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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瀟湘水月 -【縹緲仙雲】(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28:56     標題: 瀟湘水月 -【縹緲仙雲】(全書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6 13:18 編輯

【作者簡介】: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內容簡介】:

                他沒有受到正規的音樂教育,卻精通琴道;他沒有拜過任何師傅,

     卻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他進過監獄,卻並不因此而悲觀;他有過情感挫折,

     卻不因此而頹廢。他受一老人所托,追回“道神丹”煉製秘方,

     卻因此而捲入了一場劇烈的糾紛當中,無人知其來自何處,也無人知其武學何出,

     他就是今天天韻大學破例錄取的學生:琴仙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29:44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01章 一份奇怪的簡歷

  天韻大學校長辦公室內。
  校長徐修林把手中的那封推薦信和個人簡歷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這是一封推薦一個年輕人來就讀天韻大學藝術學院的推薦信。如果是一般人的推薦信他直接把他回絕就行了,可這是菊影市藝術協會會長慕師竹親自寫的而且還是今天親自送過來的。
  慕師竹是一位在菊影市乃至全國都十分有名的老藝術家。他不僅精通音樂、而且對書法、繪畫都有極為深入的研究,在篆刻、雕塑等方面資歷也很高深。當今全國藝術界的許多著名人物都曾經是慕師竹的弟子而且他現在還是天韻大學的名譽教授,不時的還會去藝術學院為學生們講授一些藝術界最新研究成果深得學生們的喜愛。
  同時,慕師竹還是徐修林幾十年的老朋友。他對慕師竹的性格十分瞭解。知道他為人雖然很風趣慈和但也十分嚴謹從不對人特別是年輕人輕易做什麼評價,可他如今對這推薦信的年輕人卻推崇備至,讚譽極高,說那人是他所見過的最有音樂才華的一個年輕人,精通古琴,而且簫笛、古箏等樂器的演奏水平也十分精湛,若再經天韻藝術學院一栽培,其成就肯定是不可限量的!
  本來有能得慕師竹如此推薦之人,徐修林無論如何也會答應的,可是那個人簡歷上所寫的東西卻讓徐修林不得不思慮再三。
  那張簡歷很奇怪也很簡單,字和標點全加起來才只有三十個字。上面是十分工整的鋼筆楷體字:
  姓名:琴仙雲
  性別:男
  年齡:20
  籍貫:無
  畢業院校:無
  個人經歷:無
  這恐怕是徐修林就任天韻幾十年來見過的最簡單的一份簡歷了。琴這個姓氏雖在百家姓中可以找到,但在如今的社會上卻幾乎已沒有琴姓之人。慕師竹在介紹信中說這個年輕人沒有父母,自幼就在全國各處流浪,在流浪中學得了一身高超的琴藝和其他樂器的演奏。徐修林很難相信一個沒有上過任何學校的人會有如何過人的才華,而且對於一個連籍貫和個人經歷都一片空白的來歷不明之人,他一時間哪能輕易就下決定。
  徐修林又將慕師竹的介紹信看了一遍,然後便眯著眼睛皺著眉頭靠在了柔軟的沙發上。好一會兒,他才睜開可眼睛,站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上面的電話,撥了一串數字之後,說了一句:“小容呀,你通知學校的重要領導和藝術學院的主要負責人下午兩點半到會議室召開緊急會議,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一起來商議!”
  電話一放下,徐修林似乎感到輕鬆了許多,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端起桌上的一杯熱茶坐在沙發上獨自品茗起來,臉上很快便露出了一絲愜意的微笑……
  ***
  下午兩點半,天韻大學辦公樓領導會議室中那張橢圓形的會議桌旁坐滿了剛剛到來的學校重要領導和藝術學院的主要人物。
  可是,要來的人都到齊了,但提出要召開這次緊急會議的校長徐修林卻遲遲沒有露面。大家都不禁交頭接耳,小聲地議論起來,猜測著校長將會說出什麼重要的大事!
  十多分鐘之後,西裝革履,腋下夾著公文包的徐修林才滿頭大汗地從會議室外走了進來。原來,他剛去了一趟慕師竹家,和慕師竹聊得起勁,竟一時忘記了時間,最後趕了二十多分鐘的快車才回到了學校,匆匆忙忙地向會議室跑去。
  徐修林來到那為自己預留的空位前,道了聲:“不好意思,有事耽擱了一下,讓大家久等了!”說著,便從包裏掏出了慕師竹的那份推薦信和琴仙雲的個人簡歷,道:“大家先傳看一下吧,等會兒我們再來商議!”
  他把手中的兩張紙遞給了左側的一個年過半百但看起來卻精神矍鑠的老頭之後才坐了下來,端起面前的茶杯,泯了一口茶後喘了幾口氣。
  徐修林看著大家見到那推薦信和簡歷所露出的驚訝表情,臉上只是微微笑著。他早知道大家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肯定會有這種表情的,因為這種表情也曾經顯露在他自己的臉上。
  那兩張紙很快就傳遍了一圈,然後又回到了徐修林的手中。
  徐修林笑呵呵地環視了大家一眼道:“大家有什麼意見,就儘管提出來吧?不管是同意還是反對,都沒有什麼關係。”
  這時徐修林身旁第一個看這推薦信和簡歷的老頭,置疑道:“這封推薦信是慕老寫的。慕老在信中給了這叫琴仙雲的年輕人很高的評價,說琴仙雲是他所見過的最有才華也是最有音樂天賦的年輕人,還說其如今在琴藝上所達的境界連他都佩服不已。可是我們並沒有見過這個年輕人,而且從這簡歷來看,我們除了知道這年輕人的姓名、年齡和性別之外,對於這年輕人的其他方面都一無所知,甚至連他曾在什麼學校就讀過都不知道,就這樣把他錄取進藝術學院是不是有些過於兒戲了?”
  大家聽了他的話,有些人贊同地點了點頭。
  徐修林也點了一下頭,微笑著道:“老顧已經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大家還有沒有什麼不同意見?”
  老顧叫顧月鳴,是天韻大學的教務處主任,也是學校的哲學教授,是哲學界中舉足輕重的一個人物,對中國古代哲學的造詣十分精湛,而且他不僅在教學上嚴肅認真,處理教務之事更是一絲不苟,深得學校學生和老師的一致好評,就是校長徐修林對他也十分的敬佩。
  大家低聲討論了一番後,一個四十歲左右、面貌方正的中年人道:“顧教授說的有理,我們天韻大學對特別是藝術學院的生員錄取一向十分嚴格,對於這樣的一名沒有來歷的年輕人,我們是應該要謹慎一點哪!而且現在錄取工作已經結束,上課也有一個月了,如果現在再臨時錄取,對教務工作也會造成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呀!”
  接下來,又有幾位學校領導發表了對這件事的看法,但卻都是一些附和顧月鳴教授的意見。
  徐修林點了點頭,眼睛忽然看向了坐在自己右側第四位年約六旬、相貌清臒,看起來異常飄逸瀟灑的老人,含笑道:“老蒲呀,你身為我們大學藝術學院的院長,你對慕老的這封推薦信有什麼看法呢?”
  被徐修林稱為“老蒲”的人名叫蒲彥鈞,他本名叫蒲巖清,因崇慕中國幾百年前有名的民間藝術大師華彥鈞才改名為蒲彥鈞的。他是菊影市藝術協會的副會長,在菊影市音樂界具有很高的聲譽,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還打的一手好太極拳,所以雖然年紀大了,可身體卻異常的健康。這時,他見徐修林問起,才微微笑道:“我相信慕老的判斷,以慕老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他對藝術的執著與真誠能夠如此讚頌那名叫琴仙雲的年輕人,那年輕人必定有其令人刮目相看的能力。所以,依我之見,我們不凡見過那年輕人之後再做決定,而且這樣也可以顧及慕老的面子。我們知道,慕老這幾十年從來沒有對一位才二十歲的年輕人如此讚譽,他如今破例向我們藝術學院推薦這年輕人,若不見上一見就以規矩來給以否決,實在是很難對慕老交代呀!而且,我們這樣做,也不至於埋沒真正的人才,既然現在有疑似千裡馬的人物湧現,那我們為什麼不能嘗試著做一次伯樂呢?”
  蒲彥鈞這一番話說完之後,大家都禁不住鼓起掌來。
  徐修林高興的道:“老蒲說得好呀!大家還有意見嗎?”
  “我認為可以對那叫琴仙雲的年輕人進行一個特殊的考核,如果他真如慕老所說的那樣,我們大學可以破格錄取他,如果他名不符實,我們沒有錄取他,慕老那邊也不會有什麼意見,而且這樣經過考核才決定錄不錄取他,也不會引起那些通過正規考試才進入我們大學的學生的不滿情緒,不知各位領導認為怎麼樣?”
  聲音清脆悅耳,這時說話的是一位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這女子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相貌清秀,柔雅淡麗,不帶塵俗之氣的臉上時時露出的那幾縷笑容便如初春的清風,將大家的煩悶、躁熱驅散得一乾二淨。這女子名叫梅怡君,今年才二十一歲,是天韻大學最年輕的一位教授。一年前,她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後在留校在藝術學院教授古箏,不到一年的時間便獲得了教授資格。由於她在藝術學院的突出表現,所以這次成了唯一一位不是領導卻參加了這次領導會議的教授。
  梅怡君說的這一段話幾乎得到了在座的所有學校領導的同意。
  徐修林讚賞地看著梅怡君一眼,呵呵笑道:“相信大家對小梅的意見都十分贊同吧!好,那就這樣定了,就由我、顧月鳴教授、蒲彥鈞教授、喻達教授和梅怡君教授組成一個考核小組,負責對琴仙雲的測試,大家還有沒有異議?”徐修林說的喻達是天韻大學最有名的一位文學教授。
  徐修林看了大家一眼,見大家沒有反對意見,於是笑道:“那就這樣決定吧,考核就定在明天,具體時間等我與慕老商議之後再做決定,過一會再通知考核組成員考核的地點和時間!好,今天會議就開到這吧。散會……”
  會後,徐修林又撥通了慕師竹家的電話,告訴了今天會議的情況,然後道:“老慕呀!你通知一下那叫琴仙雲的年輕人準備一下,明天到學校來進行一次考核吧!那考核時間就定在明天上午八點半,地點就在學校的天心堂,你看怎麼樣?”
  等到了慕師竹的肯定回答後,徐修林又一個一個地通知了考核組的成員……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02章 美女教授 驚豔?

  第二天上午八點鐘左右,徐修林、顧月鳴、蒲彥鈞和喻達四人早早地就陸續進入了天心堂。
  天心堂是天韻大學藝術學院的樂器房,大堂兩邊擺滿了各種中西方樂器,而且連在演奏中很少用到的編鐘那裏也有兩套。
  天心堂本來是叫薈萃堂,後來徐修林嫌這名字太土,花了一夜的時間才憋出這“天心”二字,以象徵著藝術的最高境界,以人心照天心,以天心觀人心,天心與人心能夠合一方能達到藝術之極境。當時徐修林說出更換這個名字時,許多人都對他所想的這個名字稱讚不已,而徐修林也曾為此在慕師竹面前得意了好一陣子。慕師竹在很多方面都比他強,那一次他可算是真正揚眉吐氣一番了。
  為了預備今天上午的這場考核,徐修林在昨晚就通知人把天心堂好好地整理了一番,騰出了中間一小塊地方作為考核的場地,在那裏擺放了幾張桌子和椅子。
  由於時間還早,徐修林和大家坐了下來,一起商討著等會將要進行的那場特殊的考核。今天他們除了好考察琴仙雲在音樂方面的造詣外,還要測驗琴仙雲在文學等方面的知識,想要看看這叫琴仙雲的年輕人是否真如慕師竹所說的那般出類拔萃。
  看過了慕師竹的推薦信和那年輕人自己寫的個人簡歷,大家都這就要和自己見面的年輕人充滿了好奇心,他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
  過了一段時間,徐修林看了看表,對身邊的蒲彥鈞笑道:“現在都八點二十五了,小梅她怎麼還沒有來呀,要是比那年輕人還要晚到可就不好意思了!”
  蒲彥鈞手往大堂門口一指,笑呵呵的道:“你看,小梅那不是來了嗎?”
  徐修林轉頭一看,果真見到梅怡君正倩影嫋嫋地向天心堂內走來。
  金色朝陽斜斜地照射在天心堂門口,照射在門口的梅怡君身上,向四周散射出耀眼的萬道金輝。此時沐浴在燦爛的光輝中的梅怡君,仿佛已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耀眼奪目的鮮豔太陽。
  看著越走越進的梅怡君,徐修林等人雖然基本上都是老頭了,但這時還是禁不住眼睛亮了起來。
  梅怡君今天穿上了一條白色的裙子,奶油色的高跟鞋,在微風的吹拂下,裙角不時飄動,在徐修林等人眼中,她就似一朵正緩緩向他們飄飛而去的潔白雲彩,煥發出陣陣晶瑩的亮光。而依舊駕著一副金絲眼鏡的精巧秀氣的俏麗臉龐露出的那一抹自然清醇的微笑,柔順地飄散著的齊肩烏黑短髮,再配合著展現在白裙之外的兩條白皙滑膩的如玉蔥一樣的胳膊、胸前那一片稍稍挺起的凝脂肌膚和下面那倆修長而玲瓏剔透的玉腿,使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位飄然而下凡塵的天宮仙女,在清秀中略帶嫵媚,在剛健中稍顯嬌柔,如此一個大美人,也難怪即便如徐修林這等老頭也會一時著迷的。
  不過,徐修林等人畢竟是天韻大學中的非凡人物,很快便回過神來,這時他們露出的眼神已不再是迷茫與癡惘,而是欣賞與讚歎。
  徐修林看著走到跟前的梅怡君,站起來笑道:“小梅啊,難得呀!從來沒有見你打扮得這麼漂亮過,今天我們幾個老頭子可是大飽眼福羅!怎麼樣,今天是不是準備給那年輕人一個下馬威呀?”
  梅怡君嫣然一笑道:“校長說笑了!現在正是你們老將出馬的時刻,我這個小卒就只好躲在後面偷懶了。”
  她這一番話說得徐修林等幾個老頭都哈哈大笑起來。
  梅怡君在蒲彥鈞旁邊的那個那個空位上坐了下來,道:“那琴仙雲還沒來嗎?”
  徐修林道:“我正急著呢?還有兩分鐘就到時間了,這年輕人不會不守遲到吧?”
  喻達呵呵笑道:“老徐呀!你也別急了,不是還差幾分鐘嘛,我們就再等等看!”喻達一直是幾個人當中最悠閒的一個人,翹著個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搖來搖去,腦袋還不停地擺動著,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吟誦著什麼詩詞,果不愧是最有名的文學教授,典型的一個儒生形象。
  顧月鳴也笑道:“還是老喻明白哪!我現在倒是十分期待地想看一下那年輕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徐修林、蒲彥鈞和喻達幾人都微笑著點了點頭。
  梅怡君對那叫琴仙雲的人也十分好奇,而且在好奇之中卻還帶有幾絲不服氣。她四歲開始學習鋼琴,十二歲的時候過了鋼琴十級,十三歲開始轉學古箏,通過自己不懈的勤習苦練,,僅僅十六歲就連連跳級進入了天韻大學藝術學院,四年後以優異的成績大學畢業,並留校任教,且很快又被破格提拔成了教授。現在的她雖然還很年輕,但水平卻早已達到大師級的水平了。可現在從不輕易贊人的宗師級人物慕師竹竟然會對一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人讚賞到這種程度,這讓同為年輕人而且有些好勝的她如何能夠心服,所以她才會才昨天下午的緊急會議上提出對琴仙雲進行特殊考核的建議,而且還準備在今天和他較量一番,也因此她換上了一件漂亮的衣服。
  梅怡君對自己的美麗與魅力從來都很自信,她也很想看看那叫琴仙雲的人在她面前是如何的一副失魂落魄的狼狽模樣……
  梅怡君正想著得意的時候,突然聽到耳邊傳來徐修林幾人的輕咦之聲。她於是轉頭一看,便見徐修林四人都睜大著眼睛驚訝地看著天心堂門口。梅怡君也不由地向那邊看去,頓時她臉上也現出了與徐修林四人同樣的表情。
  只見那門口正有一個約莫有一米八五左右的年輕人正向堂內大步走來。那年輕人只穿了一套藍白相間的運動服,一雙在菊影市小販們擺著的地攤上隨處可見的球鞋,身上再沒有戴任何多餘的物品,也不像一般學生那樣背著個背包。他衣著雖十分樸素,但在座的幾人中卻沒有一人覺得他的打扮寒酸,就是梅怡君也不例外!
  再走得近一點,大家才發現這年輕人面容俊美,古銅色的皮膚上散發出一陣瑩瑩的光輝,斜飛入鬢的眉毛、深邃幽黑的眸子、筆直挺拔的鼻子,這一切都構成了一副完美的圖畫。而那修長卻不魁梧,健壯卻又不龐大的身軀更使他每踏出的一個步子在穩健似乎流露出一股優美的旋律,看他邁步的姿勢,邁步的頻率反而變成了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
  而最令人驚異的卻還是他那雙眼睛,白雲中鑲嵌著一點黑色的水銀,似寒星,似寶珠,裏面閃射出點點星光,散露出一股迷人心神的動人魔力和誘人心魄的神奇魅力,似欲使人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這年輕人很快便來到了五人面前。他很有禮貌的鞠了一躬後,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道:“各位前輩,上午好!晚輩琴仙雲,讓各位前輩久等了!”他不稱徐修林等人為“教授”或者“老師”,卻叫他們為“前輩”,雖有點怪異,但卻更能讓人感到舒心。
  徐修林等人被他的這句開場白驚醒了過來,各人都不禁暗暗點了點頭,果然不愧是慕師竹推薦的人,就這第一眼看上去,除了相貌不同尋常之外,渾身透露出的那股精神和氣勢就已經不同凡響,令人刮目相看了。
  “年輕人,不用客氣,坐吧!”徐修林笑眯眯地看著琴仙雲道,憑著第一面對琴仙雲的好感,他已經更是期待琴仙雲接下來會有什麼令他更驚奇的表現了。
  琴仙雲微微一點頭,果然沒有再客氣,就在離五人之前約一丈處擺放好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蒲彥鈞在琴仙雲坐下的那一刻,偷偷看了一下手錶,卻見正好是八點半,一秒不多,一秒不少!蒲彥鈞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異色,是這個年輕人真拿捏得這麼准,還是完全是個巧合呢?
  琴仙雲坐好後,也看著坐在自己正對面的徐修林五人,在看到蒲彥鈞時眼神不禁頓了頓,但很快又飄了過去,待看到梅怡君後,眼神中卻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股欣喜之色。
  梅怡君本來見琴仙雲自進來之後,眼不斜視,從沒看過自己一眼,很不是滋味,不由心中產生了幾絲疑惑,是自己今天不夠漂亮呢?還是眼前這人有什麼特殊癖好?可當她見琴仙雲坐下後看自己的那股驚豔的眼神,心中頓時又產生了一股厭惡,看著琴仙雲的眼神中也帶上了幾絲輕視,還不是個見到漂亮的女人就像是逐臭的蒼蠅一樣的男人!還虧慕老將他吹捧的天花亂墜的!她似乎終於可以將自己積累了快一天的不服之氣出得乾淨了!
  可當梅怡君再看了琴仙雲一眼後,卻發覺滿不是那麼回事。他的眼神雖是驚喜卻不帶邪意,火熱卻沒有絲毫的欲望。梅怡君仔細觀察一下他所看的方向,雖然是自己這邊,但他的眼神卻似乎繞過了自己的身子,停留在自己身後那排樂器中的一張古琴上面。
  梅怡君知道那張古琴叫“綺雲琴”,是琴中之極品,用綺雲木制做而成。綺雲木在中國極其稀少,只在西南的綺雲市才可見到,而且這種樹木生長十分緩慢,一年才生長幾小釐米,另外會用這種木頭制做古琴的琴師在全國也只有一人。這琴師性情特別古怪,每隔五年才製造一張古琴,他這一生總共才制做了六張“綺雲琴”,每一張都以極其昂貴的價錢銷售出去。天韻大學這一張“綺雲琴”也是蒲彥鈞依靠關係花了大價錢才在兩年前買回來的。
  梅怡君見琴仙雲對自己的美貌不屑一顧,但對那張“綺雲琴”卻親睞有加,不由心中暗自惱火,沒想到天下還有寧願看木頭也不願觀賞美女的呆子,要不是旁邊有徐修林等人在坐著,說不定她早就氣憤地撲上去把琴仙雲狠狠教訓一頓了,大罵他有眼無珠了。
  女人就是這麼怪,你直直地盯著她看的時候,她對你恨之入骨,會大罵你是個大色鬼;可你視她若無物的時候,她又會對你更加的生氣,認為你是在藐視她的美麗與魅力,這種情形在絕色或自認為絕色的美人身上最容易顯露出來。
  徐修林等人也注意到琴仙雲在看那“綺雲琴”,也見到了梅怡君的不自然表情,徐修林於是乾咳了一聲。
  琴仙雲聽到這聲音,眼睛終於離開了那張名貴的古琴,轉過頭來看著徐修林等人。
  徐修林笑道:“小夥子,對那張古琴有什麼看法沒有?”
  琴仙雲道:“那張‘綺雲琴’的確是張好琴。用綺雲木造出來的古琴音色清亮而又不失柔和,細膩而又不失寬廣,纏綿而又不失雅潔,堪稱所有古琴之最,只是……”琴仙雲又看了那張古琴一眼,臉上露出了一股憐惜之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0:24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03章 考核 怡君之怒

  徐修林微笑著看了蒲彥鈞一眼又笑意滿滿地對琴仙雲說道:「小夥子,你有話就不妨直說吧!」
  琴仙雲惋惜的說道:「那晚輩就直說了「綺雲琴」雖是好琴,只是前輩們對他的保護卻讓晚輩不敢苟同。綺雲木雖是死物但「綺雲琴」卻和人一樣有靈氣。好琴必須有好的環境來養護,才能使它煥發出它自己的性情。」
  琴仙雲望著琴繼續說道:「可是這張「綺雲琴」現在卻和這麼多的樂器放在一起而且還是在這麼吵雜的環境中,長久以後潮濕的空氣、無休止的噪音還有從我們身上散發出的各種氣味,都會慢慢消磨「綺雲琴」的靈性,那時「綺雲琴」就會跟普通的琴沒有什麼兩樣了。晚輩相信製造「綺雲琴」的琴師寧願丟棄不用珍貴的綺雲木,也不願意多做幾張琴,就是怕它落入不懂琴道的人手中而白白糟蹋一張好琴吧!」
  琴仙雲責備徐修林等人不會珍惜好琴,但徐修林聽了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撫掌說道:「好!看來慕老果真沒有推薦錯人呀!只有真正懂得琴的人才會對這張古琴這樣細心哪!」他說完這話又轉頭對顧月鳴和喻達高興的說道:「老顧,老喻,剛才打的那個賭看來是你們輸了哦!」
  原來,把這張「綺雲琴」特別搬出固定的琴房正是徐修林他們考核琴仙雲的方法之一。
  把「綺雲琴」與其他樂器放在一起,若是個不懂琴道的人一定會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但對於一個真正懂得琴、明白琴心的人來說,見到了就一定會忍不住把錯誤的地方說出來。如果他對這個現象視若無睹的話,那他就算會彈奏幾首曲子,造詣也高不到哪裡去!
  徐修林等人就打算用這個方法來瞭解琴仙雲的細心程度和對琴的仁愛程度,而在梅怡君還沒來的時候,他們就對琴仙雲會不會指出這個錯誤打了個賭。顧月鳴和喻達則認為琴仙雲可能會疏忽這件小事,而徐修林和蒲彥鈞則對此持肯定態度,所以徐修林剛才才會說出那番話來。
  而梅怡君聽了琴仙雲這番話,心中卻很不屑。她認為這只是一個彈琴的人必須掌握的基本知識,只是因為這個考驗方法是她昨天提出來的,所以才不好意思插嘴。其實她不知道現在會有這種想法,大部分是因為剛才琴仙雲對她的美貌毫不在意的緣故。
  徐修林等人對琴仙雲的反應很滿意,但他們卻都沒有發現到琴仙雲此時眼中正閃過一絲笑意,似乎對他們這個考核方法一點也不意外。
  梅怡君忽然對蒲彥鈞施了一個眼色。蒲彥鈞笑著點了點頭,和徐修林交換了一個眼神,對琴仙雲說道:「小夥子,下面我們將對你進行正式的考核,你準備好了嗎?」
  琴仙雲微微一笑,並沒有露出緊張的神色或局促不安的表情。
  徐修林示意了一下,說道:「接下來將由梅怡君教授來對你的記憶能力和彈琴技巧兩方面進行考察。待會開始先由梅怡君教授用古箏彈奏一個從未流傳過的樂曲片段,你必須用古琴將其模仿出來,只要你模仿的準確沒有錯誤,就算通過了第一個考核。這個題目有一點難度,只要不違背那首樂曲表達的情感,就可以在技巧方面自由變化。」說到這裏,徐修林注視了一下琴仙雲,見他沒有什麼異議後,才對梅怡君說道:「開始吧!」
  梅怡君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這時聽了徐修林的話,馬上站起身來,拍了一下手掌。
  幾秒之後,便看見幾個天心堂的工作人員抬來一架古箏和一張凳子,在琴仙雲身前放了一架古琴,不過卻不是那架「綺雲琴」。
  梅怡君來到古箏前坐好,瞄了琴仙雲一眼。
  琴仙雲見梅怡君看向自己,也對她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梅怡君看見他這個笑容,心中很不悅,等她再看向琴仙雲的時候,琴仙雲的雙眼卻在不知何時已經閉了起來,兩手懸空按在琴弦上。
  梅怡君這時更火大了,心想這傢夥竟敢這樣藐視我,哼,等一下我看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想到這裏,梅怡君那美麗可愛的鼻子不禁皺了皺,輕輕地哼了一聲。
  戴好指甲,手指輕輕按上古箏的弦,隨著那股熟悉的氣息傳入指尖,梅怡君心中頓時充滿了無比的自信。對於自己在古箏上的水平,梅怡君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這時對琴仙雲這個從沒受過正規的音樂系統訓練的人,她更是毫不畏懼,而且還下定決心一定好好教訓這小子,以解心頭的悶氣。
  梅怡君深吸一口氣,靜靜的指頭突然開始動了,右手食指一撥箏弦,左手則急劇地顫動,頓時只見她十根白嫩秀氣的手指如行雲流水般在二十多根箏弦上飄移遊動著,或拂或撥、或彈或挑,一個個美妙的音符從指間蹦出來,像雨打芭蕉、珠落玉盤,串連成一個歡快流暢又幽雅厚重的曲調,營造出一幅詩情畫意的美好景象。
  十五秒後,箏聲嘎然停止,梅怡君微微抬起頭來,鏡框中的水靈眼睛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這段曲子可是她去年和一個朋友一起譜寫的,至今還沒有發表出來,除了她們兩個人之外絕對沒有人聽過。
  她正要詢問琴仙雲是否完全聽清了,如果琴仙雲的回答是沒有的話,那她就正好可以展示一下她「寬大」的胸懷,再示範一遍給他聽,好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她的厲害!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嘴唇剛動,話還沒說出口的時候,琴仙雲在眼睛睜開的同時手已經動了,精准的把她剛才彈奏的曲子重新演奏出來,而且樂曲間連一個音符都沒有差錯,那手指跳動的熟練程度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他只是第一次彈這首曲子,而且還是只聽別人彈過一次,連曲譜都沒有看過,就用古琴把古箏的曲子奏了出來。
  同樣的十五秒鐘,琴仙雲熟悉地將梅怡君剛才彈奏的那個曲調彈奏完畢。
  「好!」徐修林率先鼓起掌來,他和顧月鳴等人剛才一直關注著琴仙雲聽梅怡君演奏古箏時的表情,但除了看到琴仙雲將眼睛閉上和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以外完全沒有異樣。現在卻聽到琴仙雲竟然能用古琴絲毫無誤的模仿古箏演奏的高超技巧,不得不讓他暗中豎起大拇指,因為即使經過專門訓練的人也很難達到這種程度。
  顧月鳴和喻達雖不懂琴藝,但也對琴仙雲的表現十分滿意。而蒲彥鈞做為藝術學院的院長,卻對琴仙雲的表現十分震驚,他已經隱約明白琴仙雲似乎不是用耳朵在聽人彈奏,而是用心在捕捉跳動在箏弦以外的情感。這種境界就連他也只是剛剛入門,如今卻出現在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年輕人身上,怎能教他不震驚,而且他在震驚之餘又有一點點感動,坐在他面前的確是個音樂天才呀!
  梅怡君聽了也不得不承認琴仙雲確實是有兩下子,不過她卻並不認為琴仙雲的水平能超過自己。琴仙雲剛才那番優雅的演奏反而更使她增加了幾分好勝心,同時也想盡情表現自己在古箏上的造詣,好讓琴仙雲能夠對自己另眼相看,讓他明白自己並不只有完美的外貌而已!
  不過梅怡君並沒有分析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心理,反而奏出一個難度更大的曲調想難倒琴仙雲。只見她手指飛速移動,箏弦上指影飄舞,一個激烈奔放、高昂起伏、震撼人心的沸騰場面就從她的十指之間宣洩了出來……
  蒲彥鈞聽了呵呵一笑,對徐修林說道:「老徐呀,我們小梅終於發威啦!」徐修林和顧月鳴、喻達三人都不約而同地含笑點頭。他們幾人都瞧出了梅怡君是賭氣的想要在氣勢上壓倒琴仙雲,幾人也樂得在一邊看熱鬧。
  半分鐘後,梅怡君手指終於停了下來。這時她的臉頰已經微微泛紅,剛才她一口氣將那個曲調彈完,還真覺得有點困難。不過她彈完之後臉上卻露出了勝利的微笑,似乎已經認定琴仙雲不可能模仿出來一樣,因為這首曲調還是她幾天前才譜出來的,難度比任何曲子都大,她自己寫出的曲子,自己還花了四、五天的時間才把它勉強彈奏出來,而如今要讓一個隻聽了一遍的人就把它彈出來,實在比登天還難。這個曲調,她本來想準備用來參加菊影市古箏演奏大賽時用的,沒想到如今卻在這個地方先發表了!
  果然,琴仙雲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來,臉上的笑容已換成了沉思。
  梅怡君有點得意的笑著說道:「怎麼樣?這個能彈出來嗎?不過你彈不出來也沒關係,我想以你剛才的水平也夠資格入天韻大學藝術學院了!」她現在終於痛快地出了口氣。
  徐修林幾人見了都露出了意會的笑容。
  但琴仙雲卻馬上又微笑了起來,對梅怡君說道:「前輩,你彈的這個曲子是新寫出來的嗎?」
  「不錯!你是怎麼猜到的?」梅怡君詫異的說道。
  琴仙雲說道:「晚輩剛才聽前輩彈奏的那首曲子中,似乎有幾個音符與整首曲子想要表現的情感不太協調,而且前輩在彈奏之後呼吸似乎有些急促,似乎對這首曲子還不是很熟悉,所以晚輩便大膽的猜測一下,這是一首新譜出來的曲子。」他一連用了三個「似乎」,但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
  梅怡君俏臉微紅,琴仙雲果然說的確實很準確,她自己也感受到了這個曲子還有些不足的地方,可是她自己卻怎麼也找不出來,而且她剛才彈奏的時候呼吸的確控制的不是很好,如今這點瑕疵卻被一個陌生、年齡又比自己小的男生指出來,心中萬分不服氣,說道:「哦?是嗎?」
  這時旁邊的徐修林也有點懷疑的笑著說道:「小夥子,你真的聽清楚了嗎?如果梅教授剛才彈的曲子中真的有錯誤,你能不能把它指正出來?」 琴仙雲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如果梅前輩不介意的話,晚輩便將那首曲子稍微改動幾個音符再彈奏一遍。」
  他這些話雖然是在詢問梅怡君的意見,但卻又不等梅怡君同意就自己彈了起來,氣得梅怡君怒火中燒,她認為琴仙雲根本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但是沒過幾秒鐘,不僅徐修林等人驚訝地張開了嘴巴,就梅連怡君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琴仙雲竟然再一次地把梅怡君那首曲子彈奏出來,只稍微更換了其中幾個音符,但卻使整首曲子更加順暢,情感更激烈,使曲子想表達的感情更突出。另外彈奏的手法也非常??熟、老到,絲毫不生澀,與剛才梅怡君彈奏的相比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琴仙雲在彈奏完之後,氣定神閑,不像梅怡君剛才還因氣息不順稍微有點臉紅。
  曲子退出好幾分鐘,徐修林等人才發出了一聲聲的讚歎,而梅怡君這次對琴仙雲也不得不服氣,看著琴仙雲的眼神也略顯迷惘。
  梅怡君心想著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徐修林讚歎說道:「小夥子,沒想到你的琴藝竟然這麼高超,看來我們這個考試是有點多餘了!小夥子,既然你的演奏水平已到達這樣出神入化的境界,那為何還要進入天韻大學藝術學院呢?」
  琴仙雲站起來說道:「琴藝精進是永遠沒有盡頭的,晚輩只不過才剛剛略探琴道的一角。之所以想入天韻大學藝術學院,是因為曾聽慕老先生提起天韻的藝術學院不只注重藝術,更注重人文,所以晚輩這次前來是想提升自己各方面的修養,只有其他方面的修養能夠繼續提升上去,琴藝才可能進一步昇華!」
  徐修林見琴仙雲有這麼高的水平還能謙虛好學,不由得十分高興,他看了顧月鳴幾人一眼,見他們也都點了點頭,不由得笑著說道:「好阿!小夥子,我們本來還想測試一下你即興演奏的水平和文史哲方面的知識,現在就全免了!從明天開始,你就來天韻大學藝術學院音樂系上課吧!祝你在這裏能有好的成就,而且你的學雜費學校都會給你免除!」學校能夠招收到一個這樣優秀的學生,他心裏甚至有點樂歪了。
  琴仙雲說道:「多謝前輩!」
  徐修林笑呵呵地點了點頭,轉頭說道:「小梅,仙雲初來我們學校,妳就陪他出去走走,熟悉一下我們學校的環境吧,下午你再帶他去辦理入學手續。
  「啊?我?」梅怡君剛回過神來,就聽到徐修林的這句話。
  梅怡君看了那幾個徐修林幾人一眼,見他們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只好很不情願地答應了下來,同時惡狠狠地瞪了琴仙雲一下,才拿起椅子上的小包,向琴仙雲說道:「我們走吧!」
  見他們兩人出了天心堂後,徐修林哈哈笑著說道:「慕老頭子總算為我們學校做了件大好事,送來了一個天才!」 顧月鳴幾人都略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蒲彥鈞忽然瞇著眼睛說道:「小梅表面上雖然看起來十分溫婉,但心裏卻很好強,她現在被這小夥子給比了下去,等一下會不會給那小夥子吃什麼苦頭呀?」
  徐修林恍然說道:「那正好,以後我們又有好戲可以看了!」
  於是幾個無聊的老頭立時都賊頭賊腦地笑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1:00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04章 姬如綿

  深秋十月,天韻大學儒雲道兩旁一片金黃,林杏葉飄舞紛飛,散落在那平坦寬闊的水泥路上,為灰白的路面點綴出了絲絲亮光。
  由於才上午十點多鐘,儒雲道只偶爾會走過幾個學生,道旁的座位上也零星並排坐著幾對正耳鬢廝磨低頭會話著的年輕人。
  這時,儒雲道的盡頭一前一後走來了兩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前面的是一個戴著一副近視眼鏡、身穿著一套潔白裙子的美麗女子,而後面則跟著一個身材修長、俊逸飄灑,面帶微笑,身穿運動服的男子。
  他們正是剛從天心堂出來,在校園裏逛完一小圈的梅怡君和琴仙雲。
  梅怡君受徐修林等人之托帶琴仙雲熟悉一下學校的環境,儘管心中千百個不願意也沒辦法。一路上,她也總是簡短幾句介紹一下路邊的建築名稱。本以為自己對他這麼冷淡,他一定會忍耐不住,自動提出離開的!可恨的是,他竟然一點都不介意,像個木頭人一樣,臉上一直都掛著「無趣討厭」的笑容,不慌不忙的在後面跟著,而且還有時對她的介紹提上一兩個問題,卻又讓她不能不回答,否則也太沒淑女風範了,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個教授呀!
  梅怡君對這個已經成為天韻大學學生的琴仙雲絲毫奈何不得,在心中將他罵了千百遍,但怎麼都解不了滿肚子怨氣。
  她咬著牙恨恨地盤算著,自己堂堂一個美女教授,天心堂測驗琴藝時在他手中吃癟,現在怎麼能再被他吃定了呢?非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不可!
  「嗨!怡君,妳今天上午的古箏課已經開始上了,怎麼還有心情在儒雲道上漫步呀?」一個清亮嬌甜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進了梅怡君的耳朵裏。
  梅怡君停住腳步,往前一看,只見一個年輕女子正向自己高興地走來。那女子也是年約二十幾歲,滿頭捲曲的金色長髮,容貌極為美豔,身材高挑,穿著很開放,胸前鼓脹著兩團直欲沖出那唯一的一粒扣子的束縛,將緊緊的衣服炸裂開來。她手中勾著一個樣式很秀氣的小包包,腳上高跟鞋踏在地上發出一陣陣輕快的噔噔聲響。
  梅怡君見了她,臉上頓時露出一臉笑容,說道:「綿綿,我今天有點事沒去上課。妳呢,妳今天打扮的這麼漂亮,怎麼有空到學校裏來呀?」
  這叫「綿綿」的女子是梅怡君大學時的同班同學姬如綿。畢業後梅怡君留在了學校,而她則在菊影市藝術劇團查找了一個工作,在劇團擔任首席小提琴手。
  最讓梅怡君羨慕的不是她的工資高,而是她的工作十分清閒,一個星期工作的日子還不到三天,不像梅怡君自己從星期一到星期五幾乎每天都有課。
  「我呀,剛去探望了一下我們大學時的顏老教授,他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也沒人隨時在旁邊照料,真是夠可憐的!」姬如綿歎了口氣說道。
  顏老教授是教她們大學樂理的老師,年紀已經六十多了,現在退休也快一年了,老伴去世多年,兒女又不在身邊,所以現在都還住在學校,日子過得十分孤獨,梅怡君她們這些他當年的學生一有空就會去看看他,陪他聊聊天。
  「是呀!」雖然有很多學生經常去看顏老教授,但梅怡君也知道他過得並不快樂。
  姬如綿忽然看了一眼琴仙雲,這時他正靜靜地站在梅怡君身後。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幾下後,姬如綿不禁既羨慕又好奇地問道:「嗯?怡君,妳什麼時候交上了一個這麼英俊的男朋友啊!也不告訴我這老同學一聲,是不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呀?」
  梅怡君白皙的臉上頓時飛上了兩朵紅雲,手也不自在地扶了扶鏡框,尷尬的說道:「綿綿,妳就知道亂說一通,也不怕人家見怪。他叫琴仙雲,是今天被學校破例錄取的藝術學院學生!」話剛說完,她又悄悄地轉頭瞄了琴仙雲一眼,見他神色沒有什麼異樣的時候,才放下心來。
  「今天才破例錄取的?」姬如綿驚訝的說道。
  梅怡君笑著說道:「是呀,還是慕老推薦的呢!」
  「慕師竹!」姬如綿差點大驚小怪地尖叫了起來。誰都知道慕師竹是個怪人,從來不對任何人做什麼推薦,如今卻不曉得這老頭髮了什麼瘋,竟然看重起眼前這個年輕人來。
  姬如綿又把琴仙雲仔細打量了一番,那雙迷人又火熱的眼睛毫無顧忌地將他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只見他除了相貌英俊、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極為誘人心神的氣息外,也沒看見有什麼值得慕師竹這等人推薦的地方。
  姬如綿頓時有點不服氣的說道:「好!那我有時間的時候一定要好好見識一下!」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琴仙雲突然笑著說道:「到時還請前輩多多指教呀!」
  「前輩?」姬如綿聽了先是一愣,但很快卻突然大笑了起來,胸前兩團玉峰動彈起伏,顫顫巍巍,就快從衣服裏面跳躍出來,露出了大部分雪白的胸肌,看得兩個正從她身旁經過的年輕男子眼珠都快要掉下來了。
  姬如綿早就習慣了這種眼神,倒也不太在意,但梅怡君最見不得男人色瞇瞇的眼睛,她立刻狠狠地瞪了那兩個男子幾眼,那兩人才回過神來,咽了幾口唾沫後,就依依不捨地將眼睛抽離姬如綿那兩座高傲的山峰。
  不過,讓梅怡君很不解的是,琴仙雲看著漂亮女孩的眼神總是那麼清澈,不久前看著自己是那樣,如今看著姬如綿這個這麼性感惹火的女孩也是這樣。難道他真的對自己和姬如綿都不屑一顧嗎?還是他有一個更加美麗動人的女朋友?
  「他倒是可愛,竟然叫我前輩!」 姬如綿格格嬌笑著說道。
  梅怡君說道:「他見誰都叫前輩,你不用太在意!」她想起琴仙雲叫自己「前輩」的情景就不舒服,好像自己已經是個老太婆一樣,不過她卻不好意思對姬如綿說出來。
  姬如綿好一陣子才忍住笑意對琴仙雲說道:「我可承受不起你這聲『前輩』喔!你叫琴仙雲,那我以後就直接叫你仙雲吧,那你也不用叫我前輩了,我叫姬如綿,你如果願意的話,那就直接叫我一聲學姐好了,雖然我現在已經畢業了,但畢竟曾經是天韻大學的學生嘛!」
  琴仙雲說道:「既然學姐有吩咐,那我這個做學弟的也只有遵從了!」
  姬如綿見他還真的親切地叫了自己一聲「學姐」,於是馬上挺了挺胸,擺出一副大姐的樣子,說道:「學弟乖哦!」
  梅怡君知道姬如綿個性豪爽開朗,喜歡玩笑,就像個男孩子一樣,怕她再繼續玩鬧下去,於是忙說道:「綿綿,妳學弟也認了,但還沒說妳今天打扮的這麼漂亮準備去哪裡呢?」
  姬如綿聽她一提,忽然看了一下手錶,「哎呀」一聲叫了出來,說道:「和妳聊天聊得起勁,竟然把時間都給忘了,我還要去瀟湘拳館學拳呢!」
  梅怡君聽她說到「瀟湘拳館」四字時眼睛突然一亮,頓時想到了一個整整琴仙雲的好辦法……
  她轉了轉眼珠,忽然對姬如綿笑著說道:「去瀟湘拳館呀,這樣吧,反正我現在也閑著沒什麼事,不如跟妳一起去拳館看看,怎麼樣?」
  「真的嗎?」姬如綿十分高興,但很快她又疑惑的問道:「妳剛才不是說今天有事的嗎?而且妳一向不喜歡武術,還說最討厭那些四肢發達、只知逞兇鬥狠的練武人。前些時候無論我怎麼求妳,妳都不肯陪我去拳館玩玩,怎麼今天突然有興致想去瀟湘拳館看看呢?快說,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梅怡君一陣心虛,她以前的確十分討厭去拳館,可是今天為了讓琴仙雲這傢夥吃點苦頭,也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我的事就是帶他在學校裏轉轉,熟悉一下學校的環境。現在逛也逛完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陪妳出去走走吧,省得妳總說我不夠義氣。」
  「難得我們的梅大小姐有這麼講交情的一天,好,那我們就趕快走吧!」姬如綿笑嘻嘻地拍了一下梅怡君的肩膀。忽然,她又說道:「妳和我去拳館了,那仙雲怎麼辦呢?仙雲,想不想和我們一起去拳館?」她最後那一句是對著琴仙雲說的。
  琴仙雲還沒說話,梅怡君就已經急急地替他回答說道:「他呀,當然是和我們一起去囉!對吧,琴仙雲?」
  琴仙雲先是一愣,他本來確實想要拒絕的,可沒想到梅怡君會先替自己回答,現在既然她都已經答應了姬如綿,若自己再堅持不去,也說不過去了,這時他只好無奈地點點頭。
  梅怡君眼見他的模樣,心裏終於舒坦了,今天終於第一次出了一口悶氣了。
  不過,琴仙雲臉上的無奈很快又消失了,他忽然一笑地說:「既然梅前輩今天閑著無事,那晚輩就陪你走一趟吧!」
  梅怡君心想,什麼叫做我閑著沒事做?要不是想整你誰要你陪呀?臭美!
  梅怡君又再一次被琴仙雲氣得咬牙切齒,而且連比自己大一歲的姬如綿,他都叫了聲學姐,現在竟然還叫自己「前輩」,一般被稱為「前輩」的都是年紀比較大的老人,他這樣叫我,根本就是想把我貶為老太婆!
  梅怡君狠狠地瞪了笑呵呵的琴仙雲一眼,正想大罵,卻忽然想到要是將他罵跑了,自己的計劃豈不是要泡湯了,那自己的這口怨氣要等到何時才能出呀!於是,梅怡君努力地做了幾個深呼吸,將滿腔怒火勉強壓了下去,對著琴仙雲嫣然一笑並說道:「你答應了,那我們就走吧!……還有,你以後別再叫我前輩了,否則的話,我就……」說著說著,她又快忍不住了,急忙把話打住,回身就走。
  姬如綿見得梅怡君這麼反常,很是詫異,在她的印象中,梅怡君雖然十分受不得他人的氣,但也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呀!不會是因為琴仙雲的一聲「前輩」就氣成這樣吧,但也不太像啊,她今天到底是怎麼啦?
  姬如綿疑惑的問琴仙雲:「仙雲,怡君今天是怎麼了?」
  琴仙雲沒有說什麼,卻只是笑著聳了聳肩。
  姬如綿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只好說道:「哎,算了,我們還是趕快追上去吧!不然等一下她就走遠了。」說著,便和琴仙雲一起向梅怡君追去,她哪裡知道梅怡君今天在天心堂受了氣,這個叫琴仙雲的男子就是讓她憋了一肚子悶氣的元兇。以她梅怡君心高氣傲的個性哪裡受得了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1:35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05章 瀟湘拳館

