩掛少將軍銜,胸墜聖騎士勳章的將領大聲應到。

“將軍,我們怎麼打?是集團出擊還是按部隊番號輪番上陣?”

“這個到了戰地再說,還有別的問題嗎?”費戈揚了揚手裏馬鞭。

“我還有個問題!”作戰參謀小格里菲斯又站了出來。

“您不在紅虎師團那邊做些安排嗎?他們對付的可是一夥極為不尋常的敵人。”

費戈點了點頭。

“說的沒錯,小格里菲斯,紅虎對付的確實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不過那要看他們胃腸的消化能力了,我估計問題不大,而且我的小弟弟難得參與作戰,所以咱們還是看看那個孩子能做到什麼地步好了,再說如果為紅虎提供幫助,別說我的小弟弟會覺得丟了面子,繆拉那個喜歡嘮叨的傢伙恐怕更會沒完沒了。”

塔森方面軍的將領們一聽繆拉這個名字也不禁大為搖頭,他們對這位大名鼎鼎的衝鋒師長還是頗為瞭解的,如果有什麼事情給繆拉提供了口實,那麼你的耳朵就別想清淨。

“小格里菲斯,你倒提醒了我一件事!”費戈望著自己年輕的作戰參謀不禁有些出神,他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位親王弟弟。

“這樣吧,你去跑一趟紅虎師團,如果他們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就以我的名義邀請他們到戰地來看一看。”

“是將軍!不過我們已經與紅虎失去聯繫長達一天了,他們的追擊行動進展得很快,斥候最後說他們跟那夥波西斯人一同消失在沃勒庫森西南方的大山中。”

“這樣啊……”費戈沉吟起來,他不想弟弟錯過一場精彩的攻防戰。

“我給你一個騎兵偵察隊,你就追著紅虎的蹄印子,相信總會碰上的。”

小格里菲斯想吐舌頭,不過他強迫自己咽了下去,在大山中追蹤一支隊伍可不是什麼美差。

“是將軍,我一定會將您的口信傳達給親王殿下。”小格里菲斯在嘴上還是要這麼說的。

費戈點了點頭。

“那麼……出發吧!波西斯人在等著咱們!”

橡樹要塞高高的塔樓上,一名號手吹響了號角,低沉的號聲從天空降向地面,軍官的口令響了起來,騎士的呼喝響了起來,戰馬的嘶鳴響了起來。整個堡壘突然變成了一鍋煮沸的開水,所有的東西似乎都在翻滾著。

黃昏十分,靜靜的山林沐浴著耀眼的紫紅色晚霞,當火燒雲隨意的向西方的天空蔓延時,整個大地似乎都靜止下來,萬物發出日落時才會吟唱的歎息,只有勤奮的鳥兒仍在為食物輾轉徘徊。

山中的騎士升起晚炊的煙火,在一處僻靜的山坳裏,幾處稀疏的火頭將騰騰灰煙散入山林的上空,燒烤野味和菜湯的香氣混合在一起,發出令疲倦的騎士垂涎欲滴的美味氣息。

這裏是水仙騎士團紅虎衝鋒師的臨時駐地,執行追擊任務的士兵仍然沒有回來,騎士們三三兩兩的聚在灶坑邊焦急的等待著他們的消息。波西斯人刺殺部隊的強悍和堅韌已完全超出這些水仙騎士的想像,經過一天一夜的輪番激戰,儘管這夥敵人的數量已剩下不到十幾人,但就是這十幾人仍在為騎士們製造傷亡。

“回來啦!”營地突然沸騰起來!山岡制高點處的哨兵發回了好消息。

“回來了!是第十三追截小隊!”騎士們邊說邊向營地入口迎了過去,他們注意到就連家族那位尊貴少年的幾位貼身侍從都趕了上來。

“似乎都回來了呢?”

“是啊!他們很幸運呢!沒有損失一個呢!”

騎士們由衷的為戰友們的平安歸來感到高興,而且第十三小隊還帶來了好消息,那些波西斯人已經無力清除逃竄時留下的痕跡,並且他們已經不再製作陷阱、箭坑等殺人工具了,現在他們甚至已經不再派人進行伏擊,相信他們已把心思完全放在逃命上了!

“是時候了不是嗎?”

“對啊!趁他病!要他命!”

“是啊!我們犧牲了一個中隊的騎士!要為他們徹底的討回血債!”

“我們這就應該全線出擊!”

騎士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他們還敲響了盾牌、扣緊了弓箭。

“您別介意,外面那些傢伙都是一些直腸子。”繆拉沖著斜靠在吊床上的親王殿下充滿善意的笑了一笑。

“是的,當然!我喜歡他們這樣。”奧斯卡點了點頭。

“咱們現在真的要全線出擊嗎?似乎還不是時候,我總覺得這夥波西斯人並不會輕易放棄,更何況他們的逃亡隊伍中還有一位身份極為尊貴的人物。”

“您也這樣認為嗎?”繆拉拖過一張小椅子,他坐在了親王殿下的身邊。

“殿下,我也覺得那些傢伙仍然沒有放棄,別看他們作出一副全意突圍的樣子,但據最近幾次參與突襲的騎士長報告,他們根本就沒見到那些比較扎手的人物,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些身手最好的傢伙被隱藏起來了,我甚至懷疑他們會針對咱們進行一次反攻!一次具有決定意義的反攻!”

“反攻?”奧斯卡迷惑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還有餘力進行反攻?就憑他們現在的力量能夠辦到嗎?”

繆拉搖了搖頭,這是他最擔心的!

“殿下,首先我們並不十分清楚他們到底還有多少餘力,我們僅憑山路上的各種痕跡判斷出他們仍有三十到四十人,經過一天一夜的追擊,我們出動了十三個追截小隊卻只幹掉了其中的一半,而且最棘手的是無論我怎樣佈置包圍圈,這些傢伙卻總有辦法找到縫隙。”

奧斯卡並不知道為什麼這三四十個波西斯人能在兩千多水仙騎士步步為營的圍追堵截下仍有機會抵抗,他不願相信,可這又是事實。

“難道……是我們的方法用錯了?”奧斯卡小心的向繆拉提問,他有些後悔當初組織追截小隊的提議。

“不,我們的方法並沒用錯。”繆拉搖了搖頭。

“在這種山地根本無法展開我們的全部兵力,那樣不但會使我們自己的行動受到牽制,更會為敵人製造更多的逃生機會。追截小隊是成功的,他們緊墜敵人身後,並不斷的進行襲擾,而且他們還要為後續部隊提供資料和情報,如果不是我們的追截小隊輪番上陣咬住敵人的話,憑那些傢伙的身手,恐怕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回到自己家的被窩裏了!”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敵人的抵抗弱了下來,但我卻不敢有所表示,我是不是有些婆婆媽媽的?”小奧斯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他仍為那個問題而苦惱,就是為什麼自己擁有兩千多人的部隊卻奈何不得已經瀕於崩潰的小股敵人。

“您要知道,謹慎和懦弱是兩回事,我的親王殿下,您的思考是以慎重為出發點的,這一點都沒錯,如果不是您的建議,我想咱們的騎士會付出更多的犧牲,而且這股敵人很可能就此脫出咱們的掌握。”繆拉好像還是第一次這樣肯定的讚揚這位少年親王。

“是嗎?”奧斯卡的臉色果然好了一些。

“當然。”

奧斯卡盯著繆拉看了一會兒,他覺得力量仿佛重新在體內開始了積累。少年從吊床上翻了下來,他抓住了彎刀的手柄。

“繆拉,我的師長,看來我們一定要做點什麼了!”

“是的殿下!”繆拉笑著為少年拉開了帳幕的幕簾。

“而且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我的親王殿下!”

營地中集結了紅虎師團沒有執行追截任務的全部騎士,他們都瞪大了眼睛,耳朵伸得長長的,深怕自己聽錯了哪怕是一個字。

“……遊騎兵團的戈爾.西司頓中士,弓箭大隊的狙擊弓手邁裏尤斯上士,重裝騎兵團的凱羅迪上尉和肖恩中尉,格鬥團的羅迪斯特上士、布霍辛上士、雷利上尉,師團騎兵指揮官、聖騎士阿勒康爾上校……”繆拉在念完一長串人名之後又再一次檢視了名單。

“那麼……以上被提到名字的官兵請出列,由你們組成第十四追截小隊,指揮官是我,副指揮是阿勒康爾上校,由親王殿下和來自塔森方面軍的斯德貝瑞中校督戰。還有問題嗎?”

“沒有!”被點到名字的騎士們轟然應諾。

“好的!五分鐘給你們檢查戰具,八分鐘後出發!快!我的小夥子們!行動起來!”繆拉邊說邊拍起了手掌。

騎士們一窩蜂似的散向各自的帳篷,他們清楚的知道第十四追截小隊集合了師團各兵種的最強精英,看來決戰的時刻終於到了。

繆拉拖著小親王蹲在了地上,他又畫起了小親王完全看不懂的草圖。追截小隊的副指揮、聖騎士阿勒康爾上校也湊了過來,他和塔森方面軍的斯德貝瑞中校一左一右的圍成一個圈。

“我們在這兒。”繆拉在草圖上的某個點放入一塊小石頭。

“而……波西斯人在這一帶,並不斷的向山脊東方運動。”

騎兵總指揮阿勒康爾上校完全明白師長的意圖,這一切只不過是在為小親王作講解。

“殿下,我們的九個堵截小隊分散在敵人的四周。”聖騎士阿勒康爾在代表波西斯人的石頭兩旁畫了個圈。

“但這並不表明我們已經包圍了他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他們的任務只是限制敵人的行動和圍堵可能存在的突圍。”

“那現在是不是讓他們將這個包圍網再縮小一些?”奧斯卡看了看圖,又看了看紅虎專門負責衝鋒陷陣的騎兵總指揮。

“恩……我需要聽繆拉師長的意見。”

繆拉在沉思一陣之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不,我們目前的所有行動都是建立在自身不受重創而又全殲敵人的基礎上的,在即將分出勝負的時候沒有必要再給敵人施加壓力,我害怕他們在看到我軍全線壓上的時候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

“恩,有這個可能。”聖騎士阿勒康爾上校不禁點了點頭。

“我們的人手還不夠徹底的封鎖這片山區,一旦這夥波西斯人選擇一個方向全力突圍,或是化整為零分散突圍,我們都是無法完成全殲的目標的。”

“恩,是的。”斯德貝瑞中校參加了幾次追截襲擊,但有個問題他還沒搞懂。

“為什麼敵人沒有選擇化整為零呢?這樣突圍的話生存的幾率不是更大一些嗎?他們總會有人成功鑽空子的。”

“不!”奧斯卡搖了搖頭。

“那位黑帶武士受了重傷,估計他連刀都拿不動了,而且他們的隊伍裏還有一位尊貴的女性,看來這兩個人都是不能被放棄的人物,所以他們選擇組隊突圍,因為若是化整為零的話,這兩個人一定會被咱們攔下來的。”

“那麼……出擊吧!”繆拉和小親王對視了一眼。

“沒錯,讓我們出擊吧!”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興致勃勃的昂起了頭。

太陽即將帶走黃昏後的最後一絲火熱,整個天地漸漸轉入一片深紅棕色的暗淡。就在鳥群最後一次起落完畢的時候,無數夜行動物相約一般開始出沒。

山林平和安靜,沒有風,也沒有賞心悅目的聲音。野蜂仍在為一天中最後的一滴花蜜而努力,當它們飛掠戰馬頭頂的時候,恐怖的嗡嗡聲令異常敏感的戰馬驚詫得豎起了全身的寒毛。密林高草之中隱藏了無數的危險,就像那株百年高樹下的泥洞,那裏住著水仙郡最危險的一種動物——灰熊!即使是最勇猛的騎士也不願意在出巡時驚擾這種猛獸。

灰熊剛剛飽餐了一頓甜美的蜂蜜,它對野蜂的攻擊滿意極了,這些弱小飛蟲的芒刺適度的為它搔了搔癢,當然,灰熊不知道整個森林裏只有自己是如此輕視野蜂的進攻的。

紅虎師團的第十四追截小隊小心的繞過了灰熊的領地,他們跟隨斥候騎士留在樹幹、青石上的印記一路行來,騎士們頗有默契的未發一言,他們都知道,距離最後的戰場已經越來越近了。

山中沒有路,而且景物也大致相同,但這難不倒水仙騎士,斥候騎兵在每一處重要的轉彎處都豎立了指示牌,這個指示牌其實就是用木條釘在一起的一個箭頭,箭頭指向哪里,哪里就是前進的道路。

繆拉把自己完全隱藏在鋼制戰甲的面具底下,他望瞭望即將陷入黑暗的天色,又望瞭望林中縱深處一閃而逝的光火。

紅虎師長揚起盾牌,一支響箭從林中飛速弛來,幾乎轉眼間便見它插在了盾牌上。繆拉拆下了綁在箭翎處的牛皮紙,那上面列出了敵人的最新一輪活動。這位師長大人在看過之後也不見有什麼表情,他只是抬起鐵手用力的向前揮了兩揮。根本不用言明,騎士們紛紛揚起馬鞭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在山林中策馬賓士是極為危險的一件事情,水仙騎士中最好的騎手也不敢無所顧忌的縱馬狂奔,因為山林中充滿太多的意外,而無論受過何種訓練,騎士們的戰馬仍然擺脫不了膽小的本性,一塊大石或是一隻突然竄出草叢的野獸就可以把戰馬嚇得半死,而馬上的騎士在這時也多半不會有好結果。

第十四追截小隊的騎士小心的控制著座騎的速度,他們策動戰馬躍過溝壑,跳過大石,繞過斷木。這一小隊的騎士並沒有完整的隊形,他們幾乎是隨意的在山中穿梭,但是如果你在仔細琢磨一下就會發現週邊的騎士多半都帶著格鬥兵刃,而身背各型弓弩的騎士則彼此靠近。

奧斯卡沒有出色的馬術技巧,儘管他的雷述爾對跑在自己前面的傢伙嗤之以鼻,但奈何小主人老是不斷的拉緊韁繩。

“這樣下去我們是不是會掉隊?”奧斯卡有些焦急,但他仍不敢放任雷述爾的速度。

“殿下,您的擔心有道理,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沒有必要對那些已在馬背上度過大半生的騎士緊追不捨,您還是應該考慮自身的安全。”塔森方面軍的斯德貝瑞中校安慰著少年人。

“哦是的,但這令人感到沮喪。”奧斯卡邊說邊輕輕撫摩雷述爾黑緞一般的頸背。

斯德貝瑞中校望著最後一名追截小隊的成員消失于前方的樹叢中了,這位刺槍冠軍也不猶得歎了口氣。

“說實話,親王殿下,這確實令人不怎麼愉快呢!不過一切都是為了安全起見,咱們慢慢走吧!”

“也只能這樣了不是嗎?”奧斯卡懊惱的嘀咕了一句,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做得不錯了,要知道精湛的馬術不是一天成就的,再說小親王的座騎還是西方大陸最怪異、最難駕馭的那種。

護衛親王殿下的水仙騎士一共有十二名,其中包括七個格鬥騎士,三個箭手,一個狙擊手,和一個擁有見習聖騎士資格的騎士長,他們此時警惕的掃視著四周,嚴格按照護衛隊形策馬前進,每一名騎士都被賦予了固定的職責,就像蒙格中士那樣,作為負責警惕隊伍後腰的格鬥手,蒙格像狐狸那樣一步三回頭。

一道繩索突然從樹叢上方垂了下來,蒙格再一次回頭,繩索將身高馬大的騎士從馬背上提了起來,沒有任何聲音,蒙格吊著的頸骨瞬間便被絞成粉末兒。戰馬感到了一絲不尋常,但失去主人又不知發生何事的苯傢伙只得跟隨前面的馬匹繼續前進。

負責隊伍左側中腰的是兩位矯健的格鬥騎士,一位手持寬刃大劍,另一位則在掛在馬匹兩邊身側的囊袋中插滿投槍。這兩位騎士並沒感到任何異常,但他們幾乎同時聽到了波西斯人偷襲時經常使用的吹管聲!

來不及了!當他們扭頭的時候就已來不及了!兩枚僅僅四釐米長的毒針已深深刺入他們的頸動脈,毒素以無法形容的速度癱瘓了他們的中樞神經,騎士仍然端坐在馬上,就連他們的同伴也不能一眼看出生命的流逝。

“殿下,介意為我引見一下您的那位手段高強的侍從嗎?”斯德貝瑞中校突然想到那位自稱是“暴雪”的神秘人物,他不知道這個稱呼是外號還是名字。

“你沒聽說過他嗎?”奧斯卡有些驚訝。

“奇怪了!我還以為人們都會被他的名字嚇一跳呢!當初卡米爾.雷阿侖那小子一聽暴雪的名字就嚇得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暴雪?真的很有名嗎?”斯德貝瑞思索了一會兒。

“不過應該是的,要不是憑藉這位暴雪先生的身手和追蹤能力,我們恐怕早就追丟了,您知道嗎?我們其實只有這麼一名斥候,其他的那些只不過是負責傳遞消息的通訊兵罷了。”

“我知道。”奧斯卡點了點頭,他並驚奇,那些波西斯人不可能會擺脫殺手之王的追蹤。

“多裏!”林中突然傳來一位騎士的驚叫聲!

奧斯卡下意識的回過頭,只見隊伍左側最週邊的那名騎士刮在了一根樹枝上,這名騎士就那麼莫名其妙的從馬上栽了下來!所有的騎士都被這一突發狀況驚呆了,不過呆楞的時間也僅僅是那麼一秒!

“敵……襲!”最先呼喊出聲的騎士也是最先遭殃的一個,他的聲音被彎刀活活切開!

奧斯卡望著那條飛動的彎刀直發呆!他的雷述爾在感受到緊張的氛圍之後不禁在原地打起轉兒。

“保護殿下!”

“收攏陣型!”

騎士們的驚叫撕開了寧靜的山林,天幕似乎一下子沉了下來,時間在這處染血的林地也已變得異常緩慢。

奧斯卡撥出彎刀,斯德貝瑞亮出騎槍,他們都還算鎮靜,可是他們都沒發現攻擊是從何處發出的!

隊伍中的狙擊手總算找到了一個藏匿者,當他發出的箭矢令一名渾身纏滿樹葉的人形物體從樹上跌落時,整個山林都沸騰了!

波西斯人的吼叫聲突然響了起來,他們仿佛憑空出現在護衛隊伍的前後左右!奧斯卡已完全忘記思考,少年眼中看到的是漫天飛舞而來的鋒利鏈刀。

“這就是反攻嗎?”奧斯卡呻吟了一聲,針對性還真是強呢!他勉力提起彎刀專著的盯視著敵人來襲的方向。

少年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就在他擊飛第六把鏈刀的時候!眼睛已經不夠用了,因為襲擊是來自四面八方的。奧斯卡無暇分心,但他仍能聽到騎士們瀕臨死亡時發出的令人心悸的慘叫。

“最致命的殺手通常都是來自背後!”奧斯卡從來都不曾遺忘殺手之王的教誨,在此時此刻,他的觀感已能輕易的捕捉到身後騰起的那道身影。

少年的彎刀已經等在那裏了,可這時情況又發生了變化,兩隻箭矢分別從左右兩側高速襲來,對手是深經百戰的刺殺部隊,下手時是不會給予敵人一點可乘之機的!

奧斯卡在心中歎了口氣,他在轉瞬之間已考慮了無數種可行的方案,但每一種都無法擺脫來自身後的殺手。

箭矢奪目而來,少年的彎刀準確的將其擊飛,不過奧斯卡馬上就陷入了疑惑,身後即將遭受的重創為何沒有如期而至?緊接著!當熱血噴灑在少年的頸項時,一切似乎都已經結束了!

“斯德貝瑞!”奧斯卡扶住了即將跌落下馬的刺槍冠軍。他看到這位冠軍兩手空空,而腹部則深陷著一把明晃晃的窄刃彎刀。

“斯德貝瑞……”少年徹底的迷失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嗎?

“殿下!”純黑色的身影出現在戰場,幾乎是在一瞬間,喊殺結束了,悲慘的呼叫也停止了。暴雪孤零零的站在一處草叢間,他手中的長劍飽飲血液。

“我似乎來晚了?”

“不!該死的!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奧斯卡知道危險已經解除了,一旦暴雪出現,那麼危險也就不再是危險。少年開始了狀若瘋狂的叫囂。

“快過來啊暴雪!天啊!快為斯德貝瑞做點什麼!”

“殿下……”斯德貝瑞的臉孔似乎被抽空了血色,他的額頭上滾動著豆大的汗珠,他能感到生機在脫離自己的身體。

“呵呵!殿下……那個傢伙還以為您的背後是沒有防備的呢!”

“是的!是的!”奧斯卡笑了,但他知道自己正在心中留淚。

“是的!親愛的斯德貝瑞,你可是我最後的防線,我可不允許你就這麼跨掉。”

“當然……殿下……我是五連貫的斯德貝瑞……雖然我只刺出一槍!”斯德貝瑞的眼神逐漸渙散,他盯著自己騎槍的槍尾不放。

奧斯卡望了過去,騎槍冠軍的那支騎槍將那名由背後偷襲的波西斯人死死的釘在了樹上。

“真的……真的是……很好的一槍!”親王殿下懷抱著奄奄一息的水仙騎士不停的顫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38:10

第七集 第八章

林中,在那難以看清的陰影裏,一隻黎鼠正在蹦跳它的前肢緊緊抱著一枚桃核,謹慎的樣子仿佛全天下都是它的敵人。

月光僅在密林樹梢的最頂端留下了一點光亮,天空沒有風領只有濃雲,氣溫令人感到絕望似乎一切景物都在預示著不祥。

天氣炎熱,戰場上的屍體根本無法保存,紅虎的水仙騎士為塔森方面軍騎步混成第一旅的副旅長斯德貝瑞.戈.福利德中校進行了簡單的火葬儀式。參加儀式的有隨軍牧師,奧斯涅親王殿下、紅虎師長繆拉少將,以及親王的幾名隨從。

斯德貝瑞安詳的躺在一堆乾燥的枝葉上,沒人打算看清他的表情,他現在只是一名犧牲的校官。親王接過了繆拉少將手裏的火把,這位名聲顯赫的安魯子弟為家族騎士送了一程。

“遠在天上的光明神啊!用您坦蕩的胸懷和仁慈的心靈接受這位來自水仙郡的勇士吧……”牧師低聲唱頌著禱詞,他知道沒人在乎他說什麼,因為這篇禱詞已用過不下千萬次,水仙騎士早已對其熟記於胸。

樹枝燃燒的辟叭聲令親王殿下有些心煩了,這位少年低頭望瞭望腳邊,那裏是斯德貝瑞中校生前使用過的鎧甲和騎槍,這是水仙郡古老的戈.福利德家族的傳家之寶。現在,這套戰具要被送回家族,迎接新的繼承者,而這位繼承者也會延續這百年來叢未改變過分毫的命運。

水仙騎士團最高超的騎槍選手,連續五年蟬聯冠軍,可他在戰場上只刺出一槍,不過,這一槍卻是決定勝負的一槍,紅虎騎士團的戰士對此深信不疑。當然,親王殿下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正是這種認知令這名少年產生了一種叢未有過的情緒,在很多年以後,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才知道這種沮喪得令自己連頭都抬不起來的感覺叫做——負罪感。

“報告!”突兀的聲音突然闖入火葬儀式。

親王和紅虎師長都回轉頭。

“報告親王殿下、師長大人,第五斥候支隊在前方六裏處發現了波西斯人的死傷聚集點,殿下,師長,斥候隊長認為我們已經成功全殲了這夥敵人。”

親王和紅虎師長都點了點頭。

“殿下,師長大人……”已通報情況的通訊兵有些遲疑。

“還有什麼事嗎?”繆拉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我……我在等待命令。”

“死的收殮,活的救治、集中看押!這還用問嗎?”

“是!”通訊兵如臨大赦一般扭頭就走,得到消息的戰士都知道此時的殿下和他們的師長大人絕對招惹不得。

“等等!”奧斯卡望著仍在燃燒的“斯德貝瑞”重重的歎了口氣。

“那個死傷聚集點裏有沒有一個女性?”

通訊兵呆楞著搖了搖頭。

奧斯卡不禁松了一口氣,看來那位公主已經脫離險境。少年似乎並不希望那個女孩兒受到傷害。

繆拉囑咐衛兵牽過馬匹,一眾人陸續遠離火場。

“您是在責備自己嗎?”繆拉看到高居馬上的少年一直一言未發。

“算是吧,但我不知道。”奧斯卡誠實的說。

“我知道那是斯德貝瑞的職責,但他不應該死在這裏,他應該像個真正的冠軍一樣衝鋒陷陣,用騎槍挑落出現在他面前的每一個敵人。”

“這樣確實不錯。”繆拉突然笑了起來,這令少年頗感詫異的瞪著他。

“不過殿下,您知道嗎?有很多時候我們並不能夠決定某件事,所以這不是您的錯,也不是波西斯人的錯。錯就錯在斯德貝瑞在這個時候被光明神徵召了。對於水仙騎士來說,這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解脫?”奧斯卡又感到疑惑了。

“難道水仙騎士也有希望獲得解脫的時候?”

“當然,沒人喜歡戰爭。”繆拉的臉色突然變得像夜空一樣黯淡。

“我喜歡!”費戈.安魯.底波第興奮的搓著手。經過一夜的急行,他的兩個旅團已經非常接近預定戰場了,而且照目前的情況看,各種因素對他來說要算頗為有利。

“你們知道嗎?我喜歡這種防守態勢,如果波西斯人在明天落日之前仍然採用這種陣勢,那麼我有把握把他們中的一半留在河套平原。”二公子指點地圖上的方位時連眼睛都在放光。

“是三角蠍形陣嗎?”一位上了歲數的老軍人向年輕的統帥身邊湊了湊。

“呃……主力騎兵軍在戰場中央靠後,左翼的一個旅靠前,右翼的一個旅靠向戰場縱深,沒什麼破綻啊?”

“不!”費戈乾脆將帳幕裏的燭臺舉了起來。粗大的火燭將整個地圖照得火紅。

“大家看這裏,如果斥候們的眼睛沒瞎,那麼他們也應該注意到這一點了,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的位置太靠後了,給人一種完全身在戰場之外的感覺,他們和其左翼之間甚至隔著一道山梁。也就是說這頭老狼根本沒打算跟咱們來硬的,他們隨時都會退出戰場。”

“而其左翼的那個旅應該是故意拋下的誘餌,摩加迪沙的大王公一定認為我們會最先進攻勢單力孤的左翼。”

“奇亞特!我的老夥計,你說的一點都沒錯!”費戈肯定了自己的副手。

“看來他們打算犧牲左翼,再由右翼斷後,而他們的主力騎兵軍可以大搖大擺的撤退回邊境那邊。”

“不能讓他們這麼跑了!”

“對啊!將軍!下命令吧!”

“好的!好的!”費戈大聲制止了部隊將官們的叫囂。

“我們當然不會讓他們如願,所以……先打左翼。”

“什麼?”

“為什麼?”

“將軍,這樣不是正中敵人的算計嗎?”

費戈掃視了一遍自己的軍官團,他發現只有少數幾人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而至於其他的……費戈搖了搖頭,不懂動腦子的傢伙遲早要在戰場上被淘汰掉,只是希望他們不要將戰士們的性命也搭進去。

“難道不對嗎?”費戈再一次制止了將官們的喧嘩。

“難道要從戰場中央直接進攻對方的主力陣營嗎?這樣後遭受敵人左右兩翼機動力量的夾擊。所以我們只能採取最保險的進攻手段,先用優勢兵力徹底瓦解其左翼,然後再圖其他。”

“好了,聽我的命令!”費戈不想再多費口舌了。

“立正!”大帳中的值星官喝出口令。

費戈正了正神色。

“我命令!方面軍所屬第一騎步混成旅騎兵第一、第二團由戰場南側突擊敵之左翼;第二騎步混成旅騎兵第一、第二團,你部將由戰場北側突入敵之左翼。”

“方面軍所屬總預備隊在我四個騎兵團開始追擊敵人左翼部隊時要與第一、二騎步混成旅的步軍隊伍合兵一處,並迅速佔據敵人左翼據守的那道山梁,接著便對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發動突擊。”

“方面軍所屬第三軍第二、三師,你部負責牽制右翼之敵,務必將他們陷在戰場之中,讓他們無法策應中央主力。”

塔森方面軍副司令奇亞特將軍默默的記下了總指揮的命令,他覺得有必要提出自己的擔心。

“總司令,我們的四個騎兵團在由戰場兩側發動進攻時會不會遭遇敵人主力騎兵的截擊,您看,他們的出擊位置非常冒險,那等於是把自己的腰肋都暴露給了敵人。”

“不。”費戈搖了搖頭。

“我注意到一點,整整一天了不是嗎?波西斯人在咱們的地盤既不進攻,也不撤退,這是很反常的現象!他們……他們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又或者是什麼東西,所以我堅持自己的主張,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絕對不會主動出擊,他們是以安全撤退為首要目的的。”

“但是……但是我們的攻擊部隊在數量上和波西斯人差不多啊!我不敢保證正面突擊能夠予敵重創。”奇亞特還是有些不放心。

“當然。”費戈看上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我看我們只能吃掉敵人的左翼,而總預備隊和第三軍都不會得到任何便宜。不過……難道大家都忘記第二軍了嗎?”

奇亞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費戈此時又自鳴得意一般揚起了兩條眉毛。

“方面軍所屬第二軍!”

“方面軍所屬第二軍通訊官代軍長海曼.尤普蘭將軍接受命令。”

“好的,回去告訴海曼將軍,放棄面前的敵人,迅速回防聶倪爾河谷地區,請他記住,他的任務就是止住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撤退的步伐……”

費戈突然停了下來,他側著頭稍稍想了想。

“這樣吧,讓海曼將軍盡力就是,他明白我的意思。”

話說完後費戈看了看一旁若有所思的奇亞特,只見他的副手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作戰方針。不過這位以謹慎小心著稱的作戰專家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費戈的作戰意圖無非是想盡可能多的殺傷敵人,真要留住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的話恐怕需要動員方面軍所有的力量。

“就這樣吧。”費戈向他的軍官們敬禮,接著便宣佈這次短暫的軍議可以結束了。

山中下起小雨,水仙郡雖然深居內陸,但山區和丘陵地帶在夏季的雨量是十分豐富的。雨水在大葉灌木上積成沉重的一小灘,當樹葉再也無法承受雨水的重量時,便嘩的一下砸到地上的草叢裏。

天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騎士的火把在雨中像螢火蟲一樣搖曳不定,他們在林中摸索著前進,儘管敵人已經不存在了,但這兩天來的追擊行動卻仍令紅虎的戰士們心有餘悸,對於他們來說,能夠戰勝強大的敵人固然值得興奮,可敵人表現出的意志和強悍也令水仙騎士少有的露出懼意。

親王殿下和他直屬師團的長官在一處山坳裏見到了殘餘的波西斯人,這些強大的敵人此時已沒有什麼威脅可言了,他們橫七豎八的臥倒在地,經過雨水洗刷的傷口已經感染,散發出屍體才有的臭氣。

十九個!在這個死傷聚集點倖存下來的波西斯人只有十九個!騎士們逐一打量著這十九個給他們造成無數損失的敵人,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的水仙騎士已無法再向地上躺倒的敵人表現出敵意,他們小心的靠近,小心的挪走敵俘的兵器,再小心的為敵俘檢查傷口,總之一切都在無言中進行。

奧斯卡面對著敵人的領袖半蹲了下來,他用一條手巾為黑帶武士抹了一把佈滿雨水和血污的面孔。

黑帶武士緩慢的睜開雙眼,他看了看面前的少年人,又看了看他手裏的彎刀,這位武士想說點什麼,但話一出口卻變成了劇烈的咳嗽。

“帕爾斯,帕爾斯!快點給他看看。”奧斯卡有點焦急的喚著自己的醫師,他有點搞不明白,自己似乎並不希望這位天敵中的頂尖高手就這麼死去。

大塊頭小戈多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他想好好瞧瞧這個硬漢子,他知道這絕對是一個硬漢子,是一個英雄一般的人物。

“殿下,沒用的,這傢伙活生生挨了我一錘頭,估計他的整個內腹都移位了,真不知他是怎麼撐到現在的!”小戈多邊說邊搖著大頭。

“是這樣嗎?”少年轉向毒醫。

果然,為武士檢查過傷勢的帕爾斯也搖了搖頭。

小奧斯卡歎了口氣,他又蹲在武士的面前。

“你還能說話嗎?”

武士輕輕點了點頭。

“但是……說什麼?”

小奧斯卡突然啞口無言,是啊!說點什麼呢?

“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奧斯卡知道自己的問題頗有點一相情願,他感到周圍的騎士似乎都呆楞了。

“為什麼?”武士本已呆滯的目光突然閃了閃。

“很高興安魯家族有人能夠這麼想。”

“你也有想過嗎?”奧斯卡有點期待。

“想過,但我不知道,不管為什麼,我生來就是一名戰士,相信你們安魯也是如此。”

奧斯卡再次啞然。

“安魯是神選的戰士”!這是他從小便深刻於心的信條。

“看來我們都別無選擇。”

“是的,我的真神和你們的神明都沒有給咱們選擇的餘地。”

“那麼……介不介意我再送你一程?我想……你沒有必要再忍受痛苦。”少年將手中的彎刀橫於胸前。他從自己的車夫那裏瞭解過,波西斯人的真神是不允許他的信徒輕生的,這種事通常都要假借他人之手。

“如果是您的話……我很榮幸。”果然,黑帶武士閉上了眼睛。

奧斯卡揚起彎刀,這個少年的嘴裏還嘀咕著水仙騎士聽不懂的語言。騎士有些緊張了,他們攥緊了手裏的兵器,生怕地上那些已經束手就擒的敵人再次跳起來。

“您非常體貼。”本已閉目等死的黑帶武士又說了這麼一句。他在剛剛已經醒悟,面前的這位天敵中的一員是在為他唱頌真神的禱詞。

“謝謝!”奧斯卡有些詫異。
“如果您不姓安魯,也許我們的阿赫拉伊娜公主殿下一定會為你著迷的。”黑帶武士說完之後也為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一個波西斯公主,一個安魯家的子侄,這是可能的嗎?

“哦?”很明顯,黑帶武士的玩笑令少年極為感興趣。

“她叫阿赫拉伊娜?這是個很美的名字呢!你真的肯定她會為我著迷?”

“當然!”一向面無表情的黑帶武士此時就連眼睛也帶著笑。

“您是出身無比高貴的貴族,您使得一手好刀,您在公平格鬥中揭下了公主的面紗,若把這些加在一塊的話我們的公主殿下就已經是您的妻子了!”

“但是……但是我來自天敵安魯。”少年的憧憬和對少女的回憶消失在一瞬之間。

“是啊……我的公主殿下來自天敵波西斯。”黑帶武士的語氣也黯淡下來。

“你們還有完沒完?”繆拉實在是不耐煩了!他不知道這兩個傢伙還要聊到什麼時候!

奧斯卡和黑帶武士相視一笑,他們確實有些囉嗦了。

“那麼……真神與你同在!”親王殿下再次揚起彎刀。

“是的,真神與我同在。”武士的眼睛永遠的合上了。

雨還在下,似乎漸漸的大了起來。棕色的樹林已開始閃爍著一種昏暗的、翠綠色的光彩;山中小路的兩旁散佈一些微綻的水仙花蕾,隨著雨水細緻的澆灌,相信她們在早晨就會綻放得清純如少女。

天空呈現出沉悶的黑色,天穹很低,壓在人的心頭就像一座大山。廣闊的、人跡罕至的山林在雨中有所期待的向遠方伸展,好似在渴求更為廣大的領地。林中響著雨聲,似乎還帶著其他一些猶如奇跡般的音響。然後是香氣,雨夜的香味混合著無數自然的氣息,它散漫的飄來蕩去,從天空到陸地,從陸地到小溪。

蝸牛開始行動了,它們喜歡潮濕的土地。雨水似乎並未耽誤蝸牛的行程,它們帶著泥土全身貼地的往前走,泥土是它們的食物,也是它們的排洩物。泥土穿越它們的身體,它們穿越泥土。

奧斯卡左右看了看,他選擇了一隻肥大的蝸牛,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這只蝸牛闖入了他的領地。少年用小刀熟練的剝開了蝸牛的硬殼,然後就把蝸牛肥壯的身體拋到了火盆裏。不一會兒,烤蝸牛的香氣散發開來,這種香甜的味道令親王殿下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繆拉,暴雪。”少年翻了個身。

“你們出去吧,我需要單獨呆一會兒。”

兩個人掀開帳幕走了出去,奧斯卡則用火鉗夾出了已經泛出油花的烤蝸牛。少年一口將其吞進嘴裏並誇張的咀嚼起來。

“沒錯!我需要休息。”小親王嘀咕著,他很快便進入睡夢,在那裏,希望不會有血和骯髒的東西。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39:01

清晨,天空的亮度不是很高,空氣非常濕潤,騎士們的戰甲和刀槍上都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水珠。曠野上飄起數道炊煙,那引來無數晨起的鳥兒,它們在煮食麥湯的鐵鍋邊尋找著騎士們遺落下的美味麥芽。不過當忙碌的騎士企圖接近湯鍋時,這些膽小的鳥兒又一轟而散。

拜波西斯人所賜,塔森地區遍佈崇山和荒野,自從費戈將軍那次勝利的大進軍之後,波西斯人一直都把塔森地區作為主攻方向,儘管費戈將軍和他的方面軍一直沒令敵人得逞,但戰爭對地方上的破壞卻也高居水仙各區之首。

為了迎接即將展開的大戰,騎士們一早便已醒來,幾乎所有的戰鬥器械都已整裝完畢,一些不必要的東西都被騎士們留在帳幕裏。早餐很豐盛,這裏有新鮮的麥芽湯、烤麵包、醃鹹肉,還有蔥花和拌了醬汁的土豆泥。騎士們知道這可能是他們生命中的最後一餐了,所以大家都格外仔細,生怕浪費了一點一滴。

嘹亮的集合號吹響了,水仙騎士們像往常一樣,各戰鬥部的旗手分別在預定地點亮起代表自己隊伍的戰旗,騎士們跨上戰馬向戰旗彙聚。不一會兒,偌大的平原上呈現出令人窒息的景象,只見黃色的帳幕星星點點的灑落在翠綠色的原野上,而在其一邊,無數飄揚著的戰旗下排列著數也數不清的刀槍叢林。

傳令官在各個隊伍前大聲呼喝著,他們在調整每支隊伍的位置和隊形,這種隊形要一直保持到與敵交戰,所以一點都馬虎不得。

年輕的騎士興奮的眨著眼睛,與他們同樣年輕的戰馬也不甘寂寞的在原地蹦跳,這時候隊伍裏的老兵就會上前提點你。

“要小心控制戰馬,馬匹太過興奮並不是一件好事。它們和戰士一樣都需要服從命令。”

年輕的戰士尊重這些老兵,看看他們身上的疤痕,再看看他們的戰馬,老兵的戰馬似乎已經習慣和夥伴們一塊行動了,它們聚在一起時沒有一點不安和惶恐,它們低順著頭,直豎著耳朵,只有那聲嘹亮的出擊號角才能喚起它們的凶性。

年輕的戰士耐不得交戰前難熬的等待時間,他們把注意力又放在了自己的兵器上,白晃晃的騎士劍可以再揮高一點,長長的騎槍可以再刺遠一點。不過這時老兵的教導已經變得極為嚴厲了,年輕的騎士縮著脖子聽著教誨,原來佇列中的騎士是被禁止隨便揮舞兵刃的,因為那樣會傷到戰友,而且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撕開敵人的防線,當然,當敵人真的出現在你的馬前,那要怎麼做就隨便你了。

“隊長,您的老家在哪?家裏怎麼樣?”剛剛得到訓斥的年輕騎士希望能夠換個話題。

“你這該死的!這是什麼時候?這個時候提起這些事情會令人感到煩悶!”顯然,老兵對新兵的問題非常感冒,即將奔赴生死沙場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提起與家庭有關的一切東西。

“可是……可是我們就是為了家人而戰的不是嗎?”新兵並不死心。

“就是為了讓我那剛剛娶進門的妻子過上好日子!難道不是嗎?”

“是的!”老兵點了點頭。

“我也是為了你那年輕漂亮的妻子能過上好日子才來這裏的!”

老兵的回答似乎有些歧義,周圍的騎士們都轟笑起來,而年輕的戰士則漲紅了臉。不過很快就有人出面開解這位新兵。

“行啦!老隊長的家人都被波西斯人殺害了,他出現在這裏確實是為了你的家人,也是為了我們所有人的家人,這沒什麼!”

“敬禮!”老隊長突然大喊了一聲,所有的騎士條件反射一般橫劍於胸!

一隊軍官走過隊伍的前列,為首的正是塔森方面軍的司令長官費戈.安魯.底波第。

“老戈頓!”費戈將軍停了下來,他看到了第一旅團最勇猛的遊騎兵長。

“我聽說你在這次建軍節結識了一位美麗大方的小姐。”

“是的!將軍!”老戈頓如實回答了統帥的提問。

“怎麼樣?在她家過夜了嗎?”費戈來興趣了。

“沒有,將軍!”

“哦?怎麼會?這不像老戈頓的作風!”費戈牽馬趕上幾步。

“我也沒辦法,那位小姐說‘別碰我’!將軍!”

由方面軍的總司令帶頭,左近的軍官和騎士們都大笑起來。

“好啦!祝你下次交好運,不過這次可不是碰運氣的事,你的騎兵中隊擔負著襲擾敵人後方的重任。”費戈終於嚴肅起來。

“立正!”老戈頓再次帶領手下的騎兵向統帥致敬。

“將軍!請相信您的騎士!第一騎步旅遊騎兵團第二中隊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費戈抬手還禮,接著他便行向下一個方陣。

“隊長!那位小姐是怎麼回事?”新兵好死不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閉嘴!”這次有無數個聲音回答了這位新兵。

天上似乎沒有風,原野上的花草卻在輕輕顫動,緊接著,大地也開始戰慄,騎兵的馬蹄鐵踏響了沉重的呼嘯聲,在漫無邊際的高草叢上,一眼望不到邊的騎兵隊伍從西方席捲而來,天地之間的音量似乎被完全打開了,漆黑沉重的盾牌隨著戰馬不斷起落,直指天空的長槍似乎形成了一片移動的森林。

烏雲打開一角,陽光爭先恐後的一湧而入,這縷碩大的光柱仿佛點燃了蒼穹下的一塊土地,在這塊土地上,急馳而過的騎士接受了來自光明神的洗禮,可他們在轉瞬之間又奔入昏暗的底。

戰場就在前面!波西斯人的號聲已經傳過來了!大地在向身後倒退,死神卻迅速的接近。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曆791年8月6日上午10點,水仙郡塔森地區聶倪爾河谷以西69公里處,水仙騎士團塔森方面軍所屬兩個整編旅團、一個預備軍、兩個騎兵師,先後進入預定戰場。看看時間,我們知道他們將進攻時間提前了將近5個小時。

天仍是陰沉沉的,在一處低矮的山梁上,一名騎士勒住了賓士的駿馬,他向遠遠立在東方地平線上的波西斯大軍眺望了一會兒,騎士調過馬頭,他高舉起手中的戰旗,猛虎猙獰的展開身姿,在它的口中,那朵怒放的水仙好比潔白的獠牙!

緊接著,山梁上突然湧出一排騎士,他們披掛著銀色的鎧甲,手中持著鋒利的槍矛,天地之間,似乎只有猛虎水仙旗在飄舞,而其他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號手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天地沸騰了!

“安魯哈啦!”旗手的高呼得到了千萬人的回應!低矮的山梁似乎被輸入了魔法,無數騎士像潮水一般傾洩而下,他們很快便沖入原野,很快便佔據了平原,他們很快就看到了波西斯人那淺褐色的面孔!那是侵略者的面孔!我們要用長劍撕開那副醜惡的嘴臉!

“準備接敵!”第一騎步旅團的長官並不知道賓士著的騎士能否聽到他的聲音,但他滿意的看到鋒線上的騎兵已抬起了長長的騎槍。

“遊騎兵散射!”在震耳欲聾的蹄聲中,這道呼聲是多麼微弱啊!但掌旗手和司號手卻忠實的執行了命令。很快,游騎兵衝擊方陣中傳來一片弓弦的躍動聲,蓄滿勁力的箭矢像燃著的流星一般劃空而去。

波西斯人終於動作了,左翼的騎兵隊伍開始向戰場北側展開,而正在遭受箭雨洗禮的左翼步軍已橫起了一道盾牌之牆。

“遊騎兵迎敵!”

這道呼聲剛落,游騎兵方陣已經與波西斯人的騎隊撞在一塊。幾乎是一瞬間,雙方隊伍竟像交接一般匯成一片。鋒線上的騎士已有半數在最初的衝擊中被射殺下馬,而波西斯人的前鋒也逐漸消失在遊騎兵的隊伍縱深。

塔森的重騎兵團一直落在遊騎兵的後面,當遊騎兵接敵的時候他們仍在向前賓士。波西斯人的左翼步兵針對他們的前進方向開始調整鋒線,這時水仙騎士的號手和旗手又傳遞出新的命令。

千人組成的重裝騎兵團在戰場上拐了個彎,他們按照計畫由北側開始發動衝擊。

波西斯人的鋒線在水仙騎士即將沖到眼前的時候終於穩定下來,不過他們看上去並沒有多麼慌張,箭手隊伍仍在齊射,而刀手和盾手則撐起了阻止騎兵衝鋒的沉重木刺。

重裝甲騎兵踏碎了敵人的胸骨,但自身也被削尖的木刺刺了個通透;騎士槍捅如敵人的胸膛,但馬旁竄起的刀手也剝奪了他的生命;箭矢入肉的聲音非常難聽,但在倒下之前一定要再揮一次長劍。

重騎兵沒有撕開步軍的方陣,水仙騎士在波西斯人的鋒線前沿呼嘯而過,他們帶走了無數生命,同時他們也拋下了無數個戰友。

塔森方面軍騎步混成第二旅的兩個騎兵團開始衝鋒了,他們由敵人左翼的南側進入戰場。波西斯左翼集群的箭手隊伍開始掉轉方向,不過他們也只有齊射一次的機會了!

第一旅遊騎兵團在戰場北側與波西斯騎兵進行著最原始、最激烈的纏鬥,雙方不斷的更換前鋒,雙方不斷的相互衝擊,可在戰場一角,一個遊騎兵中隊已悄悄完成了戰線重列,騎士們在經過一輪撕殺之後已面現疲態,但他們此時才剛剛開始真正的進攻!

老戈頓看了看身後的新兵,那小子看上去似乎還不錯,他的胳膊上插著一支箭羽,大腿也被彎刀割開一條口子。

“年輕人!盯緊我的屁股!它走到哪!你就要跟到哪!”隊長大聲命令著!

“安魯哈啦!”

波西斯的箭手們被頭頂上炸開的呼嘯嚇得不輕,當他們想要抬起弓箭時卻發現天敵已經近在眼前!

遊騎兵第二中隊突然出現在敵人的後方並成功打入敵人步軍方陣的縱深地帶。新兵興奮的揮舞著長劍,他已經砍翻了六個箭手,他滿意的看著敵人四散奔逃,可正在興頭上的他突然發現面前的場景已變得異常開闊,一隊手持戰斧和大盾的武士不知何時擋在了眼前。

第二騎步旅抓住了寶貴的時機,當敵人的箭手方陣陷入混亂時,他們已經躍進至安全距離!加速!加速!再加速!騎士們的耳邊只剩下戰馬帶起的風聲,他們緊盯著敵人,當敵人在眼前放大至真人一般時,箭矢速射,刀劍齊揮,長槍挑起!在鮮血和喊殺聲中奔向敵人的戰旗!在傷痛和慘呼聲中幹掉身邊隨便一個敵人。

“摩加迪沙的主力騎兵軍果然沒有動作,他們的左翼完了!”奇亞特低低的說,他看上去並沒有多麼高興。

“恩!我看到了,似乎是咱們的一個傻小子掀翻了他們的戰旗!”費戈放下了擋在額頭上的手。

“總預備隊出擊!第三軍出擊!是該他們幹活了!”

“你說咱們會不會派上用場?”小奧斯卡裝作滿不在乎的向繆拉問到。

“恩……應該不會吧!費戈將軍沒理由將處在塔森戰鬥序列外的部隊也牽扯進來。”繆拉說出自己的看法。

“小格里菲斯少校!你看呢?”少年又轉向了來自二哥手下的作戰參謀。

“不一定,如果費戈將軍覺得有必要,那麼貴部一定會參與進攻的,當然,前提是我們要趕得及。”小格里菲斯少校如實說。

“啊……是這樣!”少年偏頭想了想,他下意識的緊了緊雙膝,雷束爾感到一股力量在催促它快些前進。

“哦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呢?”奧斯卡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小格里菲斯聞言只得苦笑。

“殿下,說實在的,貴部並不好找,我和一個整編偵察中隊在大山裏轉了一夜才碰上貴部的一位斥候。”

“啊……你跟斯德貝瑞熟嗎?”奧斯卡不自覺的放慢了馬速。

小格里菲斯一陣黯然。

“我……我之前曾是第一旅的作戰參謀,是斯德貝瑞中校推薦我進入方面軍參謀部的。”

“那麼就是說你和他很熟?”奧斯卡乾脆停了下來。

“可以這麼說,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那時他的射箭成績是整個街區孩子裏最棒的!我們一群小夥伴都喜歡圍著他轉。不過後來他的體格越長越大,於是就改用騎槍了,您知道,他成了軍裏最有名的騎槍冠軍!”小格里菲斯露出了緬懷的神情。

“他……他有家人嗎?”奧斯卡覺得問到這裏時連自己的嘴唇都乾裂了。

“恩,家裏有他的老母親和一位老爺爺!他的妻子在安魯哈啦軍統當局做秘書,他還有兩個孩子,都是男孩兒!不過……兩個孩子還沒有椅子高呢!”

“聽你這麼一說你好像非常瞭解斯德貝瑞?”奧斯卡有些疑惑。

“是的……”小格里菲斯微微笑了起來。

“他的妻子就是我的姐姐。”

奧斯卡突然不知該說什麼了,就連一旁的繆拉也呆楞起來。

“對不起!”奧斯卡道歉了,但他知道一句‘對不起’並沒有多少說服力。

“殿下,您不必這樣,儘管悲傷是人們必須經歷的。斯德貝瑞是我的姐夫,但……但我們是軍人,是安魯家族的騎士,我們不可以悲哀,那是我姐姐要做的事。要是我,我只會為斯德貝瑞祝福,祝福他在光明神的殿堂裏能夠得到永遠的平和、康健。”

小親王緊盯著年輕的作戰參謀,一會兒他又狐疑的轉向繆拉。

“是這樣嗎?”少年問。

“沒錯殿下!”繆拉挺起了胸膛。

“您應該拋開腦中的雜念,作為軍人,作為家族騎士,戰鬥是必須的,犧牲是必然的,淚水是無謂的,悲傷是多餘的!我們要將一切情緒化成繼續戰鬥的動力,要將一切憧憬寄託在殺傷敵人上,如果做不到這些,那麼您就會被自己擊倒,也許在敵人還沒有出現在您的面前時,您就已經失去了鬥爭的勇氣。您是安魯家族的一員,您是神選的戰士!神選的戰士只能在神的面前低下高昂的頭,是偉大的光明神選擇了安魯來淨化和守衛這個世界!這是我們堅信的,這也是我們堅守的!”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一字不漏的記住了這番話,他感到自己心中某種極為陌生卻又異常熟悉的東西被徹底啟動了!相信此時的繆拉並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影響了少年,

但在日後,正是由於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始終堅信繆拉.貝德貝亞的堅貞與忠誠,我們這位深悉安魯大帝一切骯髒勾當的騎兵元帥才能安然度過數次大清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39:41

第七集 第九章

沙裏安坡,位於水仙郡東方戰線上靠內裏的一個小角落,它距離塔森方面軍大本營110公里,距離安魯哈啦301公里,距離泰坦帝國的首都都林是多少就不是很清楚了,應該沒有人計算過,因為這個小山坡連水仙騎士都不將它放在眼裏。

沙裏安坡只不過是曠野上隆起的一塊小臺地,我們已經知道它根本無足輕重,我們甚至懷疑水仙騎士團的軍用地圖上根本沒有這個地名。但不湊巧的是,在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曆791年8月6日中午,水仙人和波西斯人,這對互相仇視了數百年的天敵都看上了這處位於戰場左翼突出部前沿的高地。

已經一個鐘頭了!兩個步兵團的衝鋒被波西斯人用箭矢和彎刀硬生生的扛了下來!沙裏安坡長滿翠綠的苜蓿草,當大隊人馬呼喝著“安魯哈啦”的口號沖上來的時候,高草像被颱風刮到一般卷向一邊,在人馬退卻時,草葉上便流下了濃重的血滴。

“感謝光明神,要是氣溫在低上一點,那麼今天我們還不算太倒楣!”費戈邊說邊跳下馬,他上前擁抱了剛從前線戰場撤下來的一旅第一騎兵團團長斯封那迪。這種舉動雖然不合規矩,但對這些跟隨統帥從巴格達西亞一路殺回的老兵來說,費戈要算是家裏的一位兄弟。

“將軍,我的人還能再打一場!”斯封那迪上校抹了一把粘在頭盔上的發梢,空氣沉悶得離譜,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盔甲裏散發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汗臭味。

“我知道你能打,但你現在的任務比什麼都重要。”費戈拒絕了手下第一勇將的請戰。

“你的人要盡可能的護衛戰場,把我們受傷的士兵都搶救回來。”

“我明白將軍!”斯封那迪中校向統帥敬禮,他知道自己分到了一個好活計,搶救戰友,這雖然是軍人的職責,但當那些被你救護過的人英姿煥發的重返戰場時,他們會用十倍的熱情回報給你。

“我們正在逐漸失去優勢!”奇亞特目光深邃的打量著遠處的那場爭奪。

“如果在波西斯人的主力騎兵出擊之前拿下沙裏安高地的話一切都還好說,但是……”

“沒有但是!”費戈.安魯.底波第斬釘截鐵的打斷了自己的副手,這傢伙曾經成功進兵波西斯人的首都,他是不會被一個土坳難住的,再說,最細緻的人也有不耐煩的時候。

“奇亞特,沒有但是,但你說的也沒錯,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賴著不走一定是有什麼目的,但不管他們要幹什麼,如果我們不能一口氣拿下那道山梁,那麼他們遲早都會主動迎擊!該死的!這時候我要是再有一個……一個師也好啊!”費戈的這番話等於是為剛才自己對副司令的粗魯道歉了。

“是啊!”奇亞特也感到手中兵力的困窘了。第三軍新敗,他們剩餘的兩個師正在竭盡全力與波西斯人的右翼騎兵進行纏鬥;第一騎步旅的騎兵一團在維繫整個戰場的通訊和救護工作,兩個步兵團正在衝擊高地,呃……看前面那樣子他們就要發動第三次衝鋒了;一旅第二騎兵團就在兩位方面軍司令的身後,作為總預備隊的他們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動用;第二騎步混成旅成功殲滅了波西斯人左翼全部的機動力量,但他們此時的任務則更加艱巨,他們在沙裏安坡的南側監視著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他們要防止這支人數過萬、驍勇善戰的騎兵群發動突襲。

“波西斯人還是很高明的,他們可能將最精銳的步軍隊伍都放在沙裏安坡了,這確實拖延了我們的總攻時間。但這些傢伙為什麼賴著不走?難道是他們的大王公害了痢疾要一直蹲在廁所嗎?”費戈心裏小聲嘀咕著,不過他在眨眼間便下定決心。

“預備軍第三師師長汶萊特準將!”

聽到總司令的傳喚,預備軍第三師師長汶萊特.利姆頓準將連忙牽馬趕了上來。

“將軍閣下,謹聽您的命令!”

費戈揚起馬鞭斜指前方殺聲震天的戰場。

“過去告訴第一騎步旅的克拉克少將,再加上你的師,如果他仍不能在一個小時之內迫使波西斯人退出陣勢,那麼我會在敵人撤退之後為他在坡上立一塊墓碑。”

“明白了將軍!您的擔心不會成真的,我相信克拉克能夠漂亮的完成任務。”汶萊特準將在馬上向司令敬軍禮。

“但願他不會出什麼差池。”費戈還禮,他目送著汶萊特策馬弛向自己的戰鬥群,並在不久之後便看見預備軍第三師的旗手換上了代表出擊的戰旗。

在沙裏安坡下的荒草地上稍稍抬起眼皮,你會看到嚴陣以待的波西斯武士,他們已損失了所有的騎兵,但這個旅仍有接近一個師級編制的步兵隊伍。此時他們排成了菱角分明的守衛陣勢。盾手列在最前,他們只露出腦袋,刀手和鏈鉤手緊緊貼在他們的身後,弓箭手隊伍應該隱藏在坡頂的某個地方,從坡下是看不到這些最致命的傢伙的,更何況這些傢伙每次齊射時的方位都不同。不過在經歷了三次衝擊之後,排在前鋒上的五列刀斧手都已徹底的換過了,而刺畫著摩加迪沙部族圖騰的硬木盾牌也已缺損嚴重。

還是不能小看他們!這些武士是最勇猛的摩加迪沙戰士,他們為了這場戰鬥放棄了中午的禱告,這已是不可原諒的了,為了在見到真神時能夠得到寬恕,他們必須盡可能多的殺傷敵人,並把他們拖延在這裏。

天敵安魯又出動了一個整編師團,即使是最勇猛的摩加迪沙戰士也皺起了眉頭。現在的他們已經非常疲勞了,鋒線前列倒臥著無數屍體,更多的傷患就在不遠的坡底高聲嘶喊,鮮血滲入地表形成赤褐色的泥漿,馬革製成的靴底已被血液浸得異常濕軟。

“為什麼強大的主力騎兵軍不來支援我們?”遠離故土的戰士們低聲交換著意見,真神不允許他們詛咒統治者,他們的大王公就是真神的代言人,任何對他的質疑和背逆都是對真神的不敬,不過生死之間沒人還會在乎這個,武士們的聲音傳了開來,但他們仍不敢讓徘徊在身後的貴族長官聽到,那樣會換來一頓鞭子,那滋味比挨上一劍還要難受。

從坡上收回充滿仇視的目光,克拉克.底約瑟少將重重的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他正好站在最接近波西斯箭手攻擊範圍的地方,他在剛剛就曾撥開一個臂力驚人的傢伙射來的挑釁之箭。

“我的渾球們!你們這群小王八蛋來見見預備軍第三師的師長大人!”克拉克一把拉過立在自己身側的汶萊特。

“汶萊特準將來支援我們了!”克拉克又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他差點吐到汶萊特身上。還不等汶萊特跟第一旅的騎士打招呼,這位英雄旅團的指揮官又把準將扔在一邊了,被拋來又拋去的汶萊特只能搖頭苦笑。他不打算抱怨這位旅長,克拉克正在最光火的時候,這不是挑惹他的好時機。

“知道嗎?小兔崽子們!你們被上面的波西斯雜種揍得屁滾尿流,我甚至還聽到你們有人被嚇得不斷叫喚著某個娘們的名字,那是一位母親嗎?我懷疑她是一個妓女!不然怎麼生養了你們這群吃軟飯的小崽子!”

戰士們面對旅長惡毒的叫駡並沒露出厭煩的嘴臉,相反他們還伸長了脖子仔細聽著,克拉克旅長嘴裏的髒字從來都是不停翻新的,士兵們都希望下面還有更精彩的段子。

“現在好啦!你們等到費戈將軍發了慈悲,預備軍第三師來救你們了!去親吻他們的褲襠啊!那騷臭的味道最適合你們了!不過在你們和三師的小子們交流感情之前,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克拉克在這兒頓了一下,他回身指著波西斯人的步兵集群。

“你們知道嗎?我在那已經吹過三次收兵號了!我已經失去了你們中最呆傻的那群猴子!我厭倦了!而且……費戈將軍也拜託汶萊特準將捎來了口訊,他說當波西斯雜種安然撤退的時候,他會為我在坡上立一塊墓碑!”

士兵們眼光灼灼,他們喜歡克拉克的那張臭嘴,他們絕不希望失去這位指揮官。

“不過……就算是要立碑,我也希望我的墓誌銘是由你們來書寫!”

“不!”

“不會的將軍!”

“將軍!我們絕不允許!”

騎步混成第一旅的戰士們不在沉默了,儘管坡上的波西斯人讓他們遭受了沉重的打擊,但這種損失是能夠承受的,畢竟敵人異常強悍。但第一旅絕不允許有人給他們帶來屈辱,比方說為自己的旅長寫墓誌銘,這樣還不如讓他們集體自殺算了!

“那你們還等什麼!”克拉克大吼了起來,他微微露出一絲笑意,這傢伙要的就是激醒自己手下的這群可愛的小兔崽子們!

第一旅的旅長大人拔出了自己的配劍,長長的騎士劍在抽離劍鞘時竟灑出了點點血珠!很明顯,旅長大人的劍下遺落著無數敵人的屍首。

克拉克轉過自己的身體,在4000雙眼睛的注視下用他那純白中透著血紅的長劍敲打起臀部的護甲,那嘣嘣的聲響甚至引起了高地上波西斯人的關注。

“這就是我的屁股!跟在他的後面,像娘們一樣盯緊他!千萬不要走失!”克拉克轉回身體,長劍就勢猛的一甩,劍鋒直指敵陣。“安魯哈啦!”

旅長的屁股動了!戰士們用盡全身的力氣拔出兵刃,伴隨著遠天突然炸響的一道驚雷。“安魯哈啦!”的呼聲暫態填滿了這方蒼穹下的每一個角落!

很快!曠野上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雨幕,從光明神的懷中急弛而下的雨水在天與地之間描繪出一副舒緩恬淡,卻又處處驚心動魄的恐怖畫卷。雨水壓彎了高草,痛快的沖洗著染滿血液的大地,草叢中露出騎士的遺體,這些已完成使命的騎士任由爆怒的大自然將他們身上那些致命的傷口沖洗得逾發蒼白,以至浮腫!

費戈.安魯.底波第緊盯著觸目驚心的雨幕,他仔細辨認著其中傳來的各種聲響,他的騎士在變陣,這表明他們的進攻再次受挫;波西斯人的叫喊沙啞得厲害,聽上去就像是一群集體發情的母獸。就在剛剛,已有些惱火的費戈一把掀開了勤務兵為他撐起的大傘,這名勤務兵狼狽的退了下去,而立在費戈身後的一眾方面軍軍官都向他投去嘲弄的目光,這讓勤務兵傷心極了!

“盾牌手挺住!”剛剛劈開了一面木盾,克拉克利用對方倒地的時機向自己的身前身後高聲叫喚著。

騎士們用盡全身力氣擠壓著盾牌,他們甚至將後背靠在盾牌上,在泥濘的山坡上不斷踢動著雙腿。波西斯人的鏈鉤從盾牌後砸了過來,一條手臂劃著弧線飛上了天!盾牌手身後的騎士看准了這個時機,長劍猛的貫穿了波西斯的鉤手。

暴雨和狂風令箭矢失去準頭,波西斯的部分箭手已經丟掉弓箭,他們已經射空了所有的箭壺。一些自負的箭手在居高臨下進行狙擊,他們射殺了不少騎士。不過水仙騎士中幾個頗為精明的傢伙很快就發現了亂軍中的狙擊手,投槍齊齊飛了上去,接著波西斯人便像熟透的大麥一樣垂倒一片。

山坡上又傳來克拉克的呼喊。

“狗娘養的刺槍大隊!跟上來!”

旅長的命令被圍繞山坡的騎士一個接一個的傳了下去,但很明顯,刺槍大隊一時半會兒還上不來,盾手隊伍完全堵住了接敵鋒線,第一列盾手在不計代價的向前推擠,第二列的盾手在緊盯著前面可能出現的空缺,第三列一直到第九列的盾手齊齊把方盾頂在頭上,密集的盾牌阻擋了坡上敵人的不斷送來的箭雨。

“刺槍上不來!”坡下的回答很快就被送回來了!

克拉克的肩膀剛剛被一把斧子削去了一塊肉,他被幾名騎士死命的拉回了盾牌底下。

“傳上來!把刺槍傳上來!”旅長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蓋過戰場上的各種聲浪。

刺槍一把接一把,騎士們接力把長近三米的刺槍傳到了鋒線上!剛剛吃了點苦頭的克拉克又來勁了!他在騎士們的盾牌下像土撥鼠一樣輕巧的穿梭,在泥濘不堪危機四伏的接敵最前沿,一個槍盾陣型竟被他組織起來了。

接下來的就不用旅長吩咐了,遠離鋒線處在第二陣中的刀斧手甩起了漫天的飛斧,波西斯人早已破損的硬木盾牌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他們的後陣響起一片鬼哭神號之聲。後陣突然出現的大面積空缺一時來不及填補,載倒一地的武士阻住了後續隊伍的路,鋒線上的武士馬上就感到背後的支持忽然空了,他們不由自主的開始退卻,膠著的鋒線終於出現了壁壘分明的兩軍陣營。

“刺槍頂上去啊!”