  琴仙雲和梅怡君二人坐上姬如綿的小轎車一起出了校門。
  姬如綿在前面開車,本來姬如綿是打算讓梅怡君坐在後排的但她死也不肯和琴仙雲坐在一起,硬是鑽到姬如綿的身邊坐下和她嬌笑連連地閒扯,把琴仙雲一個人冷冷清清地扔在後排。
  琴仙雲這人倒也很怪算任憑梅怡君和姬如綿聊得再高興再有趣,他就是不插話安靜的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梅怡君嘴裏雖然和姬如綿說得熱鬧,但眼睛卻不時地回頭偷偷瞄,想看看那傢夥到底會做什麼。她最想看到琴仙雲被悶得無聊至極以後的苦瓜臉,但讓她一路上憤憤不平的是,琴仙雲臉上一直都保持著平靜,也不特別注意他身前的兩個美女,甚至還常常望著窗外的景物,她暗地裏算過,最長的一次竟然持續了五分鐘四十二秒,好像外面的景色比車裏這兩個秀色可餐的美女還要吸引他。
  這一次,梅怡君照例斜著眼像做賊一樣的偷瞄了過去,但當她的眼光一看到背後的座位時,卻突然失聲尖叫了起來。原來她竟沒有看到琴仙雲的身影。梅怡君解開安全帶,像箭一樣地迅速彈了起來,轉過身彎著腰趴在座位上向後一瞧,卻看到琴仙雲正一頭歪在窗子旁,斜躺在位子上睡著了,而且他的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梅怡君氣憤地返身扣好安全帶,低聲罵了句:「豬呀!在車上也能睡著!」
  姬如綿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過頭來,一臉怪異地看著梅怡君說道:「怡君,你今天到底怎麼了,這麼大驚小怪幹嘛,我早就看見仙雲在後面睡著了!」
  「你早就看見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我還以為這傢夥會笨到去跳車自殺呢!」梅怡君沒好氣地埋怨起姬如綿來。
  「你剛才不是經常回頭看嗎?應該早就知道他躺在位子上睡著了!」姬如綿笑著說道。
  梅怡君聽的心中一跳,臉上頓時羞紅了一大片,有點慌張的說道:「你知道我回頭看?……哼,我回頭又不是看他,怎麼知道這傢夥有沒有睡著?」她欲蓋彌彰地解釋起來,似乎生怕姬如綿發現他的小秘密。
  「你的頭轉的那麼明顯,我又不是瞎子,而且就坐在你旁邊,當然能看到囉!」姬如綿不在意的笑著說道。
  幸好姬如綿並沒有太注意梅怡君的表情,梅怡君慌亂的心才平復了下來。不過,卻連梅怡君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剛才自己沒看到琴仙雲的身影時為什麼會那麼緊張,而且還有一點擔心,好像怕他會出事一樣。
  想到「擔心」二字,梅怡君暗自呸了一聲,我擔心他幹什麼?哼,好笑!
  不過,梅怡君也怕姬如綿會繼續問下去,於是連忙轉變話題的問說道:「綿綿,現在快到瀟湘拳館了嗎?」
  姬如綿笑著說道:「還早呢,瀟湘拳館在郊外,如果不塞車的話,還要二十分鐘呢!你呀,就耐心的坐著吧!」
  「還要二十分鐘?!現在都快十一點了,那到瀟湘拳館的時候,不是快到了午餐時間了嗎?」梅怡君驚訝的說道。
  「當然呀!你才知道呀!」姬如綿得意的笑著說道,「看來你以後真的要多出去走走了!不要總是悶在學校裏頭,你現在都已經是教授了,還那麼拼命幹嘛?」
  梅怡君聽她一說,頓時又想起了今天上午在天心堂的事,小聲嘀咕了一句說道:「什麼教授?還不是比不上他!」
  可見,梅怡君雖然口中死不承認自己琴仙雲水平比自己高,但心裏卻早已經認輸了。
  「什麼?怡君,你剛才說什麼呀?我沒有聽見!」姬如綿見梅怡君嘴巴動了動,卻沒聽清楚她到底說了什麼話。
  「哦,沒什麼!」梅怡君醒悟過來,急忙答道。
  兩人又在車上繼續閒聊,這次梅怡君可不敢再往身後看了,要是再讓姬如綿發現,她可能還會誤會什麼呢?
  可是,如果她這次再回頭一看的話,就一定可以隱約見到琴仙雲的眼圈竟然有一絲絲的紅光在浮動……
  ***
  瀟湘拳館位於菊影市的西北部,距市中心約有十公裡。這個拳館是在十年前創建起來的,裏面設有「形意館」、「八極館」、「六合館」、「詠春館」,分別教授形意拳、八極拳、六合拳和詠春拳。每一個小拳館裏都聘請了一個精通這種拳術的拳師來當教練,他們對所教授的拳術都已達到了極高的造詣。
  瀟湘拳館創立這麼多年來,出現了許多優秀的學員,不僅菊影市裡前往拳館學拳的人絡繹不絕,還有其他省市前來學拳的人也有很多,而且在這些學拳的學員中還有很多是女性,不過她們學的多是「詠春拳」。詠春拳男女皆宜,但詠春館裏的學員都是女性,而那裏的教練也是個女的。
  姬如綿就是眾多女性學員中的一個,而且學的就是這套「詠春拳」,另外她學拳已經快三年的時間了。三年前,她還在天韻大學讀大二,由於她性格比較開朗,和社會上的人認識也多,但卻在某天晚上差點讓一個人面獸心的傢夥騙到郊外玷污,幸好在千鈞一髮之際逃脫。從那以後,她便下了學拳的決心,以增強自己的防身能力。雖然她學拳的時間晚,但經過這三年的刻苦學習,她的拳術也有一定的水平,七八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十一點十五分左右,姬如綿的小轎車終於到達了瀟湘拳館外的停車場。
  這時,琴仙雲已經醒了過來。梅怡君在下車的時候特別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仔細地打量了琴仙雲一番,卻見他經過那段時間的休息,似乎精神變得更旺盛,全身上下散出一股活力,但很快又隱藏在一片平和的氣息中。
  瀟湘拳館外表看上去很平凡,只在大門外掛了個牌子,牌子上用草書寫著「瀟湘」二字,兩個大字旁邊畫著一個架勢威猛的男子。
  大門有不少人在那裏進進出出,姬如綿帶著梅怡君和琴仙雲走了進去,路上不斷有人和她熱情地打著招呼。
  一進入拳館,一眼看去便是一整片寬敞的綠油油的草地,草地中間有很多正在那裏對練著,和獨自一人在那練習著的學員。
  草地正面是一連串住宿樓房與餐廳等生活設施,而兩側卻團聚著四間只有一層高的寬大房子,每側兩間,分別寫著「形意館」和「詠春館」、「八極館」和「六合館」。
  詠春館便是入門處右側的第二間,姬如綿帶著兩人直接往詠春館前去。詠春館裏面是一個長寬約三十米的廣場,裏面沒有任何佈置,四面牆壁呈現淡淡的橙黃色,看上去十分古雅。
  此時,場子中央正有四、五十個年歲不等的身著白色武術服的女子正在那裏對練著,而一個身著紅色武術服、嬌俏玲瓏的年輕女子則在她們中間轉來轉去,不時地指正著她們出招的錯誤之處。
  姬如綿手一揚,向著那個女子打了個招呼:「嗨,芊玲。」
  那女子轉過身來,見是姬如綿,馬上放過正在指導的那名學員,走了過來,笑著說道:「綿綿,好幾天不見妳了,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呀!」
  這女子正是「詠春館」的教練景芊玲,她年紀和姬如綿差不多,一頭披肩的長髮,個子不高,最多不會超過一米六八,另外臉色也略黑,但五官、身材卻搭配的很協調,與姬如綿、梅怡君二人相比也不遑多讓。小巧玲瓏的嬌軀散發出無窮的氣勢,那是一種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氣息,而且走路時步伐十分穩健,一看就知道是個武學造詣極高的人。
  「今天劇團沒事,剛好過來跟你再學幾招新的!」姬如綿笑著說道。
  景芊玲高興的說道:「妳願意來學,我歡迎還來不及呢!哎,整天教這些沒有武術基礎的學員,真是累死了,不像你,學了三年,現在稍微提點一下就可以領悟了。」說到這裏,她看了梅怡君和琴仙雲二人一眼,向姬如綿問道:「綿綿,這兩位是……我怎麼從來沒看過呀?」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姬如綿笑著說道:「怡君,仙雲,這位是詠春館的教練景芊玲,是兩年前才到瀟湘拳館的。」接著,她又指著梅怡君和琴仙雲對景芊玲說道:「這位是我大學時的好朋友梅怡君,她現在是天韻大學的教授,而這位則叫琴仙雲,是……」
  姬如綿正介紹著琴仙雲時,梅怡君忽然笑著插嘴說道:「他聽說詠春拳十分厲害,心中很不服氣,今天可是特意向景教練來請教的哦!對吧,琴仙雲?」說完,她得意地看了滿臉呆滯的琴仙雲一眼。
  姬如綿驚叫了一聲,說道:「不會吧!綿綿,我剛才怎麼沒聽妳說過?」
  梅怡君笑著說道:「妳又沒有問我?」
  姬如綿還是難以相信,她看了梅怡君有點「幸災樂禍」的笑容,忽然心念一動,怪不得今天怡君有點反常,還會主動說要來瀟湘拳館,原來是想借拳館教練的手教訓仙雲一頓,但怡君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莫非是吃了琴仙雲的虧不成,想到這裏,她突然哦的一聲笑了出來:「原來是這樣!」
  「什麼這樣?」梅怡君奇異的問說道。
  姬如綿把梅怡君拉過一邊,低聲問說道:「怡君,妳今天是不是在仙雲的手中吃過虧呀?」
  「妳怎麼知道?」梅怡君脫口而出的說道。
  姬如綿輕笑著說道:「我說呢!妳今天怎麼這麼怪,還真是讓我給猜對了,你是想借教練的手整他一頓吧!」
  梅怡君的秘密被姬如綿說了出來,頓時就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委屈的說道:「誰叫這傢夥這麼狂妄自大,今天考核時竟讓我差點在校長他們面前丟臉,不教訓他一下實在咽不下這口氣。綿綿,妳可千萬不能阻止哦!我能不能報仇雪恨可就全靠這次了!」說著,她又抬起頭來用渴求的眼神看著姬如綿,好像生怕他破壞自己的計畫似的。
  姬如綿對她擠了擠眼說道:「原來是我們梅大小姐的鋭氣被人家殺下去了……」
  「妳還說呢!這次妳到底幫不幫我嘛?」梅怡君埋怨地說道。
  「幫!妳的事我一定幫,不過我可要老實告訴妳,景教練對挑戰的人可是從不留情的哦,去年有兩個形意館的人來挑戰,幾下就被她打得重傷,結果在醫院裏躺了好幾個月才起來!」姬如綿嚴肅的說道。
  梅怡君心中一驚,自己這主意會不會太狠了點,要是這傢夥真被打傷了那該如何是好,到時自己就沒法向校長他們交代了,可是如果現在就這麼退縮的話,自己的氣實在又難消。她焦急的說道:「綿綿,那該怎麼辦?」
  姬如綿想了一會說道:「我乾脆幫忙幫到底吧!等一下如果景教練真要和他動手的話,我就先站出來把他打倒,那樣景教練就絕對不會再出手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過,妳也不能留情,最少也要打得他鼻青臉腫,只要傷不是很厲害就不怕。」
  姬如綿笑著說道:「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這傢夥竟敢冒犯我們的梅大小姐,我一定會幫妳出口氣的。正好我也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過手了,現在恰好有個機會可以好好活動一下!」
  她們這個秘密商議接近了尾聲,那邊景芊玲卻圍著琴仙雲轉了好幾圈,也看了好幾遍,忽然笑著說道:「果然是練武的好身材,可惜中看不中用!」說著,她卷起了左袖,笑著說道:「你真的要和我比試一場嗎?我出手時可是從不留情面的。」
  琴仙雲瞄到景芊玲左臂上竟紋有一朵小小的紅色梅花標誌,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忽然微微一笑著說道,拱手說道:「不錯,聽聞景教練是修練詠春拳的高手,所以特來瀟湘拳館,還望教練不吝賜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2:01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06章 美人拳 縹緲步

  沒想到琴仙雲真敢向自己挑戰,景芊玲眼中頓時露出驚異之色,心中有點佩服但又十分氣憤,自己好意提醒他一下,卻沒想到他不但不領情,竟還如此的頑固。景芊玲忽然看著琴仙雲冷笑一聲說道:「好!等會你若有什麼差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琴仙雲笑著說道:「多謝教練的關心,若晚輩因此而受傷,那也是晚輩學藝不精,與教練無關。」
  景芊玲不再說話,而是轉身用力拍了一下巴掌,向場子裏正在勤練著功夫的女學員們喊了一聲:「停,大家先休息一會吧!」
  剛才幾個學員站著景芊玲等人附近,聽見了琴仙雲要挑戰教練之事,那幾人很快的就將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場子。這時一聽景芊玲要她們休息,便知道兩人要開始交手了,於是自覺地在場子裏盤膝坐了下來,圍成一圈,留出了中間一塊大的空地。然後眼睛齊齊看向了琴仙雲,沒想到這個十分英俊的小夥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勇氣敢挑戰她們的教練。
  據她們所知,以前有兩個武功很好的年輕人一齊向景芊玲出手,結果兩招就被景芊玲打倒在地。一時他們又不禁為琴仙雲感到惋惜,若是這麼好好的一個人,被她們的教練打得斷手斷腳或著住上幾個月的醫院,那也太可憐了。
  那邊剛退出的談話姬如綿和梅怡君也知道了,他們兩人對琴仙雲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挑戰之事,心中感到又驚又奇,雖然早知道比試一場是遲早的事,但兩人卻沒想到琴仙雲會答應的這麼爽快,以為他至少也要推辭一番吧!畢竟他是個不會武藝之人,對這種關乎性命生死之事當然是能免則免,有誰願意去做一個武學高手的拳靶子呀!
  不過姬如綿卻又暗想道,莫非他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成,不然怎麼從他臉上看不到一絲緊張之色呢?姬如綿心中更加生成了要出手試試他的想法。而梅怡君心中卻不停地罵著琴仙雲是個不知死活的笨蛋。
  這時琴仙雲和景芊玲兩人已經面對面地站在了學員們圍坐著的那個圈子裏面。
  姬如綿見他們就要動手了,心中一急,連忙將皮包塞給了梅怡君,甩掉腳上的高跟鞋,然後就穿著一雙絲襪跑進了場子裏,笑著說道:「芊玲,這場就讓我先和他交手吧!如果我輸了,你再出手也不遲。」
  景芊玲原本就不屑於跟不會武功的琴仙雲動手,只是琴仙雲已經指名要挑戰她,她要是不應戰的話,那不是在他面前示弱嗎?因此這時姬如綿要出手正合她的心意,於是也笑著說道:「也好,不過你還是先去換一身武術服再出來動手吧!」
  姬如綿一看自己這身打扮,的確不適合動手,於是對琴仙雲笑著說道:「學弟,你就先等一會哦!我馬上就出來。」說著,便向詠春館的後面更衣室走去。
  景芊玲聽姬如綿喊琴仙雲為學弟,不由得詫異地瞄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竟也是天韻大學的學生,綿綿搶著先動手恐怕就是怕我傷了他吧?不過她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走到圈子邊上坐了下來。
  旁邊的學員一見她下來,馬上就向景芊玲小聲地詢問起來:
  「教練,你說他有沒有學過武呀?」
  「他也真大膽,竟然想跟我們教練動手,是不是不想活了?」
  「他長得倒是蠻好看的,不過要是臉上被打了一拳,或被踢了一腳,那就太可惜了?」
  「教練,妳說他會不會是個高手,不然他怎麼看起來一點都沒有驚慌的樣子?」
  景芊玲原來並沒有打算回答學員們唧唧喳喳的提問,但聽到這個問題時卻心念一動,再一次望向悠閒地站在那裏的琴仙雲。看他一臉淡淡的微笑,氣定神閑的樣子,到這時還看不出任何不安的表情,這的確不像是不懂武藝的人應該顯露的樣子。
  是他的膽子特別大,還是他真的已達到能夠隱藏自身氣息的極高境界?
  但很快的,景芊玲又把自己後一種猜測給打消了。
  能夠隱藏自身氣息的只有修練過真氣之人才能達到,而一個二十歲的人就算修練得再勤奮,真氣也不可能深厚到哪裡去,而且懂得修練真氣修練方法的人在中國已經很少見了,就算有也多半是些老頭子。但景芊玲又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使他能這樣鎮靜,這樣的有恃無恐呢?
  這時也在圈子最外層坐了下來的梅怡君也是一臉的疑惑,在她想來,琴仙雲兩腿就算不發抖,臉色也該變了吧!但他倒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裏,好像等一下要被揍的人不是他似的。
  梅怡君正緊盯著琴仙雲癡癡地想著的時候,忽然瞥見琴仙雲竟轉過頭來,對她微微一笑。
  梅怡君馬上醒悟到自己失態,不禁垂下了頭,但白白的俏臉上頓時染上了幾朵紅霞。
  場子裏也有很多的學員注意到了琴仙雲剛才的那一個微小的動作,都忍不住看向了梅怡君,當然也看到了梅怡君臉上顯現出來的嬌態。雖然梅怡君早就進來了,但她們在這時才注意到梅怡君竟是個這麼漂亮的女孩,一時大家驚奇的臉上都露出了幾絲羨慕。
  梅怡君被這麼多的人盯著看,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也難怪,自己一個大姑娘沒事直盯著一個年輕而又英俊的小夥子看,別人會想歪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幸好,這時姬如綿已經換了一套紅色武術服走進了場地,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眼光,才使她不至於再難堪下去,不過她在心中卻又是將琴仙雲恨得牙癢癢的,若不是他沒事找事地看自己一眼,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注意自己呢!
  姬如綿往場中一站,立刻引起了一片哄然叫好聲。她換上了武術服顯得更加的英姿煥發,寬鬆的武術服絲毫沒有掩蓋她那豐腴惹火的身材,反而使她在英氣中憑添了無數嫵媚婀娜的姿態,不但場中的女學員看得如癡如醉,就連一向對自己的美貌十分自豪的梅怡君眼中也閃過了幾絲豔羨。
  琴仙雲見了英氣蓬發的姬如綿,臉上雖然滿是贊許之意,眼中卻仍舊清澈無間。
  琴仙雲這副對自己的美麗無動於衷的神情,也使得姬如綿對琴仙雲大為讚賞。見過她外型打扮的男人大多是一副色瞇瞇的樣子,接著盯著自己的臉部、胸部、臀部,還有腿部瞄來瞄去,好像恨不得想把她生吞活剝一樣。接著又會說一堆吹捧奉承、阿諛肉麻的話,無非是想得到自己的青睞。
  姬如綿一向對這種男人深惡痛絕,而對那些敢向自己毛手毛腳的男人更是毫不留情。一般說來,女人在二十歲左右這個年齡,男朋友都已經換過無數個了,但姬如綿至今卻還沒交過男朋友,也正是這個原因在作怪。不是姬如綿眼界太高,而是她一直遵守這個原則,想做她的男朋友的人必須具備的條件,也是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必須能對自己的美貌有頑強的抵抗力。
  這時,琴仙雲已經向姬如綿微微抱拳行禮,然後說道:「學姐,請。」
  姬如綿注意了到琴仙雲行禮的姿勢,雖然沒有什麼特別,但這麼熟練的動作,卻顯然不是不諳武功之人所能發出的,難道自己剛認識的這個學弟真是個高手,但這個念頭在姬如綿的腦中只是一閃而過。
  坐在旁邊的景芊玲似乎也發現了,眼中也滑過幾絲驚異之色。
  姬如綿也抱拳說道了一聲「請」,但「請」字話音未落,她就腳步一躍,人已閃到了琴仙雲的身前,右手握拳快如閃電地擊向琴仙雲的面門。
  但琴仙雲看到她來勢猛烈的這一拳卻不閃不避。
  在旁觀看的景芊玲臉上再次露出一絲驚奇,而梅怡君心卻倏地一下懸了起來,轉過頭去,不忍看到琴仙雲鼻血橫流的局面,肚子一個勁地罵著:「你這個傻瓜,怎麼就不知道躲呢?」她好像忘了,正是她要姬如綿去幫她教訓琴仙雲的。
  其他觀戰的學員有時見此情景,有些膽小的甚至發了「啊」的驚叫。
  但結局卻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姬如綿的那一拳在竟然在距離琴仙雲的面門只有幾釐米的地方停住了!
  姬如綿吃驚的說道:「學弟,你為什麼不躲我這一拳,要是我這一拳不是及時收住的話,那你現在就可能倒下了。」
  琴仙雲笑著說道:「學姐這一拳雖來勢極猛,但卻留勁未發,既然學姐只是相試,那就一定會在最後關頭停住的,我又何必要躲。」
  「好眼力,學弟,我們大家都看走眼了,真沒想到你是個高手,這次我可真出手了。」姬如綿讚賞的笑著說道,原來她剛才那一拳確實只是想試一下琴仙雲。
  說到這裏,姬如綿突然嬌喝一聲:「接招!」,兩隻玉手頓時如暴風驟雨般地襲向琴仙雲,拳勢緊密,腳步在琴仙雲的身旁四周飄來閃去,從未離開過琴仙雲一米之外,招招不離他的全身要害,在快速地移動中把功守之勢發揮得淋漓盡致。她這三年果然不是白學的,一招一式都深得詠春拳短、快、脆、狠的精髓。
  但是琴仙雲在此時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在姬如綿的拳隙中進進出出,姬如綿的拳頭不時插著他的臉皮而過,拳風吹得他的衣裳不時飄飛,但卻沒有一拳能夠擊中琴仙雲的身體。
  琴仙雲那高大的身軀在運動中就像是一縷輕風一樣,從未見他如何作勢,身子卻忽而如鬼魅般地閃到姬如綿的左側,忽而閃到姬如綿的身後,而其間竟從未還過一招。
  在四周觀戰的絕大多數學員只見得到琴仙雲一條淡淡的影子在姬如綿的拳腳中飄來飄去,連琴仙雲的面貌都看不清,大家到這時卻才知道琴仙雲這個外表文質彬彬的俊逸之人竟有這麼厲害的功夫。姬如綿在這裏所有學習詠春拳的學員中功夫雖是最深厚的,但卻連人家的一塊衣腳都沒有摸到。
  景芊玲雖然外表看不出震驚的樣子,但心裏卻早已驚駭無比,姬如綿的功夫怎麼樣,她十分清楚,就是自己也要到幾十招之後才能勝她,如今琴仙雲卻能輕鬆應對,只憑著兩條腿便可來去無阻、進退自如。這琴仙雲到底是什麼人呀?
  景芊玲在震撼之餘,又仔細地觀察著琴仙雲躲閃姬如綿拳勢的每一個步伐,看來看去,琴仙雲似乎總是重複使用幾個步子,以景芊玲的眼力,卻竟然看不出他的腳步將要踏向何方、停向何處,世上真有這般鬼神莫測的步法嗎?
  梅怡君見此情景,心中又是另一番景象。她原先以為琴仙雲會被姬如綿那一拳打得鮮血直流,但她回過頭來的時候,卻沒有見到琴仙雲倒在地上,反而看到他在場上大展神威,驚詫萬分之餘,放下了對琴仙雲的擔心,但氣憤之情卻又如火山一樣爆發出來了。
  場中的姬如綿歷經幾番攻勢下來,已經累得氣喘如牛,額頭上香汗淋漓。突然,她攻勢一停,嬌喘噓噓地白了琴仙雲一眼,嗔道:「原來你有這麼好的功夫,我不跟你打了。」
  不用說,大家都知道姬如綿敗了,不過她雖然敗了,心中卻沒有一絲的不服或者怨恨。她就是這性格,只要比自己強而且又不是自己討厭的人,她自然就會心服口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2:43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07章 落敗?紅暈如潮!

  琴仙雲也在姬如綿的對面站了下來他的臉色一如比試之前,看不見汗漬。他笑著說道:「這還得多虧學姐手下留情呀!」
  姬如綿揮了揮額上的汗水又扯了扯已經被汗水浸濕的武術服,嬌嗔道:「學弟你也不用吹捧了,我的功夫怎麼樣自己明白而且我也不是那種小心眼、輸不起的人。不過,等一下跟你比試的可是景教練她的功夫可比我這學姐要高得多,你可要多加小心哦!」
  琴仙雲拱手說道:「多謝學姐關心,我一定會小心的。」
  姬如綿滿意地笑著點了點頭,對四周抱拳行了個禮,然後才帶著疲倦的笑意地向梅怡君走去,旁邊的學員看著琴仙雲和姬如綿兩人都使勁地鼓起掌來,還發出了一陣陣哄然叫好聲。琴仙雲絕妙的步法和姬如綿廣闊的胸襟都使那些學員們敬佩不已。
  姬如綿來到梅怡君身邊坐下,笑著說道:「怡君,他的功夫這麼好,妳可白擔心了。」
  「誰擔心了?哼,我會擔心他?是妳自己擔心他吧!」梅怡君鼻子一皺,不滿地對姬如綿哼說道。
  這時,景芊玲已經站了起來,緩緩地向琴仙雲走去。
  「好,好,我擔心他總行了吧!怡君,我覺得他這個人挺好的,而且他純正的性格我也很欣賞,但你為什麼就這麼想教訓他呢?」姬如綿看著琴仙雲那岸然挺立的身子說道,眼神卻不只是欣賞那麼單純,裏面似乎還夾雜了其他的東西。
  梅怡君諷刺的說道:「他還好呀,那世界上就沒有好人了!」
  姬如綿笑著說道:「怡君,我看妳是對他成見太深了!我和他認識也有幾個小時了,可也沒看到他有什麼明顯的缺點呀!」
  「他還沒缺點,他……」梅怡君脫口而出說道,可等她想要找出琴仙雲的幾個缺點來時,卻又實在想不起琴仙雲到底壞在什麼地方。一時間,梅怡君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對琴仙雲又氣又恨,難道只因為他在天心堂時差點讓她在校長等主管面前下不了臺嗎?好像又不全是,但究竟是因為什麼呢?梅怡君她自己也想不太清楚了。
  姬如綿癡癡地看著琴仙雲,忽然低聲喃喃自語起來:「要是能讓他做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梅怡君耳尖,又和姬如綿靠得很近,竟將姬如綿的這小聲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頓時她想都沒想,就驚叫道:「綿綿,妳怎麼能讓這種人做妳的男朋友呢?」
  姬如綿被梅怡君的這聲驚叫嚇了一大跳,臉也不禁一紅,急忙向四周一瞄,見大家都沒有注意時才放下心來,卻又不由得埋怨梅怡君道:「怡君,妳叫這麼大聲幹嘛?」
  梅怡君叫完之後才發覺自己對姬如綿那句話的反應太誇張了,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對姬如綿的話反應這麼劇烈,這時她不禁惴惴不安的小聲說道:「綿綿,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姬如綿俏臉微紅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謊話了,他不但長相英俊瀟灑,更重要的就是眼光一片清明,一看就知道他一定是個正人君子,不同於那些只知道花言巧語的臭男人。而且我到現在都還沒談過戀愛呢,現在第一次碰到一個自己看得上眼的人怎麼能放棄呢?」
  梅怡君知道姬如綿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對感情之事卻一向謹慎、執著,這時聽她說得這麼認真,便知道姬如綿真的想去追琴仙雲。
  「妳們怎麼能在一起呢,妳們倆才認識多久呀,而且妳又還不知道他喜不喜歡你呢,難道妳要去追他嗎?」梅怡君說道。她就是搞不懂琴仙雲有什麼地方能讓這從未動過心的老朋友對他生成好感,以前有不少比這傢夥優秀的人來追她,她可是連正眼都沒有看過人家一次。
  姬如綿笑著說道:「只要是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就是主動一些也沒有什麼關係呀,而且就算他現在還不一定喜歡我,但是只要相處的時間一長,我就不信憑我的相貌和我的真情,打動不了他。」說到這裏,姬如綿眼神流露出堅定與自信,臉上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可是,可是,妳們還是不合適呀……而且妳的年齡比他大呀!」梅怡君可是了半天,終於找出年齡差距這個原因,但就連她自己也對這個理由也不怎麼支持。
  在現代社會上,女性比男性的年齡大上好幾歲的情侶多的是,更何況姬如綿只不過比琴仙雲大兩歲,連自己都不能說服的理由又怎能說服別人呢!果然,姬如綿聽了馬上就笑著說道:「只要真心相愛,年齡又有什麼問題?」
  忽然,姬如綿奇異的說道:「怡君,你這麼反對我喜歡他,不會是妳喜歡他了吧?」
  「我喜歡他?開玩笑,我只是怕妳這個沒有談過戀愛的人吃了他的虧罷了。萬一他有女朋友的話,妳這樣冒冒失失地就對他心動,那時後悔都來不及了。」梅怡君有點中氣不足的說道。
  「這妳就放心吧,就算他有女朋友,我也不會放棄的,只要他沒有結婚就行了!」姬如綿笑著說道。
  「難道妳要做第三者?」梅怡君詫異地問道。
  姬如綿正要說「第三者又怎樣」時,忽然旁邊哄聲雷動,不由得把那句話壓了下來,轉頭向場中一看……
  原來這時景芊玲與琴仙雲已經交手一段時間了,剛才那陣歡呼是因為景芊玲一個甩手直沖,左小臂擊中了琴仙雲的右肩,這是他們兩人交手以來,景芊玲第一次打中了琴仙雲的身體,也難怪那些學員們會那麼激動了。
  但身在其中的景芊玲卻沒有像那些學員那樣面露喜色,因為她發現剛才之所以能打中琴仙雲,竟是琴仙雲故意露出了一個破綻,而且她在剛才那一拳使出了能夠入裏透內,具有強烈震盪力的寸勁。
  寸勁的使用是詠春拳的最主要的一個特點,若由高手使出來,發出的寸勁便能輕易地將對手擊飛至幾米之外,甚至對手的內臟都有可能被寸勁的震盪力震傷。
  景芊玲自忖她的寸勁雖不能將對手震飛,但要震倒卻已經綽綽有餘,可是琴仙雲雖然遭到她的寸勁擊中卻絲毫無恙,而且還從他的肩膀處湧出一股更加強烈的反震之力,將她的手臂彈起足足有十幾釐米,這讓她這個修練了十幾年詠春拳的人如何能不感到震驚。
  而另外一個更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琴仙雲和自己交手時雖然沒有再使出那種詭秘玄妙的步法,但卻是用詠春拳和自己對抗。從琴仙雲還帶了點生疏的動作可以想見,他在今天之前一定沒有接觸過詠春拳,八成是剛才和姬如綿交手時學來的。他邊看邊學著詠春拳招式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卻能將詠春拳的個性發揮到極處,甚至有些地方連自己都有所不如,難說道這世間真的有那種過目不忘的武學天才嗎?
  景芊玲腦中思緒連連,但手腳卻絲毫不停,在拳風震盪中對琴仙雲發動更猛烈的攻擊。
  周圍觀戰的學員們這時也漸漸發現了琴仙雲竟是用詠春拳和教練交手,不時的輕咦出聲,驚叫連連。開始時還因為琴仙雲的動作有些不太準確而不是很確定,但隨著琴仙雲招式的越來越??熟,她們才敢確定琴仙雲用的也是詠春拳。看著這初用詠春拳的人竟然能和她們練了十幾年詠春拳的教練交手,而且還能撐這麼久,心裏對琴仙雲既佩服又好奇。
  而剛剛和琴仙雲交過手的姬如綿則更是目瞪口呆,沒想到琴仙雲竟然有這麼好的記憶力,憑著和自己交手的印象竟可以將詠春拳用到這種境界。如果他再配合著剛才的步法,她實在不敢相信景芊玲究能和琴仙雲過手幾招。而且到現在為止,琴仙雲還沒有露出他自己的真實功夫,如果他再將自己的功夫使出來,那又會厲害到什麼到什麼程度呢?
  姬如綿現在不但對琴仙雲的佩服更加,而且還對他感到十分好奇,這個能在藝術修為上超過藝術學院的驕子--梅怡君的人,除了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還有什麼是自己不瞭解呢?這也更堅定了她將琴仙雲這麼優秀的人追到手的決心。
  她旁邊的梅怡君看到場中的那個局面,不用猜也知道自己這次教訓琴仙雲的計畫又失敗了,她心中充滿了沮喪,但也似乎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只是她自己沒有發覺而已。
  場中,景芊玲狠辣的兩隻手神出鬼沒,招招迅疾如電,使出來虎虎生風,比起只學了三年的姬如綿,不僅速度快了許多,而且勁力也要再重上幾倍多。只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除了不久前擊中過琴仙雲的肩膀以外,就再無一招能夠打中琴仙雲。反之,琴仙雲的手還經常碰到她的身體,只不過他的手來去之間無影無蹤,又蓄勁未發,所以並未被別人發覺。
  景芊玲又是惱怒又是洩氣,卻忽然又一次瞥見琴仙雲的右胸之上露出了一個破綻。景芊玲心中一喜,哪肯放過這次機會,兩手連環出擊,突然毫無阻攔的穩穩擂中了琴仙雲的胸膛。
  看到景芊玲這迅猛的兩拳打在琴仙雲的身上,旁邊頓時響了數聲驚呼,其中以梅怡君和姬如綿兩人叫聲最大,她們都忍不住站了起來,沒想到剛才還防守進攻有力的琴仙雲會一瞬間就被景芊鈴擊中。
  而琴仙雲受此一擊,腳步瞬時浮動,連連向後倒退了七八步才穩住身體。
  景芊玲手在接觸到琴仙雲的身上時,才猛然想起這一次一定又是琴仙雲故意讓自己擊中的,本來她已準備好手再被琴仙雲的勁力反震而回,卻沒想到琴仙雲竟會被自己震退。她愣了一會兒,很快便明白過來,琴仙雲是想用這次故意落敗保住自己的面子,不讓自己在學員們的面前太難堪。頓時,景芊玲怒火全消,對他好感大加,在感激琴仙雲之餘又愧疚不止。
  景芊玲來到琴仙雲身前,關切的問說道:「你不要緊吧?」
  琴仙雲說道:「多謝教練手下留情。教練果然身手高明,晚輩佩服。」
  由於景芊玲知道琴仙雲是為了保留自己在學員面前的威嚴,所以並沒有覺得琴仙雲這句話是在諷刺自己,於是也笑著說道:「你的功夫也很高明,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跟你多切磋切磋。」
  說著,兩人齊向學員們走去。
  大家看著兩人又是一陣歡呼聲,震得詠春拳屋頂都有些抖動起來。
  姬如綿見到琴仙雲沒事,才放心地呼了一口氣,正要向他走去,卻見梅怡君也和自己一樣的表情,不由奇怪的問說道:「怡君,妳不是很恨他的嗎?怎麼剛才也這麼擔心呀?」
  「我才不會擔心他呢?我只是怕他受傷了,回去不好向校長交代罷了!」梅怡君臉一熱,急忙把頭撇過一邊,哼聲說道。
  她卻不知道,現在的她已經臉紅如潮,就像一個熟透了的柿子一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3:14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08章 酸意 班主任

  下午,姬如綿從景芊玲那裏學了詠春拳的幾個新招式,硬是拉著琴仙雲跟她過招。兩人經過這半天的時間在一起,而且姬如綿那豪爽開朗的個性也很好相處,沒多久就混得相當熟悉了。琴仙雲被她逼得沒辦法,也只好陪著她練了半個小時的詠春拳。
  梅怡君因不喜歡武術,也只能在旁邊看著。每見到他們兩人肌膚相觸,她不知怎的,心裏就泛起了一股酸意。
  這還好,可是詠春館裏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見識過琴仙雲上午和她們教練的比試,再加上琴仙雲英俊不凡,都對他佩服崇拜、愛慕的不得了,不時地借著討教的機會上來和琴仙雲搭訕幾句,就看得梅怡君心裏更不是滋味。
  梅怡君這時萬分後悔把琴仙雲拉到這瀟湘拳館裏來,本想借拳館中人的高手教訓這傢夥一頓,卻沒想到這人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傢夥,差點還把別人給教訓了。這還不是令她最氣憤的事,最氣憤的是她自己這麼一攪和,竟讓自己的好友姬如綿見了琴仙雲的身手和人品以後,生成了要追琴仙雲做男朋友想法,更讓這個一臉賊笑的傢夥沉浸在鮮豔的花叢裏。
  現在她一看到琴仙雲那滿臉的淡淡笑容,就恨不得沖上去賞他幾個拳頭,可她也知道不是他的對手,這個念頭才剛浮上來便被她扼殺了。
  當她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這時姬如綿和琴仙雲已經停止了練習,並肩向她走來。
  姬如綿看著呆呆的梅怡君,不由笑著問道:「怡君,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妳們練完了嗎?」梅怡君見她笑得這麼燦爛,竟沒來由地興起了一絲嫉妒的情緒。
  姬如綿高興的說道:「練完了。我剛知道仙雲才來菊影市還不久,下午還要約他去參觀菊影樓呢?怡君,妳有沒有興趣也去玩玩呀?」
  菊影樓在菊影市的正中心,距離市政府大樓只有十幾米遠,是一座留傳了上千年的古樓,具有悠久的歷史,裏面更有許多名人親手書寫的墨蹟,是菊影市的重要旅遊景點,而且菊影市之名還是因菊影樓而取名字的!
  「什麼?妳要帶他去菊影樓?」梅怡君誇張地驚叫了起來。
  姬如綿問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梅怡君臉稍稍一紅,偷偷地瞄了琴仙雲一眼,訕訕的說道:「問題倒是沒有,只是我等一下還要帶去回學校去辦理入學手續呢,今天下午他可能沒時間和妳去那菊影樓了!」
  姬如綿臉上閃過幾絲失望之色,但很快又被一股高興所代替。她說道:「既然這樣,還是幫仙雲辦那入學手續要緊,三天後正好是星期六,那時我再陪仙雲去熟悉一下菊影市吧!」說著,她又向琴仙雲笑著說道:「仙雲,你可別說你這個星期六沒時間哦!」
  琴仙雲微微一笑著說道:「學姐放心,我初來這菊影市,既沒什麼事可忙,也不認識什麼人,一定會有時間的。」
  「那我就在星期五打電話給你吧!你現在住在哪裡,電話號碼幾號?」姬如綿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說道。
  琴仙雲告訴了姬如綿自己的電話,不過卻沒說出自己的住址,只說那個地方太遠了也太亂了,來去不是很方便。
  姬如綿雖然有點不滿意,但因和琴仙雲初識,也不好意思強求,有留他的電話號碼也聊勝於無了。
  兩人在梅怡君異樣目光的注視下約定好下次見面的時間以後,姬如綿便進入了更衣室。等她換下武術服走出來時,已經是三點多鐘了。
  三人告別了詠春館的景芊玲和學員們,在館裏眾多學員的注目下走出了瀟湘拳館。姬如綿開著車送琴仙雲和梅怡君返回天韻大學。本來梅怡君不想再讓姬如綿送,但姬如綿為了增加與琴仙雲相處的時間,在她的堅持下,梅怡君也只得很不情願地答應下來。
  不久之後,三人回到了學校,姬如綿依依不捨地看著琴仙雲進了校門,才開車離去。
  到了下午四點半,梅怡君才總算帶著琴仙雲辦好入學手續。不過在辦理手續的時候有一件事令她興奮很久,校長竟然把琴仙雲分配到大一藝術學院音樂系(一)班,而她則正好是這個班級的班主任。
  以後這傢夥就是自己班上的學生,這幾年的時間,自己想教訓他還怕沒機會嗎?哼!只要自己能抓著他的把柄,看他以後還能不能逃脫自己的手掌心。
  琴仙雲似乎意識到自己以後的日子不好過,臉上從未斷過的笑容終於消逝了,代之而起的是垂頭喪氣的神情。
  第一次見到琴仙雲這個表情,梅怡君心中暗暗偷笑,揚眉吐氣地擺出一副班主任的架勢,將課程表交給了琴仙雲,並鄭重地告誡琴仙雲千萬不要遲到,也千萬不要蹺課,否則後果自負。之後,便得意洋洋地踏著歡快的步子甩手而去,看她這樣子,今晚肯定一夜會興奮地睡不著覺。
  走了幾十米的時候,她曾偷偷地回頭看過一眼,如願以償地見到一臉苦瓜樣的琴仙雲像傻子一樣站在她的後面,(當然這是她認為的),卻不知在她的背影消失後,琴仙雲的臉上的笑意就突然間冒了出來,若不是怕被周圍的人笑為神經病的話,他或許早就瘋狂大笑起來了……。
  ***
  琴仙雲離開了天韻大學,乘著公車出了菊影市區後,便徒步來到主城區外的一片民居之間。
  這地方在菊影市的西南方。菊影市區裏住著的大都是富貴之人,但這裏卻是菊影市最貧窮的一片住宅區。這個地區的居民多是在附近工作的農民和工人,他們的收入水平大多比較低,而且這裏的治安也比較混亂,搶劫、偷竊等零星犯罪案件時常發生。
  另外,這裏有些人家因住房有剩,就會以比較低的租金出租給房客,來為家庭增加額外的收入。琴仙雲便是在這裏租了一間房子,每個月的房租只需一百五,比之城中動不動就是數千的租金的確是便宜很多。而且,這裏雖然犯罪案件比較多,但住在這裏的居民大多誠懇樸實、忠厚熱情,這也是琴仙雲在這裏租房子的重要原因。
  琴仙雲轉入一條小街,在小街旁的一個小飯店裏胡亂吃了點東西後便向自己住的房子走去。
  他住的地方在這一條小街的盡頭,是一間青磚瓦房,只有兩層樓。這棟屋子的主人因另外蓋了一棟房子,便把這棟租給了琴仙雲,下麵那層堆放著許多雜物,而琴仙雲便住在第二層。
  琴仙雲進到自己的臥室。他把臥室設在靠街道的那一間,一打開窗子便可看到下面的那條街道。臥室內佈置極其簡單,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和一個衣櫃,桌子上放著個電話、幾本書和一個保護的非常好的古舊琴盒,窗臺上還擺放著兩盆花草。
  琴仙雲剛進入房間,電話便響了起來。他一拿起電話,裏面便傳來了一個蒼老卻十分慈和的聲音:「仙雲哪,今天測試怎麼樣呀?那些老頭子沒有為難你吧?」
  琴仙雲笑著說道:「多謝慕老推薦,考核還算順利吧!」
  「哈哈……以你的水平,就算我這個老頭子不多事,你也一樣可以進入天韻大學藝術學院深造的……哦,對了,你這個星期六有時間嗎?我那小女兒聽我這麼誇獎你,心裏很不服氣,想要跟你比試一下。你可千萬不要拒絕啊!我這小女兒也是學古琴的,自從在全國器樂大賽得了一等獎以後便一直狂妄自大,以至於水平這幾年來沒有半點進步。你這次可一定要幫幫我,壓壓她的銳氣,也好讓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琴仙雲不禁有點為難,只是卻不忍心拒絕,最後只好說道:「這樣吧,慕老,那我這個星期天去您家再說吧!」
  「好,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你打電話給我,我找人來接你。」
  「好!」
  「那就這樣吧,你今天一定累了,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是你第一天上課,可千萬不要遲到哦!」
  等那邊把電話掛了以後,琴仙雲也苦笑了一聲,放下電話,來到了窗邊。以琴藝和人比試違背他學琴的本意,可是他卻不好推辭,因為剛才打電話的人就是這次推薦琴仙雲入天韻大學的慕師竹!
  琴仙雲來到這菊影市,到今天為止只有七天,而琴仙雲和慕師竹則是在五天前才認識的。
  那天早上,琴仙雲到一個公園遊玩,見許多老人拿著樂器在那自娛自樂,恰好那裏有一張古琴,琴仙雲聽著心動,一時心血來潮,就上前隨意彈了一曲,但他卻沒想到他這隨意一彈竟會驚動那天同在公園裏鍛煉的菊影市藝術界的領頭人物--慕師竹。
  慕師竹一聽琴仙雲彈的曲子,便認定他是個具有很大發展潛力的年輕人,若再經過栽培的話,肯定會成為一個聞名世界的古琴演奏家。於是便主動地和琴仙雲攀談起來。談了不久之後,慕師竹才知道琴仙雲竟然從沒有進過音樂學校學習古琴彈奏,在震驚之餘對琴仙雲卻也十分讚賞。
  接下來的幾天,慕師竹便天天約琴仙雲到這個公園裏來談心。通過幾天的接觸,慕師竹不但對琴仙雲在琴道和其他樂器上的造詣十分滿意,就是對琴仙雲的為人和品行也是萬分稱讚。正因為如此,他才在昨天下午要琴仙雲寫了一份個人簡歷,而他也破例寫了份推薦信親自送到他的好友徐修林的辦公室,推薦琴仙雲入天韻大學藝術學院深造。
  他卻不知,琴仙雲之所以同意他的推薦,固然是因為他不忍拒絕慕師竹的一番熱心,而另一方面則是他進天韻大學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3:37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09章 迷神引 道神丹

  兩年前,琴仙雲挾帶著一身高超的武藝,來到了與菊影市相鄰的藍雲市。那時的初出山林,十分單純,完全不懂城市的虛偽和狡詐、人性的奸險和自私。在到藍雲市兩天後,他就遇到了一個美貌而且清純可愛的女孩,那女孩叫雪焰情,當時的他很快便被那女孩的氣質所吸引,墜入了情網之中,幸運的是那女孩也同樣愛上了琴仙雲,他才不至於因但相思而痛苦。
  琴仙雲和雪焰情兩人度過了有生以來最幸福快樂的半年,兩人曾山盟海誓,到了非他不嫁,非她不娶的地步。在那半年裏,琴仙雲也知道了雪焰情是藍雲市一家公司總裁的女兒,可是雪焰情的父親見琴仙雲十分窮困,便一直阻撓他們兩人在一起。
  後來在雪焰情的請求下,她父親才勉強同意將琴仙雲放在公司財務部經理一職,只要琴仙雲能夠出人頭地,才有和雪焰情再次交往的機會。琴仙雲知道這是自己的一個好機會,所以他立志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來,但沒想到他得到的卻是數年的痛苦。
  當時,琴仙雲以為雪焰情便是自己此生的歸宿,但他卻完全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雪焰情根本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和他在一起,讓他擔任財務經理只不過想利用他缺乏工作經驗,讓他做她父親的替死鬼罷了。這些還是他在遭了大難很久以後才想通的,只是想通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那時,那家公司正因非法經營使財務出問題而受到調查,身為財務經理的琴仙雲當然不可避免的受到懷疑。琴仙雲本以為自己並沒有做過任何虧心之事,所以無所畏懼,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雪焰情竟然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讓他糊裏糊塗地簽了一個名,而他所簽名的那份東西正是那家公司犯案的證據。就這樣,他被一個所愛的女子的出賣與陷害入進了藍雲市的監獄。幸好那個時候,琴仙雲還未滿十八歲,所以只判了兩年的有期徒刑。
  在初入監獄之時,他怎麼也不相信會被自己最心愛的女子所設計,但事實卻又容不得他再存有幻想。他曾想過越獄出去當面向那女孩問清楚,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以他的武藝想要逃出監獄是輕而易舉之事,但他卻又怕自己出去之後再無勇氣面對那殘酷的現實,還要因此背上越獄的罪名。他也曾想過出獄之後要親手將那個無情的女人殺了,卻也知道無論雪焰情如何對待自己,他始終對她下不了手,那時的他便終日在這樣的痛苦與矛盾的兩相煎熬中,久久得不到解脫。
  直到他入獄後一個月,在獄中認識了一個入獄已經八年,名叫田峰的老人。
  第一次見到那老人時,琴仙雲嚇傻了,站在他眼前的幾乎已經不是一個人!那老人的左手和右腳都已經殘廢了,是被挑斷了經脈,老人的一隻耳朵也被削掉了,臉也被毀了容,上面坑坑洞洞,青紅交錯,看上去就跟一張恐怖的面具沒有兩樣。
  後來,那老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最信任的一個結義兄弟幹的。老人的結義兄弟不但將他整個人都廢了,還給他栽贓多個罪名,把他送到警察局,最後被法庭判了無期徒刑,可能永遠都不可能離開監獄了。
  到那個時候,琴仙雲才知道自己遭受的痛苦與老人相比是多麼微不足道,最起碼自己還年輕,出去之後也只有二十歲,還可以重新來過,而老人卻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琴仙雲在感慨自己遭遇的同時,又深深為老人感到憤怒,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人!
  而由於兩人的遭遇十分相似,久而久之兩人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之交,琴仙雲在老人的開解下,終於慢慢地從無邊的痛苦中釋放出來,但他卻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完全解脫的一天……。
  在琴仙雲入獄半年後,老人突然傳了他一種叫「迷神引」的功夫。那時,琴仙雲才知道老人竟然是一個武學高手。
  那「迷神引」是一種修練內功的法門,共分為三層:迷情、導神、引虛。
  「迷情」修練的是人的氣質,透過這種功夫,修練者可以使用真氣任意改變自身的氣質,修練成功後便能在無形中散發出一股引人注目的氣息。
  「導神」修練的是人的意念,修練者可以通過在運行真氣的時候操控自己的意念,使別人對其生成一種幻覺。修練成功後可以隨意的控制別人的思想,這和邪術中的迷魂大法有些相似,不過迷魂大法如果遇到一個修為比自身更高的人很容易便傷了自己,而「導神」卻不會有這種缺陷。
  「引虛」修練的是對真氣的控制。這種控制不是控制自身的真氣,而是控制對手擊在自己身上的真氣。修練之後可以任意地化解對手的真氣,甚至還能將對手向自己施來的勁氣反送回去。
  這三層只有「迷情」和「導神」兩種必須銜接修練的,而「引虛」則可單獨修練。那老人還說,「迷神引」並非只有這三層,但是他的最高境界到底是什麼,卻連老人他自己都不知道。
  琴仙雲自身的功夫也異常高明,而且修練的是如今在世界上極其罕見的真氣「縹緲玄功」。這「縹緲玄功」是他家傳武學,其真氣的特性是若斷若續,若有若無,再配合著「縹緲步」和「縹緲雲掌」,的確可以達到縹緲無蹤的境界。
  琴仙雲修練「縹緲玄功」已經十幾年,真氣已經十分深厚,所以再學老人的「迷神引」並不是很困難。在獄中,琴仙雲無事時便修練老人所傳的「迷神引」和他自己的「縹緲玄功」,總算不再經常想著雪焰情。而在心無旁騖之下,武功進步更是神速,在半年前,他便已修成了「迷情」和「引虛」,如今正在修練「導神」。
  「導神」的使用全靠意念,真氣只是輔助作用。只有心中真正空明、不懸雜念之人才能完全融會貫通。琴仙雲雖對武學極有天分,但卻仍然不能步入「導神」之門。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有放棄對「導神」的修練,而且還取得了一點點的成就。
  兩年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一個月前,在琴仙雲出獄的前一天。老人交托給琴仙雲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讓琴仙雲去幫他找一個名叫「梅園」組織的首領林天欲,從林天欲的手中奪回「道神丹」的煉製秘方。
  從老人的口中,琴仙雲得知「道神丹」是一種練武之人的神藥,只需一粒便可培養出一個武學絕頂高手,這個秘方是老人十多年前在一個山洞裏無意中發現的。在那天,老人還告訴了琴仙雲,那叫林天欲之人正是陷害他淪落到監獄的結拜兄弟。
  林天欲是個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人物,知道他有這個方子之後,便處心積慮地想要將它弄到手。在十年前,林天欲終於趁他毫無防備之時暗中陷害他,將方子奪到手。不過要想使「道神丹」真正發揮效用,卻還需要一種東西做引子,這一點,林天欲當時並不知道。只是老人擔心林天欲經過這麼多年找尋解決方法,會找出藥引子的替代之物,所以一直不放心,怕林天欲真會訓練出一批高手在世間為惡,那時便難有人能制住他了。因此,他在被關入監獄之後,便一直尋找著一個可靠之人,將此事託付給一個他信任的人去完成。
  而琴仙雲便是老人等了八年才等到的人物,他看中琴仙雲除了琴仙雲有一身高超的武功之外,還因為他有一顆不貪而且正氣的心,正是這樣,老人才會將自己畢生的絕技「迷神引」傳給琴仙雲。
  琴仙雲聽了之後,對林天欲的行為氣憤填膺,也對老人這悲天憫人的品德十分佩服。他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老人的要求。
  琴仙雲答應了老人後 ,老人又告誡他所要注意的許多事,其中說得最多的便是對敵人千萬不能心慈手軟,否則會害了自己,甚至是自己身邊的人。這是老人的經驗之談,他當初早就發現自己的結拜兄弟林天欲居心叵測,但卻一直顧念兄弟之情才讓林天欲先下了手,也因此而毀了自己一生,所以他希望琴仙雲千萬不能再和他一樣,才會叮囑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忘記這一條。
  對老人所說的話,琴仙雲深以為然,他知道自己以前最大的弱點便是心地仁慈,否則也不會弄到被人陷害進監獄的地步。
  第二天琴仙雲剛要離開監獄時便聽說那老人死了,而且是自殺的。
  琴仙雲雖然悲傷,卻也十分欣慰,他知道老人每時每刻都活在痛苦之中,一直生不如死。但他一直沒有死的原因就是那「道神丹」所托無人。如今,他查找了琴仙雲,有琴仙雲替他完成未完之事,也可以安心的死了,死對於老人來說的確是最好的解脫。
  琴仙雲那時沒有流淚,他於是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老人的託付,不能讓他死不瞑目!只有將「道神丹」之事圓滿的解決才是對老人魂靈的最大安慰。
  琴仙雲出獄後,先決定在藍雲市找好安頓的地方和工作,然後再去查找那叫林天欲的人。就在十天前,琴仙雲竟在意外之中發現了一個年輕男子的左手手臂上紋有一個梅花圖案,而這正是老人告訴他的「梅園」中人的獨有標誌。
  琴仙雲當時心中大喜,馬上跟著到了那年輕人的住宿之處,然後又尾隨著他來到了菊影市。到了菊影市之後,琴仙雲才發現那人竟是天韻大學的一名學生,只是那時他因沒有學校的證件,不能進入校園,所以只得作罷。
  之後,琴仙雲又回到了藍雲市,辭去了工作,搬到了菊影市,在菊影市的西南方找了住宿的地方。正當他不知怎樣才能在這所大學裏查找那個人時,卻又遇上了對自己頗有好感的慕師竹。在慕師竹提出要推薦他進天韻大學時,他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這可是個好機會呀,自己豈能放棄?只要和那個人同在一個學校,就有查找他的機會。
  ***
  琴仙雲抬起頭來,望著茫茫的夜空,回想起那個曾和自己相處半年的女孩--雪焰情的美麗面孔,心就不由得一陣陣刺痛。在出獄後,他也曾在藍雲市找過那女孩,但卻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而且連她爸爸的那家公司也不知搬到何處去了。
  琴仙雲搖了搖頭,使勁地將那個影子甩出了腦外,只希望時間可以讓自己將她忘卻。經過兩年的消磨,琴仙雲對她的恨意早已消了,但心中卻經常掛著她的影子,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愛著她,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再見她一面的話,就永遠都無法將她的影子驅除,而自己也不可能再愛上其他的女孩。
  他沉重地歎了一口氣,腦中又想起今天去考核時的情景,想起那個十分漂亮的教授--梅怡君。
  回想起梅怡君的影子,琴仙雲心中就覺得說道神丹有點好笑。說實話,梅怡君的古箏水平的確是十分高超的,而且其他各方面都很出色,但琴仙雲卻看不慣她那種傲氣淩人的性子,所以才會故意擺出滿臉的微笑來壓壓她,還將她所彈奏的那首箏曲的漏誤指出,再用古琴彈出來殺一下她的傲氣。
  想起自己竟將古琴用在這方面,琴仙雲自己也只能苦笑。
  他知道梅怡君現在一定對自己恨之入骨,以後自己是他班上的學生,她肯定會想盡辦法來教訓自己,不過他卻一點也不將她的那些手段放在心上。
  今天,梅怡君拉他去瀟湘拳館之時,他便已猜到梅怡君只不過想借拳館中人的手使自己吃點苦頭罷了,但梅怡君沒有料到自己竟會武功,以致她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琴仙雲在詠春館的時候,本也沒有打算要在梅怡君面前露出自己會武之事,但當她看到景芊玲的左臂上也有一朵梅花時便臨時改變主意,想試試梅園中人的武功到底有多厲害。但又不想現在就露出自己的真本事,所以便在和姬如綿比試時偷學了她的幾招「詠春拳」來和景芊玲對敵。
  一試之下,才發覺景芊玲的武功雖然在通用習武之人中算是比較厲害的高手,但和自己比起來卻也相差得太遠,而且從那第一次故意硬挨她的那一拳,也知道她並沒有修練真氣,他有信心自己使出「飄渺雲掌」之後,可以在一招之內將她擊敗。
  他甚至在最後關頭都沒有打敗景芊玲的打算,反而露出破綻讓景芊玲做出自己被她打敗的跡象,就是為了保全她的面子,在她的眼中留下個好印象,以後想要接近她也容易,或許還可以透過她而查出梅園的老窩到底在何處。
  想著想著,琴仙雲的腦中又浮現了姬如綿的身影。雖然和姬如綿認識的時間比梅怡君還短,但他一眼就看出了姬如綿是個性格豪爽直率、不拘一格卻又十分熱心善良的女孩子,和她相處的確十分輕鬆,不用擔心她會出奇不意地給你難堪。
  而對於梅怡君,琴仙雲卻完全猜不透到底該怎樣來形容她的性格,從表面上看極為溫婉柔順,但性子又十分高傲。不知怎麼搞的,雖然知道她老是想讓他吃點苦頭,恨不得他走路也會跌個半死,但琴仙雲卻又總覺得她應該不是這麼小心眼的、容不得別人比她強的人,否則的話,她又豈能在一年之內連連升級,成為天韻大學最年輕的一名教授呢?前幾天,慕師竹也曾提到過梅怡君,說她是一個很有才華,又很好相處的人,但如今看來又不太像。
  那麼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哪? 琴仙雲腦中冒出了無數問題,不過很快他就笑了起來,自己盡關心這些事幹嘛?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十一點了。
  自己竟呆呆地站在這裏想了幾個小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4:10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0章 燭龍寺 寺中藏嬌

  第二天,琴仙雲很早就從入定中醒了過來。深夜一直是他修練「迷神引」的最好時機,自從那老人在獄中傳了他這修練方法後,這一年多來,他從來都沒有停過,每次修練完後,他都會覺得全身精神飽滿,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
  琴仙雲換上了一套校服後,只在口袋裏放了一隻鋼筆便出了屋子,向學校跑去。
  他昨天搭公車時曾暗地裏計算了一下,自己住宿之處到天韻大學間的路程約有十多裏,也記下了前往天韻大學的大概路線。他預計以自己通用速度,最多二十五分鐘就可以跑到學校了。他跑步前去學校的原因,除了他出獄不久手頭拮據外,就是想重溫一下入獄前的情景,那時的他每天都會沿著藍雲市街道慢跑一個多小時。
  去天韻大學的路上要經過幽雨街、杏瑩街、如意道和天韻街。
  十分鐘後,琴仙雲頂著微微的清風跑到了杏瑩街,城市裏早上的空氣最是新鮮,清新的氣息直撲而來,帶給人的是一種異樣的感受。琴仙雲只有在這樣跑著的時候,才似乎在瞬間回到了從前的時光。
  杏瑩街和如意道之間有一條很偏僻的廢棄小巷,走小巷比大馬路要短上好幾裏,這條小巷還是他前幾天經過時才發現的。小巷的另一頭已經被圍起來了,但翻過那道牆便可以直接到達如意街,只不過那道牆有數丈來高,就是練過武的也不一定人人都能輕鬆地翻過去。
  巷子的兩旁也不少有房子,但都是附近商場的存放貨物的倉庫,裏面很少有人住。
  不過令人有些奇怪的是,巷子裏面竟然有一個叫燭龍寺的寺廟。寺廟裏還住有僧人,琴仙雲昨天進這巷子時並沒有到寺廟裏去看過,只是他卻十分不解,這家香火並不鼎盛的寺廟為什麼沒有在都市規劃建設時拆除,反而讓它繼續留在高樓大廈之間,顯得有點不協調。
  琴仙雲拐進了這條小巷子,但當他剛跑到燭龍寺時卻不禁詫異地停了下來,因為他竟然隱隱聽到寺廟裏面有女子慘叫的聲音,而現在天才濛濛亮,巷子裏不見半個人影,寺廟的門也沒有打開,顯然不是前來燒香拜佛的人所發出來的。
  莫非這寺廟的和尚竟是些是六根不淨之人,會在燭龍寺裏藏女人?
  琴仙雲一時好奇心起,再加上時間還早,趁周圍沒人時,縱身一跳,躍上了寺廟的圍牆。進入大雄寶殿,裏面的香爐中只零星地燃燒著幾根香,兩邊的燭火早已熄滅。琴仙雲在寺廟裏轉了一會,沒有見到一個和尚,照理說,寺廟裏的僧人這時早該起來了,可他卻連個誦經的和尚都沒看見,的確不像是個正規的寺廟。
  琴仙雲越來越感到這個燭龍寺裏不平凡,說不定還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來到寺廟後院的廂房,那裏是僧人起居之處。他還未靠近去,就聽到那裏有些房子裏面竟然不時傳出陣陣女子的呻吟和男人的粗重鼻息。他來到一間房外,湊著那窗格子向裏一看,只見裏面竟有兩個男女赤身裸體的摟抱在一起,嬉戲歡鬧,淫糜的氣息充滿了整個房間。
  琴仙雲看得面紅耳赤,又換過幾個房間看了看,情形竟然大致無二。他心中頓時大怒,沒想到好好的一個佛門淨地,竟成了藏汙納垢的汙穢場所。看那些男人中沒有一個是僧人,這燭龍寺很可能是一個表面上是僧人們唱經念佛、暗地裏卻經營嫖娼的肉欲買賣之地。
  就在這時,廊說道上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幾聲。他往柱子背後一閃,便見一個面黃肌瘦的僧人猛打呵欠,衣裳不整地轉了出來,口中還不時罵著:「這個娘們,脾氣竟然這麼烈,打了一個晚上都還不肯低頭,還害得老子一整夜都沒有睡覺。媽的,要不是看在你是邱局長指定要的女人,老子早就把你給上了。」
  那和尚口中汙言穢語,哪還有一點出家人的樣子,而且還聽說裏面還牽出了一個邱局長,琴仙雲怒火上湧,腳步連閃,突然就冒出在那個僧人的面前,伸出一隻手掐著那僧人的喉嚨,冷冷的說道:「說,那個女子是什麼人?你們為什麼把她抓到這燭龍寺來?」
  那僧人只覺人影一閃,自己便落在了一個年輕人的手中,眼看那人抓著自己喉嚨的手越來越緊,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戰戰兢兢地說道:「施主饒命,施主饒命,我說,我說。那女人叫淩羽裳,是菊影市一家公司的經理的女兒,前些天,交通局邱局長見了她一面,一時動了心想把她弄到手,於是就叫我們住持把她抓了回來供他享用。」
  「她被你們關在什麼地方?」琴仙雲氣憤填膺,那姓邱的身為交通局的局長竟然與這些惡僧合夥綁架女子回來淫虐,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眼中閃現出一絲殺機,幾縷寒光逼射而出,恨不得馬上將這些作惡多端的人殺個精光。如今的他已不再向兩年前那樣心慈手軟了!
  「她……她就被關……關在柴房裏。」那僧人被琴仙雲眼中的冷氣嚇得牙都打顫了起來。
  琴仙雲鼻子一皺,心中冷哼一聲後,喝斥道:「快帶我去柴房。」
  當他話說完後,卻不見那僧人有何動靜,琴仙雲正想手中加勁,忽然鼻中傳來一陣惡臭,一看就見這僧人竟兩腿顫抖個不停,大小便順著褲子流了一地。
  琴仙雲心中更加厭惡,捏著他的脖子,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提了起來,說道:「你要是敢出聲,可就別怪我馬上擰斷你的脖子了。」說完就往那僧人的來路而去。
  依著那僧人的指示,琴仙雲查找了那柴房,果然見到裏面關著一個已經暈了過去的女子。那女子還很年輕,但這時卻臉色蒼白、頭髮亂成一團,衣裳破裂了許多裂痕,肌膚上一條條的血紅色淤痕還清晰可見,只有臉部的皮膚還算完好。
  琴仙雲一看這女孩子的慘狀,突然一下把那僧人扔在了地上,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竟然把她打成這樣,看來像你這樣的人是不能留了!」
  那僧人嚇得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要這樣的,昨天邱局長想要她的時候,她咬破了邱局長的鼻子,邱局長一怒之下才吩咐我把她打一頓的。」
  又是那邱局長!琴仙雲冷聲說道:「哦?那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回答得令我滿意的話,我或許還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只要施主能放過我,我什麼都說,我什麼都說……」那僧人伏在地上,連連磕頭不止。
  琴仙雲冷然說道:「那邱局長現在還在寺廟裏嗎?他住在廟裏的什麼地方?」
  「在……在……他就睡在寺廟那排廂房裏的最左側一間。」
  「很好,那你們的住持住在哪裡?還有這寺廟中共有幾位僧人,他們又住在什麼地方?」
  「住持在陪著邱局長。這寺廟裏除了我之外還有三個師兄弟,他們都住在邱局長的隔壁。」這僧人為了活命,對琴仙雲的每一個問題都仔細地回答了出來。
  琴仙雲看著那跪在地上這欺善怕惡的僧人,冷冷的臉上突然一松,露出了和藹的笑容,溫和的說道:「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
  那僧人見琴仙雲臉色大為好轉,還以為活命有希望,可是又不知道這問題該怎麼回答,只是一個勁地望著琴仙雲呵呵地傻笑著。
  琴仙雲臉色驀地一冷說道:「我以前討厭的是惡人,但我現在最討厭的就是見到那些助紂為虐的人趴在我的腳下求饒。」
  那僧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身子一顫,臉色頓成一片死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就向柴房外跑去。
  琴仙雲鼻中一哼,右手倏地伸出,人影一閃,便見那僧人就口吐鮮血地狂跌而去,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而琴仙雲的身子卻好似從沒有移開過一樣。
  他看也沒有再看地上那僧人一樣,來到那叫淩羽裳的女孩子面前,歎了一口氣,解開了綁在她身上的繩子,幫她理了一下破爛的衣裳,正要將她抱起時,就聞到柴房外想去了一個聲音:「靜空,邱局長交代的事你辦好了沒有?邱局長現在還在房裏等著用這女人來降火呢?」
  琴仙雲雖聽到了聲音,卻沒有動。
  那門外之人見柴房裏沒有聲音,還以為那叫靜空的僧人在柴房裏偷懶呢,口中罵了一句,聲音也漸漸地帶上了幾絲怒氣:「靜空,邱局長可是我們燭龍寺的衣食父母,你要是因這事沒辦好,惹得邱局長生氣,可就別怪老衲不客氣了。」
  很快那人就走進了柴房,那是一個五十多歲、身材肥胖,身披紅色袈裟老和尚。
  這老和尚一進來就見到了口角溢血、撲倒在地的靜空和蹲在那女子旁邊的琴仙雲,臉上一片驚訝之色。
  好一會兒,那老和尚才雙手合什,口中宣了一聲佛號說道:「罪過,罪過。不知靜空因何事得罪了施主,而使施主下此重手,非得取其性命不可?」
  琴仙雲這時緩緩站起,轉過身來,臉上竟是平和之極的笑著說道:「這賊禿雖然沒有得罪我,但卻得罪我身後的這位姑娘,我能夠留他個全屍已經很對得起佛祖了。」
  那老和尚見琴仙雲當著他的面罵靜空「賊禿」,臉色一變:「施主在這佛門清淨之地亂造殺孽,還口出汙言,難說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琴仙雲笑著說道:「我該受天譴,那大師你就該入十八層地獄了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5:12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1章 僧入地獄 局長魂飛

  那老和尚開始還裝出一副佛家弟子的模樣,但經琴仙雲的連番諷刺,卻再也忍不下去了頓時臉露凶光,怒駡說道:「老衲要不是念在你還年輕哪還容你在此逞口舌之快。嘿嘿,你竟敢在佛寺中殺人若肯乖乖地接受老子處置,老子還可以饒你一命否則的話,你恐怕就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這和尚一句話中竟然使出了「老衲」與「老子」這兩個極不協調的詞語,就像是一些剛進佛門的黑道人物一樣,怎麼也改變不了粗野的惡習。
  其實,這燭龍寺的幾個和尚以前都是黑道上混幫派的人,而這老和尚則是那小幫派的大哥,後來因幫派糾紛,實在混不下去了,才逃到這燭龍寺裏落腳當了幾年的和尚。在燭龍寺的原住持圓寂之後,這小幫派的大哥搖身一變,竟成了燭龍寺的新任住持靜明。後來卻也不知怎麼,他竟和交通局的局長認識了,透過關係在都市建設中把這座寺廟給保留了下來,最後竟然狼狽為奸,把這好好的一座寺搞得烏煙瘴氣,成了個經營娼妓事業的據點。
  城中的許多官員都知道燭龍寺到底是什麼地方,但因這裏也是他們常來光顧的場所,所以在幾次掃黃中,從來都沒有人注意到真正的「黃」竟在這個寺廟裏。
  在開始的時候,靜明等還只是介紹一些人來賣娼嫖妓,但後來膽子卻越來越大,靜明因仗著有一身高明的武功,竟到外面擄來一些漂亮年輕的女子供那些官員們淫樂。那些被玷污的女子有的是中了迷藥,甚至連自己在什麼地方、被什麼人侮辱了都不知道,而那些知道實情的人,卻因為受到威脅等各種原因,雖然受到侮辱,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挺身揭發這件事。靜明等人有菊影市的一些高級官員在維護著,愈來愈膽大妄為,以至於一直不斷有年輕女子受害。
  「哦?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讓我見不到明日的太陽?」琴仙雲哼了一聲說道。
  那靜明嘿嘿笑著說道:「你不知道,那由老子來超渡你之後,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靜明練有一身金鐘罩、鐵頭功,就算是比他高明的人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再加上在菊影市混的這幾年,一直橫行無忌,從未遇到過對手,現在哪會把琴仙雲這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放在眼裏。
  靜明話一說完,頓時露出了陰狠的笑容,身子一躍來到琴仙雲的身前,兩手向琴仙雲的太陽穴擊去,一腿卻撩向了琴仙雲的下陰,招式果然奸險狠毒。他自恃功夫深厚,而且也認為琴仙雲就算學過幾手,也高明不到哪裡去,竟完全沒有防守,全是採取攻招,想要幾下就把琴仙雲打倒。
  不過他也自視太高了,也不想想琴仙雲能擊斃靜空,豈是他幾下就可以擺平的。
  琴仙雲看著他那勁力十足的兩拳,突然左腳斜斜一踏,也未見他那步法有何出奇,但他的一個身體竟如鬼影一般飄蕩開去,閃到了靜明的身後,靜明的兩手一腳頓時落空。
  靜明不慌不忙,兩手後翻,瞄準琴仙雲的位置一頭就撞了過去。
  琴仙雲這次卻沒有再閃,而是豎起右掌立在身前,向靜明的禿頭輕飄飄地迎上前去。
  靜明心中暗暗得意:嘿嘿,老子著鐵頭功可不是吃素的,這次要不把你撞個手折骨斷,那老子這幾十年豈不是白混了?
  但還沒等靜明興奮多久,琴仙雲那只手掌已經輕輕地按在他的頭頂上,他所期待的「喀嚓」之聲久久沒有響起,反而是一股大力將他推得連連後退,同時一陣陣眩暈傳上了他的腦袋。
  靜明晃了晃腦袋,不信地往光頭上一摸,竟然腫起了好大一片,而且摸了幾下之後竟難疼痛難當。靜明心中怒不可遏,大吼一聲,操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就往琴仙雲橫掃而去。
  琴仙雲等木棍到自己腰側之時,身影連頓,沿著那木棍飄到了靜明的身前,一掌就往他的胸口貼去。
  靜明回守不急,被琴仙雲一掌拍了個正著。
  靜明見剛才自己的鐵頭都被琴仙雲拍得腫了起來,這次也準備痛上一次,可沒想到,自己的胸口竟沒有傳來絲毫的痛楚。靜明愣了一下後,兩手木棍一丟,搭上了琴仙雲的肩膀,竟有些得意忘形的說道:「嘿嘿……小子,你死定了。」說著,提膝就要將琴仙雲的身體往自己的大腿處摜去。
  然而這個時候,他卻聽得琴仙雲笑著說道了一聲:「是嗎?」
  頓見琴仙雲手掌一推,靜明抓著他肩膀的兩隻手竟然無力地滑落了下來,肥胖的身軀連連倒退,難以置信地喃喃說道:「竟有人一掌就擊破老子的金鐘罩,老子不信,老子不……」最後一個「信」字還未出口,人已「蓬……」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原來,琴仙雲剛才竟是以詠春拳的內震之力配合著自己的縹緲真氣分成一絲絲透過了靜明的皮膚滲入了進去,震碎了他的內臟。琴仙雲在獄中受那老人的影響頗深,再想到這老和尚為非作歹,以前不知害過多少人,所以並未手下留情,將他殺了,也可為世間除了一個禍害。
  琴仙雲冷冷地掃了躺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一眼,抱起淩羽裳就往外走去。剛才琴仙雲蹲在地上時用真氣為淩羽裳疏通了一下經脈,她現在臉色已經紅潤了許多。
  琴仙雲剛出柴房幾步,突然覺得自己懷中的淩羽裳身子動了動,低頭一看,果然見淩羽裳的眼睛正緩緩地睜了開來。
  淩羽裳一恢復知覺,便感到自己被別人抱著,還以為自己的清白身子已經給那個邱局長玷污了,心中既憤怒又絕望,竟用力掙紮了起來,還未看清抱著自己的是何人,便抓著琴仙雲的衣服又撕又扯:「你這個惡賊,快放我下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眼淚也隨著她的呼喊流了下來,琴仙雲急忙把她鬆開放下,笑著說道:「小姐,你要罵也該先看清楚再罵吧!」
  淩羽裳聽他這話,站穩後不由向他一看,見他果然不是和尚也不是那個邱局長,再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真沒有什麼事後,一放鬆下來,擦了擦眼角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是你救了我嗎?我還以為又是那些壞人呢?」想起自己差點就被人給侮辱了,淩羽裳的眼眶又不禁紅了起來。
  琴仙雲安慰說道:「不用擔心,那些壞人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淩羽裳不解的說道,她顯然是一時還沒明白琴仙雲所說的「不在了」是什麼意思。
  「不錯!」琴仙雲淡淡的說道:「他們現在永遠都不可能起來了,因為他們已是幾具屍體。」
  「屍體?你把他們殺了?」淩羽裳心中大駭,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英俊年輕人會去殺人,而且殺了人後還能談笑風聲,面不改色。
  琴仙雲說道:「不把他們殺了,難道還留著他們繼續在這世上為惡不成?」
  「我當然也很希望這些人早早死掉。但你知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如果被查了出來,你還會坐牢的。」淩羽裳焦急的說道,她實在不願意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因為殺了幾個惡人而去坐牢。
  琴仙雲眼中閃過幾絲怨色,哼了一聲說道:「殺幾個惡人又怎麼了,沒有犯法的人還不照樣會被冤枉而坐牢。再說,只要你不洩露出去,誰能知道這些個和尚是我殺的。」
  琴仙雲看了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又說道:「你先在這裏等一會,我再去辦一件事。」
  淩羽裳還以為他要再去殺人,急忙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去辦什麼事?你可不能在殺人了?」這女孩子還真心軟。
  琴仙雲知道淩羽裳心中所想,於是指了指她身上破破爛爛衣服說道:「我去幫你找一件衣服。」
  淩羽裳低頭一看,才注意說道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快連身子都遮不住了,胸前的兩隻傲然挺立的玉乳也因衣裳的破裂而暴露出了一大半,而且大腿上的褲子也快成了布條,白嫩的肌膚映夾著血紅的印痕赫然在目,急得淩羽裳趕忙把衣褲拉著遮來遮去,但越拉裂痕就越大,露出的地方也越多。
  在一個陌生的年青男子面前衣不蔽體,淩羽裳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偷偷往剛才琴仙雲所站之處一瞄,卻見琴仙雲早已不在旁邊了…… 。
  ※※※
  琴仙雲這時已按照剛才靜空所說的話,先查找了廂房的最左側邊的那間房子,伸手一推,門竟是虛掩著的,琴仙雲一聲不吭地悄悄閃了進去。
  裏面床上側身躺著一個四十多歲、方面大耳的中年人,這人想必就是邱局長了。
  那中年人聽到聲響一動,翻身坐了起來說道,嘿嘿笑著說道:「靜明大師呀,那丫頭肯答應了嗎?」
  但他一抬頭,見到的卻不是那肥胖的和尚靜明,而是一個樣貌俊秀但是又眼露殺機的年輕人。
  琴仙雲也在打量著這位邱局長。這邱局長身材還算高大魁梧,鼻子上血肉模糊,看得見幾顆深深的牙齒印,這幾顆齒印應該就是昨天淩羽裳咬的了。不過這人看起來倒像是一身正氣的樣子,但是誰又想得到在那張還算耐看的皮囊下包藏著的竟是一顆無惡不作的黑心、淫心和色欲之心呢?
  「你就是邱局長?」琴仙雲冷冷的說道。
  邱局長被琴仙雲冷殺的眼光看得心中直發毛,這時見他問起,於是正了正身子,清了一下嗓子說道:「不錯,我就是邱正人,你是什麼人,怎麼到我房間裏來了,找我有事嗎?」
  琴仙雲說道:「你不必管我是什麼人,只要你是邱局長就行了。」說著,便一步一步地向邱正人走去。
  邱正人畢竟也為官多年,硬著膽子喝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琴仙雲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靜明和靜空兩個凸驢走得太急,我怕他們太寂寞,所以打算讓你也下去陪陪他們。」
  「你把他們殺了?!」邱正人身子一顫,他知道靜空雖不怎麼厲害,但靜明一身功夫卻十分了得,這些年來劫了那麼多人從未失手過,如今這人竟然一聲不響地就將他們殺了,那他要要殺自己這個絲毫不會武功之人,豈不是像殺雞宰羊一樣容易嗎。
  邱正人心中一陣絕望,他沙啞著嗓子顫抖著嘴唇說道:「你敢殺我?你可知道我是交通局的局長?殺了我,員警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哼,殺了你又怎麼樣,那些員警還能查得出什麼東西來。像你這表面上說道貌岸然肚子裏卻男娼女盜,不知為國為民的惡官比那些殺人越貨的歹徒更可恨,若再容你活在世上,不知又要害多少人,你就給我安心的去吧!」說完,琴仙雲的身子在瞬間就飄到了床前,手掌拍中了邱正人的胸膛。琴仙雲說的確不錯,為人不正的惡棍,毒害的是少數人,但為官不正的惡官,危害的卻是一大群人,甚至遍及全省市或整個國家。
  在那極速之下,邱正人不要說躲,連一聲呼救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挺挺地倒在被子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立時結束了他那罪惡的一生,卻不知死前是否會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而懺悔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5:51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2章 心動起漣漪

  琴仙雲出了邱正人的房間,來到隔壁,震斷了門栓,閃了進去,果然見裏面一張大床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個和尚,而那三個和尚中間竟然還睡著兩個一絲不掛的女人,這幾人現在都還在熟睡著,口中不時發出幾聲情欲滿足後的呢喃和呻吟。
  床上一片狼藉,汙跡斑斑,琴仙雲一進屋子,便聞到了那股淫靡的氣息,再一見他們的模樣,當下想也沒想,就施展著縹緲步,悄無聲息地來到床前,一駢兩指,往那三個和尚的氣海點去,雖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但他們就算想再為惡,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那三和尚被琴仙雲點下去之後,竟然都還沒醒。琴仙雲也不驚動他們,順手從床邊拿了套女人的白色衣裙就閃出了門外,快速地來到柴房的外邊,卻沒有見到淩羽裳的影子。
  琴仙雲心中一急,她不會又被人抓走了吧?他正要去尋找時,卻見淩羽裳正兩手環抱在胸前從柴房外的那片草堆裏站了起來。
  琴仙雲說道:「你怎麼躲到那裏去了?這是你的衣服。」說著,便把手中的衣服往淩羽裳扔去。
  淩羽裳低著頭說道:「我剛才見到一個人從這裏經過,怕被他發現,就躲了起來。」
  琴仙雲看了一下表,已經七點多了,那些在廂房中嫖妓的人也都快要醒來了,如果等一下他們發現死了人,自己一個人倒是不怕,但要把淩羽裳無聲無息的帶出去卻也有些麻煩。於是琴仙雲催促著她說道:「先不管他了,你快換衣服吧,現在天越來越亮了,我們得趕緊出去。」
  淩羽裳應了一身後,又躲回了那片草叢中,雜草雖高,但卻並不是很茂盛。淩羽裳在裏面換衣服,還不時地露出幾絲春光。
  很快,裏面窸窣的換衣聲靜了下來,淩羽裳已經換上了那套雪白的衣裙走了出來。
  換上乾淨衣服的淩羽裳雖然還顯得狼狽,但已經漂亮嫵媚了許多。但琴仙雲卻沒有欣賞她的美麗,而是轉身說道:「我們快走吧!」
  淩羽裳見他自自己換好衣服後,注視自己的時間還沒有超過一秒,心中忽然湧起了一陣微微的失落,但也有些高興,知道他的確是個正人君子。淩羽裳正要移動腳步,但兩腿卻傳來了一陣陣的疼痛,使他步子移動的十分緩慢。
  琴仙雲走了一段路,回頭一看,淩羽裳落下了好大一截,頓時明白她被那惡僧打了一晚,身體雖被自己的真氣疏通了一下,但外傷卻還是依舊在的。琴仙雲回身來到淩羽裳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背說道:「你現在行動不方便,我背你出去吧!」說著,便轉身蹲了下去。
  淩羽裳臉頰一紅,猶豫了片刻之後,咬了咬牙終於顫抖著伏在了琴仙雲的背上。
  琴仙雲兩手環著淩羽裳的大腿,站了起來,背著她加快腳步向燭龍寺的前殿走去。淩羽裳那非蘭非麝的少女淡淡體香幽幽闖入鼻端,背部那軟綿而又彈性十足的兩座山峰因顫動而不時地上下摩擦著,琴仙雲卻恍若絲毫無覺。琴仙雲自修練了那「迷神引」後,對諸般誘惑都已經看得淡了,特別是女人的誘惑,所謂「迷神」,便是迷他人之神,若自身之神都被人迷了,還談得上什麼「迷神引」。所以如今只要他不主動心動的話,是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動心的,女人也是如此。
  他不心動,但淩羽裳卻早就心臟蹦蹦亂跳如小鹿亂撞了。
  淩羽裳自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和一個年輕的男孩子這麼親密的接觸。她心中立即泛起了陣陣漣漪,他的背竟是這麼寬闊結實,這麼溫暖安全,而伏在他背上的感受又是那麼的舒服。聞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股股迷人的男子氣息,她的心靈深處就禁不住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悸動。感受著自己胸前受到擠壓的兩座山峰,就好似被一雙手緊緊地握在掌心一樣,讓她的身子不禁酥麻了起來,同時,腦中突然就冒出了一個念頭,要是這時真被他握著那該有多好呀!
  這個想法一出,連她自己都被這念頭嚇了一跳,自己怎麼會盡想些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呢?她偷偷地瞄了琴仙雲的面頰一眼,見他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但她的臉頰卻立時紅了起來。她只覺得自己的臉和耳朵一陣陣的發熱,紅暈直染到了頸項上,她心中暗呸了一下:我怎麼總在這裏胡思亂想呀!但想歸想,她的手卻更加用力地抱上了琴仙雲,連胸脯也更緊密得貼了上去,連一絲縫隙都沒有露出來,同時又在心中暗暗期望琴仙雲也在想著她。
  琴仙雲在不知不覺中就施展出了縹緲步,步伐越來越快,最後身子竟似懸空飄了起來一般,如鬼魅般地向寺廟的前殿閃去。
  淩羽裳正陶醉在那種既羞澀又舒服的感受之中,忽然覺得耳旁虎虎生風,抬眼一看,便見到草木和地面竟像飛翔一樣的向後倒退。
  他竟能跑得這個快?淩羽裳在對琴仙雲感激之餘,也更加的佩服了。在心有所思之下,臉頰竟緊緊地貼到了琴仙雲的肩膀上,而一隻手也溫柔地在他的背上悄悄地撫摸起來。
  琴仙雲似乎感受到了淩羽裳的動作,在奔行途中回頭微笑著看了淩羽裳一眼,卻沒有說什麼話。
  淩羽裳頓時鬧了個滿臉通紅,就好像是做賊被人當場抓住一樣,臉頰慌忙地離開了他的肩膀,手的撫摸動作也馬上停住了,好一會兒之後,芳心兀自怦怦地跳動不已。
  很快,琴仙雲就背著淩羽裳來到了燭龍寺最外層的圍牆邊上。
  琴仙雲看准了一個位置,腳尖一點,輕輕一躍,跳上了那兩三丈高的圍牆,見四周無人後,再輕飄飄地落到了外面的小巷子裏。
  淩羽裳剛才還未從不久前的羞赧中回過神來,卻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子一重,快速地向天空沖去,嚇得她趕緊閉上了眼睛,但停頓了瞬間之後,身子頓了頓又緩緩地向下飄了去,接著便聽到耳中傳來了琴仙雲柔和的聲音:「終於出來了。」
  淩羽裳也睜開了眼睛,見自己到了燭龍寺外,但很快她又聽到他說:「準備好了嗎?我放你下來了。」淩羽裳雖然很留戀在他背上的感受,但如今出了燭龍寺,她實在沒有什麼理由再趴在他背上了,這時聽到琴仙雲的話,也只得輕輕嗯了一聲,在琴仙雲鬆開了環著她兩腿的手,然後讓她從他的背上滑下來,紅著臉垂下頭,聲如蚊蚋的說道:「謝謝你救了我。」
  琴仙雲微微一笑著說道:「不用客氣。我們現在應該趕快離開這裏,不然被人見到了,以後可能會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淩羽裳溫順地點了點頭,但因為剛才在琴仙雲背上呆得過久的緣故,身子都有點麻痺起來了,她剛一動腳步,就覺得兩腿一陣發軟。
  琴仙雲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才不至於使她癱倒在地。看淩羽裳的樣子,這一時半載會可能還是不方便走動,但天色現在卻已經微亮了,無法再拖延時間,於是琴仙雲說道:「乾脆我再帶你一程吧!」
  淩羽裳一聽竟莫名其妙地高興了起來,連忙點了一下頭。
  琴仙雲見淩羽裳沒有反對,右手突然一伸,穿過她的腋下,把她的整個嬌軀都摟了起來。
  淩羽裳突然輕輕地呻吟了一聲,但馬上又緊閉了嘴唇,可立時又面紅耳赤起來。原來,琴仙雲剛才那只手掌竟然恰巧扣在她的右乳之上。她頓時就像觸電一般,渾身酥麻不堪,一股股細小的暖流立時傳便了她身中的每一個角落,那種蝕骨銷魂的異樣奇妙感受讓她放棄了女孩子的矜持,讓她忍不住叫了出來。
  她沒有出聲指責琴仙雲的疏忽,反而任由他這樣握著,兩隻手也摟上了仙雲的腰,心中一直不停地在念著: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琴仙雲只想著快點離開這個小巷,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問題。他再一次使出了縹緲步,如風馳電掣般地沖向了巷子深處,只在身後留下了一長串的虛幻殘影。
  小巷的盡頭是一堵約有五丈高的牆。琴仙雲到達時並沒有停止下來,反而更是加快了速度,腳步一蹬,帶著淩羽裳倏地一下就飛身而上,穩穩地落在牆頭。
  牆的那一邊是如意道,但牆下卻剛好有一個隱秘的角落,外面路過的人看不到角落裏的情況。
  琴仙雲跳到了那角落,才鬆開了淩羽裳。
  淩羽裳臉上紅霞飛綴,右胸上那股舒服的壓迫感頓然全消,但她心中的失落之感卻突然閃了上來。
  琴仙雲舒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出去吧!」說著,便拉起了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這時街上已經有不少人了。大家見他們兩人從裏面的角落走了出來,不由都驚異地看了他們一眼,待看見了他們的神態之後,臉上都又露出了幾絲古怪的笑意,以為琴仙雲和淩羽裳是躲在裏面剛親熱完的一雙情侶。
  淩羽裳對那些路人的表情十分敏感,當然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但她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怒意,反而有幾絲甜蜜。而琴仙雲沒有理會眾人包括淩羽裳的表情,只是說道:「我就送你到這裏了,等一下你自己叫輛車送你回去吧!」說著,轉身便走,他剛才趁隙看了一下表,還差十分鐘就八點了,上午第一節是梅怡君的樂理課,要是遲到了被她抓住什麼把柄可就不太好了。
  淩羽裳見琴仙雲要走,心中一急,張了張嘴,可是又找不到再留他一會的理由。
  琴仙雲走了幾步,忽然回頭說道:「你的那身傷得趕快去治療,不然留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
  淩羽裳心中一熱,正要回話,琴仙雲卻已經甩開步子,大跑了起來。她心中一陣失望,忽然才想起自己竟連他的名字是什麼、住在什麼地方都沒有問,眼眶不由微微紅了起來。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裏看著琴仙雲遠去的方向,突然眼中一亮,他穿的不是天韻大學的校服嗎?只要自己去天韻大學找找,總有一天會碰到他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6:25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3章 仙姿綽約 刁難!