幾乎是在旅長的喊叫聲剛剛落下的時候,由盾牌組成的水仙花叢中突然綻放出無數尖刺,尖刺瘋狂的刺穿了雨幕,刺穿了摩加迪沙人的圖騰。

長槍勢如破竹的沖入人體,頻臨死亡的叫喊響了起來,面孔逐漸猙獰,血液逐漸積聚在腦中,水仙騎士用各種各樣的呼喊和咒駡為自己打著氣,而他們面前的敵人則用各種各樣的兵器挑撥著探出數米的長槍。

大雨痛快的澆淋著戰場上的每一個人,雨水落在殺戮者的身上,可在落到地上時卻變成了血水!刺槍終於收回來了,有的在槍頭上還掛著一截腸子。波西斯人的貴族長官瘋狂的揮舞著皮鞭,武士向馬匹一樣被驅策著趕上戰場,空缺填補了,他們只給水仙騎士刺出一槍的機會。

前鋒又被身後湧來的武士推擠著迎了上去,兩支隊伍再次開始了角力,不過水仙騎士已經取得了主動權,因為此時鋒線上的波西斯盾手已有一多半失去了意識,他們只不過是掛在騎士的刺槍上,搖搖晃晃的似乎十分喜歡被鋼鐵貫穿的感覺。

克拉克旅長的左肩又填一道傷口!沒辦法,他遭遇了一個極為兇悍的傢伙,那個蓄著小鬍子的波西斯大汗瞪著眼睛拔出了插在自己傷口上的飛斧,這傢伙連看都沒看就給了克拉克一下!失血過多的克拉克似乎立即就要一頭栽下去,但一雙有力的手臂把他攙住了,接著便是無數雙手向他伸了過來。克拉克拼命掙扎,他要向那個小鬍子討回來!他就算死也要死鋒線上。

克拉克沒有如願,他的兔崽子們又把他搶救回來了,而且還有更過分的!一個騎士給了自己的旅長一腳,這一腳直接就把克拉克送到了安全地帶。

克拉克瘋狂的詛咒,幾乎所有能想到的骯髒詞語全都蹦出來了!那個小鬍子!還有那個踢了他屁股的小崽子!這都要討回來!

塔森方面軍出過不少鼎鼎大名的硬漢!但克拉克.底約瑟少將卻完全不是這類人,用第一旅一些老兵的話講,這他媽就是一頭牲口!在第二陣中換了口氣,克拉克像公牛一樣重抖精神,他鼓著眼睛,口噴吐沫,連踢帶打的掀開了擋住他的每一個騎士,直到他又回到鋒線。

“小子!我認得你的鎧甲!”克拉克從後面糾住了一名騎士的鎖子甲。這位旅長大人啐了一口,他一眼便在擁擠不堪的鋒線上找到了這個被戰友撞得像個不倒翁似的小雜種!

“雖然你救了我的命!但你不該動我的屁股!”不由分說,克拉克提起這個小雜種便是一腳,只見這個施了好心卻沒好報的倒楣騎士翻滾著落入二陣!

“現在該是那個小鬍子了!”克拉克敏捷的躲過了一把彎刀,他像山鷹一樣在一片混亂的山岡上搜尋著獵物。

“報告將軍!”

“講!”透過厚重的雨幕,費戈.安魯.底波第花了好大力氣才認出面前這個滿臉污泥的傢伙是自己的軍屬偵察團長。

“將軍,我手下的一名偵察支隊長發現了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請允許他向您報告!”

“當然。”費戈轉向偵察團長身旁那名看上去十分精悍的騎士。

“報告將軍,就在剛剛,我的偵察支隊在戰場南側的週邊地帶截住了五個波西斯人,但是……請您原諒,我們十八個人的偵察支隊竟然沒有留住對方,。”

“說仔細點!那些傢伙是怎麼樣的?”費戈的語氣非常嚴肅,他對這件事充滿期待。

“強悍!難以想像的強悍!甚至我們的弓箭都沾不到他們的邊!我還看出,他們是在護衛一個年輕的女性,我跟那個女的拼了幾刀,結果餘下的四個人像瘋了似的把我趕開了!我們一直追到他們進入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重箭的覆蓋範圍才退了回來。”

“你是說他們與主力匯合了?”費戈突然感到一絲不安。

“應該是這樣!但雨太大了!我沒有看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0:25

費戈的面孔逐漸陰沉,周圍的軍官們也紛紛猜測起來,奇亞特沒說話,他只是有些擔心的看著總司令。
“奇亞特!10個金泰!賭賭看摩加迪沙那頭老狼是進攻還是後撤?”

“現在嗎?”奇亞特有些疑惑。

“對!就是現在,我有理由相信摩加迪沙的那位大王公已經等到了他要的東西,所以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有所動作!”

“那麼我賭他會進攻!”奇亞特皺起了眉頭,雨水本就將他的面孔洗得蒼白如紙,而現在似乎更加難看了。

費戈苦笑了一下。

“這是最壞的一種可能了!光明神似乎並沒有特殊的眷顧咱們,如果他們乘著大雨攻上沙裏安坡,咱們的第一旅起碼有一半人要倒在那。”

費戈知道決勝負的時刻已經到來了!

“看來我只能賭他們會撤退了!”這位方面軍司令向身旁的傳令官揚了揚頭。低沉的號角從軍官團中迅速擴向四野,幾乎同時,所有處在戰鬥序列中的隊伍都亮出了戰旗,軍官打馬四散,他們很快便回到各自的隊伍。

雷聲打斷了號角的奏鳴,紫色的閃電撕開了濃黑籠罩著的天穹。天空中的電光一閃而逝,但大地上的閃白卻持續好久。這道難得的光亮點燃了無數水仙騎士的鎧甲,在一片銀白色的光閃中,騎士們瘋狂的策馬飛奔!他們向最後的出擊地點不斷彙聚。

“總攻的號角!”克拉克極為懊惱的踩實了腳下的屍體,這一劍刺得非常不是地方,劍刃卡在了敵人的骨縫裏,只有這樣全力一提才能拔出來,這在混亂的戰場上是非常危險的。現在的旅長大人等於毫無武裝。

果不其然,一把刁鑽的彎刀相中了防備皆無的克拉克,它從一個極為簡短的角度攻向騎步旅長的軟肋,這一下如果擊實,克拉克相信自己的心臟會從肋部的大口子裏掉出來。

來不及思考自己的統帥為什麼提前發動進攻,克拉克猛的踢起腳前的一面盾牌,盾牌正好磕開了致命的一刀,有仇必報的克拉克劍已在手,他隨手便刺出十拿九穩的一劍!

落空了!很遺憾,旅長大人十拿九穩的一劍竟然落空了!

又一道閃電劃過戰場上空,殺戮者的眼前突然亮如白晝!彼此猙獰扭曲的面孔將永遠刻入對方的腦海,滿天飛濺的鮮血和滿地堆積的殘肢斷臂都罩上了一層刺眼的白色!

仍在為對方矯健的身手感到驚詫的克拉克終於想起了那撇差點要了他老命的小鬍子!而小鬍子也謹慎的提刀護胸,他持刀的手明顯在顫動,對面這傢伙的力度著實強勁!

兩頭兇悍的猛獸互相注視著,喊殺聲在他們的身側此起彼伏,身邊的敵人倒下了,換上了戰友,可一息之間,戰友倒下了,那個位置又換上了敵人。時間停止了,閃電的光亮也始終未曾消失。騎士和武士在他們的四周忘我的撕殺,他們極有默契的避免打擾這兩頭凶獸的決鬥!

克拉克是牲口,他不想再讓這個小鬍子安安靜靜的站在那了!騎士劍如海潮一般席捲而去,小鬍子的彎刀沒有半點猶豫的迎了上來,刀劍強烈的碰撞激起了大蓬火星。克拉克雙手握劍當頭劈落,小鬍子跳向一邊,彎刀滑翔一般沖向少將的咽喉。

光明神也有打盹的時候!克拉克的躲閃並不順利,他絆到了一具屍體,高大的騎士一屁股坐倒在地,小鬍子並沒料到這個,他的彎刀自然沒有得逞,但這個狡猾的傢伙順勢用刀柄猛敲克拉克的頭。

克拉克徹底載倒在地!他眼冒金星,腦中轟鳴,耳朵還流淌著鮮血!不過他是頭牲口,動物性的兇悍本能刺激他在生死關頭恢復了意識。臥倒在地的他猛的揮動長劍,就在敵人的彎刀劈入自己的頭顱之前,鋒利的長劍毫無阻礙的切過了天敵的雙腿。

伴隨著無奈的慘吼,波西斯武士重重的栽倒在地,不過他的半截大腿還立在原地。克拉克緊盯著他,他發現這傢伙倒下的方向很有意思,他們竟然臉對著臉!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兩頭兇猛的野獸最後拼了個兩敗俱傷,現在他們又一次互相注視,不過這回在他們的眼中卻已看不到任何敵意,其中閃爍著的光芒似乎就叫迷惘。

周圍的波西斯武士突然發出了震天的呼喊,他們全都向克拉克圍了過去,克拉克疲倦極了!他隱約猜到了小鬍子的身份,和自己一樣,他應該就是波西斯人左翼旅團的最高長官。

卡拉克平靜的看著即將招呼到自己身上的各式兵器,他不想死,但他連一跟手指都動不得,就在卡拉克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突然被一支方盾覆蓋住了,緊接著一陣瘋狂的撕殺就在方盾上展開。

克拉克看到了最先沖向那群波西斯人的騎士,不過以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騎士的面孔,他只看到那個小雜種的臀部上印著一個沾滿血泥的大腳印。

“這是個好小夥子!”克拉克像個娘們一樣盯著那個在不斷前進的屁股。他勉力坐了起來,他看到小雜種聯合同伴逼退了波西斯人,他看到小雜種割下了小鬍子的頭,他還看到小雜種奪過了一名槍兵的長槍,小鬍子的頭被高高吊了起來,而小雜種則像過狂歡節一樣歡天喜地的大聲嚷嚷起來!

“你們的頭領死了!”

“你們的頭領死了!”

“這絕對是個好小夥子!”克拉克又一次讚歎著。

“也許再過若干年,我就可以放心的把旅團交給這樣一個小雜種!”少將倚在某位騎士的腿邊開心的琢磨著。

“第一旅成功登頂,敵人大部傷亡,只有一小部分被驅散。”

費戈高興的揚起了眉毛,雖然晚了一些,但也只是一點點而已,克拉克並不算令他失望。

“報……報告!”

費戈的眉頭又皺起來了!

“敵人的主力騎兵軍動了!他們大部撤退,但他們分出了一支騎兵弛向右翼!”

“第三軍?”費戈猛的抓緊了韁繩,有這麼一刻,他被怒火完全絞糊塗了!

“媽的!這匹老狼不但要逃跑,甚至還妄想咬掉我的一塊肉!”

塔森方面軍的總司令費戈.安魯.底波第的詛咒固然是有道理的,波西斯人完全放棄了左翼,他們的大部人馬從容撤退,並留下相當的力量弛援右翼的一個旅,這樣一來他們面對疲憊的第三軍一定會重奪優勢,沒准他們還能吃掉三軍的又一個師!

費戈攥緊了拳頭,他不喜歡被人愚弄,既然波西斯人有膽子來這麼一套,那麼他也不惜花些血本!

“我命令!騎步混成第二旅和預備軍的所有騎兵立即衝鋒,擺脫目前的戰場,追擊逃敵主力,直到與第二軍匯合;第一騎步混成旅即刻弛援右翼第三軍,以使第三軍擺脫敵襲為首要目的。”

費戈調整過部署之後不禁歎了一口氣,自己已經是有家事的人了!這跟過去有什麼分別嗎?這位新郎懊喪的搖了搖頭,這不!分別就是他正在分心!

“您說的沒錯!”奇亞特也有些消沉。

“如果再有哪怕是一個師,我們就能把突襲第三軍的雜碎都留在這裏。”

費戈恍惚的點了點頭,他感到自己似乎遺漏了某個重要的地方,可由於剛才的開小差,他卻死活想不起來了!

“站住!”方面軍大本營衛戍大隊的一名騎士呵止了正在不斷接近指揮系統的一個黑色身影。

黑色的身影走入這名騎士的視線,透過重重雨幕,籠廓清晰了,稜角分明了!護衛騎士慢慢垂下了箭矢,雖然這傢伙沒有說明暗語,但他至少不是波西斯人,更何況這傢伙還扛著一面自己頗為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的火紅色的戰旗!

“萬能的光明神!在最後的一刻!您終於向在您膝下的最虔誠的一群子民顯示了神跡!”費戈一邊嘮叨一邊飛奔著迎向自己的小弟弟。

“小奧斯卡!小奧斯卡!親愛的小奧斯卡!”費戈上前拉住了巨馬,他毫不吝嗇的給了弟弟一個熱情的熊抱。

“我的小弟弟啊!趁我現在頭腦發熱,快向我提出要求吧!這個時候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奧斯卡看上去就是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

“哥哥,也許您在得知斯德貝瑞中校犧牲的消息後就不會再讓我要求什麼了!”

雨大聲的落下,少年像只淋壞了的土雞。

“哦……”費戈呆楞了三秒鐘,但第四秒他便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僅刺出一槍……”

“行了!”費戈打斷了弟弟。

“我知道,他一定刺出了決定勝負的一槍對不對?”

“是的!”奧斯卡緊握著手中的戰旗。

“那就夠了,他是個好樣的。倒是你,不打算為我做些什麼嗎?”費戈從不會在死人身上浪費感情,軍人不是天生的,但這傢伙就是如此。

“紅虎在戰場南邊,繆拉說隨時都可以發動衝鋒。”

“太好了!”費戈興奮的搓起了手。

“派個傳令官告訴他,我以塔森方面軍總司令的名義徵調聶魯達方面軍的紅虎衝鋒師,請繆拉師長務必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發動突襲。”

奧斯卡擎著戰旗拍馬便走,他想回到自己的師團,但他馬上就被自己的二哥給拉了回來。

“不!不!小奧斯卡,你要幹什麼?你在這看著就行了,跟我一樣。”

戰場右翼,騎兵集群的撕殺仍在進行。大雨將交戰雙方的視線降至最低,遊騎兵不敢使用弓箭,沒准一箭射出就會傷到自己人;重騎兵也不敢沖得太快,沒准會迷失在敵人的陣營裏,大家都謹慎小心的對待敵人,你來我往像下棋一樣進退有序。

一聲嘹亮的號角響了起來,正在與敵纏鬥的騎士紛紛豎起耳朵,沒聽錯吧?這是避讓號,意思是讓他們將鋒線完全讓開。

就在確定了這個號角的含義之後,大部分騎士還沒來得及動作呢,天邊的雨幕突然出現了有節奏的震顫,塔森的騎士不甘的避往兩旁,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一支渾身血紅的騎兵隊伍高速沖入戰場。

重騎兵在前,格鬥騎兵在左右兩翼,遊騎兵則呈散兵陣線遊弋在衝鋒隊伍的兩側。波西斯人疑惑的看到面前的敵人突然潮水般的散了開來,不過他們很快就醒轉了,因為幾乎是在一瞬間,一隻巨手已經撕開了他們的隊伍。

“看到了嗎?”費戈吩咐勤務兵為他和弟弟撐起了大傘。

“結束了!”

“我看得不太清楚,但……紅虎還在左沖右突,這就算完了嗎?”奧斯卡有些疑惑。

“我的傻弟弟,戰場很大,你不要把目光放在那麼一小塊地方,你看,高地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咱們的步兵隊伍在向右翼靠近,他們會進一步縮小波西斯騎兵的作戰半徑,所以包圍他們就是遲早的事,所以戰鬥到這裏已經可以結束了。”

“結束了……”奧斯卡恍惚的重複著。

“你們這些婊子養的!怎麼,被娘們踢到老二了嗎?快點爬起來!”克拉克並沒隨部轉入追擊戰,他手下的兩位騎兵團長能夠應付,現在他要抓緊搶救那些受傷的戰士。

大雨一點也不見虛弱,整整兩個半小時,它將戰場沖出了無數溝壑。抬著擔架的騎士小心的避過這些泥坑,死傷聚集點就在不遠的地方,不過沒人想去那,因為那裏才是真正的地獄。

看到身邊生龍活虎的戰友突然失去雙腿,看到待自己如兄弟的長官被人劃開了肚皮,看到自己的騎兵整隊整隊的失去戰鬥力,那是什麼感覺?也許光明神知道,因為是他將死傷聚集點變成地獄。

方面軍的醫師瘋狂的工作著,他們的外衣已經染上了厚厚一層血漿,他們手中的止血鉗甚至已經彎曲。騎士在哀號,在哭泣!但沒人會怪罪他們,他們深處地獄,在這裏,他們可以盡情的、放肆的表現自己的脆弱和恐懼。

“這個不行了!”醫師拍了拍自己的助手,老戈頓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代表死亡的綠色標籤,老戈頓的遊騎兵中隊在執行襲擾敵人的任務後已經損失大半,而倖存的騎士也無一不帶傷,所以老戈頓乾脆就留在死傷聚集點幫忙。

綠色代表死亡的標籤要系在犧牲騎士的手腕上,這個標籤會寫著某年某月某日犧牲於某場戰鬥的字樣,老戈頓突然了停下來,他看到了這個犧牲騎士的面孔,這個面孔很年輕,而且自己也很熟悉,老戈頓甚至還能想起他在不久之前問的那些問題。

“這是個好小夥子!”老戈頓在騎士的身邊坐了下來,他親眼看到這個小傢伙像個英雄那樣擺脫了七八個敵人的圍堵,像玩騎馬打仗一般輕鬆的砍倒了敵人的戰旗。

克拉克突然閉嘴了,他感到喉頭似乎卡住了什麼東西。他知道自己有些顫抖,但這不要緊,他一定要確認剛剛看到那個東西。

一名騎士臥倒在地,他的長劍就在手邊,他似乎仍不放棄抓起。克拉克確認了,那是自己熟悉的屁股,這個屁股上仍留著一個黑腳印。

旅長將小雜種抱在懷裏,這一抱不要緊,年輕騎士的腸子便順著傷口傾洩而出,克拉克一句話也沒說,他瘋了似的把年輕人的各種器官又塞了回去,這個殺人放火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傢伙突然嗚咽起來,並在嘴裏不停的念叨著。

“這是個好小夥子!這是個好小夥子!”

安魯軍統當局記載,光明曆791年8月6日,塔森方面軍與波西斯摩加迪沙部族戰于沙裏安坡,此役斃敵4012,俘敵1911,繳獲軍旗兩面,繳獲物資不計;塔森方面軍犧牲2977,傷1781,無人失蹤、被俘,物資損失不計。

呵呵,結束了,當我們又或者是親王殿下再次回顧這場戰鬥的時候,相信想起的只是戰記上的這寥寥數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1:19

第八集 第一章

    太陽沉落在地平線西方已經有好一陣子了雨季的烏雲來得又早又沉悶,似乎一下子就闖進了安魯哈啦。城市誅熱的氣息令人心緒低迷走在街上,只有蟲的低鳴和巡邏騎兵的馬蹄聲才能證明這座西大陸最堅固的碉堡還有那麼一絲生機。

    街上出現一隊騎士領頭的是一位身穿金軍裝的上校,這位上校完成了任務如果他找不到洶隊伍核心處的那位親王殿下,相信他現在已經被送交軍發處。

    上校一行人是在奧斯涅親王殿下私自離開安魯哈啦的當出發的不過就像光明神跟他過不去一樣,他老是比親王殿下的隊伍慢上那麼一些,直到前天晚上他才在塔森方面軍開闢的戰場上找到這位小主子。

    奧斯卡被騎士們護在隊伍中心,由于波西斯人的入侵,城市已經實行宵浩火管制。盡管安魯哈啦距離邊境前沿十分遙遠,但對于擅長長途奔襲的波西斯人來說,水仙郡廣大的土地仍是哪里都可以去得的,當然,能愧不代表能夠回去,就像剛剛發生在塔森地區的那場戰斗,安魯家的二公子到底還是在聶倪爾河谷地截住了來犯的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在讓對方付出近三分之一的傷亡之後才退出戰場,任由驚慌失措的波西斯人逃過邊境。

    安魯公爵邸,一家人都在焦急的等待他們中年齡最小、地位卻最是顯赫的那位成員。他們都聽說了,小奧斯卡和他的直屬騎兵師在山區陷入苦戰,據說這個孩子還差點送命。

    一說到這里西利亞夫人不又氣又急,看來她的小兒子仍不成熟,對于戰場,相信癡傻的三兒子都要比老四了解一些,這小子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她已發誓不讓這個孩子受到任何傷害,可這個小子卻偏偏喜歡冒險。

    客廳中坐滿了人,安魯家族和內塔加波家族的一些重量級人物都在這里,這似乎是一個儀式,當家族中的男第一次唇場歸來時,家族的代表要對他施以慰問和祝福。

    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在人前始終保持著無可挑剔的端莊儀態,不過公主心里想到的事情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我的小奧斯卡!快點回來吧!我剛剛度過了一生中最無聊的一個星期!”

    公主只要一想到這個就感到嘴里發苦,由于她顯貴的身份,再由于敵人的入侵,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安魯公爵親自簽發了命令,于是公主被足了,那些軍統的秘密護衛人員不允許她走出邸一步。

    即便這樣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公主殿下四周環顧了一下,安魯家的人是她見過的最孤僻的一群人,他們不喜歡舉行酒會,不喜歡討論藝術和時尚,不喜歡逛街,不喜歡游園和各種娛樂,其實安魯家族的邸是公主見過的唯一一個沒影的貴族府邸,所以,這里的一切都令人難以忍受;所以,小奧斯卡!咱們快點離開這吧!

    “薩沙!”奧斯卡一眼便認出邸前庭門廊下的那個嬌小的身影。

    “奧斯卡哥哥,您回來了!”小投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的,我回來了。”少年不知還應說點什麼,他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面對薩沙時變得越來越笨拙。

    “媽媽們和許多長輩都在等你。”

    “我知道,帶我去見他們吧,他們一定等急了!”

    奧斯卡拖著薩沙的手步向客廳,一路上有許多親人趕上來擁抱他,結果小親王了一刻鐘才從門廊走進客廳。

    見面似乎遵循著某種模式,作為家族主母的西里亞夫人端坐客廳中最顯眼的位置上,家族中的老者紛紛上前擁抱少年,並親吻他的臉頰。

    最後西利亞夫人將小兒子按在自己身邊的一具沙發上,她讓小奧斯卡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罪過都交代清楚,奧斯卡跟公主打過招呼之後便開始解說,從途中遇敵到深山追擊,從再次遇刺到最後的那場殲滅戰,家里人們一聽到關鍵的地方就驚呼出聲,而男人們尤其是上了歲數的那些則興奮得滿臉通紅不住點頭,間或還有幾個自恃年紀驚人的還要批評一下少年和他二哥的應敵策攏

    “孩子!你帶回了戰利品嗎?”一位老者徑直向少年問到。

    “呃?”奧斯卡有些口吃,他忘記應該怎麼稱呼這位爺爺了。

    “這是挨爺爺,挨爺爺負責主持家族元老會。”薩沙小心的在哥哥耳邊提醒。

    “哦……是的!挨爺爺!”奧斯卡示意了一下門邊侍立的軍,這位軍在敬禮之後便轉身走了,不過一會兒他就回到客廳,並帶回了兩個大包袱。安魯家族有許多古怪的傳統,比方說第一次上陣的年輕人要帶回戰利品,隨便是什麼東西,只要是敵人的就行,這些戰利品會送入英靈殿,那是給祖先最好的祭品,同時,在接受戰利品之後家族才會正式承認你成為水仙騎士團中的一員。

    “挨爺爺,我帶回了一位黑帶武士的配刀,還有波西斯的暗殺部隊使用的鏈刀。”小奧斯卡親自解開包裹並一件一件的遞給了廳中的長者。

    老頭們和年輕人都一臉好奇的湊到一塊欣賞起來,那把黑帶武士使用的彎刀果然是精品,這樣一把刀在家族的收藏中都能一躍進入前幾名;那把暗殺者使用的鏈刀就新奇多了,從前的波西斯人並不屑于使用亂七八糟的手段,這把鏈刀的出現只能說明波西斯武士正在墮落。

    挨仔細的打量著鏈刀,他看了好久才將它傳給身旁的另一位老者。

    “那麼,你們看這個孩子怎麼樣?”

    “怎麼了挨?這個孩子非常不錯呢!”一位老者說到,“他殲滅了波西斯人的暗殺部隊,成功擊殺一名黑帶武士,並率領紅虎協助費戈那個臭小子取得了一場關鍵戰役的勝利。”

    “是的是的,我知道,”挨不斷的點著頭,“這些我都清楚!但是,在座的夫人,各位家族元老,我只是想提醒大家,我們從來都沒有為一位帝國親王授予過水仙騎士團的軍餃。”

    客廳靜了下來,奧斯卡的臉已經陰沉得駭人。

    “這位閣下!”

    眾人在尋找這個清脆的聲,他們看到莫瑞塞特王朝最尊貴的那位公主儀態萬千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挨連忙起身施禮,他還沒自大到坐著與帝國公主交談的地步。

    “奧斯涅親王殿下在戰場上像所有水仙騎士一樣血奮戰,可在家里卻要受到質疑,我不知挨閣下為何如此沒有顧忌的表現出對皇室的不信任,但我想這至少對親王殿下來說是不公平的。”阿萊尼斯在這里頓了頓,她挑釁似的斜看了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西利亞夫人。“很抱歉,安魯家族的各位,我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或許……這些話根本就不該由我來說。”

    公主施施然的坐下,她和小親王交換了一個眼神,她知道親王傳達了謝意,而她也相信親王會明白她的用心。在外人看來,親王和公主之間有著難以名狀的默契。

    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本以為家族中的負面情緒應該淡化一些了,但看來他們真的打算把對小親王的不信任提到台面上來,而且,出面表態的還是家族元老會的主席。

    不過西利亞夫人被公主的言辭刺激得極為沒面子,那個小丫頭的最後一句話分明是對她說的。

    “挨叔叔!”西利亞站出來了,“這件事容後再說吧,小奧斯卡就要返回都林了,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探討這個問題。”

    挨笑了笑,他沒再說什麼,而是微微的閉上眼楮。在他看來,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還沒成氣候的孩子得罪多特蒙德的第一順位夫人。畢竟,多特蒙德統帥軍隊,而他的第一順位夫人則在名義上統帥家族。

    “那好吧,我們來看看這個,這里不是還有一個包袱嗎?”一位老者希望出面打破這個尷尬的話題,不過小親王的舉動卻嚇了他一跳!

    “別踫它!”奧斯卡一躍而起,幾乎是從老人的手里奪下了包裹。

    “天啊!孩子!你怎麼了?”西利亞有點為難了,這樣對待家族長老是要受到處罰的。

    “這是一位騎士的遺物,按照水仙騎士的傳統,接受犧牲者臨終告解的人要負責將他的遺骨和武器送回他的故里。”奧斯卡手捧包裹,他站在那里好像突然失了魂魄一般。

    挨本想為孩子的無禮再次發作,但他覺得也應該照顧一下那位犧牲的騎士,看來那位騎士死得非常壯烈,不然不會給這個小孩兒那麼大的觸動。

    挨最後冷冷的哼了一聲,不過奧斯卡連理也未理。

    “哥哥!哥哥!等等我!”薩沙緊緊追在奧斯卡的身後。自少年搶下包裹之後,所有人都覺得興味索然,于是便早早散了。

    “怎麼了?我的小天使。”

    “您知道,在剛剛那種場合,我完全沒有講話的余地,我的地位不允許我……”

    “薩沙……我最最親愛的小!”奧斯卡捧住了的臉龐,他打斷了急解釋一切的小,“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不怪你,家里有些人在提防我,這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的頭上有個頂級皇室成員的桂冠呢!”

    “但……但這不公平!”薩沙哭了起來,她不知道也不了解,為什麼家里的元老不想想自己的哥哥曾經受過的苦難呢?他們除了懷疑就不會做些別的事嗎?

    “薩沙!我的小薩沙!”奧斯卡心疼的擁緊了,“你又哭了,你這個愛哭鬼!你的堅強和從容都哪里去了?這可不是安魯的水仙冠啊!你要相信你的哥哥,再怎麼說我也是老頭子的小兒子,我要是不想走,那些老家伙還能趕我離開嗎?”

    “可是……可是……”薩沙一個勁兒的嗚咽,她實在不想與哥哥分開,那已經是她再也無法忍受的。

    “沒有可是!”奧斯卡覺得該下決心了!“如果要走,我也要帶你一起走!前些天你過生日的時候我曾發過誓,我們不會再分開了!你難道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真的?”薩沙終于破啼為笑,“可父親和母親要是不允許……”

    “別管他們!”奧斯卡已經不耐煩了,他覺得薩沙突然變得懦弱起來,“我的小,讓他們去見鬼吧!這回誰也攔不住我,沒有人能把咱們分開,如果他們敢于嘗試,別忘了,我手里還有一個直屬師團呢!”

    薩沙終于開心的笑了起來,“哥哥!我的天啊!難道你打算發動武裝暴亂?相信我,最先逮捕你的肯定就是你的直屬騎士,他們才不會聽你的命令跟家族過不去呢!”

    奧斯卡裝出了一副大驚失的樣子,“哦是嗎?那可怎麼辦?哦天啊!聽我的薩沙,趕快收拾行李,咱們現在就要動身!”

    小清脆的歡笑聲似乎充斥著整個邸,不過這對在走廊拐角處把一切都看在眼內的公主殿下來說,親王和小的玩笑並不是令人感到愉悅的。

    早上,安魯公爵邸來了一位隨軍牧師,這把負責接待的人員嚇了一跳,難道家族又有一位成員犧牲了?不然隨軍牧師干嘛找上門來?

    負責接待的軍終于可以松口氣了,他們得到牧師的回答,原來他是趕來與親王殿下匯合的,邸內的人不約而同的啐了一口,這位尊貴的少年可真是!他不知道在自己家里迎接隨軍牧師是多麼晦氣的一件事嗎?

    奧斯卡推開了寢室的大窗,清晨的氣息撲面而來,少年仔細的吞吐著混合有水仙的泥土味,這是故鄉的味道,是他的血脈的味道。

    窗邊豎立著一個巨大的穿衣鏡,聽說是父親當年了大價錢從意利亞為母親訂做的。此時穿衣鏡中倒映著少年的樣子,他身上的黑鎧甲依然猙獰,他腳上踏著嶄新的馬靴,肩上的披風是紅虎師團統一的樣式,那種鮮的大紅看上去十分打眼,少年還將頭發綁成一個短短的發辮,他沒戴頭盔,因為頭盔上的護甲會讓他的臉盤顯得更圓。

    橋聲傳來了,奧斯卡最後檢查了一遍身上披掛的長劍,還有領口處用于固定披風的銀質紐扣,這個紐扣上鐫刻著安魯家族的族徽。那麼接下來,最難挨的時間到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走向房門。

    安魯哈啦城的某條街道,一支規模不大的隊伍從東邊走向西邊,領頭的是一位樣貌異常年輕的長,他的馬後是一位少將和一位隨軍牧師,在然後就是八位身著黑禮服的儀仗騎士。過路的人停了下來,街邊的人也停止了工作,整個街道似乎都靜止了,恭立的人群紛紛脫帽,有的民眾干脆便跪了下來,他們知道,這支隊伍的出現意味著又一名英勇的戰士犧牲了、意味著又一個家庭失去了歡樂。

    臨街的住戶從自家的後院摘下無數朵盛開的水仙,他們把鮮投在八位依仗騎士的身上,這八位騎士在行進時保持著一定距離,表示為勇士扶棺的意思。

    盡管人們對這支隊伍表現出近于虔誠一般的尊重,但他們都站得遠遠的,士們和老人默默念叨著光明神的頌詞,她們害怕這樣的隊伍在自家門前停下來,她們害怕犧牲的那位勇士就是自己的兒子或丈夫。

    奧斯卡命令隊伍停下來了,他看了看前面那戶人家的郵箱,郵箱上那幾個歪歪扭扭的單詞應該是小孩子寫的,“這里住著戈.福利德一家人”!

    “殿下,就是這兒了!”繆拉低聲提醒少年,他看到少年在盯著面前的宅院發呆,“殿下,要我去橋嗎?”

    “哦……不了!”奧斯卡終于醒轉,“我自己來。”

    少年跳下戰馬,他隱約聽到騎士隊伍後的人群傳來了的哭泣聲,似乎還有人在輕聲念著斯德貝瑞的名字。這是他生活、成長的地方,鄰居們都為能夠結識斯德貝瑞而感到驕傲。可是現在,牧師來了,這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了。

    奧斯卡走到了宅院的橡木大門邊,他遲疑的回頭望了望繆拉。

    “沒錯,就像我教您那樣說。”繆拉再一次叮囑少年,他祈求這小子千萬別出什妙錯。

    親王殿下搖響了門上的銅鈴。

    “是誰啊?”門中響起一位士的聲音,奧斯卡感到心髒在收緊。

    門開了,陽光湧入門廊,門後立著一位麗的主,她身量很高,寬大的石榴裙上還套著圍裙。

    “您是戈.福利德夫人嗎?斯德貝瑞.戈.福利德中校的子?”

    “是的……我……我是!”這位夫人在圍裙上不安的擦拭著雙手,不過她的臉馬上就轉成了一片慘白,她看到了這位年輕軍人身後的牧師。

    “哦不……”不需要在說什麼,戈.福利德夫人已經明白了,她像被抽去體內所有空氣一樣靠著家門軟倒下去。

    奧斯卡一把扶住了栽倒在地的福利德夫人,可不知為什麼,看上去非常縴細的子變得異常沉重,少年甚至無法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人哭了,但沒有出聲,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掩住嘴巴,她不想丟丈夫的臉,盡管她的丈夫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她。

    “夫人,我……我見證了斯德貝瑞.戈.福利德中校的英勇和忠誠,他在一場關鍵戰役中……壯烈犧牲,就是因為他以及無數勇士的捐軀,我們……我們才贏得了最終的勝利,希望這場偉大的勝利……能夠稍稍安撫您失去丈夫的痛楚,光明神……”

    人忽的捉住了少年的手臂,“求求您,不要說了……不要……不要說了!”

    奧斯卡手足無措的站在那,他承認自己那吭吭吧吧的言語中沒有傾注多少感情,但他不知是否要像人說的那樣不再繼續下去。

    “我的兒媳,斯普柳蒂斯!看看你的樣子,快站起來!你太失禮了!”一位老人出現在門內。

    奧斯卡感到福利德夫人掙扎著站起來了!

    “媽媽!斯德貝瑞走了!他不會回來了!”福利德夫人撲進了婆婆的懷抱。

    “是的我的孩子,斯德貝瑞走了!”老人的眼里閃著淚,她的皺紋一瞬間便爬上了額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1:44

奧斯卡真的不知該怎麼做了,他不知要如何安慰這一家人,剛才說得冠冕堂皇的那番話,其實連少年自己都不願意相信。他不知道是不是要離開這,他不知道繼續面對這種事的自己還能不能保持莊重的儀態。

    “您是一位將軍嗎?”隨著一聲幼稚的呼喊,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不知從哪鑽了出來,他們開心的笑著,在他們眼中,能讓全家人出門迎接的必是騎士團里的高級將領,就像上次,父親的方面軍司令特地來到他們家為他們的祖爺爺過生日。

    奧斯卡更加不知所措了,他想要逃離這里,逃離發生在他周圍的一切事情。

    “年輕人,請問您的軍階?”終于,戈.福利德家的主人出現了,這是一位已經相當垂老的軍人,之所以稱他是軍人,那是因為這位老人穿戴著整齊的中將軍服,軍服左胸上別著無數枚勛章。

    “我沒有軍階,我是安魯家族第四子、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帝國親王!”少年意識到他正在與一位老英雄講話。

    “向親王殿下致敬!”老英雄向面前的少年人敬了一個不卑不亢的軍禮。

    奧斯卡連忙還禮,“老人家,我為您的家庭帶來了不幸的消息,相信您已經知道了。”

    老人倔強的搖了搖頭,“不,親王殿下,我要聽!”

    奧斯卡愣了一下,但他馬上便明白了老軍人的用意,他用力並攏雙腿,將胸膛挺得筆直,像一個真正的水仙騎士那樣大聲的喊起話。

    “中將閣下,作為安魯一員,我有幸見證了您的兒子、水仙騎士團塔森方面軍第一騎步混成旅副旅長斯德貝瑞.戈.福利德中校的英勇與忠誠!

    斯德貝瑞中校在一場關鍵戰役中壯烈犧牲,正是由于他以及眾位犧牲將士的血奮戰才令我們迎得了這場戰役的勝利,希望這個勝利的消息能稍稍安慰您失去骨肉的痛苦,光明神的祝福會始終伴隨您和您的家人,死者將在這聲聲祝福中得到安息,而生者將永懷對他的好記憶!

    作為接受英雄臨終告解的人,我有幸為您迎回了英雄的骸骨和他生前使用的戰具,這一切微不足道,卻令我無比自豪,希望斯德貝瑞中校的精神會隨著他的血脈永遠流傳下去。”

    奧斯涅親王殿下一口氣說完了這番話,他再次向老將軍立正敬禮。

    “我謹代表戈.福利德家族感謝親王殿下為我的孫兒所做的一切,那麼我能聽聽貝瑞的臨終告解嗎?”老人盯著少年的眼楮,他不想失望。

    奧斯卡的喉頭異常苦澀,他並沒為戈.福利德家族做過什麼,要說做過什麼,這個家族的優秀子弟正是因他而喪命的。

    “斯德貝瑞中校說……他說……他只刺出一槍!然後……然後就沒有了!”

    “那一定是決定勝負的一槍對不對?”出乎少年的意料,老軍人竟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是的,您說的沒錯,那是決定勝負的一槍,我從來沒見過刺得那麼準、那麼快、那冪的一槍。”

    “果然是這樣,”老人微微胲首,“看來小貝瑞沒有辱沒家族的聲名,謝謝您親王殿下,您的見證可以讓我們一家人抬頭挺胸的面對未來。”老人一陣默然,不多一會兒,他將身體稍稍一讓,“來,戈.福利德家的兩個小搗蛋鬼,去迎回你們父親的戰具!”

    兩個小鬼被老人推了出來,他們從親王殿下的手中接過了父親的鎧甲,孩子們並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不過相信他們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看著兩個懵懂的孩子,老人的神情突然變得落寂起來,“牧師先生,非常抱歉讓您久等,現在您可以進來了!”

    奧斯卡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斯德貝瑞家的,他和繆拉並騎洶城市中的街道上。大本營剛剛向全民通告了勝利的消息,這意味著戰爭警報可以解除了!城中頓時呈現出一片熱烈歡騰的景象。水仙,掌聲,燕麥酒,紅提,人們拿出家中為數不多的珍藏與親朋一同分享。勝利了!他們的子弟兵又一次擊退了波西斯人!

    親王迷惑了,他正在懷疑,人們在慶祝什麼?難道他們不知道再過幾天就會公布的陣亡人員名單上會出現他們父兄子弟的名字嗎?

    “來啊!快來聽聽!”一陣興高采烈的呼聲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只見一位軍統宣傳部門的軍人正在街道邊高聲宣讀著戰報,他那嘹亮的聲音吸引了無數群眾,人們的臉潮紅,仿佛自己就置身在那殺聲震天的戰場。

    “費戈.安魯.底波第將軍率塔森方面軍五個師、兩個旅,總計兩萬五千人的兵力迎敵于沙里安坡……”

    老百姓關心的就是這個,他們隨著軍人的解說不斷變換著表情,聽到激烈時會歡呼,聽到緊張時會皺眉。

    “你相信那些嗎?”少年突然這樣問。

    “那些是什麼?”繆拉有些疑惑。

    “你教給我說的那些,不光是斯德貝瑞,還有其他那些犧牲的騎士,他們有的死于傷口感染,有的死于冷箭,有的死于陷阱,總之……他們像螻蟻一樣死去!你教給我說的都是謊言,你敢否認嗎?”

    繆拉勒住馬,他打量著異常認真的少年,“沒錯,那是謊言,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謊言,只不過他們不會去追問。您要記住,生者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死者已去,那麼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令生者好過一些。”

    “繆拉,我不想再經歷這些。”奧斯卡聲音的,他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始終以為自己在多摩爾加時就已磨平了最後一點良心。少年知道自己正從心靈深處發生改變。

    “當然,沒人願意經歷這些,不過……習慣就好了!”繆拉自我解嘲一般的笑了起來。

    “習慣?”

    繆拉看出了少年的詫異,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卷羊皮紙軸。“殿下,您看看這個吧。”

    少年將羊皮紙軸打了開來,他發現那上面寫滿了姓名賀址。“這是……”

    “沒錯!一份接一份的苦差使,也許是我的人緣好,那些小伙子們在快要咽氣的時候都喜歡找我談談。我記不得做過多少次了,呵呵,那上面有的人家我甚至去過兩次。”繆拉的語氣也變了,這個羊皮紙軸就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東西。

    “所噎…說真的殿下,那些話就算是謊言我也願意相信,這就是斯德貝瑞家的那位老將軍堅持要聽到您的見證的原因,他的孫捉死了,這無法改變,但至少我們要讓他相信斯德貝瑞死得像個英雄!”

    小奧斯卡輕輕顫抖起來,多天來壓抑至極的情感終于爆發了,他聲音沙啞、雙目泛紅。繆拉似乎聽到了少年發自內心深處的哭泣聲,他牽馬靠了上去,並一把將少年摟在懷里。

    “我的殿下,您相信嗎?斯德貝瑞和我們犧牲的無數騎士一樣,他們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是的……我相信!”

    “你信嗎?那位公主殿下竟然敢于當面挑戰西利亞的威信。”老挨邊說邊接過了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遞過來的大號雪茄。他喜歡公爵的這間秘室,主要就是在這里可以盡情享用酒和煙草,這在他自己的家里是被年輕的夫人絕對止的。

    “那西利亞又是怎麼應付的?”多特蒙德像個酒廊招待一般殷勤的為挨叔叔點著了火。

    “哈哈哈哈哈!西利亞可是老公爵親自指定的家族主母,她的表演非常精彩,即像受到了侵犯,又流露出幾許無可奈何,那樣子像極了她第一次被你佔便宜的時候,那叫又氣又急……”

    “哦天啊!”坐在秘室另一端的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實在是受不了了!“挨叔叔!您到底是家族元老會的主席,看看您在形容些什麼。”

    “我的夫人,你臉紅了!”多特蒙德平常不會這樣子,他不過是被桀驁不馴慣了的挨叔叔感染了。

    “我拜托你們都正經一些!”西利亞把麗的臉孔吊了起來,“你們在談論我的小兒子,不要東拉西扯些無聊的問題。”

    在挨的帶動下,一屋子人看著氣急敗壞的西利亞哄笑起來,原來,此時在坐的包括了所有的家族元老,這才是安魯家族真正的權利中樞。家老們聚集在一塊兒顯然是在討論關于公爵第四子的問題。

    “好的好的!主母大人,我們說回你的小兒子,我承認,他確實是個出的孩子,比他父親年輕時強多了!”挨的話似乎背離了昨天當眾說的那些,不過在座的所營老都點了點頭,很明顯,他們在這一點上已經達成了共識。

    “我倒不這樣認為!”安魯公爵表示否定,開玩笑!難道讓他承認自己不如兒子嗎?“那個小家伙雖然武力強橫,而且處理事情時也有很正確的意圖和領導者必須擁有的直覺,但他太嫩了,青澀得像顆早熟的隻果,而且他在情感問題上的處理也不盡人意,將來他的婚姻就會是個足以觸動家族利益的大問題。”

    “是的!”一位面陰沉,臉容枯槁的老者發言了,“多特蒙德說的有道理,這個孩子仍需嚴格的歷練,我這里的表明都林那邊的貴族階層對他充滿敵意。那里是他的舞台,但像現在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博克里埃,”挨接道,“不是我懷疑你的軍統調查局,你能說得再詳細點嗎?比方說到底是哪個家族和哪些人在對我們的孩子顯露敵意。”

    “挨,我說的夠明確了,不是針對咱們安魯,而是針對那個孩子的人比比皆是。”

    “是這樣啊……”挨沉吟起來,博克里埃是軍統密探機構的負責人,家族里的諜報頭子,他說的話一定是事實。

    “我們不需要太過擔心,”多特蒙德發言了,“對那孩子的敵意主要來自于出身國務院派的一干貴族,他們一直在懷疑是小奧斯卡搞掉了前國務大臣;還有一部分就是完全出于嫉妒了,大家都知道,前陣子都林甚至在謠傳咱們的小親王攜著公主殿下私奔。”

    “恩,這個我也聽說過。”博克里埃點了點頭,“我的調查人員找到了散布謠言的那個家伙,經過反復偵訊,軍統調查局在都林的負責人相信那小子只是一時興起。”

    “最後怎麼處理的?”多特蒙德有些興趣。

    “他再也不會亂噴吐沫了!”

    “很好,”多特蒙德點了點頭,“那麼咱們說說關鍵的,大家都知道,如果沒有皇帝的支持或是默許,國內沒有哪個豪強家族敢于侵犯咱們的利益,所以對我的小兒子來說,他需要仔細對付的只有一個人,就是那位至尊,咱們的皇帝陛下。”

    “沒錯,”挨肯定了公爵的話,“最初我們就是要令皇帝消除內心深處對小奧斯卡根深蒂固的戒心,別看那位至尊給予了那個孩子慷慨得嚇人的恩賜,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仍然排斥這樣一位安魯子弟進入帝國的權利中樞。”

    “現在看來我們似乎收到了一點成效,”西利亞接過元老主席的話。“那位公主殿下果然上鉤了,當挨叔叔表現出對小奧斯卡和皇室的不信任時,那個小丫頭火急一般跳出來反擊。”

    “是的,”挨撫摩起自己的大胡子,“她回到都林之後一定會如實的稟告皇帝自己在安魯的見聞,相信小奧斯卡在家族決策層受到的冷遇會是其中極為重要的一節。”

    “阿爾法三世會上當嗎?也許……咱們做的太著痕跡了?”西利亞有點懷疑。

    “不,西利亞,你不了解阿爾法三世。”多特蒙德給自己點燃了一支雪茄,“這位陛下是一個極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只要他認定了,任何人都不能輕易改變他的意識,他一直都認為我們會將這個身懷一半皇室血統的孩子拒之門外,那麼我們就應該順他的意,這樣一來他就會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而我們的小奧斯卡也就會被他更加重視,這對這個孩子和家族的未來都是有好處的!”

    “可是……”安魯家的頭子突然陰沉的低吟起來,“我們如何知道這個孩子的真實心思呢?面對皇帝的寵遇和恩賜,他還能監守自己的家族信仰嗎?”

    多特蒙德突然冷笑起來,他一分不讓的盯著老博克里埃,別看這家伙是他的長輩。

    “博克里埃叔叔,我知道您在孩子的身邊安插了眼線,當然,如果您覺得家族有監視他的必要,那麼我沒意見,但如果你想教訓小孩子,請別忘了,我才是他的父親!”

    博克里埃知道自己不該當著一位父親的面談到他的兒子有著背叛的可能,不過這位老人可沒有一點私心,他只是客觀談論這件事情。既然孩子的父親不高興了,那麼他便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不發一言的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那麼,說說其他的吧?”挨出面打起了圓場。“南方的事情怎麼樣了?家里的小孩子被狗咬了一口,咱們做大人的不能無動于鄭”

    “哦對了!我正要說起這件事呢!”博克里埃低沉嘶啞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意利亞面對晰陳鄰邊境線上的強大兵勢終于讓步了,他們向帝國司法部特勤處開放了邊境,歡迎泰坦員進入他們的領土對皇室遇刺一案進行調查。而且不光如此,意利亞王室還派出了王儲和一位公主訪問都林。”

    “人質是嗎?”多特蒙德輕撫著下巴,“看來意利亞王室是真的嚇壞了,這應該可以證明他們絕對沒有參與行刺事件,難道就沒有一點其他的線索嗎?”

    博克里埃搖了搖頭,“沒有了,相信帝國特勤處那邊的調查也是毫無進展,不過倒是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多特蒙德問到。

    “公爵,夫人,你們做父母的要給小兒子收拾行李了,”博克里埃淺淺的嘗了一口咖啡。

    “為什麼?”西利亞急急的追問。

    “根據可靠的,阿爾法三世已經任命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為迎接意利亞王室一行人的欽差大臣,相信這份邸報在幾天後就會私水仙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2:21

第八集 第二章

    日子仿佛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奧斯卡不知道今天是幾號,他這幾天一直都有些糊塗。跟小去森林散步、野餐,陪公主殿下訪問水仙郡的老兵俱樂部,陪隨便某位母親聊天,陪他二哥的新娘去教堂祈福,總之,人們看到少年馬不停蹄的粹里奔向那里,可他們不知道這個少年的心靈像荒原困獸一樣焦躁、寂寞。

    奧斯卡知道自己不適合這種恬淡的生活,盡管這種生活是貴族階層一心向往的,少年渴求一些新鮮的、足以令他提起興致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參加那個什麼“戰史研究班”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們要離開這里了!”一大早,公主殿下一反往日的端莊秀麗,她穿著一件短袖套裙滿臉通紅的闖進了奧斯卡的臥室。

    “哦天啊!”奧斯卡胡亂的往身上套著衣服,“這是個好消息,但您應該等我起再說。”

    “不!”公主戲謔的上下打量著小男人,看來她並不打算回避,“我們在這兒並不受歡迎,越早離開越好。”

    “是嗎?我可炕出您不受歡迎。”奧斯卡詭異的笑了笑,他隱約感到這個問題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阿萊尼斯聳了聳肩膀,“也許吧,但我不在乎,歡迎也好,不歡迎也無所謂,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父皇折們回去的信件就在我的臥室。你想什麼時候動身?明天怎麼樣?哦天啊!其實我今晚就想走。”

    奧斯卡笑了起來,“抱歉了公主殿下,作為安魯一員,你已經傷了我的自尊心,這里可是我的家,你就算厭煩了也應該裝作一副歡喜的樣子。”

    “就像你那樣?”公主嘲弄地望著少年。“你還是算了吧,這兒根本沒有你的立足之地。相比于我這個公主,你這位親王才是真正不受歡迎的那個。天啊!看看那些老家伙的嘴臉!他們巴不得咱們早點滾蛋呢!”

    奧斯卡被公主的用詞逗得哈哈大笑,他已經不在乎家人對他的看法了,他心中沒有愧疚,所以他完全沒有必要理會那些看他不順眼的人。

    “滾蛋,我喜歡這個詞,你從哪學來的?這要是被宮廷里的人聽到,相信我,親愛的阿萊尼斯,你會被皇帝陛下抓在手里狠狠的打一頓屁股。”

    “他才不敢!”阿萊尼斯挑釁似的揚起了尖俏的下巴,“他要是敢踫我一下,我窘皇陵去為先祖守,順便去哭訴!”

    “哈哈哈哈哈哈!”

    兩個年輕人放肆的笑了起來,經歷了從都林到安魯哈啦的行程,經歷了這段相對來說還算無拘無束的時光,他們已經很少在彼此的稱呼上加敬語了。這兩顆年輕的心正在不斷貼緊,也許他們都沒意識到,但親王和公主已經發現他們之間有著相當的默契。

尤其是公主,阿萊尼斯為這個發現欣喜不已,但她並不清楚這是因為自己和那位小親王完全是同一類人,他們的野心和冷酷的頭腦還都被很好的隱藏在年輕幼稚的皮膚底下。

    親王和公主殿下一致決定第二天一早便出發,這表明他們今天要非常忙碌,奧斯卡要拜會一些長輩,而阿萊尼斯也要整理一下她收到的禮物。這位公主收到的禮物足以填補她在那場襲擊中的損失,這些禮物包括傭人、侍、衣服、珠寶,不過這些東西中只有一件是阿萊尼斯真正看得上眼的。

那是安魯家族一位年輕的男士送給她的,這位男士顯然是一位出的獵人,他送給公主殿下的是一整套專為大型野獸修剪指甲的特殊剪刀,這讓公主殿下不必再為小山貓勒普那越來越尖利的爪子而煩惱了。

    不過話說回來,公主殿下又開始抱怨了,那些該死的、無知的山民,這些家伙的頭腦和他們的身份一樣低下。勒普根本就不是山貓,據安魯家的那位跟各種猛獸都打過交道的男士說,勒普的真實身份應該是一頭在西大陸異常珍惜的雲豹,這種豹子天高貴,它們只出沒在人類無法到達的高山懸崖之上,據說它們連雄鷹都能捕獲。

    公主有些緊張,不過也難怪,她每天都抱著一瞳不安份的豹子入睡!怪不得呢!原來勒普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行猛獸。

    “它會長到多大?”奧斯卡小心的逗弄著“山貓”,自打他知道這是頭豹子之後,他再也不敢挑釁它的爪子和利齒了。

    “多大?你的那位表哥說它至少能長到兩米半,天啊!那個時候我甚至都抱不動它!”阿萊尼斯邊說邊為勒普梳理起背後的毛發,“山貓”愜意的閉上眼楮,它不打算理會那個無聊的胖子了。

    “是嗎?”奧斯卡張大了嘴巴,“那就有些麻煩了,這個小家伙還沒露出極端凶媚本,相信我阿萊尼斯,咱們遠的不說,就說這家伙只要再大一點的話就會自己學習捕獵了,它會把宮廷園里圈養的那些小動物撕個粉碎,然後再把它們拖到你的上慢慢享用。”

    “哦天啊!”阿萊尼斯作了個快要暈倒的姿勢,“我的親王殿下,你在嚇唬我。”

    “不,我說的是事實,它是你的兒子,它肯定會把自己的戰利品叼回來跟你炫耀的!”

    “哦不!”阿萊尼斯想到了在自己的寢宮中將會出現的那血淋淋的一幕。“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不然你要怎樣?培養它吃素嗎?”奧斯卡喜歡捉弄這位尊貴的,他一直樂在其中,“我的公主,它不會配合你的,要是把它餓瘋了,它不會介意拿你開胃的!”

    看著一臉壞笑的少年人,公主終于有些明白了!“你這家伙!你一直在捉弄我!”

    奧斯卡躲閃著公主的襲擊,不過看到“母親”有所動作的小勒普已經趕上來了,它躍上親王的背,用牙齒瘋狂的撕扯少年的頭發。

    “哦天啊!快把它趕走!它要咬斷我的喉嚨!”奧斯卡大聲求救,他抱住了阿萊尼斯,但勒普馬上就讓兩個人一塊跌倒了,公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正被少年壓在身下。

    “殿……殿下!”

    兩位頂級皇室成員迅速從地上滾了起來,而勒普也戒備的瞪著門口出現的不速之客。

    “咳……有事嗎?”奧斯卡試圖掩飾尷尬。

    這位軍仍在為自己看到的事情而震驚,“呃……公爵有請。”

    水仙郡的八月天是令人無法忍受的,雨季持續到現在已經接近尾聲了,接下來的就是長達兩個半月的干旱和酷暑。等到了11月底,你會感到秋天還沒來,冬天便開始了,因為旱季結束後便再沒降水,光明神直接讓水仙郡開始下雪。

    “我喜歡冬天,”繆拉和自己的參謀長以及三位團長郁悶的坐在帳篷里,他們敞開了軍服上衣的扣子,露出了長滿胸毛的寬闊胸膛。

    “當然,妙的冬天!我們都喜歡。”紅虎的參謀長特立奧.提克里諾上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並不耐煩的甩在地上。

    “師長,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麼特殊的事嗎?”紅虎重騎兵團的弗蘭克.帕布羅少校邊說邊用力的扇著扇子。

    “把那娘們使的東西放下,我甚至已經聞到味!”

    “邵爾.肖恩斯坦,你的游騎兵都跟你一樣游手好閑,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重騎兵團長毫不猶豫的對游騎兵團長進行回擊。

    “你們都省省口水吧,我們已經夠倒霉的了。”紅虎格斗團長威爾.馬克瑞德少校有點惱火,不是對他的同僚,而是對天上的太陽,還有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師長,我想您找我們來是因為那些申請調離的家伙吧?”邵爾.肖恩斯坦中校看了一眼格斗團的威爾.馬克瑞德。

    “是的,我沒想到有這麼多人申請調離紅虎,真***!從前千方百計想擠進來的家伙都變心了,就像人那樣。”繆拉不知從哪掏出一大捆信件,他隨意的把它們扔在了地上。

    “師長,”格斗團長威爾.馬克瑞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您知道,我們的紅虎要是跟著親王殿下去了都林,相信再回來就不容易了,我還不想結束自己的戰斗生涯,我屬于這里,所噎…”

    “行了威爾,我並沒怪你!”繆拉擺了擺手,“我還不知道你嗎?你這家伙就像野獸那樣渴望鮮血,這是你的推薦書,拿著它去方面軍司令部吧,相信總司令會給你一個不錯的崗位的。”

    “師長……”到真要走的時候,威爾.馬克瑞德又有些舍不得了。

    “那這些怎麼辦?”參謀長指了指堆在地上的信件,“我看過了,師里的戰斗骨干幾乎都遞交了調離申請,他們要是走了紅虎就完了。”

    繆拉撓了撓頭,“我都為他們準備了推薦書。”

    “什麼?”兩位團長外加一位參謀長異口同聲的叫喚起來。

    “不然還能怎樣?”繆拉聳了聳肩,“他們願意到戰場上送死我也沒辦法。”

    “可……可我們是親王殿下的直屬師團,那些家伙是在逃避責任,這和臨陣脫逃是一回事!”邵爾.肖恩斯坦中校認定了這一點。

    “不,邵爾,”繆拉搖了搖頭,“就像威爾說的那樣,紅虎的戰斗生涯可能就此結束了也說不定,精銳的戰士們就留給方面軍吧,我只要能干的隊長和兵長,剩下的小伙子們都有實戰經驗,只要再訓練一下便還是好樣的!”

    “話是這麼說,”特立奧.提克里諾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但一說起來確實令人揪心啊!我們還不知道都林那邊有沒盂們的駐地,我們也不知道充滿貴族僚的近衛軍首都保衛師會怎樣看待咱們,我們也不知道……”

    “行了行了!”繆拉不耐煩了,“打起精神,沒什麼能夠難倒紅虎!”

    “師長,”已經卸任的格斗團長又站了起來,他從前的同僚們都沒好氣的看著他。“我想知道您會把我手下的那些小伙子們交給誰?您知道……我……他們……”

    “卡米爾.雷阿侖!”繆拉嘆了口氣,他知道要離開自己帶大的兵是什麼感覺,“聖騎士卡米爾.雷阿侖上校自請調任紅虎,你應該聽說過他,格斗團的威名不會被他辱沒的。”

    “哦……”威爾.馬克瑞德含糊的答應著,他把自己的團送給別人了,也不知道那些小伙子會不會原諒他。

    一時間,紅虎主帥的帳幕里呈現出一片愁雲慘淡的氣。當然,任憑此時的繆拉怎麼幻想也絕對不會想到,“即將結束戰斗生涯”的紅虎沖鋒師會隨著奧斯涅親王的成長而不斷發展壯大,它會成為紅虎騎兵軍,會成為紅虎方面軍,會成為紅虎騎兵縱隊,到了最後的最後,當紅虎騎士展開的軍旗足以遮蔽一方天空的時候,在泰坦軍事史上佔去的篇幅足以媲水仙騎士團的紅虎集團軍群就會應孕而生!

    安魯王朝騎兵總長繆拉元帥在結束自己的回憶錄時說︰“願光明神寬恕我,我的紅虎給西大陸的每一個角落都帶去了鮮血、刀兵、與火。”

    “殿下,您請這邊走!”在前方為少年領路的軍恭敬的立在走廊一邊。

    奧斯卡討厭迷宮一般的大本營,他曾聽說從前的舍恩布隆宮並不是現在的樣子,至少沒有彎彎曲曲不知通向何處的走廊。

    “到了,親王殿下,您請稍候。”領路的軍停了下來。

    少年打量著四周,這兒不是什麼出奇的地方,只是一處樓梯拐角,面前是一堵高牆,樓梯在左側,門廊在右側,如果說這與舍恩布隆宮內其他的地方有什沒同的話,那就是這里連個衛兵也沒有,而且靜禱有一點聲息。

    軍似乎轉動了樓梯扶手上的某個機關,牆壁發出轟鳴,奧斯卡明白自己的目的地應該就是隱在牆壁後面的某間秘室了。

    少年不耐煩了,真見鬼!他發現牆壁掉轉過來的那面仍是一道樓梯。

    “殿下,您可以上去了,公爵閣下在等您。”軍又按住了扶手上的某個位置。

    奧斯卡知趣的登上樓梯,他再一次聽到機械的轟鳴聲,他感到自己在隨著樓梯轉動。很快,樓梯的轉動停止了。

奧斯卡登上最後一級台階,他發現自己已進入了一間足以容納百人的大廳,大廳中有一個長近20多米的方桌,方桌兩旁的椅子上坐著十幾位年長的老者,而他的父親自然坐在方桌那頭的主位上,出奇的是他的西利亞媽媽就坐在丈夫右手邊的第一位,奧斯卡不知道家族中的地位這麼靠前。

    “日安,父親、母親,各位爺爺。”奧斯卡隨隨便便的打了招呼。

    “很好孩子,你終于像個親王了!”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沉著臉笑了笑,他討厭這個孩子的不慎重,似乎這小祖的以為家族正在排斥他。

    “謝謝父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挖苦我。”奧斯卡徑自在方桌另一端的主位上坐了下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你給我站起來!”挨終于無法再忍受這個少年的無禮了。

    “不站又怎樣?”奧斯卡笑了起來,看來他打算反叛到底,“親愛的挨爺爺,您要過來揍我一頓嗎?那麼就隨便您好了,在您打完以後我就會去英靈殿為先祖守,順便哭訴,我要向先祖細數各位長輩的不是和我受到的委屈。”看來我們的親王殿下終于恢復了自己的無賴本,他把阿萊尼斯公主的招數完全照搬過來。

    “你……你這小子!”挨氣得胡子都顫抖起來。

    多特蒙德一把拉住了就要沖上去的家族元老會主席,不過這位公爵竟笑得十分開心。

    “哈哈哈哈!挨叔叔!算了!就饒他這一回吧,您不覺得他和年輕時的您很相象嗎?再說我早就說過,咱們做的那些事情瞞不了多久,這個孩子總會想明白的。是不是?我的小奧斯卡!”

    奧斯卡笑呵呵的站了起來,他走到了父親的身側,他早就注意到父親左手邊的第一個座位是空著的,粹一點他就看出自己在家族元老會議上的位置並不是處在被興師問罪的席位。

    少年在父親身邊站定,他恭恭敬敬的向挨和眾位長輩鞠躬,“挨爺爺!眾位元老爺爺,小奧斯卡又要離開家庭了,他渴望得到親人的祝福。”

    挨的怒氣已經消失了,因為畢竟是自己打擊了孩子的心靈,正向多特蒙德說的那樣,這個孩子非常敏感,對一件事情的本質把握也非常清晰,這個孩子會受到祝福的。

    “在這之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挑惹我們這群老家伙嗎?”挨並不打算就這樣跟孩子妥協,那會使他非常沒面子。

    奧斯卡故作驚訝的瞪大了眼楮,“挨爺爺,您是不是搞錯了?我以為眾位長輩把我叫到這里是要給我解釋一些事情的,怎麼現在反倒輪到我了?”

    “呃……多特蒙德,看看你的好兒子,最開始是費戈那頭小畜生,現在又是小奧斯卡,為什麼你的兒子都喜歡針對我們這些家老?”對孩子無計可施的挨只能把怒火轉移到孩子父親的身上。

    “挨你等等!”一位家老終于站出來為孩子說話了,“你可別把我們都扯進去,跟孩子們過不去的只有你一個而已,而且這一回合是你輸了,小奧斯卡贏得非常漂亮,你要承認這一點。”

    挨咂吧著嘴說不出一句話,其余的家老都開心的笑了起來,尤其是公爵的第一順位夫人,西利亞竟笑得枝招展,她的小兒子可算是給她報了一箭之仇。

    “孩子,快坐下吧,你不是要聽我們的解釋嗎?”博克里埃說話了,盡管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推薦出來與這個孩子進行溝通。

    “抱歉,您是……”奧斯卡在入座之後才想到這個問題,他對這位爺爺一點印象都沒有。

    “哦……我的公開身份是一個退休老兵,你可以叫我博克爺爺。”博克里埃知道自己是在同一個後輩說話,所以他收起了一貫的陰沉臉。

    “哦!那您那個沒有公開的……”

    “奧斯卡!”多特蒙德打斷了兒子的話,“你的博克里埃爺爺負責家族的秘密戰,你知道那代表什麼吧?”

    “是的,我非常清楚!”奧斯卡不打算再詢問了,他的父親明顯是在警告他不要過問這件事情。

    博克里埃向安魯公爵望了望,公爵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那麼,孩子,相信你已經猜到前些天那場戲碼的真正意圖了吧?”

    “是的,博克爺爺。”奧斯卡點了點頭。

    “那麼能告訴我你的答案嗎?”