  還有八、九裏的路程才到天韻大學眼看時間越來越接近八點,琴仙雲一離開淩羽裳後就放開腳步跑了起來。雖然沒有用出縹緲步來,但即使如此那種速度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達到的。當琴仙雲經過路人的身邊時,他們也只感受到一個影子在加上幾縷微風從身邊輕輕滑過甚至連琴仙雲的面貌都沒有看清,只從他的背影知道是一個身穿天韻大學校服的年輕人。
  琴仙雲本也不用這麼積極的他來天韻大學並不是為了學習,而是為了找那個手臂上紋有一朵梅花標誌的學生。而且在大學裏,不用說遲到早退,就是幾天沒去上課,只要點名的次數不多,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可昨天琴仙雲見了那叫梅怡君的女教授、如今自己的班主任在幫自己辦理入學手續時露出的那股志得意滿、勝券在握的笑容後,竟起了幾絲童心,想要看看她到底能用什麼辦法來教訓自己。
  正因為有了這個念頭,他才不想遲到,好讓梅怡君抓不到自己的把柄,反正梅怡君的樂理課一星期只有兩次,其他的時候或許連個人影都見不到,她還管得了誰呀?
  琴仙雲跑入天韻大學南門時,上課的鈴聲正好響了起來。
  時間緊急,琴仙雲顧不得什麼驚世駭俗,真氣運轉之下,配合著腳下神妙的縹緲步,就向學校最北邊的清韻樓如狂風般地飛旋而去。頓時只見說道路之上一條影帶飄閃騰移,果真縹緲無跡、消逝無蹤。這時,雖是接近八點,但路上姍姍來遲的學生還有一大片。很多學生微感輕風飄過,接著便見到那麼多影子在身前飄蕩,頓時都睜大著眼睛,張大著嘴巴,驚愕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議論紛紛起來。大家心中都在猜測,那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跑這麼快的速度,若不是在大白天,大家還以為見到鬼了呢!
  天韻大學共有五座教學樓,清韻樓便是其中一座,而且還是藝術學院專用的。在天韻大學所有學院的硬件設施中,藝術學院的可以說是最好的,而在藝術學院中最好的又算是音樂系。不但有寬敞舒適的固定教室,不用像其他專業的學生那樣每天背著書包跑來跑去找教室上課,而且每個教室裏,現代化的教學工具等一應俱全,更令其他學院羨慕的是,藝術學院的樂器房就有五、六間,世界上的常用樂器在裏面基本上都可以查找,而且裏面的樂器房還對音樂系的同學開放,音樂系的學生可以隨時到裏面去借用一兩件樂器,但其他院系的學生可就沒這等殊榮了。
  琴仙雲在清韻樓門口一個沒人的僻靜地方停了下來,然後才放慢速度向樓內跑去。
  清韻樓共有九層,音樂系的教室都設在第六樓,而琴仙雲所在的大一音樂專業(一)班教室就在六樓的最左側六零一教室。
  由於是上課的高峰期,電梯比較擁擠,琴仙雲選擇了從樓梯上去。在樓梯裏,琴仙雲可不敢再放腿跑,裏面有監視器,而且樓梯上學生也不少,他就是想跑也不行。
  等琴仙雲趕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已經上課鈴響四分鐘了。
  教室裏坐滿了學生,而且許多都在那裏交頭接耳、聲音吵雜,琴仙雲先把門慢慢地推開一條小縫,偷偷瞧了一眼,見梅怡君不在講臺上時,才滿身輕鬆、一臉微笑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裏面的學生見突然走進來一個身軀修長、俊秀飄逸,而且還是身著校服的人走了進來,頓時都停住了談話,一齊將眼睛注視在這個陌生年輕人的身上。在大家的眼中,這個一頭短髮的人,渾身上下似乎正不停地散發出股一攝人心神的氣息,讓他們的眼神不得不集中到他的身上。雖然他的年齡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但從他的身上,大家卻又好像見到了自己沒有的成熟穩重氣質。
  琴仙雲見大家都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於是微微對他們笑了一笑著說道:「大家好!我叫琴仙雲,是今天新來的學生,以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啊!」說著便朝教室裏環視了一眼,想找一個能坐的地方,但竟沒有任何空位。
  琴仙雲話音一落以後,教室裏頓時響起了陣陣歡迎的熱烈掌聲。
  他還隱約聽到有些同學的小聲驚呼,無非是些「好帥呀!」、「簡直帥呆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之類的言語。琴仙雲並未在意,仍舊在為自己的座位而努力地搜尋著。
  不會這麼巧吧?既然安排了自己來這個班級,總該為自己預留一個位子吧?琴仙雲的眼睛掃視了教室的每一個角落,還真的沒座位!難說道這是她故意安排成這樣的,想在同學們面前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琴仙雲正在思索著要怎樣應付梅怡君出的這個難題時,突然聽到一個熟悉而又略帶諷刺的清甜聲音從那堆學生當中冒了出來:「琴仙雲,你來的可真早呀!」
  琴仙雲注目一看,竟然見到梅怡君從一個很不起眼的位子上站了起來,原來她早就來了,只是隱藏著罷了。琴仙雲見梅怡君語氣頗冷,臉色不善,就知道她現在一定會借機找自己的麻煩,但沒想到自己會在路上碰到剛剛那件令人難以容忍的事,竟然第一次上課就遲到了,剛好讓她抓住了把柄。
  這時梅怡君已經手上拿著一本書邁出了位子,緩緩向他走來。
  今天梅怡君換上一套看上去十分漂亮的緊身白衣,玲瓏曼妙的完美身段在衣服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鋒芒畢露,胸前兩座滾圓的玉峰俏然聳立,似乎還隱約可見衣服下包藏著延伸到後背的一款粉紅色的胸衣。
  兩條渾圓的秀麗長腿,邁著如行雲流水般地柔和步伐,款款向前移動著,頭上垂蕩著的柔順短髮,隨著她步伐起伏不斷地在空中蕩漾起陣陣漣漪,使她全身上下都散發出無窮的誘惑力。
  琴仙雲看了梅怡君一眼後,忽然笑著說道:「多謝梅老師誇獎。不過我心中實在有愧呀,梅老師和諸位同學都比我來得要早的多呀!」
  梅怡君一聽他這話,不但粉臉上染上一層怒氣,就連眼睛都快要被他氣綠了。
  昨天她見琴仙雲對穿著裙子的自己毫不在意,所以今天特意花了將近一個小時來仔細梳妝打扮,希望將自己能變得像姬如綿一樣的性感迷人,想看看今天琴仙雲會不會還是昨天那副表情。這還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穿這樣的衣服,從出了家門到學校的路上便一直有人對她頻頻注目,而進了教室以後,自己的學生們無不瞪大了驚奇的雙眼。當時梅怡君暗自高興,以為今天一定可以讓琴仙雲看得目不轉睛。
  可恨這傢夥見了自己刻意的打扮後還是無動於衷,而且還說出那樣一句話來。自己那句原本是諷刺他遲到的意思,可是他卻故意裝做不知,還說我在誇獎他?
  哼!我會誇獎你?
  梅怡君將腹中的火氣壓了又壓,對自己說了一遍又一遍「千萬不能在學生們面前失態」後,終於在臉上擠出一點笑容,說道:「既然知道慚愧,那你就應該已經準備好要怎麼向同學們表示歉意了吧!」
  還真來刁難我了!琴仙雲沒有緊張,只是淡淡的說道:「不知老師認為我用什麼方式來表達我的歉意比較好呢?」既然她想教訓自己,那怎麼賴也賴不掉了,還不如爽快地答應下來,而且他也想看看梅怡君能想出什麼餿主意來。
  梅怡君說道:「既然是向同學們表示歉意,那就讓同學們來出個題目吧!」接著,她又看向全班同學,笑著問了一句:「同學們,你們說好不好?」
  「好……」梅怡君話聲一落,所有的學生都哄然叫了出來,又再一次熱烈鼓起掌來。上課之前他們聽梅怡君說今天來了一個慕師竹大師推薦入學的新同學,早就想看看慕師竹推薦的人到底有多厲害了!
  梅怡君抬抬手,把那片掌聲壓了下去之後,笑著說道:「大家說要用什麼方式好呢?」
  這時一個身高不高,卻長得小巧玲瓏的女生站起來說道:「梅老師,既然您剛才說琴仙雲同學精通古琴和其他許多種樂器,我看不如就讓他來一曲即興的古琴演奏吧,也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
  梅怡君當然知道古琴一定難不倒琴仙雲,而且也不能讓他這麼容易就混過這次得來不易的整人機會。她微笑著臉剛要說話,這時又見一個長得十分帥氣,染著一頭金黃色長髮的男生站起來說道:「梅老師,依我看,不如讓琴仙雲同學表演一種西方樂器吧,比如說鋼琴、小提琴之類,大家說怎麼樣?」
  他的提議得到了許多同學的認同,他們之間有很多人至少都會一兩種西方樂器。
  這個的確難度比較高,慕師竹的推薦信中只說琴仙雲精通古琴、古箏、笛簫等中國民族樂器,卻沒有提及他會哪種外國樂器,梅怡君心中暗喜,她倒要看看琴仙雲如何演奏外國樂器。
  而她身邊的琴仙雲臉上笑容雖然依舊存在,但他的心中卻在暗暗叫苦,他的確會許多種中國樂器,但對外國樂器卻一竅不通,連碰都沒有碰過一下,更別說演奏了。另外中國樂器與外國樂器雖然各有特點、各有優勢,但他對中國樂器卻情有獨鐘。
  在他的眼中,一個人若連自己民族的優越產物都還沒掌握好,就去盲目崇拜外國物品,又不會把它和自己國家的東西融會貫通,就只會喪失自己獨特的民族性格。
  對於樂器也是如此,只有先掌握好自己的民族樂器,才能談得上借鑒,可惜有很多精通音樂的人對外國的音樂瞭若指掌,但一問起他對中國音樂瞭解多少時,卻也只能貽笑大方。
  琴仙雲有這樣的想法,卻不知道梅怡君的想法也和他大同小異。梅怡君小時候學鋼琴是被父母逼著學的,她自己並不喜歡,到她通過了鋼琴十級檢定考試,滿足了父母的願望後便馬上改學古箏,她知道現在中國音樂界太過於崇洋媚外,而真正願意學習自己民族樂器的人反而太少了。
  正當琴仙雲想著要怎麼應付那男生提出的演奏西方樂器時,又有一個女生站起來笑著說道:「琴仙雲同學是器樂高手,我看我們也別拿器樂來做文章了,還不如讓琴仙雲同學來唱上一首歌。」
  這位女生的提議得到了更多人的贊同。
  因為在他們有很多人以後都準備學聲樂,對唱歌自然很喜愛,而樂器演奏則不同,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已經很難統一了,剛才在底下小聲議論著的學生說要讓琴仙雲演奏的樂器,有二胡、揚琴、箜篌、笛子等等,而且這只是中國的樂器,他們好像把琴仙雲看成了樂器專家一樣。
  梅怡君見教室裏所有的人都差不多同意了,也只能點了點頭,誰教剛才把話說得太滿,把決定權都留給自己的學生呢!她本以為自己的學生們一定能想出難度極高的題目來,卻沒想到最後竟以唱一首歌來結尾。
  不過她自己也被那女生的提議激起了興趣,想要看看琴仙雲除了琴藝出神入化之外,歌喉究竟如何,但是她雖然同意了卻又提出了一個要求,不許琴仙雲用麥克風和音響,也沒有其他樂器伴奏,就只靠嗓子清唱。在她看來,就算他的歌唱得再好,沒有音效配合,效果也提高不了多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7:06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4章 引吭高歌 禦街行

  琴仙雲並沒有反對梅怡君提出的要求也沒有奇怪她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如果她不為自己增加一點難度倒真的有點不正常了。他掃視了眾人一眼後笑著說道:「好那我就唱一首歌,只是不知道大家想聽什麼歌呢?」
  「來一首都都的『天下情歌』……」
  「都都的歌聽都聽煩了還上來一首雨惠清的『心扉』吧!」
  「雨惠清的歌軟綿綿的,有什麼好聽也只有你們女生會聽,我看來一首激昂一點的就奧斯林曼的『嚎叫與歡呼 』吧,怎麼樣……」
  ……
  大家一聽琴仙雲向他們詢問時,都興奮地將自己喜愛的歌曲和歌星說了出來,那個都都和雨惠清都是中國十分有名的當紅歌星,而那個奧斯林曼則是近年來被稱為最賦有激情的美國黑人搖滾歌手,這些人的歌曲都是當代年輕人的最愛。像「天下情歌」、「心扉」等則是其中最流行的幾首歌了,還有一些學生提出的「我愛你,可你愛我嗎」、「吻別」之類聽起來有些纏綿的歌也都是一些紅遍了大半個中國的歌了。
  琴仙雲一直都在靜靜地聽著,直到他們說完後,他才微微笑著說道:「這些歌你們都會唱嗎?」
  「會……」琴仙雲話音一落,教室裏頓時響起了一片哄堂之聲,他們的歌就是一個幾歲的小孩子也能哼出幾句來,若藝術學院音樂系的人若連這些歌都不會唱,那肯定會被人視為一個傻瓜,讓人笑掉大牙了。
  可琴仙雲就是這樣一個傻瓜,這些歌都是近幾年才流行起來的,而那時他卻正在監獄中,對於同學們提出的歌曲他可是連名字都沒有聽過,更不要說會唱了。不過琴仙雲卻並未因此而慌張,他忽然神秘地說道:「既然大家都會唱了,那我再唱也沒什麼意思了。這樣吧,我來一首大家絕對沒有聽過的歌,大家認為如何?」
  同學們聽了後都不禁驚咦出聲,似乎不相信琴仙雲真能唱出一首他們沒聽過的曲子來,但很快他們的眼中都流露出了微微的期待,甚至連他們的老師梅怡君也不例外。
  「我不信這世上還有我莫凝風沒有聽過的歌?!」這時一個俊俏的男生不屑地說道。這男生正是在天韻大學有「歌王」之稱的莫凝風。莫凝風幾乎會唱現今所有流行歌手的歌曲,而且嗓子很好,模仿起來惟妙惟肖,與那些歌手的原唱差不多。另外,因為他人長得帥氣,又家世顯赫,父親是菊影市最大一家公司的老闆,所以他入校才一個月便成了許多女生的夢中情人,甚至一些高年級的女生也已經將他列為自己愛慕和追求的對象。
  琴仙雲沒有在乎莫凝風說話時的藐視和狂傲語氣,也沒有關注大家的眼神和表情,只是說道:「我就唱一首晏幾道的詞『禦街行』吧,我相信大家聽了以後一定會喜歡的。」
  「晏幾道是什麼時候出道的歌手?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呢,不會是你亂編的一個人名吧?」莫凝風一見自己還真沒有聽過這個人名,心中很是不服氣的嘲諷說道。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教室裏就響起了一片哄堂大笑之聲,梅怡君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時,莫凝風身後的一個個頭很矮的男生突然笑嘻嘻的說道:「晏幾道是我國宋朝的一個著名詞人,我的「大歌王」,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啊哈哈哈哈……」
  莫凝風漲得滿臉通紅,怒氣衝衝地瞪了那矮個子一眼說道:「我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嗎?剛才只不過是一時沒反應過來罷了!」
  琴仙雲見了不禁微微搖了搖頭,心中歎息一聲,若是一個人對自己國家的文化都無知到這等程度,那他還會有多大的發展前途!
  梅怡君掩嘴笑了幾聲之後,忽然一眼瞄到琴仙雲竟在搖頭歎氣。
  她雖然心高氣傲,但也的確聰慧過人,這時一見琴仙雲的表情,馬上便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沒想到自己班上竟然會有將晏幾道這個宋朝詞人當做現代歌手的學生,而且還是在琴仙雲面前表現出來,這樣一來,豈不更讓自己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
  梅怡君心中暗暗生氣,立時狠狠地瞪了莫凝風一眼。
  莫凝風正惱羞成怒地對正在旁邊笑他的幾個同學,但一感受到梅怡君很不滿的眼光,臉上頓時變得更臊紅,立刻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垂下了頭去……。
  同學們還在議論紛紛,笑語連連的時候,突然就聽到耳際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那聲音好像突然從地底下蹦出來的一樣,清鳴婉轉,悠然起伏,刹時便充塞了整個教室,繞出窗外,直上九天雲霄,就像天宮仙樂般地震盪人心。
  同學們一聽這歌聲,立刻呆住了,上百隻眼睛齊向琴仙雲看去。
  原來琴仙雲此時已經開始唱起了那「禦街行」:「街南綠樹春饒絮,雪滿游春路。樹頭花豔雜嬌雲,樹底人家朱戶。北樓閑上,疏簾高卷,直見街南樹。……」
  琴仙雲的歌聲在平緩中不時地上下翻騰,跌宕搖曳著,字字從喉中跳躍而出,或緩或急,洪亮中透射出幾許清幽,亮麗中綻放數縷溫軟,使人如沐春風。隨著歌聲的震盪波動,大家的眼前幾乎不自覺地就出現了一幅美麗的春景畫面:綠樹成蔭,柳絮飄飛,似雪般地鋪滿游春之路;鮮花如雲,嬌豔欲滴,一個如花的佳人登上樓房,高卷珠簾……
  大家聽著聽著,幾乎癡了,沒一個敢大聲的喘氣,似乎生怕驚跑了飄蕩在每房間各個角落裏的歌聲,滿教室靜得幾乎除了琴仙雲的歌聲之外,便只有大家的心跳聲。
  而梅怡君聽著聽著,精神有些迷離,眼神竟然開始溫柔地注視起琴仙雲來。這首詞她以前也曾背過無數遍,對於那闕詞中所描述的景物和所要表達的情感她十分清楚,但那時無論她怎麼讀,都不像聽琴仙雲唱出來的感受貼切。琴仙雲所唱的好像已不再只是單純的幾個字,而是一股由心靈深處散發出來的感情,很容易便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欄桿倚盡猶慵去,幾度黃昏雨。晚春盤馬踏青苔,曾傍綠陰深駐。」
  唱到這句時,琴仙雲的聲音中似充滿了回憶,但在回憶中卻還帶有絲絲的寞落與哀傷之情,讓人忍不住心生惆悵,不由自主的在心底發出長長的一聲歎息,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釋放出他們心中的鬱積之氣。
  「落花猶在,香屏空掩,人面知何處?」
  到這最後一句時,琴仙雲的歌聲愈來愈低,情緒已由高昂轉為低沉,愁緒綿延中盡顯淒涼之悲,唱到「何處」二字時,聲音愈遠愈淡,最後幾不可聞。從地底而來,似又重歸地底而去,這一來一去之間,只留下了無數的黯然與愁傷、寂寥與消魂……。
  琴仙雲唱完後,大家久久沒有出聲,眼神中似帶回味,又似留戀,直到將近過了五分鐘,才有一聲感歎打破了沉寂:「唱樂易,歌悲難呀,只有這樣的歌才是能夠牽動人心的歌哪,也只有能唱出這種歌來的人才配得上「歌王」二字哪!」
  說這話的人正是坐在莫凝風身後的那個瘦矮個子男生。
  「不錯!琴仙雲『歌王 』之稱的確是當之無愧呀!」頓時很多在那矮個子男生的一聲慨歎中回過神來的學生都欽佩贊同道。
  梅怡君這時也幽幽地從琴仙雲那歌聲所營造的意境中脫離出來,她沒想到琴仙雲不但琴道高深,而且還有一副這麼好的嗓子,他的歌聲比起現在許多流行歌手不知要好過多少倍。
  那些歌手唱歌,多數都是單純地對著曲譜唱裏面的歌詞,而琴仙雲唱歌卻是用心在唱歌,他所唱出的歌不但令人回味無窮,而且還能使人在腦中生成各種圖像,而這種境界卻正是來自於人類心靈深處的真摯情感所激發出來的。
  琴仙雲用心唱,梅怡君用心在聽,她隱約感受到琴仙雲心底深處似乎埋藏著某種哀傷,但這種哀傷的情緒卻沒有浮現在他的臉端。
  他到底有過什麼樣的經歷呢?
  能將這首詞的情感表現得如此淋漓盡致,而在詞的內容之外又無處不滲透著自身的感情,這豈是一個毫無閱歷的人所能唱出來的。或許他真的是個自小就在各處流浪的人吧,即使不是如此,他也必定有過一段令他極為心酸痛苦的經歷!
  梅怡君心中除了想將琴仙雲教訓一頓之外,又興起了挖出他心底隱秘的好奇心。
  其實,如今琴仙雲臉上雖然平靜,但心中也是感慨萬千。這首詞的原來曲譜早已遺失,他唱的曲還是在獄中自己譜出來的。他剛才唱這首詞的時候不僅用上了「縹緲真氣」,而且還施展上了那老人傳給他的「迷神引」,將兩種真氣逼發在歌聲之間,傳達於他人的心靈之中,不但使得他的歌聲具有極強的穿透力,還使他的歌聲在縹緲之中不停地鼓蕩出動人心神的誘惑力。
  可是沒唱幾句,那歌詞就勾起了他埋藏在心底的傷心之事,雖然他和晏幾道生活的年代不同,那詞中所描寫的情形也不盡相同,但那詞中所表現出來的哀戚卻與他非常相像!他心中的哀傷情緒一浮上來,透過「迷神引」真氣的襯托,頓時使晏幾道那原本就十分傷感的詞變得更加的淒豔。
  「哼!想憑這一首歌就當上『歌王』的稱號,那也太離譜了吧!」突然一個極不協調的聲音在一大片的讚賞聲中響起,這也使得梅怡君和琴仙雲從沉思中醒了過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7:34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5章 歌王之爭

  眾人驚詫之極,轉目一看,便見莫凝風不屑地在那裏撇著嘴。「歌王」的稱號就這樣就被琴仙雲奪去了,讓他這個自小嬌生慣養、從來沒有人敢違逆的公子哥兒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他身後的那個矮個子學生突然又笑嘻嘻的說道:「人家一首歌就足以感動所有人,總比某些人多唱幾首軟綿綿的歌,就開始自吹自擂起來要好得多了。」
  莫凝風臉色一變,怒說道:「滕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叫滕清的矮個學生連連擺手,卻依舊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說道:「我可沒別的意思,這句話能有什麼意思?我只不過是看不慣某些人只會一些大家都唱濫的老歌,就整天自以為是的把那某兩個字掛在嘴邊罷了。」
  這句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這不是分明在諷刺我?莫凝風氣得臉都綠了,他鐵青著臉,憤憤的說道:「你這是在說我嗎?」說著,連拳頭都緊緊地握了起來,似乎只要滕清承認,他那只手就會馬上沖滕清而去。
  莫凝風平時被一班同學捧在中心,迎著他的總是那無數崇拜與羨慕的眼神,這也逐漸養成了他狂傲自大的脾氣。但今天他因「晏幾道」之事被大家取笑,而現在不但被人奪了「歌王」的稱號,還被滕清這樣嘲諷,他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樣的羞辱,頓時風度全無,看人的眼神也變得兇狠起來。
  滕清蠻不在乎的笑著說道:「這可是你說的,我沒說你就是那某個人哦!」
  莫凝風刷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轉過身揚起拳頭就要砸向滕清。
  梅怡君眼看他們兩人就要動手了,急忙喝斥道:「住手,你們還當不當這是個課堂,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你們要是不想上課,就給我滾出去,不要在這裏打擾其他同學!」美女發威,自然別有一番威嚴!
  莫凝風手一頓,轉過身來,有點委屈的辯說道:「梅老師,你沒聽見他剛才說了什麼嗎?」
  「哦?他剛才說了什麼?如果你連這樣一句話都受不了,那還來學什麼音樂?要是連這點雅量都沒有,那你以後怎麼站在舞臺上?若是這樣的話,還不如乾脆離開藝術學院算了!」
  說實話,莫凝風除了會模仿很多歌星的歌曲外,並無其他特長,其他方面的知識水平簡直到了愚昧的程度。不僅經常自以為是的賣弄,心胸卻又有些狹窄,
  而且據說他能進入藝術學院並不是有其他音樂才華,而是他父親花了十幾萬買通學校管理招生工作的人員。
  梅怡君一向對他這樣不學無術之人十分反感,但因他是自己的學生,所以不得不容忍,只是如今莫凝風在琴仙雲面前丟了她的臉,所以一看到莫凝風就禁不住來氣,馬上毫不留情面地罵了他一頓。
  莫凝風聽了後臉色更是差到了極點,但他不知怎麼竟然能夠忍得住重新坐了下來。
  梅怡君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只是對琴仙雲淡淡的說道:「你坐到那個空位上去吧,我們開始上課了!」說著,向她剛才坐著的那個位子一指,那個位子旁邊所坐著的正是滕清。
  琴仙雲點了點頭,微笑著向那走去。
  滕清一見琴仙雲走了來,對他露出一臉高興的笑容。
  「哇,你剛才唱得歌真是太好了!」琴仙雲剛一坐下,滕清就把凳子挪了過來,低聲對琴仙雲興奮的說道,如果不是梅怡君正在講臺上的話,他早就手舞足蹈起來了。
  琴仙雲也低聲笑著說道:「你也不錯呀!」
  滕清笑嘻嘻的說道:「我也是直話直說罷了。哦,對了,這是梅老師今天幫你帶來的課本。」說著,他從身邊拿出了一個塑膠袋。
  琴仙雲謝了滕清後,接過來一看,裏面裝著的正是這學期的課本,本以為書本費要自己付,卻沒想到徐修林那老頭子不但免了自己的學雜費,竟然連這書本費也免了。
  不過,他卻不知道徐修林並沒有免除他的書費,這幾本書還是梅怡君自己掏的錢替他買來的!
  ***
  梅怡君講課還真有一套,能將這般枯燥的樂理知識講得如此生動,的確不是每個教授都能辦得到的,她能在一年之內就升到教授,看來她的講課技巧也是功不可沒。
  琴仙雲琴藝雖高,卻從來沒有學過樂理,這次還真是聽得津津有味,而且梅怡君的聲音清脆悅耳,聽得極為舒服,雖不能真與仙樂相提並論,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琴仙雲還發現班上有許多男同學看著梅怡君的眼神都有些異樣,而且近乎癡迷與火熱,似乎看著的不是他們的老師,而是他們的摯愛情侶,但他們的「情侶」卻並沒有以同樣的眼光回視他們。
  不過,琴仙雲卻不知道班上也有許多女同學也正以這樣的眼光看著他,而在講臺上的梅怡君也有意無意地總要往琴仙雲的身上瞥上幾眼,每次見到他在認真地聽自己講課時,她心裏都會不由自主地松一口氣,但在鬆氣的同時心底竟會突然湧上幾絲莫名的興奮。
  是因為自己的課能令琴仙雲認真的聽而興奮,還是因為……到最後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興奮什麼!
  兩節課很快就退出了。在第一節上課的時候有很多人在教室門口瞧來瞧去,而第二節上課時走道上便熱鬧了許多,吵得同學們聽課也沒什麼心情了。而梅怡君講起課來也沒有多大精神,有位隔壁的老師實在看不下去,跑出去喊了幾次,都沒有安靜多少。這節課便是在這樣一種喧囂的環境中退出的。
  下課後,梅怡君只看了琴仙雲一眼,沒多說什麼便出了教室。
  梅怡君一走,教室裏頓時沸騰了起來,一些學生興奮地將琴仙雲圍了個水洩不通,熙熙攘攘地聚在一起,向他詢問這各種古怪的問題。
  琴仙雲不勝其煩好不容易才帶著課本在滕清的「護衛」下擠了出去,離開了教學樓,跑出了很遠的地方後,兩人才停了下來。這時滕清早有些氣喘、額上微微沁出汗跡了。
  滕清喘了幾口氣,看了沒有一點異狀的琴仙雲,佩服的說道:「沒想到你看起來並不是很強壯,但身體卻這麼好,跑了這麼一大段路竟連大氣都沒有喘一口。」
  琴仙雲笑著說道:「以前每天都要跑個十幾裏路,現在也習慣了。」
  「十幾裏?」滕清聽了不禁咋舌說道:「那你的耐力一定很好了,你喜歡打球嗎?」
  琴仙雲說道:「只是會一點而已,談不上喜歡。」
  琴仙雲幾年前並沒有接觸過球,只是在監獄裏,有時會和裏面的犯人進行一些體育活動,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打籃球,也學會了踢足球,那時的他熟悉了打球的技巧後,只需在打球的時候稍微使出一點「縹緲步」,在獄中就幾乎沒有什麼對手了,只是他對球類的興趣並不是很高。
  「以你這樣的身體,不進校籃球隊或者足球隊實在是太可惜了。」滕清笑著說道。
  琴仙雲只是笑了笑,他來這學校只是為了找那手臂上有梅花標記的人,還說不定哪個時候就離開了,哪有什麼心情去進什麼球隊呀?
  不過,他現在也並不急於去找那人了,如果刻意在這麼大一個學校去找人也實在是太麻煩了,雖然有找得到的那一天,但卻不知道是多少天之後的事情。而且你不去找他的時候,說不定不用多久,他就會自動出現在你的面前。另外琴仙雲已經發現了瀟湘武館景芊玲那一條線索,只要盯緊著她肯定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收穫的。
  「今天是星期四,上午沒有課了,只在下午的時候有兩節課。現在你想去什麼地方呢?」滕清見琴仙雲不說話,又問說道。
  琴仙雲說道:「我才來學校不久,今天就準備再在這學校裏面轉上幾圈吧,先將這學校的環境熟悉一點再說。」
  昨天梅怡君雖帶琴仙雲轉了校園一圈,但當時因梅怡君心中有氣,只帶他到了幾個主要的地方,學校還有很多地方都沒有去到,所以他才想趁現在沒事時先到處轉轉。
  滕清聽了,熱情的說道:「這樣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乾脆我陪你去好了。我來這學校也有一個月了,有我帶著你也不會多繞路。」
  琴仙雲比較喜歡和滕清這種性子隨和的人交往,無論做什麼事都能夠放鬆心情,無拘無束,於是他也高興地點了一下頭。
  滕清走了幾步,忽然看到琴仙雲手中還拿著那幾本書,便說道:「你那書還是放我背包裏吧,走起來也方便些。」說著,也不等琴仙雲答應就一把抓過他手中的書,往自己的背包裏塞去,又說道:「天韻大學總共分為四大片,我們現在站著的還是北區,這裏不遠處有個叫『引鳳樓』的地方,我們就先到那裏去看看吧!」
  「『引鳳樓』?這個名字倒是有趣!」琴仙雲笑著說道,「這樓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昨天上午,梅怡君並沒有向他提起這個地方。
  滕清詭異地笑了笑著說道:「先不急,等會到了我再跟你說,到時保證會讓你大開眼界的哦!」說畢,他竟露出了一副賊兮兮的神態。
  琴仙雲不禁詫異地看著已經開始向前走去的滕清,到底是什麼地方讓他笑得這般「神秘」呢?他心中頓時也起了幾絲好奇之心,正要邁步跟上去,卻突然覺得周圍有些不對勁,琴仙雲暗中一注意,才發覺竟是那個叫莫凝風的人躲在一棵大樹後面惡狠狠地盯了自己幾眼。還在上樂理課的時候,琴仙雲便注意到莫凝風經常斜著眼看著自己,只是他一直沒有理會罷了。
  琴仙雲知道是因為自己唱的那一首「禦街行」蓋過了他的名頭,他便對自己懷恨在心,若他是個心胸狹窄之人,那麼一定會找機會來報復自己。不過他也並沒有在意莫凝風,不要說他不會武功,就算他會武功,琴仙雲也不會將他放在眼裏。以他的功夫,沒有修練過真氣、而且真氣不是特別厲害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是他的對手。
  琴仙雲知道是莫凝風後,肚中冷笑了幾聲,便邁開了步子,向滕清追了上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8:05

第一集 寺中藏嬌 第16章 引鳳樓後冷鳳棲

  來到引鳳樓前時琴仙雲才發現令滕清神秘兮兮的地方竟然就只是這麼一座小閣樓。閣樓邊豎立著一塊石碑,石碑正面雕刻著“引鳳樓”三個草體大字愻慪慛慖,寞寡寣實清秀雋永卻又飄逸淡然,一看就知道定是名家手筆而在碑的背面卻是一大片的蠅頭小楷,清楚地解說了引鳳樓的來歷。
  這引鳳樓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了與是由一位清朝年間隱居在附近的名士出資建造的。據說這人簫道出神入化,一次在閣樓之中吹簫之時毃毾氳滱,萛蓇蒴菿竟引得鳳舞藍天,百鳥齊鳴,故此,便有人將此樓稱之為引鳳樓,只是是否真有其事,後人就不得而知了。
  引鳳樓曾倒塌過幾次,如今的這樓還是幾十年前重新建造的,按照原樣將此樓建為兩層,樓中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只在欄桿的旁邊放置了幾條供人休息的長凳。樓旁有很多參天的大樹,簷芽屋角掩映在那茂盛的枝葉中,的確清幽靜謐,別有一番風味。
  不過,讓琴仙雲有些詫異的是這引鳳樓的兩側後邊竟分立著兩幢女生宿捨。
  引鳳樓現在空寂無人,只在樓外那片林木之下的石凳上偎依著幾對青年男女。滕清帶著琴仙雲上到二樓,四平八穩地在一條長凳上靠了下來後,愜意地吸了幾口氣,才笑嘻嘻的道:“這裏可是我這一個月最常來的地方了,怎麼樣,環境還不錯吧?”
  琴仙雲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道:“環境的確不錯,只是我還是不明白這樓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它看起來也和一般的閣樓沒有什麼兩樣嘛。”
  滕清笑道:“表面上是沒什麼差別,不過對我來說,那差別可就大了。”說著,他把琴仙雲拉到另一邊,手指往左側的那幢女生宿捨樓神秘地一指,小聲問道:“看到了沒有?”
  琴仙雲順著他的手指一看,便見眼前那片繁盛得密密麻麻的樹葉堆中竟有一個小小的縫隙,而縫隙則正對著一間女生宿捨的陽臺。引鳳樓和那幢女生宿捨隔的並不太遠,可以將那陽臺看得非常清楚,只是那裏也沒什麼讓人驚奇的東西呀,琴仙雲疑惑地看了滕清一眼。
  滕請看了一下手錶,道:“現在才十點零七分,再過三分鐘,你就會什麼都知道了。”
  琴仙雲笑著搖了幾下頭,重在長凳上坐了下來,但滕清卻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小洞,連眨都不眨一下。
  三分鐘過後,滕清突然連連向琴仙雲招手,口中興奮地直叫喚:“出來了!出來了!快來看!快來看!”
  琴仙雲站起湊近一看,卻差點啞然失笑起來,還以為能令滕清如此在意的會是什麼新奇之物呢,原來竟是一女生!
  不過那女生確實長得夠漂亮的。她不象大多數都市女孩打扮地那樣花枝招展,刻意地去追求標新立異。她穿的只是一套很尋常的校服,頭上輸著的也是兩條小辮子,看上去異常的清新自然、淳真樸實,但是她的臉色卻十分的冰冷,好似看不到一絲笑容,而那兩道淡淡的柳眉卻使她的神情顯得更加的清冷。
  琴仙雲正看著的時候,那女生已靠在了陽臺的欄桿上,靜靜地眺望著那遙遠的天際。
  “你經常來這就是為了看這女生呀?”琴仙雲看了幾眼後,便又自坐了下來。
  滕清再瞄了幾眼,才依依不捨地把眼睛抽離那小洞,滿足地歎了一口氣,道:“是呀!她叫步飛煙,是我們班上唯一一名來自農村的學生。”
  “她是我們班上的同學?我怎麼還沒見過呀!”琴仙雲詫異的道。
  滕清道:“她不喜歡招搖,而且座位也在我們教室的最後面,所以說雖然她長得漂亮,卻沒有多少人注意她,就是我也是在上課第二天後才發現她的。”
  琴仙雲略一回想,自己在進入教室的時候只大致看了一眼,那時見到全班除了他之外,便只有一個女生穿著校服,只是那女生好象從來都沒有抬起過頭,琴仙雲也一直沒有見到過她的真面目,現在想想,那女生或許便是滕清口中的步飛煙了吧!
  忽然,琴仙雲道:“滕清,你經常來這裏看她,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滕清聽到琴仙雲這句話,神色竟變得有些靦腆起來,但忽而他又苦澀地笑了一下,黯然的道:“唉!我喜歡她又有什麼用,那也得她喜歡上我才行哪!就我這相貌,人家哪裡會看得上眼?不過只要我能夠每天在這裏看上她一陣,那我也就知足了。”
  琴仙雲暗歎了一口氣,鼓勵的道:“其實,你如果真的喜歡她,就應該趁早跟她表明你的心意,像你這樣總悶在心裏,是永遠都不會有什麼結局的。你若是大膽的前去一試,就算她拒絕了你也沒什麼要緊的,否則她被其他的男生追了的話,你後悔就來不及了!”琴仙雲口中在勸慰著滕清,自己心中又何嘗不是黯然神傷,自己的第一次感情獻給的竟是一個將自己送進監獄的女孩,而那女孩如今卻已杳無蹤跡,連個質問的對象都沒有了,若真的永不能和她重逢,時間真的能淡化自己的心結麼?
  “唉,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別去自討沒趣了!不過我倒不擔心她會喜歡上別的男生。這一個月來,也有不少的男生想接觸她,可沒說上幾句,就被她冷冰冰的話給頂了回去了!”滕清苦笑了幾聲之後,竟又有些高興了起來。
  琴仙雲將雪焰情的影子硬逼出了自己的腦際,笑道:“話雖是這麼說,不過你如果真的喜歡她,有時候你也得主動一點,單相思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滕清笑道:“算了,我們還是不提這些煩心事,感情的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一點。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看我們還是快點到學校的其他地方去轉轉吧。”
  琴仙雲知道這種事無論別人怎麼勸都沒有用的,於是也點了一下頭,和滕清一起向樓下走去,但當他剛到樓梯口的時候,卻突然感到脊背上浮上了一股冷氣,琴仙雲心中一震,飛速地回頭一看,便見步飛煙的眼睛正從那樹葉中的小洞移開。
  好淩厲的眼神!
  琴仙雲一聲讚歎,知道那盯了自己背部一眼的人一定就是步飛煙,沒想到她還是一個會武功的人!琴仙雲剛才回頭的那一瞬間,同時感受到了從步飛煙眼中突閃而過的兩抹精光,便由此判斷出步飛煙不但習過武,而且還修煉過真氣。一個尋常的練武之人,不管他的功夫有多厲害,若是沒有修煉過真氣的話,是決不可能將自己的眼神控制得恰到好處,收放自如的。
  照這樣推測,滕清天天在這裏偷看她的事,步飛煙肯定是早就發覺了的,只上她沒有將其說出來而已。
  琴仙雲趕上了還茫然不覺的滕清,只不過並沒有將自己心中的猜測說出來……
  ***
  到十一點五十的時候,琴仙雲繞著學校轉了一圈,總算把整個學校都瞭解了個大概。
  這次有滕清的帶路果真省了不少時間,而兩人經過這一小段時間的接觸,關係在無形之中又親密了不少,說話也比初時隨意得多了。
  眼看時間已差不多正午,兩人便直接轉向了食堂。才到食堂門口,那裏就早已人滿為患了。擠了將近五分鐘,兩人才終於如願以償地坐到了食堂角落的一張餐桌上,品嘗著這頓得來不易的午餐。
  琴仙雲剛吃了幾口飯,突然從那漫空的喧鬧中聽到有人提及邱正人的名字,不由轉頭一看,很快就發現那聲音是來自離自己幾丈之外的兩個男生。琴仙雲好奇心起,想聽聽他們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隨即運集真氣,凝神細聽起來。雖然食堂聲音嘈雜,但他還是將那聲音聽了個一清二楚:
  “聽說交通局的局長邱正人今天早上在燭龍寺被人給殺了,你知道嗎?”
  “啊?真的嗎?你是聽誰說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有一個朋友是‘菊影晚報’的記者,這事還是他去採訪的呢,而且他還寫了一篇報道,今天的‘菊影晚報’上肯定會登出來的。”
  “邱局長不是一直為官很不錯的嗎?而且又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怎麼會有人去殺他呢?”
  “誰知道呢?這次不但邱局長被人殺了,就連燭龍寺的那些和尚也死了兩個。”
  “三條人命呀!那兇手也太殘忍了吧!”
  “這也叫殘忍?去年菊影市北郊還死了八條人命呢?”
  “不會吧?那麼大一件案子,我們都沒聽說過,怎麼就你知道呀!”
  “這也是我那報社工作的朋友說的。因為被殺的人太多,菊影市長怕引起恐慌,也怕影響自己的政績,所以沒讓見報,而且消息也被封鎖了,大家當然不知道了,聽說那件案子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出來是什麼人幹的呢?”
  ……
  說到這裏時,那兩人又聊到別的話題上去了。琴仙雲聽了卻只能暗自苦笑,沒想到自己殺的邱正人竟會是人們口中的一個“為官不錯”之人,而自己卻得了個“殘忍”的惡名,難道就真沒有人發現他的劣跡嗎?不過琴仙雲卻也並沒有在意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有些事只需自己心中無愧即可,又何須顧忌他人的看法。
  十多分鐘過後,由於大家都已放學了,食堂一下子變得更加擁擠起來。人一多,大家的話題也多了起來,不過大家談論得最多的則莫過於今天發生在學校的兩件奇事了。一個便是突然出現的縹緲人影,而另外一個則是驀然湧現的縹緲歌聲。
  琴仙雲在唱歌之時因蘊含了自身的縹緲真氣,所以聲音不但能穿透到很遠的地方,而且還有飄忽不定的性質,完全讓外面聽到歌聲之人不能分辨它到底來自何處。不過,儘管琴仙雲的歌聲縹緲無蹤,但只要多打聽一會,肯定還是能夠知道那唱歌之人究竟是誰的。不過對於那突然就出現在學校的虛幻人影,只要琴仙雲不說,恐怕就無人能夠知道製造出那幻影的人就是他了,而且就算是他自己說出來,估計大家不見他重十一遍,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的,因為在他們的認知中,那幾乎已經不是人所能達到的速度了~滕清也聽到了大家的談論,他聽了之後卻總在不停地對琴仙雲眨著笑眯眯的眼睛。
  琴仙雲也沒說什麼,只是微笑著放下了手中那已經空蕩蕩的飯盒,招呼了滕清,一起走出了食堂。
  一出大門,滕清就忍不住笑道:“沒想到你一進學校就成了大名人了。現在大家都把‘歌王’的稱號冠在了你的頭上,那莫凝風肯定早就氣得臉都綠了吧!哈哈哈哈……”莫凝風在學校裏不但囂張而且目中無人,現在一想到莫凝風吃癟的樣子,滕清竟舒暢地開懷大笑了起來。
  只是沒笑幾聲,滕清的臉色忽然凝重了起來,他有點緊張的道:“仙雲,我看你以後一定要注意多一下了。莫凝風受了氣,回去之後八成會添油加醋地向他老爸報告的。他老爸是現在菊影市勢力最大的炎月科技集團公司的董事長莫炎月,手下有一大幫的保鏢,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學校吃了虧的話,肯定會派人來找你的麻煩的!”說到這裏,滕清竟擔心起來,如果莫炎月真派幾個保鏢來找琴仙雲的話,那他就危險了。
  琴仙雲笑道:“你就放心吧,即使他真的敢來找我的麻煩,我也辦法保護自己的。”
  聽著琴仙雲自信心十足的一番話,滕清還是有些不放心道:“為了安全起見,你以後還是多出現在人多的地方,這樣他們就是想動手,也會有些顧忌的。”
  琴仙雲十分感激他的真誠,也不想不辜負他的一片好意,琴仙雲只好保證以後一定不會在人少的地方呆過久的時間。
  ***
  下午的課是一位老教授上的,本來兩節課在四點半的時候就可以上完了,可那老教授知道班上來了一位新同學後,大講王國維的“人生三境界”,硬是多說了近一個小時才下課,弄得班上的同學在下麵抱怨不迭,可那老教授卻甘之如飴,不將心中之話一吐為快,他就是不給你下課。
  到了五點半,老教授宣佈“下課”之聲響起,頓時幾乎所有的同學都蜂擁而出,只不過一分鐘左右的事情,教室裏除了老教授之外,就只剩下琴仙雲了,連滕清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就沖了出去。
  老教授好象是故意在等著琴仙雲和他一起出去似的,一直就站在教室門口,滿臉慈和地看著琴仙雲。
  琴仙雲沒法,也只得拿著書本含笑走了過去。果真,那老教授看到琴仙雲向他走來才先一步緩緩地出了教室。
  琴仙雲在臨出教室的時候,眼角無意地瞥了一眼,竟發現坐在角落中的步飛煙還趴在課桌上沒有走,不知她是在睡覺,還是在想什麼事情。步飛煙似乎也發現了琴仙雲正在注意著她,頭漸漸地抬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的老教授見他呆立在門邊,突然喊起了他的名字。
  琴仙雲應了一聲之後,並未再留意步飛煙,便疾步來到了那老教授的身邊。
  老教授顯然也從徐修林等人口中知道了慕師竹對琴仙雲的評價,於是在讚賞琴仙雲才華出眾的同時,又語重心長地給琴仙雲講了許多為人處事的道理,最後則勉勵了他一番之後才和他告別而去。
  琴仙雲看著了他略顯蹣跚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如今的教授,特別是大學的老師絕大多數是講完課之後就蹤影全無,哪還管你學生學習怎樣、品德怎樣,還會像這位老教授這般關心和教導自己學生的老師實在是快絕跡了。
  ***
  琴仙雲出了校門,他這次還是徒步回家。六點多的時候才緩步來到了過如意道的,這時見有個報刊亭裏擺著“菊影晚報”,想到在食堂中聽那兩位同學的談論,便順手買份報紙。
  一看那報紙上對邱正人被殺之事的報道,琴仙雲卻禁不住笑了出來,但笑過之後心裏竟微有些澀澀之意。
  原來那報道將靜明等幾個和尚出家前在黑道上混跡之事全都翻了出來,把靜明和靜空兩人被殺之事歸之於黑幫仇殺,而邱正人之死則看成全屬意外,是被靜明等人的仇家遷怒所致。另外,報道對於燭龍寺是一個娼妓窩點之事隻字未提,也沒有追究邱正人為何會夜宿燭龍寺,更沒有將是否還要把這件案子調查下去說清楚,只是搬了一段菊影市市長陳政武的話,說什麼要責令有關部門肅清隱藏在菊影市暗處的黑幫勢力,以為全市市民提供一個正常、穩定、安全的生活和工作環境等等!
  看來他們並不想再追查這件事了,自己殺了那邱正人也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卻反而成全了他的好名聲!琴仙雲歎了一口氣,正要將那張“菊影晚報”塞入垃圾桶時,手卻突然頓住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8:42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1章 應聘

  琴仙雲正要將菊影晚報塞入路邊的垃圾桶時手卻突然頓住了,原來那報紙最後一版的左下腳竟用紅色字體登了一個醒目的招聘保鏢的廣告。這廣告是一個叫黛洛的公司登出來的那公司對保鏢只有兩個要求,第一便是武藝高強第二便是要能夠盡職盡責。
  琴仙雲看得心中一動,將那報紙折好塞入口袋又繼續向前走去。
  回到家時,已經快七點了琴仙雲正要下去隨便吃點東西時,突然電話聲響起,他接起一聽,卻是姬如綿打來的。原來姬如綿的那個劇團下午臨時決定要去外地舉行一次演出活動,今晚八點就要出發,得下個星期一才能回來,而她又約了琴仙雲後天去菊影樓,所以便急著要告訴琴仙雲一聲,卻沒想到她從六點鐘起,一直打了將近一個小時的電話,直到她快要放棄的時候,才等到琴仙雲來接。
  時間緊急,琴仙雲還沒來得及預祝她演出成功,姬如綿便掛斷了電話。
  琴仙雲搖頭笑了幾聲,便自下樓而去……
  第二天早上八點,琴仙雲換上一套西服,便搭上公交車向市中心而去。
  他昨天晚上已經打電話讓滕清幫他請假,現在他則是去那黛洛公司應聘保鏢一職。
  這個公司的全稱叫黛洛集團有限公司,只是那菊影晚報並沒有寫明這家公司經營的到底是什麼項目,只寫了招聘保鏢的地址和時間。
  八點半的時候,琴仙雲來到了市中心偏東的金蝶商廈。黛洛集團在這商廈的二樓設立了一個辦公室,招聘便是在那裏進行的。琴仙雲一到商廈門口,便不時見到許多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低垂著頭、沮喪地從裏面走出來。從這些人的身形體態和走路姿勢可以看出,他們都是些頗有根底的練武之人。
  琴仙雲走到二樓時,便發現那掛著“黛洛集團”牌子的辦公室外走廊上還排坐著十幾個前來應聘之人。
  小小的一個保鏢職位竟會有那麼多人來競爭,琴仙雲暗自奇怪,也隨即走了過去。
  等他一坐下,便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到他跟前,遞給了他一份報名表。
  琴仙雲飛快地把表填好,那人接過之後,看都沒看一眼,便將報名表送進了辦公室。
  不到八分鐘,排在琴仙雲前面的那些人基本上都已應聘完畢,而這麼長時間了,琴仙雲身後卻再沒有人來排隊。那些前面之人都是興高采烈、滿懷信心的進去,垂頭喪氣、灰心失望的出來,還有幾人甚至剛進入辦公室不到五秒鐘便被淘汰出局,時間最長的那人進去也沒有超過一分鐘。
  琴仙雲不由暗自好奇,他們招聘保鏢的標準是什麼呢,怎麼會這麼多人都沒有一個合適?據琴仙雲觀察,那十幾個人中至少有兩人是完全可以勝任保鏢之職的,那兩人習武的時間起碼都在二十年以上,雖然都沒有修煉過真氣,但一身硬功卻十分了得,比姬如綿要厲害許多,就是比之瀟湘拳館的景芊玲,也毫不遜色。
  “琴仙雲……”
  原來琴仙雲前面的最後一人也頹唐地從裏面走了出來,看著那人失落的眼神,琴仙雲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後才輕鬆地向辦公室走去。
  琴仙雲在進門的那一瞬間,眼睛只略微一掃,辦公室內的所有東西便都映入了他的心中。
  主持這次招聘工作的是一位年逾花甲、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的老頭,但他的身後卻站著一個相貌俊秀、精神抖擻的年輕人。
  琴仙雲大方地向那老頭行了個禮,便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那老頭只瞄了琴仙雲一眼,然後就閉上了眼睛,面無表情的道:“你可以走了!”
  琴仙雲心中有些愕然,但表面上卻依舊靜如止水,站起來再次向那老頭行了個禮後,才緩緩向辦公室外走去。
  但當琴仙雲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一回頭,對那年輕人微微一笑道:“這位兄弟,你那雙鞋也該換換了,不然它們前面的那兩片小東西在不該出來的時候出來,恐怕會很不雅觀嘍。”
  聽到琴仙雲這句話,那年輕人臉色微微一變,不自禁地低頭看了自己的鞋一眼,那鞋尖上竟然露出了兩小截刀刃,但露出來的部分,如果不走到前面不特別注意的話,幾乎是不可能被人發現的。
  而那老頭聽了後兩眼突然一睜,臉上閃過幾絲欣喜之色,對琴仙雲道:“好,年輕人,你過了這招聘的第一關了!”接著又對那年輕人道:“小浪,你帶他去體育館吧!”
  那叫小浪的年輕人答應了一聲,來到琴仙雲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恭喜你了。只是前些天過了第一關的人還有兩個,而我們黛洛集團只需一名保鏢,所以你等會還要到體育館和他們比試一下,若你的武功勝過他們二人,那你就將正式成為黛洛集團的一員了,好好把握吧!”
  琴仙雲淡淡地笑了笑,便和小浪一起下樓而去。
  等到他們兩人都不見了蹤影,那老頭卻一掃剛才虛弱的神態,眼中爆射出奕奕神采,歎了一聲道:“好敏銳的觀察力呀,隔著那麼遠竟能連那不到兩毫米的刀尖都看得一清二楚,看來我這老頭子不服老是不行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9:20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2章 大悲掌 血魂功

  老頭所說的體育館便是指離市中心不遠處的東堰體育館這體育館和金蝶商廈之間只隔了一條街。
  十多分鐘後,小浪便帶著琴仙雲到了體育館門口。兩人經過這一小段時間的交談已經便得熟絡了許多。
  小浪名叫浪傾天,也是位習武之人只不過練的時間尚短而已,他現在是黛洛集團的一名高級職員。從浪傾天的口中琴仙雲知道這保鏢第一關測驗的就是觀察能力與細心程度,在近四天的招聘過程中前來應聘的武人不下數百位,但通過的卻只有三人。
  浪傾天和琴仙雲上到體育館的三樓,那裏有一個十分寬大的健身房。健身房中間有一塊很大的空闊場地,四周卻堆滿了鍛煉身體用的器材。
  這健身房如今已成了黛洛集團招聘保鏢的場所。琴仙雲一進入健身房便見到裏面已經坐著了三人。除了中間一個中年人外,其他兩個都是年輕人。
  那兩個年輕人都同樣地穿著一套筆挺的黑色西服,身材都十分的高大,但是他們兩人的氣質看上去卻截然不同。左側那人面目冷肅,神色陰沉,脊背挺得直直的,兩手平放在大腿上,身子坐得端正之極,兩個眼珠一動不動地看著正前方,也不知道他是在發呆,還是真的在注視著什麼東西。他見到浪傾天和琴仙雲兩人進來時,不但身體沒有移動絲毫,就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而那右側的年輕人看起來則十分隨和,處處給人一種輕鬆柔恰的感覺。他長著一張國字形的大臉,眉毛又粗又黑,就像剛被墨汁染過一樣,眼睛炯炯有神,黑亮幽深,但裏面卻時不時地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笑意,與臉上歡快的笑容相映成趣,異常協調。
  琴仙雲看到這兩人時心中微有些吃驚,這兩人竟然都是修煉過真氣的人,那面目陰冷的年輕人修煉的似乎是一種極其陰寒的真氣,只是修為還不太深厚,但另外那個年輕人的真氣卻已經達到了一定層次,還隔著這麼遠,琴仙雲便已經感覺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磅礴浩然的氣息。
  這還是他第二次遇到修有內功的練武之人!第一次見到的人就是金蝶商廈負責招聘保鏢事務的那個老頭。那老頭雖然掩飾得極好,將自己裝成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但琴仙雲還是一眼就看出他的內力修為絕對不可小覷。
  不過吃驚歸吃驚,琴仙雲卻依然腳步不停,一臉微笑地向他們走了過去。他並不擔心自己會輸,從剛才的那幾眼觀察中,琴仙雲可以確定,雖然兩人都修有真氣,但要他相比,還是相差不少級別。
  中年人和右側那年輕人此刻都已經笑著站了起來,那左側之人在他們站起來之後,身子也終於離開了凳子。
  浪傾天這時先幾步來到中年人面前,笑著替大家介紹了一番。那中年人名叫李道中,是黛洛集團的一名主管,負責這第二關的招聘事宜;而那面目陰冷的年輕人則叫焦躍峰,另一人卻叫崔西敏。
  李道中道:“小浪,馮老那邊的招聘已經結束了吧?”
  浪傾天笑道:“本來是要到十點鐘的,不過剛才那邊很久都沒有應聘的人來了,馮老讓我現在就帶他來,我想馮老應該是打算提前結束那邊的招聘的。”
  李道中含笑看了琴仙雲三人一眼,道:“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開始第二輪的招聘吧!這次是考較一下你們的真實功夫,你們三人中功夫最厲害的那人將會成為我們集團的正式一員。”
  見琴仙雲三人都沒有異議,李道中又道:“第一場就由焦躍峰和崔西敏先開始吧,勝者半個小時後再與琴仙雲較量。在比試中,大家可以施展任何的拳腳功夫把對手打倒,不過我要提醒一點的是,這畢竟只是一場比試,而不是生死決鬥,所以還希望大家以和為貴,點到為止,不要出現什麼意外事故才好。”
  聽到他的話,焦躍峰沒有言語,只是站到了場地中央,而崔西敏則點了一下頭,笑著看了琴仙雲一眼後,才來到焦躍峰的對面站定。
  焦躍峰靜如一根標槍,目中冷芒直閃,崔西敏此時臉上笑容也已收斂,全身蓄勢待發。
  兩人幾乎同時抱拳行了個禮,一個“請”字從焦躍峰口中蹦射而出之時,他的拳已變爪,五指如鉤般地向崔西敏抓去。爪勢刁鑽怪異,狠辣詭秘,殺機暗藏,快如閃電地到了崔西敏的面門。果真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出手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好功夫!”崔西敏贊了一聲後,右腳橫移,身子不慌不忙地一側,左掌似緩實急地向上一抬,向焦躍峰的手臂輕巧地格去,而右手卻輕飄飄地拍向了焦躍峰的胸口。
  李道中和浪傾天看得心中不停點頭。李道中雖然不通武術,但一看兩人的架勢,就知道他們的武學修為極其不凡,而浪傾天卻看得興奮之極,不停地手舞足蹈。
  琴仙雲看了心中又是另一番景象。他又一次有些吃驚,但他不是吃驚於兩人的武功有多厲害,而是驚訝於崔西敏使出來的竟是少林的“大悲掌”!數百年前的少林、武當、峨嵋等武林宗派如今雖早已銷聲匿跡,但它們的道統卻依舊存在,門下弟子幾百年來一直在繼續和發揚著屬於他們各自門派的獨有武學,就如琴仙雲他自己的家族一樣!
  如今社會上雖流傳著許多少林武術,但那些都只是少林武學的皮毛,真正的少林武學只在真正的少林弟子之中傳承,而這“大悲掌”則正是少林正宗絕學之一,從不傳給外人,非少林嫡傳弟子是不可能學到真正的“大悲掌”的。可崔西敏施展出來的“大悲掌”功力十分老到,若沒有十五年以上時間的修煉,是不可能達到“虛實相生、意力相隨”的境界的,難道說崔西敏真會是少林弟子?
  就在琴仙雲想著的時候,焦躍峰已和崔西敏交手了十多招。焦躍峰出手速度越來越快,崔西敏的周圍幾乎都圈滿了他的爪影,而在那漫天的虛影中卻不斷地滲透出絲絲冷氣,冰涼的氣息彌漫了那方圓幾丈的空間,四周的空氣就似突然下降了好幾度一樣,李道中和浪傾天都禁不住打了幾個寒噤,眼中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這焦躍峰施展的到底是什麼功夫?
  而在焦躍峰猛烈攻勢下的崔西敏招式卻一直不快不慢,不急不躁,掌式連綿不斷,節節貫穿,形意相隨,輕柔松緩,如清風細雨般地化解了焦躍峰的每一個招式。“大悲掌”講究柔中帶剛、剛中有柔,陰陽相融、剛柔並劑。崔西敏已深得“大悲掌”之精髓,招式舒展出來大方,端莊優美。
  焦躍峰見久攻不下,眼中冷氣更重,殺機漸濃,驀地右爪變掌,迅猛地往崔西敏的手掌直迎了上去,掌風縈繞,冷烈深寒。
  崔西敏見狀,知道他已忍耐不住,想要和自己以真氣來相拼。雖然知道焦躍峰體內的真氣不是正宗心法修煉而來,不過崔西敏自恃功力深厚,所以並未退縮,反而將全身真氣凝聚於左手之上,舉重若輕地拍向了焦躍峰的手掌……
  焦躍峰看著崔西敏的來勢,嘴角突然浮現了幾絲獰笑,他的手掌也在刹那間突然冒出了幾條紅絲,紅絲周圍還隱隱縈繞著一片濛濛的黑色幽光,顯得陰森之極。
  崔西敏看著焦躍峰手掌的異象,心神不禁一懍,暗道了一聲“不好”,但他此時想要換招卻已來不及了,兩人的手掌已經於飛速中粘在了一起。
  他們幾乎同時大喝了一聲,暗勁催發,只聽得一下暴烈的碰撞聲響起後,焦躍峰被震得連連後退了幾米才停了下來。他的右掌經此一拼,竟像枯萎了一般,隱約可見皮下森森白骨,而他嘴角的獰笑也已消逝,反漸漸地流出了幾縷鮮血。
  反觀崔西敏,他雖也同樣被震得倒退了兩步,但卻渾然好似無事人一樣,臉色如常。
  焦躍峰冷看了崔西敏幾眼,抹幹了嘴角的血跡,陰笑了幾下後連“告辭”都未道上一聲,便腳步漂浮地走出了健身房。
  “好!”李道中和浪傾天一見崔西敏如此輕易的就獲勝,頓時都大聲鼓起掌來,但琴仙雲看著崔西敏的眼神中則多了幾絲擔憂。果然,李道中兩人的叫好之聲尚未落下,崔西敏卻突然身軀一陣發抖,臉部陡然浮現了淡淡的黑氣。
  崔西敏不自禁地呻吟了一聲,眼中頓時流露出痛苦之色。李道中和浪傾天驚疑地叫了出來,互看了一看後同時把眼睛移到了琴仙雲身上。而此刻琴仙雲卻已經幾步邁到了崔西敏的身前,握起了他的右掌,使兩人的勞宮穴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崔西敏手被琴仙雲這樣一握,臉色登時平靜了許多,眼睛也慢慢地閉了起來。兩人就這樣如雕塑般地呆站著,很久都不見有絲毫的動靜。
  旁邊的李道中不解地看著兩人,對浪傾天小聲道:“小浪,你也練過武功,知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嗎?”但他碰到的也是浪傾天的疑惑眼神。
  浪傾天猜測道:“剛才崔西敏好象受了暗傷,或許琴仙雲是在幫他療傷吧。”
  “療傷?這樣療傷有用嗎?”李道中詫異的道。
  浪傾天訕笑了幾下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他們是在用一種比較特殊方法療傷吧!我看我們就先等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吧。”
  李道中點了點頭,兩人又重新坐了下來。
  半個小時之後,琴仙雲才終於如釋重負地鬆開了崔西敏的手。
  一直都在注視著兩人的李道中和浪傾天急忙跑到琴仙雲身邊,問道:“他怎麼樣了?”
  琴仙雲還沒有回答,崔西敏驀地睜開了眼睛,徐徐吐出了一口濁氣,歎道:“好厲害的血魂功呀!”他說完後看了看李道中兩人,笑道:“多謝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李道中和浪傾天正在詫異“血魂功”到底是何種武學的時候,聽到崔西敏後面那句話,也不由放下心來。其實,“血魂功”是八百多年前一個叫“血魂教”的邪教的震派功夫,。那時,血魂教肆虐武林,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風,後來少林、武當聯合門各派的高手才一舉覆滅了血魂教,而血魂功也在那時隨著血魂教教主的死去而失傳,卻沒想到血魂功如今又出現在了焦躍峰的身上。雖然焦躍峰所修煉的只是血魂功的皮毛,但因血魂功的施展特徵極為明顯,崔西敏是少林弟子,一眼就看出傷了自己的正是雪魂功,也不足為奇了。
  這時,崔西敏又向琴仙雲拱手謝道:“這次幸虧有琴兄在呀,不然的話,我這身功夫能不能保全還是個未知之數呢。”
  琴仙雲笑道:“崔兄過講了。以崔兄那麼高明的功夫,就是我不插手,崔兄也會安然無恙的。”琴仙雲這句說的確實是實話,他剛才以真氣來幫崔西敏療傷時,發現崔西敏修煉的確實是少林的正宗內功,真氣浩然悠長,至少已有六成火候,只要崔西敏及時以真氣護住自己的心脈,便一定可以將自身所中的陰毒真氣驅除的,只不過時間可能要延長到幾天之後而已。
  浪傾天笑道:“我看你們兩個人就都別謙虛了,現在時間也已不早,你們還要進行最後一場比試呢。”
  浪傾天話一說完,崔西敏就接口,欽佩地對琴仙雲笑道:“我看我和琴兄也沒什麼必要再比試了,琴兄的武學修為出神入化,可比我要高明的多了,這黛洛集團的保鏢一職可是非琴兄莫屬呀。”
  “崔兄說笑了,我這點小把戲哪當得上出神入化之稱哪?”琴仙雲道。
  崔西敏正色道:“琴兄,你就別自謙了。我對自己的武功十分瞭解,但從剛才琴兄為我療傷的過程中,我便知道琴兄的武功比我的不知高出多少倍,我們這次就算再比試一場也是白白浪費時間了,而且我們都是練武之人,何必再講那麼多虛套呢?不如就是不如嘛!”
  李道中這時插口道:“西敏暗傷剛好,確實也不宜再動手。這樣吧,呆會就由仙雲來顯露一手功夫,讓我們大家都開開眼界,你們都是行家,自然一看就知道仙雲的功夫到底如何,如果仙雲展露的功夫真讓大家都心服口服的話,那保鏢之位理所當然就落在仙雲的身上了。另外這樣一來,我也好向上頭交代,而你們兩個也可以免傷和氣。不知你們認為怎麼樣?”
  “好!主管這個辦法不錯,一舉兩得!”浪傾天一拍巴掌,贊同的笑道,見識了崔西敏的功夫之後,他更期待看看琴仙雲的功夫到底厲害到何種程度。
  崔西敏聽了也不停地在旁邊慫恿著琴仙雲。
  琴仙雲知道自己不露兩手確實也說不過去了,只好笑道:“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只有獻醜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39:58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3章 暗器 背影!

  浪傾天見琴仙雲答應了下來登時興奮的道:“太好了,這下你可得把你的真實功夫都亮出來哦。”
  琴仙雲微微一笑掃視了整個健身房一眼,看著離自己約有十幾米的一堆健身器材道:“剛才崔兄施展的是一套高妙的掌法,那這次我就表演一手暗器吧。”
  在如今的社會上暗器已不多用而且會使暗器的人也已經不多了,有了手槍還有多少人願意花費那麼多的時間去學暗器呀。所以現在李道中和浪傾天聽琴仙雲說要表演暗器,頓時臉上露出驚奇的神色,但在驚奇之外,更多的卻是期待,他們雖沒有見識過真實的暗器表演,但卻聽說過暗器的神奇之處。
  而崔西敏眼中也滿是驚疑,在所有的武學中,暗器所要講究的地方最多,它不僅對手法、眼力要求十分嚴格,還必須要有機巧的頭腦和慎密的思慮,另外對自身勁力的控制也必須能夠達到運用自如的境地,所以沒有一身過得去的功夫之人必定使不出好的暗器功夫來,而武藝高強的人也未必能施展出驚人的暗器功夫來。
  琴仙雲沒有理會三人的表情,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只有兩指寬的小盒。打開一看,裏面竟滿滿地放著一盒細小的縫衣針。這些針都同樣的粗細,長度都大約在一寸左右。
  琴仙雲將盒中的數十枚針全部倒在了右手掌心,鋪排成一行,而眼睛卻突然緩緩地閉了起來。
  李道中和浪傾天見了琴仙雲這個動作倒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有些奇怪他閉著眼睛幹嘛,但崔西敏卻不禁輕咦出聲,難道說琴仙雲已達到了“以心禦物”的境界嗎?他雖然從剛才琴仙雲為自己療傷時,感受到了琴仙雲的真氣不知要比自己要強過多少,但卻沒想到竟會深厚到這般地步,“以心禦物”不但真氣要能夠真正進入陰陽融合的境界,對自身意念的控制也必須能夠出神入化才行哪!
  就在大家都聚精會神注視著琴仙雲的時候,琴仙雲右手驀地輕輕一揚,那數十枚細針頓時脫手而出,不疾不徐地在空中漫飛,輕輕地飄向了對面那堆密密麻麻的健身器材。
  三人一見,立時睜大了眼睛,那麼多針竟然一直以同樣地速度在空中穿行,沒有一根有下落的趨勢,他們幾乎可以清楚地看見每一根針的運動路線,但是卻沒法判出那些針到底要射向何處。他們在看的同時,心中不禁浮上了一個念頭,若是其中的一根針是射向自己的話,那自己能夠躲得開嗎?
  那些針快要到達健身器材前面時,陡然同時加速,但眼看著就要碰上器材上的鐵桿之時,那些針竟輕巧地一折,劃過一道道詭異的弧線,繞過障礙,全部都釘在了背後那抹了一層石灰的水泥牆壁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也不見一根落在地上。
  崔西敏最先反應過來,他一馬當先地向那裏跑去,李道中和浪傾天也隨即跟了過去。而琴仙雲則在針一入牆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倦意和勞累。
  崔西敏繞過那些器材,幾步就來到了牆壁前面一看,便見琴仙雲的那些針竟在牆壁上排列成了兩個同樣大小的梅花圖形,針針間隔相同,每一針都入牆半寸有餘,沒有一根是例外的。從十幾米地方之外將這麼多輕飄飄的針繞過一大堆障礙射入堅硬無比的牆壁半寸多,不但能夠排列成形,而且根根的所用的勁力都幾乎一樣,這需要多高的功力與技巧呀!
  李道中和浪傾天也見到了眼前的景象,嘴巴頓時張成了兩個巨大的橢圓形,他們見識過很多神射手百發百中的射擊表演,但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展露如此不可思議的暗器功夫,這讓他們怎能不驚?
  三人在見識了之後,都對琴仙雲的功夫佩服的五體投地,但崔西敏卻在敬佩的同時,心中驚駭之極。他知道,這樣的功夫在全中國也找不出多少個可以與之相媲美的人來,就是自己的師傅也不一定能夠達到如此境界,以琴仙雲這手可以在百步之外無聲無息取人性命的暗器功夫來看,要勝自己的確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呀,剛才自己不與他比試實在是明智之舉哪!
  良久良久,崔西敏才回過頭來看了早已經站在了身後的琴仙雲一眼,由衷的贊道:“琴兄,就你這暗器功夫,也該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呀。”
  琴仙雲笑道:“中華武學淵遠流長,能人異士遍佈天下,據我所知,有個地方幾乎人人都可以將暗器使得出神入化,小弟這點東西還是跟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學來的呢,若是崔兄以剛才那番話來贊我,那我就該慚愧得無地自容了!”
  “哦?真的嗎?”崔西敏見琴仙雲不似在說笑,但心中卻還是萬分不信的問道。琴仙雲的暗器若一傳出去的話,足可震驚世界了,若說連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都要比他更厲害的話,那世間有誰能夠相信呢?
  “西敏,仙雲,你們在說什麼呢?”李道中和浪傾天這時才回過神來,並沒有聽到琴仙雲和崔西敏前面說的那幾句話。
  琴仙雲不待崔西敏答話,先笑道:“沒什麼,只是剛和崔兄談論小弟的暗器罷了。”
  一聽琴仙雲說到暗器,浪傾天立時露出一臉佩服神色,羨慕的笑道:“仙雲,你這身厲害的功夫是從哪裡學來的,有時間的話我一定要好好跟你學學,到時你可不能推辭哦。”
  李道中一聽笑駡道:“要練到這種地步,起碼要個十幾二十年,像你這樣練一天休息兩天哪能學到好功夫,我看你還是趁早放棄了吧!”
  浪傾天不好意思地訕笑了幾聲。他雖然練了幾年的武,但確如李道中所說的那樣,所以武功一直都沒有什麼進步。
  李道中又笑道:“仙雲的這手功夫相信大家都十分滿意吧。我看這保鏢由仙雲來當是綽綽有餘了。”
  崔西敏和浪傾天都沒有異議地點了點頭。
  琴仙雲本來就是打算應聘保鏢,找一份工作,以解手頭燃眉之急,這時見大家都同意了,他當然不會傻得去拒絕了。
  李道中笑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這麼定了,我現在就正式聘請仙雲為黛洛集團的保鏢。只是我們黛洛集團這次招聘的保鏢有點特殊,你當了保鏢之後,並不需要天天跟在老闆的身後轉,只是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通知前來工作。雖然工作的時間不定,但我都會在前一天晚上告訴你,讓你做好準備。一般說來,你這個保鏢的一個月工作時間不會超過五天,不過薪金還是不會減少,其他大公司的保鏢一年的薪金約是十萬,但我們黛洛集團給你的年薪卻是十五萬,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就到那邊去把合同簽了。”
  一個月的工作時間不會超過五天,的確有些十分輕鬆,薪水也很不錯,只是不知道他們要自己保的到底是什麼人。琴仙雲心中猶豫了一會之後,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
  ***
  琴仙雲出了體育館,慢慢地向家中走去。他此時心中雖是充滿了工作已有著落的喜悅,卻也有幾絲不解。因為他和黛洛集團簽了合同之後,李道中竟預先支付了他五萬的薪水。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連工作都還沒有開始做,他為什麼會提前給自己這麼多的錢,難道李道中真的這麼信任自己這個認識還不到半天的陌生人嗎?好象不大可能,可若說不是這樣,那黛洛集團又會有其他的什麼目的呢?
  自己除了有一身不錯的武功外,也沒有可以特別令人利用的地方呀!想到利用二字,琴仙雲心中驀地一痛,兩年前,自己又何嘗不是像今天這般模樣呢,那時的自己甚至連武功都沒有在他人面前展露出來,可還不照樣別人設計利用,最終還在監獄裏呆了兩年,而且還是被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親手送進去的。
  霎時,琴仙雲心中又浮現了雪焰情的音容笑貌,纏綿情話猶在耳畔,但柔情蜜意卻已遠在天涯。琴仙雲不知道自己現在對雪焰情到底是愛還是恨,亦或是無愛無恨。可自己若真的對她無愛無恨,那她的影子為什麼又經常從自己的心底冒出來呢?
  唉……自己的心結要到何時才能解開呀?琴仙雲長歎一聲,臉上掛上了幾絲苦澀的微笑。
  將雪焰情的影子重新壓回心底後,他的思緒又轉到了保鏢這件事上。那李道中的行事也太過奇怪,讓他不得不認真地考慮一下。有了雪焰情的前車之鑒,他可不想再墜入別人的陷阱當中。如今這個商業社會處處危機四伏、處處狡詐流毒,平靜的外表下不知掩藏著多少兇險,若是不小心謹慎一點的話,或許連自己是如何摔倒的都不知道了。
  琴仙雲想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等李道中通知自己工作的時候再去弄個清楚,現在只憑著一張五萬的支票和一份合同,無論他怎麼想也不大可能明白的。
  打定主意後,琴仙雲頓時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登時加快了向前走去的步伐。
  這時,已快到十二點了,加上天氣也不是很熱,街道旁邊有很多南來北往的行人,更有不少婦女人提著大堆袋子,路面上一直都比較的擁擠。
  琴仙雲也在人群中穿行了一會,最後還是上了一輛公交車,在車上的確要舒服許多。車中乘客較少,琴仙雲在最後一排選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可琴仙雲上去還沒幾分鐘,公交車卻突然慢慢地停了下來,原來前面竟已經堵了十幾分鐘的車,停止不前的車輛一直排了下來,差不多有好幾裏,連個盡頭都看不到。
  沒有一段時間,車子是絕對不可能重新開動的。琴仙雲一個人閑著無聊,眼睛沒事到處亂看,但當他的眼睛瞄到左側的一個叫“新世界”的大型商場時,身子驟然一震,一個不知在夢中閃現過多少回的影子頓時又蹦了出來。
  是她!真的是她嗎?琴仙雲心中呐喊起來。他剛才那無意中的一瞥,竟然看到商場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琴仙雲顧不得多想,忽然一下拉開窗子,飛快地從車上跳到了公路中間,向那個商場直直地奔躍而去。
  琴仙雲這一跳,車上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這些乘客們實在想不通這年輕人竟會急得從窗口上跳了出去。幸虧所有的交警如今都到前面疏通車輛去了,不然被交警看見的話,他恐怕又少不了一頓麻煩了。
  身影連閃,只幾秒的時間,琴仙雲就來到了商場門口,只是這個時候他所見到的那個人卻已經蹤影全無。琴仙雲心中焦急,馬上進入了商場,在裏面跑了好幾層,那個人一直都沒有再次出現過,但他的快速奔跑不但引起顧客們的好奇,也吸引了商場保安人員的目光。
  琴仙雲為了避免麻煩,只得先趁著保安還沒來到跟前的時候跑出了商場。
  一到商場外面,琴仙雲沉重地呼了一口氣,眉宇間神色一片黯然。
  真的會是她嗎?她怎麼會出現在菊影市呢?原來琴仙雲所看到的那個人正是兩年前將他送入監獄的雪焰情!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琴仙雲卻知道那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覺。
  琴仙雲心中疑惑重重,他希望能夠早點見到雪焰情,將一直纏繞在心裏的事情解決,心靈中天天壓著一副重擔實在是太累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08:40:44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4章 鐵鶴仙舞