    奧斯卡連想都未想便脫口而出︰“你們是想看到我的母親又氣又急的為我辯護。”

    “哈哈!西利亞!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連你的小兒子都注意到了!”挨叫囂起來,他一點也沒有身為長老會主席的自覺。

    感到又被戲弄了的西利亞已經快被氣瘋了,但挨是長輩,她只能將氣撒到兒子身上,這位家族主母也忘記場合了,她橫起身子越過方桌,探手便揪住了小兒子的耳朵。

    “你們……你們在干什麼?”多特蒙德已經忍無可忍了。

    西利亞尷尬的抽回手,她向丈夫和眾位家老道歉,臨了還不忘凶光畢露的瞪上奧斯卡一眼。

    “奧斯卡,收回你的玩世不恭,從現在開始!”多特蒙德警告著有些得寸進尺的小兒子。

    “好的,父親,說回咱們的話題,我就是從西利亞媽媽的話中讀出語病的,媽媽您還記得嗎?您最後說以後有的事時間探討我的問題,那麼我就懷疑在這之前各位便已經探討過了!所以我預感到那是一場需要我和公主殿下配合一下的戲碼。”

    “很精彩的判斷!”一位家老為這個孩子喝起采。“西利亞的回答是我們大家商量好的,沒想到竟會給你看出端倪。”

    奧斯卡向這位贊揚他的長輩微微欠了欠身,他已一掃連日來的頹唐,自信正充斥他的心胸。

    “這幾天我一直思考眾位長輩為什麼要演上這樣一出戲劇,而且還要我的父親不在場,我想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大家想迷惑阿爾法三世,我想當這位陛下從他兒那里聽到那段對話時,他一定會認為我在家族中的處境並不樂觀。”

    所有的家老都點起了腦袋,他們開始交頭接兒的議論起來,說的無非是這個孩子如何如何敏感,又如何如何睿智。

    “沒錯孩子,你完全掌握了我們的用意。”博克里埃沒有誇贊小奧斯卡,但他越來越不放心了,也許是缺乏對這個孩子的了解,但博克里埃始終有一種直覺,就是如果這個孩子再進一步的成長、成熟,那麼總有一天他會完全脫離家族的控制。

    “家族現在能夠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你知道嗎?我們擺出排斥的姿態是對你有好處的,那位皇帝會因此而進一步的塑造你,直到你的權勢膨戰讓家族無法拒絕。”

    奧斯卡想不通了,“您說的這些,我……我不是很懂?皇帝為什沒會擱置我呢?在都林根本沒有我的位置,再說我的年紀也決定我在短時間內無法出任公職。”

    “我說的是未來,”博克里埃擔心的就是這個孩子的未來,他不知道這樣一位前途無量的親王會給家族帶來怎樣的變化。

“孩子,你會成長,而且你已經有了千載難逢的機遇,難道你忘記了嗎?不過我可以提醒你,帝務大臣馮.休依特.阿蘭元帥的軍事局組建章程已經呈交給皇帝陛下,據宮廷來的消息,皇帝現在每天都會捧著那份文件琢磨一陣。這就是你建功立業的契機,而家族要做的就是配合皇帝的心理,將你推上這個極具發展前景的顯赫位置。”

    “是的!”挨的眼中閃著意味深長的光芒,“孩子,我們要承認阿蘭元帥的卓越智慧,與其將這個重要的位置便宜別人,還不如我們自己努力爭取。”

    “但是這有用嗎?”奧斯卡實在難以信服眾位長老的話,“先不說阿爾法三世會怎樣處理我的問題,咱們單說那個還不存在的軍事局,各位是不是把首都貴族圈的那些豪強派別都沒看在眼里?他們會放過這個顯赫的位置嗎?他們……”

    “等等孩子!”博克里埃打斷了小奧斯卡的話,“並不是我們炕起首都圈的豪強貴族,而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派別,如果硬說要有,那麼派別也只有一個,就是皇派!因為他們都知道是皇帝給予了他們一切,所以他們會按照皇帝的意圖來調整自身的利益。”

    “我有些……明白了,”奧斯卡沉吟著,看來他在回到都林之後要好好研究一下皇權的崇高概念了,“您是說爭搶根本沒有意義,決定一切的還是要看皇帝的意圖。”

    “沒錯!”博克里埃點了點頭,“你要做的就是要令皇帝相信,起用你是符合皇室利益的最佳選擇。”

    “可……可我現在還什麼都沒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奧斯卡大聲申訴著。

    “不!孩子!你的優秀已是有目共睹,既然你不知道該怎麼做,甚至還什麼都沒做,那麼讓博克爺爺告訴你,家族要求你就從‘戰史理論研究班’開始做起,踏踏實實的學習知識,不斷的充實自己的頭腦,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成為家族的驕傲。”

    “是的爺爺,您不說我也會這麼做,但您還沒有告訴我,所謂我的權勢膨戰連家族都無法拒絕,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2:50

奧斯卡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問題,“您的意思是說皇帝會將我塑造成一個超越安魯家族的豪強人物嗎?這根本說不通!我雖然是皇室成員,但我也是安魯子弟,阿爾法三世就算再怎麼塑造我也會留神我的另一個身份!所以我認為他並不會沒有限制的為我的未來填加砝碼。”

    博克里埃又點了點頭,“沒錯孩子,阿爾法三世並不會無限制的為你粉飾未來,但你的理解有問題,這位皇帝把你拴在他身邊的目的就是要利用你來控制家族。

想想吧,你是帝國親王、公主駙馬,甚至還是未來的軍情局長,當安魯公爵退休又或發生意外的時候,你會順理成章的登上家族統帥的位置,因為家族中已經沒有任何繼承人可以與你的地位相提並論,所以我說家族在那個時候只能選擇接受你的領導。”

    “什麼叫‘當公爵退休又或發生意外’?”奧斯卡感到問題的嚴重了。

    “你應該很清楚!”多特蒙德回答了小兒子的提問。“不過照我看來,如果阿爾法三世認為時機成熟了,我發生意外的可能會更大一些,我相信他絕對等不到我退休!”

    “您是說他會策劃暗殺?”奧斯卡的語氣已經變了。

    “不要生氣,我的兒子,這就是政治,你死我活的政治!”公爵說起這一切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

    “但那樣的話也不能說皇帝就達到了控制安魯家族的目的啊?我不會背棄家族的信仰,我更不會讓水仙郡成為漢密爾頓宮的後園,那只是阿爾法三世一相情願的算盤。更何況如果陛下真的傷害了父親,那麼我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向他討回公道的!沒有人可以在侵犯了安魯之後仍然逍遙的活在這個世上!”奧斯卡按自己的思路辯解著。

    “孩子,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就已經晚了!”挨插話進來了,他是家族元老會主席,這個問題只有他說才最合適。

    “別忘了,按照目前的情況看,阿爾法三世已把他最寵愛的小兒交給了你,那麼在將來你成為家族掌舵人的時候,這位公主勢必就會成為安魯的主母,因為她的身份比世上任何子都高貴,這是我們不願意看到卻必須接受的!

而且你和公主殿下同是頂級皇室成員,那麼你們的子……天哪!想想就可怕,你們的孩子在身份和血統上就像莫瑞塞特王朝的皇子一般高貴!用這樣的繼承者進一步控制安魯,這才是阿爾法三世的真正用意,他是要在血緣上抹殺安魯,這比任何手段都可怕!正是由于這一點,我們才相信皇帝一定會不遺余力的塑造你!”

    奧斯卡此時已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如果他與公主的婚姻成為既定事實,那麼挨爺爺說的那些就會相繼成立。

    “小奧斯卡,你剛才針對阿爾法三世說的那番話令我這做父親的感到非常非常欣慰!”多特蒙德用自己的大手按住了小兒子的一邊肩膀,“但你的這種思路是危險的,是極端危險的!皇室畏懼安魯的力量,我們安魯也懼怕皇權的強勢。你那復仇的念頭只要一個不好就會釀成內戰,別忘了,東邊還盂們的天敵呢!腹背受敵的安魯是注定要滅亡的!你不能……”

    “夠了父親!您在對自己的兒子說什麼啊?既然明知阿爾法三世會采取行動,難道您還要我在一旁為他吶喊助威?”奧斯卡甩開了父親的手,他已經惱火了!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就是政治!如果真有那樣的一天,而家族又必須接受的話,我希望你能保持沉默!”公爵眼光灼灼的盯著小兒子。

    “父親……”奧斯卡哽咽了!他忽的站了起來!“那麼就這樣吧!我會回到都林告訴那位皇帝,他的兒我不要了,讓他見鬼去吧!讓他那該死策略見鬼去吧!”

    “奧斯卡你給我坐下!”多特蒙德阻止了小兒子的叫囂,他又一把將其按回了椅子上。

    “聽我說兒子,我和眾位家老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最壞的打算,難道當你獲得超越家族力量的權勢時,你就不會想到其他的辦法嗎?”

    盡管多特蒙德的最後一句話幾近細不可聞,但在座的所有人仍然聽得一清二楚,他們受驚一般緊盯著家族統帥!他們實在不敢肯定多特蒙德在向孩子暗示著什麼!

    奧斯卡並沒注意到眾人情境的變化,他一門心思的努力消化著父親的話。

    “其他辦法?”少年苦苦思索。

    “辦法總會有的,我們無需急于一時。”博克里埃打斷了小奧斯卡的思路。“孩子,最重要的是把握現在,你不是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嗎?難道你又忘了?那個戰史理論研究班,不管未來如何,你的發展都寄挖學業上,等你出的完成學業時在探討這些問題也不遲。”

    奧斯卡緩緩點了點頭,博克爺爺的話並未緩解他的焦慮,少年感到心中壓著一塊沉重異常的大石。

    “奧斯卡!”多特蒙德喚起了小兒子的注意,“當你再次走出家門的時候,當你就要接受家族祝福的時候,我希望能向你確認一件事。”

    “父親,您請說吧!”奧斯卡站了起來,他知道最後的時刻就要來了。

    “你能否監守對家族的信仰和忠誠?不管未來遇到的任何艱難險阻,不管未來遇到的任何人和事物!”

    “是的!我能!我會用生命來衛家族的信仰和榮譽,我生來是安魯的一員,我生來是神選的戰士!任何艱難險阻都不能磨損我的精神,任何人和事物都不能蠱惑我的意志!”

    “那麼……”公爵站了起來,安魯家族的長老們也站了起來!

    “作為安魯公爵、家族武裝力量的最高統帥,我謹代表家族全體成員,祝福即將出行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願他的體格在未來的旅途中更加高大,願他的腳步在未來的旅途中更加平穩,願他的心靈在未來的旅途中更加堅實,光明神在上……”

    “光明神在上!”所有的安魯成員都將右手緊貼胸前。

    “……安魯向您為他的子弟祈福!”

    “謝謝……”奧斯卡擁抱了父親,擁抱了母親,他擁抱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密室的階梯再次旋轉,接受過家族祝福的小奧斯卡已經離開了,當旋梯緊閉的一剎那,安魯家的元老們再也忍不住了!他們齊聲質問家族的家主!

    “多特蒙德!你跟孩子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是啊多特蒙德!你在煽動叛逆!”

    “多特蒙德,你已經影響了那個孩子,那種話不應該由你來說,更不應該由安魯來說!”

    “大家靜一靜!”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吼了起來。

    眾人愕然,他們看到負責家族秘密事務的老博克里埃緩緩的站了起來!

    “這件事由我來解釋吧!”老博克里埃仿佛一息之間就蒼老了許多,“半個月之前從波西斯人的首都巴格達西亞傳來的已經得到確認了,哈里發大帝突然駕崩,這位皇帝沒有留下繼承者,他的弟弟在第一時間佔領了皇宮,並處死了皇帝的九個兒子,不過這位皇帝的兒子太多了,我們的顯示仍有十多位王子逃出首都,並且已開始動員各自封地內的部族。”

    多特蒙德嘆了一口氣,“古老的波西斯帝國到了這代帝王手里本就已經困難重重,他們與東方王朝的戰爭嚴重動搖了國家的根本,他們的西方國土還好些,據說在他們的東方領土上已經找不到成年男子了!而現在一場曠日持久的內戰就要爆發,我有理由相信我們的天敵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如果非要給這個時間加上期限,我說不準,但我敢斷言,在十年又或者是二十年之內,龐大的波西斯帝國一定會徹底的瓦解,我的各位叔叔,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將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意味著安魯的歷史使命已經……已經……”挨顫顫的坐了下去,“結束”這個詞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消息準確嗎?”一位家老揪住了老博克里埃的衣領。

    “是啊!消息準確嗎?既然他們的首都已經發生,可為什麼穆塞和摩加迪沙部族仍會向我們進攻?他們應該無暇顧及西方了呀!”

    多特蒙德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仍要進攻,但是請相信我,這種進攻會越來越少,直到最後你發現邊境上再沒一個波西斯人!”

    “那麼……那麼我們是不是要慶祝一下?”一位家老提議道。

    “慶祝什麼?”多特蒙德瞪了這位長輩一眼。

    “慶祝我們的天敵崩潰了呀!”家老理所當然的說。

    多特蒙德冷冷的笑著,“沒錯,我們的天敵遲早要崩潰,這確實值得慶祝,可當莫瑞塞特王朝突然發現來自東方的威脅已經消失,當皇帝突然發現40萬水仙騎士已經賦餡家,您有沒有想過,這又意味著什麼?”

    多特蒙德並沒理會臉劇變的家老,他自顧自的回答了由自己提出的問題。

    “家族的各位元老,這意味著,波西斯這個國號從世界上消失的那天——就是安魯與莫瑞塞特王朝攤牌的時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3:40

第八集 第三章

    被太陽烤得滾燙的國道,親王殿下和公主殿下的回程車隊在8月14號從安魯哈啦出發,到20號便已走過了大半個水仙郡。

兩位皇室成員在路上參觀了好幾座規模龐大的要塞和兵營。阿萊尼斯對此不怎麼感興趣,因為在她眼里,這些出身低下的騎士都長成一個樣子,可她知道那位小親王頗為樂在其中,所以她也勉強給自己掛上笑容。

    奧斯卡在臨走的時候向家族里的學者請教了有關外交方面的知識,皇帝既然命他出任迎接意利亞王室的欽差大臣,那麼他就不應該給自己和國家丟臉。不過少年很快就想到自己浪費了寶貴的資源,他忘了身邊就有一位極負盛名的外交家。

    多比.利安.克里奇,前朝國務大臣家的叛逆公子,這小子就是因為偽裝外交使節才被捕入獄的,在這方面他自然是專家。當小親王向這位化名埃勃男爵的超級騙子求助時,里奇便答應為他處理外交辭令和待人接物等方面的細節。

    “里奇,為什麼要做騙子?難道當個真正的外交不好嗎?”奧斯卡有些好奇,他發現自己在多年來從未打聽過朋友們的犯罪動機。“我認為如果你肯做,你一定會做得比任何人都出。”

    “當然殿下,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埃勃男爵點了點頭,“不過有一點您說錯了,所謂的外交家還真都是騙子!他們嘴里說著和平共處,可實際上卻在私底下煽動叛亂和進行諜報工作。”

    “你是聽誰說的?”奧斯卡不相信,在他眼里,一個真正的外交家自然要有令人信服的品格和操守。

    “您知道我的家族是怎麼發跡的嗎?”埃勃男爵並沒直接回答少年的問題。

    “我不太清楚。”

    “讓我告訴您吧,”男爵將卷煙的紙邊沾了沾吐沫,“我家祖上曾經出過許多位外交家,他們後來甚至控制了帝國特勤處在國外的一切活動,莫瑞塞特王朝有好幾位皇帝在外事上都要倚重克里奇家族,這種情況持續了幾代,直到某位皇帝擔心我們家出亂子,所以就把我們排除出特勤領域,而讓我們家的那位領導人擔任國務大臣。”

    “再後來克里奇家族就逐漸衰弱了?”

    “是的殿下,莫瑞塞特皇室拋棄了曾經的外事專家。”里奇點著了他的卷煙。

    “哦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做騙子呢?”

    “不,殿下,請原諒,這個問題是我要帶進棺材里的。”里奇一本正經的說。

    “隨便你!”奧斯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車隊繼續著行程,紅虎沖鋒師的繆拉師長一絲不苟的控制著隊伍,他要不斷的向四周派出斥候,並且還要時刻關照那些新來的補充兵。這些補充兵都是些剛剛參加騎士團的小伙子,他們中有的人甚至連喝酒的年齡都沒到。

    繆拉對自己的新兵極不放心,而且這些新兵在行軍路上也確實出了不少狀況,比方說突然病倒,報錯敵我識別呼號,馬匹受驚失控,間站崗打瞌睡等等。繆拉一想到這些就深深為自己感到羞恥,現在的他實在就是一個給人竣子的保姆,而且還擁有少將師長的顯赫級別。

    卡米爾.雷阿侖又和小親王走在一起了,這位聖騎士接受了晉升,現在他是紅虎的格斗團長。聖騎士感到有些悲哀,因為在前方路途上曾倒下了他的無數戰士,親王殿下要去迎接那些意利亞人?並且還要擺出友好的姿態?卡米爾只要一想起這個就覺得委屈得很,但他又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奧斯涅親王殿下顯然對意利亞王室的來訪充滿好奇,這個少年不喜歡遷怒別人,那是弱者才有的素質。他在遇事時習慣考慮上那麼三秒鐘,只要三秒鐘就足夠他分辨敵友了。

意利亞王室的血統並不高貴,但他們卻有著長于泰坦皇家的歷史,不過單憑這一點就足以得到少年的尊重。因為奧斯卡明白,能在西方強國中屹立數百年的統治者一定是充滿智慧的,所以他相信意利亞王室並不會做出那種明顯是自取滅亡的事情。

    公主殿下並沒像小親王那樣仔細思索事情的來龍去脈,作慣了帝國公主,她還是喜歡人們恭順的跪在她的腳邊向她呈報。盡管這並不代表公主殿下缺少自己的主見,但有很多時候,這位公主確實顯盜惰一些。

    不過來自安魯家族的小卻將公主殿下的這種懶惰看得相當透徹,她甚至向哥哥說起公主的狀態與她的父皇差不多。她看似並不關心那些事,但當你說起的時候,公主盯著你的眼神就好像是要剜出你的心。

    “薩沙,阿萊尼斯是個非常厲害的孩子,她和所有的公主都不同!”

    小接受了哥哥對公主殿下的評價,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防一下了,因為自她陪同哥哥上路開始,這位公主望向她的眼神就非常奇怪,雖然還至于要剜她的心,但小已經感到極不舒服。

    車隊在水仙郡最靠近帝國東南方的城市休整了一天,親王攜著小拜訪了當地的軍統長和方面軍駐軍。這里是李斯特方面軍的防區,此時李斯特方面軍的正副司令仍帶著主力兵團在意利亞的國境線上游弋,所以當親王殿下進入城市時並沒見到鼎盛的軍容。

    隊伍接下來便要進入南部山區,盡管前面博德加省的地勢相對平緩,但繆拉還是組織人手為隊伍換裝了適合山地行軍作戰的一應裝備。

    安魯掌握著泰坦帝國的東疆,他的領地在地圖上顯示為一塊由南入北的狹長地帶。

水仙騎士團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支在各種陸地環境中都進行過戰斗的部隊,因為安魯領內的地理環境非常復雜,盆地平原在崇山峻嶺之中交錯,河流湖藻在原始森林之間縱橫;到了領地最東端,植被越來越荒蕪,人煙越來越稀少,當你發現最後一株低矮的胡楊消失在身後的時候,前方便會出現一望無邊的大沙漠。

    紅虎沖鋒師就曾是這樣一支轉戰水仙各地的英雄部隊,他們有著在各種地形進行戰斗的豐富經驗,盡管他們此時已流失了一批優秀的戰爭資源,但是這並不重要,關鍵是繆拉還在!奧斯涅親王殿下對繆拉的指揮才能並不十分了解,因為他仍未有機會真正見識領導紅虎的沖鋒師長施展他的進攻手段。

    要說這樣的機會有兩次之多,但都被小親王錯過了!第一次是襲,繆拉率領紅虎全師圍攻波西斯人暗殺部隊的營地,那時的少年正在一條小溪邊羞辱摩加迪沙的公主;還有一次就是支援塔森方面軍的那場突擊了,當時雨下得很大,少年在戰場外圍根本就分不清南北,更別提看到什麼值得學習的東西了。

    盡管新兵給繆拉平填不少麻煩,但紅虎還是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了換裝和整備。騎士們的行囊里多出了用于攀爬的繩索,還有適合近身肉搏與投擲的小型兵刃,就像鏈鉤和飛斧;

如果在叢林中作戰,鎧甲金屬表面反射的光芒會使馬上的騎士變成一個小太陽,所以騎士們將保養鎧甲的臘油換成了深褐的重蠟,鎧甲在抹上重臘以後就會暗淡無光,這樣就可以避免騎士們成為某個狙擊手的靶子。

    最後換裝的是騎士們的戰馬,給這些家伙換馬釘可是一件苦差使,要是它們配合的話還好說,要是不配合的話往往會上一個下午。不過騎士們的這種辛苦是值得的,這些換上新馬釘的戰馬在翻山越嶺時可以避免腳下打滑,這樣一來騎士們就可以放心的駕馭了。

    在李斯特方面軍軍需長的幫助下,紅虎戰士幾乎人手一件雨披,南部山區的雨季仍在最暴烈的時候,要在這個時間進山就必須準備好足夠抵擋風雨的雨具。

    繆拉在忙完這一切之後便向小親王匯報了一下,他看出少年聽得很認真,而且少年還囑咐他要給裝載糧草的馬車加上防雨蓬。繆拉愣了一下,這倒是自己疏忽了,他只考慮到人馬,卻忘了人馬必需的糧食。面粉和干草只要被大雨一沖就會很快發霉變質。繆拉有些狐疑,少年怎麼會知道這個?這可是連他這位行軍打仗的老手都忽略了的問題。

    一問才知道,少年在從都林回家的路上就已吃過這個虧。他的車隊在受到襲擊之後損失了所有的大篷車,結果糧草被大雨沖得一干二淨,他和卡米爾的騎兵中隊在後來的路上吃的都是山地師的接濟。

    “我可不想你像卡米爾那樣丟臉!”

    盡管被小親王數落了一句,但繆拉欣然接受了,他很高興,這個孩子沒有忘記紅虎,他已經把紅虎看成是身邊的重要一員了!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8月23日正午,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再一次看到了那塊聳立在家族領地一側的界碑,上面的石刻字跡曾經深深打動這位少年人。

    “此地居住著安魯以及他的騎士和子民,歡迎您光臨光明神架設的最初也是最後的一道防線!”奧斯卡停在界碑前又默念了一遍。

    “一轉眼就是一個月!”薩沙騎馬靠了過來,“再過一陣子就是哥哥的十六歲生日了,哥哥,你快成為一個成年人了!”

    奧斯卡沖小笑了笑,他對自己就要長大一歲並不十分在乎。“薩沙,踏過界碑救于徹底的離開了家,盡管我們身負家族的祝福,但……你害怕嗎?”

    “怕!”

    奧斯卡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小回答得如此干脆。“你怕什麼?能跟我說說嗎?”

    “怕勒普!它似乎對水仙水非常反感,我一接近它就作勢撲。”

    “哈哈哈!原來是那頭小豹子!”奧斯卡笑了起來,“你放心翰!我會干掉它的,沒人會知道。”這個少年似乎在一瞬間就回復了他在多摩爾加時的梟雄本。

    “算了吧,哥哥,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令你恐懼的東西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為什麼?”

    “因為那會讓你產生抗爭的斗志。”薩沙望著界碑直出神,她不會告訴奧斯卡自己在真正懼怕什麼。

    “是的,你說的沒錯。”親王點了點頭,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家族領土,只見低矮的山丘連接著遠處的群山,翠綠的高草在烈日下頹唐的垂著頭。

    “有些淒涼呢!”親王不無遺憾的說,家族為了將戲碼進行到底便沒有出動重量級人物為他們送行,現在矗立在界碑前的只有這個少年和他的。

    “薩沙,作好準備了嗎?”親王向小伸出手,“界碑的那邊就是另一個世界了!一個需要我們不斷抗爭的世界!”

    “哥哥,我早就準備好了!”薩沙將自己的手放到了親王的大掌中。

    “答應我好嗎?不要再叫我哥哥了,你可以像其他人那樣叫我奧斯卡。”

    薩沙的臉蛋突的紅了起來,奧斯卡一眼不眨的緊盯著這道麗的風景。

    “我……我恐怕辦不到!太別扭了!我一點都不習慣。”薩沙邊說邊把頭側到一邊去了,她受不了被哥哥這麼專著的盯著看。

    “不,薩沙!你會有很長時間來習慣的!也許是一生一世也說不定!”奧斯卡媚將薩沙伊從她的小母馬上提了起來。就在少驚叫著想要掙扎時,她發現自己已被固定在哥哥……哦不!是奧斯卡的懷中了!

    “我的雷述爾!”少年突然大笑著呼喊起來,“你這魔獸一般的小家伙!雖然我們離開了父母,離開了家!但你看看西方的大地,那里將任由我們馳騁!帶我去吧!”

    年輕的雷述爾巨馬似乎讀懂了小主人的話!它仰起脖頸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鳴,大地開始向後飛速的倒退,景物開始向後飛速的拋離,自由馳騁的感覺真的是太翰!

    奧斯涅親王殿下,還有那個將陪伴他一生的麗孩就此踏上了新的旅途。相信此時的男孩兒並不知道他們這一走就是一段漫長的歲月,當他們兩人再次攜手歸家的時候,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雖然仍是泰坦親王,但那時的他卻已是整個帝國真正的主宰者了。

    “公主殿下!”紅虎師長繆拉少將恭敬的敲響了皇室御駕的車門。

    “什麼事?”阿萊尼斯打開了車窗。

    “殿下,我遇到了困難。”繆拉一臉倒霉相。

    “介意跟我說說嗎?”阿萊尼斯笑了起來,行過這一路,她已經跟這位高階水仙騎士建立了友誼。繆拉可不像一般的那些當兵的,他不但出身于水仙郡的一家名門望族,而且長相、談吐、學識等方面都極為出。

    “殿下,是這樣的!前來迎接我們的是帝國第七軍區第一軍第一山地師,他們帶來了皇帝陛下允許我的師團入境的手令,但我的直屬長,也就是親王殿下跑到不知哪里去了,我找不到身份適合的人簽收!”

    “你等等!”阿萊尼斯感到詫異極了!“入境?少將閣下,您是用的這個詞嗎?這太奇怪了,水仙郡又不是外國!”

    “殿下!”繆拉只能對公主的問題抱以苦笑,“對水仙騎士的兵力調動問題已經載入泰坦法典了,那上面說的很清楚,水仙騎士任何團以上單位如果要走出安魯領地,都必須由皇帝陛下以書面命令的形式進行認可。”

    阿萊尼斯恍然大悟一般的點了點頭,她幾乎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她馬上就將笑容堆在臉頰上了,“那吧!我的身份應該足夠接閱父皇的命令!”說著她便接過了少將遞過來的筆,並在命令文書的落款處簽下自己的身份和姓名全稱。

    “謝謝殿下!”繆拉陪著笑,他小心的接過了命令文書,並等墨跡干了之後才將其卷了起來。“殿下,這樣一來咱們就可以上路了!”

    “當然,不過能告訴我親王殿下去哪了嗎?”公主依然笑顏如。

    “抱歉了殿下,我也不清楚,他獨自一人跑到界碑那邊去了。”繆拉對答如流,一點也炕出他隱瞞了某些事情。

    “哦……”公主輕輕點了點頭。

    “殿下,看得出您十分關心我們安魯家的小少爺呢!”繆拉不介意在公主能夠接受的範圍內說點嫌的事情。

    “呵呵,他是我的表弟,說起來在皇室中的同齡人里,我還只有這麼一個弟弟!”公主邊說邊合上車窗,“所以關心他是應該的。”

    繆拉在車外恭敬的行禮,不過他沒等到公主的回應。阿萊尼斯的心很亂,但她不敢也不會表現出任何煩躁的情緒,她已被皇室的宮廷教師調教得喜怒不形于。但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公主殿下一身的成就是憑借著一位少年帶給她的動力才獲得的。

    年幼時那場屈辱的、恐怖的事件早已深深印在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的腦海之中,她始終都不曾忘記那個似乎永遠都不會被人擊倒的少年,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在那一刻起就被少年攻佔了。

    在之後的日子,親王殿下和他的紅虎師加快了行進的速度,他們得到消息,意利亞王室訪問團已經入境了。

    出乎奧斯卡的意料,帝國方面派來與他匯合的第七軍區一.一師的師長竟然沒有換人!海耶克.布隆迪中校在見到少年的時候就像上次那樣恭謹,這位近衛軍軍單膝跪地,前胸緊緊的貼著大腿。奧斯卡欣喜的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少年知道自己的直屬騎士們都在看著,他感到有那麼一點得意。

    接下來的行程便有意思了,卡米爾.雷阿侖和一.一雪獅的師長都跟少年是老相識,奧斯卡幾乎跟這兩個家伙形影不離,他們似乎有討論不完的問題。

作為親王直屬騎兵的領導者,繆拉並沒抱怨自己受到的冷落,相反他還忙得很。紅虎補充兵已經開始進行第一階段的訓練,繆拉為他們設立了豐富的課程,這都包括搭帳篷、挖壕溝、築柵欄、清潔維護戰具、修路、修馬車、洗馬、喂馬、還有新兵最討厭的擦靴子。

    同樣是兩支擁有傳說的英雄部隊,紅虎與雪獅的溝通是沒問題的。兩方士兵雖然營壘分明,但他們通常都會在晚飯後的休息時間溜到對方的營地去聊上一陣。

雪獅的大部分戰士都來自南部山區中雪線較高的地區,因此他們的臉膛都是紅撲撲的,紅虎戰士喜歡叫他們“愛臉紅的山地人”;紅虎騎士那大紅的披風啟發了雪獅的戰士,他們向紅虎回敬到︰“背著一顆大草莓的水仙人”!

    盡管每天19公里的行軍進度令他的身心都感到極為疲憊,但親王殿下就是喜歡這樣的氣氛,每天可以看著騎士早早列隊出行,在午後會看到他們可愛得像豚鼠那樣倒在一塊補睡,到了晚上騎士們的活動就更多了,有摔交的、角力的、斗劍的、還有的健愛好者在一群好事之徒的挑撥之下脫光衣褲攀比肌肉。這樣發展下來的結果就是車隊中的幾位從闌敢在晚上離開自己的帳幕。

    小親王在一天中只有日落之後才有機會將自己平整的放在上,不是很舒服,但少年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出獄之後的小奧斯卡無時無刻不在改變著。首先要說他的格,要是在多摩爾加,這個少年會因為侍打翻杯子而大發雷霆,也會因為一個密探在經過他時沒有行禮而痛下殺手。

現在他已經很少發怒了,而且他已在家族的戰場上親身見證了生命的脆弱和寶貴;其次就是他的生活了,自打那些與他有著親密關系的侍被殘忍的殺害之後,他已將自己接觸的控制在極少的幾人之內。還有他對舒適家具的嗜好也緩和了一些,軍營里可沒有冰熊沙發,一張簡單至極的網繩吊就可以滿足這位親王的需要。

    此時的少年靠坐在色意的品嘗著山地特有的鹿鞭泡酒,奧斯卡從未聽說過鹿鞭這個詞,這可能是山區居民使用的方言,奧斯卡很喜歡這種酒的口感,更難得的是這種低度的泡酒竟然還有很強的後勁。

    “殿下,我得跟您說說。”海耶克.布隆迪中校有些擔心的看著少年,他看到這個小家伙在喝掉第三杯鹿鞭泡酒之後便再也忍不住了。“殿下,這東西您是從哪搞來的?”

    “你的一位團長那里,那家伙神神秘秘的不肯給我嘗,結果我就拜托我的一位隨從把他的存貨都來了!”小親王邊說邊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呃……”海耶克撓了撓頭,他覺得事情有點棘手,“殿下,這種酒……這種酒不適合孩子……啊不是,我是說這種酒只有那些成年男子才能喝。”

    “我可沒聽說過!”奧斯卡擺了擺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相信我海克,我嘗過的酒要比你多。”

    “這個我相信……”海耶克實在不知該怎麼表達了,“可是殿下,這種酒非常強勁!它……它能夠徹底的激發男潛能,它……呃……算了!總之您不能再喝就對了!”

    奧斯卡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他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他感到這位中校有些莫名其妙。

    “哦對了海克,我有個問題。”小親王終于放下了酒杯,“據我所知……水仙騎士團痕國近衛軍對將校級別的設置是一樣的,可為什麼擁有紅虎的是一位少將師長,而你仍是一位中校?同樣是英雄部隊,同樣是師一級,為什麼你和繆拉的級別差了那麼多?”

    海耶克有點狐疑的看著少年,“您不知道?”

    “當然,我要是知道的話還會問你嗎?”

    “呵呵,”海耶克苦笑了一下,“殿下,看來您真的是在牢獄中呆了很長時間,您甚至已經失去了一個貴族的自覺,您知道嗎?您的師長在不穿軍裝的時候是繆拉伯爵,可我呢?我脫下這身將校服之後就是一個護林員的兒子。這就是我是中校,而繆拉師長是少將的根本原因。”

    “怪不得!”奧斯卡很聰明,他馬上就意識到海耶克是一位平民出身的軍。

    身份的差距、階級地位迥然不同,奧斯卡和海耶克都想到了他們之間存在著的這些區別。

    “殿下,您相信嗎?如果您以帝國親王的身份加入軍籍,那麼您立刻就會被授予中將甚至是上將軍餃。而若是一個平民,這麼跟您說吧,少將就是他軍旅生涯的終點,泰坦歷史上沒有任何一個平民能夠突破少將這個門檻。”

    “不可能吧?”奧斯卡徹底的驚呆了,“這絕對不公平!難道平民出身的軍就沒有可以指揮一個軍甚至是一個軍區的才能嗎?”

    “殿下,跟您談話很痛快,但也讓我感到非常壓抑,”海耶克的笑容充滿無奈,“殿下,您最好還是不要對人談起這個。因為……如果對方是貴族,他一定會認為您不可理喻;如果是平民,他就一定會認為您是一個冒牌貴族。”

    “你的意思是說……貴族都不會像我這麼想?”奧斯卡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不是,但像您這樣認為的人絕對不會很多。因為……因為……怎麼說呢?”海耶克仔細的斟酌著言辭,“殿下,因為這是一種思維定式!帝國貴族階層的傳統和習慣里並不包含對平民的認知。您看看,土地是貴族的、森林是貴族的、礦山是貴族的、甚至連河流也是用貴族的名字命名的。這個國家是貴族的,跟平民根本沒有什麼關系,所以誰又會去在乎平民的想法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4:15

奧斯卡不斷的搖著頭,“不!不!你說的不對!這個國家怎麼可能跟平民沒有關系?這個國家的一切都是平民靠著雙手一點一點從荒蕪的土地上搭建起來的!”

    “沒錯!”海耶克中校的聲音大了起來,“但平民建造的一切都歸貴族所有,而泰坦……歸根結底是由貴族締造的,這個國家的存在和發展都是為了貴族。”

    小親王啞口無眩

    “殿下,您還不知道呢!多少年以來,貴族從平民那里獲得的財富已經越來越少了,因此他們只能不斷的翻新掠奪的手段!就像我小的時候,家門外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我最喜歡吃湖里的大眼銀魚,可有一天我和家人突然被告知,湖里的大眼銀魚是屬于城里一位男爵的私人財產,捕獲這種魚就要向男爵交稅。呵呵,等到我成年,湖泊出產的東西已經被瓜分干淨了。”

    “這……這是不公正的!”少年堅持著。

    海耶克盯著少年想了想,他忽然醒悟過來,“我明白了殿下,您出身安魯家族,安魯家族是這個世界上最尊重平民的貴族,因為他們的戰爭完全是由人民推動的,如果沒有人民的支持和擁護,如果沒有人民義無返顧的參軍,相信安魯家族早就滅亡了!”

    “是的,我來自安魯,你說的沒錯!”奧斯卡又想了想,“家里人的思維方式痕國這邊的貴族完全不同,在水仙騎士團,大部分的高級將領都是平民出身,相反貴族倒佔少數。”

    “是啊!”海耶克露出向往的表情,“人們都說要參軍的話就去水仙郡。平民是這樣,就連一些貴族家庭也是這樣,他們把子弟送進水仙騎士團,因為那里可不是臃腫的近衛軍雅,那里是培養真正男子漢的地方。”

    “是的,你知道嗎?就連帝務大臣阿蘭元帥的小孫子都在我們安魯家族的旗下服役呢。”奧斯卡想起了那位年輕的少將,但他把那小子叫什麼給忘了。

    說到這里,帳幕里忽然靜了下來,看來對于貴族的問題,兩個人都已沒有繼續聊下去的了。

    “換個話題?”奧斯卡出聲詢問。

    “當然殿下。”

    親王從上爬了起來,“嘿!我說海耶克,你是怎麼保住軍職的?我和公主是在你的防區出的意外,按理說你肯定會被撤職甚至是法辦,本來我已經打算這次過去南方一定要營救你,但現在看你居然過得好好的!”

    “殿下……”海耶克呻吟起來,“這又是一個讓我感到壓抑的問題,不過……在我回答之後您不會炕起我吧?”

    “我為什麼要那樣?”

    “那吧!十年前我剛剛入伍的時候,我和一位麗的貴族相愛了,本來我以為那位的家族不會接受一位平民,但我沒想到自己真的得到了那位將軍的賞識,他沒有半點猶豫就把自己唯一一個兒嫁給了我。所噎…所以這次我能逃過法辦完全是出自岳父大人對我的維護,也就是說我是憑著裙帶關系才熬過來的。”

    “那位將軍是誰?”

    “帝國上將、近衛軍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

    “你是說……你是說自己是南方三大軍區總司令的婿?”

    “沒錯!將一位侯爵嫁給一個平民,這種事全世界也只有尤金將軍才做得出。”

    “不,海克,你不應該這樣想。”親王像個大人一樣拍了拍海耶克的肩膀,“尤金將軍做的一點都沒錯,他為兒找到了最好的歸宿。”

    海耶克的眼楮竟然開始轉紅,“殿下,呵呵,說真的,這麼多年您還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其他的人都在戳我的脊梁骨,其他的人都在為我的子感到不值,他們……”

    “海克。”奧斯卡打斷了中校的話,“你是一.一雪獅的師長,你是最凶最狠的那頭!那些人那麼說,難道你就那麼想嗎?他們是敗類,他們是蛀蟲!他們活在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去說別人的是非。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再說我的這種判斷已是尤金將軍早就看準了的,你,一個平民,是男子漢!是好樣的!”

    “謝謝!”海耶克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他想盡快結束談話了。“那麼……殿下,已經很晚了,我該告辭了。”

    海耶克沒等親王答應便轉身走,可他在琢磨一下之後又折了回來,“殿下,這瓶酒我要沒收,它在您身邊是非常危險的,它會讓您……讓您做噩夢。”

    還沒等奧斯卡反映過來,雪獅的師長大人已經奪過酒瓶溜走了。

    奧斯卡看著掀起又落下的帳幕直發呆,他現在開始懷疑那瓶酒是真的有問題了。

    問題很嚴重!

    奧斯卡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起了,他感到心髒在胸腔內瘋了一般的跳動,而且下腹的某根東西正以前所未有的姿態腫脹著的!該死的!親王低罵了一聲,他現在總算知道那瓶酒為什麼是只有成年人才能飲用的了。

    頭昏昏沉沉的,上下眼皮在打架,可精神卻極度興奮。這是***怎麼回事?這又是***什麼感覺?奧斯卡忽然有了一種圍著營地跑幾圈的沖動。

    說做就做!

    “殿下!”間的護衛騎士向親王敬禮。

    奧斯卡想讓他們全都退開,但負責警戒的騎士說什麼也不干。親王無奈之下只得往營地中心僻靜的地方轉。

    經過一座營帳,奧斯卡突然聽到了隱約的歌聲,少年有些動容,他下意識的停下來傾聽。

    “遠方的故土啊,盛開著水仙,那潔白如珍珠般的光輝啊,為我鋪開了回家的路,回家啦!回家啦!家里有我的親人,和潔白如珍珠般的水仙。”

    “安妮的搖籃曲!”奧斯卡想起了這首曾經陪伴自己度過了無數個晚的兒歌。

    “哦天啊!您站在那多久了?”正在編織一件毛衣的安妮突然從燭火的光亮中看到了少年的身影。

    “安妮,你還是跟著我來了?”少年面對著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人深出了一口氣。

    “不然我還能去哪?”

    奧斯卡的腦袋不太清楚,他不知道是先向安妮道歉,還是先把她抱到上溫存一下再說。

    “呃……安妮,在安魯哈啦,我想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些了對不對?”奧斯卡摸起了鼻子,這是他感到尷尬又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不,我沒有一刻可以冷靜下來,在英靈殿外的墓園,我遠遠的聽到了你對米卡說的那些話,你知道嗎?我的心都快碎了!還有,你跑到戰場上去了,我無法說出得知那個消息時的感受,因為就算你把我拋在一邊,至少我還可以看著你,但你若是……”

    “安妮!”奧斯卡飛一般的竄了上去,他在伯爵夫人的驚愕的注視下將這個人抱了個結實。

    “哦天啊!你等等!”安妮推開了少年,“你在發高燒,你的熱量都快燙傷我了,怎麼沒人告訴我你生病了?你的那些隨從在干什麼?哦天啊!他們果然是一群信不過的家伙!”

    炕出安妮是在擔心還是在發怒,她氣勢洶洶的將少年按在仍留存著人氣息的小上。

    奧斯卡開始了近于病態的呻吟,這種感覺很好,已經有一個人在上了不是嗎?

    安妮仍在喋喋不休的嘀咕著,她翻出了自己的藥箱,並準備了一條打濕了的熱毛巾。

    “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奧斯卡默默的呼喊著!

    “好!”少年的雙手終于觸到了可以點燃一切的火種,“抓到你了!”

    給親王殿下值的護衛騎士在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的營帳外一字排開,他們不會讓任何人接近這座帳幕,尤其是在里面的麗子發出歡叫的時候。

    “小家伙!你是不是吃錯了什麼東西?”

    “安妮,別說話……現在……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5:32

第八集 第四章

    布拉利格要塞,他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神話時代,那時的布拉利格是羅曼人抵御北方雅利安人的最前沿,圍繞布拉利格這座城池的爭奪戰持續了一個世紀,最終以雅利安人的失敗而告終。

    布拉利格要塞隨著泰坦人不斷的翻修和擴建已形成了今日的這座大城,它位于泰坦帝國里拉海行省與邦達列省的省界中心地帶,也就是說從布拉利格的南城門進、北城門出,救于你已從南方山區進入帝國腹地。而布拉利格,就是南方三大軍區掌握的最後的抵抗陣地。如果敵人突破了南方的崇山峻領,那麼接下來他們要是敢于繼續侵犯泰坦,就勢必要通過靠北的布拉利格,或靠西的維耶羅那。

    親王和公主的隊伍擁有兩個滿編的師團,一支是騎兵部隊,一支是山地部隊。奧斯涅親王殿下在進入里拉海省之後便得到了帝國外務部的通知,此時外務部長底菲.勒穆斯侯爵正在布拉利格等待與親王的隊伍匯合。

    親王的車隊必須慢下來了,因為布拉利格方面來的消息表明這座要塞一時間內還無法接待同時到達的兩個師團,那可是整整六千名戰士,再說布拉利格還要準備接待兩名頂級皇室成員,所以起碼還要等上一時半會兒。

    南方山區還是少年當初見到的樣子,戰備等級可能降低了,因為山路上已經可以看到過往的商旅和游客。

    每到太陽落山,隊伍都會按照山地師長海耶克.布隆迪中校的意見搭起營壘,騎兵師通常會將營地建在山中空曠的高地上,而山地師則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宿營,這些山地戰士從前都是一些吃過苦頭的老百姓,隨遇而安和艱苦勤儉的精神讓他們能夠迅速適應各種情況。

    “沒錯,”海耶克沖繆拉點了點頭,“最能干的士兵都是一些出的農民、手工工人、獵戶、漁民。他們在勞動中得到啟迪,這種啟迪在戰場上也管用。”

    “你的雪獅上過戰場嗎?抱歉這麼問!”奧斯涅親王有些不好意思,“但據我所知,帝國不是已經有許多年未啟戰端了嗎?”

    “是的殿下,但法蘭人一直不消停,他們的盜賊團和馬賊經常過來邊境這邊擾,呵呵,說是盜賊,其實特勤處的調查表明他們跟正規軍沒多大區別。”

    “跟波西斯人一樣,”繆拉也開口了,“明的不行就來暗的,為了避免爆發真正的沖突,將正規軍偽裝成盜賊早就不是一件新鮮事了。”

    “哦啦!海克,你剛提到特勤處倒讓我想起一個人,”奧斯卡露出回憶的表情,“負責里拉海省特勤工作的那位大人叫……叫……”

    “是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海耶克提醒了少年,“我跟這位特勤行動長打過不止一次交道。”

    “哦啦!是的,默茨海爾,他現在怎麼樣?”

    海耶克聞言只得苦笑,“殿下,我不清楚,在庫西特男爵接受聽證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是嗎?”奧斯卡有點失望,“默茨海爾是個非常精明的特勤呢!”

    “奧斯卡,哦!兩位師長大人也在。”安妮掀開帳幕進來了,她手上還捧著一件羊毛圍巾的半成品,“來,試試!”

    奧斯卡的臉有些不自然,他一直在躲閃那條想要套住自己脖子的圍巾。

    “聽話!”安妮像哄孩子一樣給小奧斯卡套上了圍巾,“恩……有些短小,奧斯卡你又長大了!看來這件小東西還要再改改。”安妮自顧自的量了尺寸,她完全沒有顧忌親王和兩位師長的臉。

    “哦對了!”這位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們兩位師長大人怎麼還在這?紅虎和雪獅又斗上了,兩方人馬連眼楮都紅了,你們不想去看看嗎?”

    “哦?真的嗎?”海耶克邊說邊站了起來,前些天某個晚中心營地的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他已經聽說了,他認為這是親王的人在對他下逐客令。

    “好吧,咱們去看看!”繆拉也站了起來。

    “等等!”奧斯卡將脖子上的圍巾掀了下來,“我也去,咱們一塊去!”這個少年說完便飛也似的逃跑了。

    對于安妮,奧斯卡始終都帶有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感情,如果安妮不在身邊,少年應該不會思念,因為在安魯哈啦有近一個月的時間也沒見少年問候過伯爵夫人。可是當這位亦亦母的人再次進入他的生活時,少年又覺得有些欣慰,有些安然。所以奧斯卡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對安妮的情感屬于哪一方面,尤其是在品嘗了鹿鞭泡酒的那個晚,一的抵死纏綿並不能說明什麼,只說明安妮一如既往的疼愛這個男孩兒。

    奧斯卡在沖出營帳時再一次肯定,他給不了安妮更多的東西,他只能將與伯爵夫人的感情交與時間去考驗。

    “師長!您可來啦!”山地戰士一見海耶克就把他拉到了己方的陣營。“師長,我們的狙擊手狠狠的滅了那些背草莓的家伙的氣焰。”

    “師長!您可來啦!”繆拉面對的是手下人惱火的面孔。

    “怎麼了?”

    “愛臉紅的家伙出了一個箭術精湛得嚇人的狙擊手,我手下兩個最好的箭手都敗下陣來了!”紅虎游騎兵團的邵爾.肖恩斯坦中校氣急敗壞的指了指站在空地上的一位高大的山地戰士。

    繆拉注意到了,那小子的上臂肌肉像野獸一樣發達。“你確定你手下最好的箭手都敗下來了?”

    邵爾.肖恩斯坦朝地上吐了口痰,“最好的都調離了,不然咱們哪用受這種氣?”

    繆拉也有了些火,他看到了被山地戰士圍在中間像大英雄一樣的海耶克.布隆迪,他們都是師長,也就是說,自己絕對不能讓人炕起!

    “發生什麼事了?”奧斯卡趕了過來,“我看到大家的臉都非常難看。”

    “殿下,我們在跟雪地獅子洱,但您看到了,我們輸得都快脫褲子了!”邵爾.肖恩斯坦又朝地上吐起口水,紅虎的優秀射手都在他的游騎兵團,但他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

    奧斯卡向兩座營壘中間的空地看了看,那里立著一匹戰馬,馬上有一個稻草扎成的假騎士,這個騎士的鎧甲上按照部位的不同畫著無數圓圈,現在這些圓圈上已經插滿箭矢,少年有些明白了。

    “是按照擊中的部位論勝負嗎?”

    “沒錯!”邵爾.肖恩斯坦的口水仿佛沒完沒了,“將馬匹趕上山,一百米至五十米內每人三箭,一擊致命是滿分,其他部位令算,但那頭雪地獅子箭箭致命,贏得干淨利落!”

    奧斯卡看到了,馬上稻草騎士的致命部位上插著代表雪地獅子的白箭羽。

    “這不行!”繆拉終于感到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前天的自由搏擊是我們贏了,大前天的山地越野賽也是我們贏了,而上個禮拜掰手腕時贏的也是我們,箭術可是我們紅虎的傳統項目,絕對不能輸!”

    “可是師長,我實在沒人可派了!”邵爾.肖恩斯坦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像示威似的,雪獅的箭士團長遠遠的吆喝起來。“嘿!紅虎的兄弟!還比不比了?”

    “真***……”邵爾.肖恩斯坦小聲嘀咕著,他身後的紅虎戰士也已經開始罵街了。

    “殿下、師長大人、團長大人!”一個幼稚的聲音突然在眾人的身後響了起來,“也許……也許我能試試!”

    眾人愕然,他們看到的是一個身材細長,面上還帶著腮紅的年輕小子。

    “小子,你多大了?”邵爾.肖恩斯坦在打量這個孩子的時候不懷疑他參軍時是否謊報了年齡,水仙騎士團的正規戰士必須年滿十八歲,隨著波西斯的衰弱,安魯早就不再征集未成年的孩子了。

    “今年整十八!”

    “小子!你在干什麼?”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已經趕了過來,他認出這個想要跟人家比箭的少年人是自己團里的一個格斗新兵。

    “團長,我想試試!”年輕人仍然堅持。

    “可我記得你帶著副雙刀,你的意思是你還會用箭?”卡米爾懷疑的看著自己的新兵。

    “是的團長!參軍填報志願時我便填的是游騎兵部隊,可軍統征兵看到我的雙刀之後就不由分說把我編到了格斗團。”小戰士說起來還極為委屈呢!

    繆拉打量起面前的小戰士,“使雙刀的游騎兵箭手?”這似乎非常熟悉,可他就是想不起來了!

    “嘿!小子!安份一點!格斗團沒什沒好!”卡米爾不樂意了。

    “先不說這個!”親王殿下走了上來,“既然你會使箭,那麼我就準許你上去試試,不過你清楚這其中的意義嗎?”

    “殿下,非常清楚!”年方十八的小戰士重重的點著頭。“紅虎用爪子與敵人格斗,紅虎用游騎兵與敵人糾纏,紅虎用重裝騎士撕咬敵人直至他斷氣,我是紅虎一員,而紅虎從沒敗過!”

    小親王看了看繆拉,“這小子值得信任!我們應該讓他試試!”

    繆拉點了點頭。

    小戰士高興的差點蹦起來,“彼得!彼得!把我的弓箭拇!總算派上用場啦!”

    一個高壯的漢子從紅虎的營地趕了過來,周圍的騎士都給他讓出一條路,“少爺!您的裝備!”

    這下就連小奧斯卡也懷疑了,“這小子是什麼人?貴族嗎?連參軍都帶著隨從!”

    繆拉的眼神突然一亮,他似乎想到什麼了!“小子,你是不是姓斯坦貝維爾?”

    小戰士突然一驚,接著便向自己的師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嘿!讓您猜到了,但請您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我家里人,我是用假名參軍的。”

    繆拉點點頭,“贏了這場再說吧!但我要把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輸了,就別想在我的師團混下去了,我會給你的父親寫信,讓他親自來揍你的屁股。”

    小戰士望了一眼雪獅派出的那位狙擊手,他有多少斤兩自己已經完全清楚了,“師長,您放心,如果我輸了,我會自己回家請罪的!”

    終于有一名戰士敢于接受挑戰了,當年輕的小戰士步入臨時賽場時,紅虎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斯坦貝維爾?”少年向繆拉問到。“很有名嗎?但我沒聽說過這個家族。”

    “殿下,您對帝國的西北邊疆了解多少?”繆拉沒有回答,他問了少年另外一個問題。

    “帝國西北?據說那里經常爆發同德意斯人的沖突。”

    “沒錯!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德意斯人一直在同他們王國比方的俄列人打仗,咱們的西北邊疆已經很久都沒有爆發戰事了。”

    “這和斯坦貝維爾家族有關系嗎?”

    “當然,西北邊疆的豪森克省就是斯坦貝維爾家族的世襲領地,和我們安魯的作用一樣,他們的領地是帝國抵抗德意斯人的最前沿。斯坦貝維爾家的族徽就是雙刀和弓箭,這也是一個有著悠久戰斗歷史的家族,不過他們的戰士已經很淨打過仗了,所以這幾代斯坦貝維爾人都來水仙騎士團服役。”

    就在繆拉和親王說起斯坦貝維爾時,這個家族的小公子已經打開了自己存放弓箭的革囊。本來那位山地狙擊手對這麼個半大孩子還存著一點輕視,可當他看到這個紅虎戰士箭囊里面的東西時,他便覺得自己要異常小心的應付了。

    “我是紅虎沖鋒師的惠靈頓中士,向您請教。”小戰士行了軍禮。

    雪獅的大個子在回禮之後也沒說什麼,他徑自躍上了馬背。“開始!”

    一名士兵狠狠的踢了一腳載著稻草騎士的戰馬,可憐的戰馬在驚叫一聲之後便飛奔入山中的林地。

    “你不上馬嗎?”雪獅箭手詫異極了,他看到小戰士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

    “您先請!”

    雪獅箭手追著戰馬去了,他那邊的營地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惠靈頓.斯坦貝維爾並沒理會紅虎陣營中的議論,他的革囊里整齊的排放著四張弓,他取出了最重最大的那張。

    惠靈頓又揀了一支長近一米半的雕翎細箭,這種箭矢的御風能力非常強,但準頭卻極不易控制。

    斯坦貝維爾家的小公子將一個絲質手帕扔到空中,他感受著空中的氣流給手帕帶來的每一點動力。

    “很輕的東南風,但在山中會有回旋,在上風處氣流還會有急速的往復。”戰士這樣判斷著。

    戰馬在山中奔馳,山腳下的人只能在樹林的間隙看到它的身影,在一片驚呼聲中,紅虎的小戰士在原地張開了重型狙擊弓。

    繆拉笑了起來,這個小家伙對自己還真有信心。

    “風啊!侍奉您的斯坦貝維爾在向您祈禱,乘著您的神翼,將滿載著榮譽和必勝信念的箭矢帶向目標!”小戰士輕聲的祈禱著,突然,戰馬在山林中一閃而過,戰士媚松開弓弦,雕翎細箭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的弧線!這道亮麗的弧線化成一點光亮,光亮只是一閃便消失在山坡上的密林之中。

    騎士們很快就將奔入山林的戰馬趕了回來,結果已經出來了,惠靈頓.斯坦貝維爾中士的雕翎細箭刺入稻草騎士頭盔和背甲之間的空隙,並貫穿咽喉。

    “你做了我所做不到的!我認輸!”雪獅的戰士雖然怎麼也不相信這個看上去還未成年的小家伙竟能射出這麼神奇的一箭,但事實擺在眼前,他輸得心服口服。

    紅虎的騎士們沖進了空地,他們把小戰士高高拋起,並大聲的歡呼。那確實是精彩至極的一箭!在茂密的山林中分辨移動的目標,在風速和風力的作用下于四百米開外將一支雕翎細箭送入敵人的咽喉。要不是親眼所見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卡米爾!打個商量怎麼樣?”紅虎游騎兵團長邵爾.肖恩斯坦中校的口水都快滴在下巴上了。

    “不,沒的商量!”卡米爾一眼就看出這家伙打的什麼主意。“軍統征兵將他編入我的團,有意見就去向那位征兵提吧!”

    “你怎麼這樣?”邵爾.肖恩斯坦有些急了,“那孩子天生就是一個游騎兵,你這樣就毀了他的前途!”

    “不!你那是沒見過他用雙刀,那才是他的歸宿,再說我的格斗團也需要這樣一個狙擊手!”

    “你看你看!你這家伙還是在打他弓箭的主意,我不會答應的!他為游騎兵而生!”

    “不對!他是一個格斗騎士。”

    “不行!他是游騎兵!孩子自己都那樣說。”

    “不!他被編入格斗團,孩子自己也接受了!”

    ……最後……

    “中士!到我的帳幕來吧,你的勝利為自己贏回了一杯燕麥酒和一項新的任命,介意做我的傳令嗎?”親王殿下這樣說。

    結果,格斗團長和游騎兵團長都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9月17日,泰坦帝國南方國土上最大的碉堡布拉利格要塞給自己披上了節日的彩衣。

    兩位尊崇的皇室成員令整個要塞都沸騰起來,那位公主殿下手持皇帝賜予的權杖,這表明偉大的阿爾法三世陛下親臨要塞。

    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利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將要塞內的幾處著名景觀修繕一新,其中包括二十一米高的光明神雕像和用于接待皇室訪問的米達麗宮。

    公主和親王殿下在上午10點準時通過要塞的南大門,尤金上將帶領南方軍區各部首腦出席了歡迎儀式。整個儀式可以說沒有什麼值得批評的地方,但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卻敏銳的察覺到彌漫在南方軍隊高層將領臉上的詭異神采,她知道父皇的大清洗已經以雷霆之勢橫掃整個南部山區,她相信在場歡迎她的的將領中至少有一半以上出席過頻繁召開的軍事審議庭。

    不過公主根本沒把這些放在心上,她受到一群意利亞雇傭兵的侵犯,這難道不是奇恥大辱嗎?那麼駐守此地的南方軍區自然要付出代價,也許把這些失職的家伙統統關進多摩爾加才是個不錯的主意。

    親王殿下顯然對那位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充滿興趣,他像個孩子一樣跟在尤金將軍的身側,還煞有介事的向他問詢各種軍事問題。

    尤金將軍顯然對這個半大小子的熱情有些疑惑,不過這位上將以為這是出自親王父親的提點。對于安魯一族,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充滿虔誠的敬意,他年輕時不但在水仙騎士團服過役,還曾接受當時的安魯公爵贈予騎兵勇士勛章,這面勛章一直被將軍珍藏在自家的書房,與後來帝部頒發給他的那些勛章相比,只有安魯的勛章才能肯定他作為一名軍人的價值和意義。

    接下來就是盛大的歡迎酒會,這其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七區雪獅的師長大人本愧不打算出席,因為他知道出入米達麗宮的人都擁有爵餃和古老的貴族姓氏,但親王殿下然這樣認為,他當眾邀請雪獅師長偕同子參加酒會,並且要作為自己的貴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6:35

從前的布拉利格侯爵已是現在的海耶克.布隆迪夫人,盡管她嫁給了一個平民,但她並不後悔,相反她還為自己的丈夫感到自豪,所以當親王正式邀請他們夫二人時,這位平民的子答應得非常爽快,因為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給丈夫提個醒,那些穿梭于酒會宮殿中的所謂紳士,其實並沒有多麼高貴。

    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徹底的迷惑了,他不知道這是安魯家族的授意還是這位小親王的興之所致,如果這個孩子只是單純欣賞海耶克的人品也就算了,如果他是另有什麼目的的話……上將猜不透了。

    公主自然是酒會的主角,阿萊尼斯時而莊重典雅,時而熱烈奔放,她的眼楮里閃爍著羞澀但謹慎的光蘊,她的肢體展示著高貴難尋但又引人犯罪的舞技。

    年輕人為公主瘋狂,他們將瓖嵌著穗和勛章的軍服收拾得閃耀金輝,他們虔誠的拜倒在公主的裙下,用最卑微的言辭懇求公主殿下賜予與其共舞一曲的機會。

    上了年寄老軍人聚在一塊,舞池中那種歡快的舞曲不適合他們,再說那位公主只不過是在賣弄一些小聰明。全天下的公主都已被教育成一個樣子了,從她們的行為、舉止,一直到她們的思想和經歷。

    親王殿下把阿萊尼斯一個人扔在舞池去應付場面,他知道阿萊尼斯樂在其中,她是公主,公主的生活就應該是這樣的。親王有自己的事要做,他要保護小薩沙不被自以為是的家伙擾,他還要保護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不被某個臉皮厚兼且膽子大的小白臉佔去便宜。

    海耶克.布隆迪中校也不會像從前那沒自在了,他和夫人就坐在親王殿下的身邊,這位中校給少年介紹了許多位南方軍區的將領,當然,他介紹的那些都是有著真才實學的優秀軍,而傲慢又滿腦子糨糊的家伙則根本就沒注意到親王,他們在忙著向公主獻殷勤。

    不過歡快愜意的酒會總有結束的時候,在總司令的一聲令下,南方軍區的將領們像出操一樣排成隊列撤出了米達麗宮,奧斯涅親王殿下看得有些乍舌,他不知道剛才在舞池中如群魔亂舞一般的家伙們還能顯露出這麼守紀律的一面,不過粹一點就可以看出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在南方軍區的威信和約束力。

    是該做些正經事的時候了!酒會結束以後,親王殿下被請入一間寬敞的會客室,與坐的只有四位大人,包括南方軍區的總司令尤金上將,還有南方集團軍群參謀長達里奧.貢薩萊斯上將,再然後就是帝國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最後一位大人是來自皇室書記處的格逢子爵,雖然這位大人貧不高,但他帶來了皇帝陛下的意旨。

    奧斯卡親切的與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見了面,原來這位剛剛度過60歲生日的老外交患有嚴重的腸道疾病,所以他沒有參加剛才的酒會。

    當賓主入座之後,談話馬上就進入正題,不過令奧斯卡感到詫異的是,外務部和南方軍區進行協調的事情居然是針對意利亞王國的一次軍事行動。

    “沒錯!皇帝陛下批準了南方集團群遞交的軍事行動計劃,這是密令。”由皇室書記處趕來的格逢子爵從自己上衣的胸口暗兜里掏出一紙文件,他將文件遞給了尤金上將。

    尤金上將展開文件之後便面無表情的念了起來,“批準南方集團軍群擬在意利亞王國境內發動的軍事行動,相關事宜交由帝部及外務部共同處置。南方集團軍群在得到軍部發回的行動代號之後便可從速執行。落款是泰坦帝國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三世皇帝的簽名和印信。”

    念完密令後尤金上將便將文件遞給了自己的參謀長。

    “等等!等等!”這位少年實在是忍不住了。“將軍閣下,恕我冒昧,您能為我說明一下嗎?剛才您提到的軍事行動和行動代號指的都是什麼?”

    尤金上將看了看外務大臣,只見那位老外交輕輕點了點頭,顯然這件事情並不需要對親王殿下保密。

    “那是地方軍區執行軍事行動的必須環節,我們在制定了作戰計劃之後要呈交帝部進行審閱,軍部在審議之後再呈交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在考量過會再向軍部下達動武的決議,而軍部則會向具體執行任務的軍區發回行動代號,有了皇帝的決議和軍部的行動代號我們才能出兵,兩者缺一便都是不合法的。所噎…”

    “不不!”奧斯卡大搖其頭,“將軍閣下,您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我來到這里是為了迎接意利亞王室的訪問團,而看樣子你們則是為了對意利亞發動一次軍事進攻。”

    “是的,親王殿下!”尤金上將肯定的點了點頭。

    奧斯卡有些惱火了,“既然你們已經準備發動攻勢了,那干嘛還要我做那個欽差大臣?”

    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用手壓住了腸胃,又疼上來了!“殿下,盡管這是皇帝陛下的安排,但我……我不介意為您解釋一下。”

    少年陰惻惻的望著老侯爵,他覺得自己被耍弄了!

    “您感到詫異是因為您太年輕了,您還不清楚外交事物和軍事之間的聯系。要知道,早在神話時代就已經有政治家為此做出了精闢的論述,有了軍事上的勝利才有對外交往的勝利,如果我們沒有任何行動,意利亞人是不會輕易低頭的。”

    奧斯卡明白這些,他只是對皇帝讓自己在軍事進攻中向對方陪笑臉的做法有些反感。

    “那麼就是說我們需要在軍事上進一步對意利亞施加壓力?”奧斯卡向尤金上將問到。

    “是的,我已經將投入戰斗的部隊都準備好了!”

    “就因為我和公主遭到意利亞人的襲擊?”