  幾十分鐘後琴仙雲鬱鬱不樂地回到了自己家中,在商場門口所見到的雪焰情的那個背影一直在他眼前晃蕩弄得他總是神情恍惚。
  到家中時,他連東西都沒有吃就倒在了床上,本以為休息一下可以更快的將她的影子驅除,卻沒想到越躺越是煩悶那涼爽的竹席竟似成了一盆火炭,讓他翻來覆去個不停。
  實在沒法,琴仙雲盤膝端坐了下來,凝神靜氣了一會,好不容易才將心中的雜念排除體外。縹緲真氣運行了幾個周天之後,他的心情才算好轉了一點。
  琴仙雲緩緩吐了一口氣,才跳下床來,當他的目光瞟到放在桌上的那個琴盒時,心中不由一動,輕柔地把它打了開來。琴盒一開,頓時露出了一張色彩雅致、潔皙光亮的珍貴古琴來。
  這張古琴是用上好的梧桐古木製作而成,還是他兩年半前從家裏帶出來的。由於它的形制仿照的是宋朝的名琴——“鐵鶴舞”,所以琴仙雲又給它起了另外一個名字“鐵鶴仙舞”,那“仙”便是應他自己的名字而加上去的。
  “鐵鶴仙舞”自他入獄以後,便一直放在他於藍雲市認識的一位好友家中,直到幾十天前,才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只是這些天來,他天天都在忙於俗事,實在沒有多少時間來看它幾眼。
  琴仙雲疼惜地把古琴抱了出來,溫柔地放到了桌面上,沒有發出一絲碰撞的聲音。琴仙雲看著古琴的目光漸漸地有些迷離起來,“仙舞”還是兩年前的“仙舞”,可自己還是兩年前的自己嗎?那時的自己沒有任何的煩惱,心中只有琴與情,可如今自己卻俗物纏身,這時的自己還能真正懂得它的心麼?
  琴仙雲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摸上了琴身與琴弦,那股熟悉的感覺還是這般的親切呀!琴仙雲心中一陣激動,撫摸著古琴的手竟有些微微顫抖起來,自己如今所能擁有的屬於自己心靈的東西便只有“鐵鶴仙舞”這張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古琴了!它自自己懂事起就從未離開過自己的身畔,直到自己進入監獄的時候。
  闊別兩年,重又相逢,卻不知道它是否也如自己一般高興呢?
  那古琴似乎也感覺到了琴仙雲的心情。琴仙雲貼在琴上的手指處好似不斷地湧入幾股暖流,從手臂一直蔓延到心頭,將他的心逐漸包裹起來,一遍又一遍地熨帖著。琴仙雲好象又回到了以前無憂無慮的時代,每刻都可以感受到琴心的溫暖、琴靈的精魂,那種人與琴魂靈之間的交融或許只有真正懂得琴的人才能夠用心地去體味,用心地去珍惜吧。
  這一刻,琴仙雲覺得自己這一生有了它就足夠了。它永遠可以像老朋友一樣聽你訴說著無盡的憂傷與煩躁,而不會給你絲毫的怨言,和它相伴在一起,永遠也不用擔心它會什麼時候將你推入深淵,它只會默默地給你祝福,給你鼓舞。
  琴仙雲突然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它了,如今它一見到自己便不斷地撫慰著自己沉重的心靈,而自己卻直到現在才想起要來看看它。
  只是他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心頭卻又湧起了一股更濃更烈的暖意,將他的慚愧與後悔全部都湮沒在波濤之中,誰著暖流的繞轉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琴仙雲禁不住心中感慨大生,他心中默默地念了一句“老朋友,我們好久都沒有真正在一起了”後,眼中竟閃現出了幾絲淚花。
  他沒有將就要冒出的眼淚擦去,反而深吸了一口從琴身上散發出的古木香氣,靜靜地坐了下來……
  琴仙雲兩手虛懸在琴弦之上,思緒不起任何波瀾,眼中只剩下了桌上的古琴。此時此刻,這張古琴已經佔據了他所有的胸懷,他所有的情思都已寄託在了這張古琴之中。
  驀地,琴仙雲左手虛按,右指微挑,空靈之音微微響起,頓如清風從寂靜的湖面飄拂而過,沒有刮起絲毫漣漪,轉瞬即逝間,只餘幾絲縹緲的雲氣在虛空中飄蕩著。
  聲已消,韻未失。琴仙雲手指再次拂動,琴聲錚錚,飄逸淡然,似歌唱,似吟哦,倜儻上行,生氣勃然而起。
  琴仙雲在手指撥動琴弦之時,逐漸感到自己似乎已融入那古琴之中,隨著琴音的飄飛而遨遊於天地之間。而“鐵鶴仙舞”在沉寂了兩年之後,又再次煥發了其獨特的靈性,琴心澎湃之時,連聲音也變得異常活躍起來。琴仙雲感覺到古琴的氣息正不停地從他那跳動著的指間流遍自己的全身,將他全身都包裹入它那浩蕩的魂靈當中,帶著他的神思隨同一個個激躍而出的音符在漫空盡情地飄舞著。
  琴仙雲最後連自己的手指到底是怎麼動的不大清楚了,他那鬱結的心扉已在琴聲的引導中頓然敞開,徜徉於那片充塞了輕靈氣息的自然中,而他的眼睛似乎也變得無處不在,無所不至,天地間一切景象盡壓縮而起,收入心底。
  他只覺得自己好象正於清晨登臨在高峰之巔,極目眺望,崖下湖面清朗,湖波浩淼,汪洋連綿,飄然淩波之心油然而生。漁歌聲聲,風帆片片,碧水無邊,青山盎然;微風忽起,漣漪驟現,雲水相映,水天一色,空朦浩瀚,空闊無際,這一切無不使他俗念俱逝,塵慮盡滅。
  天色漸明,波濤漸烈,時而雲霧迷漫,風聲爍爍;時而東方日升,碧波染黛;時而風雲激蕩,浪濤滾滾;漸而水雲相搏,磅礴無間,頓生“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之氣勢與浩然境界,令人不禁心懷為之大開,視界為之大變。
  琴仙雲忍不住萌發出一股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之妙感,正當他欲隨雲煙而俱化之時,突然一聲巨響在他耳邊響起,如雷霆霹靂般地震盪著他的心湖,將他從那極境中拉了回來。
  琴聲嘎然消散,一切幻象悉數破滅,只殘留嫋嫋餘音。
  古琴依舊是古琴,但琴仙雲卻知道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是彈琴前的那個自己了。
  琴仙雲看著眼前琴弦還在震動的古琴,舒暢地站了起來,正當他要將古琴收拾好放入琴盒中時,連續響起的“鈴鈴……”之聲把他嚇了一跳。他這才明白自己剛才營造出來的意境為什麼會一下子就消失,原來竟是那電話聲在作怪。
  琴仙雲接過電話一聽,才知是滕清打來的。
  滕清剛一說話就對琴仙雲抱怨了一通,原來今天上午正好碰上教授點名,他幫琴仙雲請假之事因為沒有蓋著學院印章的請假條,不但沒有被那教授批准,而且還挨了那極其苛刻的教授的一頓教訓,最後那教授又以他為“榜樣”,借機發了幾篇感慨和議論之後,才將他放過。
  琴仙雲聽了他那幾句話差點笑了出來,現在的大學有幾個教授還會管你缺不缺課,這傢夥肯定又是誇大其詞了。
  滕清埋怨了一番後,又告訴了琴仙雲下午一定要去上課,因為上完那正式的兩節課後,還要開個班會,而且班長還曾聲明一個都不能缺席,並且班主任梅怡君到時也會出現。
  滕清再和琴仙雲閒聊了一會便掛了電話。琴仙雲放下電話後暗想,要是梅怡君真的會去主持這個班會的話,那自己還真非去不可了,昨天就已經因為遲到而中招,今天可不能再讓她抓住自己的什麼把柄了……
  ***
  接到滕清的通知,琴仙雲吃完飯在下午一點多鐘的時候就回到了學校。下午的兩節課是古代文學史,本來藝術學院是沒有文學史這一類的課程的,不過天韻大學為了提高藝術生們的綜合素質,所以才加開了這門必修課,只是這門課開設的時間比較短而已,好象只有兩個學期。
  兩個學期要學完古代幾千年的文學史,時間的確有些不夠,因此,學校是安排的是一位經驗特別豐富的教授來看藝術學院的古代文學史的。這教授的名字叫葉痕濤,他是天韻大學聲望僅次於喻達的名教授,他們兩人研究的都是古代文學史,不過側重點略有不同罷了。喻達精通的是先秦文學,而葉痕濤則專攻唐宋文學,兩人名聲雖有高低,但水平卻是各有千秋!
  葉痕濤講課的重點是唐宋文學,像先秦兩漢等朝代的文學他都是一帶而過,前面的東西在琴仙雲還沒有進入天韻大學時他已經結束了,今天則正是他正式講唐宋文學的第一次課。
  琴仙雲最是喜愛唐宋詩詞,而唐詩是唐代文學的精華,葉痕濤這節課講授的便是初唐詩歌。他的講課技巧極其高超,以其深厚的文學功底不時加以旁徵博引,而且語言幽默風趣,在講授的過程中還時時穿插一些詩人的奇聞韻事,從他的口中,唐代詩人的高潔風範躍然而出,不獨琴仙雲聽得入神,就是全班大部分同學都漸漸地被他吸引住了。
  在上課之前,滕清曾百般向琴仙雲述說葉痕濤的講得是如何如何的枯燥無趣,但這次課一來,滕清卻是聽得目瞪口呆,滿臉的不可思議,經常在琴仙雲耳邊小聲嘀咕著:“仙雲,怎麼你一來,這教授就好象變了個人似的。”聽著他那難以置信的語氣,琴仙雲肚內暗笑不止。
  這時,琴仙雲聽正帶勁的當兒,滕清卻忽然偷偷地捅了他一下。琴仙雲轉頭一看,便見滕清正鬼鬼祟祟地在四周瞄來瞄去,琴仙雲趁葉痕濤講得興奮之時,湊近滕清的身邊,小聲笑問道:“什麼事呀,滕清?”
  滕清邊轉動腦袋邊道:“仙雲,你有沒有發現教室裏少了一個人呀?”看他神情,竟還有些緊張,甚至是擔心。
  “少了一個人?我到這裏的時間才兩天,真正認識的人也就你一個,就是真少了人我也發現不了的,再說,你也不用搞得這麼緊張嘛,一兩個人沒來上課也是很正常的呀。”琴仙雲笑道。
  “應該不會的,今天上午班長再三強調,班會絕對不能缺席,而且班長通知我們的時候,她也在場的呀,怎麼現在會不來上課呢?”滕清道。
  琴仙雲道:“你到底是說什麼呀?”
  滕清臉上突然一紅,囁嚅的道:“就是我昨天跟你說的那步飛煙嘛。”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她,怪不得你這麼緊張!”琴仙雲笑著回頭向步飛煙所在的角落一眼,她的位子上的確空空如也,“滕清,你也不用擔心,或許她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一時來不了,說不定等一下班會時,她就會突然冒出來的。”琴仙雲笑道。
  滕清想想也是,正要回答,突然聽得講臺上爆發起了一聲黑板刷與桌子碰撞的“巨響”,接著便傳來了葉痕濤不滿的聲音:“琴仙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46:18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5章 老教授的殺手鐧!
  琴仙雲停止了和滕清的對話詫異地向前面一看,便見葉痕濤一臉不快地看著自己而周圍的同學看著自己的目光也有些異樣,甚至有些人竟完全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這當然以莫凝風與其死黨等人表現得最為強烈了。不過大多數同學的眼神卻是同情與歎息,任誰都可以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你死定了”這四個沉重的大字。
  琴仙雲不解地站了起來就算這位教授發現自己和滕清在講話,這些同學的表情也完全沒必要展露地這麼豐富吧!琴仙雲疑惑地看了滕清一眼卻見他正使勁地縮著脖子,往前面高大同學的背影後面躲去,見著了琴仙雲的目光也只能無助地訕笑了幾下,小聲道:“仙雲,你自己小心了。”
  原來,上課之前,滕清在數落葉痕濤的時候竟忘記了告訴琴仙雲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葉痕濤在講課的時候,特別是講得投入之極的時候,最恨別人在下麵偷偷講話,打擾他的思路,所以葉痕濤對那些被抓住的講話者絕不寬恕,輕者訓斥你一頓,重者就是讓你背誦一篇古文。
  對絕大多數的同學而言,他們是寧願被葉痕濤訓斥,也不願意被那古文,因為他們以前主要的時間都花在了音樂,哪有時間去背這玩意兒,而且他們對這些東西從來都是很重視,讓他們背誦比殺讓他們自殺都還要難受!另外一般的教授看你背不出來就馬上會讓你坐下,但葉痕濤卻不同,你背不出來,他還非得讓你站在那裏“示眾”一番不可,享受全班所有同學目光的集中洗禮,那情形要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至今為止,琴仙雲班上起碼有近十名同學受過他的這種待遇,令得大家都在暗中猜測這教授是不是有觀看學生受窘的特殊癖好呢!並且也正是因為這種癖好,才使得葉痕濤雖然水平可以和喻達並駕齊驅,但聲望卻怎麼也比不上喻達。
  現在,琴仙雲被葉痕濤當場抓住,迎接著他的是同學們的那種眼神也就不足為奇了。
  果然,琴仙雲一站起來,葉痕濤就倒背著雙手走出講臺,向琴仙雲問道:“你知道我講到什麼地方了嗎?”
  琴仙雲略一回想,自己和滕清說話之前正好聽他講到“初唐四傑”中王勃的身世,過了那麼一小段時間葉痕濤應該講到王勃的那首千古絕唱——《騰王閣序》來了吧,不過琴仙雲還是有些不敢確定,不禁回頭看了滕清一眼,但見到的卻只是滕清的滿頭黑髮,他的臉早就在琴仙雲站起來的時候別向側邊去了。琴仙雲這時也只得無奈的答道:“是王勃的《騰王閣序》吧?”
  葉痕濤恩了一下,臉上突然露出了幾絲古怪的笑意。班上的同學見了葉痕濤的表情都露出了意會的神色。
  琴仙雲暗呼了一聲不好,這老傢夥不會又像梅怡君那樣來整自己吧。
  但還沒等他心神稍定,葉痕濤就已經笑了起來,道:“你既然這麼快就回答出我講的是《騰王閣序》,那你一定還是聽過一點課的。這樣吧,你就背誦一下那篇《騰王閣序》,讓大家都來檢驗一下你聽課的成果如何?”葉痕濤這句話雖看似在詢問琴仙雲,但語氣卻十分堅定,不管琴仙雲同意不同意,那篇《騰王閣序》他是背定了。
  葉痕濤的聲音落下後,班上頓時起了一片小聲的驚呼,雖說葉痕濤的把戲早在眾人的預料之中,但他們卻沒想到葉痕濤竟會讓琴仙雲背誦一篇這麼長的文章,以前的背誦也只是一首五言絕句或者七言律詩而已。在他們看來,琴仙雲剛才說話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不祥以前,底下講話的聲音實在大到讓人無法忍受的時候,葉痕濤才會抓一兩個出來,可今天葉痕濤卻如此反常的刁難琴仙雲,莫非他的癖好又加深了?
  眾人在悲哀自己以後的日子的同時,都搖了搖頭,惋惜地把目光都集中到了琴仙雲身上。
  昨天琴仙雲的美妙歌聲讓他們大吃一驚,或許今天他又能出人意料地度過這一難關呢!於是大家的眼神中又有了新的期待……
  ***
  琴仙雲在聽到葉痕濤只是讓他背誦一遍《騰王閣序》時真的松了一口氣,本以為葉痕濤又會像梅怡君一樣想盡辦法來刁難自己,卻沒想到只是讓自己背誦一篇古文了事,像《騰王閣序》這樣的千古名篇他早在小時候就背誦地滾瓜爛熟了。現在他又覺得這老教授也並不是那麼的令人討厭了,不過若是他知道葉痕濤的殺手鐧是在你沒有背出來的時候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好好地亮亮相時,卻不知他又會作何感想呢?
  琴仙雲看著葉痕濤點了點頭,開始朗誦了起來:“南昌故郡,洪都新府……”但當他剛念到那“府”字的時候,教室門突然被輕輕地推了開來,那露出的門縫裏也隨之出現了一個清麗的人影。
  琴仙雲停住背誦,向門口一看,卻見這人正是步飛煙。她還是像自己一樣穿著現在天韻大學很少有人穿的校服,只是她昨天紮著的兩條小辮子,如今卻披散了開來,烏黑油亮的頭髮一直垂到肩上,飄順飛逸。她的臉上依舊是那般地冷豔清新,但是與昨天相比,稍有不同的是,她的臉色似乎蒼白了許多。
  步飛煙一推開門便向葉痕濤彎腰行了個禮叫了聲:“報告!”
  葉痕濤好似對步飛煙特別有好感,見她遲到,也沒有多責怪她,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道:“到座位上去吧,注意下次來早點。”
  步飛煙柔柔地應了一聲,眼中略帶歉意地看了班上的同學一眼後,便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琴仙雲正想著是否要繼續背下去的時候,葉痕濤卻忽然朝他揮了揮手,道:“琴仙雲同學,我相信你能夠背出《騰王閣序》來,不過現在畢竟是上課的時間,雖然你是音樂系的學生,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認真聽一下課。”葉痕濤的聲音此時竟變得有些慈和起來。
  琴仙雲心中有點詫異,自己只不過背了一句,他竟能看出自己可以完全背出來。琴仙雲忍不住看向葉痕濤,卻見他的眼中滿是狡黠的笑意,見琴仙雲看向時,竟還略帶俏皮地對琴仙雲眨了眨眼睛。
  琴仙雲坐了下來,他明白葉痕濤一定如昨天下午的那個老教授一樣,聽徐修林等人說過自己的事,所以才會對自己特別關注,或許他也知道《騰王閣序》難不倒自己吧,所以才會寬宏大量到讓自己打住。不過不管什麼原因,既然葉痕濤不讓自己背了,琴仙雲當然也不會傻得繼續堅持了。
  葉痕濤見步飛煙和琴仙雲都已經坐好,於是道:“好了,同學們,我們繼續上課。”接著他便又開始講解王勃的“騰王閣序”。
  葉痕濤講著課,但下麵的同學卻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葉痕濤連續兩次的反常表現,看得他們大跌眼鏡,在他們的印象中,好象還沒有哪一個同學可以站起來後還如此輕鬆地坐下去的,而且還是在葉痕濤沒有使出殺手鐧的情況下“完好無損’地坐下去的。可如今琴仙雲從站起到坐下的時間還不足兩分鐘,實在令他們覺得難以置信。
  有人在感慨的同時不停地羨慕琴仙雲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說他托了步飛煙的福,不然肯定難逃此劫。
  琴仙雲沒有仔細注意大家的言語,因為他這時突然感覺到教室裏竟有真氣波動的氣息……
  琴仙雲感覺到這股氣息後的第一個反應便是看向剛剛進到教室裏的步飛煙。昨天滕清帶他去引鳳樓偷看的時候,他便發現步飛煙修煉過內功,而且真氣還修為十分的深厚。
  步飛煙坐到座位上後,雖然把書本擺放在了開來,但她的眼睛卻一直都是閉著的,任葉痕濤講得如何得天花亂墜,她的眼皮從來就沒有睜開過。
  琴仙雲注意了一下步飛煙坐著的姿勢,發覺她的雙手雖是放在桌面上,但兩隻手卻是交叉著放在一起的,兩隻手掌的勞宮穴也緊緊地靠在了一起,而她腳上的兩隻涼鞋卻已經脫了下來,可那小巧玲瓏的腳掌則完全平貼在了地面上。此時,步飛煙的額上已經隱隱滲出了絲絲的汗珠,印堂穴上竟有濛濛的一小團黑氣在閃動,而且她的眉宇之間也浮現了幾絲痛苦之色。
  琴仙雲看得心中一震,難道步飛煙受了極重的內傷不成?不然她何須用出“移神納氣”的療傷之法呢!
  所謂“移神納氣”便是通過雙足湧泉穴吸收地氣,然後再匯合丹田真氣一路直上印堂穴,到百會而止,然後又順勢而下,再將真氣通過“玉枕穴”運至足底湧泉,與地氣重新交換一次,如此三番,就算是有再重的傷勢,只要自己還能調動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真氣,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醫治好。
  一般修煉過真氣的人都會知道“移神納氣”這種療治內傷的方法,不過這種方法雖然效果極佳,也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情況下進行,但是不到最緊急的關頭,卻很少有人會願意用這種方法來來替自己療傷的。因為“移神納氣”既是最有效卻也是最危險的一種療治內傷之法,運行混合著地氣的真氣要到達百會穴十分容易,但要再次將真氣雲運行到湧泉穴就十分困難了,而那困難之處就在人體的要穴“玉枕穴”上。若用“移神納氣”的方法療傷,“玉枕穴”便會成了人的生死大關,它極可能會使人的真氣運轉不暢,若玉枕不通,真氣便會聚集在人的“印堂穴”上,如果一刻鐘之內得不到不個真氣強過自身兩倍以上的高手疏通的話,那便不但會散盡一身修為,恐怕還會有性命之憂哇!
  如今步飛煙“印堂穴”上黑氣湧動,正是“移神納氣”之法出了差錯的徵兆!琴仙雲也是修煉過真氣之人,自然一看就明白其中玄機,如此性命攸關之事,琴仙雲見了焉得不驚!
  步飛煙從開始運功療傷到現在差不多也有五六分鐘了,她現在正陷入危急關頭,現在教室裏能幫她的也只有己了,若自己不出手拉她一把的話,那她真的就危險了,可是現在正在上課,自己該怎麼幫她呢?
  “仙雲,你在看什麼?”滕清見琴仙雲的眼睛老往後邊瞅,不由奇怪的問道。他卻不知道琴仙雲也如他一樣在看著那步飛煙呢。自步飛煙進入教室後,騰清便一直有意無意地往步飛煙的座位上瞥去,他雖然見著了步飛煙額頭有幾絲汗珠,但卻並沒有發現其他的什麼異象,還以為這是步飛煙急著來上課所造成的呢?
  琴仙雲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話,但他的眼睛卻偷偷地往自己腕上的手錶看了一下。
  已經四點二十五,還有五分鐘就下課了!
  琴仙雲心中一喜,下了課自己要幫步飛煙可就方便得多了,只是現在也只能讓步飛煙痛苦幾分鐘了,不過幸好不到十五分鐘步飛煙是不會有真正的危險的。
  五分鐘後,下課鈴聲終於響起,但葉痕濤卻還在那裏滔滔地講個不停。
  琴仙雲急得頭上直冒虛汗,要是葉痕濤再不說下課,那自己也只能不管不顧地先出手了。
  幸好葉痕濤只多講了兩分鐘便宣佈了下課。琴仙雲不待葉痕濤離開教室,便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騰清道了一聲“我出去一會”後,便從教室後面向步飛煙的座位小跑著繞去,在經過步飛煙的身邊時,右手突地抬起,二指微駢,如鬼魅般地向步飛煙的“玉枕穴”上輕輕點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47:23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6章 追女孩子就別顧面子

  琴仙雲出手如電,手指一將真氣渡入步飛煙的“玉枕穴”後便飛速地收了回來,班上很多人見到琴仙雲繞著教室跑,都有點奇怪地看著他,但卻沒有一人見著他的手接觸過步飛煙的身體。其實就算是有人見到了,最多也只能看到琴仙雲的手從步飛煙的頭上一晃而過而已。
  琴仙雲剛才雖是輕輕一指,卻幾乎用上了他七成的功力,所以才能一下就將步飛煙被堵塞的穴道震開。而步飛煙受他真氣相助,身軀稍微一顫之後,經脈豁然貫通,眉宇之間的痛苦之色頓然全消,雖然她還未爭開眼睛,但琴仙雲卻已知道步飛煙絕對不會有危險了。
  他一身輕鬆地出了教室,他也不慮步飛煙會發現是自己出手助她的。對於同是修煉過真氣的人來說,便可以很容易地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從而判斷出對方修為的高低,但琴仙雲所修煉的“縹緲玄功”卻沒有這個限制。“縹緲玄功”所形成的真氣飄忽不定,若有若無,只要隱藏得法,即使是功力高過琴仙雲的人不大容易看出他真氣深厚,所以即使步飛煙會對他產生疑心,但只要他在步飛煙的面前不顯漏武功,步飛煙也不可能確定就是那人就是琴仙雲。
  當琴仙雲回到教室裏坐好時,滕清卻突然靠了過來,好奇的問道:“仙雲,你剛才跑到教室後面去幹嘛,而且還繞個這麼大的彎。”
  琴仙雲呵呵笑道:“剛才老師還在前面,我總不好意思搶在他前面跑出去吧。”
  “就是搶在他前面去也沒什麼不好的呀!這老傢夥我最是看不慣了,剛才要不是步飛煙突然進來,我看准有你受的。”說到步飛煙時,滕清還念念不忘她竟會遲到這麼長的時間,直到第二節課快要結束地時候才到教師裏來,於是又小聲問道:“仙雲,你說步飛煙為什麼會來得這麼晚呀?”
  琴仙雲笑道:“我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怎麼可能清楚這個問題?”
  滕清訕笑了幾下,他也知道琴仙雲肯定是不知道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問出來。
  琴仙雲又道:“你要真想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晚來,等一下你親自去去問問她,不就行了嗎?”
  “問她?”滕清嘴一哆嗦,搖頭不迭的道:“我可不敢去碰釘子,而且我也沒有什麼可以接近她的理由呀,難道就這樣直直地走到她面前問她嗎?那她不把我當個傻瓜才怪呢!”
  “要找藉口還不容易,” 琴仙雲笑了一下,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只有一指來寬的玉石墜子,道:“等一下班會結束後,你可以借把這墜子還給她的機會再跟她聊上幾句呀。”
  “這是什麼東西?”滕清接過一看,見那墜子上面竟雕刻著“飛煙”二字,而串著那墜子的絲線卻已經斷掉了。
  “這是她的嗎?仙雲,你從是哪裡撿到的。”滕清心中一喜,樂呵呵的說道。
  琴仙雲點了點頭道:“剛才出去時無意間在走廊的牆角下發現的。這次你把這墜子送回給她,就有了和她套近乎的機會了。只要你倆先小小的正式認識一下,以後不要說只問她為什麼遲到,就是想打聽她其他什麼事也方便多了。”
  琴仙雲敢這樣說,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步飛煙知道她在危急關頭時只有自己一人經過她身邊時,一定會對自己產生好奇,而自己在班上便只與滕清接觸比較密切,步飛煙想確定是不是自己幫的忙,若不當面問自己,便只有找滕清來打探自己的底細了,而且,就剛在才他回頭看步飛煙的時候,便已經發現傷勢痊癒的步飛煙看著自己的目光也有些異樣了。
  不過,琴仙雲也並不是十分敢保證步飛煙就一定會答理滕清的,甚至是連五成的把握都沒有,他之所以說得這麼肯定,無非是想增加一點滕清接近步飛煙的信心與膽量罷了。
  果然,滕清聽了琴仙雲的話後,登時喜滋滋的道:“真的嗎?”但高興勁一過,他馬上又疑惑的道:“萬一她收回了墜子,又不答理我怎麼辦?那時我不是什麼面子都沒了嗎?”
  琴仙雲笑道:“要追女孩子還顧著那麼多面子幹嘛,只要有一成希望你就該沖上去呀,否則到時候想哭都來不及了!”琴仙雲這時也只能不停地給滕清打氣。
  滕清聽了確實有些心動,垂著頭想了好一會,終於狠下了決心道:“好,我聽你的,去試它一次。”
  “這才像個男子漢嘛。”琴仙雲笑著笑著,卻突然笑容一斂,轉頭向門口看去。
  滕清見了琴仙雲的眼神,才發覺教室裏在這瞬間內竟安靜了不少。他也不禁看向了門口,卻原來是他們的班主任梅怡君走了進來。
  梅怡君今天穿的很隨意,就是一件白色襯衣,外加一條休閒褲。她緩緩地站到了講臺上,伸出修長白嫩的手指扶了扶鏡架後,臉露笑容的道:“同學們,我今天讓班長通知大家留下來,是有兩件比較重要的事情要說一下。”
  梅怡君說到這裏,頓了頓,看了全班同學一眼,見他們都露出了傾聽的神色後又道:“這第一件事呢,就是我們藝術學院的迎新晚會之事。因為開學後軍訓了半個月,所以迎新晚會便推遲到下個星期五晚上進行。學院規定我們音樂系每個班至少得出四個節目,不知大家有沒有信心完成學院分下來的任務呢?”
  “有……”梅怡君話一說完,很多同學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色,學音樂的人最重要的就是通過表現展露自己的才華了,有迎新晚會這個機會,大家當然很願意上去鍛煉鍛煉。另外,如果他們這個班連四個節目都出不了的話,肯定會被人笑掉大牙的,所以大家一聽要出節目,都特別積極,還有幾位同學在抱怨著節目太少,如果把全部節目一齊包了的話,他們會更加樂意的。
  梅怡君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著道:“我相信大家的能力,這件事就由班長連曉纓和文藝委員莫凝風共同負責吧,還請各位同學踴躍報名。”說到這裏,她的眼神似有意又無意地瞥向了坐在座位上沒有吭聲的琴仙雲。
  琴仙雲還以為梅怡君要又給自己什麼任務,急忙低下頭把臉轉向了一邊。
  不過,這次梅怡君卻沒有為難他,她的眼神掠過琴仙雲後又收了回來,繼續道:“迎新晚會的事我就不多說了,我現在要說的是這第二件事。今天上午接到學校通知,澳大利亞的赫尼魯斯大學將派代表團於下月十五抵達我校考察,代表團中有大部是赫尼魯斯大學大一音樂系的學生,他們將與我校同是大一音樂系的同學進行交流與聯藝活動,我們這級音樂系共有三個班,每個都班將會派出十名代表。學校對這件事十分重視,所以我們班在派代表的時候也不能疏忽。現在我們十名人選中已經有一個定下來了,他便是我們班剛來的琴仙雲同學。”
  聽梅怡君說現在就已經定下了琴仙雲,全班同學差不多都小聲地驚呼起來,一時下面喧鬧一片。其實不但他們吃驚,就是連琴仙雲自己也微有些驚訝,本以為梅怡君今天不會為難自己,沒想到麻煩還是來了。琴仙雲不想參加這些活動,並不是他怕自己到時表現不好,有損學校的榮譽,而是他來學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陷入到這些事情當中,那要到何時才能結束呀!
  旁邊的滕清看著琴仙雲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由詫異的道:“仙雲,這可是個好機會,你能參加應該高興才是呀!”滕清聽到梅怡君的話後確實為琴仙雲感到高興,但他卻不明白為何琴仙雲聽了反而會沒有一但興趣。
  琴仙雲苦笑了幾聲,正要說話時,又聽得梅怡君道:“大家也不要有什麼意見,琴仙雲同學是校長和我們學院的院長親自定下來的。雖然大家和琴仙雲同學還不是很熟悉,但也應該相信校長和院長的眼光,是吧!另外,其餘的九個人選等迎新晚會結束後再由大家推舉出來。”
  原來是那兩個老傢夥在搞的鬼,自己倒是錯怪梅怡君了,琴仙雲暗道。
  大家見是校長和院長共同提名的,這才沒有什麼異議,畢竟徐修林和蒲彥鈞在大家都眼中,都不是那種會置學校的名譽於不顧的領導,而琴仙雲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不過雖然大部分同學沒有意見,但有一人卻快憤恨得眼中冒煙了,看著琴仙雲的眼神都快燃燒起來,而此人正是坐在琴仙雲右側前邊的文藝委員莫凝風……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7章 美女救“英雄”

  班會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怡君一出教室,琴仙雲也趁著同學們紛紛報名參加文藝晚會的當兒溜出了教室而滕清則緊緊握著琴仙雲交給他的玉石墜子忐忑不安地向步飛煙走去,緊張得連手心都被汗水浸濕了。
  杏葉紛飛琴仙雲慢慢地走在儒雲道上,悠閒地向校外踱去心中暗自打算著明天是不是應該到瀟湘拳館去一趟,多去那裏轉轉或許還真的能發現什麼異常,而且就算一無所獲,也總比天天在學校裏瞎找要好上一些。
  想起瀟湘拳館,琴仙雲心中有點黯然,老人交給自己的任務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夠完成呀,到現在為止只不過才發現了兩個手臂上紋有梅花標誌的人,自己是否真能通過他們順籐摸瓜找到那叫林天欲的人,把“道神丹”的練制秘方搶回來呢?琴仙雲自己也沒有把握,而且如果林天欲按照秘方來練制“道神丹”的話,那知道那秘方的人肯定不少,為了防止他們把秘方內容洩露出去,自己到時又該如何處置他們呢?難道都把他們殺了嗎?
  琴仙雲想到這裏時,突然腳步一停,心中暗笑了一聲,現在自己在連林天欲都沒有找到,就煩惱該怎麼處置知道“道神丹”秘方的人,想得也未免太遠了吧!琴仙雲搖了搖頭,正要舉步向前走去,卻忽然感到身後似乎有人在跟著自己,而且跟著自己的人竟還有兩撥!
  琴仙雲眼睛斜斜地往後一瞥,凝神觀察了一會,發現那兩撥人中有一人的腳步極輕,呼吸十分舒緩輕微,而且那人的跟蹤技巧極為高明,身子經常變化躲閃,琴仙雲雖然能察覺到他每一次騰移後的地方,但卻沒有一次見到他的身影。
  而另外一撥人卻是五六個牛高馬大、孔武有力的膘形大漢。他們都穿著筆挺的黑色西服,戴著墨鏡,有兩人口中還叼著煙。他們一直在路上東張西望,看上去好似在觀校園裏的景色,但眼睛卻經常往琴仙雲的身上瞄來瞄去。
  琴仙雲嘴角冒出了幾絲冷笑,打算加快腳步,將他們擺脫時,斜側前方突然鑽出了個人來。琴仙雲一看,卻見這人正是滕清!
  滕清這時兩手插在褲袋裏,正耷拉著腦袋,怏怏不樂得使勁踢著地上的小石塊。他一直都垂著腦袋,顯然還沒有發現琴仙雲。
  琴仙雲揚手招呼了滕清一聲。
  滕清聽到聲音,隨即抬起了頭來一看,見是琴仙雲後,臉上露出了幾絲笑容道:“是仙雲呀。”
  琴仙雲笑道:“你那件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滕清一聽馬上就像個癟了的氣球似的,垂頭喪氣的道:“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也該知道那事肯定沒有成功了!”原來,當滕清拿著玉石墜子向步飛煙走去的時候,步飛煙也正在身上摸來摸去,似乎也在尋找著什麼東西。滕清一看,便馬上將墜子捧到了步飛煙的面前。步飛煙一見墜子,頓時臉露笑容,看著滕清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感激之色,當時滕清還以為自己有得戲唱了,可沒想到,步飛煙只不過是眼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而已,連聲“謝謝”都沒說,就飛快地沖出了教室,滕清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和步飛煙套什麼近乎了!
  琴仙雲勸道:“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嘛,再說,你們兩個現在在同一個班上,以後還怕找不到機會嗎?”
  滕清歎了口氣道:“唉!希望是這樣吧。”
  琴仙雲見滕清這副模樣,怕他再難過下去,於是轉換話題道:“你沒有回宿捨,卻到這裏來,打算去什麼地方呢?”
  滕清道:“我宿捨的電腦昨天壞了,也沒去修理,所以想吃完晚飯後去網吧轉一會。你呢,有沒有什麼事,如果沒事的話,我們何不一起去網吧玩玩。”
  琴仙雲瞥了後面那幾個正在裝做聊天的人一眼,笑道:“也好,我很久都沒有上過網了,這次去看看也行。”自己到網吧裏呆上兩三個小時,就不知那幾個人是否有耐心也在網吧外面等上個幾小時了。
  滕清一聽琴仙雲答應下來,頓時也高興起來道:“我知道學校附近有個網吧,既便宜又舒適,我們呆會就去那裏吧。”說著便率先向前走去。
  琴仙雲走了幾步,驀然心中一動,那另外一個跟蹤自己的人會不會就是步飛煙呢?
  琴仙雲和滕清兩人出了校門,在街邊的小飯店裏解決了晚餐後,便進了一個名叫“飛騰”的網吧。網吧裏面不僅十分空闊,還裝了空調,雖有數百台機子,卻一點也不顯得擁擠和悶熱。這個時候,前來網吧的人已經很多了,兩人找了很久才找到兩台相鄰的機子。
  滕清一開電腦,註冊進去後就馬上玩起了遊戲。琴仙雲這次來網吧除了想要戲弄一下那幾個跟蹤的人外,還有就是看看能不能在網上搜索到與林天欲或者梅園有關的信息。
  琴仙雲在一個搜索網站輸入“梅園”二字時,屏幕裏馬上蹦出了數千條與“梅園”有關的內容。琴仙雲只看了一百條左右就有點洩氣了,那搜出來的東西有什麼“梅園科技”、“梅園新村”、“梅園商場”、“梅園集團”,但就是沒有琴仙雲想要的信息。據老人所說,林天欲的“梅園”應該是一個黑幫組織才對呀。
  琴仙雲又不死心地輸入了“林天欲”三字,這次搜出來的只有十多條。裏面有一個叫林天欲的全國通緝犯與老人所描述的極其相似,通緝令裏所交代的林天欲的情況也十分清楚,但卻惟獨沒有提到他是黑幫梅園的老大,這也令琴仙雲有點不解,或許這林天欲和自己所要找的林天欲並不是同一人,只是兩人的相貌有點相象而已。
  想從這網上查找線索估計是沒有希望了,看來現在自己就只有從那兩個手臂上紋有梅花圖形的人身上入手了,琴仙雲暗暗想道。
  琴仙雲不大喜歡玩遊戲,查玩了那點東西後,竟然覺得有些無事可幹起來。瀏覽了一個又一個的網站,琴仙雲終於有些耐不住了,他招呼了滕清一聲,卻沒想到滕清正玩得起勁,只看了琴仙雲一眼,口中哦了一下後,又繼續玩了起來,琴仙雲只好告訴他自己先走了。滕清沒有應聲,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清了沒有。
  琴仙雲不再打擾滕清,便付了上網費,走出了飛騰網吧。
  琴仙雲進網吧的時候剛好是六點半,現在出來卻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琴仙雲打量了四周一眼,並沒有見到那幾個跟蹤的人。
  當然沒見到並不是說他們已經離開了,琴仙雲才走了十幾米,便又瞥見那幾人從一個小酒店裏鑽了出來,繼續跟在了他的背後。而琴仙雲懷疑是步飛煙的那個跟蹤之人則在街道的另一邊盯著琴仙雲,只不過琴仙雲依舊沒有發現她的身影,只從那緊緊地注視著自己的銳利眼神中感覺到她還沒有放棄對自己的觀察。
  琴仙雲還在學校裏時曾打算,如果幾個明目張膽地跟著自己的如果一直緊追不捨的話,便把他們引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好好地教訓他們一頓,但在遇到滕清後猜測那隱在暗處的人有可能便是步飛煙時,琴仙雲便已經放棄這個計劃了。琴仙雲不怕被人知道自己會武的事,但自己修煉過內功的事還是少些人知道為好,否則恐怕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琴仙雲在街道上走了很久,突然拐進了一條沒人的小巷子裏。他剛才想到了一個雖然很老套但卻也比較有效的主意。如今四處無人,如果那後面幾個人想要對自己動手的話,現在正是個好機會。那時只要自己裝出不會武功的模樣,若另外一人真是步飛煙的話,她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那後面遠遠跟著幾個大漢一見琴仙雲進入巷子裏,頓時臉露喜色,加快腳步向琴仙雲追了上去。而在他們幾人的身影都沒入巷子深處時,巷口忽然冒出了一個人來,看著幾人的眼中閃過了幾絲詫異與懷疑……
  ***
  巷子裏燈光微弱,久久都見不到一個人影。
  琴仙雲走了一段路後,故意放慢了腳步,以便跟蹤之人能夠很快地追上來。
  隨著密集的“沙沙”聲響起,那幾人果然很快就追到了琴仙雲的背後。
  琴仙雲裝著現在才發現他們的樣子,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那幾人也隨之停了下來,見到琴仙雲竟沒有一絲懼意地看著他們時,都不禁微微一愣。他們互相對看了一眼後,輕輕地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說,突然就一起邁著沉穩的步子散成一個小小的弧形向琴仙雲包操了過去,其中一人還陰狠地低聲笑了出來。
  琴仙雲看著慢慢靠近自己的幾人,自己也在慢慢地向左後側退去。
  看到琴仙雲這個動作,幾人都停了下來,他們還以為琴仙雲害怕得想要趁機逃跑呢!
  為首一個大漢哈哈地笑了出來:“老子還以為要出動我們五兄弟的會是什麼角色,原來是個膽小如鼠的軟蛋,老四,你去教訓他一頓吧,不過,出手不要太狠,鬧出人命來可就不好了。”
  聽了這句話,那幾人中走出了一個身軀龐大但臉部卻異常瘦削的漢子來。這人手腳擺動了幾下,關節處頓時爆發出了一連串劈裏啪啦的響聲。他嘴角帶著陰陰的笑容,踏著重重的步子向琴仙雲慢慢走去,腳步踏在地板上發出的響亮聲音不停地在巷子各處回蕩著。
  “嘿嘿!臭小子,碰上我銀蛇算是你倒黴了!”那人陰笑道,在他的眼中,琴仙雲似乎已經成了一隻在貓爪下垂死掙紮著的老鼠。
  “老四,不要在那磨蹭,浪費時間了,快點把他解決了,我們還要趕快回去呢!”那為首之人邊說邊點燃了一根煙,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
  銀蛇聽到那人的話,驀然一聲大喝,沖到琴仙雲面前,揮舞著拳頭就向他的面門砸去,只是當銀蛇的拳頭甩出之時,琴仙雲手中卻突然出現了一跟木棍,對著銀蛇的拳頭迎了上去。銀蛇從來就沒有將琴仙雲放在眼中,哪料得到琴仙雲竟然還會反擊,他那一拳出招過老,收勢不及,竟然狠狠地擂中了那條木棍,痛得銀蛇抱著拳頭慘呼不已。
  原來,琴仙雲剛才後退並不是想逃,而是他看到自己左側牆壁上斜靠著一根木棍。琴仙雲不想暴露自己的武功,卻也不想狼狽鼠竄,所以便想將那木棍拿到手中將那先出手的人痛打幾下。而且這叫銀蛇的人遭到木棍的重創,其他人便很有可能會一齊上來圍攻自己,那時自己再假裝不敵,隱在暗處的另一個跟蹤者如果就是步飛煙的話,她八成會及時出手相助的。
  那幾人看到銀蛇被木棍打中了拳頭,都有些驚訝。那為首之人突然拔出嘴角叼著的那支煙,一把摔在在了地面,狠狠地踏了幾腳後,罵罵咧咧地叫了一聲:“媽的,兄弟們,一齊上。”
  他話音一落,剩餘之人幾乎同時向琴仙雲沖了過去。
  琴仙雲臉上顯出驚駭的神色,手中木棍慌亂地向離自己最近的那人攔腰橫掃了出去。那人敏捷地向後一跳,躲過琴仙雲這一棍,但另有兩人卻在這時繞到了琴仙雲的背後,從地面隨手撈了根木條就對著琴仙雲的頭部兇猛地砸了下去。
  琴仙雲掃出的那根木棍因回收不及,被銀蛇緊緊地抓住了另外一頭,一把奪了過去,而剩下的兩人卻分從兩側向琴仙雲的腰間用力踢去。
  這幾下要是被打實的話,起碼也要在醫院裏躺上個十天半月了。琴仙雲心中暗暗焦急,要是那人再不出手的話,自己就只能使出真實功夫還手了,她如果不是步飛煙的話,自己總不能白白地被這幾個人打吧?
  眼看幾人的皮鞋和木棍就要落在琴仙雲的身上時,巷子一團陰影之中突然冒出一個人來,這人身材嬌小玲瓏,移動的速度飛快,跳躍之間不時帶起陣陣清冷之風。她一落到琴仙雲身邊,便將琴仙雲從幾人的圍攻中推了出去,而她自己卻嬌叱一聲,跳起幾米來高,避過兩側的攻擊,兩腿卻對準那兩根砸來的木棍連環掃去。
  琴仙雲被那人一下就倒在地,等他爬起來時,卻終於松了一口氣,這人果然便是步飛煙,看來自己還真地賭對了!
  步飛煙的腳尖準確無誤地踢中了那木棍,而那兩根木棍受她兩腳一點,頓時加速向後倒飛而去,竟在不足一秒的時間內反砸中了那兩個握著木棍之人的額頭,登時兩聲慘叫在巷子裏響起。
  解決了那兩人之後,步飛煙兩腳不停,又在電光火石之間斜斜地踢向了身側兩人。這兩人剛才踢起的腳才落下,現在還來不及反應,沉重的身子就被步飛煙踢得撞上了巷子兩邊的牆壁。
  只剩下的銀蛇舉著從琴仙雲手裏搶過的木棍,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被步飛煙打倒的四人很快就又爬了起來,但這時他們身體卻一直在顫抖個不停,牙齒也劇烈地上下碰撞著,口中還斷斷續續地呻吟出聲。
  琴仙雲看了心中不由暗暗讚歎,步飛煙果然好功夫,從出手到現在只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解決了戰鬥,而且真氣修為也十分驚人,竟可以將自己的真氣透過其他物體傳入別人身上。只是不知道她修煉得到底是何種內功,竟可以將他們幾人凍成這樣!
  “滾!”步飛煙看著幾人,冷冷地喝了一聲。
  銀蛇被她這聲音嚇得一跳,再也不敢看琴仙雲和步飛煙一眼,就和著其他幾人跌跌撞撞地向來路逃去。
  這幾人走後,步飛煙突然看了琴仙雲一下,眼中掠過幾絲疑惑。
  琴仙雲心中一驚,不要被她看出什麼破綻才好!於是他也如夢處醒地讚歎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好的功夫,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可就危險了。”說話之時,琴仙雲看著步飛煙的眼睛中也恰當地冒出了羨慕的神色。
  步飛煙沒有說話,但琴仙雲卻知道經過這件事後,步飛煙對自己的疑心一定會散去不少。
  琴仙雲還待再說幾句感謝的話,步飛煙卻已經向巷子外面走去了。
  步飛煙既然肯出來救自己,不會連一句話都懶得和自己說吧。琴仙雲不解地搖了搖頭,但步飛煙卻在這時忽然回過頭來,淡淡的道了一句:“希望你以後多注意一下莫凝風,還有不要把今晚我救你的事說出去,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話一說完,步飛煙的身影便漸漸地消失在夜色當中。
  琴仙雲聽了,卻微有些詫異,步飛煙提醒我這句話,難道就是要告訴我,剛才那幾人是莫凝風派來的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48:04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8章 太衍虛一

  翌日清晨,琴仙雲很早便上了前往瀟湘拳館的公交車。
  到達瀟湘拳館門口的時候,琴仙雲才發現今天這裏竟然門庭若市,拳館旁邊的停車場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擁擠,裏面竟被塞得滿滿的,排不下的各式各樣轎車在停車場外擺成了一條長龍,而且還有車輛正不斷地加入了這條“長龍”的行列。
  這時,往拳館內走去的人絡繹不絕,從這些人的身形和體態可以看出,他們全都是習武之人,雖然修為深淺高低各有差別。大門旁邊站立著兩小隊一律身著白色武術服裝的拳館學員,他們個個都滿臉笑容、熱情地招呼著那些正步入拳館之人。不過令琴仙雲有些詫異的是,在這群出入的人中間,竟然還出現了和尚和道士。
  這瀟湘拳館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琴仙雲暗暗納悶,也正要舉步往裏面走去,卻忽然聞得身後響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琴兄!”
  琴仙雲立即回頭一看,見到了一張溫和卻又粗獷的臉龐。琴仙雲頓然笑道:“原來是崔兄哪,沒想到我們兩個這麼快又見面了。”剛才招呼琴仙雲的人正是他在應聘黛洛集團的保鏢之時認識的崔西敏!
  “是呀!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琴兄!”崔西敏笑呵呵地來到了琴仙雲的面前。
  琴仙雲看著崔西敏笑道:“崔兄,你昨天不是說要離開菊影市嗎,怎麼現在又到這瀟湘拳館來了呢?”
  崔西敏哈哈一笑道:“我本來也是打算走的,可是就在昨天下午剛要動身的時候,卻突然接到我師傅打來的電話,讓我等他一起去參加瀟湘拳館的開館十年慶典,所以我只好留了下來嘍。琴兄,你今天來這裏,也是來參加拳館的慶典的吧?”
  怪不得這麼熱鬧,原來是瀟湘拳館的十年慶典,自己來得還真是巧呀!琴仙雲聽崔西敏問起,回答道:“我其實是來這看一位朋友的,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才知道今天就是拳館的十年慶典。我現在沒有準備什麼賀禮,看來只能過幾天再來看我那朋友了。”琴仙雲說到最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崔西敏兩手一擺,豪爽地笑道:“沒賀禮也不打緊,你看我不也兩手空空的。今天這瀟湘拳館的十年盛會可是難得一見哪,有很多門派的掌門都親自來祝賀了,你要是錯過不看,那就太可惜了,而且我昨天跟師傅提起過你,他老人家可是很想見你一面哦。”
  琴仙雲被崔西敏說得心思活絡了一點,想看看這瀟湘拳館究竟有多大的影響力,竟可以讓這麼多的武人前來道賀,另外,崔西敏已經可以確定就是少林弟子,他也想知道他的師傅到底是何等人物。於是,琴仙雲點頭笑道:“經你這麼一說,我不進去都是不行了。”
  崔西敏大笑起來,拍了拍琴仙雲的肩膀,和他一起並肩向拳館內走去。
  拳館內如今佈置得花團錦簇,裏面那塊寬大的草地中央已經搭起了一座高臺,而高臺四周卻露天擺放了一兩百張桌子,桌子旁邊此時坐著許多從各地趕來的賀客。而形意館等四個小館門前卻分別臨空掛著一個大紅燈籠,前兩個燈籠之間橫扯著一條長長的紅幅,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一串大字:“瀟湘拳館開館十年慶典”,而後兩個燈籠掛著的卻又是一副對聯。
  拳館的學員們正忙忙碌碌地招呼著每一個前來的客人,不時地往各個桌子添倒茶水,擺放點心。雖然人人都忙得額頭直冒熱汗,但每一個人的臉上卻都洋溢著興奮與自豪的笑容。
  琴仙雲進入拳館後打量了四周幾眼,終於在一團嬌笑連連的女客中間發現了和她們聊得起勁的景芊玲。琴仙雲正要過去向景芊玲打個招呼,崔西敏卻已經拉住了他的手,高興的道:“琴兄,走,到那邊去,我師傅還有其他門派的掌門都在那裏呢!”
  琴仙雲順著崔西敏的手指看去,便見八極館前面一個涼亭裏坐著七八個衣著怪異之人,其中有兩個正是他在拳館門口只見到過背影的和尚和道士……
  看來那和尚極有可能便是崔西敏的師傅了!
  琴仙雲和崔西敏繞過人群,一起來到了涼亭前。裏面的人此時談笑正歡,氣氛融洽之極。
  琴仙雲可以正面看見的人只有三位,其中有兩位都是西裝革履、精神爍爍的老頭,還有一個則是年約四十左右的婦女,看起來面容十分和藹親切,但眼中卻神光電閃,開闔之間不時綻放出熠熠精光。
  背對著琴仙雲而坐的有四人,其中琴仙雲認定是崔西敏師傅的那個身披紅色袈裟的和尚身材比較矮小瘦弱,而在他右邊的那個道士卻卻高大健碩,就坐著看去起碼也比那和尚要高出兩個頭。和尚右邊的是一人從身形看去應該是個年輕人,歲數絕不會超過三十,而在道士身邊側坐著的是一個穿著休閒裝的老人,琴仙雲雖看不見他的相貌,卻見到了他那被風吹拂得不時飄飛而起的黑色長髯。
  崔西敏看了看琴仙雲,兩人又一齊邁上了涼亭的臺階。
  步履聲音雖然極其輕微,但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說笑,把目光都集中在了兩人的身上,只不過更多的目光在滑過崔西敏之後卻留在了琴仙雲身上,眼神中有贊許、有驚訝、也有沉思。
  這一會回,琴仙雲也終於看清了剛才背對著自己的那幾人的面容。那和尚臉部比較清瘦,但眉毛卻極長,而那道士則面容蒼老,頷下長滿了黑白夾雜、立如鋼針的短須。不過,令琴仙雲有些詫異的是那從背影看上去很年輕的人竟然會是個老頭。這老頭渾身毫不起眼,但那兩雙手卻白皙美麗,手指晶瑩剔透,修長豐潤,每個手指上的指甲都約有半寸來長,那些指甲每片都不停地泛著淡淡的黃色光芒。
  在他們的眼光掃向自己的同時,琴仙雲的眼睛也從他們的身上一一溜過,但當琴仙雲和那和尚的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卻不禁心中一震。涼亭中的七個人只有這和尚,琴仙雲竟完全看不出他的深淺!一般練武之人,特別是修煉過內功之人,眼睛都會變得越來越清澈,越來越銳利,但這和尚的眼睛卻渾濁異常,裏面血絲遍佈,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練過武的人,但琴仙雲卻絕對不會認為他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常人,因為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無形氣息幾乎可以使任何人都對他肅然起敬,而且琴仙雲剛才和他對視的時候竟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壓力,仿佛坐在他面前的已不是個瘦小的和尚,而是一坐雄邁磅礴的高山,琴仙雲將“迷神引”真氣全部都運集在了眼神中才稍稍抵抗住了那股強烈的壓迫之感。
  這時崔西敏已經向坐中眾人躬身道:“晚輩崔西敏見過各位前輩。”直起腰來後,他又對那老和尚恭敬的道:“師傅,這位便是徒兒所結識的朋友琴仙雲。”
  琴仙雲見崔西敏說起自己,對大家拱手行了個禮,也向那老和尚恭敬的道:“晚輩琴仙雲拜見大師。”
  那老和尚看著琴仙雲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幾絲微笑,雙手合什道:“施主無須多禮。”而道士旁邊的老人卻已經歡快地笑了起來:“西敏呀,你這位朋友不錯嘛!現在我們都認識他了,他還不認識我們這幾個老傢夥呢,你也該幫我們介紹介紹吧。”
  崔西敏似乎和涼亭裏面的每一個人都認識,現在聽那老人這麼一說,頓時也笑了笑,忙著向琴仙雲介紹起來。
  兩分鐘後,琴仙雲才總算把裏面每一個人的姓名都搞清楚了。崔西敏師傅的法號叫太衍,不過讓琴仙雲有些不解的是太衍大師竟然不是少林寺的僧人,而是一個叫如心寺的寺廟裏的住持,這個寺廟琴仙雲連聽都沒有聽過,但崔西敏沒有詳細說明,琴仙雲卻也不好再相詢問。
  那個道士叫虛一,是距菊影市約有八百裡的玉林山玉林觀的觀主。而他身邊的那老頭則是這瀟湘拳館創辦人趙均曦,因其有個稱號叫“瀟湘居士”,所以便把這拳館命名為瀟湘拳館,他精通八極拳,本身也是八極門的門主,另外那個手指修長的人則是形意門的門主竺天難。
  剩餘三人中兩個老頭分別是六合門門主司馬焉和藍雲市震東拳館的館主雷霆,最後那個女子則是詠春派的掌門練月舞,而在瀟湘拳館教授詠春拳的景芊玲卻正是她的得意弟子。
  介紹完後,琴仙雲和崔西敏只在裏面與他們聊了十多分鐘,便出了涼亭。
  但兩人一走,虛一卻忽然莫名其妙地慨歎起來:“唉……沒想到這叫琴仙雲的年輕人竟然這般厲害!”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09章 清虛綿掌 心鏡

  眾人聽了都十分奇怪,剛才虛一和琴仙雲的座位雖是相鄰,但兩人除了說過幾句話之外,卻並未交過手呀,虛一怎麼會突然就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呢!
  眾人詫異的時候,坐在虛一身邊的太衍大師卻忽然淡淡笑道:“虛一,老衲可是在你之前就大吃一驚了。”
  “哦?太衍,你是何時出手的,貧道怎麼從未發覺呀?”虛一驚訝地道,以他的功力要想不發現就在身邊的太衍出過手,簡直是不可能的。
  太衍還未答話,聽得一頭霧水的雷霆就已經忍不住笑問道:“兩位大師,你們就不要再打什麼啞謎了,乾脆把話都說出來吧!”
  而練月舞畢竟是女人,心思比較細密,回想起剛才談話時虛一的表情,頓時恍然大悟道:“莫非虛一道長剛才竟使出了‘清虛綿掌’來試探那年輕人的內功修為?”
  虛一汗顏歎道:“不錯!貧道的‘清虛綿掌’雖算不得什麼絕世武學,但在武林中也還小有名氣,卻沒想到剛才貧道以‘清虛綿掌’催發的真氣竟然被那小施主安然無恙地逼了回來,若不是他手下留情,貧道非得出個大醜不可。”
  聽了虛一的話,除了太衍之外,其他幾人都禁不住驚詫出聲。他們都知道,雖然虛一一生都隱居在玉林觀中,平時很少顯山露水,但就在坐諸人來說,虛一卻是一位功力僅次於太衍的武林高手,他的“清虛綿掌”更是武學中一絕,施展出來如秋水般綿綿舒展,而又能於柔綿之間隱蓄剛勁之氣,爆發之時迅若雷鳴、快若閃電,與武當派的“太極綿掌”極其相似。用“清虛綿掌”催動真氣之時,不但又能隔物傳功,還能借力打力,可如今虛一卻說自己的真氣竟被琴仙雲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給逼了回來,這讓他們如何不心驚。
  “虛一道長,照你這麼說,他的內功修為還要強過你不成?”竺天難撫摸著自己修長的手指,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虛一道:“這個貧道不敢確定,但他所修煉的真氣卻極其怪異,看似斷斷續續,但卻韌性極強,這種真氣貧道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哪!”
  自琴仙雲走後從未說過一句話的太衍卻突然在這時擦嘴進來,微笑道:“各位都十分注意琴小施主的內功,卻不知道他還有更厲害的一項功夫,那便是對精神力的修持!”
  大家都不知道太衍為何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虛一卻已對太衍笑道:“貧道終於明白了。”虛一這句無頭無尾的話的意思是說他明白了剛才太衍為何說出在他之前就先大吃了一驚。虛一和太衍雖一位道,一為僧,但兩人交情卻極好,他知道太衍修有一種很少人知道的功夫“心鏡”!
  “心鏡”也是一種修煉精神與意念的奇妙功法,它修煉到高深境界時便可注念於心、以心達眼,通眼而觀萬物!剛才琴仙雲見太衍看去像似一老眼昏花的老人,就是因為太衍修煉了“心鏡”的結果,而且太衍的“心鏡”與琴仙雲的“迷神引”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太衍能通過和琴仙雲的對視中看出琴仙雲精神力的修為極高也就不足為奇了。
  虛一隻說了短短幾個字便沒有繼續下去,而太衍也未置可否,雷霆等人雖然極想知道太衍是如何判斷琴仙雲有深厚的精神力的,但卻也不好盤根究底,於是大家的話題又轉到了琴仙雲到底是何出身的上面。
  涼亭中所坐的都是武林的一方豪雄,見多識廣,但聽了虛一對琴仙雲真氣的描述,卻沒有一個說得出琴仙雲的來歷,對琴仙雲不由更是好奇。趙均曦猜測琴仙雲會不會是武當派的弟子,理由是武當派的“玄武真功”與琴仙雲的真氣特性極其相似,只是他這話一出口卻馬上被眾人否決了。先不說如今的武當派早已勢力衰微,而且他們的“玄武真功”早就失傳幾百年了。
  太衍聽著大家的紛紛議論,一直都微微眯著的眼中驀地閃過一絲亮光,接著臉上又露出了幾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似乎隱約猜到了什麼東西……
  ***
  琴仙雲和崔西敏遠離了那幾個老頭的視線後,也找到個陰涼的地方坐了下來。
  如今,自見過那太衍大師後,琴仙雲不禁對崔西敏的身份產生了些許懷疑。崔西敏能施展出少林從不外傳的“大悲掌”絕技,但他師傅太衍卻只是個如心寺的住持,難道如心寺會是少林的一個分院嗎?而讓琴仙雲吃驚的卻是太衍竟也能如自己一樣施展出類似“迷神引”的功夫來,只不過他那功夫施展出來卻純正無比,而自己的“迷神引”雖也可以算是正派功夫,卻多是用以魅惑人心,多少帶有些邪異。
  另外一個令琴仙雲有些不解的便是練月舞。照崔西敏的介紹,練月舞是景芊玲的師傅,可練月舞看去面目和藹可親,應該是個正直的人物,她怎麼會同意自己的心愛徒弟去加入“梅園”這樣的黑幫組織呢?還是練月舞根本就不知道景芊玲入了“梅園”,亦或是景芊玲手臂上的梅花圖形真是一個巧合而已?
  如果真是後者,那自己這幾天可就白忙了,而尋找林天欲的困難也可能會隨之增加許多。不過,琴仙雲卻寧願相信是後者,這麼一個好女孩子若是與“梅園”和像林天欲這樣人面獸心的傢夥扯上什麼關係,那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琴兄,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崔西敏見琴仙雲坐下來後,兩眼便一直盯著地面看個不停,不由笑問道。
  琴仙雲回過神來,正要答話,卻忽然聽得身後響起了一個嬌脆的聲音:“嗨,崔師兄,好久不見了哦。”
  “是師妹呀,來,這邊坐。”崔西敏聽到聲音急忙一臉笑容地站起來招呼道。
  琴仙雲正奇怪崔西敏什麼時候又冒出個師妹來了,於是也回頭一看,但見到的卻正是那詠春館的教練景芊玲!
  “是你?”景芊玲也發現和崔西敏坐在一起的是幾天前和自己交過手的琴仙雲,不由有些詫異的道,但很快她又笑道:“今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呀?綿綿呢,她沒有和你一起來嗎?我這幾天經常打她的手機想讓她來參加瀟湘拳館的十年慶典,可是一直打不通,到她家裏去找卻連個人影都沒見到,也不知道她這麼多天都幹什麼去了?”
  景芊玲嘰裏呱啦地一下就問了琴仙雲連串的問題,不過也幸好這些問題都是與姬如綿有關的,若景芊玲是問“你怎麼也會來這裏”,琴仙雲還真不好回答了,總不能說自己也是來參加這慶典的吧,當然就更不能說自己是特意來看她的了。
  等景芊玲坐下後,琴仙雲才笑道:“學姐她這幾天到外地演出去了,所以你才會找不到她。”
  “原來是這樣呀,怪不得她總沒有開機呢,肯定是怕別人打擾她演出。”景芊玲恍然道。
  “她應該到下個星期一就可以回來了。”琴仙雲接口道,頓了一會,琴仙雲突然看著崔西敏笑道:“崔兄,你有景教練這麼一個漂亮的師妹,怎麼也沒有聽你提起過呀?”問題一出,琴仙雲便覺得自己這個這句話有些多餘了。
  哪個女孩子不喜歡別人贊她漂亮?即使是如景芊玲這般的女中豪傑也不例外!
  景芊玲一聽琴仙雲的話,頓時喜滋滋的道:“我和崔師兄其實也不是真正的師兄妹,因為我們倆師門關係比較密切,所以門下弟子都以師兄妹相稱咯。哦,對了,你又是什麼時候和崔師兄認識的,我記得前幾天綿綿說你才來菊影市沒幾天呀。”
  崔西敏笑道:“我和琴兄也只不過認識才一兩天而已。”
  “才一兩天關係就這麼好了?”景芊玲打趣地笑道。
  “哈哈,一見如故嘛!”崔西敏爽快地大聲笑道。
  琴仙雲被崔西敏那熱情的笑聲和景芊玲歡快的嬌靨所感染,暫時拋開了心中的煩惱,臉上也露出了幾絲發自內心的愉悅笑容。他這笑容於自然中彌漫著清新,在溫和中充滿純真。
  崔西敏和琴仙雲兩次相處,還是第一次見琴仙雲露出這樣的笑容,看了之後仿佛在心中注入了一股甘泉,清冽可口,舒心已極。而景芊玲在無意之間瞥到了琴仙雲的笑容之後,竟也禁不住怔了了幾下。
  琴仙雲看著兩人的表情,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這一笑竟然毫無知覺地就用上了“迷神引”的真氣。剛才和太衍對視之時,琴仙雲也使出了“迷神引”,真氣到現在都一直在經脈中活躍得跳動個不停,而自己一時不察,卻在這個時候將真氣滲入到了自己的笑容中。
  琴仙雲急忙收斂真氣,凝住了笑臉。
  崔西敏雖移開了眼睛,但卻喟然歎道:“真是太可惜了,竟沒弄個相機來!”
  景芊玲也慌忙轉移了視線,但臉中那健康的肌膚卻不禁蒙上了幾縷淡淡的嫣紅,心中不停的道:剛才自己怎麼會那麼失態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49:00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10章 呻吟 屈辱

  “芊玲,你快過來一下。”正當景芊玲有些尷尬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恰好幫她解了圍。
  三人都向那邊一看,卻見練月舞不知何時出了涼亭,正滿臉慈藹的向景芊玲招著手呢!
  景芊玲忙道了一聲:“崔師兄、琴兄,我師傅在叫我,我先離開一會咯。”說著,也不待崔西敏和琴仙雲回答,人已一溜煙地跑向了練月舞。
  崔西敏見了不由呵呵笑道:“景師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性急了!”
  琴仙雲喝了一口茶水,回頭看了一眼正和練月舞說笑著的景芊玲,也笑道:“師傅有命……”剛說到這裏時,琴仙雲卻忽然一愣,眼前竟然閃過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琴仙雲攪盡腦子想了一會,才回想起那個人竟然就是自己從藍雲市一直跟到菊影市,最後進入天韻大學所要尋找的那個手臂上紋有梅花標誌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此時正背著他向瀟湘拳館的大門外走去。
  琴仙雲不禁大喜,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他,這次可不能再讓他逃脫了,非得查到他到底住在什麼不可。他笑著對崔西敏笑道了一句:“崔兄,我先出去一下。”
  崔西敏點頭笑道:“琴兄,早去早回哦,過一會這裏還有好節目等著呢!”
  琴仙雲應了一聲,微笑著站了起來,也加快了腳步向拳館外邁去。
  那人出了拳館後,立即向停車場走去。琴仙雲正想招呼一輛出租車先等著的時候,那人卻突然腳步一停,竟又繞了回來,順著左側街道走了一段路後,然後快速地閃進了一條比較僻靜的小巷子裏面。
  琴仙雲也悄悄地跟著他進了巷子。
  那人來到一幢只有兩層高的樓房前,忽地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了一會,見四周無人注意他時,立時低著頭匆匆忙忙地溜進了那敞開著的大門。他進去不久,那門便“抨……”的一聲緊緊地關了起來。
  約莫兩分鐘後,他的身影又出現在了二樓的窗前,但也只是晃了一下就很快隨著窗簾地下而消逝了。
  琴仙雲想要看看他到底在裏面幹什麼,於是也趁四周無人時輕輕地躍上了那幢屋子的二樓陽臺。琴仙雲凝神一聽,臉上頓時熱了起來,房內傳出的竟然是一連串女子蕩人心魄的嬌嗲呻吟和男人的粗重呼吸聲。
  琴仙雲哭笑不得,那人這麼小心翼翼地來到這個地方,竟然是為了和一個女人幽會。
  裏面的響動越來越激烈,琴仙雲畢竟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時聽得心煩意躁,他想要先下去避避,卻又怕那人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掉,要是現在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有抓住的話,那也太可惜了。終究是捨不得放棄這條難得的線索,琴仙雲沒辦法,只得調動真氣,緊緊守住自己的心神,不為所動。
  好不容易裏面的呻吟聲才微弱了下來,琴仙雲松了一口氣,再次運集真氣於雙耳之中,靜心一聽,卻驀地大驚,裏面除了那女人的嬌綿的喘息聲外,竟沒有那年輕人的絲毫動靜。
  他不會這麼容易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吧?琴仙雲焦急地掀開了窗簾的一個小角,便見裏面床上果然仰躺著一個衣著十分暴露,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年輕妖嬈女子,這女子如今衣裳雖然極為淩亂,但卻沒有一點剛剛苟合過的痕跡,而且自己跟蹤而來的那男人卻早已蹤影全無!
  這時那女子的一雙白嫩細手還在她自己那玲瓏有致的嬌軀上輕緩地撫摸著,臉部紅暈勝火,鮮豔得都快要滴出水來了,在她身軀如水蛇般地左右擺動中,口內卻依舊還在那低聲呢喃著。
  琴仙雲大為著急,當下也顧不得那女子還衣裳不整地躺在床上,立即拉開窗簾穿過窗戶直直地跳進了那女子的房間裏……
  琴仙雲來到床前時,那女子還依然微閉雙眼,沉迷於那快感之中,對琴仙雲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琴仙雲掃視了整個臥室一遍,房內果真再沒有那人的身影。但他很快又注意到臥室的後面竟然還開著一扇窗子,那窗子的對面卻是另一幢房子的屋頂,而它們之間相隔的距離還不到一米,輕輕一跨便可跳過去。琴仙雲馬上反應了過來,那人沒有從前面出去,八成是從那屋頂溜走了。
  琴仙雲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沒想到那人竟然會這麼機警。怪不得他剛才到了停車場門口又退了出來,或許在那時他就已經發現有人跟蹤,所以才會把自己引到這裏來,然後又借這女子擺脫自己的跟蹤。不過琴仙雲卻並不擔心那人會發現跟蹤他的便是自己,只是有些可惜這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一次機會就這樣白白地丟掉了,下次想再見到他又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
  那女子聽到琴仙雲的冷哼聲,急忙睜開了眼睛,卻見到一個陌生男子闖進了自己的房間,頓時嚇得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慌亂地抓過床上的被子遮蓋住自己裸露的肌膚,臉色驚恐地顫抖著道:“你想幹嘛?”
  琴仙雲沒想到她竟會被自己的突然闖入嚇成這般模樣,於是溫和地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那女子見琴仙雲相貌英俊,眼神清澄,臉上也不見什麼猥瑣的表情,似乎沒有對自己不利的意圖,才心神稍定的道:“你是什麼人,幹嘛跑到我家裏來?”話一問完,她的臉卻忽然變得通紅起來,看來她現在也已反應過來,剛才自己那些不堪入目的動作全都被眼前這個俊秀的年輕人看在眼裏了,心中頓時羞慚不已。
  琴仙雲轉過頭去,不忍看那女子難堪的表情。過了一會,他才淡淡的道:“你先別管我是什麼人,我先問你,剛才那個跑進這臥室的男人,你可知道他是誰嗎?”
  那女子見琴仙雲不再瞅著她,臉上的紅暈才稍稍褪去,但卻依然羞愧的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琴仙雲呆了一呆,臉色一變道,“哼,既然你倆不認識,那他怎麼會一到這巷子就徑直來找你呢?而且一到這房間便又馬上和你做起那事來?”琴仙雲的確不相信一個女人會這麼快就和陌生男人上床,儘管他們是在做假戲。
  誰知琴仙雲這話一出,那女子竟然兩手蒙著臉,嚶嚶地哭起來道:“我真的不知道嘛,我和他認識才幾天,只知道他姓陳,卻連他叫什麼都不明白,怎麼會知道他是什麼人?”
  琴仙雲搖頭苦笑,她竟會連那人確切的名字都不知道,看來自己從她這裏是別想打聽出什麼東西來了!琴仙雲本想馬上離開,但一見這女子哭得可憐,心中有些不忍,於是勸道:“你不要哭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那女子兀自抽泣了許久才停了下來,淚眼婆娑地看著琴仙雲,嗚咽道:“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歉了他許多錢,才不得不和他……”說到這裏,她卻再也說不下去了,又傷心地哭了起來,聲音比初時響亮了不少。
  琴仙雲聽得極為驚訝,但看她的表情,又不似在說謊,難道她說的是真的嗎?琴仙雲本以為她是一個靠出賣肉體為生的女人,卻沒想到這裏面還另有隱情!在驚訝之後,琴仙雲極為氣憤的道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出來,我一定會幫你的。”那人竟會以錢來威脅一個柔弱女子,實在是太可惡了!
  “我……我……”這女子抬頭看了琴仙雲一眼,卻悲憤之極,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琴仙雲歎了一口氣,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拍了拍她肩膀,憐惜的道:“不要怕,只要這事是真的,我一定會幫你出這口氣,讓那個人應有的得到報應的。”琴仙雲以極為柔和的語氣說出這句安慰的話後,那女子聽了卻突然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裏,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得更加痛快淋漓。
  雖是軟香溫玉滿懷在抱,琴仙雲心中卻沒有蕩起絲毫的漣漪,反而充滿了酸酸的苦澀。他輕緩地撫摸著她的背部,慢慢地輸入了幾股柔和的真氣,好讓她的心情能夠快些平復下來。
  很久之後,她的哭聲才又慢慢地停了下來,琴仙雲把她扶離自己的肩膀一看時,竟發現她早已哭累得沉睡了過去,只在自己的肩膀上留下了濕搭搭的一大片淚水……
  ***
  看著眼前這女子梨花帶雨的臉龐,經過剛才那一番發洩後似變得輕鬆了許多,但上面卻仍舊籠罩著一團消散不盡的哀傷和憂愁,實在很難想像幾十分鐘前看上去還是那般的妖豔與放蕩的她,如今竟像是個無人疼惜、楚楚可憐的柔弱女子。
  琴仙雲幫她蓋好了被子,便自己倒了一被茶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由於還不是很清楚那個年輕人和她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也沒有幫她解決困難,琴仙雲也有些不放心就這樣離開。
  到中午的時候,那女子才醒了過來。琴仙雲又勸慰了她好久之後,她終於還是紅腫著眼睛把事情全部都告訴了琴仙雲。
  原來,這女子名叫曲文音,是一家大酒店的的服務員,幾天前她下班回家時,被一輛轎車掛得摔倒在地,本來她只是把腳扭傷了,並沒有什麼大礙,可那開車的是司機卻十分殷勤地非要要送他回家,曲文音推遲不了,只得答應了下來,而這司機是則正是那陳姓之人。
  回到家後,那人坐了一會就走了,但直到那人走了很久之後,曲文音才發現他竟然落下了一個皮包在自己的家裏。曲文音本想從那皮包中找找有沒有那人的聯繫方法,但裏面除了一百元錢外,連一個證件都沒見到。找不到那人的聯繫方法,曲文音也只好將那包放在家裏,看他什麼時候回來取走。
  三天之後,那人果然來了,但他打開皮包一看時,竟然說曲文音拿了他皮包中的一張七萬元的支票。曲文音沒拿,當然不肯承認了,可最後那人竟拿出一大疊她在洗澡時的裸體圖片,說如果曲文音把錢還給他的話,便將照片歸還曲文音,否則,他便將那些照片送到曲文音的單位去。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照片是什麼時候被那人偷拍的,但曲文音就算在傻,也明白自己早就墜入了那人佈置的陷阱當中去了。她見到那些照片後又羞又怕,要是這些照片真被同事們見到的話,那自己哪還有臉見人,可她只是一個小職員,在菊影市又沒什麼朋友,一兩萬東拼西湊或許還行,但哪裡拿得出七萬來把那些照片買回來。
  那人聽曲文音說沒錢時,竟說如果曲文音肯做他的情婦的話,他便可將那七萬之事一筆勾銷,而且也不會那些照片公之於眾。那人設計了這麼久,原來竟是在貪圖曲文音的美色!曲文音才二十來歲,出落得水淋淋的,相貌在她工作的酒店所有女同事中的確是最漂亮的。
  曲文音抵死不願,但那人竟趁曲文音不注意的時候把她撲倒在了床上……
  以後的幾天,那人天天到曲文音家裏來,但那人也怪,除了每天在曲文音身上亂摸亂捏地狠狠發洩一頓外,竟沒有突破那最後一關,曲文音才得意保留了自己的貞操。
  曲文音生性軟弱,雖然這樣被人侮辱了數次,卻又不敢跟人說,更不敢去報警,而且那人又對她百般威脅,她只得羞憤地承受著這一切,儘管才只有三四天的日子,但她卻像活在地獄中一般。這些日子,她度日如年,連酒店都沒去過一次,直到今天上午,那人突然又闖入她的房間。不過這次,那人卻沒有再侮辱她,只是逼著她不停地發出琴仙雲之前所聽到的聲音,而那人卻獨自跳到了對面的屋頂上看著。曲文音極不情願,卻也只能照做,畢竟做那些羞人的動作比被那人污辱要好上千萬倍了!
  ***
  說完之後,曲文音又已泣不成聲。這幾天她一直把痛苦壓在心底,到現在才把那屈辱的事說了出來。雖然十分地傷心,卻也覺得舒服了許多。
  琴仙雲沒想到那人竟會這麼卑劣,如此下流地去玷辱一個女子的清白。琴仙雲眼中漸漸露出了幾絲深沉的煞氣,這種人渣和燭龍寺中的那些和尚一樣可惡。
  “你說我該怎麼辦呀?”曲文音淚流滿面的哭道。
  琴仙雲道平復了一下心情道:“依我看,你如果真不願意報警的話,可以暫時選擇先避開一段時間。”
  “不行,不行,他如果找不到我,把照片公佈了出去,那該怎麼辦?”曲文音急道。
  琴仙雲道:“據我估計,他最近一段時間應該不會再來找你了。而且他以為手中的照片可以一直控制著你,一定不會這麼快就把照片公佈的。否則,他也得不到什麼好處。”那人知道已經自己被人跟蹤,這幾天應該不會再來找曲文音的,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曲文音還是搬出去要比較好一點。
  曲文音稍微安心了一點,但她馬上又難過了起來:“可我是外地人,到這裏也不久,能搬到哪去呢?”
  琴仙雲看了看一臉淚痕的曲文音,忽然道:“你相信我嗎?你如果相信我的話,可以先到我那裏去住一段時間,等我幫把你這件事解決了之後,你再搬回來。”
  曲文音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11章 拳館風雲

  琴仙雲幫曲文音收拾好了東西然後又將自己的地址和一把鑰匙留給了她,看著她上了出租車後他才重拾心情向瀟湘拳館走去。
  經過曲文音的事後,琴仙雲更加堅定了要把那個姓陳的人找出來的決心。不過令琴仙雲有些奇怪的是那人為何會在瀟湘拳館十年慶典的時候出現呢,莫非他和瀟湘拳館有什麼關聯不成?只是就算那人和拳館有密切關係琴仙雲也不能冒昧去打探,否則引起人家的猜疑反而不美。
  琴仙雲再次來到瀟湘拳館時已近下午兩點了。他剛才在來拳館的途中時,又在路邊的一家小餐館吃了份快餐,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
  還沒進門,琴仙雲便聽到裏面傳出了一陣陣震天的喧叫聲,引得路人不時駐足觀望,而且還不斷有人向拳館裏面擁擠而去。琴仙雲也隨著人流湧了進去。
  拳館內搭成的那架高臺上這時正有兩人在那激烈地較量著,其中一人是個面黃肌瘦的中年人,而另外一人竟然會是瀟湘拳館的館主趙均曦。
  那些前來拳館慶賀的客人此刻已將高臺圍了個水洩不通,臺上的每一個精妙的招式都引起了他們的轟然叫好聲和品評議論聲。只不過趙均曦和那中年人的交手卻並不是像是一般的比武切磋,反而似在進行什麼生死大戰一樣,特別是那中年人出手極其狠辣,每次出擊都好像要將趙均曦置之死地。
  琴仙雲看得有些詫異,看那中年人的架勢,難道他是是趁瀟湘拳館十年清點的時候來踢館的嗎?琴仙雲在人群中找了好一會兒,終於在“詠春館”的門口找到了崔西敏,景芊鈴和她師傅練月舞也在崔西敏的旁邊不遠處,他們三人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的那場比試,臉上竟現出了些微的擔憂神色。
  琴仙雲擠到崔西敏身側,右手向他的肩膀拍去。
  或許是出於習武人的天性,感覺到身側的動靜,崔西敏條件反射似的,肩膀一縮,左手向後一擺,右手成掌卻飛快地向琴仙雲的脅下擊去,掌未及身,但掌風卻已經吹得琴仙雲身上的衣服都飄動起來。
  琴仙雲微微一笑,右手奇跡般地一晃,繞過崔西敏格來的手臂,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將他的手腕叼住了,而琴仙雲的左手則駢出兩指,迎著崔西敏拍來的手掌心點去。
  崔西敏“咦”的訝然叫了一聲,手掌急忙頓住,腦袋向身側一轉,琴仙雲則在他轉頭的那一瞬間,鬆開了他的手腕。
  崔西敏見是琴仙雲後立即將手掌收了回來,高興的道:“我還奇怪誰能這麼快就把我的招式破了,原來是琴兄你呀,哈哈哈哈……”旁邊的人正看臺上的比試看得津津有味,如今被崔西敏的笑聲打擾,都不禁有些不滿地看向他。崔西敏急忙把嘴閉住,但立時又低聲道:“琴兄,你怎麼直到現在才回來呀?”
  琴仙雲略帶歉意的道:“我剛才出去後,被一件私事耽擱了比較長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讓崔兄久等了。”
  崔西敏兩手一擺,笑道:“沒事,沒事。不過我還真的以為你就一個人悄悄地溜走了呢。”
  “喂,崔師兄,你們兩個在說什麼?這麼神秘?”站在崔西敏旁邊的景芊玲突然好奇地擦嘴進來。剛才琴仙雲還在很遠的地方向這邊擠過來的時候,景芊玲便發現了,但見琴仙雲過來後竟當自己和師傅不存在似的,連個招呼也不打,不由有些暗怪琴仙雲好沒禮數,不過她卻沒見到琴仙雲正和崔西敏過了一招,哪有機會和她們打招呼有。不過儘管她心中很是不滿,但一見琴仙雲和崔西敏在那小聲說話,還是忍不住好奇地湊了過來。
  崔西敏被景芊玲那在耳朵邊的大聲一句“喂”嚇了一跳,但馬上又回過神來,笑道:“呵呵,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嗎?那你們的聲音壓得這麼小幹嘛?”景芊玲不信地看了看崔西敏,又瞄了一眼琴仙雲。
  琴仙雲見景芊玲看向自己,於是也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
  景芊玲瞥到琴仙雲的笑容卻好似想到了什麼,臉頰突然飛上了兩朵紅雲,顧不得再追問崔西敏,低著頭又閃到了練月舞身邊去。
  琴仙雲被景芊玲的這個動作搞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再向景芊玲看去時,卻碰上了練月舞那充滿笑意的和藹眼神。只是當琴仙雲想向她打個招呼的時候,她的眼睛卻已轉向了臺上的趙均曦和那個中年人。
  琴仙雲這時才想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於是向崔西敏問道:“崔兄,那個中年人是誰呀,趙館主怎麼和他打起來了?看他們的招式,好象不是在切磋呀?”
  崔西敏聽了琴仙雲的話,頓時笑容一斂,代之而起的卻是滿面的憂色……
  原來,下午正是前來祝賀的武林同道與瀟湘拳館的弟子表演、切磋武技的時間,而且很多門派的門主也有可能會上臺露上幾手,以便大家觀摩借鑒,所以很多人都十分期待這個時刻的到來,這也是崔西敏為什麼會叫琴仙雲早些回來的原因,畢竟那些門派的掌門平時都很少出手,這時能夠觀賞到他們的絕招,的確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了!
  可正當臺上的武藝展示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突然有幾個人闖進了瀟湘拳館,那為首之人叫連盛,他一上臺就接連打敗了幾個功夫都很不錯的人 ,而且沒有一個在他手下走過一招。大家看得驚異萬分,卻沒想到這叫連盛的人竟又指明道姓的要和瀟湘拳館的館主趙鈞曦比試,並且口中還大出狂言,說趙鈞曦絕對抵擋不住他的三十招。
  趙鈞曦一手八極拳使得出神入化,據說已有十成火候,在瀟湘拳館開館之初,前來踢館的高手也不少,但卻沒有一人是趙鈞曦二十招之敵。最近幾年,他雖然從沒有再跟人交過手,但眾人都知道他的修為已經更加的精進,若說他接不下連盛的三十招,任誰也不會相信的。
  大家聽了連盛的大話之後,都大笑他不自量力。
  趙鈞曦並不想與這種狂妄自大的人交手,但那人卻並不罷休,不斷在臺上冷嘲熱諷,出言極是難聽。趙鈞曦涵養很好,對那人所說之話只是一笑了之,但他的大弟子吳優卻忍耐不住了,上前與連盛較量了起來。
  吳優一身功夫已盡得趙鈞曦的真傳,八極拳也使得極其老到,另外他在入瀟湘拳館之前曾經苦學過八卦掌。這兩年來,他將八卦掌融入八極拳後,武藝也隨之大大提高,可以說,瀟湘拳館中除了趙鈞曦之外,就數他的武學修為最高了,景芊玲等其他幾個拳館的教練雖然武藝也很高,但與他相比,都有所不如,吳優也因此而自視極高。如今他代師出戰,自是信心十足,並不將連盛放在眼中,可誰知他還未出手十招,便被連盛一掌擊中胸膛,當場就昏了過去,到現在都還沉迷不醒。
  見徒弟這麼快就受傷,趙鈞曦也有些吃驚,而且情形也容不得他不出手了。
  讓眾人大是震驚的是,趙鈞曦自出手至今也有二十多招了,雖是妙招迭出,卻仍舊絲毫沒有占到上風。
  ***
  琴仙雲看了臺上交手的兩人一會。趙鈞曦雖然沒有占到什麼優勢,但依然步法靈活多變,出拳剛猛暴烈,逼身緊攻乾脆利落,攻防之間深得八極拳之要旨。而那連盛也不知什麼原因,好象和趙鈞曦有著深仇大恨似的,在化解趙鈞曦招式的同時不時依靠著詭異的身法對他的全身要害進行猛攻。不過,就目前兩人交手的情況看去,趙鈞曦還不至於落敗。
  琴仙雲看著一臉擔憂的崔西敏,笑道:“崔兄,趙館主的八極拳功力高深,而且對敵經驗十分豐富,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你就放寬心吧。”
  崔西敏眉頭緊簇道:“琴兄,你如果知道那連盛是和誰一起來的話,你就不會這樣說了。”說著,他的手指向台下一個小角落的一堆人指去……
  琴仙雲順著他的手指一看,便見那邊站著四個同樣身穿白色西裝的年輕人,而其中一個竟然就是他在應聘黛洛集團保鏢職位時遇到的那個焦躍峰。看到是他時,琴仙雲心中確實有些吃驚,焦躍峰修煉過“血魂功”,而他和連盛是一夥的,如果連盛也修煉過的話,那趙鈞曦可就真的危險了,趙鈞曦拳術出神入化,但真氣卻並不十分高明。
  琴仙雲看了一下已經走出涼亭的太衍和虛一等人,他們大多數人都在談笑指點著趙鈞曦和連盛兩人的招數,都對趙鈞曦的修為充滿了信心,卻只有太衍一人神色肅穆,看來崔西敏已經將“血魂功”之事跟他說了。
  就在這時,琴仙雲耳中突然響起了一片驚呼聲。琴仙雲也舉目朝臺上看去,只見連盛的整個身子都已在半空之中,而他的右手已如鐵鉤似地抓向了趙鈞曦的胸膛,左手卻伸出兩指叉向了趙鈞曦的雙眼,這兩手都極為陰狠,但更加陰毒的卻還在連盛的那一隻悄悄屈起的右腳上。
  趙鈞曦兩隻手快速地翻擺而出,格擋著連盛的攻勢,但他那極其沉穩的兩腿卻不知何因,突地停滯了一下,大失水準地露出了身前的一大塊空門,而此時連盛的右腳尖已經緊緊蹦起,快若閃電般地往趙鈞曦的小腹丹田穴上踢去。若是這一腳踢實的話,趙鈞曦非得重傷不可。
  趙鈞曦已來不及防守,眼看就要中招,台下眾人焉得不驚,聞名於武林的瀟湘拳館館主不會這樣就敗了吧?
  但趙鈞曦也並未讓大家失望,在連盛那腳就要及體之時,趙鈞曦連手一縮,身子卻突地出人意料地平躺在了臺面上,“刷”的一下背部就帖著木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滑到了連盛的身後,不但躲過了連盛的一腳,也連帶著使他的手上招勢徒勞無功。
  連盛兩手一腳都落空,身子也穩穩地落在了臺上,而趙鈞曦也則在這個時候從臺面一躍而起,右掌蓄滿剛勁之氣向連盛的背心猛地拍了過去。
  見趙鈞曦驚險而又安然無恙地避過了連盛的攻招,大家的心終於又放了下來。有些人猜測著剛才趙鈞曦的空門是不是故意露出來的,而有些人甚至忍不住贊了起來:“趙館主果不愧一代宗師,連這麼危險的局面也能應付過去!這一張肯定能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傢夥打趴下。”
  就在大家等著看連盛如何落敗的時候,連盛卻左腳詭異地一叉,身子飛速一旋,驀然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掌也往趙鈞曦迎了過去,但他的手掌在破虛空之時卻隱隱浮現了幾條鮮豔的血絲。
  “血魂功!”觀戰的崔西敏小聲驚叫了出來。
  連盛手掌中的血絲不僅比焦躍峰的紅豔,而且也粗壯了不少,“血魂功”的修為顯然也比焦躍峰要深厚得多。不過儘管如此,幾乎所有人也都只見到連盛的手上突然泛起了淡淡的紅光,並不知道那是何物,只有見識過的崔西敏等人才會聯想到連盛施展的是“血魂功”!
  “血魂功”最大的特點便是能夠蠶食他人苦修得來的真氣,而且除了少數幾種內功之外,沒有一種能夠阻攔得住血魂真氣的侵襲,因為血魂真氣在侵入他人身體之時,不僅會化解真氣,還能與人體的血氣產生共鳴,從而趁機將他人的血氣同化為血魂真氣,若血氣一盡,則性命比失。正因為“血魂功”的歹毒,所以數百年前的江湖會談“血魂功”而色變,只是幾百年之後的武林知道“血魂功”的人卻已寥寥無幾了。
  琴仙雲暗歎了一聲,看來崔西敏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但他並不擔心趙鈞曦會有什麼危險。趙鈞曦即使受傷了,也有人能夠將其所中的“血魂真氣”化解的。
  臺上的連盛和趙鈞曦的手掌碰撞在了一起,從兩人手掌散發出來的氣勢層層疊疊地向四周擴散,不時地在虛空中激蕩出陣陣氣波。
  這時,趙鈞曦的額上突然冒出了汗水,而臉上也明顯地露出了幾絲痛苦之色,但連盛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原來聞名已久的瀟湘拳館館主功夫竟是這般的稀鬆平常,哈哈哈哈……”說畢,連盛手掌一震,兩人驟然分開,趙鈞曦竟“蹬蹬蹬……”的接連退後了四五步,身子搖晃了好幾下才勉強站定,但臉色卻已變得蒼白之極。
  “咳,連兄好功夫!沒想到我趙鈞曦習武數十年,竟真的在連兄手下走不了三十招!”趙鈞曦咳嗽了幾聲,拱著手慘然笑道。
  眾人都被這變化驚住了,台下一時鴉雀無聲,他們到這時才知道連盛並沒有說大話,他的功夫竟真的這般厲害!
  連盛看著趙鈞曦嘿嘿笑了幾聲,突然道:“趙兄能夠和我交手二十八招才敗,也該知足了。今天是你瀟湘拳館十年慶典,我就不再打擾了,告辭!”
  “哼,傷了人,就想一走了之,恐怕沒那麼容易吧!”連盛轉過身正要離去,震東拳館的館主雷霆就跳上了高臺,對著他怒目而視,阻住了他的去路。
  連盛回頭冷笑道:“趙兄,這就是你瀟湘拳館的待客之道麼?”
  趙鈞曦對雷霆淒然笑道:“雷兄,不要阻攔連兄的去路了,我……”說到這裏時,趙鈞曦身體已經搖搖欲墜了。
  雷霆一驚,很不甘心地看了連盛一眼,才急忙過去將趙鈞曦扶住。
  連盛卻帶著焦躍峰等人在眾人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瀟湘拳館,而趙鈞曦卻在連盛出門的那一瞬間昏倒在了雷霆的身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49:40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12章 療傷

  隨著一輛輛載著賀客的車子駛出停車場,瀟湘拳館也因趙鈞曦的受傷而變得安靜了許多,拳館的那塊場地中如今只剩下拳館的弟子們在收拾著殘局。
  在八極館內的一間臥室裏,雷霆、司馬焉和虛一則圍聚成一團,愁眉不展地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趙鈞曦,而太衍卻閉目端坐在了趙鈞曦的身側,乾枯的手指輕輕地搭在了趙鈞曦的脈門上。
  雷霆焦躁地來回轉了幾圈後,恨恨的道:“那王八羔子,竟然把趙兄傷成這樣,下次再見到他時,老子非得讓他也嘗嘗受傷的滋味不可。”雷霆與趙鈞曦同是拳館的館主,素來交好,現在一見他總是這樣昏迷不醒,急得連粗話都罵了出來。
  司馬焉道:“雷兄,你就先坐下來吧,讓太衍大師安靜地探察一下趙兄的傷勢吧。”
  雷霆看了看太衍,只好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見雷霆坐好後,司馬焉又低聲向虛一問道:“道兄,依你之見,趙兄是受被何種武學所傷的呀?”
  虛一沉思了一會道:“貧道現在還不敢妄下斷言,不過從趙兄的情形來看,打傷趙兄的定是一種極其歹毒的邪門功夫。”
  就在虛一和司馬焉說話的時候,太衍雙眼驀地睜了開來,而那幾根手指也送開了趙鈞曦的手腕。
  雷霆一見,急忙站了起來,問道:“大師,現在趙兄情況如何呀?”
  太衍歎道:“趙兄果是為‘血魂功’所傷!”
  “血魂功?血魂功是什麼武功,我怎麼沒有聽說過呀?”雷霆愣愣的道,司馬焉也露出了一臉疑惑的神色。
  虛一聽了太衍的話後,眉頭緊鎖了一會後,猛然道:“莫非是八百多年前‘血魂教’的震派功夫——‘血魂功’?”
  太衍口中宣了一聲佛號道:“不錯!”
  雷霆和司馬焉兩人雖然沒有聽說過“血魂功”,但從太衍和虛一兩人的表情便可以知道“血魂功”一定不簡單,果然他們還沒說話,虛一就已經沉重的歎道:“本以為‘血魂功’已在八百年前就隨著血魂教的覆滅而絕跡了,卻沒想到又在今天突然出現!‘血魂功’陰毒之極,只要血魂真氣一侵入人體,便能在很短的時間裏將人體的的真氣與血氣化解得一乾二淨,若是不及早找出救治的方法,趙兄恐怕真的有生命危險了!”
  真氣化盡倒還好說,但血氣乃生命之根本,如果血氣都淡然無存了,那生命也便會隨之煙消雲散。司馬焉和雷霆聽得心中大驚,他們沒想到“血魂功”竟會如此陰毒!
  “那要什麼方法才能才能驅除趙兄所中的‘血魂真氣’呢?”雷霆擔憂的道。
  虛一道:“據貧道所知,‘血魂功’有兩種剋星,其一便是武當的‘玄武真功’,其二則為少林的‘般若禪功’,只是如今到哪裡去找會這兩武學之人呀!唉……”
  司馬焉和雷霆剛開始聽虛一說“血魂功”有兩種剋星時都以為趙鈞曦有救了,卻沒想到虛一所說的剋星竟是“玄武真功”和“般若禪功”!先不說這兩種武學早就失傳,現在幾乎從未聽說過有修煉過這兩種武學的人,而且就算有人練過,但中國茫茫十幾億人海,要想找到一兩個人,談何容易,恐怕等找到的時候,趙鈞曦早已化成枯骨了!故此,他們一聽是這兩種武學時,頓時氣都癟了下去。
  司馬焉垂著頭,卻忽然瞥見太衍大師臉上並沒有多大的擔心,反而露出了幾股淡淡的笑意。司馬焉正自不解的時候,驀然回想起初時太衍所說的一句話,頓時眼睛一亮道:“太衍大師,你剛才說趙兄果然是中了‘血魂功’,莫非你早就猜到趙兄是被‘血魂功’所傷嗎?”
  雷霆神色之中也露出了一點希望,就連虛一也不例外,幾人都滿臉期待地看著太衍。
  太衍微微笑道:“不錯,小徒昨日也曾受‘血魂功’所傷,只不過傷他之人功力遠比今天那叫連盛之人要弱罷了。”
  眾人知道太衍所說的便是崔西敏,不禁都驚訝起來,崔西敏受了“血魂功”,可今天卻看起來安然無恙,他是如何化解“血魂真氣”的呢?
  太衍站起來道:“小徒所受之‘血魂真氣’是由那叫琴仙雲的小施主所驅除,所以如今要療治趙兄之傷,自然也是非他莫屬了。”
  “他?”雷霆萬分不信,但旋即恍然道:“難道他學的便是剛才虛一道兄所說的兩種武學之一?”
  太衍搖頭笑道:“非也!虛一所說的確不錯,但‘血魂功’之剋星並非只有兩種,而琴小施主所修煉之功夫極有可能便是除虛一所說之外的第三種。”
  司馬焉道:“琴仙雲所練的既非‘玄武真功’,也非‘般若禪功’,那究竟是什麼功夫呢?”
  太衍道:“老衲也並不是很清楚,只是在很久以前從一位前輩高僧的筆記見到過關於‘血魂功’的記載,只不過那高僧只說過破解‘血魂功’的武學有四種,但卻未兩外兩種名稱標記出來……”
  ***
  琴仙雲和崔西敏、景芊玲、練月舞這時都在八極館的練武廳中,同在的還有瀟湘拳館的幾位弟子。
  景芊玲憂心忡忡地對練月舞道:“師傅,你說趙館主會不會有什麼事呀?”景芊玲來這拳館當教練兩年,平時趙鈞曦對她關懷倍至,就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如今趙鈞曦身受重傷,她哪能不擔心?
  練月舞拍了拍景芊玲的肩膀,安慰道:“芊玲,不用擔心,有太衍大師在裏面,趙館主一定會沒事的。”
  景芊玲點了點頭,又轉身看了琴仙雲和崔西敏一眼,見崔西敏一臉急色,但琴仙雲竟然帶著一臉微笑,心下不由大是氣憤,狠狠地瞪著琴仙雲道:“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呀?趙館主都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不但不表示一下關心,反而還在這裏幸災樂禍!”
  琴仙雲被景芊玲罵得一愣後,訕笑了幾聲道:“裏面有那麼多高手,我們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再說就算我們再怎麼擔心,趙館主又不可能因為我們的關心多一點就馬上醒過來,既然是這樣,我們何不安下心來,靜靜地等上一會!”
  “你……”景芊玲氣得咬牙切齒,但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只得恨恨地轉過頭去,不再理會琴仙雲。
  就在這時,臥室門突然被拉開,走出來的是虛一道長。
  景芊玲和練月舞等人都圍了過去,而琴仙雲也跟了上去。
  琴仙雲的確不怎麼擔心,既然崔西敏所修習的內功可以驅除“血魂真氣”,那他的師傅太衍大師要驅除趙鈞曦體內的“血魂真氣”則更加不成問題了。
  “道兄,現在趙館主怎麼樣了?”練月舞問道。
  虛一笑道:“大家不要擔心,太衍大師已經知道如何救治趙館主了,只不過這事還還要稍微麻煩一下琴施主。”
  聽了虛一的話,大家的心都放了下來,但一聽說還要琴仙雲幫忙時,都不由有些詫異,就是琴仙雲自己也有點不解,以太衍大師的修為難道還驅除不了“血魂真氣”,還是他從崔西敏口中知道自己可以化解“血魂真氣”後不想暴露他自己的內功便把任務推在了自己的身上?
  琴仙雲疑惑地隨著虛一道長進入了臥室內,臥室門則在他們兩人進去之後又關了起來。
  室內的司馬焉和雷霆見了琴仙雲都是一臉希翼,而太衍大師則站了起來,對琴仙雲微微點了點頭,雙手合什道:“小施主,趙館主的傷就麻煩你了!”
  太衍果然是把趙鈞曦推給了自己。琴仙雲不好推脫,只得走向了床邊,像昨天為崔西敏療傷時一樣,握住了趙鈞曦的手掌,使兩人的勞宮穴緊緊地貼在了一起,慢慢地輸入了幾股真氣。
  真氣傳入趙鈞曦的經脈中時,琴仙雲禁不住一陣疑惑,趙鈞曦所受的傷勢與昨天崔西敏的情況相比,雖然大致相似,但卻微有些不同。趙鈞曦體內的經脈的確是收“血魂真氣”所控制,但這些真氣只是將他的經脈完全堵塞,卻並沒有蠶食他的血氣,而且琴仙雲竟然感覺不到趙鈞曦自身的真氣到底在何處,難道這麼快就被“血魂真氣”化解了麼?好象不大可能!雖然其中的差別極其細微,但以太衍大師的修為,應該可以看得出其中的異處,可他為什麼不說呢?琴仙雲忍不住轉頭看了太衍大師一眼,可太衍大師現在卻已經垂目靜坐在了一邊。
  琴仙雲雖是不解,但還是運集功力一步步地將趙鈞曦體內的“血魂真氣”。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琴仙雲才鬆開了趙鈞曦的手,雖是完成了太衍大師推給自己的任務,但琴仙雲心中的疑慮卻更加深了,侵入趙鈞曦體內的“血魂真氣”只有一小部分是被自己驅除的,而大部分竟是在還未接觸到自己的真氣時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什麼會這樣呢?
  琴仙雲沉思著站起來的時候,趙鈞曦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現在雖然還是臉色蒼白,但眼中的神采卻光亮了不少。
  雷霆等人見趙鈞曦經過琴仙雲的療傷之後果然好了很多,都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圍在了床前。雷霆看了看趙鈞曦,高興地拍了一下琴仙雲的肩膀道:“小夥子,真有你的,連‘血魂真氣’都被你化解了!”
  琴仙雲謙虛了幾番後又瞄了太衍大師一眼,太衍大師這時也已站起,但眼中卻平靜無波,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13章 你會沒有女朋友?!