    “沒錯!”尤金上將又點了點頭。

    “您可能仍不清楚這其中的意義。”老外交邊說邊向自己嘴里倒了一把藥片,“泰坦的主宰者是不容受到任何侵犯的,這不但是莫瑞塞特皇室的尊嚴問題,也是泰坦帝國國家利益的問題。”

    “是的,我明白這些,可我的意思是說,針對意利亞的軍事行動除了能為莫瑞塞特皇室找回面子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意義嗎?我們能從進攻中得到什麼實在的好處嗎?比方說……比方說領土、戰爭賠款什麼的。”

    “當然殿下!”底菲.勒穆斯侯爵點了點頭,“自古以來所有的戰爭都是為了獲蝶益,但前提是你要打贏,只要你贏了,那麼殿下您剛才說的那些都不是問題。”

    “可我仍有一些顧慮,針對我和公主殿下的襲擊已被證明是出自一個陰謀家的手筆,但相信特勤處的調查仍未有什麼進展,所以我覺得這個時候我們的任何舉動都是輕率的,也許我們今時今日的做法就正中那位陰謀家的詭計。”奧斯卡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果然,底菲.勒穆斯侯爵和南方軍隊的兩位首腦迅速的交換了一個眼,他們都沒想到這位小親王能談到這麼深遠的地方。

    “抱歉殿下,雖然您的猜測十分有道理,但……您應各白,我只負責外交事物,而兩位將軍則負責南方軍隊,特勤處是負責對付陰謀的,可在特勤處沒有給我們具體的作為參考之前,我們只能按照自己部門的思考方式處理問題。”

    奧斯卡沉默良久,他明白了,帝國各部門的運作都遵循著各自的軌跡,只于明確的干預之下才能互相影響。特勤處的調查陷入僵局,這就表明軍部在明知前面可能有個陷阱的前提下還要硬著頭皮向前進。

    第一次!工作的重要如此深刻的印入少年的腦海,他甚至已經開始期待加入所謂的軍事局了。

    奧斯卡不再置疑了,再說皇帝連決議都下達了,那麼一切就已成定局。“那吧!我就去會會意利亞王室,看看他們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精明。”

    “呵呵,殿下,我會陪著您的!”底菲.勒穆斯侯爵笑了起來,他覺得這個少年實在是有些單純,泰坦帝國怎麼會讓一個完全沒有經驗的半大孩子出任外交大臣呢,他只不過是頂著親王的帽子作為一種接待標準罷了。

    “哦?是嗎?那太好了!”奧斯卡是由衷的高興,“這樣一來我就輕松多了,而且我知道侯爵閣下是帝國最優秀的外事專家,我真希望能從您那學到一些東西。”

    底菲.勒穆斯也陪起了笑臉,盡管一個少年的恭維還不致令他飄飄然,但那少年的身份卻讓自己必須做出一副榮幸至極的表情。

    “殿下,您太客氣了,而且我還要麻煩您照看我這把老骨頭呢!咱們只是互相幫助而已。”

    奧斯卡微微欠身向老侯爵施禮,不過在他看來,這個老家伙多半就是里奇所說的外交騙子,他一邊笑臉迎人的歌頌著和平友好,一邊與軍隊的將領們策劃侵略的攻勢。可人是會變的,相信未來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在把欺騙與侵略做得比任何人都徹底的時候,他絕對不會記得自己曾在布拉利格要塞的一間會客室中對這種做法表現過鄙夷。

    “那麼在談話的最後,尤金將軍,您能否在軍部發回南方集團軍群這次的行動代號時向我知會一聲?您知道嗎?我對這個代號非常好奇!”

    尤金上將笑了起來,這位親王絕對還是個孩子,他在乎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南方集團軍群參謀長達里奧.貢薩萊斯上將從懷里掏出了一紙文件,“殿下,軍部的快件比格逢子爵早到了兩天,您可以看看,但不要讀出來,這個代號所代表的一切都是帝國最高機密。”

    奧斯卡興奮的接過文件,那樣子就像是要上戰場一般。

    帝部的密令只是一張樣式普通的牛皮紙,那上面沒有任何修飾,親王殿下看到的只是幾個單詞。

    “布拉利格的天。”

    “說真的,我喜歡這個名字!”奧斯卡抖了抖手中的文件,同樣是第一次,這張又輕又薄的紙片給了親王一種錯覺,也許……戰爭就是如此簡單!

    布拉利格要塞北城牆上的塔樓,這是整座城市的制高點。由于長久的和平,這座用于觀察敵情的建築已被裝修成一座考究的別館,而塔樓四周的拱形窗口也已被擴建成寬敞的陽台。在經過下午的牌局之後,親王殿下成功的從布拉利格城防司令的手中贏得了這所別館的居住權。

    站在陽台上,整個布拉利格盡收眼底,城中的大街小巷仍然保持著傳統的古風,狹窄的石板路將城市切割成無數零星的小塊。

    西方的落日正在劇烈的燃燒著,陽光鑄灸彩霞如洪流一般在城市的上空不斷流轉。南方山區的高大背影淡淡的矗立在要塞的遠端,雲朵慢騰騰的從山區那邊踱了過來,不一會兒便像被紅日燙傷一般挪向另一方天空。從山里飛來的鷂鷹在城市上空往返盤旋,它驅趕著鳥雀,並用堅實的翅膀拍暈了一只肥碩的鴿子,山鷹在某座高大建築的屋檐上停了下來,它開始啄食自己的晚餐。

    城牆甬道內的士兵已為長槍綁上象征布拉利格城防部隊的旗幟,這是軍隊在迎接貴賓時才會做出的舉動,這些旗幟此時正在每一個士兵的頭上靜靜的飄揚。士兵忠實的守衛著各自的了望口。他們目光深邃,可又似乎沒有焦距。和平太久了,現在只有風雨的侵逝是布拉利格要塞的敵人。

    城內的居民似乎並沒為公主和親王的到來感到興奮,其實他們中有些人甚至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日三餐已經夠費心的了,沒人想把精力浪費在瞻仰大人物上。

    小人物的樂趣就像晚炊的煙火,從塔樓的陽台向下望,整個布拉利格都沉迷在料與烹飪構成的時光當中。

    大人物的樂趣就不是這樣了,那些高大的邸點燃了柔耗燈火,穿戴時髦的們聚在一塊兒,她們熱烈的討論著彼此的首飾和城中新來的某位貴公子;紳士們的酒杯閃爍著各種光暈,他們在談論人,但這些人卻都不是他們的子。當然,男人談論政治的時候還是有的,比方說某位男爵將自己的小兒嫁給了一個家產和貧都很優越的老頭兒;夫人們鄙夷起來是沒個完的,某個貨勾引了她的丈夫,這會引起所有夫人一致的憤慨,不過一轉過頭,她們又任由年輕俊的小伙子把手伸進自己襯裙下的羞處。

    親王獨自一人站在陽台上吹風,他的隨從們都不在了,聽說是到城里去尋問柳。少年祝福了幾位囚徒,但願他們能夠找到相貌一流、身上又沒有什麼傳染病的婊子。

    公主殿下赴宴去了,宴會是由南方三省地方行政長一同出面布置的。親王也有一張一樣的請貼,但他把它丟進了馬桶。小和安妮似乎被城里某位異常尊貴的夫人請去作客,薩沙見哥哥推掉了方的宴會,她便慫恿哥哥跟她一道去,可結果卻被告知這位夫人邀請的都是眷。

    只有保爾仍然監守自己的崗位,他此時就坐在距離小親王不足十步的一具沙發里。

    “小奧斯卡!”暴雪晃了晃手里的小冊子,“這是一本殘卷,繆拉送給我的,據說是神話時代流傳下來的,它對戰爭的論述非常精闢。”

    奧斯卡從遼遠的虛空中收回目光,“說說看。”

    殺手之王清了清嗓子。

    “戰爭是迫使敵人服從我們意志的一種暴力行為,它是人類將暴力擴展至最大限度的使用方式,這種暴力行為受到人類的法律法規的限制是極為微不足道的。它總是在某種政治形勢下產生,而且只能是某種政治動機引起的。

當一個國家或是一個利益團體的目標無法通過普通手段獲得時,戰爭這種最終極的政治手段就會欣然登上歷史舞台。當戰爭的暴力蔓延開來的時候,人類世界就會變成一個沒有哲學的社會,人類的心就會隨著的增長而不斷膨脹,直至戰勝敵人、或被敵人戰勝。”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7:43

第八集 第五章

    教歷791年9月29日南部山區天晴無雨。歷史按照它本已安排好的順序靜靜的發生發展著。意利亞王國與泰坦帝國的國境線在茂密的山林和險峻的大山之間綿延近百公里。此時它正呈現出一片安靜祥耗景象,人們似乎並不擔心兩國政府之間的緊張局勢不過許多事情是連當事人也無法估計的。

    29日,持續的緊張令西爾維奧.伯里科準將感到無法入眠這位準將是當地人,他的家就在自己防守的這段邊界後面的小城里。

    準將強迫自己閉上眼楮但這沒有什麼作用,幾天來發生的一切又像倒豆子一樣湧進自己的腦海他不喜歡戰爭,所以當意利亞王室的訪問團通過自己的邊防哨卡時,他是由衷的表示歡迎。可這個世界上的事並不是自己想當然的那樣,就在意利亞的代表通過邊境的第二天,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的信使便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準將清楚得記得自己接到密令時的緊張表情,“命你部在得到代號之後即刻發動對意利亞境內軍事目標的攻勢,其重點在于攻佔或摧毀漢伐斯立德要塞。”

    西爾維奧翻了個身,去年神誕節的時候自己曾被意利亞漢伐斯立德要塞的指揮請去做客,那位指揮是個熱情的威爾尼斯人,想想就覺著別扭,也許是在明天,也許是在後天,自己就要帶著一個整編山地軍去敲人家的門。

    西爾維奧又一次閉上眼楮,他希望自己能有一安眠。

    “該死的!”準將痛苦的從上爬了起來,就在他要睡著的時候竟有一個大膽的家伙敲響了房門。

    門外是自己的勤務兵,勤務兵旁邊是一個臉上帶著風塵和汗水的通訊。

    “近衛軍第八軍區第二軍軍長西爾維奧.伯里科準將?”通訊攥緊了手中的文書。

    “是的!我是!”復的準會來,西爾維奧將軍服的扣子一個一個的系緊。

    “集團軍司令部密令。”

    準將接過文件展了開來。

    “19日凌晨4時,集團軍所屬攻擊部隊迎接‘布拉利格的天’。”

    準將向通訊笑了笑,“也是咱們軍人的天!”

    通訊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準將閣下,戰爭就如同軍人的天。”

    意利亞東北部邊疆,門甦拉山口是他的門戶。安魯公爵的領地與意利亞王國並不接壤,但自從安魯得知自己的子弟被一群意利亞傭兵狠狠的教訓一頓之後,安魯便派出了兩支方面軍的主力騎兵通過斯洛文里亞王國境內出現在南部山區與意利亞接壤的這處邊境線上。

    斯洛文里亞國王對安魯家族這種公然踐踏他國領土的行為竟然連抱怨都沒有發出一句,這位國王知道,就算他提出抗議也是無濟于事的,再說事不關己,完全沒有必要在一位父親給兒子復仇的時候上去填亂。

    19日凌晨4時,水仙騎士團李斯特方面軍的營地內空蕩蕩的,騎士們也許都在睡覺,不過他們也許都出門了。營地似乎只有一兩個活動的身影,但那是職的騎士在清理輜重。這是不是說明騎士們真的不在這里?轉過幾座營帳,答案便已經很清楚,水仙騎士搭建的巨大馬舍同樣空空如也,就在深,騎士們駕御著戰馬消失在邊境內側的山林之中。

    南方山區的森林邊緣就是國境線,森林中偶爾傳出一兩聲犬吠,那是軍犬的叫聲,不過在邊境那邊的意利亞人看來,這個晚還是很平常的,與往日的暗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啟明星孤單的旋在低空,天就快亮了,已經隅起的鳥兒在樹林中鳴叫。

    “布拉利格的天?”水仙騎士團李斯特方面軍總司令維吉爾.布拉斯中將看了一眼遠方的山巒,“什麼時候水仙騎士團變得要服從軍部的命令了?”

    回答他的是寇蘭方面軍總司令米歇爾.多倫波中將,“看開點,連衛護光明神的水仙騎士都要掉過矛頭對付西方王國,那麼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了!”

    “也許我們能一直攻到羅曼教廷,那里不也是意利亞王國的首都嗎?”維吉爾躍上了馬背。

    “沒錯!我們的目標就是那里,希望到時候教宗陛下不會給咱們擺臉。”

    “我們只帶著一個月的口糧,你認為我們會看到教宗陛下的臉孔嗎?”維吉爾顯然對這個目標不抱希望。

    “應該差不多吧!”米歇爾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意利亞王國連支象樣的騎兵隊伍都沒有,而我們身後是兩個主力騎兵軍共計一萬九千人,你認為我們會被攔在某個地方嗎?”

    “哈哈!米歇爾!我已經想好了!”維吉爾晃了晃一直被自己拿在手里的南方軍作戰計劃。“讓這個見鬼去吧!我可不會用我寶貴的騎士去進攻意利亞的要塞,你知道嗎?據說大陸內地的城市都是不設防的,咱們可以繞過那些要塞,直接從大路走過他們的城市。那樣要比任何形式的進攻都震撼得多!”

    “你會給公爵惹麻煩的。”米歇爾有點猶豫,“畢竟這次作戰計劃也是公爵同意了的。”

    “沒必要那麼謹慎,”維吉爾笑了起來,“難道你忘記公爵密令上的口吻了嗎?咱們的統帥希望咱們進行的是一場極為放松的進攻。要不然……我走大路,要塞交給你?”

    米歇爾向地上吐了口口水,“維吉爾,說真的,你的建議已經證明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雜種!”

    維吉爾中將哈哈大笑,他用馬刺扎了一下戰馬的肚子,“李斯特方面軍!吹出擊號,至于寇蘭的家伙們,他們願意的話就讓他們跟在咱們的屁股後面吃塵土。”

    米歇爾揮手召來自己的傳令兵,“吹沖鋒號吧!但別阮斯特地區的孩子們跑在前面,他們會迷路。”這位統帥也不甘示弱。

    兩聲悠長的號角在森林中游蕩了一會兒,緊接著它便飄向門甦拉山口的那一邊。

    森林中行出了一名騎士,他已經踏上意利亞王國的領土了,緊接著,像變戲法一樣,無數騎士奔出森林,他們在移動中匯聚成一把尖利的剪刀。剪刀的兩個鋒刃向鉗形的山口飛速突進。一路上,煙塵漫天,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列燒灼的戰車碾過了寧靜的山口峽谷。

    同樣是凌晨4時,意利亞王國,漢伐斯立德要塞,守衛城牆的士兵沒有像往常那樣打瞌睡,他們知道泰坦人在最近做出了一些十分不友好的舉動,王國這邊的邊境哨卡已被泰坦的邊防部隊拆除了,守衛哨卡的士兵被泰坦人趕了回來,不過幸虧對面的那些山地戰士手下留情,至今他們仍未出現傷亡。

    一根鉤索“當”的一聲落在城牆上,衛兵沒有注意,他們距離事發地點稍微遠了一些。

    山地戰士摸上來了,最初是一個,然後是兩個,再然後上來了整整一個小隊!

    這些戰士沒有穿戴鎧甲,他們的打扮更像是獵人。獵人們在成功登上城牆之後便散了開來,他們有的進入要塞北端的敵樓,有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守衛士兵的身後。

    要塞城牆上值的士兵並不多,幾乎每一個垛口只有一名。山地戰士已經清除了四個垛口,可是突然!敵樓中冒出火光!登上城樓的泰坦人咬了咬牙,他們必須撤進敵樓了,那里是控制吊橋的中樞!

    意利亞人的警號響了起來,要塞沸騰了,每一棟建築都湧出穿戴不整的士兵。營地點起篝火,火光中閃爍著無數荒不擇路的身影。城牆藏兵洞內的士兵被長驅趕著跑了出來,他們有的奔向出事的敵樓,有的抱著大捆大捆的箭矢沖向狙擊垛口。

    “點火箭!點火箭!”

    “讓咱們看口里到底有什麼!”軍的聲音在整個城牆上回蕩。

    很快!無數火箭劃過空,它們的光芒點燃了北方的天際。意利亞人膽怯的望著灰茫茫的森林,仿佛那里居住著凶殘的猛獸。

    火箭下落,時間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終于!火箭的光輝映出了黑暗的山林,大地已經不是地面那麼簡單了!

    意利亞士兵難以置信的看著遠處山林的邊緣,人!無數的人!無數手持刀槍,身披鎧甲的人!

    一名戰士終于意識到即將發生的事情,他扭回頭,向自己的身後大聲嘶喊!

    “泰坦人!”

    “進攻!”西爾維奧說得非常輕,但他身邊所有的傳令都聽到了。

    號角在整個山林中回蕩,攻擊要塞的部隊陸續走出森林。沒有人吶喊,沒有人叫囂,戰士們用整個心神享受著大戰前的寂靜。

    西爾維奧是一個能干的將軍,盡管他對戰爭並不熱中,他要求自己的軍團在進攻時不能像野蠻人那樣喊著各種各樣的口號,他要求山地戰士用沉默給敵人以更大的壓力,這種沉默要在與敵人澆時化作爆炸的熱量,要在敵人的心驚膽顫中將他們的抵抗化為烏有。

    事實證明,西爾維奧成功了!意利亞士兵被泰坦人的沉默迷惑了,箭矢失去準頭,驚慌取代責任,和平怎麼會突然結束?要塞下面為何會突然出現這麼多一言不發的泰坦人?

    城防司令趕了過來,他敦促士兵們放箭,他敦促士兵們準備火油和滾木,但他忘記了,要塞的敵樓仍在燃燒,戰斗已經打響。

    西爾是襲小隊的隊長,他出身山區一個普通的獵戶家庭,不過在戰場上是沒人在乎這個的,他的小隊已經完蛋了,樓下都是意利亞士兵,他的戰士們拼死也沒有守住樓口。西爾從敵樓的箭窗向外望了望,那里有他無數個戰友,這位小隊長咬了咬牙,他只是個獵戶的兒子,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出現在意利亞人的要塞里,他也不知道跟隨自己多年的戰士為何要送命,他只清楚一點,就像將軍在出征前交代他的那樣,如果他的小隊不能放下要塞的吊橋,那麼死的也許不是他,但卻是更多個獵戶的兒子。

    要塞吊橋巨大的絞盤不是人力能夠破壞的,西爾砍斷了控制絞盤的繩索,只聽一陣嘎嘎的金屬聲過後,沉重的吊橋砸在地上激起的煙塵已經彌漫了整座敵樓。

    意利亞人瘋狂的沖了上來,但登上樓梯的士兵卻接連滑倒,倒下的士兵掙扎著爬了起來,如果不將吊橋放下,那麼他們的命運無疑和樓下被亂刀分屍的泰坦人一樣慘。

    西爾擎著一支火把,他笑吟吟的望著倒滿一地的松油,如果真像將軍說的那樣,自己可以被追贈帝國勇士獎章,那麼就代表著他的老父很弟再也不用交稅!這筆生意劃蕩!

    突然!整座敵樓劇烈的燃燒起來,那沖天的烈焰就像神誕節時的煙火。

    “敢死隊完了!西爾老大哥和他的戰士們都完了!”正在向要塞接近的戰士方陣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像西爾一樣,大部分的戰士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突然進攻別人家的城市,可軍人不習慣問理由,他們只懂得服從命令,盡管對殺人放火沒有概念,可當犧牲出現在他們身邊時,當從前的戰友全身噴火的從敵人的要塞跌進護城河時,他們憤怒了,他們盲目了,他們是軍人,一點點仇恨、一點點怒火就足夠令整個團隊喪失理智。

    “殺啊!殺光這些意利亞人!給西爾老大哥報仇!”不知是誰聲嘶力竭的叫喊起來。

    “殺!”泰坦的整個陣營都憤怒了!

    箭雨呼嘯起來,燃燒的滾木砸落下來,山地戰士的哭喊和怒吼響成一片。吊橋放下了,但圍繞城門的爭奪仍在繼續,漢伐斯立德要塞的城防司令將整整一個團隊都堵在了城門口,敵樓的陷落出乎他的意料,泰坦的山地戰士多得令他難以接受,條石和沙袋已經運不上來了,他現在只能用人命和屍首來填補就要陷落的城門。

    火光映紅了天邊的啟明星,妖異的星光閃爍著人們從未見過的血紅。撕殺的雙方祈求著遠天上的同一個神明,他們的口中念頌著一樣的禱詞。光明神似乎不忍看到這一切,所以他干脆不予理會,任由士兵將刀槍刺入對方的身體,任由火油燃燒子民的身軀。

    這是戰爭,戰爭的雙方都無法得到神明的救贖。

    攻城梯被整個掀翻,山地戰士驚叫著砸向城下的人群,他們有的很幸運,戰友的身體承接了他們的重量,可有的竟霉透了,他們直接砸進戰友豎起的長槍。

    箭雨的壓制仍然十分厲害,山地戰士不得不將盾牌頂在頭上,但登城仍在繼續,總會有人幸運的擺脫攻擊,他們成功的翻上城牆,可這並不是結束,意利亞人十倍二十倍的撲了上來,登上城牆的山地戰士根本沒有立足之地。他們痛苦的撕殺,並痛苦的死去,也許他們滿腹怨言,但這就是你死我活的戰爭。

    西爾維奧準將擦拭著額頭上不斷滴落的汗珠,說真的,這種場面他也沒見過,他緊張極了,他害怕極了,他害怕又一個小隊在城牆下消散,他害怕又一個中隊成為填補城門的屍骨。

    “不能這樣了!”準將自言自語的嘀咕著。他的軍團在各自為戰,負責攻擊城門的正在攀牆,負責攻頂的然斷消耗在城門。

    “所有中隊以上的軍都必須站在隊伍的前面,一師師長組織敢死隊,必須沖出城門。”

    命令很快就傳到接敵第一線,師長終于找到了他的團長,團長也聯絡上他的隊長,一支又一支的敢死隊被挑了出來,長們全部沖上鋒線,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

    城門內側的意利亞人正在退卻,其實他們一直在退卻,泰坦人將帶尖刺的盾牌排成一列,盾牌的後面不是刀斧手,而是清一的弓箭手,高大厚實的硬木盾牌擋住了刀槍和飛斧,弓箭手在盾牌後不斷開弓。鋒線上的抵抗終于弱了下來,當盾牌手感到壓力一輕的時候,敢死隊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領頭的是一位上校師長,他手持一把騎士劍,像瘋狂的精神病人一樣叫囂。在他的身後,是他的師里面最後的一支部隊,他們必須沖出意利亞人的封鎖。

    傷者被戰友踩在腳下,用同伴的屍體抵擋箭矢,前鋒不斷的左沖又突,身邊的一切都是他們攻擊的目標!不斷湧入城門的山地戰士接替了戰友的位置,可瞬間他們又被敵人的刺槍給壓了回去,弓箭手被擠出城門,盾牌也被扔在一邊,只有刀斧在互相撞擊,只有人體在相互搏斗。

    泰坦的戰士們突然發現他們已經進入城門後的開闊地了,通往城牆的階梯就在他們的身側,可這時他們卻聽到前面傳來悲切的呼聲。

    “師長犧牲了!師長犧牲了!”

    “他被意利亞狗子挑在槍頭上!”

    戰士們剛剛放開的心懷又緊繃起來!他們就要勝利了不是嗎?可意利亞人竟然殺害了他們的師長,而且還不放棄對他的侮辱。

    “把師長的遺體搶回來!”

    “搶回師長!”

    泰坦的戰士又一次憤怒了,他們大聲叫著師長的名字,沒頭沒腦的向敵人發動悍不畏死的沖鋒。

    “沖進去了!”泰坦帝國近衛軍第八軍區第二軍的參謀長興奮的搓起手。

    “恩!是啊!進去了!”西爾維奧準將終于松了一口氣,他的能力和前途都被一道城門驗證了。“命令!全軍壓上!二師清掃城牆,一師殘余部隊鞏固城門,三師的騎兵團向要塞縱深掃蕩,告訴三師師長,掃蕩的步伐可以放慢一些,我們不介意多收集一些俘虜。”

    參謀長了然的點了點頭,俘虜是一種值得炫耀的戰爭資本,他們第二軍揚眉吐氣的時刻就要到了,這位將軍拜別軍長,他親自帶著傳令兵向鋒線趕了過去。

    西爾維奧則慢慢的踱出樹林,漢伐斯立德要塞已經是他的了,他的戰士很快就會沖上城牆,把那些意利亞人一個一個的扔下來,就像他們剛才對我們做的那樣。

    西爾維奧有些得意的看著自己的部隊不斷的湧入城門,他的突襲成功了!一張帝國皇帝親自簽發的嘉獎令已經落在他的口袋,也許帝國勇士勛章也會落進腰包,不過……等等!

    “你們停下,擔架上的是誰?”準將截住了正在撤往森林中死傷聚集點的幾名士兵。

    “將軍,是突擊隊的西爾隊長,我們從護城河里將他撈了上來。”

    西爾維奧從馬上跳了下來,西爾!他從小就認識!西爾一家為西爾維奧的父親捕獵,這個孩子的名字還是跟隨自己的姓名的,在剛剛入伍時,西爾就充當準將的隨從。

    “西爾!你還好嗎?”準將已經認不出那個高大健壯的山地戰士了,這位突擊隊長被火燒得縮小了好幾圈。

    “勛……勛章……勇士……”

    “是的……勛章!”西爾維奧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的眼里湧出淚水,“老伙計!沒錯!是帝國勇士勛章,你的家人會因而得到土地、榮譽,你的父親再也不必為冬天上山狩獵而煩惱了!西爾,給我活下去!你這家伙會是一個小財主!”

    “活下去……”西爾痛苦的呻吟著,他已經對生存不抱希望了,沒有人能忍受自己的身上散發出燒烤死屍般的惡臭。

    “是的!活下去!”西爾維奧放開了老伙計的手,他將自己的將軍配劍壓在了西爾的胸口。

    “轉告軍醫,”準將向抬擔架的士兵命令到,“如果救不了這名即將獲得帝國勇士勛章的戰士的話,這把劍就會斬下他的頭顱。”

    西爾維奧目送著這督士走向森林中的死傷聚集點,可當他轉過頭的時候,他驚呆了!負責戰場衛護的預備隊員抬著無數擔架正經過他的身邊,他置身在一片淒慘的呼號之中。

    “將軍!我們勝利了嗎?”一個斷去手臂的戰士在向自己的統帥敬禮。

    “將軍!我殺了四個!”一個年輕的士兵緊壓著就要流出傷口的腸子,他的臉上寫滿自豪。

    “將軍……”

    “將軍……”

    每一個經過西爾維奧的士兵都拖著重傷的身軀向給他們帶來勝利的統帥敬軍禮。

    西爾維奧嚅囔著說不出一句話,他的臉發白,指甲已經刺進手掌。

    “傳令兵!”

    “是將軍!”

    “我改變主意了!”西爾維奧邊說邊為一位重傷昏迷的戰士蓋上了自己的披風,他感到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惡魔的爪子在瘋狂的撕扯他的咽喉!

    “命令第三師帶上火種,我不想要漢伐斯立德,我現在只想讓它燃燒!”

    清晨,朝陽一如既往的灑下絢爛的霞光,在這霧藹一般的光暈中,泰坦軍人高高的舉起了屠刀。

    “不愧是神選的戰士!”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小親王抖了抖手中的戰報,“代號為‘布拉利格的天’的行動已經進行了七個小時,沒想到水仙騎士團的兩支萬人部隊竟向前突進了四十公里!他們甚至還沖散了兩座軍營。據戰報上說,他們連一點象樣的抵抗都沒有遇到。”

    奧斯卡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也許這次行動根本就不必使用水仙騎士團。”

    底菲.勒穆斯侯爵搖了搖頭,“近衛軍已經很淨有經歷戰爭了,軍部這樣做無非是想增加勝算。”

    “如果西方王國出面干涉怎麼辦?”奧斯卡不想給對面的老人增加籌碼。“連我都知道意利亞和法蘭王國是堅定的盟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8:09

老外交這回終于坐直了身子,“是的,法蘭王國一定會出面干預,但至少他們不會做出不理智的舉動,因為誰都知道,十個意利亞也不是泰坦的對手,而且這次軍部還動員了水仙騎士團參戰,這進一步表明晰皇帝堅決打擊對手的決心。”

    “哦……”少年恍然大悟!“你們是在利用水仙騎士團的威信震懾那些極不老實的西方王國。”

    “不!殿下!不是‘你們’,而是‘我們’”!老侯爵糾正著小親王。

    “是的!我們!”奧斯卡點了點頭。“那麼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外務大臣看了看時間,“沒錯殿下,我們要去迎接意利亞來的客人!哦年輕人!幫我一把!”

    奧斯卡幫助吃力的老侯爵站了起來。

    “閣下,說真的,我們的軍洱在人家的國土上作戰,我覺得現在自己做的這些實在是太荒謬了!”

    “殿下,我只能說……習慣就好!”

    奧斯卡怔了怔!“呵呵,好象最近還有人跟我這麼說過,同樣是欺騙,但我還是樂于接受前些日子的那種。”

    外務大臣拖著少年的手行出米達麗宮,當他看到瓖有意利亞王室圖騰的馬車已經停在宮前走道上時不叮囑了少年一句。

    “小家伙,就像我教你的那樣,可別說錯話嘍!”

    奧斯卡翻了個白眼,怎麼習慣欺騙的人都是一個口吻?繆拉是這樣,這位老侯爵也是這樣!少年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按照目前的情況發展下去,自己也會在不久的將來變得習慣這一切的!

    意利亞王室馬車的車門被儀仗騎士打開了。

    少年立刻就將燦爛的笑容堆在臉上,“遠從意利亞曼駑埃爾王朝而來的客人們!泰坦帝國親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謹代表他的祖國歡迎你們的到來,我帶來了帝國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對您們最真誠的問候!”

    “殺!殺光這些狗子!”一名傷兵在大篷車上向跪滿一地的俘兵大聲叫罵著。

    西爾維奧準將統帥的第八軍區第二軍已經完成了任務,他們將戰俘搜攏起來,並開始了有計劃的屠殺。

    正像西爾維奧命令中形容的那樣,漢伐斯立德正在燃燒,山地戰士砍伐了粗壯的樹木,這些樹木被堆積在要塞的城牆下面,當城牆的磚石被烤得松軟的時候,這座要塞便會轟的一聲塌向地面,于是山地戰士便徹底的滿意了。

    有一些殘余逃進了南方的山林,西爾維奧命令第三師的騎兵繼續追擊,而且他還交代,不留活口,因為大屠殺已經開始了,一點點仁慈也是多余的舉動。

    意利亞戰俘被集眾面朝要塞北牆的山坡上,那里正是第二軍發動進攻的地方,這些可憐的士兵被反綁著雙手,他們像身後的鄶子手哀求,他們像每一個經過他們身邊的泰坦戰士哀求,可他們換來的只是斷頭一刀和山地戰士的口水。

    “省省吧!你們這些該死的豬玀!我的隊長和團長因你們而死!你們都要給他陪葬!”一位年輕的戰士踹倒了一個抱著他的大腿不放的家伙。

    “一師的兄弟們!手腳別太快了!”站在屠場外圍看熱鬧的戰士大聲提點著。“刀要揀那些卷了刃的!想想你們的師長!在這幫狗子的脖子上多磨一磨!”

    “不用你們操心!”

    負責清理戰俘的是參加城門爭奪戰的第一師,他們只剩下一個團的編制。鮮血流淨了,恐懼也不再有了,現在這些戰士的心中只有仇恨!

    面前這個家伙像極了刺死師長的人,宰了他!讓他那骯髒的血液灑到半空!還有這個,這個家伙有點像殺死團長的那個,刀要劈得慢一點,就像兄弟們說的,要在他的脖子上好好磨一磨。

    平靜的山坡曾是游人沐陽光的理想場所,可現在它卻成了地獄,它成了地獄最深處的那層!陽光映襯著殺戮者扭曲至極的面孔,刀頭抬起又落下,成片成群的殘肢歪倒在地,成捆成批的頭顱順著山坡翻滾著落入護城河。

    敵人的屍體不要去理會,任他們丟棄在戰場,任他們在護城河中發臭,倒是那些活著的家伙必須處理,“殺死他們!”“殺死他們!”“如果不是他們我們干嘛要到這里來受罪!”

    殺人者信奉的是最簡單的邏輯,他們像動物一樣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現在一方被咬得筋疲力盡了,現在一方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了!泰坦戰士露出笑臉,他們不斷的咒罵,他們不斷的揮刀,屠刀就是猛獸的巨口,它們必須撕碎敵人的血肉。

    近衛軍戰士的凶被激發出來了,但無法原諒的是他們選擇了一個最為變態的方式。

    “你們!你們!還有你們!”一位軍大聲吆喝起來,“別看熱鬧了!我們要離開這里了!一個對一個!快點!”

    圍觀的山地戰士一轟而上,他們早就不耐煩了,敵人不再求饒了,他們顫抖的跪在地上不斷的禱告,那禱詞也是為泰坦人所熟悉的,“救恕?救恕?”這個時候怎麼能提起偉大的光明神呢?

    正在瘋狂屠殺的戰士突然頓了頓,自己在做什麼?神明會原諒嗎?看看靴子上沾滿的腥血,在看看一路殺來的屠場,神明不會寬恕自己的,敵人也不會寬恕自己的!

    殺戮已經不再有樂趣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怖!泰坦戰士迅速的揮舞著兵刃,既然罪責已經無法得到神明的寬恕,那麼為什沒再多殺一個?既然是與敵人生死相拼,那為什沒將眼前的這些殺得一干二淨呢?

    戰爭是什麼?戰爭並不是人類總結出的那些東西,它是地獄深處的冥王放置在人世間的魔盒,現在,這個盒子已經打開了!

    “我感到我的雙眼正在顫抖!”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盯著珠寶盒里綻放著的光芒發出如此贊嘆。

    西奧多.曼駑埃爾王子將精致的珠寶盒向親王手邊推了推,“殿下,這件小東西與您受到的傷害相比簡直微不足道,不過這是我的母後特地為您挑選的,希望您能接受。”

    奧斯卡嘿嘿的笑了起來,他看到老外交正在沖他點頭,“既然是貴國王後陛下的恩賜……那麼我便不客氣了。”

    少年將禮盒收到一邊,他的隨從埃勃男爵恭敬的接了過去。

    “王子殿下,公主是不是病了?我看她的臉非常不好。”奧斯卡好心提醒。

    西奧多王子突然用狠厲的眼神瞪了一下自己的,這位意利亞公主不得不開口了!

    “親王殿下,謝謝您的關心,我沒有什麼,只是在今天早上得知了一些非常不好的消息。”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公主用充滿嘲諷的目光斜看著小親王,她感到王子又捅了捅她的胳膊。

    “哦是嗎?”奧斯卡自然知道早上傳來的會是什麼消息,他將身體向沙發上靠了靠,現在該是老騙子上場的時候了。

    “公主殿下,如果您得到的是一個不幸的消息,那麼我倒是有所了解。”泰坦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低沉的說。

    “那麼我能否向您確認那個消息呢?”卡羅阿西亞公主盡量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當然,今天晨時,泰坦帝部所屬南方集團軍群向貴國境內的軍事目標發動了一次進攻;同時,泰坦帝國東疆總督安魯公爵的私人武裝也已經進入貴國領土。”

    “那麼……您……您能為我解釋一下貴國的舉動所代表的含義嗎?”卡羅阿西亞公主的手指已因用力而變得異常蒼白。

    “殿下……”底菲.勒穆斯這個老家伙痛心疾首的長嘆出聲,“我個人認為意利亞王國是泰坦的摯友,可很明顯,晰的軍人並不這樣認為,我希望在陪同二位覲見晰皇帝之後能夠爭取到完滿解決爭端的辦法。”

    卡羅阿西亞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

    “哦對了!”奧斯卡的聲音響了起來,“王子殿下,我並沒聽說貴國出產鑽石,那麼王後陛下慷慨增予我的那顆碩大的鑽石是不是產自海外呢?”

    “哦……是的!”西奧多.曼駑埃爾王子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泰坦軍隊的進攻,他自顧自的與小親王聊了起來。“您知道嗎?那是產自遙遠的非羅大陸,是海船經過數萬里的路途運抵晰的珍寶。”

    “我真的非常羨慕!海洋!天啊!您可能不會相信,我甚至根本就沒有見識過他的壯闊!”奧斯卡由衷的贊到。

    “呵呵,是啊,殿下您深居內陸,不過請相信我,當您見識過那種無邊無際的蔚藍之後,您一定不會舍惦開大海一步。”西奧多王子的眼楮已經亮了起來,他對大海有著深厚的感情,並不是因為他的王國因大海而興盛,只是一個男子漢特有的壯闊胸襟促使他深愛著海疆。

    “哦!我真的非常非常向往!”奧斯卡露出一臉的陶醉表情。

    “當然,我會向我的父王陳述您的願望,到時希望您能夠來羅曼作客。”西奧多王子似乎十分熱情。

    “這是正式的邀請嗎?”奧斯卡此時已真的有些期待了!

    “當然!”還沒等王子回答,卡羅阿西亞公主便已搶先發言,“曼駑埃爾王家的歷史上還不曾做過違背諾言的事,不像這個世界上的某些皇者,再說親王殿下您的記也太差了吧?安魯家族的水仙騎士團不是已經在晰‘作客’了嗎?”

    “卡羅阿西亞!”西奧多王子突然發出一聲斷喝!“出去!”

    公主看了看一臉陰霾的哥哥,又看了看閉目養神的外務大臣,最後她把目光停在錯愕的小親王身上,“我會走的!但我想讓莫瑞塞特皇室知道,曼駑埃爾王家至少還有我,不會屈服!”

    “永遠都不會!”這最後一句話是公主向自己的哥哥吼出的。

    “抱……抱歉!”西奧多王子的額頭已經見汗了,他的公開指責了泰坦皇室,這已經算作是嚴重的外交事件了。

    “不!”奧斯卡收回了仍然盯著客室門口的目光,這位少年對意利亞公主極為贊賞。“不,王子殿下,說抱歉的應該是我!”

    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媚睜開眼楮,少年的這句話可不是劇本上的。

    “對我們兩國之間發生的誤會我只能深表歉意,但就像公主說的那樣,曼駑埃爾王家沒有必要屈服,因為問題根本不在你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們共同努力,找出那個陰謀將泰坦和他的摯友意利亞王國卷入戰爭的罪魁首。”

    西奧多王子有些闌及反應,他以為這里沒人敢說實話。

    “王子殿下,”奧斯卡突然站了起來,“回去安慰一下你的吧,您在為她驕傲,這我看得出來,而且您應該為她驕傲!所以我覺得會見應該結束了,您應該去告訴她,她為意利亞贏得了尊重和榮耀!”

    “親王……親王殿下……”曼駑埃爾王家的西奧多王子已經完全不知所措了。

    空蕩蕩的會客室就剩下了老侯爵和小親王兩個人,小親王在把玩意利亞王室送給他的那件漂亮的禮物,而外務部的老侯爵則皺著眉頭細數手里的藥片。

    “殿下,您似乎並沒有領會劇本的主旨?”

    “侯爵閣下,我領會得雖然不比你深刻,但我絕對清楚,而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只是不想陪你玩了!”

    “您認為這是游戲?”

    “沒錯!”奧斯卡坐直了身子,“就是一場游戲,我雖然換了一種玩法,但您覺得我們會有什麼損失嗎?我們的軍隊仍然在進攻,意利亞王室仍然對此一籌莫展,我只是為那位王子指明了努力的方向而已,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其實老侯爵也認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相反,小親王對意利亞王室的尊重還會給那位王子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會明白莫瑞塞特皇室並不是完全不講理的。

    “那麼……接下來的劇本……”

    “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奧斯卡收回了大鑽石,他巴不得的要拿給薩沙和安妮去開開眼界。

    “可……可您是欽差大臣。”

    “沒錯,我是欽差大臣,雖然我仍會陪同意利亞王室訪問團前往都林,但您不能再指望我跟您合演那個劇本了!”

    “呃……隨您的便吧!”老侯爵馬上就放棄了,他沒有辦法命令一位親王。

    “勒穆斯侯爵閣下,高興點,至少咱們最初的合作仍算非常成功!”小親王說完便丟下老外交獨自去了,臨走時他還不忘嘀咕一句,“戰爭就是迫使敵人服從我們的意志……那太簡單啦!”

    戰爭,戰爭就是迫使敵人服從我們的意志,對于漢伐斯立德唯一幸存的二十九名軍人來說,即使對方是敵人,但他們的意志卻必須服從。侵略者要求他們將屠場上的屍首全部投進已燒成一個大火爐的漢伐斯立德,服從!服從!在恐懼的、血腥的屠殺面前,意志崩潰了,斗志消散了,似乎連頭腦也喪失了思考的機能。

    幸存的二十九名軍人機械一般運動著,他們將那些曾經與他們一樣鮮活的軀體投入火場。負責看守的泰坦士兵紛紛用手帕蒙住口鼻,那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他們有些奇怪,為什麼搬運屍體的俘虜一點也不在乎。

    一位山地軍向手下的戰士們打了個眼,弓箭被搭在弦上,一陣嗡嗡的顫動之後,最後幸存的俘虜還是沒有擺脫火的命運,他們解脫了。

    可戰爭仍沒有結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8:43

第八集 第六章

    “芬拉爾!親愛的芬拉爾!你是我的見習醫師,而不是我的母親或是祖母。”奧斯涅親王殿下大聲抱怨著。

    “殿下,這是為您的健康著想。”芬拉爾正在為小親王進行每周一次的體檢,她知道這個小家伙的健康狀況並不是很好,他幾次重傷下來造成的隱疾是會留下各種後遺癥的。

    “殿下,我不得不說,如果您繼續吸煙、酗酒,那麼您永遠不會有瘡愈的可能。”

    “是嗎?”奧斯卡活動了一下筋骨,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在麗的見習醫師身上了。“芬拉爾,你看有沒有辦法令它恢復活力。”小胖子指了指自己兩腿之間松垂著的那根東西,原來他在檢查時沒穿衣服。

    芬拉爾看了兩眼,她並不討厭男人的凶器,但既然是凶器,那麼就代表沒事的時候應該盡量遠離。

    “不,殿下,我正要說呢,如果您不能割舍您的那些不正當的嗜好,那麼請相信我,您再也不會見到它恢復活力的樣子。”

    很明顯,奧斯卡愣了一下,“不會吧?”

    芬拉爾笑眯眯的收起了各種醫療器械,她撥弄了一下那根男人的凶物,“您應該相信我,盡管我只是一名見習醫師。

    “那吧!看來只能交由實踐去驗證了。”少年邊所邊捉住了那雙雪白的手,“就放在那吧,我喜歡這種感覺。”

    芬拉爾的臉紅了,她已經感到事情要向何處發展了。

    奧斯卡將麗的醫師帶到自己的懷里,他最喜歡親吻芬拉爾的後頸,尤其是耳垂的後面,這個時候芬拉爾通常會大聲的呼氣,然後動情的讓四肢把少年纏個結實。

    “對!就是這樣!”奧斯卡引領著芬拉爾手指上的動作,並用手撫摩著人金褐的頭發。

    “我們……我們應該到上……”芬拉爾的聲音異常細弱。

    “不!看來我們哪都去不了。”奧斯卡懊惱的放開了人,他聽到了短促的橋聲。

    惠靈頓.斯坦貝維爾無疑受過良好的教育,盡管他在服役結束之後會是一位子爵,但他覺得作為親王的傳令也沒什沒好,所以他忠實的履行著自己的責任。

    這種堅決有力的橋聲是惠靈頓的杰作,他總是有辦法令人無法拒絕。奧斯卡胡亂想著,他給自己套上了一件寬大的罩袍。

    “現在是晚10點整,少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升遷得太快了?”奧斯卡知道惠靈頓這個小家伙並沒有多少幽默感,所以他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跟自己的傳令打招呼。

    果然,臉蛋上有著北方人特有的紅潤澤的惠靈頓並不為所動,他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

    “殿下,跟您說的比起來,我所要報告的事情可絕對不是玩笑話。”斯坦貝維爾家的小公子已經看到了臥室中的士,他並不傻,“抱歉了殿下,我似乎……”

    “行了!”奧斯卡回頭向芬拉爾道了句晚安,然後他便帶上了房門,“說說吧,怎麼回事?”

    惠靈頓在塔樓出門的地方向遠處的米達麗宮努了努嘴,“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召開緊急協調會議,外務部、特勤處、皇室書記處的代表均要列席。殿下,尤金將軍也邀請了您。”

    奧斯卡有點疑惑,“連我也要參加?”

    “沒錯!”惠靈頓肯定的點了點頭,“但您絕對不能穿著這麼一件袍子參加緊急軍議。”

    “發生什麼事了?”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公主徑自闖入王子哥哥的臥室。

    “坐下吧。”西奧多.曼駑埃爾王子指了指身邊的一具高背坐椅,他並沒有指責異母的無禮。對于這位,他心中的寵愛還是多了一些。

    “曼駑埃爾王家的驕傲,怎麼了?這就睡不著了?”王子親吻了的臉頰。

    “你在嘲笑我,我聽得出來。”卡羅阿西亞皺起了眉頭。

    “好吧,,介意為哥哥準備一杯淡淡的薄荷茶嗎?”

    卡羅阿西亞忽的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還在生氣,為了哥哥那恭順的態度,為了囂張跋扈的泰坦人,不過更多的是為自己的無能,她有身為一名公主的自覺,可這種自覺在知道自己對任何事無能為力時就會變成一種深深的羞愧。

    “喏!”公主將茶杯砸在了王儲的面前,杯子里濺出的茶汁滾落到西奧多的袖口。

    “呵呵,我的小羅亞,你應該改改你的脾氣,在將來,我可不想你的丈夫成天找我哭訴。”

    “哥哥!請不要再說這些沒譜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卡羅阿西亞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這位公主絕對是曼駑埃爾家的一個異類,這個王家的成員以幽雅和矜持著稱于世,可這位公主顯然跟這種評語搭不上調。

    “你是指什麼?”西奧多仍然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我是指咱們為什麼會突然變成聾子和瞎子,我是指泰坦人為什麼會將守衛咱們這座邸的人增加兩倍,我是指在這之前為咱們通報消息的那些泰坦貴族為什麼一個都不見了!”

    西奧多王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過他馬上便說,“這個問題很好解釋。”

    “那你倒是解釋給我聽啊!”

    王子翻了個白眼,他有時真的是受不了那沖動的個,將來她會因為這種格吃大虧的!

    “我最親愛的羅亞,在我解釋之前,介意為我做最後一件事嗎?將李耶維奧侯爵和咱們的侍衛長請進來。”

    公主嘆了口氣,她又是忽的一聲便沖到了臥室的門口,不過在開門的時候她卻像變戲法一樣換了一種氣質。

    “兩位閣下,抱歉讓你們久等,現在你們可以進來了。”

    王子此時正在為進入自己房間的客人們倒茶,要是在泰坦,一位王子的這種舉動一定會被認為是虛偽的,可意利亞王室的傳統然是那麼假正經,他們在待人接物方面是整個西大陸最開放的。

    “兩位大人,你們是唯一可以商量的人了,對于泰坦人的反常,你們怎麼看?”王子在就座之後便讓談話進入正題。

    “殿下,作為王國的外務大臣,我很難就軍事問題進行陳述。”李耶維奧侯爵攤了攤手。“不過我可以肯定的說,泰坦人一定是在某個方面遇到了困難,不然他們不會切斷咱們的視聽,這表明他們害怕咱們清楚事情的進展。”

    “那麼侍衛長呢?”

    “殿下,我也這樣認為,而且……我覺得泰坦人很有可能就是在對晰的侵略上出現了問題,不然,他們實在沒有其他可以向咱們隱瞞的事情了。”

    “翰!意見統一了!”公主拍起了手,“不過這和什麼都沒說有區別嗎?”

    王子揮手制止再胡扯下去,這里只有她的發言才一點建設都沒有,“那麼……咱們的密探怎麼樣?仍然聯系不上嗎?”

    “是的殿下,”意利亞王國的外務大臣點了點頭,“最後一次聯系是在昨天中午,之後您也知道,我們被完全切斷了與外界的溝通,泰坦特勤處實力雄厚,這和我們之前的計算有些差距,就這一點我要向您道歉,我事先沒嬰料到會出現這種局面。”

    西奧多擺了擺手,這不是李耶維奧侯爵的錯,“那麼我們只能依靠自己了。”王子說完便看了看自己的。這位公主緊張的措著手,她有一頭淺黑的卷發,還有遺傳自西葡斯王室的高聳眉骨,她的眼楮是紅褐的,這多少有些妖異,但卻為年輕的公主增添了一絲神秘和人的韻味。

    “我的,你對泰坦的那位小親王怎麼看?”王子淺淺的嘗了一口薄荷茶。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公主不屑的撇了撇嘴,“那是一個虛偽且膚淺的家伙,一切事情不都是因他而起嗎?如果不是他的雙重身份,相信莫瑞塞特皇室和安魯家族也不會再次團結起來。”

    “你的看法並不準確,”西奧多王子放下了茶杯,“這位親王是不同的,雖然他和狡猾的底菲.勒穆斯一塊兒主演了這出戲,但他非常任,而且他也表露出無意為難晰王室的鮮明態度。所噎…我覺得這位小親王倒是一位可以結交的人物,大家想想,現在的布拉立格,除了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這位親王的地位就是最高貴的了,沒有人可以指責他,也沒有人可以命令他,所以他才能在正式的外交照會上說出那番話,而且根本就無須顧忌後果。”

    “是啊!可這又怎樣?”公主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如果連這場陰謀事件的當事人都覺得晰是無辜的,那麼這會不會對泰坦皇室的決策產生一定的影響呢?”西奧多正在漸進的引導公主。

    “我明白了,但我怕那會引起相反的效果,哥哥你別忘了,泰坦皇室和安魯家族是怎麼一回事整個西大陸的人都知道,如果我們對這樣一位安魯子弟表現得過于親密,那莫瑞塞特皇室會不會產生抵觸情緒呢?有歷史可以證明,那位阿爾法三世的心眼小得很,他變臉比翻書還快。”

    西奧多確實喜歡這個,如果羅亞能夠像現在這樣靜下心來思考問題,她的智慧就並不比任何人差。

    “是的,羅亞,你能想到這一點無疑是最好的,就像你說的,我們要避免引起莫瑞塞特皇室的猜度,更何況他們掌握了充分的進攻借口。所以,我們與奧斯涅親王的接觸要維持一種非方的氛圍,而這個人選,我的羅亞自然是最合適的。”

    “我明白了!”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的怒火突然爆發出來,“要我像你一樣給侵略者陪笑臉嗎?先是鑽石,現在又是我!那麼我想請問,意利亞的王儲殿下,接下來還會是什麼?賠款?領土?還有什麼是你不敢拇做交易的?”

    “公主,王子殿下的意思是……”

    “閉嘴!”卡羅阿西亞斷然拒絕了一位侯爵大人的幫襯。

    “羅亞……”西奧多呻吟起來,這位王儲的修養好得出奇,面對近于羞辱的言辭,他竟然仍未動怒。

    “羅亞,我想你要確認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會出賣自己的國家!”西奧多盯著,“但除了國家之外,一切東西我都可以出賣,尤其是當我的國家受到威脅的時候。”

    “你無恥!你……”

    “夠了!”王子終于提高了音量,“,不要抱怨哥哥的冷酷與無情,要怪的話你也只能怪自己生為意利亞國王的兒。現在你只有兩種選擇,一是繼續像瞎子和聾子一樣任人宰割,二是穿戴整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約會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的眼淚湧了出來,她從來都沒怨恨過自己的出身,相反她深深為其自豪,但這種自豪正在接受挑戰不是嗎?意利亞在泰坦悍然發動的入侵面前豪無還手之力,這不怪軍隊,也不怪王國的決策者,形勢比人強,國力的差距在那明擺著,作為弱勢的一方要是不想退出,那麼他就必須放棄一些難以割舍的東西,比方說尊嚴,比方說一直洋溢在心中的自豪感。

    “這些道理我懂!”卡羅阿西亞攏了攏頭發,她站了起來,樣子就像一個即將奔赴刑場的囚徒。“如果國家和我的家庭需要我那樣做,毫無疑問的,我沒庸眩”

    “是的羅亞,作為家族和王國的接班人,我再次肯定的告訴你,你必須那樣做!”西奧多.曼駑埃爾用茶杯擋住了自己的面孔,他盡量不去注意的臉頰上滾滾滴落的淚水。

    公主離開了王儲的臥室,我們知道這次談話並不愉快,但至少意利亞王室已經有了最初的目標。

    “爭取到那位小親王的支持?”李耶維奧侯爵似乎並不樂觀。“據我所知,泰坦帝國這位剛剛上位的小親王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這由都林的那些傳聞就能看得出來。”

    “但那終究只是傳聞。”西奧多王子已經恢復了自己的氣質,剛剛他確實在為難過。

    “但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表明這位親王殿下與西爾西島上的分離份子有著密切的聯系。”

    西奧多.曼駑埃爾有些驚訝了,“您是指黑手黨還是指那些獨立運動份子?”

    “都一樣!”李耶維奧侯爵聳了聳肩。

    “這並不能代表什麼!與這位親王有關的傳聞在整個西方王國都傳得沸沸揚揚的,但其中絕對沒有多少真實的成分。我們考慮問題還是應該從當前的局勢出發。”西奧多肯定的說。

    “也許……也許公主殿下並不能很好的……”

    “不!沒什擔心的,也許羅亞的格會讓她把事情搞砸,但我看得出,那位小親王對咱們的公主殿下有興趣。這就表明,他們之間的溝通會很順利的。”西奧多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茶杯,他突然感到煩躁極了,“嘿,我說兩位大人,咱們是不是應該喝點酒呢?”

    “這些家伙難道全都喝醉了?”奧斯涅親王殿下向身邊的外務大臣低聲問到。

    “殿下,小聲點。”底菲.勒穆斯侯爵提醒著少年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49:17

奧斯卡頹然倒進沙發,他是被邀請牢加緊急軍事會議的,可他並不知道所謂的軍議居然是一群高級軍在一塊兒像瘋子一樣的吵架,想到這里他便又感到不耐煩了!

    整個會議室已經完全亂了套,椅子七零八落的扔在四周,文件的碎片和各種寫滿字跡的紙張丟得滿地都是。南方集團軍群的主要長們齊集一堂,他們在互相指責,互相推委,互相謾罵,那種互不相讓的勁頭就好像對方了他的兒一樣。

    “這些人都是貴族?”奧斯卡有些懷疑。

    帝國外務部的老侯爵睜開了有些發昏的眼楮,他四下看了看,“沒錯,都是貴族,他們都來自于一些古老且高貴的家族。”

    “哦啦!”奧斯卡冷笑起來,“您所說的那些古老且高貴的家族是不是都善于培養患有各種精神科疾病的瘋狗?就像那個大肚子的家伙!”親王指了指會場中音量最高的一位軍,“您聽到他說的那些了嗎?他的每一句話里都夾帶著對方的親屬和各種代表生殖器的通俗稱謂,這樣的詞句是連市井中的也羞于提及的,您還認為這是貴族?”

    “殿下,前方在進行一場戰爭,而戰爭則關系著這里每一個人的命運,這可以理解。”老侯爵呻吟著說。

    “前方在進行一場戰爭?”奧斯卡不屑極了!“那不叫戰爭,那叫屠殺!如果意利亞人在外交照會上提起這件事情的話您會怎麼向他們解釋?沒辦法了吧?”

    老侯爵陰冷的笑了笑,“年輕人,怎麼會沒辦法,很簡單,一句我不知道就解決所有的問題了,這既然是軍隊惹的,那就讓他們自己去消化吧,別指望我在外交上給他們擦屁股。”

    “不愧是老騙子!”奧斯卡在心里嘀咕了一聲。

    “尤金將軍在干什麼?他對南方集團軍群的控制力不是很強大嗎?他就允許自己的部下這樣胡搞下去?”親王指了指端坐在主位上一直一言未發的南方軍區總司令。

    “尤金嗎?”外務大臣又睜開了眼楮,“他也沒辦法,我不是說過了嗎?戰爭關系到這里每一個人的命運,這些人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讓他們發洩一下是必須的。”

    “可我也說過了,”奧斯卡的聲音低了下來,“雖然我並不反對第八軍區第二軍司令長的做法,但那確實應叫做屠殺,而不應稱為是戰爭。”

    “關鍵就在這里。”外務大臣決定開導一下少年人了。“那是屠殺沒錯,可這起突發事件已經表明戰爭無法再繼續下去了,戰爭能為南方軍區的將領們帶來榮譽、土地、金錢,甚至是一個國家,現在他們什麼都得不到,難道不應該讓他們發洩一下嗎?”

    “為什麼戰爭無法繼續?”奧斯卡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秘密軍報,他不認為這里面有提到戰爭的結局。“我們得承認,八區第二軍的那位西爾維奧.伯里科準將是個人材,你看看,他把屠殺的後續事宜處理得多麼巧妙啊!先是徹底封鎖漢伐斯立德地區,然後便焚屍滅跡,再然後又填埋了堆滿頭顱的護城河,最後又將這一地區的所有山民全部拘留,並押往泰坦內地。”奧斯卡撢了撢手中的紙張,“這小子絕對是個人材,做軍長已經算是埋沒他了!”

    “我承認,”老外交點了點頭,“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意利亞和西方王國聯盟遲早都會知道漢伐斯立德發生的事情,所噎…”老侯爵從親王的手中拿過了那份秘密軍報,他連看都沒看就將其撕成了碎片。

    “所以殿下,您看中的這位準將已經完蛋了,光明神會審判他的罪行。”

    “您是指……教廷?”奧斯卡有些明白了。

    “沒錯,教廷!我們的軍人在漢伐斯立德做的那些好事一旦暴露出來,教廷會第一個出面制止這場戰爭,然後以法蘭和西葡斯為首的西方王國聯盟會是第二個,不過他們會比教廷更直接一點,武力威脅又或武裝干涉都是可能的。所噎…我甚至可以第一個通知您,戰爭結束了!”

    奧斯卡簡直無語了,盡管他不能接受泰坦發動戰爭的理由,可當他被告知戰爭結束時,這個結束的理由更令他感到荒唐。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屈服于教廷和西方王國的意志?”

    “沒錯,盡管我們發動戰爭的借口幾乎是完的,但誰叫那位被埋沒了的西爾維奧準將是個人材呢!”老侯爵似乎對這個結果非常遺憾,但少年又實在炕出。

    “那麼……實話告訴我吧!我們的帝國又或者是阿爾法三世陛下到底為什麼發動這場戰爭?”奧斯卡已經非常惱火了。

    “親王殿下也產生了這種疑問?”老侯爵玩味的望著少年,“告訴您您也不會了解,這不過是游戲規則的一部分,當我們擁有足夠挑起戰爭的政治優勢時,我們會說為什沒呢;而當我們的政治優勢被沖淡時,我們就會說該結束了!所以說,這只是一種玩法,各個君主國普遍奉行的玩法。”

    奧斯卡端坐在椅子上,他確實不懂,他所了解的戰爭是水仙騎士進行的那種在血與火中考問生存的斗爭。可帝國發動的戰爭……說真的,少年覺得那還不如一場雜耍,也許雜耍都要比那吸引人。

    第二天,也就是泰坦帝國針對意利亞王國發動代號為“布拉立格的天”行動的第三天,欽差大臣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陪同意利亞王室訪問團上路了,他們的目的地是都林,相信都林城的當權者會對兩國之間的這場荒唐的戰爭有著更巧妙的解釋。

    第十四天,也就是教歷791年10月3日,泰坦帝國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突然發出命令,“所有行動部隊必須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停止一切針對意利亞王國的敵對行為。”于是,就像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說的那樣,戰爭結束了。

    不過對于泰坦帝國近百年來少有的幾次大規模軍事行動來說,“布拉立格的天”無疑是極為成功的。泰坦近衛軍南方集團軍群動員了二十四個師總計七萬兩千人投入了攻勢,在短短的十四天里,近衛軍在意利亞邊境內側建立了四個出擊大營,並且在實際上控制了意利亞王國七分之一的國土。可我們知道,在戰場優勢比較集中的情況下,集團軍司令部沒有任何預兆的終止了行動,其莫名其妙的程度就像最初發動進攻時一樣。

    盡管大部分的南方軍人都對這種莫名其妙深有感觸,但我們知道,每一起政治事件的背後都有其錯綜復雜的因由。

    首先,帝部棟動武”本身就存在著嚴重的意見分歧。以阿蘭元帥為首的主戰派提出了鮮明且堅決的作戰計劃,可參謀部和作戰部的一些實力人物卻提出了以威懾為主的所謂“和戰”計劃。當然,決定一切的皇帝陛下最終還是采納了元帥的意見,可分歧是確實存在的。這就決定了在進攻受挫或是出現任何于泰坦不利的事件時,動武的決議會受到質疑。

    其次,進攻中真的出現了于泰坦不利的重大事件!“漢伐斯立德大屠殺”,這是一起突發的惡戰場事件,盡管制造這一切的八區第二軍團在事發之後徹底的封閉了屠場,但密切注視泰坦動向的西方密探們還是嗅到了一絲氣味。這又驗證了外務大臣的一句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幾乎就是在泰坦發動進攻的第三天,法蘭王國的方邸報上就已經出現了“大屠殺”的字樣。

    再次,屠殺事件其實很好解決,盡管它會使神聖泰坦的政治處境變得極為惡劣,但只要把下命令的那位軍私羅曼教庭接受審判就行了。但令人頭疼的是後續問題,泰坦還需要繼續進攻嗎?阿爾法三世在這個問題上猶豫了,屠殺已經成為現實,那麼莫瑞塞特皇室就算發洩也好、報復也好,總之事情進行到這種程度也應該可以告一段落了。如果繼續進攻,那麼救于與意利亞和他身後的西方王國聯盟徹底翻臉,相信不久之後以法蘭為首的幾個主要君主國都會將武裝干預提上日程。

    最後,我們要說到決定事件質,並且最終導致事態發生大轉折的根本原因了。

    教歷791年9月28日,水仙騎士團李斯特方面軍在經過九個晝的長途奔襲之後突然出現在意利亞首都羅曼以北15公里處。與此同時,水仙騎士團寇蘭方面軍徹底封鎖了羅曼王城其余的三個方向。一之間,統治意利亞五百年之久的曼駑埃爾王朝變禱有任何退路。雖然他們已向全國所有的駐軍發出了弛援首都的命令,但意利亞國王被告知距離首都最近的援兵也只能在兩天之後到達,那麼……兩天的時間是不是足夠水仙騎士游覽他的王宮呢?

    9月29日中午11時3刻,李斯特方面軍總司令維吉爾.布拉斯中將第一個乘馬行過羅曼王城的霍爾登凱旋門,這座大門是古羅曼勇士無數勝利的見證,不過在這一天,他第一次見證了傳自侵略者的馬蹄聲。

    維吉爾中將在霍爾登凱旋門的出口處停了下來,他根本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在他的右手邊,傳說中的羅曼競技場就聳立在午間恢弘的陽光中,在他眼前不遠處就是歷代羅曼的王朝的象征……愷撒皇宮。

    “閃電戰!”這個名詞將因維吉爾.布拉斯中將的勝利進軍而被永遠的載入史冊。其實在最初進攻時我們就已經知道,維吉爾中將選擇這種攻勢的根本原因是避免在意利亞王國的北方要塞前留下水仙騎士的屍首,他和他的主力騎兵軍沿著大道堂而皇之的招搖過市。盡管隊伍的速度是外人難以想象的,但維吉爾將軍做夢也想不到進攻會如此順利。一路之上,他的騎兵軍甚至沒有受到有規模、有組織的抵抗,而更令這位將軍感到難以置信的是,意利亞虔誠的光明教徒竟會跪拜在街邊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神選的戰士”!

    “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是侵略者?”維吉爾不止一次這樣向自己的同僚米歇爾中將求證。

    “他們不知道,他們認為我們是要去羅曼朝聖。”米歇爾中將竟然這樣回答。

    不過在最後,維吉爾.布拉斯到底還是沒有通過霍爾登凱旋門,因為年老體弱的教宗陛下堵住了門口。

    “安魯的騎士,水仙郡的信徒,神選的戰士們!你們來到這里是為了朝聖嗎?”教宗陛下在見到一身戎裝的維吉爾將軍時便是這樣問的。

    “呃……”維吉爾開始犯迷糊,事情已經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了,也許他真的給安魯公爵惹了大麻煩,就像現在,難道要跟教宗陛下說我們是為了給小少爺討回公道嗎?

    “神的使者,偉大的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我們來自光明神架設的防線,我們懷著最虔誠的心靈向神明的殿堂叩首。”

    “果然,你們是來朝聖的!”拉德里耶六世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不過相比于教宗,意利亞的國王陛下就不那麼輕松了,他並不冀望教宗的調停,安魯作為神選的戰士,他所發動的戰爭是神明授權的!這位陛下在愷撒皇宮準備好了王國歷史上的第一份無條件投降書,要在這份文件上簽字是絕對不輕松的,這是恥辱,一種絕望的恥辱!國王吩咐宮廷醫師準備好毒藥,他不會見到自己的國家落在侵略者的手中。

    相比于意利亞國王,更難為情的是西方王國聯盟的君主們。當來自意利亞首都的告急文書出現在這些統治者的桌案上時,整個世界似乎在一瞬間出現了暫時的失聲。前一天他們仍在痛斥泰坦軍人的罪行;前一天他們還在探討向泰坦出兵的可能!現在呢?塵封的記憶已經覺醒!神聖泰坦帝國用以守衛西方聖土的決定力量已然出征,他們用短短的十四天便攻入意利亞首都,也許,在第十五天他們便會徹底的終結一個有著悠菌史的王朝。那麼真的要實行軍事干預嗎?如果對手是光明神庇佑的水仙騎士團的話……不如這樣吧?在意利亞淪陷後的富庶國土上分一杯羹!

    于是,輿論和國價點突然變調了,從前的武力威脅絕對不能再提,西方王國聯盟一致要求莫瑞塞特皇室以及處在鋒線上的安魯家族要盡量保持冷靜,避免兩國沖突進一步擴大!

    相比于西方王國聯盟的君主們,恐怕整個西大陸只有戰爭的發動者是最不知所措的一個!阿爾法三世在審閱軍報時差點被活活氣死,水仙騎士團在干什麼?安魯公爵在干什麼?莫瑞塞特皇室只是想要世人知道他不是好欺負的,莫瑞塞特皇室只是想要意利亞人的一個書面道歉和象征的賠款,莫瑞塞特皇室不是澱不饒人的歹徒,再說莫瑞塞特皇室再怎麼愚蠢也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名終結者。

    西方王國聯盟的方邸報送來了,“避免兩國沖突進一步擴大?”阿爾法三世大叫了一聲,“我去你媽的吧!”水仙騎士團都已經攻到意利亞人的首都,沖突還能怎麼擴大?

    泰坦帝國的皇帝被安魯家族的攻勢完全擊暈了,西方王國多半對安魯抱持的是一種敢怒不敢言的情緒,當他們感到意利亞的命運即將降臨到自身的頭上時,一支強大得無法想象的聯合軍隊就會被組織起來,這支聯軍會由多瑙河流域攻入泰坦腹地,並用兩到三個月的時間完全佔領泰坦西部。

    到時候我該怎麼辦?到時候我的帝國該怎麼辦?這個是軍務大臣無法回答的,這個問題是皇室宗親無法回答的!阿爾法三世害怕了,他害怕得直發抖!安魯!安魯會來救援首都!不!不會的!他們控制了帝國東疆,也許他們更樂于接收意利亞的國土,那里不是比都林更繁華更富庶嗎?安魯的攻勢已經暴露了他們的意圖,他們已經發展壯大至急需侵略擴張的地步,“我為什麼要為安魯提供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呢?”

    阿爾法三世突然靈機一動!山林中的那場襲擊是不是由安魯一手導演的呢?放眼整個帝國,安魯也有能力做出那種程度的陰謀,而且安魯的反偵察能力是極為高超的,不然特勤處的調查怎麼會毫無進展?

    將那個有著皇室血統的少年和一位帝國公主置于死地,從中得到對意利亞動武的契機,然後借由強大的騎兵突襲敵人首都,在將曼駑埃爾王朝趕下台之後便會憑借“神選戰士”的威信順利接過統治權,也許教廷也會出面促成這件事,因為安魯家族和教廷的關系一向是蜜里調油。

    天啊!如果這一切都是安魯的計策?

    阿爾法三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發布了結束這一切的命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他更不敢接受意利亞王室的無條件投降書!

    到此為止,“布拉立格的天”似乎只剩下善後的事宜了,水仙騎士團駐扎在羅曼城外,他們與趕來支援首都的意利亞軍隊隔城相望;邊境上的泰坦近衛軍也停下了腳步,他們正在部署撤軍事宜。而漢伐斯立德呢?人們似乎已經忘記在這處廢墟上發生的那場慘劇了。

    相信大家都已經看出來了,阿爾法三世那英明的大腦竟然異想天開的解釋了親王以及公主殿下遭遇的刺殺陰謀,而除去這位皇者的意識,我們看到整個泰坦的統治階層對西方王國聯盟的策略完全是錯誤的,泰坦害怕意利亞的覆滅會引來西方的報復,而西方王國則希望泰坦在意利亞的領土分配上作出讓步!那麼將來回顧這段歷史,人們會知道泰坦就是這樣放棄了吞並意利亞的一次絕好機會的。

    可在這個時候,當一切矛盾的根源都指向水仙騎士團時,安魯在干什麼呢?

    水仙郡,安魯哈啦,舍恩布隆宮,教歷791年10月3日。

    安魯公爵同時收到了來自阿爾法三世、教宗陛下、意利亞國王、西方王國聯盟的正式書函,對于整個事件,這位水仙騎士的統帥只有一句評語!

    “我很抱歉,我沒想到我的兩位方面軍司令竟然是兩頭豬玀!”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安魯家族元老會議主席挨.安魯.內塔加波發言了。

    “怎麼辦?”多特蒙德指了指書桌上的信件,“整個西大陸的國王們都在問我怎麼辦?可我知道是為什麼嗎?要問就去問那兩頭豬玀!”

    挨知道家族的掌舵人正在氣頭上,“可你也不能這樣,我們總得有一個答復,不然的話……”

    “那就這樣好了!”多特蒙德竟然露出一臉調皮的表情,“將一切問題全部丟還咱們的那位陛下,安魯粹一刻起完全聽從皇帝的調遣,還是讓西方王國繼續跟阿爾法三世打交道吧!”

    “如果那樣的話……皇帝會不會跟咱們翻臉?這次確實是咱們做得過分了。”

    “翻臉嗎?隨便!如果阿爾法三世有那個膽量的話!”多特蒙德嘲弄的哼了一句,“哦對了!說些高興的吧!我的機要秘書,也就是我那二兒子的夫人,她今天上午向我請了產假!”

    “產假?”挨老頭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了,“費戈那小子手腳很快嘛!”

    多特蒙德叼起一根雪茄,“是啊!我又多了一個小孫子!”

    那麼……就剩下我們的主人公了。

    “看看啊!”奧斯卡在通往都林方向的一處驛館里大聲的叫囂著!

    “在一次成功的進攻面前,在通往敵人王宮的大門前,在泰坦贏得輝煌勝利的跟前,我們的陛下退縮了!安魯的騎士也退縮了!我徹底糊塗了!大家都在干什麼?如果領導軍隊的人是我,我會在愷撒皇宮的噴泉邊飲馬,我會在愷撒皇宮的碑柱上刻字,我會將愷撒皇宮所代表的那些全部抹殺!”

    “殿下!”突來的聲音打斷了親王的喧嘩。“作為您的傳令,我得提醒您,意利亞王國的卡羅阿西亞公主殿下仍在等您與她共進午餐。”

    奧斯卡愣了一下,他狐疑的看著惠靈頓少尉,“我有答應過她嗎?”

    “殿下,對于那位公主的要求,您好像還不曾拒絕過。”

    奧斯卡懊惱的點了點頭,“好吧,就算是吧!”

    帝國外交事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望著正在為約會整理服裝的少年不輕蔑的笑了笑,“連胡子都沒長的小家伙,你懂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0:11

第八集 第七章

    都林還是老樣子。

    當黃昏來臨的時候,這座西大陸人口最密集的城市被燈火點亮了、被炊煙燻黑了、被貴族的沙龍溫暖了、被乞丐和流浪漢的大小便污染了。

    這座城市一向是喧鬧的這里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商旅,還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學者。

    提克.內塔加波.安魯.戈爾巴克多子爵就是這樣一位來自水仙郡的學者他在都林大學主修大陸術史,雖然熟悉他的人從未見過他的畫作但他的形象卻與一位真正的藝術家沒有多大差別。

    現在已是十月,記得五個月之前就是這位戈爾巴克多子爵迎接我們的小親王進入首都的。那麼現在髣魁鬿魂,綻網緄緀這位子爵再一次接過了家族交給他的任務,不過這次的任務卻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效用。作為水仙郡軍事統治局都林地區的總負責人,戈爾巴克多子爵被命令要盡一切努力支持配合親王殿下的行動,當然,支持這些行動的前提是它們必須對家族有利。

    什麼是對家族有利的?這個問題是戈爾巴克多子爵無法回答的,因為答案實在是太多了。

作為一名密探頭領,提克的生活極不規律。當然,也有人稱之為放禱羈,不過這一切都是工作的必須。戈爾巴克多子爵在都林擁有四處公寓,但你會發現他不曾在任何一間居所出現過,這位子爵的早餐是在大學的餐廳里打發的,午餐則說不準,而晚餐更是天曉得。

    不過在為家族執行秘密任務之前,提克總會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神像前懺悔一番,都林是文明的世界,盡管這里充滿烏煙瘴氣,但害人命的事情還是不能做得太多,因為殺人者,總有一天也會成為被害者。

    就像今天,791年10月20日,提克.內塔加波.安魯.戈爾巴克多子爵已經將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上午他去處理一個緊急事件,而下午他要去城外迎接回歸的小親王,不過當他像往常一樣結束禱告準備走出教堂大門的時候,一起針對他的行刺事件就在神明的殿堂前發生了。

    “那是三個人,不!也許是四個人。就在我要登上馬車的時候,他們一塊兒沖了上來,我的車夫用馬鞭打倒一個,我自己也刺中了一個,可是您看到了,倒下的還是我。”提克邊說邊咳嗽,有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肺葉,他能活過愧且很快便清醒完全要歸功于長年的鍛煉和早年在戰場上的生活。

    奧斯卡的心情很煩躁,他沒想到剛剛回到都林的邸就要踫上這種麻煩事,不過他必須追查到底,提克是他的表哥,更是軍統調查局在都林的負責人,他的遇刺表明家族在都林的秘密力量已經暴光了。這件事如果不能快速解決的話,家族部署在都林的調查力量會陷入癱瘓的境地。

    “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奧斯卡為表哥切開了一個橙子,少年搖晃著手里的捕,他似乎並不打算放下。

    “特勤處。”

    “特勤處?”奧斯卡有些驚訝。

    “沒錯。”提克肯定的說。“您知道嗎?都林最近在謠傳,說是公主侯下的山林遇刺完全是安魯自導自演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出兵意利亞王國的機會。”

    奧斯卡想了想,“哦……這是個好主意,如果我是安魯公爵的話一定會這麼干的。”

    提克苦笑了一下,“可惜咱們的統帥才不會這麼做呢!我的手下抓到了一個意利亞商人,他供認散布這種謠言是得到特勤處的許可,不過您看,那是昨天的事情,而今天我就變成這樣子了。”

    “提克,你得回家了,不過你要先在我的肯辛特宮修養一段時間,等到風平浪靜之後再離開都林。”奧斯卡為表哥考慮得很周到。

    “只能是這樣了,”提克有些默然,他知道自己在都林的使命已經結束了,作為一個密探首領,暴露之後通常都是沒有什結果的,他還活著,這已經很幸運了。

    “對了,這段時間您如果需要聯絡軍統調查局,可以去紅燈街的‘狗咬狗俱樂部’,到時候您就說‘我要找純血統的高原狗,’對方就會為你引見我的副手,她會在我脫離崗位的時候負責一切。”

    “你是說……她?”

    “沒錯,是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奧斯卡四下看了看,他覺得表哥並不需要自己再為他做什麼了。

    “那麼就這樣吧我的提克表哥,我要告辭了,你也應該早點休息。天啊,你是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我的醫師稱你的甦醒是奇跡。”

    “是的,我知道!小家伙!靠你自己了,表哥沒幫過你什麼,不過可別抱怨我。”

    “怎麼會呢!”奧斯卡說完便為他的親戚帶上房門,他的隨從們馬上就圍了上來,這些罪犯都知道,少年的一位家人出事故了,按照這個小子以往的情,事情會越來越精彩的。

    “怎麼樣?需要我為您做些什麼嗎?”埃勃男爵最先開口,別忘了,這個大騙子是少年的管家。

    “為我聯絡巢穴的多爾姆.奧勒男爵,我現在就要見他。”

    眾人都了然的望著少年,果然,這個一臉陰沉的小家伙要有所行動了。

    在等待男爵的時候,意利亞王國的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公主殿下曾派侍者來過一次,她邀請小親王陪同她參加今天晚上的皇室招待會,不過親王的管家聲稱殿下已經睡下了,這位公主的侍者看了看天上仍未落下的太陽,他在想了想之後便回去了,相信卡羅阿西亞會明白自己被拒絕了。

    “抱歉了!我的小公主!你看看,你剛剛結束旅途,可我就把你招來說些頗費腦子的事情,哦我的小公主,你應該原諒我。”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望了望端坐在皇位上的父親,她鄙夷的哼了一聲,不過她沒讓任何人聽見。

    “父皇,這不算什麼。倒是您,我沒有照顧好自己,讓您操心了。”

    “不不!”阿爾法三世急切的擺著手。“我的小公主,你處理得非常出,我為你自豪!”

    阿萊尼斯站起身,她為了剛剛得到的贊揚向父親行禮。

    “坐下吧,快坐下!”三世陛下用一只手拖起了自己的下巴,“那麼……如你所說,安魯家族對你與親王的到愧不是十分歡迎嘍!”

    “父皇,怎麼說呢!應該說換了任何一個客人安魯家族都會那樣熱情的招待他們,但關鍵是他們並沒把這當成一回事。尤其是奧斯涅親王殿下,這是我親眼所見,他唇場歸來,但並未得到家族的認可。”

    皇帝一陣沉默,他想到了很多事。安魯的決策,水仙騎士團的進攻,教宗在羅曼城下的言行,以及意利亞公主對小親王表現出的那種極不謹慎的熱情。

    “阿萊尼斯,也許我和皇室宗親該探討一下你的婚姻問題了!”這位陛下突然這麼說。

    “我的婚姻?”阿萊尼斯似乎受到了驚嚇,“那麼我的父皇,您能在我結婚之前告訴我我的丈夫會是誰嗎?”

    皇帝翻了個白眼,“除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還能有誰?你認為在你和他共處一個茶室之後你還能夠嫁給別人嗎?”

    阿萊尼斯臉紅了,盡管她有些欣喜,但更多的卻是疑惑,“時間上是不是……是不是過早了一點?我比奧斯卡大兩歲,而且……而且他……他還沒成年。”

    “笑話!”阿爾法三世突然有點高興了,他難得有戲耍小兒的機會。“那小子已經是個男人了,我在他那個年紀甚至已經是一位父親了,年紀根本不是問題。”

    “但是……但……”

    “翰!阿萊尼斯!”皇帝擺了擺手,“難道你打算被別人搶先一步嗎?比方說站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安魯家的那位,還有那位意利亞的公主,這可是兩位非常有潛力的孩兒,而小奧斯卡也是個前途無量的好小伙子,說真的,我這個做父親的還真為你著急呢!”

    “是為你的策略和皇位著急吧?”阿萊尼斯在心里嘀咕了一聲,她不喜歡自己處于被利用的狀態。

    “如果您認為這是應當的,那麼我沒有意見,但……您能為我解釋一下深層次的原因嗎?”阿萊尼斯緊盯著皇帝的眼楮,她知道自己沒權利過問這個,但她覺得這位決定自己命運的父親必須要有一個明白的交代。

    果然,阿爾法三世的臉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就放松下來,畢竟他的兒並不反叮

    “我的小兒,盡管我還不想這麼早便給你套上婚姻的枷鎖,但有些事情是必須要挑明的了,如果安魯家族接受這種安排,那麼一切都還好說,但他們要是堅持履行親王與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的婚約,那麼安魯就必須在毀滅與生存之間進行一次選擇。”

    阿萊尼斯被震懾住了,她不知道皇室與安魯的關系會在突然之間惡化至這種程度。

    “要……要與安魯家族對抗?還是說……還是說要逼使他們……”

    “不!不!”皇帝搖了搖頭,“能與安魯家族維持現狀是再好不過的,我只是不能再信任他們了,安魯已經產生了極度危險的侵略意識,這比什麼事情都來得致命。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們那位身份特殊的子弟與皇室的聯姻就給了我們雙方一個相互妥協的機會,當這種妥協在未來走上聯合的正確軌道時,安魯就不再成為威脅了。”

    阿萊尼斯馬上便想到一件事,“那麼就是說……真的是安魯自導自演的陰謀?可我沒有發覺啊!一點痕跡都沒有,即使在他們家族內部!”

    阿爾法三世也在為這個頭疼,“是啊!一點痕跡都沒有,我特意征詢過幾位大臣的意見,但他們竟然一致認為這是一種謠傳!不過我是皇帝,阿萊尼斯,你明白嗎?皇帝就必須懷疑一切!所噎…我寧可相信那不是謠傳。”

    阿萊尼斯聞言也只能點頭,但她還是不相信,她覺得有必要從另一個方面探討這個問題。

    “父皇,其實您不必如此煩惱的,但誰叫您的特勤處圈養了一群飯桶呢?”

    “特勤處?”阿爾法三世有些明白了,“我的小公主,你是不是有了什麼對策?介意告訴我嗎?”

    “當然不,您是我的父皇,而我是神聖泰坦的公主。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安魯方面無從下手,那麼我們還是應該將調查的主力放在南方,那里仍是關鍵。

而且南方人和內陸人不同,帝國的大商人多半來自山區,所以南方人重視利益,他們看到金幣時的樣子就像狼見到了鮮血,我們就用金幣作為武器,相信一定會有人上鉤的。不過有一點仍要提醒您,千萬不要讓特勤處的飯桶們把您劃撥給他們的調查經費當作游山玩水吃喝嫖賭的支票,那樣的話,我們終將一事無成。”

    皇帝盯著小兒看了又看,她似乎又長高了,而且出落得更加麗大方,她的談吐越來越犀利,她的思考越來越縝密,也許……她的未來會與她的丈夫一樣……光明萬丈!

    幕終于降臨泰坦,從水仙郡的田到多瑙河上的渡口,從北方的原始森林到南部山區的皚皚雪峰,整個天地似乎都被星斗和月光填滿了。都林是泰坦的明珠,當晚霞褪盡最後一點光熱的時候,黑暗的幕布便籠罩整個城市,如果不將這層幕布掀開,相信沒有人會知道正在上演的是哪出劇目。

    肯辛特宮那扇巨大的崗尋門已被標注上這樣的字跡︰“寶石街10號”。這表明這座皇屍殿已成為一處私人財產,因為泰坦帝國真正的皇宮是不被賦予任何世俗標簽的。

    我們知道,這座宮殿屬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盡管這位親王殿下也是皇室成員,但多數皇室成員是沒有自己的宮殿的,他們通常要等待皇室書記處的安排。而肯辛特宮就不同了,三世陛下的母後將宮殿賜給了米卡公主,現在米卡的小兒子又繼承了它,所以這座宮殿要歸入私人物品的範疇,它已不是皇什有的。

    當初見到肯辛特宮是在5月中旬,可現在它卻已經永遠告別過去的樣子了,親王殿下在回家之前請到了許多位建築大師為他裝修屋子,這些建築家已經完成了規模宏大橋怪異常的工作。

    首先我們要說的是大門,肯辛特宮的大門在從前只是兩扇鐵欄桿,現在則換成了崗岩結構的造型藝術品,這座石刻大門呈圓拱形,它的左右兩側分別鐫刻著代表皇室和安魯家族的圖騰,而門拱上則雕刻著神明與天使現身戰場祝福水仙騎士的傳說故事。

    再然後就是進入大門便會看到的樹牆迷宮,通常人們會用一條環行甬道來連接大門與主屋,可小親王然認為那是什辦法,他囑咐園林大師要建造一片茂密的樹牆,這個樹牆中只有可供出入的兩條甬道,而其他則都是死路。

    樹牆之後就是主屋前的噴水池,這個噴水池的看點停留在它的雕像上,那竟然是已故的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形象。只見這位公主側著身體,手中攜著剛剛采摘的水仙,她的手腕上掛著一個吊籃,噴泉就是從吊籃里湧出的。此時的公主完全成了一位聖潔的母親,她的臉上閃爍著幸福和藹的光輝,不過奧斯涅親王殿下在經過這處噴泉時只是隨便看了兩眼,既然殿下沒說什麼,那我們也不好再多作評價。

    肯辛特宮的主屋在外觀上一點變化都沒有,親王覺禱有必要進行改動,他只是命人重新打磨了宮殿外壁上的雕塑。進入主屋之後的變化就大了,門廊被拓寬成時下流行的格局,大廳被改建成主客廳,所有的家具都采用未經雕琢的純木,相比于簡潔的外觀,木質家具上的年輪則成了最好的裝飾。

    轉角沙發被排好了賓主座次,每具沙發都用一個精致矮小的桌幾進行區格,盡管這樣布置佔據了主客廳中很大一部分空間,但親王殿下認為這沒什麼了不起,與其讓空間閑著,還不如塞滿看著順眼的東西。

    接下來值得一提的就是各種燈具了,燈火在這種大人物的殿堂中是極為重要的設施,成功的照明設計既要表現出高雅的格調,又要突出照明這一主要目的。肯辛特宮主客廳那盞三百公斤重的銅制水晶吊燈自不必說,在殿中各個角落布置的金制燭台和玻璃罩板都是經過仔細測算的,當晚臨近,宮殿中齊齊點亮蠟燭的時候,你會發現整個空間沒有一處不在散發著光和熱。

    據說,奧斯涅親王殿下為他的燭台、燈罩以及各種折光器皿總共鍍上了79公斤黃金。

    那麼肯辛特宮在晚就變成了一座金的宮殿,不過這對于大人物來說確實是一種極為賞心悅目的顏。

    再接下來便是宮殿的一應專門房間,洗漱室、衛生間以冷暗的銀為基調,所有的衛漱用具哪怕是一個小小的肥皂盒也都鍍過純銀,不但如此,殿頂上還鋪蓋著名貴的壁畫;

肯辛特宮的游藝室就在宮殿二層的樓梯轉角處,也就是殺手之王宰掉刺客團長的地方,不過現在這里可一點恐怖的氣息都沒有,這里擺放的各種牌桌可以滿足客人們不同的需要,而且在牌桌旁邊還有酒廊和寬敞的休息區;宮殿中另有大小不一的會客室25間,臥室和客房有近19間,這些房間的布置都有不同的格局和基調,據說奧斯涅殿下特別裝修了一間波西斯風格的休息室,而其中的陳設和布局都得到了親王車夫的指點。

    偉克上尉……哦不!從前的那位典獄長秘書已經不存在了,偉克在經歷一場牢獄之災之後已搖身變成了偉克上校,在小奧斯卡出門旅行的這段時間,他以親王殿下機要秘書的身份在都林衛戍區司令部出任了一個閑職,閑職的概念就是每月一個工作日,一個專門領薪水的工作日。

    所以偉克對目前的生活狀態是十分滿意的,若在多摩爾加,他甚至連想也不敢想,現在的他已經開始打算謀求一個爵位,盡管這對一位平民軍來講是天方潭一般的幻想,但他已熟識的那位宮廷長拉斯頓.坎布雷侯爵卻告訴他如果得到親王的幫助,那麼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偉克自然更加賣力了,這座豪華明亮的邸傾注了無數建築藝術家的心血,但偉克付出的絕對不比他們少,這位秘書充任了臨時的工頭兒,他嚴格把守工程進度,嚴格驗收每一個落成的房間,不要說牆灰、地板等等建材,就連那上面的白粉和鐵釘他都要親自檢查。

    不過我們聽說還有一個人要比偉克更加賣力,這個人就是偉克上校的子,克加德夫人。偉克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子竟然有著極為出的組織能力,當偉克正為購買侍者而頭疼的時候,克加德夫人主動站了出來,她說我應該為殿下做點什麼,如果不是那位少年,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怎樣使用拌蛋器和雞尾酒具,當然,如果不是這位殿下,她仍是一個上尉的子,而不是未來的克加德男爵夫人。

    這位夫人在一所歷史悠久的僕役學館里住了半個月,代價是得到了一個恭順的侍從班底,她帶著這個班底進駐肯辛特宮。當這些侍者知道將要伺候的是一位親王時,他們的驕傲和被訓練出的優越氣質都得到了更完的發揮,這一切都歸功于克加德夫人的小計謀,她事先完全沒有透露關于親王的一切,而是讓宮殿給予了侍從們一次心驚膽顫的震撼,在這之後,僕人們對這位夫人言聽計從,而扦作也越發干淨利落。

    于是,親王殿下的肯辛特宮被系統的架構起來,偉克上校負責宮廷事務,而克加德夫人則掌管廚房、園、洗衣房、服務等內務方面的活計。

    似乎肯辛特宮只有餐廳是我們不了解的了,那麼應該說這是一間龐大的餐廳,佔地近二百平,它就在大客廳的側後方。餐廳擁有精致的碗櫃和壁櫥,壁櫥上陳列著各種名貴的酒具和來自東方的精瓷器。

    來到餐廳要通過一道鏡宮和一條擺滿收藏品的長廊。天知道少年是從哪弄來那些稀世贓物的,但看看正在與親王殿下舉行新家正式啟用後第一次聚材狐朋狗友我們就會相信,親王有這種能力。

    今晚的菜很豐盛,主菜分成四份,每三人一組,這包括一份蒸龍蝦、一份烤蟹、一份小牛排、陶罐羊肉、卷心菜沙拉、沙丁魚沙拉、草莓蕉塔、一份蛋奶面包、一份白面包,還有一個巨大的水果餡餅。

    奧斯卡自然坐在餐桌的主位上,他命侍者從地窖中取出了兩瓶720年的法蘭萊昂白葡萄酒,據說這種酒在黑市上與等量的黃金是一個價,現在大人物們用它佐著豐盛的菜肴開懷暢飲。

    這位殿下的面前擺放著四把捕、三支餐叉、兩把湯勺,普通人根本不會去關注這些同種餐具的具體用途,因為他們吃不到龍蝦,也根本不會明白怎樣用刀叉剝蟹殼,不過這些事情對一位頂級皇室成員來說是絕對不會搞錯的,他們在用餐時甚至規定了喝那種湯便用哪種湯匙。

    “那麼……對菜還滿意嗎?”奧斯卡故意詢問自己的小,他看到這位小根本就沒吃什麼。

    “呃……怎麼說呢?”薩沙伊實在不想打擊好容易在旅途中消瘦下來的小奧斯卡,“相信有些人比我更懂得享受。”這位少指了指兩手將大龍蝦抱個結實的犯罪之王多拉米。

    “恩……恩……哦……”犯罪之王的意思就是︰“別理我,盡情享用吧!”

    “那麼……薩沙,和安妮去看看你們的房間吧,我本想親自帶你走上一圈的,但是……”小親王沒把話說完,他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餐盤,原來他還剩下許多等待處理的食。

    “我知道啦!安妮阿姨,來吧!”薩沙沒有多說一句便和伯爵夫人告退了,不過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並不是因為沒有吃完東西而選擇留下,這位殿下一定是要和他的伙伴們說一些不適合聽到的話題。

    “真是個好姑娘!”偉克上校望著士們消失的方向低聲說。“那麼殿下……您有沒有興趣一邊喝酒一邊聽聽我要說的事情?”

    “當然,我在等著。”奧斯卡示意左右,所有的侍從都退了出去,他的傳令則在門外為殿下的親信們拉緊了餐廳的拱門。

    “其實也沒什麼!”偉克看到氣氛突然嚴肅起來,他自己倒有些緊張了,“許多位顯赫的大臣都在宮殿正門揭封的那天送來了禮物,您知道,本來打算讓您親自揭封的,但……”

    “算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我現在對咱們的新家非常滿意,你知道嗎偉克,我一直害怕你把肯辛特宮搞成多摩爾加那樣的碉堡!”小奧斯卡開心的笑了起來,一旁有從前的罪犯們為殿下叫囂著起哄。

    “呵呵……”偉克也笑了,不由自主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坐這些家伙的身份,但他現在已經沒有一點不自在的感覺。“殿下,我要說您的這種擔心完全是多余的!那個地方大家難道還沒呆夠嗎?”

    “是啊!偉克!你跟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犯罪之王終于放下了已成一副骨架的大龍蝦,“來!我提議!為了改過自新,並且成功走出多摩爾加的偉克上校干一杯!”

    果然,這個提議得到了罪犯們的一致響應,他們都喜歡改過自新這個詞,不過他們並不覺得這個詞用錯了對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0:42

偉克上校一口喝干了酒杯中的白葡萄酒,他不在乎這種調笑,“那麼殿下,接下來就是一些方和非方的酒會,都是這幾天私的,我已經為您過濾了一些,還請您不要見怪。”

    “沒錯,偉克,無須在意這些事情,你是我的秘書,這是你職權範圍內的事。”奧斯卡輕松的揚了揚手里的刀叉。

    “呵呵,謝謝殿下對我的信任,那麼……在近期……”偉克掏出了自己的筆記本,“也就是明天,軍部會召開慶祝對意勝利的祝捷會,這很重要,皇帝陛下點名要您到場。”

    奧斯卡聳了聳肩,“我差點忘了,這個家太舒適了,我甚至已經開始變得蠢笨。”少年伸手卸下了一個大蟹鉗,“不過……去***勝利!那種虎頭蛇尾的進攻也可以稱為是勝利?”

    小親王借著啃咬蟹鉗的機會重重的啐了一口,“我倒要看看銀狐會是怎樣一副嘴臉,勝利?真是見鬼!”

    偉克對親王的抱怨沒有置評,他對內幕根本就不了解,“還有就是後天了,意利亞王室訪問團在專門接待外賓的底穆雷斯宮舉行慶祝兩國邦交恢復正常化的和平紀念酒會!”

    奧斯卡差點把剛剛喝到嘴里的整杯白酒全都噴出來!

    “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嗎?還有比這更令泰坦人難為情的事嗎?和平紀念酒會!”少年瘋狂的伸出兩只食指朝前捅著,“鄙視和平!鄙視見鬼的意利亞王室!為了鄙視,我們干了這杯!”

    罪犯們轟然應諾。

    偉克只得苦笑,親王做出那種幼稚的動作可絕對不能讓外人看去。

    “那麼,接下來就沒什麼了,都林風平浪靜。”偉克結束了自己任職生涯中的第一次簡報。

    “哦?風平浪靜?”少年拉過餐巾擦了擦嘴角,“我可不這樣認為!你聽說了嗎?今天上午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發生了一起行刺事件,天啊!你相信嗎?就在神明的面前,而且這些該死的刺客傷害的還是一位神選的戰士!”

    偉克感到事情的嚴重了,“一位安魯子弟?是您的親戚嗎?哦天啊!這種事情我應該知道的,可是我完全……”

    “不!偉克,這並不怪你!”奧斯卡可能是喝了一些酒,他現在臉潮紅,眼楮閃著凶悍的光芒。“一定有人控制了輿論,在都林沒有多少人能阻攔報館排發的消息,那麼答巴已經很明顯了!多爾姆.奧勒男爵!”

    這位男爵在座位上答應了一聲。

    “該是你出場的時候了,沒人能在侵犯安魯之後而逍遙法外,你可以在明天去探望一下我的提克表哥,在他描述那些刺客相貌的時候你可得留心聽著,動員我們的力量,找到他們,讓他們付出代價!我想,他們的結局應該是被倒吊在路燈上,等著血液流淨。”

    “是的,我不會讓您失望。”多爾姆.奧勒男爵向親王殿下躬身示意。

    “那麼殿下,如果您的吩咐就是這些,那麼您想聽聽巢穴的事情嗎?”男爵走過長桌,他親自為小親王斟滿酒杯。

    “當然,不過我已經有所耳聞了,暗黑領域的人們都在盛傳都林出了一位精明強干的大佬,如果他們的形容沒錯,那麼我要感謝你,你做得非常出!”

    “謝謝殿下,我還是為您展示一下咱們的巢穴吧!”男爵從懷中掏出一紙地圖,那上面精確的勾勒著巢穴的每一條小徑和每一所建築。

    “您看,以歌劇院為中心,我用不同的顏代表一個家族,您看看啊!這些小塊已經證明您的策略是完全正確的!當我開始聯絡為咱們管理地盤的家族時……怎麼形容呢?應該說他們簡直受寵若驚!他們知道都林巢穴的意義,所以談判極為順利。”

男爵興奮的搓著手,這個人也和偉克上校一樣,都林城半年多的生活已令他完全變了個樣子,現在的他能夠輕易調動泰坦黑暗世界中的幾大豪強家族,而且幾乎所有以撈偏門為業的勢力都對他充滿敬畏。

    “您看,金地域代表伏雷明家族,我將博彩業交給他們,盡管他們的賭場仍在裝修,但每周一次的賽馬和賽狗卻已經開盤了,不過他們賺到的每一個籌碼都盂們的三成抽頭;

綠是代表克里里尼家族,萊昂.阿塞阿.克里里尼先生曾親自來到都林籌備交接地盤的相應事宜,但很遺憾,當時您不在這里,萊昂先生是您的老朋友不是嗎?現在的克里里尼家族完全控制了都林的毒品市場,他們甚至已經將供貨的對象擴展到上流社會,當然,這一切都做得極為隱秘。在這里有我們的四成收入,這里有克里里尼家族特別為您讓出的一成,這也是我們最龐大的一筆收入。”

    “再然後……藍的南方盜賊聯盟,他們是一伙職業盜賊,什麼都,與他們的談判是最讓人頭疼的,這些家伙盜時全憑直覺和,我真害怕他們闖進皇帝的寢宮而不自知,不過我把他們收攏在最小的一塊地域,雖然他們可以在其他區域自由活動,但與其他勢力進行利益分成就夠他們受的了,您知道,伏雷明家族和克里里尼家族都是凶名在外的巨鱷,盜賊聯盟惹不起。”

    “還有淺灰,也就是歌劇院中心地區,這里是西大陸的中間人安全地帶,這里可以為各種買賣提供公平的環境和安全的保障,由咱們的人直接控制;再有就是黑的凶手交易區,這個地方是封閉的,外人很難進去,買凶殺人的勾當基本上都是在這里進行,在這兒我可沒敢要抽頭,這些亡命徒不找麻煩就不錯了,再說咱們肯定有用到他們的時候;

還有橙的奴隸市場,這個地方是由幾位大商人共同出資架構的;還有灰的中間地帶,我們保證巢穴內的正經商人和經營者的利益不受他人的侵犯;與灰地帶接壤的是褐區域,走私集散地,也是由幾個大的走私行會構建的,我們在他們的交易額中抽取一成利潤,您不要小看這一成利潤,這是僅次鴉片的第二大財源;

最後就是白的共管地帶,您知道,咱們的收入中還要包括司法部的那一份,那些貪婪的家伙從上到下沒有一個是好打發的,他們的士兵需要巡邏,他們的法庭需要有人被審判,他們的檢察也需要一些額外的補貼,所以這個地區就是巢穴穩定的標志,司法部可以用這個穩定的區域向皇帝交差。”

    “那麼……您看怎麼樣呢?”男爵總算說完了,他拿出手帕抹了一把臉,由這張圖可以聯想到無數東西,他興奮得直發抖。

    奧斯卡皺起了眉頭,他突然不喜歡這些事物了,這些東西令他厭煩,親王甚至無法明白的表述這種感覺,也許是水仙郡的行程令他產生了抵觸情緒,他在都林操作的這些事情如果放在水仙郡,那麼他一定會被人們斥為安魯家族有史以來最大的敗類!

    現在……姑且這麼說吧!

    “男爵閣下,我無法否認您的成就,但……這些家族和交錯的各種勢力之間就沒有爆發過沖突嗎?”

    多爾姆.奧勒笑了笑,“殿下,您的策略已經從根本上杜絕了這種可能,因為他們之間沒有利益瓜葛,他們都在經營自己的事業,當然,我不否認以後會出現撈過界的事情,但您應該放心,這違背了我們訂立的游戲規則,所有人都會將其視為巢穴的敵人,大家會一轟而上,直到這個不守規矩的家伙再也不敢來都林。”

    “不過……殿下,您似乎不太滿意?”男爵終于察覺到小親王的臉上並未出現歡欣鼓舞的表情。

    “呃……我是說……”奧斯卡斟酌著,盡管他不想對這些事情多加過問,但他又不想給自己的親信其水。“我是想說,你怎麼始終都沒提到這條紅線代表什麼地域?”奧斯卡總算找到了話題。

    “這條紅線!”多爾姆.奧勒顯然愣了一下,雖然他不打算提及,卻也不是為了隱瞞親王殿下,“哦……那是……那是紅燈街。”

    奧斯卡想起來了,“之前你就提到在紅燈街遇到了麻煩,怎麼?現在仍然未能解決嗎?”

    “殿下……不是……不是這樣的!”多爾姆.奧勒突然猶豫起來,他不想承認自己在處理紅燈街的問題時摻入了私情。“您應該親自去那了解一下!真的!還有紅燈街的那位夫人,我覺得您實在有必要……”

    “多爾姆!”奧斯卡打斷了男爵,“你的意思是說我是要去逛窯子?還是去見識一下那個婊子?”

    “殿下!”男爵的臉突然變得極為嚴肅!“您不應該那樣稱呼佐埃拉,她是一位……”

    “等等!等等!”犯罪之王已經感到了男爵語氣的不正常,“她叫佐埃拉!哎呀呀呀呀!你看看你!叫得多麼親熱啊!你這個家伙一定隱瞞了一些事情!”

    “是啊!”騙子管家點了點頭,“我剛剛才想起來,我們的奧勒男爵正處在血氣方剛的年紀,而且他仍是個單身漢!”

    “沒錯!”前聖騎士薩爾拉.德羅夏也來湊熱鬧了,“在我的故鄉,沒有什麼是比耗結合更令人……”

    “閉嘴!你這頭散發著惡臭的刺蝟!”多爾姆.奧勒在說話時已經沖到薩爾拉的身邊並提起了他的衣領,“你這個髒東西!想跟我決斗嗎?”

    薩爾拉被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已經把精善控制情緒的男爵給激怒了!

    “多爾姆!行了!”奧斯卡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他對那位紅燈街的大佬已經充滿了好奇,這位夫人不但在男人的世界中豎起一面戰旗,並且她還擁有超絕的個人魅力,不然的話她絕對無法將冷酷無情的男爵迷到這般田地。

    “多爾姆,為我安排時間賀點吧!”奧斯卡的嘴角帶著笑,難得遇到值得期待的。

    “呼!”多爾姆長出了一口氣,他確實被氣得不輕,殿下不是已經表態了嗎!那麼救著看看佐埃拉在加入他們的小團體之後是怎麼調理這些臭蟲的!

    “殿下,時間的話就看您方不方便了,地點就在佐埃拉夫人的大本營,紅燈街的狗咬狗俱樂部!”

    “什麼?你說什麼地方?”奧斯卡驚詫極了。

    “紅燈街的狗咬狗俱樂部,您怎麼了?難道您也聽說過這個俱樂部的大名?”男爵被小親王的反應嚇了一跳。

    “是狗咬狗俱樂部嗎?”奧斯卡突然笑了起來,他更加期待這次會面了,如果他的估計沒錯,那麼這位佐埃拉夫人十有便是水仙軍事統治局負責都林地區諜報工作的副統領。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1:21

第八集 第八章

    天鵝山,坐落在都林北郊12公里處,它是橫貫泰坦西北的霍爾金山脈在南部的起始點。這座山蝶于在其山谷低窪處的一個湖泊。天鵝湖,每年的夏時節,從南方的法蘭王國飛來度假的天鵝都會選擇這個方圓不過29平方公里的小湖做棲息地,這個時候,首都貴族圈的一些愛之人便會舉家在湖中游玩,他們可以欣賞秀的山和湖水,也可以作為不速之客干擾天鵝們的交配。

    對于習慣了鮮血與烈火的水仙騎士來說,當裝點著無數綠的天鵝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時,當澄澈蔚藍的湖水洋溢出光灩的波紋時,紅虎師團的戰士們自然會懷疑他們已經置身于仙境。

    天空隨著山谷的壓不斷縮小,各種飛禽在空中奔忙,水鳥、白嘴鴨、野燕以及那些隱沒于湖邊苔蘚植物中的小獸都令騎士們感到欣慰,它們是那樣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一只畫眉落在了騎士的盾牌上,這面盾牌仍然滾落著露水,清醇的燕麥酒被騎士們收藏起來了,他們發現山中有一種紅臉猴子對其十分垂涎。山貓捉到了一只鼴鼠,它飛快的躥上高大的橡樹,騎士沒有理它,可它卻向受到侵犯似的沖騎士們“哈”個不停。

    在一邊的遠天之上,薄如蟬翼的初陽懶散的隱伏在雲層中,陽光溫暖著騎士們的臉龐,讓他們每個人都帶上了微微的笑。行軍時不允許喧嘩,但已經沒人打算遵守了,隊伍中響起熟悉的故鄉小調,戰士們在輕聲訴說著自己或別人的故事。這里是如此愜意,又是如此的完無暇。

    轉過一處樹林,景突然開朗起來!湖水的微光在林叢中帶起點點波光,放眼望去似乎林木就是生長在水中。道路也變得窄小了,只能通過一輛馬車,路旁鋪墊的碎石經受了潮濕和風雨的洗禮,它們開始散發著柔耗金光唬陽光驅散了湖畔森林的潮氣,蝸牛想通過道路走到另一邊的陰暗處,這個小家伙有著童話中的小精靈才擁有的細角,它努力的向前“奔跑”,避免自己暴露在越升越高的太陽下。

    地勢隨著道路向高處攀升,騎士們意識到他們已經開始登山了,不過在一路走過南部山區之後,面前的天鵝山只不過是一處低矮的台地。

    隨著山勢的延續,林木也開始變得高大,白果松敞開了粗壯的四肢,它的枝葉和軀干被薔薇的山藤纏繞個結實,不知名的野則在松樹的身後競相綻放,它們為樹叢和岩石點綴著繁星一般的光芒。

    一座巍峨的城堡漸漸露出了尖頂,騎士們興奮的向上望,不一會兒,整個城堡的身影便出現在湖水與山嶺的交接處,越來越近了!城堡散發著柔耗光暈,它就像只在童話中出現過一樣,人們害怕這座如夢似幻的城堡在一瞬間便消失,所以沒人敢從它的身影上挪開視線。

    天鵝山城堡靜靜沐著晨光,它的一側身軀浸在湖水中,一群避陽的天鵝正在城堡連接碼頭的棧橋下整理羽毛,馬蹄聲驚動了她們,天鵝打開了潔白的羽翼,她們奮力踢動水面,湖水蕩漾開來,當最後一點波紋化成水圈時,天鵝群已貼緊湖面的翱翔。

    紅虎戰士迅速登上了城堡的敵樓和護城牆,但此時他們然知道應該站在什麼地方,每一處都沐著陽光,而每一個方向都有完全不一樣的景致。水仙騎士手足無措的面對著平靜的湖水和飛掠過頭頂的天鵝,他們迷失了,不過我們相信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在這座似乎與世隔絕的青山之間,在這座似乎停靠在天堂邊的城堡之內,水仙來的騎士會對戰爭與和平的區別認識得更加透徹。

    “殿下!殿下!”繆拉大聲呼喊著,他的小伙子們似乎並不知道應該干什麼,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給這群身心皆醉的傻小滓到事做。

    “我的殿下!您沒告訴我天鵝山城堡是這樣的!”紅虎的師長滿意極了,他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的地方。

    “哦啦!當然,我也不知道!不然我是不會把這樣一處仙境便宜給你的!”奧斯涅親王殿下立在城堡中的小廣場上,在這位少年的身前身後都是忙碌的騎士,不過天知道這些家伙在忙什麼!

    “嘿嘿!嘿嘿嘿!”這個時候的繆拉除了傻笑就不會別的了,城堡以及半個天鵝湖區便是紅虎的新駐地,從前這里屬于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不過現在已經是她小兒子的私人領地了。

    “能告訴我您在干什麼嗎?您好像一直在發呆!”繆拉留意到小親王的表情。

    “哦啦……我是在想……咱們的旗幟應該掛在哪?”說完話的小親王和他的師長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城堡尖塔的最頂端,旗桿上正掛著代表莫瑞塞特皇家的金獅旗。

    “咱們是不是要換個地方……”繆拉有些猶豫。

    “那可不行!”少年倔強的嘟起了嘴巴。“這是我的地盤!也是紅虎的!”

    繆拉感動極了,他知道自己和紅虎再也不會與這個少年分開了!

    “泰克!你這該死的!給析出來!”沖鋒師長突然大吼起來!

    一名騎士在城堡中的某處大喊了一聲“到!”,接著便看見他真的從城堡主屋的正門內滾了出來,這個叫泰克的小家伙不知道絆到了什麼東西,他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親王殿下和師長大人敬禮。

    “格斗團第一突擊營泰克.西曼少尉向您報到!”

    繆拉從親王手中接過了紅虎水仙旗,“小子,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知道,這是我師的戰旗,這是紅虎的命根子。”

    “很好!”繆拉點了點頭,“看到尖頂上的旗桿了嗎?把那頭金獅子扯下來,將咱們的命根子掛上去!”

    泰克望了望城堡的制高點,“師長,那好像沒有立足點!而且尖頂還有一個很陡悄屋檐!”

    “廢話!就是因為普通人上不去才找你!”繆拉聲音大了起來,“快點!你這小子,大家都在看著。”

    泰克望了望四周,原灕虎戰士已經放下了手里的活計,他們都圍了過來,並一臉期盼的望著西曼少尉,因為只有紅虎的旗幟在城堡上空高高飄揚的時候,戰士們才會認為這里真正屬于自己,這是軍人對戰旗的一種情節,也是軍人對佔領的一種渴望。

    泰克已經上去了,這個長著一臉雀斑的小家伙竟是一位跟隨紅虎征戰多年的老兵,他的老家就在懸崖邊上,據說波西斯人把一個鎮子的人都扔到了懸崖底下,只有小泰克一個人在崖壁上活了下來。

    泰克打開了塔頂的橡木門,他沒有留意絢的景,他知道自己的工作有著多麼重大的意義。少尉活動了手腳,接著便見他像壁虎一樣攀住了牆角,他用手腳緊緊夾著牆角兩側一點一點的向上挪,廣場上的戰士們連大氣都不敢喘,盡管他們相信泰克的身手,但在距離地面四十多米的尖塔頂端,會發生什麼還不好說!

    泰克已經移動到尖塔的屋檐下了,這有點麻煩,想要躍至塔頂必須攀過屋檐,可屋檐超出塔牆近半米。少尉的額頭已經滾出汗珠,但他不會放棄的,紅虎的旗幟就被他披在身後,山風輕輕吹拂他的臉孔,水仙旗的一角正撫摩著他的面頰。

    泰克不耐煩了,他必須做這一切,但是如果他要拿出口中叼著的鉤索,那麼也就必須放開緊緊壓著牆角斜面的手臂,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像塊磚頭一樣跌向地面,相信粉身碎骨是肯定的了!那麼就是說,“我只有一次機會!”

    少尉默念了一遍歌頌光明神的詩句,他知道旗桿在什麼位置,他需要在下落過程中將鉤索套緊旗桿。

    “啊呀!”騎士們忽然發出驚叫!他們看到泰克少尉從高空中掉了下來!

    這種下落似乎只持續了一秒鐘,當鉤索劃著弧線軌跡準確的掛在旗桿上時,泰克也不松了口氣。

    少尉緊抓鉤索的手臂傳來重力造成的撕裂感,他趕忙將另一只手也抓緊了鉤索,身形終于固定了!不過在城堡下的騎士們看來,泰克少尉就那麼在空中孤零零的懸著。

    少尉順著鉤索艱難的攀上堡壘尖塔,他仍不敢放松,尖頂上的磚瓦在過數百年的風雨侵蝕之後已變得又亮又滑。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泰克終于抓住旗桿了,莫瑞塞特皇室的金獅旗被扯了下來,猛虎水仙旗被換了上去。泰克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將旗幟固定好後便媚扯開旗尾!

    “安魯哈啦!”騎士們望著在一片蔚藍的晴空中高高飄揚的旗幟不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他們有的甚至已經擁抱在一起,有的則舉起刀兵凶媚敲打盾牌。

    “那麼……接下來就讓咱們進去瞧瞧吧。”奧斯涅親王將雙手背在身後,他的樣子實在是得意極了。

    沃倫多爾,這位有著一半法蘭血統的中年胖子是天鵝山城堡的總管。這位總管的全名應該是沃倫多爾.加德那,加德那一家連續四代為泰坦皇室照料這座倫奐的古堡。所以,盡管這位總管曾經是都林大學歷史專業的高材生,但作為皇室僕從,他必須接受命運的安排。

    不過對于沃倫多爾來說,這種安排是可以接受的,當初如果不是米卡公主殿下為他說項,那麼作為一個僕從的後代,他永遠也沒有機會上大學,所以為了報答公主殿下的恩德,沃倫多爾在十幾年來沒有讓天鵝山城堡損壞過一磚一瓦。

    但是,這項記錄只能保持到今天了!

    “喂!那個小子!我看到了!就是你打碎了前廳的玻璃!”沃倫多爾氣憤的糾住了一名水仙騎士的衣領。

    “啊……還有你!天啊!你竟然穿著靴子踩上了地毯!”總管又指了指黑漆漆的鞋印。

    “啊!光明神會懲罰你的!轉身的時候小心些,你的長劍快把瓶踫到地上了!”

    很明顯,這位總管已經忙不過來了,他在昨天下午接到了皇室書記處的通知,這份通知上寫明城堡的新主人會帶著隨從在今天入住,他已經準備好一切了,可沒人告訴他主人的隨從竟然是三千名全副武裝的騎士!

    “那位先生!那位先生!說的就是你!不要再看了!”

    沃倫多爾疑惑的望向聲源,“您是在叫我嗎?”他看到一位胖胖的少年人在一群高階騎士的簇擁下向他走了過來。

    “沒錯!聽說您是這里的總管。”奧斯卡打量著眼前的這位胖先生。

    “是的,您找我有事嗎?”

    “當然!幫我看看,我要把母親畫像放在哪里?我希望將她放在一個既顯眼,又安靜的地方。”少年邊說邊將腋下夾著的巨大畫頁展了開來。

    “哦天啊!”沃倫多爾驚愕的望著公主殿下,天啊!他還記得,自己在公主遠嫁的時候已經不小了,可與公主告別時他還是痛哭了一場。天啊!又見到公主殿下了!那是一位親切的殿下,那是一位仁慈的殿下!

    沃倫多爾哭了,多年來孤身一人陪伴著天鵝山城堡,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向公主殿下說上一句,“您回來啦!這里安好!”

    “殿下!您回來啦!天鵝山一切安好!”沃倫多爾邊說邊跪了下來,他在說完之後還不忘親吻了少年的靴面。

    奧斯卡有些搞不清狀況,這位總管的舉動顯然把他嚇了一跳。

    “呃……您是在跟我說話?”

    “哦天啊!不然的話我是在對空氣發怒嗎?”來自意利亞王國的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公主一臉憤慨的盯著她的哥哥。

    “翰羅亞,你也承認了,你在對我發怒,那就是說這不是一種正常的溝通方式。”西奧多.曼駑埃爾王子仍是一副悠閑的樣子,他似乎就是這樣一個老好人。

    “不要說這些不鹹不淡的話,回答我的問題好嗎?現在我該怎麼辦?那個小親王是個異常精明的家伙,在抵達都林之後,他幾乎拒絕了我的所有邀請!”卡羅阿西亞異常娃哥哥那種懶散的舉止。

    “當然,羅亞,這不足為奇,你也知道奧斯涅親王殿下是個精明的人,這里是都林,他會變得極為謹慎,而與你保持一段距離也是應當的,畢竟,他的家族軍隊還在晰境內,與你的頻繁接觸會令人懷疑他的動機。”

    “是啊!”卡羅阿西亞懊惱的抓弄著裙擺,“他的軍隊還在我們的王國境內,難道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難道我們真的要接受泰坦人將要提出的那些無理要求?”

    “呵呵,羅亞,這就有意思了!我倒想請教你一下,除了簽署那份停戰協議,我們還有什麼更好的對策嗎?”西奧多端起一杯薄荷茶,他好像只喝這種飲料。

    “聯盟不是仍在抗議嗎?我們可以再拖上一段時間!”

    公主固執的叫嚷只換來了王儲的一陣冷笑,“羅亞,你天真得像一個漁夫的兒。聯盟的策略已經改變了,就在我們的王朝面臨絕境的時候!我相信那些奸詐狡猾的王者已用貪婪的目光盯住了咱們的國土。不然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會允許泰坦的進犯。”

    “他們……他們並沒郵許……”

    “羅亞!”王子打斷了的話,“你的歷史老師該換人了,難道他沒有告訴過你國家利益的本質是什麼嗎?”

    “是什麼?”

    “簡單說吧!”王子打了個哈欠,“所謂國家利益,很大的一個方面就是指有便宜就佔,沒有便宜制造便宜也要佔,遇到揀來的便宜,那麼白佔誰不佔?”

    卡羅阿西亞苦惱的點了點頭,“我明白,我們的意利亞就是一個揀來的便宜,那些偽君子可以不顧盟約、不顧誓言,他們只不過是為了一個並不實際的便宜就拋棄了伙伴。”

    “當然!有一位哲學家曾經說過,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是被誰出賣的,那麼你最好先從摯友開始找起。”王子的表情終于變得陰冷起來。

    “黃金一千公斤,將南方山區邊境線前沿二十公里縱深劃為不設防區域,由各個邊境口岸進入泰坦的貨物無條件加收百分之二十的關稅,將刺殺事件始末以備忘錄的形式寫入書面道歉聲明。”公主彈了彈手中的文件。“就這些?”

    “是的,就這些。”王子又恢復了輕松的表情。“我一直以為莫瑞塞特皇室這頭黃金獅子會向咱們張開血盆大口,但如果停戰協定的附議部分真的是這些,那麼我想王國還是能夠接受的。”

    “難道這不是泰坦皇帝已經議定的嗎?”公主疑惑了。

    “當然不是,這是同情咱們的人提供的信息,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會變動了,其實就算有什麼變動也無所謂,水仙騎士離愷撒皇宮沒有多遠,王國並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余地。”

    說到這里,談話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各種事實羅列得非常清晰,面對水仙騎士團的威脅,面對泰坦侵略者的無禮要求,意利亞王國只有妥協這一條路走。若是在神話時代的末期,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當時羅曼人建立了一個橫貫西大陸的大帝國,這個帝國的經濟、文化以及它的語癬文字都對整個西方王國有著深遠的影響。

    可是現在呢?隨著古羅曼帝國的分崩離析,意利亞便已永遠的失去了他的黃金時代。但這些並不能減弱意利亞人心中的驕傲,在教歷六世紀,意利亞人組織了擁有一萬名水手的龐大船隊,這支船隊到達了遙遠的非羅大陸的西南角,這次航行不但奠定了意利亞“船王”的歷史地位,更為曼駑埃爾王朝帶來了數十噸黃金和各式稀有的珍寶。

    意利亞洋溢著數不盡的藝術細胞,這個民族在音樂、舞蹈以及文學方面是極具創造力的,整個西大陸的貴族階層都以朗誦意利亞詩歌為文明和風雅的象征,而來自意利亞的歌唱家和著名歌劇也得到各國統治階層的肯定。

    曼駑埃爾王朝的富庶和繁榮奠定了其在整個西方王國統治階層中的地位,羅曼的愷撒皇宮便是時尚和潮流的象征,宮廷中流行的穿著打扮都是起源自這個王室的開放大膽,而歷任意利亞國王的豪爽與慷慨也為這個王朝贏得了博愛好磕譽。

    最後值得一提的便是來自意利亞的商人,他們為曼駑埃爾王室服務,同時也為各國的達貴人服務,他們的足跡遍布西大陸,他們的船帆飄過萬里汪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1:46

活躍的意利亞商人用金幣與各種聞所未聞的奢侈品疏通了與統治階級的關系,他們取得了各種專營領域的特權,這種專營權在教歷七世紀初發展為完善的壟斷體系,這些商人利用行會和船業協會控制了幾乎所有的海外貿易。到了現在,如果說曼駑埃爾王朝也有拮據的時候,那麼他只要隨便向一位大船商暗示一下,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位會計進入皇宮,他會告訴王室帳單隨便怎麼填寫都可遙當然,在事後,這位大船商會變成一位子爵甚至是伯爵。

    可一個沒有戰斗力的國家總會遇到一些麻煩,其實這樣說意利亞也多少讓他感到有些委屈,因為他的武裝船隊擁有很強的戰斗力,這連同樣靠海洋致富的法蘭、西葡斯、英格斯特也承認這一點。可一旦戰爭在地面上爆發,意利亞人崇尚享樂與拜金主義的壞習氣便暴露無疑,年輕人寧可加入雇傭兵團也不願意為王國服兵役,而那些帶領軍隊的將校則更願意把精力投進外匯市場和商會的工作中去。

這樣一來,在曼駑埃爾王朝統治意利亞的五個世紀中,這個國家幾乎輸掉了所有的戰爭!當然,這些戰爭是指地面上的戰事,在遼闊的大海上,意利亞還沒于哪次海戰中升過降旗。

    “我們沒有能力將戰船開到陸地上,而水手們熟悉的是海洋上的肉搏,當他們到了陸地上,我相信這些吹慣海風的家伙會感到頭重腳輕。”西奧多.曼駑埃爾不無遺憾的對自己的說。

    “那些雇傭兵就更不用提了,他們為錢賣命,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尊嚴和榮譽為何物,而你知道嗎?一支軍隊如果搞不清這兩種感情的含義,那麼他們就會像我們的王一樣,通常情況下都會自動的遠離勝利。”

王子越說越苦澀,他擁有足以爭霸海疆的艦隊,卻沒有一支可以抵御陸上進攻的勁旅,這無疑是他的王國最尷尬、最致命的弱點,可這種弱點偏偏又無法克服,意利亞人的民族並不包括安魯那樣的精神,他們擁有的探險精神也在這種民族面前表現得軟弱無力。

    這樣一個沒有堅強武力作為依靠的王朝之所以能夠在虎狼林立的西大陸存在數百年的根本原因便是教廷的維護和擁戴,作為光明神在世俗世界的精神領袖,教廷擁有的權勢是無法想像的,當西大陸還未完全確立君主集權制度時,教廷甚至可以干涉一位國王的廢立。

    教廷對意利亞王室的支持並不是沒有報酬的,曼駑埃爾王朝為教廷劃撥的年金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相信整個西大陸也只有這樣一個王朝能夠為教廷提供揮霍不盡的財富。可這種揮霍總會有超支的時候,那麼曼駑埃爾自然需要出面解決這個問題,所以這個王朝充當著教廷的會計師,他們不但要供奉年金,還要填補缺漏。

    “可這種支出已經完全超出了王朝的承受能力!我們已經出賣了無數爵餃,我們已經出賣了無數專營項目,這已經使王國的政治威信蕩然無存!”西奧多.曼駑埃爾終于換上了咬牙切齒的表情,如果神明就在他的身後,這位王子會轉過身,並且毫不猶豫的告訴造物主!

    “喂!我對你的僕人恨之入骨!他們是一群狼心狗肺的偽君子,他們是比海盜還貪婪的一群惡徒,當他們在寶石堆砌的教堂中念頌經文祈望登臨天堂的時候,我就在一邊瘋狂的詛咒他們趕快下地獄!”

    王子氣勢洶洶的為自己換上了一杯白蘭地。

    “可……可他們畢竟為我們擋住了侵略者,如果不是教宗陛下的斡旋,恐怕……”

    “夠了!”王子第一次如此無禮的打斷了的話,“小家伙,你太無知了,那是因為意利亞仍需要曼駑埃爾的統治,而教廷也需要曼駑埃爾繼續充當他的造堡廠。如果有一天教廷認為另一個王者更適合擔當這個角,相信我,第一批站出來跟王室作對的家伙肯定是這些披著神聖外衣的狼崽子!”

    卡羅阿西亞瞪大眼楮說不出一句話,她是一個虔誠的光明教徒,可在她的哥哥瘋狂咒罵神明僕從的時候,她卻找不到一句可以喲返的話,她相信教廷正在腐化、正在墮落,可神明會體察這一切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的,一切都好得不得了!”阿爾法三世望著被自己裝點一新的舞池由衷的發出一聲贊嘆!

    水仙騎士開始撤退了,他們得到了教廷劃撥的五百公斤黃金,當然,這筆款項是意利亞王室繳納的,他們不能讓神選的戰士白跑一趟。

    南方軍區的行動也已經告一段落,漢伐斯立德的善後事宜被一筆帶過,那位制造一切的西爾維奧子爵被集團軍司令部記下一次不大不小的警告處分。教廷竟然沒有理會這件事,他們在忙著組織訪問安魯的高級教士團。

    在馬上就要舉行的慶祝酒會上,阿爾法三世會宣布小兒的訂婚事宜,這是令他最為滿意的一件事情!他的小兒也要出嫁了,無論是作為父親還是皇帝,他由衷的希望兒的婚姻會得到神明的祝福,並且希冀神明會讓這種祝福伴隨兩位青年男的後代永遠延續下去。

    漢密爾頓宮為這次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巨大勝利做足了準備,王者之路的兩旁擺滿了盛開的迎賓,巨大的銅爐內燃燒著刺眼的篝火,在宮前走道上,紅的地毯排成整齊的三列,到會的賓客需按自身的貧走過紅毯,並由固定的宮門進入會場。

    皇宮中燈火通明,數不清的宮廷內侍在進行著最後的準備工作,他們為悠填注了足夠的燃料,為水晶杯塔填注了滿滿的檳,從大人物們的座次到每一個侍應站立的位置都得到了最後的確認,而在一切都圓滿之後,廚房來的侍者便為自助席端上了百十多樣極具觀贍味。

    皇帝的幾間公用客廳也得到了翻新,座椅被套上大紅的軟墊,窗簾也換上了東方的絲綢制品,當燭火的光輝灑遍這些寬敞高雅的房間時,泰坦帝國的最高統治者便坐上了自己的皇位,這位陛下微笑著打量匆忙的人群,有時他還會親自指點一下某個小物件的擺設。

    “那麼……就快開始了?”奧斯卡在宮門最中間的走道上停了下來,他向身後的幾位大人這樣問。

    “是的!沒錯!”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微微點了點頭。

    奧斯卡此時已經立于漢密爾頓宮前庭高台的最頂端,他向下面望了望,真是一副壯觀的場面呢!首都貴族圈的高貴紳士已將各各式的宮廷禮服穿戴整齊,他們挽著同樣亮麗迷人的和夫人;

珠寶的光輝點綴了單調的,慶祝勝利是男人們的事情,士們來到皇宮的主要目的就是認識一些漂亮的年輕人,還有就是互相攀比衣料的珍貴和首飾的造型。

近衛軍的軍們則將沉重的勛章掛滿前胸,他們有的結伴而來,遠遠望去就像是一群包裹在披風中的塑像;馬車匯成的洪流凝結在王者之路的盡頭,車廂上點燃了照明用的燈火,星星點點的光暈形成了一道迷人的光帶,這條光帶吸引著更多的繁星向它會聚。

    奧斯卡呼出一口氣,“哦啦!看樣子今晚似乎會有三千名賓客,真是一次名副其實的盛會。”

    “是的殿下,”司法大臣輕巧的點了點頭。

    奧斯卡疑惑的望了望這位大人,接著他又打量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的幾位朝廷重臣,這里面有軍務大臣阿蘭元帥,還有稅務大臣以斐爾.歐文伯爵,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卻在朝廷中極為有擔當的大臣。

    “這些家伙看著我時的目光都有些玩味的含義,是我的著裝出問題了嗎?”小奧斯卡一邊嘀咕一邊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他穿著寶藍的宮廷禮服,這件禮服與將校服的樣式差不多,金線縫邊,袖口、領口還有扣眼等零碎的地方都瓖嵌著蕾絲邊,親王沒有戴帽子,他的頭發被收成一個小發辮,走近之後便會嗅到其上散發出的水仙氛。

    “薩沙!”奧斯卡拉過自己的小。“我有什麼問題嗎?”少年低聲詢問。

    “你沒有任何問題,再說誰能質疑我的選擇,這身裝扮是我為你敲定的,哥哥是在懷疑我嗎?”薩沙伸出手為哥哥整理了一下領口。

    親王為方便小動手便稍稍仰起頭,“難道是我的錯覺,這些平日里趾高氣揚的家伙突然變得低眉順目。”

    奧斯卡拉著走向宮門的另一邊,“喂!你注意到了嗎?他們甚至不敢走到我的前面!那些我不認識的家伙還好說,可連銀狐阿蘭都是一副拘謹的神情!難道是父親的進攻終于令他們懂得怎樣尊重安魯了?這又實在說不過去!”

    “我的殿下!您在這里啊!哈哈哈哈哈哈!”一個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明顯走調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奧斯卡在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之後終于看清了這位沖上台階的大人。

    “哦啦!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財政大臣閣下!作為您的老朋友我有必要提醒您,這樣奔跑對您的身體並沒有好處。”奧斯卡面對眼前的肉山微微行了個禮。

    “哎呀殿下!謝謝您的關心,不過倒是應該由我先向您見禮!”海怪誇張的捧住心口,他的心髒似乎隨時都能從嗓子中蹦出來。

    “恭喜您了殿下!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得這麼快!”海怪好像極為興奮,這個五十出頭的老怪物就像對待小兄弟一樣勾住了小親王的脖子。

    “呃……呃!”奧斯卡艱難的支撐著海怪的重量,他懷疑這頭肥豬是想借用自己的肩膀喘口氣。“您得說清楚,我只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這難道需要特別恭喜一下嗎?”

    “怎麼,您竟然還不知道?”阿爾莫多瓦有些懷疑的看著小親王,不過這個心眼多惦譜的深淵妖怪迅速的瞄了一眼親王身邊的小,“啊……也沒什麼!酒會的時候您會知道的,不過就是三世陛下對您的一番獎勵。畢竟是由于您的關系才使帝國贏得了一場戰爭。”

    奧斯卡不屑的撇了撇嘴,“恩,這種話我在回到都林的這幾天已經聽到無數次了,換個話題好嗎?”

    阿爾莫多瓦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當然,介意聊聊咱們的那筆生意嗎?”

    奧斯卡四下望了望,他和海怪已經走出人流,“另外選個時間吧。”

    海怪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後天怎麼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里盛產犬,你不會沒聽說過這種東西吧?”海怪的聲音突然得不能再低。

    不過薩沙伊還是聽到了,她並不知道犬是什麼東西,但她聞言便已厭惡的別開臉,這就是首都貴族圈男士們的丑惡嘴臉!他們當人是玩物,是家庭中的一件精致擺設,是社交活動的調味劑,他們談起這些東西毫不避諱,甚至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據說這些骯髒的家伙還在子的面前玩弄另外的子。

薩沙呸了一口,真是太下作了,想到這些便已是對神明的大不敬!小嚴肅的瞪了哥哥一眼,她希望哥哥應該堅定的拒絕。

    “難道是……狗咬狗俱樂部?”奧斯卡瞪大了眼楮。

    “哈哈!我就說你這個小家伙絕對不會那麼孤陋寡聞!”海怪旁若無人的笑了起來,他根本就沒去在意小那已經氣得發白的臉,在他眼里,人永遠也不能介入男人的事情。

    “啊……事情都趕到一塊兒了!”奧斯卡嘟囔了一句,這不是嗎?三天來他已經聽到了好幾次狗咬狗俱樂部的大名,就好像不去都不行!

    “那吧!到時知會我!”奧斯卡只能這樣說。

    小甩開了哥哥的手臂,她已經有些憤怒了,她再無知也知道所謂的俱樂部是什麼樣的場所,再說這個俱樂部還起了一個那樣的名字。

    海怪不帶任何感情的看了少一眼,他至今甚至仍未與小打過一個招呼,這個家伙似乎受到過什麼刺激,他那折磨人和鄙視人的心態早在青年時代便已根深蒂固。

    “那麼殿下……天鵝山城堡怎麼樣?”財政大臣又轉移了話題,他和小親王已經再一次溶入了前往殿堂的人群。

    “恩!非常好!猶如仙境……中不足的一點就是那里的總管有些神經質。”

    “呵呵,您的直屬騎兵團怎麼樣?作為老朋友,我同樣得提醒您,千萬別讓他們出亂子,這兒是都林,不是您的故鄉。”海怪的這番話說得頗有些語重心長。

    “謝謝您的提醒,”奧斯卡欠了欠身,“不過過分的擔心只是多余,您知道嗎?三世陛下囑咐軍部向我的直屬師團發布了制令,能夠走出天鵝山的騎士只有五十名,其余的都要乖乖呆在城堡里。”

    少年冷冷的笑了一笑,將一個師團的水仙騎士放在身邊是極為危險的一件事情,莫瑞塞特皇室的密探明目張膽的在天鵝山附近設立了好幾處觀察站,這些人防備安魯就像防賊一樣。

    “嗚……嗚……嗚……”

    皇宮號手吹響了號角,酒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小親王收拾了情懷,他昂首步入會場。在下一刻,他的人生道路會走入一個更加開闊的領域。我們完全相信,當酒會的第一支舞蹈躍動起來的時候,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將迎來他一生中最關鍵的一次轉折。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3:06

第八集 第九章

    逐漸濃暗街市紛紛關門,只有一些賣點心的小商販仍在路旁躊躇。都林城的燈火在高尚街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可到了巢穴附近,光線便開始暗淡直到行人忽然發現自己已進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

    城市的變化還是很明顯的,除了那些有著悠菌史的地標式建築都林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子。貴族的宅邸並不會滿足于祖先的設計,他們有著旺盛的生命力園林會不斷翻新,外牆也可以塗抹上流行的油漆。商店和各種突顯名利的場所更需要這種成長的勢頭,每年來都林淘金的人都將利用有限的資本投入這些充斥著欺騙和骯髒勾當的地方,人們近乎瘋狂的渴求著功名,近乎盲目的追尋著財富,可對于一位身體虛弱並且看盡世態炎涼的老人來說,都林的所謂種種新氣象不過是惑人們自甘墮落的魔鬼。

    老人冷冷的笑著,他看到街上那些勾肩搭背的紅男綠,看得出,這些年輕的面孔屬于外省人,他們來都林尋求未來,他們期待在此落地生根,期待在此風光發達。但這些年輕人只有到了老人的年紀才會明白,都林的風光只屬于一小部分人,而剩下的那些,會在殘破的公寓和教會醫院的病上結束自己一生的虛妄求尋。

    老人是滿足的,孫兒走在他的左邊,兒在右邊攙扶著他,他們的身後是一輛高等貧的馬車,路人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他們不知道這樣一位老公爵為何要棄車徒步。都林的是不屬于老人的。

    野麗朵蘭.哈甦.費特楠德侯爵夫人依然光四射,她穿著金黃的琉璃紋真絲長裙,鯨骨支架將她的腰肢突顯得更加縴細,低胸禮服的領口並不能完全束縛她的,兩道完的胸線使這位夫人更加自信。野麗朵蘭挽著父親的手臂,她知道盯著自己看的人們都在鄙視身邊的老人,他們不會想到這是一位父親,他們只會認為一個老得糟糕至極的家伙霸佔了一個感惹火的尤物,侯爵夫人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她竟然喜歡人們的低俗念頭。

    “爺爺,我們已經遲到了。”明斯科.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子爵小心的提醒爺爺,老公爵對他的教育是成功的,他可以鄙視自己的母親,卻無論如何都不敢輕慢自己的爺爺。

    “哦!”老卡契夫應了一聲,“怎麼?等不及了?”

    “不,沒有!”青年望著老人堅持的目光不一陣心虛,他只得誠實一些,“好吧爺爺,就算是吧,不過只是期待,只是有些期待而已。”

    “呵呵,年輕人……”老公爵笑了笑,“我記得你有好幾次都提到了安魯家族的那位小。”

    “不,爺爺!大學里都在議論那位小羞辱了門得爾松家的高材生。我只是有些好奇,您知道,安魯家族的水仙郡是我極為向往的地方,見識一下安魯的水仙冠也沒什麼,不過那位小一直深居簡出。”

    “所以你想借著這次機會正式結識她?”老公爵仍是笑眯眯的。

    “呃……是的爺爺,您特別提到了這件事,難道不應該嗎?”青年有些疑惑。

    “你能想到這一點說明你這個小家伙還是有頭腦的,聽爺爺的,今天晚上,不要去理會那位小。”老公爵突然變了臉,他的話語充滿恫嚇的意味。

    “為什麼?”年輕人當然需要理由。

    “因為這是阿萊尼斯公主殿下事先知會過的。”野麗朵蘭邊說邊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情真是有趣極了,你知道嗎?皇帝陛下會在今晚宣布公主的婚約,而公主呢?這個幼稚得可笑的少竟然秘密的知會自己的朋友們不要去接近那位小,這個意向已經在貴族青年中傳開了。”

    明斯科的臉變了,“這是搞什麼?帝國的公主只有這點氣量嗎?她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為什麼還要這樣針對那位小,難道傷心還不夠,還要讓她在人們的嘲諷與孤立中度過那難熬的時刻嗎?”

    “哦!你說對了!公主要的就是這個!”野麗朵蘭笑得十分開心,似乎她也樂在其中。

    “你們……果然都是些冷血動物。”青年憤怒的斥責。

    “不!”老公爵擺了擺手,“這不是冷血的問題,這是一種態度的問題,在皇室與安魯家族之間,我們必須做出選擇。這是都林,相信人們都知道該怎麼選。”

    青年不說話了,他討厭這種選擇題,他認為出題的家伙都是極其骯髒的。

    “知道我們為什麼要遲到嗎?”老人突然這樣問。

    “與那位小一樣,都林不歡迎我們。”明斯科冷冷的說。

    “哈哈哈哈!”老公爵爽朗的笑了起來,“看看我的孫兒,他說得多麼透徹!不過……這只是表面現象。”

    “沒錯!”野麗朵蘭點了點頭,“看看這座城市,他因莫瑞塞特而輝煌,也因莫瑞塞特而墮落,帝國中的有識之士都期待著父親能夠出面主持國務,他們知道只有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才能引領泰坦走入新的世紀。”

    老公爵對于兒的恭維不置可否的晃了晃頭,“也不盡然,誰當家還不都是皇帝的天下,他們只是希望自己的出路不會被埋沒。哼……都林的人,他們跪伏在皇帝的腳下太久太久了,他們已經不會思考,甚至不知道如何自處,我的出現剛好可以給他們指明一條向上攀登的路,那麼這些家伙就會說,‘老卡契夫,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老人撇了撇嘴,“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永遠不要相信他們掛著的那副真誠的臉孔,因為那副臉孔只是面具,而面具的背後就是腐爛的血肉。”

    青年踢開了路面上的一顆石子,他沒留心爺爺那些絮絮叨叨的說辭,對于都林,他沒有任何憧憬。如果說有的話,他只想任一次,去結識那位小,在她受到傷害的時候為其做點什麼。

    人群中突然響起口哨聲,貴族們紛紛向掌聲與喧嘩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他們很快便散向大殿的兩側,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姍姍來遲令人們對她的熱情徹底爆發出來,貴族們紛紛祝福這位公主,他們都得到了消息。

    奧斯卡微笑著打量穿過人群的公主,這個少是自己極為熟悉的,可她在今晚卻變得那樣陌生。她的發飾上纏繞著無數顆碧綠的翡翠,耳環與項鏈的式樣是一致的,小巧的耳垂閃動著珠光寶氣,而晶瑩剔透的寶石則安靜的伏在一片雪白的胸肌上,它們隨著少的走動而閃耀著蔚藍的光唬

    阿萊尼斯身著一件大紅的宮廷禮服,窄小的袖口和胸前的束領處瓖嵌著無數瑩白的珍珠,白的蕾絲長手套和一式的蕾絲面紗上縫制著玫瑰圖案,她裊娜的走向會場前廳的那處高台,泰坦的主宰正在等待她,等待著決定她的命運。

    奧斯卡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小,他又看了看目不斜視的公主,這個少年輕巧的湊近的耳朵。

    “嘿!我的小天使,你要是用心打扮一下的話,相信我,你會比阿萊尼斯漂亮許多!”

    薩沙伊並沒聽到哥哥的悄悄話,她的心亂極了,這里非常不對勁兒!人們看她的眼光充滿戲謔,而那位公主的打扮也十分古怪,小極為熟悉宮廷禮服的使用,她不認為公主的穿著適合酒會這種場合,那麼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我們的問題來了!”阿爾法三世在自己的寶座上向他的小兒伸出了雙臂,他的聲音已令全場的貴族安靜下來。

    “如果我限令我的小兒在明天必須嫁出去,那麼今天,有沒有一位高貴的男士敢于向她求婚?”

    阿萊尼斯投入父親的懷抱,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清楚臉頰為什麼這麼燙熱,幸虧有這道面紗擋著,要不然整個都林的貴族都會看到她臉紅似火,看來為準新娘預備這條面紗確實是必須的!

    “陛下!”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突然撥開人群站了出來,“我那英明偉大的陛下啊!臣在財政部供職多年,為帝國鞠躬盡瘁,我的兩任子已先後離開了我,我……”

    “閉嘴哥斯拉!”阿爾法三世顧作厭惡的打斷了財政大臣的發言,“我的話還沒說完呢!與會的各位,想要迎娶我的兒,你的年紀要在15歲到20歲之間,尤其是體重,必須在90公斤以下!”

    滿場人忽的哄笑起來,他們知道海怪就是需要大家的歡笑。

    “小家伙!”哥斯拉在退下的時候已經出現在小親王的身邊了,他的話音極為焦急。“難道你真以為我是一個小丑嗎?我是在為你解圍!我注意到你在發呆!還等什麼啊?難道你不知道沒人再敢站出來嗎?你才是今晚的主角!”

    奧斯卡媚轉過頭,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財政大臣。而另一方面,他感到小握著自己的手正在逐漸僵硬。當他回頭望向的時候,那雙手已經掙脫他的掌握。

    “翰!條件已經公布了!那麼……有沒有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士敢于……”

    “陛下!”親王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他在說話時卻望著的眼楮。

    “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

    “哈哈!”阿爾法三世開心的笑了起來,小家伙沒有讓他等太久,這位皇帝還真怕自己下不來台呢!

    “我的親王殿下,你為什沒站出來讓大家看看呢?”皇帝向少年招著手。

    奧斯卡緊緊的攥著拳頭,他看到身前的人們已經為他讓出一條路,這條路是不是要走下去呢?

    薩沙?我的薩沙呢?

    少年突然回轉頭,小已經慢慢的背轉身,她竟一言未發。

    人群向少年湧了過來,一位失魂落魄的少淹沒在其中。

    “好的!你來了!”阿爾法三世攬過了少年,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在乎這個曾被自己判處終身監的小子。

    “那麼告訴我,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讓我明白將兒嫁給你是最好的選擇。”

    奧斯卡說不出一句話。是啊!理由!自己像一頭渴望交配的雄孔雀一樣在一群看磕面前走了出來,為的是什麼?難道要說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安魯的決策?

    公主就在一邊盯著他,雖然隔著一道面紗,但少年知道那眼光的熱切;皇帝也在看著他,這位陛下似乎已經等不及了,他的眼光在催促;台下的貴族都在看著他,這些人的眼光是復雜的,有些正在鼓勵他,有些正在蔑視他,有些正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為什麼我找不到理由?為什麼我無法做出承諾?

    少年最後一次搜尋,我的呢?薩沙伊!你在哪啊?

    “這是個偽君子!”一名貴族青年突然從人群中跳了出來,他撥出了刺劍。“他什麼都說不出,他的心在搖擺!我們不允許這樣的人玷污公主殿下!”

    “是的!我們不允許!”又有人站出來了,不過這種聲音很快便響成一片。

    奧斯卡望了望憤怒的青年,他緩緩走下台,就在一片指責聲中,他突然轉身面向泰坦的主宰者。

    “劍與火!”

    “什麼?”阿爾法三世對少年的回答感到疑惑。

    “我是說劍與火!”少年邊說邊走向那位持劍的青年,很快,他的胸膛已經迎上鋒利的劍刃。

    “我會用劍去捍衛公主的尊嚴,我會用火去燒焚公主的心房。”少年的目光深邃得恍如一潭澄澈的清湖。對面的青年貴族不自覺的向後退卻。

    奧斯卡抓住了刺劍,他媚用力一扭,隨著一聲迸裂的脆響,鮮血噴灑到了持劍者的臉上,在一陣驚聲呼叫中,青年嚇得跌坐在地上,那把斷去的刺劍已被遠遠的拋開了。

    “今天是我與公主殿下訂婚的日子,所以你很幸運,我希望你在未來能夠明白生命的寶貴,它與愛情不同,一旦失去了,便再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親王冷冷的話語在大殿中回蕩,他看到配角們已經小心的躲進各處角落。

    “阿萊尼斯!”奧斯卡向台上的公主殿下伸出手,這只手正流淌著鮮血,“介意嗎?”

    阿萊尼斯搖了搖頭,“劍與火!”如果這是盟誓,那麼她已經接受了。

    公主乖巧的走向親王,她已是一位子的樣子,她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很快,親王血液的溫熱傳了過來,這令她激動得渾身發抖。

    “這是我的母親最珍視的一枚戒指,擁有它我便擁有了一切,讓我為你戴上好嗎?”奧斯卡撥下了那枚代表紋章與權勢的寶石戒指。

    阿萊尼斯沒有說話,她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奧斯卡在為公主戴上戒指之後便掀開了她的面紗,少年吻了吻那雙紅的嘴唇,他不庚久的停留在那里,他害怕敏感的阿萊尼斯察覺到自己的唇上透著的冰冷。

    “那麼父皇!”奧斯卡改變了稱呼,他不帶任何表情的注視那位陛下,“我們是不是需要奏起音樂呢?”

    阿爾法三世呆楞的注視著不斷滴落在地板上的鮮血,他突然有些害怕,這項決定到底是好是壞?他突然發現,他只是一味的謀劃著少年的未來,撒略了這個少年的心思。這個少年真的會像自己希求的那樣嗎?

    音樂響了起來,人們望著舞池中舞動著的一對新人不知該作何感想,親王還在流血,但他和公主似乎都不怎麼在乎,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對于未來的帝國,兩個如此強勢的人物走到一起真的不是什事!

    “安魯家族的小,我是費特楠德家族的明斯科,謹以最誠摯的心靈向您問候。”

    薩沙伊那毫無神采的眼楮突然亮了起來,她審視的望著這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擁有一雙淺藍的眼楮,這雙眼中閃爍著的光輝真的如他說,誠摯!除了欣賞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顏。這種發現令薩沙好過許多,她鼓足勇氣抬起了頭。

    “帶我離開這兒好嗎?”

    “您不去和親王殿下打個招呼?”明斯科.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子爵有點驚異于小的提議。

    薩沙望了望遠處的那對舞者,她突然畏懼似的移開目光,“不!我只是想離開這里,再說我在這里根本就是多余的!”

    “哦抱歉!”親王突然踉蹌了一下,阿萊尼斯連忙扶住了他。

    “真是的!頭有些暈眩,看來我真的要去包扎一下了!”

    阿萊尼斯心疼的檢視著未婚夫的傷口,“我就說呢!我還以為你非要堅持這支舞,原來也是逞強!要不是你的眼神那麼堅決,我早就把你拖到宮廷醫師那里去了。”

    奧斯卡只能苦笑,他與公主的關系已經變質了,這是他一直未能真正接受的。

    宮廷醫師趕了上來,但他們被親王拋在身後,在大殿旁的一座偏廳內,少年終于在四下無人的時候露出了難以形容的猙獰面孔。

    “埃勃男爵,我剛剛看到我的挽著一位男士的手臂走出殿宇,那麼……”奧斯卡示意騙子管家將耳朵覆了過來,“通知暴雪,盯著他們,別讓那個雜種踫到她,如果他敢嘗試,就將他的手腳帶回來給我!”

    “遵命,殿下!”里奇恭敬的退了下去,他甚至不敢去踫觸少年的目光,他知道那道目光是瘋狂的、是霸道的。

    在給景物披上昏暗灰紗的淺黑的幕中,都林城的市民紛紛打開了自家的窗戶。夏日炎熱的氣息並未因晚的到來而有所消減,空氣仍然蒸騰著熱量和街市的煙塵味。在漢密爾頓宮後的大道上,這種令人郁悶的氣息雖然並不濃重,但整個空似乎都向人們壓了下來,這更令人們感到抑郁。

    泰坦皇室的正宮後身是無數文化場所,這條大道上的商家多數都在經營書籍和各種藝術品。時間已經很晚了,可大道上的一些舊書商人娶未停止工作,他們組織搬運工忙著將書箱從馬車上卸下來,這些新到的書籍要經過估價之後才能正式出售,這項工作至少要進行到明天凌晨。

    這些善良勤濫精神商人長年累月生活在露天里,經過風雨、霜雪、煙霧和烈日的磨練,他們變得和古老的典籍一樣,充滿智慧和歲月的印痕。每當人們從他們和他們的書籍邊經過,一種莫名的心情便會促使人們買上那麼一兩本,價錢也許有點貴,但當手邊擺有一杯清茶的時候,撫摩古董書的同時再念上間前人的警世名句,這應該稱為是一種奢侈的生活。

    “啊……”小輕聲叫了出來,一個大書箱栽倒在她的腳邊,書籍已經散落一地,其中一本還重重的砸到了她的腳。

    “哦天啊!”一位老板模樣的中年人已經趕了過來,就像對書籍一樣,他認人的能力也很出,眼前這位受到莫名傷害的少絕對是一位異常尊貴的!

    “小……!您沒有事吧?您……您不要緊吧?”這位老板已經語無倫次了。

    那位冒失的搬運工也已經趕了過來,他把自己的帽子捧在胸口,盡量表現得恭順而又無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3:37

薩沙伊苦笑著搖了搖頭,她看了看那個搬運工,這個工人謙卑得就像一只麻雀。呵呵,這就是勞動人民的智慧,他們用可悲的恭順來乞求同情,不過這種同情是鮮少有人樂于給予的,尤其是貴族!

    “你們都干了些什麼!”明斯科.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子爵竟然大吼起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你們知道這位受到傷害的高貴是什麼人嗎?你們應該……”

    “算了!”薩沙轉頭面向剛剛結識的男士,她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原來她發現自己竟已他攬在懷里,而且還是那麼緊。

    “啊……您應該放開我了!”

    明斯科恍然醒悟,他觸電一般放開了雙手,這個年輕人也被自己與小的距離給嚇到了,不過他倒是有些舍不得。

    薩沙的注意力突然被掉落地上的一本書籍吸引過去了,《神歌》!這是一名宗教改革者的作品,教廷早已宣布其為違目。

    老板知機的揀起了書籍,他用衣袖奮力的擦拭著沾染在書頁上的塵土。

    “《神歌》,泰丁的著作,意利亞文學最高成灸代表,雖然光明神的僕從認為它是荒謬的,但作為一名讀者,我們不能將它的思想簡單的概括成異端邪說。”

    薩沙不知為何又想到了哥哥,她從老板的手里接過《神歌》,當打開第一頁時她便被扉頁上的一句話給吸引住了。

    “天堂的彼岸就是地獄,當人們跪拜乞求的時候,神明聽得見,魔鬼也是聽得見的,而你希望得到誰的回應呢?問問自己的心吧!”

    薩沙知道自己是渺小的,她的乞求和希冀都已化成泡影,是不是魔鬼回應了她,那麼神明在干什麼?薩沙愣住了,難道真的是異端邪說?不然為何只是扉頁上的一句序言便可以令人對神明產生懷疑呢?

    “問問自己的心吧!”薩沙恍然大悟,其實她一直都知道,結果一定是現在這樣的。問問自己的心,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陪伴他?既然知道為什沒在界碑前回頭呢?

    收起了《神歌》,薩沙明白了,心會告訴你神明的答案,也會告訴你魔鬼的念頭,這只是一種選擇,一種取舍。

    “多少錢?”

    “哦天啊!您看您說的!這不過是一冊很普通的手抄本,頸是為了補償您……”

    “不!”薩沙搖了搖頭,她已經開始尋找自己的零錢袋,不過在出席宮廷酒會時哪有人帶著那種東西呢?薩沙在發覺這點之後下意識的看了看身旁的費特楠德子爵。

    很明顯,子爵尷尬極了,他發誓要為這個孩兒做些什麼的,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最需要做的竟是付帳!這位少爺出身頂級豪門,他對錢財代表的具體意義並不是很清楚。

    薩沙突然俏皮的笑了起來,“保爾!保爾!”小對著身後的街道呼喚著。

    殺手之王似乎是從虛空中走了出來,費特楠德子爵被嚇得不輕,他戒備的瞪著這個一身黑燕尾服的高瘦男子。

    “小,您有什麼吩咐?”

    “呵呵,幸好有你在,身上帶著零錢嗎?你看,我遇到難題了!”薩沙笑眯眯的看著殺手,她知道這並沒使保爾感到難堪。

    “哦,當然!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保爾邊說邊掏出了一個銅錢,他將這枚泰士放到書商的手里。

    這位倒霉的老板苦笑著攥緊了這點微薄的收入,這個穿黑衣服的是個什麼樣的家伙?難道他不知道一本的價值嗎?一個泰士?在今日的泰坦,一個泰士只夠買幾張草紙!

    “呵呵!謝謝這位大人的賞賜,謝謝!這實在是太令人慚愧了!”老板的話還是得這麼說。

    “那麼……子爵閣下,我要告辭了!謝謝您陪我走了這麼一會兒!”小向費特楠德家的明斯科少爺欠身。

    “您知道,我不勝榮幸!”明斯科回頭望了望,代表安魯家族最高貧的馬車已經駛了過來,馬車周圍散布著十幾名全副武裝的騎士。

    “呵呵,看來您的那位哥哥並不像表面上那樣,他對您還是十分緊張的!”子爵待馬車停穩之後便為小打開了車門。

    薩沙想說“那又怎樣?”可她終于沒有說出口,她只是點了點頭便坐進車廂。

    暴雪奪過車門並重重的關上了,他用鷹隼一般的眼神盯視著年輕的子爵。

    子爵不想退讓,但對方眼中突然爆起的神采卻像匕首一樣刺痛了他的神經,他不由自主的讓往一牛

    馬車漸行漸遠,車中響起少的聲音。

    “你是不是故意讓我發現的?”

    “是的!”暴雪點了點頭。

    “為什麼?”

    “是為了那個年輕人。”

    “這又是為了什麼?”薩沙有些疑惑。

    暴雪嘆了一口氣,“小……您不會想知道那個原因的!”

    “為什麼?”阿爾法三世質問著親王,“為什麼你要把一次熱烈的、歡慶的酒會變成……”

    “陛下!”奧斯卡粗魯的打斷了一位皇帝!他確實已經不耐煩了!“我的陛下,我突然成為您的婿,這您應疙解,您能容忍一個倒霉鬼在整個貴族圈的面前挑釁我嗎?”

    “那還不都是因為你自己!”皇帝有點氣惱,“連我都看出來了,你確實在猶豫。”

    奧斯卡小心起來,他早就知道這位陛下並不像看上去的那對付。

    “陛下,難道我不應該考慮嗎?您應該知道我與公主殿下的婚約意味著什麼,哦天啊!我甚至沒有得到家族的認可便完成了這一切,也許……”

    “沒有也許!”阿爾法三世也沉不住氣了!只有兩個人的大客室聲聲回蕩著皇帝的叫囂。

    “我再說一遍!沒有也許!你的家族如果不能認可這種安排,那麼就必須接受我的制裁。”

    奧斯卡打了個寒顫,他小心的向皇帝湊了過去,“我相信您說的這一切,但您這樣說卻多少都讓我有些不自在,這是安排嗎?應該說這是我與公主殿下命運的交線,是將要得到光明神祝福的婚誓。”

    皇帝盯著少年的眼楮,他想確認少年的誠意,“難道……你對安魯將會遭受的制裁一點都不關心嗎?那可是你的家族,你的故里!”

    奧斯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不相信我的父親會做出違背皇命的事情,所噎…您所說制裁還不用我去擔心,我認為那是不會發生的,因為我的家族一定會同意這門婚事。”

    “你很聰明!”阿爾法三世輕松的靠在了沙發上,“但你總得問問自己有沒有我聰明?難道你認為我不知道安魯打的是什麼主意嗎?他們在利用你攫取更多的權勢和利益。”

    奧斯卡搖了搖頭,“您說的這些我還不是十分肯定,家族或許有這種利用我的意圖,但發生在南方山區的那次襲擊事件然能算進去,我相信我的父親不會開那種玩笑。而且,一位特勤處的長曾經親口跟我說過,南方的事情是極為復雜的,案件可能涉及到一些在南方極具影響力的大商人。”

    “什麼?”阿爾法三世挺直了背,“商人?你是聽誰說的?我怎麼從來都沒聽過特勤處提出這種說法?”

    奧斯卡有些慶幸的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已將皇帝的注意力從安魯的身上引離開來。

    “陛下,這就怪您自己了,與我說起這些的是里拉海省的前特勤行動,正是您把他從崗位上拉下馬的,呃……抱歉!這位特勤的名字我又忘了,我真的不擅長記這些人名,但他說的那些我卻記憶深刻,原話是︰真正掌握帝國南方領土的並不是皇帝陛下,也不是地方員,也不是我們的軍隊,更不是特勤處,而是一群商人,一群富有得令人無法想象的商人。”

    皇帝驚詫的望著小親王,他半晌之後才吐出一句話,“里拉海省的特勤行動……真的這麼說?”

    “是的陛下!”奧斯卡堅定的點了點頭,“我們始終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入的探討這個問題,不過我和阿萊尼斯倒是說起過一次,我們一致認為,當您的怒火燃燒起來的時候,當南方數省的政軍系統開始動蕩的時候,那個真正的陰謀者就會浮出水面。”

    “而安魯,”少年為呆若木雞的皇帝倒滿一杯白酒,“我相信您的長矛指錯了對象,因為陰謀者真正的圖謀是在帝國的南方。”

    “南方?”阿爾法三世沉吟著,他幾乎快被小親王說服了,如果說這位陛下對南方有什麼印象的話,那麼除了維耶羅那的歌劇之外便是那些商人,那些行走于意利亞和法蘭王庭的泰坦巨商,他們也為自己的宮廷提供了數不清的新奇玩物和各種奢侈品。

    也許……也許真的錯了!阿爾法三世突然感到自己對安魯的懷疑是那麼的一相情願,這件事不是仍在調查嗎?那麼最好通知特勤處的魯道夫.霍斯,這個密探頭子會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的。

    皇帝打量了一下少年,他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了,水仙騎士團的閃電進攻確實令自己亂了陣腳,那麼對安魯的這種“逼婚”會不會打亂雙方剛剛建立起來的協調步伐?也許之前的所有努力又白費了也說不定?

    “那麼……那麼你的父親會怎麼看待你這種做法?”阿爾法三世試探的問到,“就像你說的,你沒有得到家族同意便私自決定了婚姻,你的父親會因此疏離甚至是責罰你嗎?”

    奧斯卡想將自己對皇帝這一提問的鄙視全部表現出來,但他在咬了咬牙之後還是沒敢施為!真***!這個自私的老東西居然才想到這個問題!他不是要逼迫安魯屈服嗎?他不是要讓安魯無條件的讓步嗎?他現在知道安魯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于是所有的不是便都落在我的身上了!奧斯卡氣憤的想著!按照皇帝提問時的說法,現在那個逼迫家族承認婚姻的人居然是自己。

    “其實……其實您根本不用擔心。”奧斯卡努力讓自己的話音顯得極為平靜,他正在氣頭上,可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要安慰制造這一切的罪魁首!

    “就在阿萊尼斯以非方的身份訪問安魯的時候,我的父親就已經準備好接受我與皇室的婚姻了。所以,您的擔心有些多余。”

    “哦……果然是這樣!”阿爾法三世高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于是他便做出了一副一切盡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翰!小家伙!在不久的將來你就是我的婿了!”這位三世陛下十分慶幸,兒與親王的訂婚是可以接受的,如果情況真的像小奧斯卡說的那樣,那麼就有必要再觀望一段時間。

    “是的,陛下!”奧斯卡此時已不知該作何感想,他知道這位皇帝在腦袋進水的時候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

    “那麼……咱們需要再進一步的談談你的未來了!”阿爾法三世突然轉變了話題。“說到這個我們需要參考阿蘭元帥代表軍部遞交的一份呈文,等我一下,那份文件沒在這里,我得去取。”

    奧斯卡已在家族的元老會上了解了那位呈文的內容,不過他此時卻裝出一副根本不知根底的樣子。

    “我的陛下,您這是干嘛?命人送闌久了!如果您還不放心的話我也可以為您跑一趟!”

    阿爾法三世將站起的少年又按了回去,他擺了擺手,“小家伙!還是我來吧,那可是一份絕秘文件,它放在了一個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

    客廳中剩下奧斯卡一個人了,少年解開了領口的扣子,他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難以言明的疲勞席卷了他的整個身心!面對不同的人要換上不同的嘴臉,面對不同的謊言要換上相應的謊言去對應。

    宮廷內侍魚貫而入,他們為親王殿下端來了盛在金盤中的水果恆心,奧斯卡對那些新鮮的食品連看都未看,這個少年一把便抓過了酒瓶。

    “出去!”

    侍者們恭身而退,在房門關閉的時候都未抬頭看過一眼。

    烈酒的辛辣燒酌著少年的胃,他的眼神有些迷離,這個世界為什麼需要這麼多的謊言和虛偽?難道這就是生存的必須?難道這就是通往權峰利頂的唯一途徑?

    外面怎麼會那麼亂?

    少年打開了客廳的大門,走廊中的擠滿驚惶的人群,人流向宮門的方向湧去。

    親王好不容易才擠到了門口。漢密爾頓宮的高台上已經無處立足,眼前的景象簡直令人難以置信!英雄塔上的烽火在熄滅數月之後再一次熊熊燃燒起來,煙柱騰空而起,筆直的投入漆黑暗淡的天際。

    “皇帝又頒布了烽火令?”

    “不!”一位軍人回答了這個問題,他伸手指了指南方山影中的幾點火光。

    “是南方傳來的烽火,這說明那里正遭受敵人的攻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4:18

第九集 第一章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10月21日這個古老帝國的南方領土突然燃起了烽火,但首都軍部在對敵人的身份進行確認時卻遇到了難題不是法蘭人,更不是剛剛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意利亞帝國的國境線上出奇的平靜,沒有任何遭受外敵入侵的痕跡。那麼烽火是如何燃起的呢?

    叛亂?暴動?除了這種解釋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了。敵人出現在帝國內部他們竟然是那些農民、獵戶、商人,以及各種手工作坊中的匠人。

    南部山區為什麼會成為泰坦帝國最富庶的地域呢?隨著大陸經濟地勢的轉移商人和各種新興產業開始向沿海地區集中,我們知道泰坦帝國沒有出海口,但他卻擁有西大陸最龐大的消費群體。

作為一個古老的國度,泰坦貴族的數量和擁有的財富都是在大陸上佔據首位的,當與東方的貿易路線被波西斯人切斷之後,奢侈品的供求關系便發生了改變。

    作為貴族,他們需要不斷的為自身填加財富的砝碼,但奢侈品卻越來越稀有,價格也越來越昂貴。于是,購買能力的提高也決定了貴族階級剝削力度的加劇。

    人民,在泰坦,他們有兩種稱謂。擁有自己的土地和產業的那些統稱自由民;自身一無所有、需要在貴族領地內服務的則稱為佃戶。這是泰坦帝國的統治基礎,也是制造財富的基石。貴族,這是一個不勞而獲的階級,他們擁有領地和各種產業,而且帝國政府也會按照爵餃的貧為貴族發放年金。

    對于貴族來講,統治基礎是完全為了他們而存在的,自由民創造的財富是受到神明保護的私人財產,泰坦貴族承認這一點,但他們可以通過國家力量來進行掠奪,稅收無疑是最好的途徑,泰坦的賦稅在六世紀時已經達到了十二稅一的程度,這在當時已經是西方王國中最高的了,

但這種情況在七世紀初進一步惡化,十稅一、九稅一已先後出現,在某些地域廣大的私人領地,五稅一的標準也已相繼出現。這樣一來,自由民創造的財富越來越少,因為這些財富在進入國庫之後變得越來越不值錢。

    至于佃戶,天曉得他們是怎麼生存下來的!泰坦貴族階層擁有的佃戶數量應該佔帝國整個人口比例的七成以上,還有一成是市民階級,還有一成是自由民,再有半成是軍勛家庭和騎士世家,而剩下的一小部分才是貴族自己。

    貴族對于佃戶的剝奪是極為殘酷的,無償佔有佃戶的勞動已成為傳統,這沒有什說的,貴族的法理就是建築在這項傳統上的,但佃戶處境的淒慘還不至于停留在失去勞動成果上,如果貴族不喜歡佃戶這個稱呼,那麼牲口、家畜則更適合這些低賤的下層人民。貴族對領地內的佃戶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利,如果這還不算的話,那麼泰坦老爺們仍有更新鮮、更殘忍的虐待方式,或者說,玩樂方式也不為過。

    說出來是極為冒犯光明神的,還是算了吧,我們只需要知道泰坦老爺們是睡在屍骨凝煉的金山上就行了。

    盡管絕大部分泰坦人民已被教廷的論調和統治者的凶殘毒害得麻木不仁,但一個民族卻永遠都存在著充滿血的一群人。當被霸佔、當田產被掠奪、當生存下去成為一種夢想的時候,人民起來反抗了。泰坦教歷571年爆發了旦澤人民反對新稅法的大起義,612年爆發了“果農起義”,617年爆發了反對教廷十一稅的“南方大起義”,629年的都林地區爆發了“行會起義”,677年的北方草原爆發了“牧族起義”,680年的北方森林地區爆發了反對暴政的“林工起義”。

    沐著農民戰爭的硝煙,泰坦帝國在磕磕踫踫中走到了教歷791年,南方領土上為生存燃起的烽煙再一次興起燎原之勢,但這一次卻與以往的農民戰爭有著本質的不同。一個全新的階級充當了起義的領導者,他們為討伐貴族的戰爭注入了新的活力和新的意義。

    南方,就像阿爾法三世陛下的認知中以為的那樣,這是帝國的商人階層以及新貴族的根據地。從地理位置上我們可以看到,山區是泰坦最接近沿海王國的地域,盡管交通極不便利,每年的貿易期也受到氣候的影響,但這里仍然成為與沿海王國交換物流的集散地,

商人們的活動帶動了整個地域的經濟發展,而一些大商人也因為對泰坦皇室的貢獻被冊封為貴族,這些新貴族的地位是低下的,他們甚至沒有參加地區貴族院的權利。

    這樣一來矛盾便突出了,商人擁有了比貴族階層還要雄厚的財力,但他們對國家政策卻沒有一點影響力,貴族仍然可以利用手中掌握的特權對其進行盤剝,而從商人中分化出來的新貴族也開始對自身的處境表現出強烈的不安,他們不但需要向國家進貢,還需要和商人一樣忍受賦稅和越來越離譜的關貿政策。

    于是!光明歷791年,商人階層和新貴族在與地方政府的對話破裂之後,他們就已經失去了與統治階層繼續妥協的耐心,一場規模空前的武裝斗爭慢慢出籠,一次針對泰坦最高統治當局的陰謀也浮出水面,當帝國南方軍區忙著對意利亞進行侵犯的時候,隱藏在各處農莊和作坊中的起義者相繼得到了武裝。

終于,當空虛的南方山區仍然沉浸在對意作戰勝利的歡騰氣氛中時,起義者撤下了偽裝,亮出了刀劍,他們瘋狂的撲向了山區中的城市和鄉鎮,從前那些騎在他們頭上的貴族已在一之間成為階下囚,起義者給這些老爺帶上了腳鐐和鐵夾,對于他們中的大奸大惡之徒,斷頭台和絞架便是最終的歸宿。

    “自由!”“平等!”貴族在臨刑前聽到了起義者們的歡呼,但他們至死也不明白這兩個陌生的詞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791年南方大起義與歷史上任何一次農民戰爭最根本的區別,新興的商人階級為起義進行了充分的思想準備,當落魄淒苦的佃戶拿起鋤頭的時候,他們被宣傳者們告知,我們不但是為了生存而戰,更是為了平等和自由而戰。人們的眼中亮起了從未有過的神采,也許他們會被前來鎮壓的老爺兵釘死在倒十字架上,但至少他們會為子孫後代贏取一個機會!

    “那麼?作為這個帝國的統治者!難道我就沒有任何辦法嗎?”阿爾法三世端坐在自己的寶座上,他一都沒睡。

    “勝利?我們的勝利是多麼可笑啊?我們的勝利竟然斷送了自己!”皇帝看著座下那群低眉順目的大臣不高聲咆哮起來。

    “英雄塔已經燃燒了整整一,我的軍部竟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而我的特勤處,哈哈哈!”皇帝怒極反笑。

    “魯道夫.霍斯伯爵,你是不是在都林呆得太久了?你是不是想回到年輕時在各地歷練的日子?告訴我!當我問起特勤處在南方的調查時你是怎麼回答我的?當著這些大臣的面!回答我!”

    “陛下!”魯道夫.霍斯有點緊張,但他仍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負責親王殿下與公主殿下遇刺事件的那位專案員已經失蹤了,我們無法確定他是否生還,但有一種可能也不能排除,這位員也許會叛逃至……”

    “夠啦!”皇帝的吼聲在整座宮殿中回蕩。“我……我沒想到,主持帝國秘密工作的特勤處竟然已經腐化墮落至這步田地!從前的叛亂我們會掌握的十分清楚,可現在,我們甚至與南方失去了聯系!”

    “那麼……”阿爾法三世攥緊了手中的一疊文件,他知道必須要下定決心了,對特勤處的改組已成定局。

    “都滾回你們的崗位上去吧!尤其是你!”皇帝指了指霍斯。

    “阿蘭元帥!請您再陪我呆一會兒。”皇帝在眾位大臣就要退出殿門的時候突然向帝務大臣發出邀請。

    空蕩蕩的大殿再也不負昨的喧嘩和吵鬧,杯盤狼藉的桌面、倒歪傾斜的沙發座椅甚至還沒收拾,皇帝好像衰老了許多,他佝僂著背,眼光在一個不知所謂的地方停留了好久,直到老元帥將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放到了這位至尊的面前。

    “陛下!您還是去休息一下吧!軍部有老臣,而特勤那方面,陛下的怒火雖然並不過分,但只要霍斯伯爵真正投入了精力,相信還至于出什麼大問題。”

    “謝謝!”皇帝接過了茶杯,他又開始盯著暗紅的液體發起呆。

    “陛下!”老元帥覺得這實在不是保持沉默的時候,“相信此時的參謀部和作戰部已經就南方突然爆發的做出了相應的部署,盡管情況未明,但只要平叛的部隊到位,應該……”

    “元帥!這個我還不是十分擔心!引發暴亂的不過是一些蟲豸一樣的賤民。”皇帝搖了搖頭。“您知道嗎?我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我的兒,小阿萊尼斯,她在談到那次山中遇刺時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制造這一切陰謀的是帝國中人,那麼有理由相信,這個帝國的臣民對皇室的忠誠和信仰已發生轉變。’這!才是最危險的!”

    元帥輕輕的點了點頭,對于莫瑞塞特王朝來說,人民即是他的統治基礎,一旦這個基礎從心理上開始崩塌,那麼距離改朝換代的時日也就不遠了。

    “陛下,您的擔心還未得到證明,也許……”

    “不!”阿爾法三世再一次否定了元帥的話,“就在昨天晚上,我和我的新婿進行了一番秘密的談話,他提到了里拉海省的一位特勤行動,這位特勤員已經對勢力龐大的商人階層產生了懷疑和恐懼,那麼……烽火是來得多麼及時啊!”

    皇帝一口飲盡了茶水,“利用遇刺事件癱瘓南方軍政體系,再利用帝國對意利亞的進攻抽空南方兵力,在勝利的前發動暴亂,以最快的速度佔領南方各處險要地域。我的軍務大臣……”皇帝突然冷笑起來。

    “如果我的這種猜測是能夠成立的,那麼就說明我和你已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你能接受這種安排嗎?”

    阿蘭的臉變了數變,他在看到烽火時便已想到了很多,可當皇帝親口說出來的時候,羞辱的感覺便像潮水一般洶湧而來,也許……人們已經忘記銀狐的狡猾與可怖了?

    “陛下!軍部在等待您的命令。”老元帥恭身起立。

    “對于叛亂者,絕不姑息!對于其同情者,與叛國同罪!對于事件中的搖擺不定者,其罪名與株連相同!對于平叛不利者,其軍職和爵餃都會受到質疑!”

    “謹遵皇命!”老元帥深深的垂下腰背。

    “我的元帥!”皇帝將阿蘭扶了起來,“我真不知道帝國如果失去你的話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阿蘭已經過了感動的年紀,但他對皇帝的恭維還是欣然接受了,“陛下,軍部同僚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別說這個了!”皇帝突然不耐煩了,他有些羞惱的擺了擺手,“我還不知道為誣理國家的都是一些什麼樣的人嗎?他們仗著祖輩的恩德胡作非為,就像魯道夫的特勤處,那些家伙除了貪污公款之外就不會干別的了!”

    阿蘭一言未發的垂立,特勤處不是他能隨便評議的。

    “帝國的生存已經受到來自內部的威脅,皇室的威嚴也已受到了統治基礎的抵觸,看來……特勤部門以及相應的專政部門的改組是必須的了!”皇帝邊說邊打開了一直拿在手里的文件。

    “陛下!您是說……”阿蘭並未掩飾一臉的喜。

    “沒錯!”皇帝堅定的望著老元帥,“我會在近期秘密的召集主要皇室成員和外戚家族舉行一次協調會,然後在緊接著的貴族院年會上,哼哼!”

    這位皇帝突然頓了頓,他的表情就像要擇人而噬!

    “我要在貴族元老院上發布成立內閣、改組特勤部門、司法部門、軍務部門的動議!”

    “陛下!”阿蘭突然站了起來。“貴族元老院絕對不會通過這種嚴重動搖貴族階層職權利益的動議的!他們會堅決反抗,甚至……我覺得他們甚至不惜罷會也不會同意的您的改革主張。”

    “他們當然不會同意!”阿爾法三世輕輕的笑了出來,“那些家伙怎麼會輕易放棄攥在手中無數代的權利呢?不過……霍斯伯爵的辦公桌上已經堆積了好幾捆骯髒的罪狀。

買賣國家利益的、侵吞國家財富的、違法收購黃金的、走私的、盜竊的、通奸的、的……我的元帥閣下,真的!我不能再往下說了,要說清這些罪狀的話起碼要到今天後半。這些該死的!如果這些該死的家伙全部都下地獄的話……我相信貴族元老院會空出四分之一的席位。到時候……你還會認為我的動議會被否決嗎?”

    阿蘭已經盡量讓自己顯得極為平靜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的輕輕顫抖,如果剛才聽到的那些真的是皇帝陛下打算實施的,那麼……這無疑是泰坦帝國數百年來最大的一次清洗行動。

    “陛下,您確定嗎?您要知道,我根本不會同情那些甘願墮落的貴族,我只是想提醒您,您的這種做法雖然能夠達到順利改組政府的目的,但……但貴族階層對您的不滿和畏懼也會積累至一定程度。”

    “我明白這個道理!”皇帝似乎並不以為意,“讓他們去怕吧!讓他們去恨吧!他們的權利會由比他們更加忠誠的一代新人來接管,被他們腐蝕掉的部門也會由新的政策去架構,到了一切都穩定下來的時候,誰還會在乎為自己掘墓的家伙們!”

    阿蘭沉默了,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像皇帝說的那麼樂觀。

    “那麼……元帥閣下。”皇帝指了指手中的文件,“軍事局,呵呵!為什麼說這次的烽火來得及時呢?它真正令我懂得了其存在于世的價值,如果這個全新的特勤部門真的如你所說一般架構起來,那麼帝國的軍事事務將會向前邁進一大步,我甚至能夠看到泰坦再也不會被突發的軍事事件為難住!是不是這樣?”

    阿蘭點了點頭,“陛下,這正是我和同僚一直努力的方向。”

    “放手干吧!”皇帝將文件揣進老元帥的懷里。“我明白,這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但請不要懷疑我的決心!”

    “英明神偉的阿爾法三世陛下!”阿蘭元帥異常恭謹的行禮,“您會看到偉大的神聖泰坦在您的手仲次騰飛崛起!”

    這是一場混沌的角逐,這是男人與人之間的戰爭。肢體的交纏和體液的交換並不能詮釋其中的意義,男人在人上的探索也不能張顯生殖器的區別,而人在男人的雄起中也不能得到救贖和心靈上的慰藉。

    少年的來得凶猛迅速,而脫力和發洩也快得另他自己都感到難以置信。

    “芬拉爾!你是不是抓爛了我的背?”奧斯卡撫摩著手邊的體。

    “恩……”

    少年輕輕的將一絲未著的見習醫師推到了一邊,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沒錯!這是他在肯辛特宮的臥室,這里有他的冰熊沙發,還有安妮,還有芬拉爾,還有母親的魂靈。

    小?少年打開了臥室中的高窗,西南風掀動了窗簾。小不在肯辛特宮,她獨自在佩內洛普大道的邸過。

    天似乎一下子就涼了下來!清晨的都林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熱量,清冷的微風卷起了些許塵土,人們換上了秋天的裝束,夏日就這麼突然退走了,像定時的潮汐一樣。

侍衛呆立窗前的親王殿下送來了披風,少年無意識的披上了。侍有些好奇,這位小主人在看什麼?她迅速的瞥了一眼窗外,一之間繁落盡,宮院園呈現出一片淒迷的破敗之,盡管樹木仍然穿戴著綠衣,但其中的個別枝葉已開始轉向衰老和落寂。

    侍搖了搖頭,她搞不懂親王為什麼會那麼關注,這位少年已經是都林城中最顯赫的人物之一,他不但擁有數不盡的財富,而且連帝國公主都已成為他的未婚。在一個侍的眼中,這樣一位立于權利最高層的人是不應該有任何煩惱的,所以,當少年的目光變得空洞無物的時候,她便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您要在臥室用早餐嗎?”

    少年沒有回答。

    “在偏廳或是室外?”侍再次試探。

    少年搖了搖頭。“吩咐車房準備馬車,再叫我的管家和秘書在樓下等我。”

    都林城迎來了一個新的季節,人們習慣稱呼其為收獲的季節、豐收的季節,不過這都是農人的說法,市民階層鄙視農人,這些人做的活計都是低賤的,可他們又崇拜豐收,因為豐收的含義就是收獲金幣。都林的市民缺少的就是金幣。

    人們在天還未亮的時候便已離開家,他們抬頭就能看到高聳的英雄塔,烽火自然嚇人一跳,可這種慌亂直到晨報上市之後便已煙消雲散,不過是南方磊挑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住在山洞里的野蠻人最好給闊佬們一點顏看看,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我要餓著肚子出門,而那些闊佬卻有豐盛的早餐?圍著販賣晨報的攤點,人們這樣議論著。

    各處雅口都有一些求職的人在四處張望,他們的身上都掛著一個牌子,有的寫著“速記,一小時20泰士”,還有的寫著“翻譯,千字50”。剩下的就是一些干體力活的家伙,他們眼眶深陷,可肌肉卻十分扎實。這些失業者糾纏著每一個路過的行人,他們近乎無賴一般吹噓著各自的手藝。

    小吃攤點的生意也不景氣,人們兜里的錢財實在太少了,一份炸薯餅賣到兩個泰士竟然還有人嫌貴!你他媽真是算了吧!攤主們對著這些吝嗇的家伙吐著口水,你怎沒去吃屎?那玩意兒便宜!

    老百姓像從前重復了千百年那樣生活在這個大都市里,有錢的出入于各種餐廳和酒廊,沒錢的則去骯髒的小食店和亂糟糟的菜場打發日子。精力旺盛的窮小子們一大早便穿戴起的行頭,他們成群結伙的湧入巢穴,那是天堂,不過當他們一鼻青臉腫的被人從賭場或是妓寨的後街趕出來時,他們才會明白這里是地獄!

可地獄有地獄的樂趣,當塌掉的鼻子不在痛楚的時候,這些小又會興致勃勃的沖進去。對于他們來說,被一個大佬又或某個婊子看上都是光明神的恩遇。

    親王殿下的馬車行駛在高尚街區,這里呈現著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晨練的紳士彼此友好的打著招呼,推著華麗嬰兒車的傭緊緊跟在主人的鞋跟後面。們起的也很早,她們相約去到郊外野游,傭人在半的時候就為她們準備了味的點心喊糕。司法部的巡兵剛剛換上秋季的嶄新軍裝,他們在街邊顯耀似的走來走去,不過每當一輛雕刻著貧和族徽的馬車出現在路面上時,這些小臭蟲就會恭順的讓往一牛

    安魯家族的車廂上鐫刻著銀的水仙圖騰,這些手工打造的朵在清晨陰郁的陽光中閃耀著冷冷的光唬街道上的車輛紛紛走避,車中人的身份是廣為流傳的話題,時至今日,整個都林除了皇帝之外已再也無人可以與其並駕齊驅。

    佩內洛普大道31號,泰坦帝國東疆總督安魯公爵的邸,薩沙伊對這里已頗為熟悉。此時的她正提著水壺在園中散步,畢竟不比故里,水仙在這里的長勢顯得極為淒涼,小輕輕捏了捏干癟的枝葉,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氣溫低了,園中的水仙已經錯過了期。

    一本精彩的書籍,一份熱騰騰的早茶,一把結實的藤制躺椅,一塊灑落稀疏落葉的綠地。薩沙伊不知道自己為何還不滿足,她老是覺得這里少了什麼東西。

    “是誰發明了這種東西?”

    “哦天啊!”薩沙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壞了!

    “哦!抱歉!我以為你注意到我了。”奧斯卡帶著一臉淺淺的笑意,這多少都令人懷疑他的誠意。

    “小奧斯卡,我的哥哥!難道你還在玩那種‘嚇唬薩沙奪獎品’的游戲嗎?”小似乎極為平靜,我們根本炕出這個少剛剛經歷了情感上最沉重的打擊。

    奧斯卡想起來了,“嚇唬薩沙奪獎品”,呵呵,這是小時侯的一個極為有趣的游戲。

    “我的小薩沙,你還說呢!這個東西是誰發明的?”親王揀起了小踢落在草地上的高跟鞋。

    “哦!你說的是這個啊!”薩沙突然笑了起來,“很有趣!這是一個矮個子國王的專利,它並不是為了子制造的,不過您看現在,世界上的士們都被它給迷住了。”

    奧斯卡聳了聳肩,他坐在了草地上,談話似乎在這里便突然中斷了,兩個年輕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這種難堪很快便令親王不耐煩起來,他知道自己必須打破僵局,可所有說辭在還沒出口時便已被自己宣判為蒼白無力。

    “後悔嗎?”

    薩沙重重的嘆了口氣,天啊!沉默總算過去了!她深深望著忽然發問的小奧斯卡。

    “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奧斯卡仰起頭,他鼓足勇氣才迎上了的眼楮。

    “因為我不會為這件事向你道歉,那不是一個男人的作為,你知道嗎?男人最要緊的是敢作敢當!我向公主求婚,我成為了皇帝的婿,這位皇帝會為我的未來塗抹上濃重的澤,這就是我的目的!所以,我不會為此向你道歉,而我則殘酷的、冷血的、不負責任的、背信棄義的向你征詢,咱們倆變成現在這樣,你……後悔了嗎?”

    薩沙想哭,但她忍住了。沒錯,這個男人確實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殘酷!冷血!不負責任!甚至已背信棄義!但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你的心會告訴你!”薩沙合上了手中書本,她已炕下去。

    “心?”奧斯卡將手撫住胸口,“心已經陷落了,他不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在這種時候,他只期盼得到諒解,當然,他不值得得到那麼多,他應該徹底被欺騙和謊言所蒙蔽,他應該習慣這一切,當他再也感受不到痛楚與失落的時候,一切便都結束了,相信那時的我已站在了權利的最頂峰!相信那時的我已經不再記得有一位孩曾為我的心靈填注無限的生機和動力!”

    “你會嗎?”薩沙哭了,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用你的心回答我!你會嗎?”

    奧斯卡媚抱住了,這個孩兒的淚水令他疼痛得忘乎所遙

    “不會!不會!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一天,我就將心挖出來!我就將心交給你來保管!我不會讓任何東西欺瞞、侵佔我的心,他只屬于你!”

    “可你注定是別人的丈夫!”薩沙終于在哥哥的懷抱中泣不成聲。

    “你知道嗎?我的奧斯卡!我的哥哥!我一想到這個就恨不得點燃都林,這里骯髒得駭人!這里都是企圖羞辱我、掠奪我的人群,他們已經從我的身邊搶走了你,他們還想怎樣?”

    奧斯卡緊緊了懷抱,他的手指已經嵌進的,“我帶你離開這里!跟我離開這里!咱們去大學城!那里是智慧的殿堂,咱們可以遠離都林,遠離這個每一個毛孔都沾染著血的東西!”

    “不!”薩沙突然堅定的掙托出少年的懷抱,“我怎麼忘記了界碑的誓言?我們相約要共同抗爭這個充滿惡獸的世界。我不能放棄!”

    薩沙似乎是在囈語,奧斯卡迷惘的看著她。

    “是的!哥哥!我們不能逃避!更無法逃避!”小的眼楮已經點燃了戰火一般的光彩。“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了個措手不及,我怎麼會變得這麼沒用?我是薩沙伊.安魯.內塔加波!我的哥哥,我已經等過了一個十年,為什麼在長大之後卻變得這麼沒耐?十年又怎麼樣?二十年又怎麼樣?我可以等!更可以為自己爭取!”

    “薩沙!你……你……”

    “哥哥!難道你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嗎?光明神啊!現在還不是我認輸的時候,也不是你消沉的時候!別忘了!家族的家長是神所祝福的特例,他可以擁有四位正,所以!我的哥哥!咱們要一同努力!”

    奧斯卡望著有點歇斯底里的說不出一句話。

    “哥哥!我們不能放棄,想要永遠在一起就永遠也不能放棄!”

    “永遠在一起!”奧斯卡笑了,他笑得那樣開懷,笑得那樣癡迷!“是的,我說了那麼多,解釋了那麼多,抱怨了那麼多,最後卻只是得到一個結局!想要永遠在一起,便永遠不能放棄!薩沙!謝謝你!”

    小也笑了,這一笑便恍若整個天地都在為之歡欣鼓舞。薩沙突然親吻了一下哥哥的臉頰,奧斯卡則吻了吻的耳珠。

    小忽的臉紅似火,她整個人都在莫名的悸動中瑟縮了一下,薩沙受驚似的退了開來,她不知道耳垂被親吻時是這樣的感覺,不過她已想到西利亞媽媽的叮囑,媽媽說︰“要和這個危險的小男人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

    奧斯卡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天啊!這是薩沙!薩沙是誰?薩沙是那個從小便追在他屁股後面的小!這個小男人剛剛在想些什麼,他想去探尋薩沙的嘴唇,他想為這個少領口下的肌膚烙上吻印。這算不算犯罪?

    少年覺得應鎬靜一下了,他晃了晃了有些發暈的腦袋,並努力將視線放在孩兒身外的事物上。

    高跟鞋!這是個不錯的話題,在經過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沉默之後,奧斯卡終于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話題。

    “薩沙,說真的,高跟鞋這個東西是為折磨才被制造出來的。”

    小愣了一下,她不怎麼明白哥哥的意思,“什麼?你為什麼會有這種認知?據我所知,高跟鞋是為突顯的身高和腿部的曲線才被……”

    “不!不!不!”奧斯卡堅定的搖頭,“我有注意到,每次你在穿著高跟鞋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都會苦著一張小臉為自己按摩,這說明這東西絕對不是什玩意兒!你不是說過了嗎?這東西是一個男人的專利,那麼這小子一定有虐待的傾向。”

    “哥哥!你在說什麼啊?你這是強詞奪理!”薩沙被小奧斯卡對高跟鞋的反應弄得啼笑皆非。

    “那麼讓我看看你的腳!看看它們有沒有被擠壓得變形,如果有的話……”奧斯卡從小的裙擺中搶出了一雙雪白的小腳。

    “哦啦……”在薩沙的驚呼聲中,奧斯卡發出一聲發自內心的嘆息,他手中捧著的似乎是一件精絕倫的玉器!

    奧斯卡輕輕摩挲光滑如水晶般的足面,他那心跳的指針正在向危險的刻度不斷擺蕩;薩沙已忘記了思考,她發出含糊不清卻說不出有多麼甜的囈語。

    “我可以吻她們嗎?”少年的眼楮猶如閃亮的星火。

    “我不知道!”薩沙俏皮的別開臉,給她天做個膽子她也不敢看著少年進行那一切。

    “那麼我就認為我已受到邀請!”奧斯卡勝利一般俯下身子。

    小咬緊雙唇,她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楮。

    秋天竟然在一之間便席卷都林,落葉輕輕飄過樹梢,它緩緩落在少年的背上,一陣微風吹拂過少年的發梢,落葉便被私了孩的唇前。孩兒伸手取下了這片的葉子,她迎著初生的太陽露出燦爛的笑。

    一本精彩的書籍,一份微溫的早茶,一把結實的藤制躺椅,一塊灑落稀疏落葉的綠地,一個靠坐在草地上的男孩兒,一個仰臥在躺椅上的孩兒。這一切恬淡,仿佛包容了洋溢在彼此心間的全部情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4:47

第九集 第二章

    陽光從天上掉下來,竟然沒有一絲皺紋。天高高的,可雲朵似乎就那麼懸停在人們的頭頂。西南風變成了西北風,雲朵時而靜止,時而像趕集一樣飛速的奔往另一方天際。

    氣溫和景致的變化提醒人們應該換上秋天的裝束了,紳士們早就做好了準備,盡管皮裘在這個時候稍顯誇張,但精致的坎肩和瓖嵌羽毛的披風卻是不錯的選擇。窮人們自然不會刻意打扮,身上的夏裝起碼還要穿到第一場雪,只要還不至于凍死,穿少一些倒是無所謂。

    初秋是苦艾的季節,都林人邊走邊驅趕著它那灰的絨毛,不過這種情況很快就會改觀,當苦艾的精華被凝聚發酵以後,整個城市都會彌漫在一片令人陶醉的酒鄉之中,而作為苦艾酒的發源地,紅燈街上蒸騰的和它制造的這種廉價飲料一樣有名。

    這還是中午,街道上已經站出了三三兩兩的男,人們用最便宜的布料將自己裝點成綠綠的點心,她們在公共水池邊旁若無人洗頭,身上單薄的衣料已經被水浸濕,本來就極為稀少的布片緊貼著白化病人一般蒼白的。

    至于男人們,這就新鮮了。他們也是屬于紅燈街被金錢與勾勒出的群體,這些塗抹著口紅和廉價彩妝的小伙子似乎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名男,他們向路過的人群招手時的樣子和成熟的別無二致。

    這里是紅燈街,盡管它還沒有點亮那聞名于世的燈火,但白日中的街道卻更加直白的揭示了它的存在意義。

    骯髒狹窄的路面上堆滿了各種垃圾,野狗在人的裙擺下穿梭,偶爾還有高跟鞋給它們的屁股來上一腳,但野狗並不在意,這里是紅燈街,即使受到羞辱也是應該的,再說在這兒混日子並不容易,要想有一口飯吃,便要把屁股經常的暴露在空氣里。

    中午的街市還有些清冷,不過有些勤濫人已經醒來了,這是紅燈街特有的作息時間,它的輝煌只在間,可白日並無損于它的囂張氣焰。人們發出巨大的音量,她們互相咒罵,互相攀比。昨天里有一個小貨從一闊佬那里得了兩個金幣,前天晚上街角那邊又死了一個吸大麻的姑娘,還有大前天,一個老東西生了一個小王八蛋,是個孩兒,這孩子將來會跟那下賤的母親一個樣!

    所有這一切都是人們咒罵的對象,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似乎都在跟她們過不去。街道逐漸擁擠,剛剛起的人從各自的妓寨中趕了出來,她們忙著清洗丑陋如鬼怪的臉孔,她們忙著找尋更加適合詛咒的話題。

    紅燈街上的門面房一戶挨著一戶,這些土磚搭建的泥瓦房普遍都不高,三層的便已很少,大部分都是兩層再帶一個天台。天台上搭著千奇百怪的招牌和形狀各異的燈具,隅起的人將衣物晾在上面,乍一看倒像是一副炕清面目的風景畫,冷風一過,街道後巷那股刺鼻的腥臊味就會湧進口鼻,而風景畫也會變成一塊飄舞的破抹布,在人們尖細的嘶喊中,整個街道便更加令人不耐煩了。

    狗咬狗俱樂部是街面上為數不多的三層建築之一,它的樣子似乎只是一棟半封閉的小樓,天台連著紅棕的磚牆,一邊的房梁上還聳起了一個低矮的閣樓。

    上午11點,狗咬狗俱樂部準時敞開了大門,開門的是一個身高體胖的大個子。一些人圍了上來,她們親切的跟這個大個子打招呼,但大個子只是恩啊的支吾了一陣算是應付過去,這是一個啞巴,也是紅燈街的打手總管。

    “肥狗!幫幫忙!”有人在叫大個子的名字。

    肥狗向門里看了看,他卷起了幽袖子。門里面站著幾個孩,孩們的年紀一定很輕,這從她們的話音中就能聽得出,但濃的彩妝已將她們年輕的面孔完全抹殺,令你絕對難以分辨她們的年紀。

    肥狗抬出了一張長桌,孩們將盛滿面包、賣湯和辣汁空心菜的大木盆擺了上去。在桌子的外面,街上的人越聚越多,她們已經不在喧嘩,手里的餐盤也被攥得緊緊的,如果說紅燈街還有秩序這麼一回事,那麼無疑就是在狗咬狗俱樂部發放午材時候。

    “謝謝夫人!”

    “謝謝夫人!”每個子都會在食物盛滿手中餐盤的時候說上這麼一句。

    在她們的眼中,這聲問候雖無多少具體的含義,但至少可以令心情好過一些,紅燈街還有佐埃拉,那麼就表明她們不會餓死。

    “等等!”狗咬狗俱樂部的一個孩搶回了剛剛遞出去的面包。

    “你有半個月沒交保全費了!保健費似乎也沒交!你憑什麼出現在這里?”孩兒凶巴澳瞅著面前的人。

    “梅勒蒂斯,哦……原諒我這一次吧,我病了,所噎…”

    “所以就可以違犯夫人訂立的規矩?”狗咬狗俱樂部的梅勒蒂斯邊說邊掂著手里的面包。

    “哦不!我怎麼敢?親愛的梅勒蒂斯,請代我向夫人解釋……”

    “滾開好嗎?別擋著們!”梅勒蒂斯不耐煩了,她將面包丟進了不遠處的一灘髒水里。“最遲到明天的這個時候,多少都給送來一點,不是我不講情理,而是這種事根本沒什說的,規矩!規矩我的士們,任何人都不能壞了街道的規矩!”

    梅勒蒂斯看著人揀起了髒水中的面包,她厭惡的別開頭,“下一個!”

    這是一個面目清秀、臉孔上還流動著光輝的麗孩兒!狗咬狗俱樂部的梅勒蒂斯嫉妒的盯著這個雛兒。她敢賭兩個銀泰,這一定是個雛!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少似乎連男人是個什麼東西都還不清楚。

    “我沒見過你!”梅勒蒂斯又掂起了手中的面包,她滿意的看著孩兒艱難的吞咽起口水。

    “我……我五天前才到都林……我……他們說……這里有救濟!”孩有些結巴,她知道這里的人都對她不懷好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梅勒蒂斯誇張的笑了起來,她甚至已經喘不上氣,“哦天哪!救濟……你們……你們聽說過嗎?”

    長桌周圍的人們都跟著笑了起來,她們已經明白這個孩兒一定是被人給騙到這里的,紅燈街不是沒有救濟這回事,可要吃這口飯,就必須溶入這里。

    “哦天啊!”梅勒蒂斯撫著胸口,她仍在笑,“哦……我的天啊!是誰這麼告訴你的?我要代夫人賞他一個金泰!我已經記不得有多淨遇到過這種事了。天啊!這個世界怎麼還有人不知道紅燈街是什麼地方?”

    孩兒看了看面包,又看了看笑得莫名其妙的人,她決定更誠實一些。

    “是魯爾酒店的老板,我……我在他的店光了身上的錢,他就建議我來這里……”

    “哈哈!是那個老家伙!”梅勒蒂斯終于止住笑,她上上下下將這個身量高挑、有著一頭淺金長發的少打量了一遍。“質地上乘!”很快,梅勒蒂斯得出了結論,她已經有些期待這個孩被打扮成人犬的樣子。

    “那麼……有人認識她嗎?還是哪位夫人收留了她?”梅勒蒂斯向桌前的人們喊到,她可不想佔了別人家的資源。

    人們都說不清楚,有幾個則說看到這個孩是在早上從城里的方向過來的。

    “那就好!”梅勒蒂斯微笑著將兩塊面包和一碗濃稠的麥湯塞到了孩的懷里。她伸手拉過了肥狗的耳朵,“嘿!去問問夫人有沒有時間,就說我這里來了一頭品種非常稀有的小母狗。”

    “老朋友!高興點!”親王收回了投在車窗外的目光,他看著一旁癱成肉泥模樣的海怪不興起了一點同情心。

    “高興?我怎麼高興?”海怪受驚似的抬起眼皮。“您倒是無所謂!可我呢?那些賤民會把我在南方山區的幾處富礦搗毀!更要命的是他們還切斷了通往法蘭和意利亞的商路!我的那些投資和貨品可能已被劫掠一空!您說我要怎麼高興?我現在恨不得辭去公職加入軍部,那樣的話我就能把那些低賤的豬玀全部送進地獄。”

    奧斯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便您,據說平叛的軍隊已經從靠近南方的幾大軍區出發了。”

    “啊……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這無濟于事,這次暴亂和歷史上的任何一次都不同。”海怪突然露出了一臉悔恨的表情。

    奧斯卡不作聲的揚起了頭,“哦?您能為我解釋一下嗎?”

    海怪不發一言,車廂中只能聽到馬車壓迫路面的咋咋聲。

    “年輕人,”海怪在沉默半晌之後突然發出一聲嘆息。“我已經很富有了,而且在皇帝跟前的地位牢不可破,但我為什麼還要那樣千方百計的謀尋更多的財富?”

    奧斯卡誠實的點了點頭,他十分好奇。

    “就是害怕今天!”泰坦帝國的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換上了一臉的刻骨仇恨。

    親王感到一陣心寒,他突然想坐遠一點,對面的這位大人並不是一個只會吃喝玩樂聚斂錢財的死胖子,他是海怪!是深淵中最恐怖的凶獸,別看他是整個都林的笑柄,但真正敢于嘲笑這位財政大臣的人已經全部下地獄了。

    “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親王別開頭,他不喜歡面對海怪那副臃腫的、帶著肉瘤的肥臉。

    “南方的那些商人!他們背棄了我和三世陛下的信任,您知道嗎?那些商人竟然加入了叛亂者的行列,他們甚至擁有了自己的軍隊和旗幟。”

    “我對南方商人並不了解,我知道他們非常富有。”奧斯卡看著財政大臣不有些好笑,三世陛下不見得有多麼重視那些商人,真正被出賣的一定是眼前的這頭怪物。

    “說吧!哥斯拉,找我有什麼事?我知道現在不是逛俱樂部的時候,但既然是您邀請我,那麼我就來了!”奧斯卡覺得該是出牌的時候了,他輕輕的敲起車窗,“您收到了協議數量的黃金,而我的父親也得到了您的報償,這表明咱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我是以一位朋友的身份上了您的馬車,我想……”

    “不!我的殿下!”海怪有些鄙視的瞪著少年,“您有些自以為是了,我得到消息,陛下已經準許了特勤處的一系列逮捕行動,甚至連名單都已經開列了。”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奧斯卡一分不讓的瞪了回去,不過他要比海怪愜意得多。

    “哼哼!”哥斯拉笑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小子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精明。“您還記得在南方山區經營金礦的那位李維斯.薩卡埃拉伯爵?”

    奧斯卡點了點頭,“有印象,他是您的商業伙伴。”

    “很不幸,這位薩卡埃拉伯爵和他的家族都在調查之列。”

    “這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海怪對少年的坦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怎麼會沒問題?您寫給西爾西島克里里尼家族首腦的那封信被他騰印了一份副本,這就是問題!還需要我再往下說嗎?那是三世陛下親自批示的特別調查,任何人都幫不了薩卡埃拉家族,這個時候要是他們把那封信給拿出來,相信我和您都會到司法部接受特勤處的質詢!”

    奧斯卡愣了一下,他想到自己確實為了走私黃金一事給克里里尼家族寫過一封信,那封信上印有泰坦黑暗之王的紋章。當時自己把這封信交給了李維斯.薩卡埃拉伯爵,這樣一來他便可以與克里里尼家族控制的海盜進行交易。

    “那麼就是說……您有麻煩了?”

    “不!”哥斯拉羞惱的盯著少年,“殿下,是我們有麻煩了!記住!是我們!”

    “財政大臣閣下,我得提醒您,確實是您有麻煩了!”奧斯卡不再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了,“我可沒見過那封信,而且我對上面的內容也一無所知,再說那只是騰印的副本,難道這種程度的栽髒行為也會被特勤處采信嗎?”

    “你……”哥斯拉突然說不出一句話,這個小子竟然不怕他的恐嚇。

    “行啦我的財政大臣!”奧斯卡輕松的笑了起來,“難道您以為我是傻瓜嗎?難道您以為我從多摩爾加被放出來以後還會再走進去?不過是一船黃金,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相信您和您的伙伴們能夠解決。”

    “殿下”哥斯拉已經知道自己打錯主意了,但他沒想到這位親王會這沒要臉。“您做過什麼大家都清楚,我得提醒您,如果您真的推卸掉應有的責任,那麼您在都林便失去了一群最忠誠的盟友。”

    “最忠誠的盟友?”奧斯卡簡直對此嗤之以鼻,“那位薩卡埃拉伯爵也曾是一位忠誠的盟友,可現在呢?財政大臣閣下,你是不是恨不得將他的血肉吞進肚子里?要我相信這種盟友嗎?你真是算了吧!”

    小親王無所顧忌的表達著自己對這些所謂盟友的不屑,不過他確實不需要顧忌,按照現在的情況看,除非阿爾法三世的腦病又犯了,不然的話,都林城內已不存在對他的任何威脅。

    哥斯拉的臉突然緩和下來,看來誰都不傻!

    “我說小朋友!你總得替我這身肥肉想想!”

    奧斯卡打量了一下,他對財政大臣的肥肉一點興趣都沒有。

    “親愛的哥斯拉,你還要我怎樣?要我下車嗎?”

    海怪怔了半晌,他還真有點想把這個小東西踢下車的念頭。

    “翰!你贏了!咱們換一個說話的方式總可以了吧?你這個小家伙,跟長輩在一塊也沒有一點謙讓的好態度,你真是太霸道了!”

    “哥斯拉,這才是正確的談話方式!”奧斯卡嘿嘿的笑了起來,他不會輕易妥協,但遇到像海怪這樣位高權重,兼且懂得進退的胖大人,他倒是不介意在關鍵的時候幫上一把,畢竟,那封信要是真的暴露了,皇帝不管怎樣也會想一想的。

    “那麼你看我們是毀掉那封信……還是毀掉薩卡埃拉?”

    倒是財政大臣有些反應不過來了,“您是說……”

    “我是說還是老規矩,你出錢,我出人,咱們再合伙做一次!但哥斯拉,看來我們都該提高警惕了,見鬼的特勤處被南方的叛亂弄得有些神經質。”奧斯卡突然拍了拍胖大人的肩膀。

    “我說……咱們是不是已經到了?”少年驚訝的望著車窗外的世界,他顯然被自己看到的那些嚇到了。

    “這沒什奇怪的!”騙子里奇在多爾姆.奧勒的書桌上翹起了大腿。

    “這當然奇怪,巢穴的發展有目共睹,在這個時候我們的天平大哥突然告訴我他不干了!這算什麼?”男爵有些不知所措。

    “我都說了這一點也不奇怪,天平大哥這個稱呼已經成為過去式,現在人們習慣叫他奧斯涅親王殿下。這就表明,他只能做符合現有身份的事情,難道你還要讓他去跟各種各樣的罪犯打交道嗎?我這麼說你總各白了吧?”騙子邊說邊揀起了男爵桌子上的一些小物事,盡管這些裝飾品都很微小,但價值然是鬧著玩的。

    “多爾姆,這個裝煙葉的小盒子你還要嗎?”里奇拿起一個亮晶晶的小東西在男爵的眼前晃了晃。

    “切!整個歌劇院都是我的,你要什麼隨便你,不過我話還沒說完呢!親王殿下有自己的事業,這我明白!可巢穴不能不管啊?再說了,別忘了里奇,你!還有殿下身邊的殺手之王,犯罪之王,那頭臭刺蝟,毒醫,你們可都是罪犯!”

    “多爾姆!”里奇打斷了男爵的話,“看看我,我現在是一位親王的家族事務總管;而殺手之王,他是殿下的貼身保鏢,殿下出入皇宮時都會帶著他;還有那位典獄長的秘書,他就快被授予爵餃了,跟你一樣!也就是說,圍繞著親王殿下,我們都在扮演著合適的角,這是我們自身的需要,也是親王殿下的需要,不要將他再當成那位在黑暗世界呼風喚雨的大佬,他的身份賀位已經發生了變化,我們也要適應這種變化。與其抱著這些危險的想法,你還是多想想自己的角吧!”

    “我的角?”

    “沒錯!”里奇點了點頭,他又拿起了另一件小東西。“巢穴的總管,親王殿下在暗黑世界的代言人,是我說的不清楚,還是你仍有什沒滿意的地方?”

    “那麼就是說,殿下將包括巢穴在內的一應事務都交給我了?”

    “謝天謝地!”里奇誇張的做了一個乞求神明的姿勢,“親愛的多爾姆,你的理解能力總算跟上我的思路啦!不過……你想到的這些還不是全部!”

    多爾姆愣了一下,他仍處在莫名的興奮中,經營巢穴,經營泰坦的黑暗世界,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惑,他已經知道站在那個位置所代表的意義,更何況,在親王遠離都林的時候,他已經擁有了那個位置能夠帶來的利益。

    “嘿!看著我!”里奇扳過了男爵的頭,“知道這些話為什麼是由我來對你說嗎?”

    “為什麼?”多爾姆也在奇怪,他覺得親王殿下應該親自囑咐他才叮

    “因為有些話殿下是說不出口的,比方說有一天,在黑暗世界掌管一方天空的多爾姆.奧勒男爵突然覺得有必要甩開自己的主人了,那麼這個時候我們要怎麼辦呢?”

    男爵的一腔熱血已經冷了下來,他知道里奇喜歡騙人,但不喜歡開玩笑。

    “那麼請轉告親王殿下,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會親手勒死那個背叛的男爵,並把他的血肉盛在餐盤里獻給我們的殿下。”

    里奇點了點頭,他該走了,肯辛特宮和天鵝山那邊都有事情等著他。

    “等等!”男爵突然抓住了騙子的袖口,“你那順手牽羊的功夫還得再練個十七八年!快點,把那枚胸針給我放下。”

    騙子的臉變了變,“多爾姆,你這就有些離譜了!這座歌劇院都是你的了,巢穴都是你的了,而我只不過帶走了一枚胸針。”

    “開什麼玩笑!你喜歡的話歌劇院就送給你了,你要是對巢穴有興趣也可以來管上一陣子,但這胸針就是不行!這是佐埃拉送給我的!”男爵邊說邊胡亂的掏弄著騙子的衣兜。

    “天啊!又是佐埃拉!光明神贊愛情,男爵閣下,你得承認,你陷進去啦!”

    “隨你怎麼說……不過你這該死的!你把我的胸針藏在哪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5:11

里奇想了想,“啊……你不說我倒忘了提了,咱們的親王殿下應該正在你的佐埃拉的俱樂部作客。”

    “真的?”多爾姆一下就怔住了,“哦天啊!你怎沒早說?我應該去照顧一下,萬一有什麼麻煩那就糟了!”

    低矮的門窗,窄窄的走廊,溫著苦艾酒的壁爐,掛著炭畫的白牆,如果不是有幾頭人形動物伏在腳邊,奧斯卡絕對會認為這是某位市民的家。

    俱樂部為兩位到訪的大人物準備了一個寬敞的包房,其實這個時間只有這麼兩位客人,海怪是這里的熟客,從門房到樓層內,幾乎所有的人和“犬”都知道這位大人的身份。奧斯卡一直低垂著臉,他知道這里隱藏著家族的秘密調查人員,但海怪礙手礙腳的,現在就不是聯系他們的時候。

    俱樂部對這位年紀極輕的少年十分好奇,負責招呼客人安排玩樂等一切事宜的梅勒蒂斯試探了好多次,可財政大臣不是那些酒囊飯袋,他連一點口風都沒透露出去。這下子,人們都知道在這里玩耍的一定是一位異常尊貴的小公子,看那個半大小子的派頭,也許是一位王子也說不定,不然的話,帝國的財政大臣不會對其必恭必敬。

    郎們高高的抬起了心形的臀部,黑皮甲制成的細小紋胸在的邊緣插了一條連接短襯褲的鍛帶,這條緞帶上瓖嵌著數個銀環,一條鐵鏈便拴在其中的一個銀環上。郎的脖子上帶著瓖鑽的皮套,皮套的正面還有一個銀牌,上面竟然寫著她的名字和產地。

    奧斯卡真是大開眼界,他不知道真的能把一個人打扮成一只狗!這個小家伙最喜歡犬的那條尾巴,那是真正的狗尾,毛茸茸的垂在屁股後面,當少年拿出金幣或是盛在銀盤中的葡萄時,犬便會翹起尾巴向他搖個不停。這個少年仔細研究了一下,原來那根尾巴是插在人身體上另一個隱秘的洞穴中的。

    哥斯拉一副好興致的模樣,煩亂的南方已經被他暫時拋在了腦後,此時他正在專心對付俯在褲襠下面的那頭卷毛獅子狗,海怪是這麼叫它。

    “哈哈!我們來看看這頭小母狗!”海怪大聲斥笑著,這頭肥豬一般的家伙已經把手伸到了犬類的屁股後面,麗的郎渾身媚抖顫起來,嗓子里也發出嗚嗚的叫聲。

    “來啊!尿一個!你不是已經忍不住了嗎?”海怪用肥掌狠命的拍打起犬類的一邊臀部。很快,雪白的肌膚上落下了血紅的手印,不過這頭怪獸明顯感到並不過癮。

    “來啊!尿到那個盤子里!再和你身邊那頭法蘭雜種狗一塊兒分享,你們不是最喜歡這樣嗎?”海怪的眼楮放著光,他的一張肥掌仍在重重的下落。

    “哦……別在這里!”奧斯卡知道必須要抗議了,他是個正常的年輕人,他可不撫維海怪的玩法。

    “你確定?”顯然,哥斯拉對少年的要求感到奇怪。“咱們來這里就是為了這個!俱樂部的小母狗們也喜歡這樣,她們分享彼此的體液和糞便時的樣子實在是……”

    “拜托!哥斯拉!”奧斯卡揉起了太陽穴,“我的早餐是一份煎蛋和一份燻魚肉餅,哦……還有水果塔和烤腸,難道午材時候你就讓我看這個?”

    哥斯拉笑嘻嘻的踢開了一頭人形犬,這一腳並不重,但海怪的體重在那明擺著。人形犬被踢到了牆角,不過似乎還好,這頭母狗只是擦傷了膝蓋,她可憐的哼了哼,尾巴還在不停的搖擺。

    “年輕人!你錯過了精彩的節目,我只能祝你好運了!”海怪邊說邊站了起來。

    “梅勒蒂斯!”

    “哦!是在叫我嗎?可愛的小哥斯拉!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小狗們惹你發火了?”梅勒蒂斯提著裙擺從閣樓上奔了下來。

    “哦……你不用擔心這個!”海怪將一張噴吐著臭氣的大嘴貼上了梅勒蒂斯的面孔。

    “剛才我在走廊里踫到的那個小姑娘呢?哦天啊!她是我見過的最麗的一頭小動物!我要她!現在就要!”

    梅勒蒂斯為難的皺了皺眉,一半是因為這位大人的要求,一半是因為這頭畜生的口臭。

    “您看,親愛的候爵大人,那個小家伙今天上午才到,我甚至連她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我們家的佐埃拉夫人正在跟她談話……”

    “嘿!我不想聽這些,你們調教一只人形犬竟然需要四個月,那時我已經下地獄了!該死的,還是由我親自動手吧!我保證一個下午就還給佐埃拉一頭完的小動物!快去啊!告訴她,將那個孩兒私我的房間!”

    梅勒蒂斯顫顫的答應著,她知道被這頭怪物調教出來的人形犬是個什麼樣子,那確實是完的,完到怎麼做人都忘了。

    海怪打開了另一個房間的門,他驅趕著人犬爬進屋子,在向笑眯眯看著這一切的小親王做了個鬼臉之後便“當”的一聲把門給甩上了。很快,房間里傳出了犬類的吠叫和哥斯拉那副公驢嗓的歡笑聲。

    奧斯卡站了起來,他看了看伏在牆角的那頭犬。

    “你沒事吧?”

    受傷的人顯然不太適應少年的提問。“汪!汪!”

    奧斯卡搖了搖頭,如果這算回答的話那還是算了吧。他決定出去走走,他對那位佐埃拉夫人已經沒有任何興趣。狗咬狗俱樂部,這里確實是密探的最佳隱藏地點,可……真的,還是算了吧!

    就要走出門的時候,奧斯卡又見到了剛來的時候在樓梯隔間遇到的那個孩兒,那是一個水晶一般純真無邪的孩兒,這個孩兒在哭叫,在尖聲咆哮,她踢打著看到的每一樣東西。奧斯卡冷冷的看著那個將孩稼腋下的高壯男人。不過在一番對視之後,少年把路讓開了,對那個即將遭遇不幸的孩兒,少年的心中也許有那麼一點點的同情,但他知道,這是狗咬狗的事情,是佐埃拉的事情,是海怪的事情。這里沒有救主,神明只會留意黑暗的背面,就像多摩爾加。

    海怪的歡呼聲清晰的傳了過來,門又被關上了,孩兒的呼喊已變成了慘痛的哀號。

    奧斯卡再次將頭垂了下來,他突然不打算再面對這里的一切了。

    可就在轉身走的時候,地上的一枚金燦燦的東西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那個孩兒掉落的嗎?少年有些發呆,他不知道要不要揀起來。

    受傷的人形犬已經爬了過來,她汪汪的叫著,並用豐滿的臀部不斷磨蹭著少年的腿彎。那個金燦燦的東西被她用嘴涎了起來,這頭卷毛獅子狗把它討好似的獻給少年。

    這是一枚金幣,奧斯卡看著攤在手里的小東西,不過他突然怔住了!這塊金幣可不是金泰,它的正面清晰的雕刻著猛虎水仙的圖騰,而背面則在神像的周圍清楚的印著一圈小字︰777年11月9日,安魯家族第四子一周歲紀念。

    天啊!奧斯卡被徹底的驚呆了!自己一周歲生辰的紀念金幣竟然會出現在這里!這種金幣在當時只鑄造了十二枚,父親、母親還有其他擁有這種金幣的親族都像對待珍寶一樣珍藏著,而自己擁有的那枚被送給了……送給了……卡拉.席瓦公爵大人!自己在多摩爾加時的授業恩師!那麼這個孩兒……

    “哥斯拉!哥斯拉!別踫她!你給析出來!”奧斯卡瘋狂的拍打著房門,但門逢似乎一點都沒動。惱怒的少年運足了力氣,在一聲沉悶轟響過後,木質大門重重的砸在地上。奧斯卡不明白怒火為什麼來得這麼凶猛,也許他在看到那個孩被搶進房間的時候便已經不耐煩了!

    “你給我起來!看看你對她做了什麼?你對她做了什麼?”奧斯卡一把就將嚇呆了的海怪從上提了起來,少年厭惡的吐了口口水,屋子里的味道簡直令人想要發瘋。

    一把匕首已被親王握在手里,他將其抵住海怪的脖頸,可憐的哥斯拉本來正在興頭上,他在少年的眼中讀出了邪惡至極的信息,不是在開玩笑嗎?

    “哦天啊!哦天啊!哦天啊……”財政大臣不斷的囈語。

    奧斯卡徹底不耐煩了,他看到那個孩的裙裝已被撕了個粉碎,碎裂的裙擺還沾著觸目驚心的血跡!盡管頭腦已被怒火沖昏了,但奧斯卡仍然想到了關于這枚金幣的前因後果。那是在自己離開多摩爾加的時候送給老師的,老師的身體非常不好,他說自己如果真的蒙受神明的寵召,那麼他唯一的那個孫就會帶著這枚金幣來找自己的學生。

    奧斯卡全都想起來了!這是尊敬的卡拉.席瓦老師唯一的要求!可現在呢?他竟然親眼看著老師留存在世上的唯一的親人被推入火坑而無動于衷!少年娃肉泥一般的海怪,可他更加疼恨自己,他娃自己的冷酷無情,他疼恨自己的麻痺!

    “你該死!你該死!你該死……”怒火與自責將少年帶入了歇斯底里的迷亂境地,他的匕首已經探入海怪的脖子。

    身後突然傳來的風聲令少年下意識的回手格擋。原來門外已站滿了人,清一的打手模樣,他們手持各式各樣的鐵家伙,凶神惡剎的瞪著少年。

    “請您離開這里,也許您的身份高不可攀,但您傷害的是帝國的財政大臣!這不是我們俱樂部能夠承擔的責任,所噎…請您離開這里!”梅勒蒂斯是這家俱樂部的總管,她站在打手們的身後向這位不知底細的少年說出這番話。

    肩膀上的刺疼令奧斯卡明白過來了,他丟開了被嚇得人事不知兼且屎尿橫流的海怪。少年走到牆角,他抱起了那個已經暈倒的少。

    “對不起,這位大人,您不能帶走她!”梅勒蒂斯不想惹麻煩,盡管這位少年一定有著顯赫的身份,但他不能破壞紅燈街的規矩。這種規矩對貴族一樣有效,他們要是想帶走任何屬于紅燈街的東西,都必須開出等值的價錢。

    “這是誰干的?”奧斯卡看了看肩膀上的那條血印子,剛剛那一下他竟然沒有躲開,這令他感到極為震怒。

    肥狗向前走出一步,那道傷口是他的杰作,那可以令這個小家伙在短時間內無法再挪動手臂。肥狗仍是一臉呆幟表情,他是啞巴,他的出手就像他的沉默一樣無聲無息。肥狗在沒有被佐埃拉召進俱樂部之前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鬼狗”!西大陸暗黑世界中穩坐第二把交椅的超級殺手。

    奧斯卡冷冷的打量著一臉橫肉的打手,他知道能對自己造成這種精確傷害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打手。

    “如果這里有一頭純血統的高原狗,那麼請代我轉告她,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是個氣量十分狹小的人,他不但要帶走這個孩兒,還會向她追究這份帶血的債務。”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純血統的高原狗?”

    梅勒蒂斯在心中的重復著,哦天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兩句話的含義。天啊!誰來救救她?她在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就已經懷疑了不是嗎?可她還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6:08

第九集 第三章

    真是混亂的一天!男爵的歌劇院安靜極了但這絲毫不能緩解多爾姆的焦躁。整整一天,他一直在為小親王忙個不停與黑區域中的人打交道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男爵敲定了一個名聲還算響亮的刺客團,在雙方談好價錢之後便布置了南下事宜。

    “是薩卡埃拉家族嗎?”男爵眼望天頂管他呢!但願自己沒記錯。

    這就算了,不過是偽裝成匪徒進行的一次秘密刺殺事件南方出亂子了,據說暴民遍地都是一個貴族家庭被暴民屠殺是再正常不過的!

    狗咬狗俱樂部發生的事情才是真正棘手的!男爵一想起這個就不長吁短嘆,他在趕到俱樂部的時候剛好看到小親王抱著一個身上血跡斑斑的孩兒從大門奔出來。他知道事情一定非常糟糕。

    果然,親王殿下沒有聽進他說的一句話,其實男爵在要張口說話的時候便被少年以凶厲的眼神給制止了。哦天啊!那個眼神!男爵只要閉目一想就會渾身打哆嗦。

    于是少年上了馬車,于是男爵也上了馬車,馬車回到肯辛特宮,宮里的毒醫也不知道是怎麼得到的消息,他竟然等在門口。在毒醫檢查那個孩兒的時候,親王向他的保鏢形容了一番自己受到的傷害,殺手之王暴雪竟然一反常態的繃緊了面孔,看來事情真的難以善了,也許小親王真的打算向佐埃拉和她的狗咬狗進行報復!

    男爵是個聰明人,他將狗咬狗發生的事情打聽得一清二楚。沒錯,他是佐埃拉夫人的仰慕者,可這位精明貌的夫人卻已犯了致命的錯誤,她不應該任由自己的部署去招惹那個絕對不能受到侵犯的少年人。

    “那麼……佐埃拉,殿下不是說了嗎?這份帶血的債務必須追究。”男爵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的酒精沖進喉嚨,這令多爾姆多少都痛快了一些。他知道,事情發生在巢穴,紅燈街雖然不屬于他的勢力範圍,但當主人受到侵犯的時候,他必須表態了。

    也許……他和佐埃拉注定沒有結果,這位夫人在都林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就像里奇說的那樣,親王不喜歡背叛,而自己是不會背叛他的,男爵完全是靠著親王的扶持才得到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如果再說遠一些,沒有少年的關照,他的家庭早就完蛋了!那麼就拿佐埃拉和她的狗咬狗俱樂部當作一次試練好了,多爾姆.奧勒做出了選擇,他要看看自己在心靈的惑與責任的面前能不能擺好位置。

    男爵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胡思亂想了,命令已經傳達下去,明天他就會向親王殿下匯報結果。

    10月24日,這應該是今年都林城的最後一場雨,氣溫一下子降了好多,人們都窩在家里,有的人家已經燃起了爐火。

    雨水在中午的時候逐漸大了起來,豆粒般的雨珠瘋狂的敲打城市中的建築。地上的積水匯成了一條湍流,它們從地勢高的北城奔向南城,在南城的小巷分散之後便化作股股細流,骯髒的泥水在南城的豁口再次匯聚,這次它們改變了方向,大量的積水湧入下水道,而其余則沿著低緩的地勢奔向城西,那里是雨水的終點,它們會在那化為爛泥,化為蒸氣。

    肯辛特宮在雨幕中露出了高大的身影,它像一個世紀以來那樣一言不發,只有屋檐下的排水槽在嘩嘩的響個不停。

    奧斯涅親王剛剛起,他肩膀上的那條口子已經不礙事了,可毒醫卻大叫僥幸,那應是一把鋒利的短褥成的傷害,只要在深入一點就可以切斷肩膀連接上臂的韌帶,那樣的話小家伙的右手臂就被廢掉了。不過奧斯卡對此只是點了點頭,大家都看得出他並不在乎。

    “我現在只想知道那位怎麼樣了?”親王邊穿衣服邊對坐在自己臥室沙發上的暴雪說。

    “她沒事,用過早餐之後便又睡下了。”

    “沒事?你說的這個沒事是什麼意思?”奧斯卡猶豫了一下,但他還是得說出來,“她失去了貞潔,還……還流了好多血。”

    “並不存在您所說的那件事。”保爾望著小親王不笑了起來。

    “不存在?”奧斯卡有些糊塗了,“別賣關子了好嗎?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保爾站了起來,他將衣物遞給了小親王,“心靈的創傷是難免的,但她身體還好,那頭肥豬並沒有奪得她的貞操。至于那些血,您知道,孩子流起血來是有規律的,昨天只是踫巧。”

    “哦啦!這樣啊!”奧斯卡了然的點了點頭。“不幸中的萬幸不是嗎?”

    “是的,不幸中的萬幸!”保爾也點了點頭。

    “哦對了!”奧斯卡突然想到一件事,“難道……你一直在這兒?”

    “當然,我已經決定,與您保持的距離必須在十米之內,我再也不能脫離崗位了!”殺手之王回答得異常干脆。“這次就是我的疏忽,都林城的危險系數已然超過我的想象,這個鬼地方竟然還有那種生物!您知道嗎?昨天那個用小刀捅了你一下的家伙就是鬼狗。”

    “鬼狗?”奧斯卡在很早就聽說過這個名字,“來自地獄的三頭犬?”

    “沒錯!”保爾露出一副緬懷的表情,“一把三刃錐,一把螺旋刀,一把短顎劍,這就是地獄守門人的暗黑三頭犬。”

    奧斯卡有些詫異,“看來……你似乎對這頭鬼狗非常熟悉?”

    “當然,那三種獠牙都咬過我。就是因為我的身上有著和您肩膀上一樣的疤痕,所以我才斷定襲擊您的人是鬼狗。”

    “你們交過手?”少年突然興奮起來,他知道鬼狗是排名僅次于13和暴雪的頂級刺客。

    “是的。”暴雪深吸了一口氣,顯然他並不平靜。

    “結果怎麼樣?”

    “結果您不是看到了嗎?我好好的坐在這兒跟您閑扯,而鬼狗則成了啞巴,在一個叫狗咬狗的地方給人看門。”

    “呵呵!那個地方還真是跟他挺配的!”奧斯卡笑了起來,“對了!是你割了他的舌頭?”

    “不!”暴雪又嘆了一口氣,“是他自己割的,我還記得當時的情景,他來挑戰,我們便交手,他在施盡渾身解數之後仍然沒有取勝,于是便割了自己的舌頭,表明不會再說話,也就是說仍然沒有人知道我的樣子。”

    “這家伙還是個好樣的!”奧斯卡有些嘆服。

    “也不算啦!他也是為了保命,不然的話我不會留活口。”

    “哦啦!”奧斯卡了然的點了點頭。“咱們去看看那位吧,她叫什麼名字?昨天我沒來得及問。”

    “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

    “阿歐卡亞!”奧斯卡怔怔的重復了一遍孩兒的名字。

    雨還在下,天空低沉得令人抑郁極了。街道泥濘不堪,雨水已將地面變成一道道溝壑。樹枝在淒風冷雨中抖落了一身的綠衣,枝葉落在泥水里,組成一副令人心頭發冷的圖畫。

    與肯辛特宮的莊重不同,矗立在皇棘殿建築群中心地段的甦馮泰爾斯堡多少都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它是歷代莫瑞塞特皇帝的寢宮,盡管它在外形上跟一座要塞區別不大。沐在雨幕中的甦馮泰爾斯堡不發一言,也沒有一盞燈火,它那青條石鑄灸外牆依然班駁,在經歷過四個世寄風霜雨雪之後,甦馮泰爾斯仍然忠實的擔任著莫瑞塞特皇帝的衛士。

    費特楠德家族的馬車正在甦馮泰爾斯堡的吊門處接受檢查,雨水盡情的沖洗這輛四輪馬車,漆黑的車身和掛在車門上的黃金纓絡清楚的昭示著馬車主人的身份。

    不過馬車主人的身份並不能阻止近衛軍首都保衛師的兵,作為都林城防御最嚴密的甦馮泰爾斯堡值星,一名中校帶著守門衛士一絲不苟的檢查了馬車上下的每一個細節位置,他在確定馬車表面無法挾藏兵器之後便吹響了掛在胸前的哨子。

    鋼鐵柵門在金屬摩擦聲中緩緩升起,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的車駕終于駛入皇帝的寢宮。

    阿爾法三世在這座小型要塞的主堡大廳內迎接了自己的老師,他親吻了一同前來探訪的費特楠德侯爵夫人。也許是天氣的原因,當皇帝的嘴唇踫觸這位夫人的面頰時,野利朵蘭竟然打了一個哆嗦,原本打算在此過的侯爵夫人怔在原地,她不知道皇帝的親吻為何會變得這般冰冷。

    阿爾法三世將老公爵請入自己的書房,書房中圍坐的一群大人都站了起來,他們先向皇帝致敬,然後又狀似親切的問候老卡契夫。

    我們看出來了,皇帝召集了幾乎所有的辦事大臣,這里進行的應是一場極為高端且機密的會談。

    在座的大臣有財政部的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司法部的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稅務部的以斐爾.歐文侯爵,軍務大臣阿蘭元帥,帝國近衛軍總參謀長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首都衛戍司令法博亞.曼魯赫上將,主持貴族元老院的卡德羅.布迪西特公爵。

    其實書房內的大人還不止這麼幾位,他們的名字和職稱對我們來說都是極為陌生的,但絕不能因此而否認他們的地位,能夠參與這次秘密會議的大臣都是能夠在某一方面決定帝國政策的關鍵人物。

    老卡契夫的出現在眾位大人的意料之中,雖然大家好像對他十分感冒,但表面上還是頗為親近。這位老公爵說話時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在他看來,整間屋子只有少數幾個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精明人物。

    皇帝簡要的概括了一遍改革的意向,大臣們紛紛為這位陛下唱起凱歌,其實這根本就由不得他們,阿爾法三世的決心似乎異常堅定,這是十幾年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大家都在懷疑皇帝是不是受了什麼東西的刺激,他已經五十歲了,這不是發奮圖強的年紀。

    似乎只有貴族元老院的議長對皇帝的動議抱持懷疑的態度,卡德羅.布迪西特公爵已經在來時的路上詳細的審閱了特勤處針對一些名門望族的初步調查報告,公爵知道貴族院面臨的大清洗已經迫在眉睫,而且他還知道,皇帝交給他的報告只是已經掌握中的一小部分。

    “如果這是事實,那麼我沒話說,相信貴族院的元老議員會知道怎樣選擇。”公爵在最後還是讓步了。

    阿爾法三世無所謂的點了點頭,並不是這位陛下突然精明起來了,而是形勢的發展使他處在了絕對的優勢地位。

    皇帝接著便請近衛軍總參謀長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簡要的介紹了一下南方爆發的亂事,情況似乎不太妙,南方軍區雖然穩定了陣勢,但起義者的人數和裝備都已具有相當的規模,他們顯然得到了某些人的大力支持。

    不過平定內亂的前景還是很好的,南方山區雖然不適合大規模的展開軍隊,但缺少訓練的山民是如論如何也抵擋不了正規軍的進攻。只是帝國和南方貴族階層在這次亂事中的損失頗為巨大,首都受到的波及也已經顯示出來了,來自意利亞和法蘭的商品已從市場上消失,而各種手工制品和輕工制品正在成倍數的向上漲價。

    “這樣……下去,我們……我們會……遭遇……遭遇一次……一次經濟的……經濟的危機!”

    阿爾法三世鄙夷的看了一眼結結巴澳財政大臣,“行了哥斯拉,少說些話吧!你應該把精力用在自己的署,而不是去和貓啊狗啊什麼的打交道。”

    哥斯拉扶著脖子上緊緊纏繞的繃帶,他知道都林城的事情是瞞不過這位陛下的,他想站起來向皇帝請罪,但阿爾法三世制止了他。

    “那麼,我的軍務大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平定南方的亂事?”阿爾法三世迫切的需要這個期限。

    “陛下,”阿蘭元帥在自己的座位上向皇帝欠了欠身,“請您原諒,這是軍部在短期之內無法實現的,暴亂發生的太過突然,南方內地兵力的空虛為暴亂份子制造了很好的機會,他們攻佔了幾處險要的堡壘,雖然近衛軍有能力在短期內奪回被暴亂份準據的城鎮,但這些堡壘……”

    阿蘭猶豫了一下,“這些堡壘也是能夠攻破的,但暴亂份子要是進入深山同我們開展游擊戰的話那就麻煩了,我甚至看到他們會在戰況不利的時候轉移至意利亞又或法蘭王國境內,這樣一來,我們的平叛行動就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這一點我已經和總參謀長瓦利爾元帥達成了共識。”

    坐在軍務大臣身邊的總參謀長不點了點頭,“是的陛下,阿蘭元帥的分析一針見血,我們現在沒有有效的辦法在短時間內撲滅這次,您知道,這次跟以往非常不同,可我們又掌握不到要點,而特勤處也沒于方面給予我們很好的支持。”

    皇帝懊惱的別開了頭,盡管南方戰局正在向糜爛的方向發展,但軍部首腦既然已經如此明白的表態,那麼自己再向他們施加壓力也是無濟于事。

    有關戰事的討論就告一段落吧,阿爾法三世不想再面對這個令人頭疼異常的問題,特勤處的頭子魯道夫.霍斯已經在前往南方的路上,他會親自主持那里的密探工作。這……多少都是個好兆頭。對于自己的頭號心腹,阿爾法三世還是有點信心的。

    接下來皇帝又跟大臣們聊起了許多事關建立內閣制度的細節問題,但有意思的是敦促皇帝推行這種制度的老卡契夫竟然一言未發。大臣們在向皇帝告退的時候都詫異的望著老公爵,很明顯,這個老家伙在那坐得安安穩穩的,他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跟皇帝單獨商議。這頭老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大人們都在心底叫喚著!

    皇帝隨意的靠在自己的寶座上,那是一具由金線勾勒邊角的高背椅。老公爵還是保持沉默,他注意到皇帝正在思考問題。

    “菲利普,擯退左右,命聖騎士仗劍護門!”

    機要秘書菲力普.古里安伯爵對聽到的命令有些愕然,皇帝的意思是對擅入者格殺勿論,這太不尋常了!

    盡管機要秘書滿腹疑問,但他還是為皇帝和老公爵帶緊了書房的大門。

    “我的老師,您應該告訴我的。”終于,在沉默良久之後阿爾法三世還是說話了。

    “告訴您什麼?”老卡契夫用渾濁的眼光打量著這位陛下。

    “關于您的孫子,明斯科.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子爵的事情,難道您打算繼續隱瞞下去嗎?”

    “不陛下!”老公爵在心里輕輕的笑了一聲,可他的臉沒有一絲變化。“其實您在委托特勤處調查我那外孫的出生情況時就應該想到,既然我把這個孩子帶回都林,那麼我便不打算再隱瞞他的身世。”

    “呼……”阿爾法三世恨不得借著一口氣將壓抑整個胸腹的郁悶全部吐出去。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費特楠德子爵是在20號的慶祝酒會上,當時的自己明顯愣了一下,那種感覺是無法形容的,以至于整個思緒都停頓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6:31

特勤處的調查並不能看作是結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孩子出生于769年9月17日,而他的母親,也就是費特楠德侯爵夫人是在5月份與她的丈夫舉行的婚禮,也就是說,野利朵蘭是在結婚四個月之後便誕下了這個孩子。那麼把時間再往向前推,768年年末,那不正是朵蘭離開都林的時間嗎?而在這之前,阿爾法三世知道自己佔有的是一個純潔的少,那麼……

    “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你向皇室隱瞞了一名成員的出身。”皇帝不打算再繞圈子。

    “陛下,我只向您隱瞞了這個孩子的出身,至于皇室……我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認為?你憑什麼這樣認為?你有什麼權利這樣認為?”阿爾法三世說話時已經離開了寶座,他憤怒的沖到了老公爵的身前。

    “陛下,請息怒。”老卡契夫單膝跪在皇帝的腳邊,他知道關鍵的時刻就要到了。“陛下,我是完全為了陛下著想啊!二十一年前……”

    “夠了!”阿爾法三世倏的轉過身,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多了一個兒子,這個事實帶來的不是歡欣與喜悅,而是恐懼與懷疑。

    “像您說的那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的,如果是我這樣的話我倒可以接受,可現在你把他帶回都林,我的皇後已經囑人調查這件事了!這說明那個孩子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關注!那麼公爵閣下,請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陛下!”老卡契夫仍然跪伏于地,他的胸膛緊貼著膝蓋。“我想在有生之年為帝國盡到最後一分心力,而私人方面……我只是想安頓好兒和孫子。”

    “騙鬼去吧!”阿爾法三世在心里嘀咕了一聲,“公爵閣下,你知道的,我並不能為這個孩子做些什麼,我只能暗中保護他不受某些人的傷害。”

    “陛下,這已經足夠了。”

    阿爾法三世一陣默然,他的皇後雖然被各種疾病困繞著,但她的智慧和力量並沒在疾病的折磨中受到任何損失!羅琳凱特.卡其阿諾.莫瑞塞特皇後從來就不是一個軟弱的子!更別提她的那位哥哥,卡其阿諾大主教為教廷掌管泰坦教區的一切事務,這位主教的權勢並不能用世俗的觀念去衡量,那麼,他們會接受我的私生子嗎?

    皇帝的臉再次冷了下來,“但是,我的老師,你知道嗎?一旦事情暴光,或者皇後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那麼你和你的孫子便會成為皇後極其兄長的死敵。”

    “是的,陛下,我很清楚!”老公爵點了點頭,“我只希望您能公平的看待這件事情。”

    阿爾法三世感到了一絲苦澀,如果皇後真的打算出面干預此事,那麼自己到底要在其中扮演怎樣的角。這位陛下咬響了牙齒,他越發娃老卡契夫,這個滿腦子陰謀詭計的老東西干嘛要回來?就在他到來之後,似乎整個帝國都開始與自己作對了!

    “奧斯涅親王殿下到……”

    在內侍通報唱過名信之後,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昂首步入甦馮泰爾斯堡的大餐廳。這位殿下乍看上去多少都顯得有些狼狽,他的頭發梳理得並不仔細,而衣著也不是正式的宮廷禮服。

    “怎麼啦?來得很匆忙嗎?”阿爾法三世在餐桌的主位上向自己年齡尚輕的準婿招了招手。

    奧斯卡在向皇帝見禮之後便在內侍為他拉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呵呵,陛下,不瞞您說,得到宮廷通報的時候我才剛剛起,非常抱歉,我是不是耽誤了您的午餐?”

    阿爾法三世擺了擺手,他喜歡和這個孩子相處,小奧斯卡在他的面前一點都不做作,真的就像自家人那樣。

    “時間剛剛好!”皇帝向身後的恭立的內侍示意了一下,這位內侍馬上便搖響了手中的金鈴,早救候在餐廳角門外的廚房侍應便將餐車推了進來。

    阿爾法三世將手扶在餐桌上,兩旁的內侍便為這位陛下帶好了餐巾,並卷起了皇袍的袖口。

    “小家伙,說真的,昨天你為什麼發那麼大的火?”

    奧斯卡想了想,他知道皇帝一定非常清楚,所以這時候的任何隱瞞都是愚蠢的。于是少年整理了一下措辭,他將自己與卡拉.席瓦老公爵的事情說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阿爾法三世對前朝的國務大臣並不熟悉,但他聽說過關于卡拉.席瓦公爵的一些典故。“這樣說來哥斯拉確實應該被狠狠的揍一頓,他居然想對一位公爵做那種事!”

    “不!陛下,擁有爵餃的只是我的老師,他的直系親屬都被剝奪了功勛。這位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只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平民,她差一點絕進火坑!”

    “哦天啊!”阿爾法三世那針對的同情心又爆漲開來,“不管卡拉.席瓦老公爵犯下的那些罪行,他畢竟曾是帝國的國務大臣,這種事怎麼能發生在他的後代身上?這樣吧,我的小親王,我委任你為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的監護人,哦不對,是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伯爵的監護人。”

    奧斯卡真的是喜翻了心,“陛下,您是說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已經是一位伯爵了?”

    “當然,你是在懷疑我的旨意嗎?”

    “哦不陛下!我怎麼會懷疑您那偉大的旨意呢?”奧斯卡不介意在這種時候盡情的恭維一下這位皇帝。

    “呵呵!看看你的樣子,我的兒該嫉妒那位啦。”

    奧斯卡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說起來他只與那位阿歐卡亞見過一面,他似乎太過熱心了。

    “那麼,說說你的事情吧?”阿爾法三世拿起了捕,他示意小親王也可以用餐了。

    “阿蘭元帥已經與你談過都林皇家軍事學院的入學一事,對不對?”

    奧斯卡點了點頭,“是的,陛下,我的父親也認為我有必要接受正規的學院教育。”

    “恩,是的,阿萊尼斯也是這麼說。”阿爾法三世突然笑了起來,“你這個家伙,我在決定把最珍貴的小兒嫁給你的那天晚上仍在猶豫,你連一天學校都沒上過,真不知外人會怎麼說!”

    “殿下,您得知道,這由不得我,別的孩子在學院里寫字母的時候我還在多摩爾加忙著數日子呢!”

    “我的親王殿下,你是在挖苦我嗎?”皇帝聽出來了。

    “我的陛下!我怎麼敢呢?要是被阿萊尼斯知道的話她會指使她的豹子咬我!”

    “豹子?”皇帝放下了刀叉,“什麼豹子?”

    “陛下不知道嗎?”奧斯卡有些疑惑。“就是那頭名字叫勒普的小家伙,它在長大之後會是一只凶媚雲豹,那可是罕見的稀有物種,阿萊尼斯一直把它當寶貝的。”

    “哦……”阿爾法三世沉吟著,不一會兒他便笑出聲來。“看來我又被小兒給騙了,她說那是只山貓,天啊!我要是知道她抱著一只豹子睡覺的話一定會被嚇瘋的!”

    “哈哈哈哈!”奧斯卡陪著皇帝開心的笑了起來。這個少年在接下來的時間盡量找一些輕松的話題,因為皇帝有心事,他看得出來。

    午餐之後還有點心,奧斯卡選擇了一份抹茶薄荷蛋糕、松乳酪,還有一杯清涼的櫻桃酒,不過在他還沒嘗出味道的時候皇帝便把他打發走了。這個少年多少都有些遺憾,宮廷廚師的手藝確實是誇張的。

    在這之後少年又冒著大雨趕到了軍部,阿蘭元帥接見了他,不過這位老元帥非常忙碌,他只是用幾分鐘向小親王交代了一下軍事學院的入學事宜。可以說奧斯卡是在軍部討了個沒趣,而更令少年感到厭煩的是他的馬車竟然在路上拋錨了,而更倒霉的是他的車夫沃薩卡竟然不會修車。

    “我……只會……駕。”異族將軍好像是這麼說的。

    于是,奧斯卡只得在車上干等,他的肩膀有傷,應該是淋不得雨的。護衛親王的紅虎騎士很快便回到了肯辛特宮,他們帶著一輛備用馬車迎回了這位殿下。當奧斯卡終于在自己的小客室中燃起壁爐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五點多了。

    “奧斯卡!哥哥!”薩沙興奮的闖進了小親王的房間。

    “哦!是薩沙,你什麼時候來的?”奧斯卡縮在壁爐前的沙發上,他身上還裹著一條毛毯。

    “哥哥!你回來得正是時候,不過你干嘛把自己關起來?快來!我們都在看阿卡寫字!”小興奮的大聲嚷嚷著。

    “啊……啊……啊嚏!”奧斯卡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大噴嚏,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著涼了。“阿卡?誰是阿卡?”

    “哦天啊!是阿歐卡亞,你難道忘了?你不打算去探望她嗎?”

    “阿卡!這是她的昵稱嗎?怎麼聽上去怪怪的?”奧斯卡似乎連思維都慢了下來,他感到渾身發冷。

    “別管這個,快跟我來吧!說真的!你一定會被阿卡寫的字給嚇到的!”小拉著哥哥便向門外走。

    大客廳擠滿了人,親王的幾位隨從都在,還有繆拉,還有偉克上校,還有傳令惠靈頓,還有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大家都害怕昨天的事故給這位天使一般的少留下太多的傷痛,所以她一醒來便處在眾人的呵護中。

    奧斯卡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發燒,不過他在看清沙發上的那位少之後便強自打起精神。那是一個純潔、麗得異乎尋常的孩兒,那是阿歐卡亞,她那淺金的長發已經披散開來,精致的面孔撲上了薄薄的粉底,眼線被畫成淺淺的綠,這使她的眸子看上去更加深邃。還有嘴唇,半透明的玫瑰唇膏上似乎灑了一層稀疏的珍珠亮粉!

    大家似乎都對小親王那副神魂顛倒的表情滿意極了,薩沙捅了捅哥哥的腰際,“你該說點什麼!”

    “啊……對!對!”奧斯卡摸了摸鼻子,“歡迎你,阿歐卡亞!”

    阿卡連忙站了起來,她那潔白的裙擺在空中舞動一圈之後便貼合到曼妙的身體曲線上,少從眾人的表情就已知道走過來的這名少年就是拯救自己的那位親王殿下。

    “哦……是的!謝謝!”孩的臉膛整個都紅了起來,似乎連她那精致的耳垂都染上了一片晚霞一般的光。“感謝……感謝您為我做的一切,我……我能再提一個請求嗎?”

    奧斯卡從沒見過連說話都會臉紅的孩兒,看來這位羞澀調害。

    “哦!您請說,是不是對這里有什沒滿意的地方?”

    “不……不是……不是的!”阿歐卡亞有點著急,她急辯解,可越著急便越說不出話。

    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走了過來,她扶住兒的臉頰,“阿卡!親愛的!別著急,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樣,慢慢說,你的臉紅得可怕。”

    在安妮的安撫下,阿歐卡亞終于平靜下來,可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不敢迎上少年的目光。“尊敬的殿下,對您的恩德……我……我只能乞求神明來為我報償,因為我一無所有。這里的人對我都很好,可我仍無法報答大家,但……但我還是希望您能答應我的請求。”

    “說吧!阿歐卡亞!”奧斯卡真是有些好奇了。

    少突然抬起頭,她強迫自己要勇敢起來,那件東西對她是極為重要的!

    “殿下,我懇求您……能將那枚紀念您生日的金幣再次賜給我嗎?您知道……那是我的爺爺唯一留給我的東西,而且……它還是……還是您對我的恩物,我想……我想永遠保存它!”

    “哦啦!當然!”奧斯卡慌慌張張的翻弄起自己的衣兜,他記得那枚金幣被自己隨身帶著。

    “喏!”奧斯卡將金幣放進了少的手里,他不小心踫到了孩兒的小指,果然!阿歐卡亞剛剛鼓起的勇氣再次煙消雲散,她又將小腦袋埋進了胸口,這次就連細白的脖子也攀上了紅暈。

    “啊……啊……收好它!別再掉了!”奧斯卡也不知道孩兒到底在害羞什麼,他的話有些語無倫次。

    “是的……即使失去命也不會再失去它。”這句話更像是盟誓,阿歐卡亞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來,這是她藏在心里的話啊!

    滿屋子的人都有些驚訝,這個兔子一樣的孩兒怎麼突然大膽起來了!眾人不約而同的看了看小和安東妮夫人的臉,還好,她們都還正常!

    “咳……”奧斯卡假裝咳嗽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不自在,“大家剛才不是都在看阿歐卡亞寫字嗎?阿卡,在寫寫吧,讓我也看看!”

    眾人哄然應諾,是啊!快點寫點什麼吧!這里的氣氛被這個害羞得要命的孩兒弄得太詭異了!

    就像小說的那樣,親王確實被阿歐卡亞寫的字給嚇了一跳,誰都會寫字,可阿歐卡亞的寫法卻極為罕見!如果是臨摹一個人的筆跡,很少有人能夠做到以假亂真,可騙子里奇承認,按照這位的寫法,應富有人能夠發現破綻,無論是什麼樣的筆跡,阿歐卡亞都能在觀察之後將其下筆的神采模仿出來,這樣一來,字跡不但完全相同,就連某個人在寫字時的習慣筆法都一模一樣。

    奧斯卡突然靈機一動,他從懷中掏出一紙文件,這是阿爾法三世陛下在下午剛剛簽發的。

    “阿歐卡亞,試試這個人的筆跡吧!”

    阿卡很自然的接過文件,可是她在抄寫的時候便發覺不對了!

    “……授予席瓦家族的孤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伯爵餃……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即阿爾法三世皇帝陛下!”

    “這……這……這是……真的嗎?”

    奧斯卡扶住了少的肩膀,“是真的!阿歐卡亞伯爵,悲傷和痛苦都已成為過去,帝國皇帝已經寬恕了席瓦公爵的罪責,他再次使席瓦家族登臨榮譽的殿堂,那麼……你為什沒繼續寫下去呢?”

    阿歐卡亞垂下頭,她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盡管手指在瘋狂的顫抖,可她仍然專注于自己的字跡,也是皇帝的字跡!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負責看守宮室門房的騎士突然走了進來,他向親王的秘書耳語了幾番,偉克上校的臉不自覺的變了一變。

    “怎麼了?”奧斯卡被偉克叫出了大客廳。

    “殿下,一位夫人請求您的接見,她自稱與您有一筆債務。”

    “哦?”奧斯卡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冷光,“佐埃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7:05

第九集 第四章

    佐埃拉,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抱持著這樣的疑問走進了肯辛特宮二層游藝室隔壁的一間隱秘的偏廳。

    應該說,這是一位身段嬌好、年齡尚輕的夫人。奧斯卡在走入客廳的時候沒有發出聲息,狗咬狗俱樂部的老板娘就站在前面背對著他,看上去她正在專注的欣賞牆壁上的一副油畫。

這位夫人披著寶藍天鵝絨披風,披風下的裙角都被雨水打濕潤了,她頭上戴著一副高角禮帽,深紅棕的長發直垂腰際,在她的耳垂兒附近,長發中似乎閃動著寶石的光輝,那應該就是她的耳環了。

    “殿下,如果我沒看錯,這是夫洛瓦大師的真跡,恩……應該是這位大師早期的作品,名字叫做《第二間地獄》。”

    奧斯卡有些詫異,他倒是炕出這位夫人是如何發現自己的存在的。

    “半個世紀前這副畫被人從法蘭王國的浮倫宮給盜了出來,說來真的很榮幸,我沒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夠見到夫洛瓦大師的作品。”佐埃拉夫人終于扭過頭。

    親王並沒有被這副侖奐的面孔吸引住,這名少年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夫人,您知不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這副畫了。”

    “殿下,您是在說笑嗎?如果您要殺我,相信您不會答應見上我一面的。再說,您是統帥的小兒子,在都林,您沒有必要對我那樣做。”佐埃拉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光芒。

    “這麼說……你就是那頭純血的高原狗?”奧斯卡說話時已經靠坐在寬大的沙發上。

    佐埃拉恭謹的站在原地,她聽得出親王語氣中的輕蔑,但她沒有表露任何不滿,只是向少年微微駭首。

    “是的,我就是!”

    奧斯卡還是沒有讓夫人就座,他為自己斟了半杯紅葡萄酒。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萬一你不是呢?”

    佐埃拉輕輕的笑了起來,她解開了自己的披風,而少年不瞪大了眼楮!奧斯卡可不是為了披風里面的完身材,而是那套精致筆挺的軍統制服。

    “親王殿下,軍統調查局都林地區行動副佐埃拉.勃根向您報到!”夫人揚手敬了軍禮,“這樣您滿意了嗎?”

    奧斯卡不置可否的望了望房間里的一個角落,在這之後他才點了點頭。

    佐埃拉愣了一下,她向親王看過的方向隨意的瞟了一眼,只是一眨眼而已,這位夫人已經發現角落的秘密,在燈架後的人物肖像畫上有一個窺視口,她馬上就明白過來了。

    “殿下,是戈爾巴克多子爵嗎?您難道不想讓我探望他一下?”

    奧斯卡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位夫人,她精明得過分。

    “不必了,我的提克表哥現在還無法起,叫他辨認你只是為了安全起見。”奧斯卡想了想,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問一問。“夫人,你是怎麼發現那個窺視口的。”

    “呵呵,殿下,是您告訴我的。再說這里一定是您用于處理特殊事務的房間,您看,您的沙發下面應該藏著手弩一類的兵器,還有立在門口的那尊手持戰矛的騎士鎧甲,那里面是不是有一個人?哦對了!您的葡萄酒,可得小心一些,這間客廳里的飲料可不能隨便喝,搞不好會毒死人的。”

    “是嗎?”奧斯卡攥緊了手中的杯子,他不喜歡佐埃拉的自作聰明,更不喜歡她對自己的說話方式。

    “坐吧!夫人!”親王指了指對面的一副高背沙發,他的面目冷厲極了。

    “謝謝!”佐埃拉將自己的披風搭在了那副“騎士鎧甲”的護臂上,當她在沙發上坐穩之後,她突然發現小親王的笑容極為詭異,甚至……甚至有些歹毒!

    也不見少年有何動作,高背沙發的扶手和坐椅下面突然彈出鐵環,佐埃拉在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被鎖了個結實。

    “殿下,有必要嗎?”年輕的夫人只能苦笑以對,這個小家伙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氣量也未免太狹小一些了。

    “當然!”奧斯卡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走到這位軍統密探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我說過,一切只是為了安全起見。”

    佐埃拉一分不讓的回望著少年,她一點都不緊張,他不是她的敵人,只是她的主子。

    夫人的鎮靜多少都令少年感到失望,不過奧斯卡很快就失去了耐,他竟在這位夫人的身上摸索了起來。

    “哦啦!”奧斯卡輕叫了一聲,這位夫人的身體確實值得發掘!

    “一把短劍,兩把匕首,三把飛刀,四枚鋼針,五顆迷幻藥,哦啦!你的耳環上一共有六粒寶石,如果我猜的沒錯,那里面應該藏著六種不同的毒藥!佐埃拉夫人,軍統都林地區的行動副,你就這樣來與我會面嗎?”奧斯卡邊說邊扶起了著位夫人的下巴,他令她與自己對視。

    “殿下,只是工作需要,這一切只是工作需要!”年輕的夫人洋溢出動人的笑容,絕的臉龐閃耀著光輝,她挑逗似的伸出舌頭,像狗一樣舔滌少年的手腕。

    奧斯卡深吸了一口氣,這位夫人的舌頭似乎帶著電流,他那年輕的心髒已經開始加速躍動了,不過,這種感覺馬上就被手腕上的冰冷所代替。

    不知道什麼時候,佐埃拉的舌頭上已經附著了一個小小的刀片,鋒利的刀鋒緊緊抵著少年的大動脈。

    親王迷惑了,他不知道佐埃拉會不會真的切開自己的要害,所以他一動也不敢動!

    像變戲法一樣,佐埃拉似乎又將那枚刀片咽了回去,她仍是一副輕松至極的表情。

    “殿下,我得提醒您,除非您現在就把我殺了,否則您永遠也不能解除我的武裝。”

    奧斯卡媚貼近佐埃拉,他們眼對著眼,互相交換著鼻息。這種近距離的對視並沒持續多久,少年的手似乎在沙發的某個位置按了一下,鎖住佐埃拉手腳的鐵環便彈了回去。之後,少年馬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奧斯卡有些沮喪,他想盡快結束這次不愉快的會面。

    “殿下,請您救救那些可憐的孩兒。”佐埃拉似乎並沒把自己的要求當作一回事,她邊說邊揉起了手腕。

    “可憐的孩兒?”奧斯卡豎起眉毛,一提這事他就生氣,“我只見過一位可憐的孩兒,她現在已處在我的保護之下。”

    “殿下,還有更多的孩兒需要您的保護,您知道嗎?多爾姆.奧勒男爵在昨天半動員了巢穴里所有的打手賀痞,今天一早他們便封閉了整個紅燈街區,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要進行一場大屠殺。”

    奧斯卡冷冷的笑了一聲,“夫人,這關我什麼事?你為什沒去找男爵商量一下,他不是非常仰慕您嗎?如果您伸出舌頭再做一遍剛才做的那些事,說不定男爵立刻就會改變主意。”

    佐埃拉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她不知道這個少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殿下,紅燈街的人已經背負太多的苦難了,您難道希望她們都被巢穴來的那些折磨至死嗎?”

    “?”奧斯卡惱火的撇開了杯子。“佐埃拉夫人,這個詞你可用得不太準確,在你的狗咬狗俱樂部,是誰把你所說的那些可憐的人變成的?哦……對了!她們連都不如,也有的尊嚴,可是她們呢?在你的調教之下,她們成為了一群比還下賤的怪物!”

    佐埃拉想分辨,但她被親王制止了。

    “夫人,我得跟你說實話。”奧斯卡將聲音降了下來,“我並不知道男爵的行動,但我覺得紅燈街確實有必要改變一下了。”

    “改變?”佐埃拉又一次苦笑,“怎麼改變?教男人們懂得如何尊重嗎?教他們不要再把人當作玩物嗎?紅燈街的苦難是我造成的?不!是男人造成的,是他們將人變成了出賣的,是他們將人變成了搖尾乞憐的牲畜,是他們將人變成了連如何生存下去都不知道的一群冷血動物。”

    佐埃拉深深的喘著氣,“我是紅燈街的大佬,我將可憐的人們組織起來,教她們如何生存,教她們如何討男人的歡心,教她們如何保護自己,我做錯什麼了?”

    奧斯卡別開頭,“你不該將那個孩兒推進火坑!”

    佐埃拉斥笑了起來,“殿下,您只在乎那一個孩兒對不對?可每天有十幾個那樣的孩兒淪入紅燈街。還有昨天被您驚擾的那位財政大臣,您對他連抱歉都不用說上一句,可我們人呢?

是的,您從他那救出了一位可憐的孩兒,可我為了不讓他把怒火灑在俱樂部、紅燈街、以至更多孩兒的頭上,我……我不得不將另一個純潔的孩兒送進他的府邸作為賠罪的贈禮!您……”

    “夠了!”奧斯卡的咆哮聲在客廳中回禱絕。

    佐埃拉緊緊的抿著嘴,她還是要說下去。

    “殿下,紅燈街的苦難已經夠多了,我們……”

    “我說閉嘴!”奧斯卡霍的站了起來,他已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紅燈街的事情。這位少年奪門而出,他高聲吩咐自己的管家,“埃勃男爵,送客,會面結束了!”

    “殿下……殿下!”走廊中傳出佐埃拉夫人的呼喊,但少年連頭都未回。

    已經很深了,巢穴的邊緣仍然處在雨幕的中心地帶,盡管雨量小了很多,但空氣的濕冷還是令圍住路口的人群瑟縮的躲入各處屋檐下面。

    雨中炕清男人們的樣子,透過淅瀝的雨聲,我們只能聽到怪笑和偶爾的一兩聲咳耍紅燈街一片漆黑,如果是平常的雨天,紅燈街仍會點亮通明的燈火。但今天不同,紅燈街的人們都知道,她們有的在低矮的樓房內輕聲祈禱,而有的則拿出了弓箭謹慎的守在窗口牛

    巢穴的男人是不會給她們活路的,人們明白這一點,如果街口的那群一湧而入,說真的,人們不敢想象那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男爵坐在自己的馬車上,手下人剛剛請示過他,佐埃拉夫人的馬車回來了,放不放行?

    多爾姆透過車窗望了望停在不遠處的那輛馬車,“佐埃拉……”男爵忘情的沉吟著,他承認,光明神贊愛情!但愛情去得太快了,與佐埃拉相處時的情景一一浮現于腦海,可很快便被淒涼陰悚的黑取代了。

    男爵收回目光,佐埃拉不是去會見殿下了嗎?看來她無話可說,那麼就表明殿下的意思是非常明確的。

    “讓她過去吧!”男爵低聲說。“還有!通知咱們在司法部的聯絡人,叫他讓巡兵們離這遠點,明天早上再來收屍。”

    “男爵閣下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動手了?”

    多爾姆並未回答,他只是蓋上了車窗。

    一聲淒厲的口哨聲打破了雨的寧靜,臨近街口的人從窗戶中探出頭,她們看到街道邊緣燃起了兩堆篝火,木柴上似乎灑了桐油,雨水在落下之後發出清脆的 吧聲,而燃燒蒸騰起的黑霧則夾帶著濃烈的刺鼻味道。

    封鎖街口的幾個男人突然轉身跑進漆黑的幕,“情況似乎不妙!”梅勒蒂斯伏在距離街口最近的一個窗台下面,她擔心的事情就要發生了,這個時候的她恨不得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不該嫉妒那個孩兒的純潔與貌、我不該企圖摧毀那個孩的驕傲、我不該瞞著夫人將她帶下樓、我不該那麼固執的將她留在俱樂部!我到底在轉動些什麼念頭?就是這該死的嫉妒將整個街道推向毀滅。”

梅勒蒂斯痛苦的揪著頭發,她是罪人!她是整個紅燈街的罪人,如果不是她那突然囂張起來的邪惡心思,紅燈街也不會面臨這樣的報復。

    “不知道有多少可以幸免于難?”梅勒蒂斯蜷縮在窗台的一角。

    “快看!”一個子的呼聲傳了過來,梅勒蒂斯向街口望了望,只是一瞬,這位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嚇呆了,她難以置信的望著巢穴的縱深處。

    無數漆黑高壯的身影從街口外的建築中湧了出來,篝火的光輝在雨水和冷風中搖擺蕩漾,皮靴踏響的腳步聲漸漸匯成了音響的洪流,火光映紅了刀斧和匕首的白刃,而男人們的臉上則帶著幾分神秘的笑。他們漸漸在街口集合,密密麻麻擠在一塊兒的似乎全是人頭。

一個個碩大的酒囊在男人們的手中傳遞著,每個人都喝了一大口,他們是從巢穴深處走出的一群凶媚掠食者,他們的目標就是紅燈街的人,他們要把這些人撕碎,然後再舔食她們的血肉。

如果說男爵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佬,那麼他的這個決策無疑可以滿足許多人,命令已經傳達給每一名打手,他們的工作很簡單,不要放火,不要喧嘩,靜靜的,隨便你怎麼做!這是一個英明的決策,這項決策可以滿足男人們的心中蒸騰起的火和殺戮的念頭。

    紅燈街終于有了回應,那是人們的首領,佐埃拉夫人走了出來,她獨自走了出來!篝火映紅了麗的臉龐,同時,篝火也映出了男人們的竊笑。

    “佐埃拉!你的尾巴呢?”一個男人在人群中高聲問道。

    “是啊!佐埃拉,怎麼沒帶著你身邊的那些小狗?”又一個男人嚷了起來。

    “來啊!佐埃拉!”一個男人脫下了褲子,他向人挑釁似的撥弄著自己的雄器。

    佐埃拉解開了披風,男人們吹響了口哨,可站在前幾排的人卻都看呆了,這位夫人竟然穿戴著鎧甲,手上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馬刀。

    人從紅燈街那些骯髒的妓寨中走了出來,她們有的很年輕,有的已經十分衰老,但她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那雙曾為無數男人撫弄生殖器的手已經握緊了各式各樣的兵刃。這里是紅燈街,紅燈街有紅燈街的規矩,想帶走這里的任何東西都要付出代價,這包括、金錢,也包括生命。

    雨水輕輕的打在雕刻街道名稱的條石上,篝火仍在燃燒,在這片光芒的兩側,一邊是企圖進行與毀滅的凶徒,一邊是為了尊嚴與生存做最後一搏的人。

    突然,男人們的陣營動起來,站在前面的不回頭張望,他們很快便發現後隊已讓開一條路。

    男爵穿過打手的陣營走到了人們的面前,他的手中攥著一封書信,而臉上則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

    “佐埃拉夫人,晚上好!”男爵彬彬有禮的向披掛一身武器的子脫帽、彎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7:48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準備熄燈了,他剛與自己的保鏢道過晚安。那位殺手之王此時就在親王臥室外的門廳,據說這家伙可以睜著眼楮睡覺。

    偉克上校的灼管著宮殿內的侍者隊伍,可她每天都親自侍奉親王的寢眠。克加德夫人在這間臥室內點燃了燻,她還將壁爐里的柴火調整了一下,又檢查了一下爐煙的通風口。這項工作必須極為細致,有許多大人物就是在天氣寒冷的時候死于室內煙氣中毒。

    夫人整理了親王的鋪,精致的駝絨枕頭被擺到少年喜歡的位置,鴨絨被里埋藏的小手爐也被取了出來,盡管這個小手爐可以溫暖被窩,但少年卻偏偏不喜歡那種熱度。

    “那麼殿下!晚安!”克加德夫人在看到小親王躺穩之後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

    “晚安夫人!”奧斯卡應了一聲。

    “呃……等等!”

    克加德夫人詫異的轉過頭,“殿下,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吩咐談不上,我……我只是想問問您,您了解一個人可能經受的那些苦難嗎?”少年從上坐了起來。

    “殿下,您為何突然這樣問?”克加德夫人走回臥室。

    “我一直被這個問題所困擾。”

    “殿下,我在多摩爾加生活了二十幾年,我的丈夫又在監獄工作,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子能夠經歷的苦難,就像神台上的燭火那樣繁多,您在獄中不是曾為那些可憐的子做過許多事嗎?您教她們如何生存,您教她們如何與凶殘的密探做斗爭,她們至今仍在念頌您的名字,您怎麼會被這種問題所困擾?”

    “多摩爾加……”奧斯卡喃喃的嘟囔著。

    “夫人!謝謝你!”少年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遠離苦難太久了!我竟然變得和哥斯拉那頭老怪物一樣狹隘!幸虧我送出了那封信,那是正確的選擇。”

    “哦!我聽出來了!”克加德夫人拍了拍手,“您一定是拯救了一名可憐的子,就像那位阿歐卡亞一樣!光明神贊您,您會永遠伴與神明的祝福!”

    “再次感謝您!”奧斯卡向後倒進自己的褥,他痛快的吹熄了蠟燭。

    在這之後的幾天,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成了一個大忙人!他和公主殿下的關系已經合法化,那麼整個首都圈的貴族便一窩蜂的湧進了肯辛特宮的大門。

    也許人們會說最受皇帝寵信的大臣是宮廷長拉斯頓.坎布雷侯爵,也許人們會說是特務頭子魯道夫.霍斯,而有的還會說是阿蘭元帥或者是財政大臣,不過人們並不介意將奧斯涅親王也排進這個表格。這些善于察顏觀的家伙再清楚不過了,兩位頂級皇室成員的結合有著極為重大的意義,這種意義決定了那個出身監獄的少年將會在不久的將來擁有與其身份相符的權勢。

    于是,奧斯卡就在酒會和旋轉的裙擺中度過了漫長的一個星期,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首都貴族對他表現出的熱情令少年感到極為震驚,尤其是他和公主一同出現的時候,人群甚至還會爆發歡呼。

    “這些家伙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奧斯卡狐疑起來,他覺得這是首都貴族針對他發動的一場攻勢!不過阿萊尼斯點醒了自己的未婚夫,她說首都貴族是世界上最現實的一群人,既然摘不到隻果,那他們就會等待著摘隻果的人將其搾成汁,這樣一來得益的人不是更多。

    奧斯卡仍不是很明白,他不知道那顆摘不到隻果是他自己?還是已經習慣依偎在他懷里的帝國公主?

    不過令人興奮的事情還是有的,比方說遠方來的家信。在這封信中,安魯公爵告誡小兒子要謹小慎微,他已經是一位公主的未婚夫,那麼就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到處沾惹草。

    親王看到這里不又揀起了信紙的封皮,沒錯,是父親寫給他的,但為什麼要提起二哥?

    少年沒有理會這些,他接著往下看,果然,父親提到了那位精神病患者,抱歉,也就是阿爾法三世!奧斯卡喜歡這樣稱呼皇帝,也許是年紀大了,這位陛下的一切舉措都是那樣的神經質。父親說阿爾法三世確實爭取到主動,與公主的婚事既成定局,那麼家族會在接下來的時間進一步的表現出對皇室政策的配合。

    再接下來,這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呢?波西斯內戰的烽火終于燃燒起來,而且隱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少年覺得父親用在這里的筆觸太過淺顯了,波西斯人的亂局在家族來說是頭等大事,可父親竟然用了這麼一點篇幅!也就是說,這個老頭子的話沒說完,又或他隱瞞了一些事。

    老頭子確實隱瞞了波西斯內亂的嚴峻意義,但他相信自己的小兒子會有明白的一天,所以這位統帥在最後是這樣叮囑小兒子的︰“我的小奧斯卡,望你在都林諸事順利,身體康健,但要記得盡量節制食,多吃菜、少喝酒,遇到煩心事的時候不要過分的依賴煙草!最後,別給我惹麻煩你這個臭小子!”

    “哦啦!這才是一位父親該說的話。”奧斯卡滿意的合上信紙。

    他又看過了西利亞媽媽留在信封上的間話,“二哥要做父親了?”這個消息令小奧斯卡高興了那麼一小下,“費戈那家伙應該會很高興吧?”不過接下來少年竟然看到他的母親在催促他趕快與公主完婚,因為完婚後就可以像他二哥那樣做個父親!

    “是不是……是不是早了點?”奧斯卡簡直呆掉了,天啊!與阿萊尼斯孕育一個孩子?

    “不!不!不!”奧斯卡將信紙和信封全部投入壁爐,“我和公主的婚期還早著呢!再說我要讓自己的子在水仙郡生孩子,那里才是我的故鄉!而孩子也應是地道的水仙人。”

    少年看著家信化成了灰燼,他有些惋惜,可信上提到的東西都是不能傳出去的,他只能這樣做。

    再然後……再然後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不過昨天晚上這位殿下答應與幾位一同游覽天鵝湖。所以今天,11月1號一大早,親王便帶上了小、安東妮伯爵夫人,還有剛剛成為家庭一員的阿歐卡亞,他們打算中午的時候在天鵝山城堡進行野餐,然後利用整個下午盡情的玩賞風光秀麗的天鵝湖。

    已經是秋天了,親王記得上次來的時候不過是十幾天前,可這時山中的景致卻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梧桐樹抖落了一地的黃葉,楓樹則綻開了一身的火紅。一些大葉灌木已經褪盡了顏,掛在枝頭上的只有千奇百怪的果實。蝴蝶仍在胡亂的飛舞,不過它們很快便會隨著季節的轉換飛向末路。

    天空越加蔚藍,高得很,仿佛接近宇宙。雲彩躲得很低,不斷的流動,在山中似乎只要輕輕一跳便能摘下一朵。飛鳥不安的高高盤旋,它們正在探測風向和氣溫,神明通過北方來的季風傳達了一個古老而神秘的訊息,這個訊息通知鳥兒要離開棲息地,跋涉數千公里,去到南方溫暖的海灘過冬。

    林地的澤也單調了許多,到處都被落葉覆蓋著。各種小動物在地上賀下不要命的忙碌,它們要趕在第一場雪光臨大地之前準備好充足的食物。湖水依然清澈,游魚已經度過產卵的季節,大部分都已潛入湖泊深處。岸上的景物被湖水忠實的掩映著,天在水中一樣高,雲在水中一樣低,樹在水中一樣深沉,落葉在水中一樣無助。

    陽光透過樹丫進入山林,大地被鍍上了一層明的金。樹枝在山風中輕輕擺蕩,昆蟲便隨著沙沙的聲響在枝葉上顫抖。光線筆直的投向地面,就像一支從天空不斷放大的長矛,絲絲縷縷的七彩霞光給古老森林的最陰暗處帶來了難得的光明。伴隨鳥鳴與山獸的吼叫,大自然在恬靜中育著壯麗的交響!如果豎起耳朵,聽得再仔細一點,你會驚喜的發現這里面還有落、草枯、風起、雲飄的聲音。

    “殿下,要去看看嗎?”騎士謹慎的探問著親王。

    “怎麼回事?”奧斯卡從車窗中探出頭。

    “那輛馬車在出城的時候就一直綴在咱們的身後。”

    奧斯卡回頭望了望,他看到林路上確實還有一輛馬車。

    “去問候一下,記得不要唐突。”

    不一會兒,騎士回來了,他再次敲響親王的車窗。

    “怎麼樣?”

    “殿下,是意利亞王室的車駕,里面的乘客是一位公主。”

    奧斯卡輕笑了一聲,他回身拉住了的手,“你看,我就說嘛!人們是不會讓我有那麼一時一刻的清淨的!”

    盡管是野餐,但城堡總管為親王布置的菜十分豐盛,這位少年對意利亞的海鮮料理十分熱中,而他的城堡里也正好有一位擅長此道的大廚。卡羅阿西亞公主看著打開的藤籃不發起呆,一份鮮蝦通心粉、一份魚子醬炒蛋、一份烤鱒魚、還有一份金黃的奶油蘑菇湯,真的沒有比這更正宗的了!

    “您非常體貼。”意利亞來的公主殿下向身邊的泰坦小親王表達了自己的謝意,這個小家伙是不是在對自己獻殷勤?如果是的話,她樂于接受。

    奧斯卡本以為這位公主會像從前那樣拉著他說個不停,不過……似乎……好像……來自意利亞曼駑埃爾王家的卡羅阿西亞公主突然變成了一個不喜歡聒噪的人。

    野餐在無關痛癢的對話中結束了,菜肴確實令人滿意,但一位公主的參與卻掃了幾乎所有人的興,盡管這位公主的泰坦語十分流利,但她似乎與除去親王之外的人都保持著謹慎的端莊態度,這種端莊可以看成是一名王室成員的矜持,不過安魯家的人都知道,正是自家的騎士令這位公主的故里差點顛覆。

    在乘船的時候小拉著安妮和阿卡避開了,薩沙在剛才的談話中得知自己與那位公主同歲,但這位覺得公主是她見過的同齡人中最無趣的一個。不過小還看出一件事,就是這位公主竟跟自己一樣,她們都有著滿腹的心事,這一點在她們的同齡人中也是不多的。

    湖泊上安靜極了,偶爾有魚鷹飛速掠過水面,魚群受驚一般媚調頭,它們的行動激起了一圈蕩漾著光彩的波紋。天空似乎就在水里,而水面似乎也池著天空,他們不分彼此,蔚藍的光澤將他們完的糾結于一處。

    天鵝完成了一年一度的配偶盛會,此時它們相攜出游,一對對在湖面上緩慢的散步。它們幽雅的踢動腳蹼,害羞的低垂著頭。在水天之間,似乎一切都是為了它們的游行而誕生的。

    突然!一艘搭著陽篷的小船闖進了正在休息的天鵝群,這個群落的頭領警惕的揚起了自己的脖頸,這是一只麗的雄大天鵝,它有一身雪白的羽毛,尖寬的額頭上還有一塊明黃的斑痕。頭領向入侵者發出警告的哮叫,但船上的人似乎並不打算理會它,這位頭領有些沮喪,它最後不得不帶領群落游向湖泊的縱深。

    “聽說你們的訪問就要結束了?”奧斯卡將手中的食餌灑向湖面,不過他發現天鵝似乎並不領情。

    “是的,確切的說,明天我和哥哥就會離開都林回國。”

    “哦!是嗎?”奧斯卡了然的點點頭,“我有些受寵若驚,您是特意來向我道別的嗎?”

    卡羅阿西亞沒有回答,她將目光放在了遠處。

    “其實真的要感謝您呢!”

    “感謝我?”奧斯卡有些詫異,“您為什麼要這樣說?我並沒為您做過什麼。”

    卡羅阿西亞輕輕一笑,“當然要感謝您,現在想來,一路之上如果不是您像只呆頭鵝一樣傾聽我的嘮叨,我還真不知道那段日子應該怎麼過。”

    “呆頭鵝?”奧斯卡看了看遠處的天鵝群,他為自己得到這樣的評價而感到郁悶。“呵呵,公主殿下,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不是嗎?戰爭結束了,您的祖國免于一場劫難,而作為戰爭的發動者則自食其果。您難道不感到慶幸嗎?泰坦南方發生了暴亂,那直接導致……”

    “不!”卡羅阿西亞用很大的音量打斷了親王,“我不希望看到我的祖國受到侵犯,但我同樣不願看到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臣民遭逢苦難!無論是敵、是友!”

    奧斯卡有些動容,他看到了公主手中緊緊攥著的綴有光明神像的白金項鏈!他本以為這位公主只是對自己的國家抱持崇高的熱愛,但他現在明白這位公主的心靈中包藏著更偉大的情操。

    “卡羅阿西亞公主殿下,我收回剛才的話,並鄭重向您道歉!您是我所見過的心地最善良、最純真的孩!”

    “哦……哦不!”卡羅阿西亞被少年贊贍目光逼視得臉頰通紅,“我只是……只是作為光明神的信徒……”

    “咕咚!”一聲沉悶的哄鳴炸響在船邊。受到驚嚇的卡羅阿西亞像所有孩那樣誇張的叫了起來。

    “哦!只是一顆熟透了的隻果!”奧斯卡扶住了公主的肩膀,他指了指從岸邊將枝杈伸展到湖面上的一株隻果樹。

    “不!不!哦天啊!我的項鏈!那是出生洗禮的時候接受神明祝福的信物!它……它……它被我扔到水里了!”

    孩們確實喜歡在受到驚嚇的時候亂丟東西,奧斯卡極力安撫臉慘白的小公主,但這位公主除了啼哭顫抖之外便再也不會干別的。

    “那吧!羅亞!羅亞!”奧斯卡搖晃著有些呆癡的公主,“深呼吸!閉上眼楮!用你最虔誠的心靈去祈求神明,當我讓你睜開眼楮的時候,神明便會將祝福再次私你的懷中!”

    “相信我!閉上眼楮!”奧斯卡再次懇求。

    卡羅阿西亞深吸一口氣,她媚閉上雙眼,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現在她只能像親王說的那樣祈求神明的寬恕。

    湖面傳來一聲更大的水響,小船突然一輕,意利亞公主顫抖了一下,她的心中不斷祈禱,祈禱著神跡的出現,祈禱著神明的賜福。

    卡羅阿西亞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可她在睜開眼楮之後卻發現小親王並不在船上,“他……親王殿下人呢?”公主向駕船的保爾問到。不過她突然想到了那聲巨大的水響。

    “天啊!您別告訴我親王殿下跳下去了!”

    殺手之王點了點頭,“您說的沒錯,親王殿下確實跳下去了!”

    卡羅阿西亞已經顧不得自己的項鏈了,“天啊!這已經好半天了!他……奧斯卡……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暴雪挑起了眉毛,他聽出了這位公主對親王呼語的變化,這是個好兆頭!他不介意再為自己的小朋友多填幾個滋養情誼的砝碼。

    “公主殿下,很有可能已經出事了,因為親王殿下不會游泳!”暴雪邊說邊在心里竊笑。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卡羅阿西亞突然勃發的怒火已能點燃這條小船。

    “公主殿下,我說親王他不會游泳!”

    “天啊!那你還在這兒干什麼?你還不去救他?他可能已經……”

    “殿下,請聽我解釋,”暴雪好整以暇的擺弄著船槳。“首先,我也不會游泳;其次,親王殿下跳進湖里還不到半分鐘;最後,我們靠近岸邊,湖水一點都不深。”

    “哦……”卡羅阿西亞沒功夫聽這個白癡胡扯,她在船上滴溜溜的亂轉,並不斷呼喚著小親王的名字。

    就在卡羅阿西亞打算投湖的時候,船舷左側突然湧起了巨大的水,一個身影一躍而出。

    小奧斯卡緊緊的抓住暴雪遞過來的槳片,他大聲的喘著粗氣,口鼻還不斷湧出水沫。

    卡羅阿西亞撲了過去,她的眼眸在淚水編織的幕布中閃現出最動人的顏。

    “感謝光明神!感謝光明神!感謝光明神……”

    奧斯卡稍稍緩了口氣,他從水中抽出另一只手搭在船舷上,那串牽引著神明祝福的項鏈在水光與陽光的輝映下發出奪目的光彩。

    “親愛的卡羅阿西亞!你應該說點別的,比方說……你睜開了眼楮,也就是失信于我,這可怎麼辦呢?”

    意利亞公主在抓緊項鏈的同時也抓緊了小親王的手。

    “我會為你獻上光明神的祝福!”

    奧斯卡的眼中出現了一個完的、不斷放大著的唇印,接著,這位少年的呼吸被再次奪走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8:43

第九集 第五章

    今天是教歷791年11月9日禮拜一。對于都林來說,這是十分平常的一天或者說,是一個平常的工作日。各處邸的職員早早便走上工作崗位小市民也紛紛攬起了自己的活計。

人們像往常那樣討論天氣,討論物價討論署最新公布的條文。不過今天是11月9號,所以人們又在討論的議題上填加了一項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生日。

    肯辛特宮的準備工作已經處于倒記時狀態,現在是上午十點半,距離親王殿下慶生酒會的開幕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親愛的!你是不是忘了這個?”帝國公主搖晃著一枚金質勛章,“你應該把他佩帶在胸前。”

    奧斯卡接過來看了一下,阿萊尼斯要是不提的話他倒真忘了,這是皇帝前幾天頒發給他的帝國勇士勛章,為的是表彰少年親王在南方山區那次遇刺事件中的英勇戰績。

    “算了吧!”奧斯卡隨手把它扔在上,“這讓我想起了那件極不愉快的事情。我還是用那枚瓖有族徽的銀扣。”

    奧斯卡挺起前胸,他看著未婚將猛虎水仙的圖騰別在自己的領口。“怎麼樣?這樣是不是順眼多了?”

    “當然!今天一切事情都是你做主!”阿萊尼斯笑了起來。

    “謝謝!”奧斯卡十分開心,他又端詳了一下鏡子里的自己,說起來他確實非常滿意。

    這個少年像往常那樣將自己微彎的卷發在腦後扎成了一個結實的小辮子,他還是穿著那件最喜歡的寶藍天鵝絨禮服和法蘭絨緊身褲,他的靴子是新做的,鹿皮靴面泛著耀眼的光輝,靴面上的鞋扣則是一排閃光的綠水晶石。

    “我的小奧斯卡,你無疑是完的,但你會不會考慮再裝點一些首飾?”公主提出建議。“我說的是真的,你的穿著會不會顯得很單調呢?”

    奧斯卡聳了聳肩,“戒指我已經有了,那是我和你的信物!其他的首飾都是我所排斥的,就像項鏈,我死也不會讓那東西纏住自己的脖子。”

    “那麼咱們可以出去了!”阿萊尼斯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她重重的親吻了一下親王的臉頰,剛才這個小胖子說過他只會佩帶自己送給他的訂婚戒指,這令公主實在是滿意極了!

    “好的!”奧斯卡最後拉了拉領結,接著便轉身走向房門。

    “生日快樂!殿下!”

    “殿下祝您生日快樂!”

    奧斯卡笑著迎向自己的老朋友們,他們就守在房外,與其應付樓下那些不知所謂的生面孔,少年……哦不!看看他,今天是他的十六歲生日,他已經是個大人了!那麼就是說,這個年輕人更喜歡和他的狐朋狗友呆在一塊兒。

    小奧斯卡擁抱了埃勃男爵,擁抱了保爾,擁抱了繆拉,擁抱了卡米爾.雷阿侖,擁抱了薩爾拉.德羅夏,擁抱了多拉米.貝辛格,擁抱了……親王擺了擺手,還是不用數了,他擁抱了來自多摩爾加和紅虎沖鋒師的每一個人。

    這個年輕人歡天喜地的拆開了大家送給他的禮包,哦啦!保爾送了他一把造型別致的小刀,繆拉送給他一本水仙郡軍統當局出版的《紅虎戰史》,薩爾拉.德羅夏送給他一支上好的刺劍,奧斯卡當即就把它掛在身上,所噎…還是算了吧,總之這位親王收到了許多貼合心意的禮物。當然,值得一提的還是要屬騙子里奇,像前些年一樣,這位管家送給親王的禮物仍是一個麗的處,這讓奧斯卡都懶得搭理他了。

    再接下來就是士們,安東妮伯爵夫人送給親王一條手工編織的圍巾,芬拉爾.多那特送給親王的是一份裱在精致像框里的節食計劃,就這些嗎?年輕人四下看了看,竟然就這些了!

    安妮看出了小親王的疑惑,她在幫助他收拾禮物的時候解釋了一下,原來小仍在梳妝打扮,這位說禮物要等到晚一點的時候才會拿出來。還有就是阿歐卡亞,這位伯爵在寫字方面展現的才華令所有人嘆為觀止,但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的數學天賦,肯辛特宮的開銷以及親王殿下日常用度所需的錢款總是將偉克上校弄得心煩意亂,可當阿卡接管這一工作後,一切都變得井井有條。

    “至少我不用擔心自己會破產,這應該是阿歐卡亞給我的最好的禮物了!”奧斯卡邊說邊笑了起來。

    “我對她也是這麼說的!”安東妮伯爵夫人也笑了,“昨天她因為找不到要四禮物急得直哭,最後還是我幫她烤了一個蛋糕。還好!你在早上把它吃光了,這令阿卡十分滿足。”

    “阿歐卡亞!”小親王再一次念叨了一遍伯爵的名字。

    十一點剛過,寶石街10號便迎來了客流的最高峰,停在宮殿大門前的馬車一直排到了遠遠的街尾,人流絡繹不斷的通過樹牆內的甬道,這使親王殿下的生日酒會無疑更像是一次盛大的節日。

這次酒會吸引了首都圈幾乎所有的頂級貴族,親王為此制作了一千多份請帖,而沒有得到請帖的貴族也可以用自己家族的名帖進行拜會,當然,這種人需要帶來分量足夠引起主人重視的禮物,不然的話他們的行為會被視為極不禮貌。

    肯辛特宮已經完成了各種布置,它的那個大客廳雖然被親王改造的不像樣子,但它仍能接待數百名客人,為此親王的僕人們便將圍繞客廳的落地窗都打了開來,人們可以把它們當成窗戶,也可以把它們當成門戶,這樣一來客廳外面的客人便可以參與廳中的一切活動而沒有被隔絕的感覺。

    鋪著白桌布的長桌被擺在園靠近客廳的邊緣,長桌上面已經擺滿了數百種餐飲酒食。餐桌的旁邊就是一個半高的舞台,舞台上是親王請來的一個二十五人樂隊。其實親王一共請到了十二支人數不等的樂隊,這些樂隊分散在宮殿各處,他們保證能夠卻往的賓客在各個角落都能夠聽到妙的音樂。

    “那麼……尊敬的各位來賓!”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端莊的站在客廳的舞池中心,她成功的讓吵吵嚷嚷的賓客們安靜下來,她此時儼然把自己當成是肯辛特宮的主人。

    “尊敬的各位來賓,感謝你們前來為我的未婚夫,也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慶祝生日!十二點的鐘聲剛剛響過,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貴族們紛紛從穿梭的侍者手中接過了盛滿檳的酒杯,他們大聲的起著哄。

    “請我們的親王殿下說上間吧!天啊!他竟然比我小兩歲,感覺更像是我的孩子!”阿萊尼斯的話把眾人逗得前仰後合,整個宮殿都回蕩起洪亮的笑聲。

    “哦啦!”小親王終于走出人群,他挽住公主的手,“光明神在上!我倒是不介意馬上就與你孕育一個孩子!”

    阿萊尼斯的臉立刻便被紅暈填滿了,她狠狠的擰了一把口不擇言的小奧斯卡,看熱鬧的人群笑得更厲害了!

    “翰!各位朋友,尊敬的先生,,夫人!”親王舉起了酒杯,“就像公主、我那可愛的未婚說的那樣,我還是個孩子,不過我馬上就要與那個時代永遠的告別了,謝謝你們光臨肯辛特宮與我一同見證這件可怕的事情!”

    人們在笑聲中高高舉起杯子,他們承認小親王說的那些。告別少年時代,再面對充滿無知與彷徨的青年時代,這確實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哦啦!讓我們干杯吧!我成年了!再也不用酒喝了!”

    “干杯!”整個宮殿響起了同一個聲音,緊接著,歡快的樂曲奏響了,宮殿中的紅男綠像約好一樣分成了一對一對!

    酒會正式開始了,人們都有些欣慰,這位親王可不像阿爾法三世,那位皇帝以往在肯辛特宮舉辦酒宴的時候總會說上亂七八糟的一大堆。

    泰坦貴族承襲了千百年的傳統在酒會上得到了最好的體現,人們謹守著等級與制度的界限,位高權重的大臣們聚在偏僻的角落,出身豪門打扮鮮的青年男則佔據了舞池和最顯眼的位置。一些客人雖然受到邀請,但他們的貧和職位還不能與客廳中的頂級人物相提並論,所以這些人便選擇園作為棲身之地,他們有自己的交往圈。

    奧斯卡在與公主結束第一支舞以後便接受了一位公爵的邀請,這個小胖子十分開心,今天可是他的生日,而且他面前的這位舞伴無疑也是場內眾多的中頗為亮麗的一個。他打聽了這位的姓名,得到的回答竟然是公主的表、皇後陛下的親佷,她叫做德羅海達.卡其阿諾!

    “您是卡其阿諾?”奧斯卡驚訝極了,“如果我沒記錯,好像是我殺……哦不!您的哥哥就是在與我的一場公平決斗中……”

    “殿下!”卡其阿諾公爵打斷了親王的話,“別提那個家伙,說起來我還要感謝您呢!因為若不是您宰了他,那麼難保將來的某一天我會親自動手!”

    “您……您說什麼?”奧斯卡停下了舞步,他已經開始懷疑這位到底是不是卡其阿諾家族的直系成員,因為……因為被自己殺害的可是她的親哥哥!

    “您不用懷疑,我敢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德羅海達.卡其阿諾公爵帶動親王再次舞動起來,她的臉上已露出一副見到蟑螂的表情,“您認為那個在十歲的時候就開始擾親的家伙還有救嗎?所以相信我吧!您做的是我每天都在祈禱的事情。”

    奧斯卡不敢再往下說了!

    當這首舞曲結束的時候,又有一位端莊麗的等候在親王的身邊,卡其阿諾公爵幽雅的將親王的手腕遞了過去,她在小奧斯卡的耳邊輕輕叮囑,“嘿!殿下,別被這位的外表給騙到,她是首都圈有名的娼,司法大臣家的!”

    奧斯卡翻了個白眼。

    司法大臣家的安德西塞斯侯爵無可挑剔的提起裙擺向親王殿下行禮,不過她與親王的談話就不撫維了。

    “殿下,您知道嗎?剛剛我一直在擔心您?”

    “哦?為什麼?”奧斯卡有些疑惑。

    “我害怕德羅海達.卡其阿諾公爵會突然刺您一劍,因為是您殺了她的哥哥。您知道嗎?那是她的情人,天啊!那也是她的親哥哥,她還真不害臊呢!”

    奧斯卡又翻了一個白眼,他算是真正見識首都貴族圈的這些尊貴了。

    人群似乎突然發出了很大的贊嘆聲。奧斯卡注意到了,人們的目光似乎都投向了通往宮殿二層的樓梯。

    “安魯的水仙冠!”天啊!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的麗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這位將長發束在腦後,翡翠蜻蜓便靜靜的伏在上面,她沒有使用脂粉,只在嘴唇上淺淺的沾了一層玫瑰膏和銀粉。

小身穿一件純白的宮廷禮服,在座的泰坦貴族竟然沒人見過這種樣式!禮服的束胸緊緊卡在上緣,這使少完的胸線更加突出,而束胸以上便再沒有衣料,小露著自己的整個肩膀!白裙擺上瓖嵌著無數朵水仙,人們在她走近以後才看清那些怒放的朵竟是蕾絲縫制的。這位像天使一樣步下層層紅毯,人們贊嘆的呼聲也接踵而來!

    “安魯公爵的那位伴是誰?”人們的目光又停在小的身邊。青年們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他們不記得首都圈有過這樣一位佳麗。

    阿歐卡亞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緊緊跟在薩沙的身後,她從沒被這麼多人關注過,那些落在她的胸脯和白皙後背上的目光簡直令她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奧斯卡失魂落魄的向兩位迎了過去,他驕傲極了!這是光明神的恩賜,兩位天使都是他的家庭成員。

    “妮斯!”一位湊近了公主殿下的耳朵,“那位小是在向您挑釁!”能夠稱呼帝國公主為“妮斯”的人一定是她的好朋友,很顯然,這位好友在為公主抱不平。

    “是啊!妮斯!咱們應該做點什麼!”又一位湊了過來。

    “做什麼?”阿萊尼斯微笑著打量著遠處,在那里,她的未婚夫正被兩位不比自己遜分毫的稼中間。

    “做什麼?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給那位小和那個不知從哪鑽出來的伯爵找點麻煩!”一位痛心疾首的提示公主。

    阿萊尼斯輕松的將酒杯推到一邊,她的臉上帶著只有自己才清楚的光輝,“你們啊!就知道找人麻煩,那位小注定是我那未婚夫的第二位子,我干嘛要找她麻煩?”

    “可親王要成為安魯公爵之後才能擁有四位子,這根本就是沒譜的事情!所噎…”

    “行了!”阿萊尼斯不耐煩的打斷了朋友們的勸說,她排開眾人向小走了過去。

    “薩沙!”公主親切的與小擁抱在一起。“你真的是太完了,讓我為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們吧!”

    薩沙點了點頭,她給了小親王一個“一切放心”的眼神,她是安魯的水仙冠,她不會輸的!

    很明顯,奧斯卡發現阿歐卡亞並不適合這種場面。就在自己的懷里,這位一直低頭顫抖個不停,她甚至連舞步都踏錯了。奧斯卡決定帶她離開人群,相信這位極易害羞的伯爵只適合藏在深鎖的宮殿里。

    安頓好阿歐卡亞之後,奧斯卡被自己的秘書攔了下來,原來偉克上校已經確定了需要單獨約見親王殿下的人員名單。

    “那麼……”奧斯卡仔細搜索著這份名單,“將這位岡多勒.阿貝西亞男爵排到第一個,我在書房等他。”

    “遵命殿下!”偉克點了點頭,“不過,這位前近衛軍少將值得您這麼重視嗎?我記得您只是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奧斯卡拍了拍偉克的肩膀,“我的上校,我現在仍然無法確定他是否這麼重要?因為……算啦!這只能交給未來去論斷。”

    岡多勒.阿貝西亞男爵恭謹的站在親王殿下的書房內,他聽說過這位殿下舉行盛大生日酒會的事情,但他從沒想到自己會置身其中,當那份印有皇室和安魯家族圖騰的請帖出現在他面前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當然,直到親王殿下接見他了,他仍然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阿貝西亞將軍,您怎麼了?請坐啊!”

    “謝謝殿下!但我要是站著的話會好一些,還有,我沒有軍職,請您千萬不要再稱我為將軍。”

    奧斯卡點燃了一支雪茄,他在打量前近衛軍少將。這位將軍依然落魄,他的左袖仍是空蕩蕩的,他臉上的那條大刀疤仍然猙獰,他身上的那件將校服仍然沒有佩帶軍餃。盡管這套服裝被他收拾得非常筆挺,但某些部位已經輕微的褪。

    “殿下,能夠被邀請參加您的慶生酒會,我感到非常非常榮幸,祝您生日快樂,並且……”

    “男爵閣下,”奧斯卡打斷了無味的談話,“我直說了吧,省得您站在那疑神疑鬼!我曾囑咐我的秘書,也就是偉克上校幫助您的家庭,但我知道,您委婉的拒絕了。那麼現在我想換一種方式,比方說聘請您做我的軍事顧問。”

    阿貝西亞的刀疤臉似乎整個都糾在一起,幸虧小奧斯卡在多摩爾加已對各種丑惡的面孔熟悉透了,不然的話,無論是誰面對那道縱貫面孔的刀疤都會做噩夢的。

    “殿下,您……您確定自己需要我……做您的軍事顧問?”阿貝西亞還是極為懷疑這件事的合理。因為他相信這位殿下需要的軍事顧問應該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常勝將軍,而不是像自己這樣落魄丑陋的殘廢。

    “是的!我需要你!確切的說,我需要的是指揮一個整編戰士師團在帝國西方邊境既多瑙卡丹平原擊敗法蘭和瑞爾王國一個騎兵聯軍的阿貝西亞將軍!”奧斯卡說完後不深吸了一口氣,這句話稍微長了點。

    “殿下,請寬恕我的無禮,我……不能接受。”阿貝西亞站在原地,他將胸膛挺得筆直,“殿下,我將您的安排看作是一種施舍,抱歉這麼說,但如果您明天就要上戰場,那麼我會義無返顧的跟隨您,但您現在甚至還不是軍人,您根本不需要軍事顧問。”

    奧斯卡大搖其頭,這個近衛軍少將還不是一般的固執!

    “好吧!這麼跟你說吧,我馬上要到都林皇家軍事學院第三十九期近衛軍軍戰史理論研究班去報到,您知道,我在這之前根本就沒接受過正規的學院教育,你不會希望我在那群軍里看上去像個白癡吧?所以你說我到底需不需要一位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軍事顧問呢?或者說是一位家庭教師!”

    阿貝西亞愣了半天,不過幸好他是一個干脆的人。“那麼……殿下,如果您認為我合格,那麼我接受您的聘用。”

    奧斯卡撇了撇嘴,這個家伙真是……聘任他還得用請的。

    “那麼阿貝西亞男爵,坐啊!”

    “殿下,我還是站著!”

    奧斯卡抓了抓頭,這個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呆板!“我說男爵閣下,你是真的覺得拘束還是故意跟我作對?”

    阿貝西亞瞪大了眼楮,“殿下,您是一位親王!而我在之前見過的擁有最高爵餃的人就是我的軍區司令。雖然都林有很多大人物,但我算什麼呢?所噎…我還是站著!”

    奧斯卡擺了擺手,他覺得跟這種固執、呆板、將等級看得比什麼都重的職業軍人是不能多做交流的。“行了……會見結束了!”

    “那麼殿下,我什麼時候正式上任呢?”

    奧斯卡噴了口煙,他隨意的靠入沙發,“當你走出身後那扇門,你就已經是我的軍事顧問了。”

    這位親王在說完之後便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一臉似笑非笑的偉克秘書。“嘿!該下一位啦!”

    偉克連忙端正神,他看了看名單,“下一位是德羅海達.卡其阿諾公爵,她帶來了卡其阿諾公爵寫給您的一封親筆信。”

    “哦不……”奧斯卡用手掩住了額頭,他深知這位卡其阿諾公爵也是一個極不正常的家伙。

    “帝國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到!”肯辛特宮的侍者用最響亮的聲音通報了皇帝陛下的光臨。

    阿爾法三世大步流星的步入客廳,他身後跟著肥碩的財政大臣和衰老的軍部統帥。

    “父皇!”阿萊尼斯像只小鳥一樣投入父親的懷抱,她確實炕起他,但至少這位皇帝給足了她和婿的面子。

    “哦!我的珍寶!你好重哦!”皇帝開心的大聲喧嘩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3 22:59:19

阿萊尼斯像對待自己的未婚夫一樣重重的擰了父親一把。

    “陛下!”奧斯卡排開人群迎了出來,他剛剛接到消息。“真是太令人意外了,早上的時候皇室書記處還說您有重要的會議脫不開身。”

    皇帝的心情似乎非常好,他左手攬著自己的小兒,右手則拉過了自己的小婿。

    “小子!我告訴你,以後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最好親自來皇宮確認一下,千萬別聽書記處的人胡扯!”

    奧斯卡看到皇帝身後的宮廷長露出了一臉的苦笑。

    “拉斯頓.坎布雷侯爵,是這樣嗎?”親王向宮廷長問到。

    “殿下,您知道嗎?一位皇帝有時也是可以信口開河的!”

    “哈哈哈哈哈哈!”阿爾法三世大笑起來,“看啊!要去哪才能找到這樣一位敢于當面嘲諷皇帝的宮廷長!不過……把宮廷事務交給這樣的人才能放心!”皇帝邊說邊捅了捅拉斯頓.坎布雷的肩膀。

    奧斯卡終于確信,如果說阿爾法三世是一個魔王,那麼他的守門犬確實有三個腦袋。一個是宮廷長拉斯頓.坎布雷,一個是特務頭子魯道夫.霍斯,最後那個如果親王猜禱錯,就應該是這位陛下的機要秘書——菲力普.古里安。

    皇帝大聲的和前來拜侯他的大臣打著招呼,不過這位陛下很快就撇開他們鑽到人堆里去了。

    奧斯卡將財政大臣拉了過來,“你沒事吧?”

    哥斯拉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小親王,“謝謝,你這個小瘋子居然還記得我?我可忘不了,你這家伙竟然打發一個管家來探訪我!”

    “哥斯拉!難道你炕出我是因為內疚才不敢去探望你的嗎?”奧斯卡皮笑肉不笑的貼了上去。“你可是我的老朋友!快過來,讓我看看傷口愈合得怎麼樣了?”

    “噢哧!”海怪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你這個小瘋子!你就不會輕點嗎?”

    一個大胖子和一個小胖子互相旺著,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那樣。

    “阿蘭元帥!”奧斯卡將老元帥請到了一處清淨的角落,“您喝點什麼?威士忌?還是朗姆酒?當然,苦艾也不錯。”

    銀狐微笑著打量年輕人,“不用麻煩了,我的胃腸只能接受清水。老啦!什麼都不中用了!”

    “您可不能這樣說!帝部少不了您!”奧斯卡作出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這些天來的應酬已令他鍛煉出完的“社交嘴臉”!

    “年輕人!”銀狐接過親王遞過來的水杯,“我得提醒你,與人交往的時候自然要用頭蘑需要逢迎,但真誠才是真正的溝通方式。也許真誠會令你吃虧,但你至少可以心安理得。”

    老元帥咽了一口清水,他將小親王當作是一位人物才會對他說這些。“年輕人!你知道嗎?剛才在會場穿梭的你跟那位哥斯拉侯爵沒有什麼區別!你展示著圓滑與世故,甚至在四處賣笑!”

    奧斯卡呆了呆,他知道元帥對他的批評已經異常嚴厲了。

    “親王殿下,您是一位殿下!更是一位即將走入軍旅的將軍,您完全沒有必要在人前賣弄,更沒有必要在人前掩飾自己的真情!遇到喜歡的人,你可以直接告訴他我喜歡你什麼,遇到討厭的人,你可以直接告訴他我討厭你什麼。只有這樣,你才能將那些真正有才華、有魅力的人吸引到自己周圍!”

    阿蘭元帥意味深長的盯著少年,“孩子!真誠,這是一個偉人必須擁有的品德。你在海怪的脖子上割了一刀,這是對的!你完全沒有必要做出那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明白告訴他,死胖子!再有下次的話就割了你下面那個小腦袋!你認為海怪敢把你怎麼樣嗎?他巴結你還闌及呢!”

    奧斯卡難以置信的望著銀狐,這位嚴肅的老元帥竟然說出那樣……那樣低級的……

    “謝謝!”奧斯卡忽然明白了,他已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位殷殷教導自己的老人,他感到臉膛在燃燒,他羞愧極了!他剛剛知道,自己從社交場上學來的那套東西竟然一無是處,那竟是虛偽和下作的代名詞!

    “給你這個。”阿蘭交給小親王兩份文件,“這份是皇帝陛下簽署的授職文書,這份則是我簽署的入學證明。拆開看看吧!近衛軍中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

    “近衛軍中將?”奧斯卡楞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開心起來,“我竟是一位中將了?真的像雪獅師長海耶克.布隆迪上校說的那樣!奧斯涅將軍!天啊!聽上去非常有氣派呢!”這個年輕人歡天喜地的想著,不過這種興奮的心情很快就被沖個一干二淨!

    “等等!等等!”奧斯卡的兩條眉毛似乎都擰在一塊了!

    “我的元帥!您簽署的這份入學證明上寫著學制五年!這個學制五年……是什麼意思?”

    阿蘭沙啞的干笑起來,他就知道這個小家伙會是這副表情。

    “所謂學制,就是指在校期間的學齡制度,學制五年的意思就是……”

    “意思就是我要在那學習五年!”奧斯卡搶過了元帥的話,“這是哪個神經錯亂的家伙編制的?天啊!五年!我怎麼從來都聽人跟我提起過?”

    “很抱歉!”阿蘭元帥一臉舒態的靠入沙發,“不然你想怎樣?你把帝職的授予當作兒戲嗎?一個十五歲的……哦不對!你十六歲了!一個十六歲的中將!童子軍的將軍嗎?軍事學、戰爭學,這並不是戰史上說的那些,也不是理論教材上總結的那些,這是一種包羅萬象的科學,甚至是藝術!他需要你用生命去體悟!對于你這樣一位白紙一般的少年人,五年的時間也許還不夠呢!”

    奧斯卡嗚嗚囔囔的說不出一句話,五年!這給他一種從多摩爾加走入另一個監獄的感覺。不行!我得跟陛下商量一下、我得跟未婚商量一下、我得跟薩沙商量一下!這太離譜了!少年邊想邊站了起來,他甚至沒有理會老元帥就獨自跑走了。

    “殿下!殿下!”偉克好不容易才攔住暴走一般的小親王。

    “放開我!火燒眉毛了!快放開我!”奧斯卡一臉的驚慌失措。

    “殿下,這邊才是火燒眉毛呢!”偉克拉著親王步入客廳。“您看,三世陛下身邊的那位大人就是意利亞王國駐泰坦的大使,他要請您親自揭開那件禮物,快啊!連皇帝都在等著!”

    奧斯卡猛然想起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公主,他下意識的撫住了嘴唇。“意利亞人的禮物?”這開始令他有些期待了。

    “讓大家久等了!”奧斯卡擠過人群,在那位意利亞大使還沒向他問候的時候他便一把掀開了搭在禮物上的幕布!

    “哇!”人群爆發出一陣激動的呼聲。

    奧斯卡看著面前的這件禮物不有些發呆,這是一件人像雕塑,確切的說,是自己的頭像!再確切一點,是與自己的容貌、發絲、甚至是表情神態完全一致的頭像!

    意利亞大使驕傲的出面提點︰“殿下,您應該看看這件禮物底座上的簽名。”

    奧斯卡聞聲便找了起來,但皇帝比他先一步看到了那個簽名,這位陛下大聲的念到︰“底留斯.德德諾!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十六歲生辰所做!意利亞曼駑埃爾王室贈!”

    “哇!”圍觀的人群再一次發出統一的單一音節。

    阿爾法三世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小家伙,這件禮物比我送給你的那些要珍貴太多太多!如果它雕刻的不是你的頭像,我肯定會把它搬進自己的皇宮,你知道嗎?底留斯大師是當代最偉大的藝術家,他創作了無數傳世的珍品!”

    奧斯卡竟然也搖起頭,“我的殿下,您這樣說就不對了,底留斯大師的作品固然珍貴,但這件禮物怎麼能與您送給我的寶物相提並論呢?您難道忘了,您已經把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交給我了!”

    阿爾法三世猛然醒悟,他看到了依偎在自己身邊的阿萊尼斯,“哈哈哈!確實是這樣!你這個小家伙真是太幸運了!”

    “報告!”一聲男高音一般的轟鳴驚醒了客廳中的所有人。

    門廳處出現了一位沾染著一身灰土與風塵的通訊,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份紅皮文件!

    阿爾法三世的臉突然緊張起來,他再熟悉不過了,那是緊急軍務簡報。大廳中穿著將校服的軍人都向這位陛下圍攏過來,他們的臉上帶著同樣惶急的表情。

    皇帝展開了血紅的軍報,大廳的歡騰氣氛已經跌入谷底,沒人敢發出一點聲息!都林的喧囂與歡暢令他們將遠在天邊的戰事完全拋棄,可當近在眼前的軍報出現時,恐懼與彷徨便填滿了人們的心靈。

    阿爾法三世不動聲的看完了軍報,他輕輕的嘆了一口,這位陛下將文件遞給了身旁的小親王。

    “你是這里的主人,還是由你來宣布吧。”

    奧斯卡接過文件,他也有些忐忑。

    “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報帝務部,至11月6日晚11時,南方軍區所屬平剿部隊已先後攻佔斯脫爾克、蒙雷德、多加、伏茲尼、塞讓、阿斯哈堡、聖里斯霍爾頓、巴布登!至此,近衛軍已將叛亂份準據的主要城市悉數奪回,叛亂份子大部被殲,殘部已逃入山區縱深,南方軍區所屬全體兵向皇帝陛下及泰坦軍民奏稟,我軍已取得階段勝利!”

    “萬歲!”還沒等親王說完,宮殿內已被巨大的歡呼聲撼動了!貴族們瘋狂的湧向皇帝。

    “偉克上校,打開地窖,將肯辛特宮珍藏的酒全都拿出來!”親王吩咐著他的秘書。

    “好啊!”阿爾法三世意氣風發的站在那里,他終于露出帝王才有的微笑,“托親王殿下的福,我們現在有了兩個好消息。”

    酒會變成了狂歡節,勝利的消息令人陶醉、令人瘋狂!無論是紳士還是,無論是公爵還是勛爵,人們互相祝賀、互相擁抱、互相吹捧、互相交杯。太陽漸漸向西偏斜,人們忘情的跳著唱著;太陽漸漸沉入地平線,人們仍在追逐豪飲。皇帝喜歡酒會,他已經有多日沒能如此放縱了!這位陛下向小親王借過了肯辛特宮的支配權,他聲稱要與所有的士跳舞。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他還要與所有看得順眼的士!

    阿萊尼斯似乎是第一個離開酒會的,奧斯卡並沒有挽留她,他知道皇帝的放浪令這位公主深惡痛絕。親王小心的把家里的成員都收藏起來,那位陛下在晚餐過後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一群身材火辣兼且不知羞恥的夫人圍繞著他,水和越來越暴露的肢體令皇帝有些饑不擇食。于是,富有教養、身份高貴的紳士們也離開了;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的年輕們也離開了;滿臉義憤、正直英挺的軍人們也離開了!

    最後,堅持到酒會最末段的人就是那些最無恥、最低級的貴族!在自己的十六歲生日,奧斯卡記住了這個時刻,也記住了那些毫不掩飾與穢的嘴臉。

    親王從那些糾纏在一塊的人們身上收回目光,他厭惡極了,他覺得這是對他的羞辱,可他猛然發現,幾乎所有的貴族都在做同樣的事!少年將一位恨不得粘在自己身上的推到了多拉米.貝辛格那個小老頭的懷里,他在轉身走的時候看到犯罪之王對他做了一個插入的下流手勢。

    月亮的掛在天上,風雲為它罩上一曾朦朧的光暈。肯辛特宮的園熄滅了燈火,裊娜的月光為立刻為它披上銀的外紗。在這片仿佛綿延至天地的純潔之中,紳士、青年

    、、夫人,他們在饑渴的覓食。

    奧斯卡站在臥室的涼台上,他打量著園中發生的一切。臥室沒有開燈,黑暗令少年多少都好過一些。

    一位少從背後環抱住小親王,柔軟的發絲傳來熟悉的水仙。奧斯卡回身攬緊了自己的,他突然受驚般放開雙手。

    月光下的就像一尊神的雕像,柔耗光線在少高聳的胸脯與渾圓的背臀之間往來流轉。

    奧斯卡想說話,可他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少的幽刺動了他的鼻翼,少的瑩白刺痛了他的雙眼!

    “這就是我送給哥哥的禮物……”薩沙緊緊的咬著下唇,幸虧她的哥哥沒有燃燈。

    奧斯卡盡情的欣賞,他沒有錯過任何一處景致,他要將這副人世間最麗的圖畫永遠的刻印在記憶之中!最後,就在小快要在炙烈的目光下融化時,他取過了自己的披風!

    薩沙流淚了,她呆呆的看著披在身上的披風。

    “謝謝!”奧斯卡再次將至愛納入懷中,“禮物我已經收到了,但在為她戴上婚戒之前,我絕對不會拆封。”

    薩沙仰起頭,她找尋著哥哥的嘴唇。

    少年,就在濃于水的一吻中結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4 08:12:32

第九集 第六章

    烽火早就熄滅了英雄塔依然高聳雲端,在天地之間這座為英靈祈望頌魂的高大廟宇呈現出靜謐祥耗氣氛。

    不過,這種氣氛然是都林城和首都貴族圈的氣氛。南方軍區的平亂捷報接連傳至軍部這雖然令皇帝和絕大多數的大臣感到欣慰,但由暴亂引發的各種極端事態娶沒有好轉。

    從南方逃難而來的貴族雖已在帝國中部的數個省份得到安置但仍有一些名門望族避入都林。盡管首都貴族對待這些“難民”只是抱著看熱鬧又或幸災樂的心態,但南方貴族帶來的消息和有關暴亂的各種見聞卻令貴族們深深的恐懼。他們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他們是財富、土地、人民的所有者,可在南方,在那些暴亂者的心目中,這一切都是無稽的。第一次有人懷疑他們的身份,第一次有人懷疑他們的地位,第一次有人剝奪了他們的財富和生存的權利。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首先,南方貴族中等級最高的幾位大人聯合數十人組成了請願團,他們懇求皇帝進一步加大清剿的力度。再然後,首都圈一些有著“遠見卓識”的貴族也行動起來了,他們紛紛拿出錢物,或是組織雇傭兵加入南方軍隊,或是為那些在暴亂中損失慘重的貴族尋求幫助。

    在這場中,阿爾法三世的態度一直都是極為堅定的,他根本不在乎南方集團軍群上呈的傷亡名單,他更不在乎名存實亡的地方行政機構,他不斷催促軍隊繼續向前邁進,他不斷召集軍部將領商討對策。這位陛下已經得到了魯道夫.霍斯伯爵發自南方的密報,現在他已經深刻的了解這次的前因後果,皇帝明白,如果不能將新興的商人階層和市民階層的反抗斗爭壓制下去,那麼他的帝國就會從南方開始崩潰,開始瓦解。

    在皇帝的催逼之下,南方軍團終于使用了最後的手段。如果貴族需要清洗、需要復仇,那麼沒有人可以阻止這些頭腦發熱的家伙。南方軍區最後的手段就是堅壁清野!軍隊焚燒了鎮壓路途上的每一個村莊,他們將山民趕入要塞和有著高牆厚堡的城鎮,他們還奪走了山區中的每一粒糧食。這種殘暴的凶徑很快就收到了效果,叛亂者的武裝開始向更加偏遠的地區移動,而更有幾股起義軍已經避入國外。

    791年的冬天來得早,當山外還是一片青翠的時候,山內已經白雪皚皚。到了12月初,大雪終于將山群之間的各處門戶封了個結實,鎮壓者不得不停下了追剿的步伐,不過他們並沒停止殺戮。從前的貴族老爺又從內地回來了,本已在山區銷聲匿跡的密探也回來了!于是,南方山區的這個冬天注定會熱鬧非凡。

    起義者被圍困在大山之中,他們出不去,軍隊也進不去,南方集團軍群動員大部兵力封鎖了所有的山口和陸路交通,他們想要起義者困死在缺衣少食的冰天雪地之中。面對貴族的瘋狂報復,面對遍地的絞架和囚車,南方商人也開始為自己打算了。

    最先向地方當局自首的人被特勤處嚴密的保護起來,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是誰,但軍隊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卻暴露了這個人的身份。里拉海省東部地區的幾位大商人先後被捕,也就是說,這位叛變者很可能就是起義軍在里拉海省東部地區的負責人。

    有了這第一手口供,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特勤處雖然在搜集方面一無是處,但若要論到刑訊手段和株連、捏造罪名的能力,相信整個西大陸的司法人員都要甘拜下風。這樣一來,貴族們的復仇便得到了最大的滿足,從前的領民再次被套上枷鎖,而那些身家豐厚的商人也被勒索了更多的財富。

    “那麼就是說……我們得到了勝利?”阿爾法三世笑眯眯的打量著面前的數位軍。

    “你們為什沒回答?”皇帝的臉有些變了,盡管他知道員們習慣報喜不報憂,但這些家伙的臉孔也變得太快了!

    “陛下!”最先走出軍隊列的仍是阿蘭元帥。

    “南方局勢雖然安定下來,但……情況並不樂觀。因為規模和力量最強大的那幾支起義軍已經避入法蘭和瑞爾王國,外務部與這兩國的對話並不順利,所以我擔心,明年天山融雪化的時候,暴亂份子會卷土重來。”

    阿爾法三世輕輕的點了點頭,他並不十分擔心,既然阿蘭元帥已經有這種自覺,那麼他一定已著手開始布置,對這位老元帥,皇帝一直是極為倚重的。

    “翰!我的元帥閣下!”皇帝開心的笑了起來,“由軍部議定此事吧,盡快做出一份計劃,我相信南方的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也會盡力配合的,是不是這樣?”

    軍隊臨次陷入沉默,人們都聽出皇帝其實是話中有話。

    阿蘭元帥和總參謀長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對視了一眼,最後是總參謀長站了出來。

    “陛下,關于尤金將軍……”

    “行了!”阿爾法三世擺了擺手,他將一籮文書扔到了西普留斯元帥的面前,“這些都是軍部和南方集團軍群投訴尤金將軍的書函,哼!有些根本就不是投訴,而是誣告。我十分清楚尤金將軍對帝國、對皇室的忠誠之心。而且尤金將軍真正經受住的考驗,如果不是他一直堅持在最前線,相信我不會這麼快看到勝利的消息。”

    “陛下,對于尤金將軍,作為軍部同僚我也是十分敬佩,但……”總參謀長停了一下,他特意探看了皇帝的臉,阿爾法三世似乎並沒有阻止他說下去的意思。

    “陛下,關于對尤金將軍的投訴,我與參謀部和作戰部的同僚也做過一番考量,雖然不部分都是無中生有,但至少抵制軍部決議、獨斷專行、同情起義者這幾點,相信的確發生過!”

    幾乎是在總參謀長的話音剛落,軍隊列中便響起了隨聲附耗聲音。

    阿爾法三世仍然掛著一副莫名的笑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作為南方軍區統帥,尤金將軍是這次平叛行動中最大的功臣,而這位將軍的為人又不討軍部首腦的喜歡。所以,當勝利來臨的時候,爭功、諂陷、奪利就是必然的。

    “我的總參謀長,尤金將軍的事情可不可以先放下,因為我覺得那些投訴確實沒有多少依據。就像您說的,尤金將軍抵制軍部的決議和作戰方案,但他作為戰場指揮,我並不覺得將軍有違職責。都林距離戰區近千公里,難道尤金將軍還要事事都等軍部的決議?至于同情起義者……”

    阿爾法三世輕輕嘆了口氣,“激戰兩個月,南方領土的人口與財產損失已經到了帝國無法接受的程度。清剿固然要繼續進行,但地方上的政策應該緩和一些了,而軍部的行動也應有所收斂,難道你們希望回到手中的土地上遍布屍骸嗎?”

    皇帝突然一怔,他想到自己的說法並不合理,“是啊!我才想起來,南方領土已經遍地屍骸了,我不希望我統治的是一片死人的國土,所噎…我會宣布一項旨意,對于手上沾染血腥的暴徒要處以極刑,但對于那些受到蠱惑和慫恿的窮苦山民,把他們養在監獄里還浪費國家的糧食呢!從寬處理就行了!”

    西普留斯元帥點頭應承了皇帝的命令,他退入軍隊列,這位總參謀長已經知道皇帝對尤金將軍的態度,繼續堅持的結果只會是給自己找麻煩。

    “翰!光明神庇佑泰坦,庇佑莫瑞塞特。南方就先討論到這兒,咱們說說……說說其他幾方邊區的事吧!”皇帝宣布進入下一個議題,他此時已經沒有什麼煩心事了。

    佩內洛普大道31號,奧斯涅親王殿下輕快的跳出馬車,他在落地之後便回身向車內伸出手,小扶著哥哥步出馬車,不過她被街道對面發生的事情吸引住了。

    就在安魯公爵邸的對面,那也是一座有著悠菌史的貴族宅邸。平常這處宅邸和佩內洛普大道其他的庭院一樣,在高牆和梧桐樹的後面,只能偶然聽到眷和孩子的笑聲。但現在不同了,十幾輛印有司法部徽章的馬車停下邸門口,手持刀劍的巡兵將這座大宅圍得水洩不通。

    “發生什麼事了?”薩沙疑惑的望著哥哥。

    奧斯卡冷冷的觀望著被陸續壓上囚車的貴族,“你不是看到了嗎?那是抓捕。”

    “抓捕!”薩沙吸了口涼氣,她想到當年哥哥就是被這麼帶走的,小下意識的收回目光。“那位侯爵是個不錯的人,他們一家都是不錯的人,真不敢相信他們會觸犯法典。”

    奧斯卡聞言之後不笑得更冷了。

    “我的小,他們到底犯沒犯法這我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是違背了皇帝的旨意,如果他們領會了皇帝的意圖,那麼就算是犯法的話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薩沙輕輕點了點頭,她前一陣子還曾聽聞被捕的那位侯爵與皇帝的代表在元老院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但只是沒想到,報復會來得這麼快!

    “目前的帝國已經完全處在阿爾法三世的掌握之中,南方叛亂為皇帝提供了很好的借口,特勤處等一些專政部門的失職也令皇帝改組政府的策略顯得更加合理,我相信再沒人敢站出來反對皇帝的動議了。”奧斯卡憂心重重的說,不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麼是值得擔心的。

    薩沙在門廳將自己的圍脖和馱絨披風交給了侍者,她可不像自己的哥哥那麼神經質,小看待事物必會糾其根由,而在酒會和各種社交場合聽到的傳聞告訴薩沙,皇帝的處境並沒像表面上那樣妙。

    “您或許不知道!”小邊說邊幫親王將披風和外襖脫了下來,“外省貴族對皇帝的改革政策一點興趣都沒有,南方的事情令他們非常恐懼,他們在忙著鞏固自己的領地;首都貴族圈普遍對皇帝充滿畏懼,而其中一些享有清譽的高階貴族已對皇帝幾近威逼恐嚇的做法充滿憤恨。”

    親王和在客廳坐了下來,侍馬上為他們端上了熱茶和暖爐。

    “薩沙,你不會那麼天真吧?”奧斯卡看著有些出神。

    “為什麼這樣說?”薩沙有點驚訝。

    “首都貴族會憤恨皇帝?”奧斯卡端起茶杯,但他馬上又放下了,“不會!絕對不會!至少他們不會將這種憤恨的姿態表現在明面上,他們會在暗地里搞些並不過分的小動作,這樣一來,皇帝既知道了這些人的心意,又不會因為這些貴族無傷大雅的小動作而大動干戈。其實……在三世陛下看來,死多少人都是無傷大雅的,只要這些死人不會妨礙他的策略就行了。”

    薩沙突然笑了起來,“哥哥,說真的,你越來越……”

    “越來越像一個首都貴族了是不是?”奧斯卡打斷了的話,但他並不希望得到的回答。“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而阿蘭元帥對我的提示也非常及時。在首都,我根本無須照看任何人的臉。只要皇帝陛下站在我的身前,公主殿下站在我的身後,相信都林就沒人敢跟錫不去。”

    親王看了看窗外的天,似乎馬上就要下雪了,他打開了窗,蠕空氣肆無忌憚的在屋內喧囂。

    “薩沙,當務之急我們要做的就是先一步遠離首都這個充滿斗爭和血污的地方,等他們爭得差不多了,斗得差不多了,死得差不多了!皇帝自然會起用新人,那個時候才是我們回歸的時刻。相信我,不管首都貴族搞出什麼樣,至少在都林,一切可能發生的狀況還都在阿爾法三世的掌握之中!”

    薩沙沒說話,她只是低垂著頭,反復絞著自己的一雙小指。

    “不過……”奧斯卡突然從窗前轉身,“絕對不要以為阿爾法三世會對我放心,他在肯辛特宮安插的密探還不夠多嗎?他在天鵝山城堡設置的崗哨還不夠多嗎?他這些年的皇帝可不是白當的!別看他平時擺出一副公狗的嘴臉,但要真正說到權謀和能量,敢于挑戰他的人還不是很多。所噎…咱們頸大學城的生活是一次長途旅行翰!”

    薩沙終于抬起了頭,“謝天謝地!我的哥哥,你終于說到一件令人感到欣慰的事情。”

    奧斯卡嘿嘿的笑了起來,他的行李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只要確定了自己的寓所,他就可以帶著軍部和皇帝的命令正式入學。

    “不過說到這個……我的小,你還沒決定要選修哪些學問嗎?”

    “我已經決定了!”薩沙在沙發上向前跳坐了一小下。“政治學和大陸歷史!負責這兩門課程的教授已經回復了我的申請信,他們允許我以安魯公爵嫡系子的身份入學旁聽。哥哥,雖然我還未成年,但我也是個大學生了!”

    奧斯卡皺起了眉頭,他可沒有那麼高興,“我說薩沙,大陸歷史還說得過去,可政治學……說真的,我可沒聽說過哪位會修習這門學問!”

    “誰說沒有?誰說沒有?誰說沒有?”薩沙的回擊堅決有力。“我最最親愛的奧斯卡哥哥,你知道阿歐卡亞選擇了哪門課業嗎?說出來準會嚇死你的!”

    “哪門……哪門課業?”奧斯卡已經有些相信了,他知道阿歐卡亞每每顯露能力的時候都會把人嚇個不輕,他相信這個怪物一樣的孩確實會選擇一門嚇死人的專業。

    “政治經濟學!”薩沙說完之後便退到沙發的另一邊,這位小擺好姿勢,她打算好好欣賞一下哥哥被嚇死的樣子。

    果然!親王的臉已經變了,不過這種變化並是為了阿卡的選修的課業,而是為了他自己的孤陋寡聞。

    “政治……經濟學?”奧斯卡懷疑是不是聽錯了,“政治就是政治,經濟就是經濟,這政治經濟學是什麼東西?你確定都林大學有這門課程?”

    薩沙聳了聳肩,“我也不太清楚,據說是一門興起不足百年的學問!對了!阿卡的爺爺是你的老師,難道席卡老公爵沒教過你嗎?”

    “你開什麼玩笑!”奧斯卡露出一臉的不以為然,“席卡爺爺教我的時候我才多大?他只是教我識字、寫字而已。”

    “翰哥哥,你該回去啦!”薩沙已經打算送客了。

    “不需要我再為你做點什麼嗎?”奧斯卡還想與再呆一會兒。

    “那你來幫我收拾行李。”薩沙露出狡黠的笑。

    “呃……你知道,肯辛特宮廚房的爐子上還有一鍋紅燒肉!”親王竟然為趕快離開這里找了這樣一個借口。

    還記得費特楠德莊園嗎?那是皇帝的顧問、新上任的代理國務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老公爵的大宅院,它就在坐落在距離都林城不遠的郊區。

    費特楠德莊園其實是一個小心農場,盡管面積不大,但在夏天你卻可以欣山難得的田園風光,在秋天你也可以享受到豐收和采摘的樂趣,而到入冬的時候,雖然景致單調了一些,但與四季中其他時節的雜亂無章比起來,冬日的莊園則更能顯現主人家的荒廢與寂寥。這種死氣沉沉的氛圍在附近的孩子們看來,無疑增加了莊園中居住著吸血伯爵這一傳聞的可信度。

    莊園在11月末便失去了樹林和矮灌木的保護,遠遠望去,整座農場似乎只有高大的主屋還有一絲生氣。籬笆錯落交疊,破損嚴重,它們在樹牆後面堪堪圍成一圈。馬廄和羊舍似乎隨時都會倒塌,只要西北風一吹,木板和鐵釘就會發出恐怖的尖叫聲。樹牆落光了枝葉,主屋在其身後靜靜的矗立,初冬的暖陽灑在屋角的一個側面,在迎風的一邊,屋宇在地面上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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