  華燈初上時,琴仙雲才告別了太衍大師和虛一道長等人,離開了瀟湘拳館。看著路旁閃爍的霓虹燈,享受著徐徐吹來的清風,琴仙雲腦中卻依舊殘留著替趙均曦療傷時所積累下來的疑惑。趙均曦所中的“血魂真氣”有很大一部分並非是被自己所化解的,可以“血魂真氣”的陰毒特性,根本是不可能自動消散的呀!
  太衍大師很可能也發現了這樣的問題,剛才琴仙雲一直想找個機會問問他,可他卻總似有意無意地回避著什麼東西,這令琴仙雲更是不解,趙鈞曦身上所發生的那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琴仙雲暗暗歎了口氣,就要放棄再想的時候,腦中卻猛然一亮,心裏漸漸浮上了幾絲不妙的預感,難道說……
  “叮鈴鈴……”身後驀地傳來了一片清脆的鈴聲,打斷了琴仙雲的思緒。
  琴仙雲頓住腳步,回頭一看,便見景芊玲踩著一輛樣式頗為精緻的女式自行車,穿著一身橘黃色休閒裝,左肩掛著個小背包,正帶著滿臉輕鬆的笑容向他緩緩而來。琴仙雲微微有些詫異,景芊玲不是住在瀟湘拳館嗎?她如今騎著自行車出去幹嘛?
  景芊玲來到琴仙雲身邊停了下來,笑著打了聲招呼道:“琴仙雲,你連晚飯都不吃就跑出來,急著要去什麼地方呀?不會是去和女朋友約會吧?”
  “我要是有女朋友就好了。”琴仙雲微微一笑,“景教練,你不留下來陪你師傅他們吃晚飯嗎?”
  景芊玲沒有回答琴仙雲後面那句問話,睜著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誇張地大叫道:“不會吧,像你這樣的帥哥會沒有女朋友?”說完,一臉不信地望著琴仙雲。
  琴仙雲被她這副模樣弄得忍不住笑了出來:“只不過沒有女朋友而已,景教練,沒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
  景芊玲大大咧咧地道:“像你這樣的人如果還沒有女朋友的話,那可真算得上是稀有動物了。”說著,她忽然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笑嘻嘻的道:“我看那天和你一起來這拳館的綿綿就不錯,要不要我跟你們搭搭線呀?”
  琴仙雲哈哈一笑道:“姬學姐如今可是菊影市著名的小提琴手,哪能看得上我這樣的小人物,你呀,就別來取笑我了。”
  “也不知你這裏腦子裏裝的究竟是什麼,現在都什麼時代了,竟還留著這些封建的等級觀念。”景芊鈴聽後很不滿意地癟了癟嘴,白了琴仙雲一眼,接著一手又搭在了踏板上,道:“好了,我有事要先走,不跟你聊了。不過,如果你以後和綿綿勾搭上了,可別忘了我哦。”說罷,頭髮一甩,騎著車子沖進了朦朧的五彩燈光中。
  這“勾搭”二字也太不好聽了吧?琴仙雲被她說得哭笑不得,怎麼用上了這兩個字眼呢?看著景芊玲遠去的背影,琴仙雲唇邊露出了幾絲笑意,經過和景芊玲這一番說笑,浮現在他腦際的陰雲逐漸暗淡了下去,和這女孩子聊天,想要不輕鬆下來也不行。
  琴仙雲重拾心情,踏著輕盈的步子繼續向前走去。可他的腳步只向前邁動了一兩下,前邊忽然又響起了一陣鈴聲。琴仙雲舉目一看,竟是景芊玲又騎著車倒了回來。
  “你不是說有事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琴仙雲看著越來越近的景芊玲,揚聲笑道。
  不知是由於車速太快,還是景芊玲的騎術太過蹩腳,她竟等著來到琴仙雲的身旁時才來了個緊急刹車,而且刹的還是前輪,被她如此一來,後輪頓時翹起老高,車子差點一個跟鬥就往前面翻了出去,還好她的功夫紮實,緊急關頭一個後仰,才堪堪把車子穩住。
  景芊玲小手拍了拍胸脯,朝琴仙雲吐了吐舌頭,才道:“喂,你是不是住在城南呀?”
  琴仙雲點了點頭,還沒說話,景芊玲又緊接著道:“你就這樣走著回家嗎?”邊說還邊往琴仙雲那兩條腿上瞄了好幾眼。
  琴仙雲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了自己的雙腳一眼,略有些詫異的道:“對呀,這有什麼問題嗎?”
  景芊玲連上竟現出了一副同情的神態,看著琴仙雲歎了口氣道:“走著回去那得走多遠呀?這樣吧,正好我這裏有張自行車,好歹你也有可能成為綿綿的未來男朋友,我就免費送你一程吧,免得到時候你跟綿綿一說,她還怪我不夠義氣。”說到這裏,似乎感覺到話中有點點不妥的地方,又急忙補充道:“你別擔心會耽誤我的時間,反正我也要去城南,剛好和你順路。”
  她的話中好似在徵求著琴仙雲的意見,不過從那望向琴仙雲的眼神中就可看出她明確的態度:今天你是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琴仙雲低頭看了看了景芊玲那輛自行車一眼,要是真坐下去,他還真有些擔心它能不能承受得起自己這一百多斤的重量,而且剛才又見識了她那“高超”的騎術,萬一景芊玲再來這麼一次把自己給甩了出去,那自己豈不是白找罪受嗎?
  “多謝你的好意了,景教練,不過我看就不用麻煩你了吧!反正現在時間還早,走路回去也正好可以散散心,而且要是交警看到你車後還搭了個人,非得把我們攔下不可。”琴仙雲笑了笑,硬著心腸謝絕了景芊玲的這番好意。
  以景芊玲的性格,琴仙雲本以為她聽完後八成會恨恨地說上句類似“不搭車就拉倒”的狠話,可沒想到她那兩隻黑幽幽的眼睛卻一個勁的朝自己臉上瞅來瞅去,那種眼神就像要把自己的心看穿似的,琴仙雲不禁有些頭皮發麻,訕笑了幾聲,正要找個話題轉移她的視線,卻見景芊玲詭異的嬌笑道:“我看你不是怕被交通警察得住,而是怕被我從車上甩下來吧。”
  琴仙雲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沒料到這女孩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猜起別人的心思來竟會這般準確。
  “怎麼樣?被我猜中了吧?不想搭就明說唄,還找那麼多藉口幹嘛。”景芊玲見了琴仙雲臉上的那副表情,不由得意的笑了出來,“這樣吧,乾脆你來騎車,我坐在後面算了反正我不怕摔,不過你可不要說你連自行車都不會騎哦。”
  真拿她沒辦法,剛才還說讓自己搭她的車,如今幾句話的功夫,卻變成她搭自己的車來了!琴仙雲甚至有些懷疑景芊玲是不是因為自己下午在瀟湘拳館時對趙均曦的傷勢不太關心,而借這個機會來懲罰一下自己。他苦笑了兩聲,無奈的道:“好吧。不過我的技術也不怎麼高明,要是你掉下來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
  景芊玲絲毫沒有在意琴仙雲的神情,見他答應了下來,登時喜滋滋的把自行車讓給了琴仙雲。
  琴仙雲剛接過來,景芊玲就已經跳到後座上坐好了。看著她那副悠閒自在的模樣,琴仙雲心中一動,她剛才不會是故意在自己面前來個急刹車,好讓自己不敢坐她的車,而她卻可趁機將騎車這樁苦力活名正言順地塞給自己吧?
  不過事已至此,就算真是這樣,琴仙雲也只能認命了,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跟一個女孩子斤斤計較吧!
  “坐穩嘍?”琴仙雲回頭問了景芊玲一句,左腳在踏板上一蹬,自行車向前沖出去了很遠,只是他這一腳之力用盡時,右腳卻忘了換力,這時忽聽得身後的景芊玲一聲驚叫,原來前面竟有一輛自行車猛地斜著朝他沖了過來。琴仙雲心中一驚,車龍頭急忙向右一拐,堪堪把那輛車子讓了過去,可自己的這輛車子卻開始搖搖晃晃地打起轉來了,眼看就要摔倒在地時,琴仙雲急忙一刹車,兩腳在地上撐住,好歹算是把車停了下來。不過車是穩住了,可琴仙雲身上卻直冒了冷汗。
  琴仙雲暗暗噓了口氣,好險!這麼久沒用過自行車,就如此生疏起來了,幸虧剛才刹車及時,不然還真得摔在這大街上了。他抬手在額頭上擦了一把,卻忽地感到腰間竟是緊緊的,低頭一看,便見景芊玲不知在何時伸出兩隻細長的胳膊環在了自己的身上。
  “喂,你是怎麼騎車的?技術比我還蹩腳!”景芊玲突然把手縮了回去,在琴仙雲的脊背上拍了一掌,嬌嗔道。
  琴仙雲回頭笑道:“兩年沒騎過車了,你呀將就些,等我適應幾分鐘估計就沒什麼大問題了。”兩年的監獄生活,他怎麼可能有機會去騎自行車呢!
  “什麼?兩年沒有騎過了?”景芊玲捂著嘴驚叫道。
  “放心吧!一定摔不倒你的。”琴仙雲將頭重新轉到了前面去。
  景芊玲聽後竟有些後悔,自己剛才騎得好好的,幹嘛要設計把車交給他呢?這時,她竟有些擔心起來,不過卻連她自己也不大清楚,她到底是擔心自己會被摔倒呢,還是擔心會摔壞琴仙雲這個綿綿的未來男朋友?
  幸好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未再發生類似的事件,琴仙雲越踩越順,最後竟如飛一般地在道路上穿行著,不過卻連一個小小的顛簸都沒有出現。
  感受著從耳畔呼嘯而過的習習涼風,景芊玲心中好不舒爽,竟又有些欣賞起自己初時的“靈機一動”來,要不是把車子交給琴仙雲,自己現在哪來這麼的心曠神怡!只是過了會,望著琴仙雲健壯的脊背,景芊玲竟有些懷念剛才抱著他腰的那種溫暖而又安全的感覺來,心中竟莫名其妙的開始希望再有一輛自行車向兩人沖來……
  如此癡癡地想著,她臉上漸漸浮上了幾絲淡淡的紅暈,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的美麗動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0:56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14章 羽裳重現

  “咯嚓……”一聲突然響起,把正在遐思中的景芊玲驚醒了過來:“怎麼啦?”
  琴仙雲刹住車,低頭看了一眼,不由向景芊玲笑道:“鏈帶斷了,看來我們得先停一會再走了。”
  景芊玲聞聲跳了下來,向車輪處一看,見年那條鏈帶果然耷拉在水泥板上,頓時有些喪氣的道:“好端端的,怎麼會說斷就斷呢?唉,這裏連個修車的地方都沒有,看來只能扶著走了!”她長這麼大,練了一身厲害的武功,可對修車卻是沒有一點經驗,就算現在給她工具,她可能也是不知道要從何處著手修理。
  琴仙雲看了四周一眼,見右邊不遠處有個公園,於是道:“把車子推到那邊去吧,我看看能不能接上。”
  “沒工具你怎麼接,不會是用手接吧?”景芊玲笑道,不過還是點了下頭。
  琴仙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撿起那地上的鏈帶,推車走了過去。
  將自行車停在了一條長凳旁邊,坐下後,景芊玲見琴仙雲右手沾上了許多鏈帶上的汙漬,有些過意不去,從背包裏掏出了一疊紙巾遞給了他,道:“擦擦吧。”
  琴仙雲看了自己的右手一眼,道:“先放著吧,等會接鏈帶的時候可能還會沾上。”說著拿起那條鏈帶的斷口處觀看了起來。
  景芊玲在旁看琴仙雲擺弄著鏈帶,閑著無事,待照著等光一看,見琴仙雲額頭上隱有汗珠閃現,又道:“我去買兩瓶礦泉水來吧!”說著,不待琴仙雲答應,她就已經快步沖了出去,只是這公園周圍竟是連家買雜貨的小亭子都沒見著,她這找來找去,竟是越轉越遠了。
  景芊玲一走,琴仙雲便馬上運轉真氣,把那短掉的一小節鏈帶卸了下來,然後將其放回齒輪上,很快便將其重新接好了。只是鏈帶接上了,他的一雙手卻變得黑糊糊的,滿是油污。琴仙雲拿起景芊玲留下的紙巾擦了會,沒想到反而越擦越黑,他只能是苦笑不迭,暗歎今天運道真是有些不好。上午的時候把那個手臂上紋有梅花圖案的人追丟了,卻遇上一個受其威脅的女孩子;現在被景芊玲找上,又弄得一手髒兮兮的。不過上午丟了個人也救了個人,也算是有得有失,現在可是有失無得了。
  琴仙雲把髒了的紙巾塞進垃圾桶,轉到公園邊等了會,卻一直沒有看看景芊玲回來了,他轉過身正要往回走,耳中卻突然傳來一個嬌甜的聲音:“喂……”
  琴仙雲回頭一看,便見一個面容清秀俏麗的女孩子正向自己跑來。這女孩子穿著一件短袖襯衣,下面卻一條比較緊湊的牛仔褲子,如此打扮,將她那修長苗條的身體襯托得更是曲線畢露,而跟在她身後卻還有兩個身著筆挺西服的彪形大漢,這兩人此時也正跟在那女孩的身後向他跑來,只是眼中卻滿是戒備之色,看樣子似乎都是這女孩的保鏢。
  這女孩怎麼這麼面熟呀?琴仙雲一時竟是想不起來了:“請問你是……”看著這個來到自己跟前的女孩,琴仙雲忍不住問道。
  那女孩眼中閃過幾絲失望的神色,不過這種神色很快便被興奮所代替,她紅著臉瞥了身後緊跟而來的保鏢一眼,忽然低聲道:“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琴仙雲腦中一亮,終於知道這女孩子是誰了:“哦,原來你是淩羽裳,真不好意思,到現在才想起來。”那天在燭龍寺時淩羽裳被那幾個惡僧折磨得不成樣,如今收拾一番,竟是相貌大變,難怪剛才琴仙雲雖覺得很面熟,卻怎麼也回想不起來。琴仙雲邊說邊伸出了右手,但看到淩羽裳一怔的神情後才馬上醒悟過來,自己手上被弄得由黑又髒,怎麼好意思跟一個女孩子握手呢?於是,便立即把手抽了回來,只是剛縮到中途時,卻被一隻嬌軟柔綿的小手握住了。
  這回倒是輪到琴仙雲怔住了,一般的女孩子看到這樣的髒手是避之惟恐不及,可淩羽裳卻反是主動搭在了自己的髒手上,實在令他有些意外。不過意外歸意外,琴仙雲還是馬上把手抽離,看著淩羽裳那白皙手掌上的漆黑一團,訕笑道:“剛才修自行車時沾滿了油污,現在又把你的手弄髒了,真是不好意思。”
  淩羽裳卻是絲毫不在意,看著琴仙雲嫣然一笑道:“沒什麼呀!這點髒有什麼好怕的。”
  琴仙雲微微一笑,看了她身後的那兩個大漢幾眼,忽然問道:“淩小姐,你怎麼會來這裏呀?”
  淩羽裳展齒笑道:“我剛從學校回來,經過這裏,沒想到會這麼巧,突然碰上你。”淩羽裳當然不會告訴琴仙雲她是剛才天韻大學回來的。這幾天,她一有時間便往天韻大學亂跑,想要看看能不能在裏面找到那天在燭龍寺救他的那人,只是這些天下來,她卻連琴仙雲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又不知道琴仙雲的姓名,也打聽不出什麼東西來,心中未免有些失望和遺憾。可今天她又意興闌珊地從天韻大學往家裏趕時,竟是大出意料的在路上碰到了他,此時心中的欣喜豈是語言所能形容的。
  其實,淩羽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經過第一天的失望後,會第二天、第三天堅持前去天韻大學尋找琴仙雲的影子。若說是感恩圖報的心情在支持著她的話,恐怕連她自己也會相信!是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只見過一面的男子嗎?淩羽裳卻是說不清道不明,只是每當想到琴仙雲那臉溫和的笑容時,心中會突然生出一股溫馨的感覺,而這幾天未再見到琴仙雲,她卻又是償盡了失落,心裏總是有一種淡淡的牽掛,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嗎?她以前一直都以為“一見鍾情”只不過是某些作家在言情小說中虛構出來的美好遐想而已。淩羽裳說完話後,看著琴仙雲的面龐,心中不禁有些懷疑起來。
  “哦?你也還在上學嗎?在哪所學校?”琴仙雲沒有注意到淩羽裳話後的異樣神情,笑著問道。
  淩羽裳猛地回過神來,道:“我就在菊影藝術學院。”
  琴仙雲恍然道:“這學校不是和天韻大學只隔了一條街嗎?我前幾天還進過裏面。”他前幾天特意在天韻大學周圍轉了一圈,所以知道有這麼一所學校。
  淩羽裳眉宇間都露出了濃濃的笑意,道:“那你以後可要常來找我哦。”
  琴仙雲呵呵笑道:“放心吧,只要有時間我一定會去的。”兩人說著說著,已是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停放自行車的那條長凳旁邊,琴仙雲微笑著坐了下去。
  淩羽裳也隨著坐在了琴仙雲旁邊,而她的那兩個保鏢也真算得上是盡職盡責,仍舊一步不落地站在了她的身後。不過淩羽裳坐下後,神情竟是變得有些扭捏起來,看著琴仙雲的眼中不時閃過幾絲羞澀,嘴唇微微張了張,欲言又止。
  琴仙雲見淩羽裳久不說話,不由詫異地往她看了過去,卻剛好見到了她的那副怪異神色,忍不住問道:“淩小姐,你怎麼了?”
  淩羽裳咬了咬牙,似下定了某個決心,低著頭小聲的道:“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說完後,秀麗的臉頰卻紅了一大片,心中羞赧已極,在剛才和琴仙雲談話時,她便時時警惕自己這次絕對不能像上回那樣,一定要問問他的姓名和聯繫方式,只是臨到要說時,竟是有些難以啟齒!只不過是問個姓名,至於這麼害羞嗎?
  琴仙雲哈哈一笑,道:“你看,我這記性,怎麼連這個都忘記了。我叫琴仙雲,隨便你怎麼稱呼都行了。”
  淩羽裳現在臉色微微好了一點,甜甜的笑道:“那我叫你琴大哥好了。”
  “琴大哥,你也別再叫什麼小姐了,難聽死了。我的同學和朋友都叫我羽裳……”淩羽裳說到這時,竟又害起羞,剛剛消散的紅暈又悄悄地爬了上來,在如此開放的時代,還有這麼羞澀的女孩,真是有些稀奇!
  琴仙雲倒是不像淩羽裳這般模樣,見她那樣說,也確實覺得人家都叫自己“大哥”了,自己再叫得那麼生疏的確有點說不過去,於是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羽裳。”
  淩羽裳心中驀地泛起了幾絲淡淡的甜意,輕輕地恩了一聲,不過就在這時,遠處卻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好你個琴仙雲,我辛辛苦苦幫你去買水,你卻在這裏勾引人家小姑娘!”
  敢如此口無遮攔地對琴仙雲說話的恐怕也只有景芊玲了!琴仙雲和淩羽裳,還有那兩個忠於職守的保鏢同時轉頭一看,便見景芊玲提著個大塑料袋笑盈盈地向著他們走來。
  聽到景芊玲如此肆無忌憚所說的一句話,琴仙雲即使是身為男兒,也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是淩羽裳這個女孩子,她此時早已是羞得連脖子都紅通通的了,幸好是在晚上,加上四周的燈光也是橘黃色的,所以看起來不是很明顯,不過從她那低垂到胸前的頭就可以看出她此時的坐立不安。
  景芊玲來到幾人跟前,把袋子放下,一把在琴仙雲的身邊坐了下來,舒服地噓了口氣。
  琴仙雲笑著道:“景教練,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呀!”
  景芊玲喪氣的搖搖手:“哎,別提了,這附近也不知怎的,連半個商店也找不到,弄得我跑了幾裏路才賣了這點東西回來。”說著,瞄了琴仙雲一眼,只是當她的眼神掠過淩羽裳時,立馬又來了興趣,看著琴仙雲打趣的笑道:“你這傢夥,還騙我說沒有女朋友,這麼漂亮的女孩,連我看著都有些眼紅了,也不知你是怎麼勾搭上的。還說幫你和綿綿搭線,現在看來我是白替你操心了。”
  她嘴上沒閑著,那雙炯亮的眼睛更是一刻也沒有歇息,骨碌碌地在淩羽裳身上轉來轉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盯著別人看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不過也幸好她也是個女同志,不然被她的目光這樣瞧著,淩羽裳不掉頭跑掉才怪呢!
  這女孩怎麼總是喜歡說那“勾搭”二字呢,還不到一分鐘,就連續從她口中進出過兩次!聽得琴仙雲是哭笑不得,既不能坦然受之,卻更不能責怪景芊玲,因此也只能苦笑道:“景教練,能不能麻煩你運用詞語的時候稍微準確一點,什麼勾搭呀!再說,我和羽裳今天也只不過是第二次見面,你這樣說話就不怕人家生氣嗎?”
  “喲,才見了兩次面,就叫得這麼親熱,我真的有些佩服你了。沒想到不僅功夫厲害,連追女孩子的修為也不淺嘍!”景芊玲嬌笑連連的道,這次她在描述地時候終於破天荒地沒有用上“勾搭”二字。
  看景芊玲越說越不像話,琴仙雲不得不道:“景教練,你要真這麼說,淩小姐可真會生氣的。”
  “沒關係的,只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我不會介意的。”淩羽裳紅著臉聲如蚊蚋的道。雖然景芊玲的話讓她有些難看,但她心中卻是不僅不介意,而且還有幾絲甜蜜,幾縷期待,只不過琴仙雲對景芊玲所說之話的否認卻讓稍稍有些失落。
  景芊玲像是示威一樣瞥了琴仙雲一眼,笑嘻嘻的道:“怎麼樣?羽裳妹子都不生氣,你生的哪門子氣呀!”她還真會攀關係,幾句話的功夫就順著叫上妹妹了。
  琴仙雲其他方面雖然厲害,但在鬥口方面卻真是比不過說話如連珠炮似的景芊玲。前幾天在瀟湘拳館比武的時候,景芊玲在琴仙雲的“縹緲步”下吃癟,沒想到報應馬上就到,這回竟是琴仙雲被景芊玲“攻擊”得毫無招架之力。
  對景芊玲那番話,琴仙雲除了搖頭苦笑外,確實是沒什麼可以回擊的。幸虧景芊玲耍過一番嘴皮子功夫後也沒再多刁難琴仙雲,把身邊的那個塑料袋遞給了琴仙雲,道:“你修車把手弄髒了,我順便賣了塊小肥皂回來,你就隨便找個找個地方用礦泉水洗洗啦!”她已經注意到琴仙雲還真把鏈帶接了回去,只是她也太過浪費了吧,竟讓琴仙雲用礦泉水洗手!
  還好琴仙雲沒有真的聽她的話,只從塑料袋裏面拿出那塊小肥皂,微微笑道:“我剛才注意到那邊有個公用衛生間,這水就留著吧。”說著,站起來,向公園的左側走了過去。而景芊玲看他走後,卻挨到淩羽裳身邊,和她悄悄地說起話來。
  景芊玲這女孩看起來似乎比較毛躁,別說還挺細心的。琴仙雲手上的油漬如果沒有肥皂的話,還真是不易洗掉。琴仙雲搓乾淨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了回去,遠遠望去,景芊玲和淩羽裳竟是異常的親密,嬌笑之聲不時從兩人之間傳了出來,絲毫看不出她們兩人剛才還是初次見面。琴仙雲不由暗自感歎,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今天和你山盟海誓,或許明天兩人就已勞燕雙飛;今天還對你冷眼相加,或許瞬間便和你歡聲笑語起來……
  “你站在那裏幹嘛,快過來呀!”景芊玲發現琴仙雲呆呆地站著不動,不由朝他招了招手……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15章 綿綿優先

  琴仙雲聞聲微笑著走了過去在她們身邊重新坐了下來,道:“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我們女孩子的事,說了你也不懂。”景芊玲瞥了琴仙雲一眼神秘兮兮的道。
  看琴仙雲愣住的模樣,淩羽裳忍不住盈盈笑道:“琴大哥其實我和玲姐也沒說什麼?只是聊了聊她在瀟湘拳館的事。”
  還以為什麼事呢?琴仙雲暗道,看她剛才說話的那副得意的樣子摍恐怕是在向淩羽裳宣揚她是怎麼教訓那些向她挑戰的拳館男弟子吧!
  景芊玲見淩羽裳這麼快就洩了她的底,登時很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嗔道:“真是的,這麼快就向著他來了,我看呀你……”說到這裏,一個悠揚的調子突然從她的背包裏面散發出來。景芊玲打住話頭,笑道:“不好意思,有人找我,呆會再跟你們聊。”說罷,她從裏面取出手機走到一邊接聽去了。
  琴仙雲沒有注意她和別人聊些什麼,但過了一會,卻見她匆匆地跑了過來:“看來今天是聊不成了,我得先走了,你們接著再聊吧!”說完,眼帶歉意地看了琴仙雲和淩羽裳一眼,便快步向公園外面走去。
  “你的自行車還要不要了?”琴仙雲見她扔下車子獨自走掉,急忙站起來喊道。
  景芊玲頭也不回,邊走邊擺擺手,笑道:“我還是搭出租車去算了,這輛車子就你先騎著,記得到時還我哦。”說到這裏,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東西,又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沖著琴仙雲招了招手。
  琴仙雲詫異地看了淩羽裳一眼,便向景芊玲走了過去。
  等他來到跟前時,景芊玲卻突然壓得聲音惡狠狠地道:“記著,以後要找女朋友一定讓綿綿優先,如果綿綿不喜歡你,你才能找別的女孩子,知道嗎?”在琴仙雲一愣神的當兒,景芊玲又迅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向著正奇怪地看著這邊的淩羽裳哈哈笑了幾聲:“你們接著玩,我走了啊!”也不待琴仙雲同不同意,就蠻橫地道:“一定不要忘了哦?”這次她可是真的走了。
  琴仙雲心中暗暗奇怪,她怎麼對姬學姐的事情這麼熱心,連這種事也要包辦下來。不過琴仙雲也沒有把她那句話放在心上,看著景芊玲漸漸消逝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便向淩羽裳走去。
  “琴大哥,笑得這麼開心,玲姐和你說什麼了?”淩羽裳眨了眨那雙明亮的眼睛,一臉微笑的問道,但眼神之中卻滿是疑惑,景芊玲性子豪爽,說話一向十分大聲,可剛才和琴仙雲說那句話時卻是刻意再壓低聲音,她如今正是處於最敏感的時候,怎麼能不懷疑一下呢?
  “沒什麼!”琴仙雲道:“羽裳,你呆會要去什麼地方!”他當然不會把那些話說出來了!
  淩羽裳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琴大哥,你呢?”
  琴仙雲看了看表,笑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我得回家了。羽裳,你也不要在外面玩得太晚,早些回去吧,免得你父母擔心。”說著,琴仙雲看了淩羽裳身後的那兩名保鏢一眼。
  淩羽裳心中有些失望,她本來是想打算如果琴仙雲要去什麼地方玩,自己也可以一起跟著去,那樣就可以有多一點時間和他相處,也可以趁機對他多進行一點瞭解,可琴仙雲如今是要回家,自己和他才只見過兩次面,哪裡好意思說自己也很想去看看他的家。只是淩羽裳也沒有把失望的情緒表現出來,只是哦了一聲,笑道:“琴大哥,我會早點回家的。”
  琴仙雲點了點頭,把景芊玲賣的那瓶礦泉水扔在了自行車前面的框裏,正要坐上去時,卻又被淩羽裳叫住了,原來是向琴仙雲要他在學校的聯繫方式和家裏的電話。接著,淩羽裳不待琴仙雲詢問,把把自己在菊影藝術學院的班級和宿捨電話告訴了他。
  如此問來問去,竟差不多過去了半個小時,琴仙雲才得如願以償地踏著自行車向城南而去。
  淩羽裳看著在霓虹燈下琴仙雲那顯得異常迷離的影子,心中不禁有些依依不捨,但很快她的心中卻又泛起了幾絲期待,下個星期一琴大哥會來找我吧!
  ***
  回到住處時,琴仙雲不由有些吃驚,屋子裏裏外外竟被整理得乾乾淨淨,兩眼望去,明亮整潔,確是有使人有耳目為之一新的感覺,看來這一定是曲文音的功勞了。他停好景芊玲那輛自行車,上到二樓,果然見到曲文音還在打掃著樓道。
  “琴大哥,你回來了。”曲文音一見琴仙雲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登時高興地放下手中的抹布,甩了甩手上的水,迎了上來。這一聲“琴大哥”叫得好不親切,琴仙雲竟有些不太適應起來,雖然在之前淩羽裳也曾叫過他幾聲“琴大哥”,但感覺卻是有些不太一樣,那說話的語氣竟讓他深思有些迷離起來。過了幾天之後,琴仙雲回想起來,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曲文音那聲“琴大哥”如此敏感,原來她那如涓涓細流般輕柔的聲音竟像極了兩年前的雪焰情!
  琴仙雲微微點了下頭,笑道:“文音,我年紀也和你差不多,你還是叫我‘仙雲’吧!”既然人家都已稱呼他為大哥了,琴仙雲自然不能再生疏地叫人家曲文音為“小姐”或是“姑娘”了。
  不過琴仙雲是叫得極為自然,但曲文音聽到這親切柔和的聲音臉頰卻變得微有些紅了起來,所以只是輕輕地恩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
  琴仙雲見曲文音滿頭大汗,連衣裳都被汗水浸得濕搭搭的,很是過意不去的道:“其實,你也不用把這裡弄得這麼乾淨,只要打掃一下你住的那間臥室就行了,你看現在不但把你的衣服都弄得滿是灰塵,連人也累成這樣。”琴仙雲本也不打算在這裏常住,而幫曲文音解決了那樁麻煩後,她也會幫回去住,確實沒必要打掃得如此潔淨。
  曲文音拍打了一下的衣裳,笑道:“沒事的,我以前在家裏的時候也經常做這些事,等一下洗個澡就行了。”說著,看了四周一眼,又道:“還剩下那一小塊地方,很快就可以打掃完了,仙……仙雲,你就先回房吧,不用管我了。”第一直接叫琴仙雲的名字,曲文音也是有些彆扭,說完後,臉上馬上飛起了幾朵紅雲,又跑回原處擦洗了起來,看都不敢再看琴仙雲一眼。
  見她堅持要收拾,琴仙雲也只好由著她,回到了房間,放下中的東西後,也幫著曲文音打掃了起來,別看只有那麼丁點的地方,但真要弄乾淨,也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兩人一起動手,到了十一點多鐘的時候才算勉強完成任務。
  放下手中的工具,琴仙雲和曲文音同時噓了口氣,但一看到對方那灰頭土臉的模樣時,卻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看著曲文音那燦爛的笑容,琴仙雲禁不住一愣,她現在雖然臉上佈滿塵土,但卻依然掩蓋不了她那清麗的氣質,那笑容就似璀璨的星辰,迸射出萬點迷人的亮光,又如那傲然綻放的百花,散發出陣陣醉人的清香。
  曲文音見到琴仙雲這副神情,笑容頓時斂住了,她有些慌亂的道:“我……我先去洗澡了……”話才說到一半,人便一溜煙的向樓下逃去,如果她臉色不是被塵埃擋住了的話,定可見到她的臉頰就似蒙上了一塊紅布了。
  琴仙雲望著曲文音飛快地在樓梯口消逝的背影,腦中卻是不斷旋蕩著她那嬌豔的臉龐,只是這張臉很快便被另一張笑臉所覆蓋了。琴仙雲幽深的眸子慢慢地有些迷惘起來,好久沒有見到這麼熟悉的笑容了,為什麼文音的每一個神情都會和她那麼相似呢?
  她指的就是雪焰情!自和“鐵鶴仙舞”的經過那番心靈的交融後,琴仙雲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放得下兩年前的那段感情了,卻沒想到自己還是沒有擺脫那個沉重的枷鎖。
  慧劍真能夠斬斷情絲嗎?琴仙雲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
  次日早晨,天剛濛濛亮時,琴仙雲便從床上爬了起來,出去繞著幽雨街跑了一圈,回來的路上順便給曲文音帶了些早點,只是他上了樓才發覺曲文音還沒有起床。聽到從她臥室裏面傳出來的勻細的呼吸聲,想來睡得正熟著呢!
  琴仙雲將早點放在了桌上,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去一趟瀟湘拳館,把自行車送還給景芊玲,再借機向她打聽一下昨天追丟的那個人。早些把那人找出來,毀掉他手中的照片,也可讓曲文音放下心來,省得每天提心吊膽,而自己也可以看看能否從從他的身上打探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但卻在這個時候,臥室裏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琴仙雲這時才猛然記起,前幾天答應了慕老教授去一下他家。沒想到被其他的事情一纏,竟把這事給忘了,幸虧還沒有出去,不然失約可就不好了。
  琴仙雲幾步走進臥房,剛一拿起電話,果然就聽到了慕師竹那和藹的聲音:
  “喂,仙雲嗎?現在就來我這老頭子家吧,你是住在西南的華林區永昌道哦,我馬上叫車來接你。”這老教授也是個急性子,也不聽聽接電話的到底是不是琴仙雲,就把話一連串地說了出來。
  等慕師竹的話停下,琴仙雲才接上茬,笑著道:“慕老,也不用那麼麻煩了,反正您那裏也不是很遠,我乾脆就走過去得了,我住的這個地方是一條小巷子,車子不容易進來。”
  慕師竹似乎沉吟了一會,很快便朗笑道:“那也好,年輕人嘛,多動動也好。那我就在家等著你了,不過你可得快點來,我那小女兒昨天見我提起你,很不服氣,一定要和你拼個高下呢!”說完,電話那便又傳過來他那哈哈大笑聲。
  琴仙雲心中暗自苦笑一聲,道:“放心吧,慕老,我現在就過去。”
  慕師竹是樂呵呵地應了下來,琴仙雲正要把電話掛斷,卻又聽到慕師竹有點急切的聲音:“等等,仙雲,我可跟你說,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可千萬別學著那些別人那樣動不動就送什麼禮物啊,不然我老頭子可真的要生氣的!”
  琴仙雲笑道:“慕老,這次我保證是空手到您家去的。”
  “好,這才對嘛!”電話那頭的慕師竹似乎贊許地點了下頭。
  琴仙雲放下電話,給還在睡著的曲文音留了張紙條便下樓而去。
  ***
  慕師竹一家是住在菊影市的市區內。菊影市為了便於管理,被華分為五大片區:五渡區、官亭區、小殿區、清水區,還有琴仙雲所住的那個華林區,在這五個區域中惟有華林區是在郊外,而慕室竹所在的便是南邊的那個清水區。
  雖然同是在南部,但之間還是相隔了大約有十多裏路程。琴仙雲來這菊影市還不是很久,所以按著慕師竹前些日子所給的地址,還是找了很長一段時間時間才來到了慕師竹家所處的那條街道,而這時已是差不多十點鐘了。
  這條街道兩邊的房子都比較低矮,但看去卻是十分的精緻古雅,每家每戶都有一個小小的院落,而大多數人家的院子裏都種滿了花花草草,顯得異常的清新自然,給人的感覺與別處相比確是截然不同。
  慕師竹的家在這條街道的中間地段,琴仙雲來到門口,在那門鈴上輕輕地按了幾下。
  隨著“叮鈴……”之聲響起,琴仙雲的手還沒放下,裏面便傳來了一個高興的聲音:“哈哈,一定是仙雲來了,老婆子,你去開開門,我和老胡下完這一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1:46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16章 佳人未至

  前來開門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見到琴仙雲後,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你就是仙雲吧?聽老頭子說過很多次了,今天一看,果然是一表人才哪!”這老太太上下打量了琴仙雲一會,贊上道。
  琴仙雲知道這一定就是慕老的夫人楊敏,忙微笑著道了聲:“楊奶奶您好,我就是琴仙雲。”這慕夫人估計也有六十好幾了,以琴仙雲的年齡,叫她一聲奶奶倒也沒什麼不合適的!
  慕夫人聽後卻是樂得嘴都有些合不攏了:“年輕人就是嘴甜,仙雲哪,快進來坐吧!”說著便招呼著琴仙雲往裏面去。
  琴仙雲應了聲後,隨著慕夫人進到裏面那個院落裏。
  那邊擺放著的大理石桌旁正坐著兩個老人,其中一人身材十分矮小,面容蒼老之極,眼珠子裏面的光彩有些黯淡,就是脊背也微有些拱起,但就是一個這樣老態龍鍾的人卻有著滿頭烏黑的短髮和直飄到胸前的長須,看上去有些怪異,也有些猥瑣。
  而另外一人卻比他高大了許多。這老人年已過七旬,頭髮斑白,臉色紅潤,眼睛炯炯發亮。他穿著很隨便,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衫和白色的運動褲,但和他那高大的身材與頷下的幾縷短須配合起來,卻是特別的搭配,顯得精神矍鑠,一舉一動之間都散發出一股飄逸的氣質。
  這高大之人就是推薦琴仙雲入天韻大學的慕師竹,而對面那猥瑣老頭想必就是他剛才口中所說的“老胡”吧!
  他們兩人此時正下著象棋,看到琴仙雲進來後,慕師竹只來得及和他道了一聲“仙雲,你先坐一會”眼睛便又轉向了桌面。而那個老胡卻抬起頭來對琴仙雲微微一笑,眼睛看向他時竟綻放出了一片盎然的神采,在琴仙雲身上留了好一會才收了回去。
  琴仙雲被他看得心中一震,剛才老胡的那個眼神竟似要將他的心都看穿一樣,在自己的眼睛與他對視的那一瞬間,琴仙雲忽然覺得自己心中的所有秘密好象都傾瀉而出,被老胡看得一清二楚,在他的面前,琴仙雲所有的防範和保護都成了虛設!在瀟湘拳館遇到太衍大師時,太衍的眼神雖然給了他一種強烈的壓迫之感,但他卻可以運用“迷神引”的精神修持將那股壓力消散,而這次面對老胡的眼神時,琴仙雲的“迷神引”卻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肯定是一位精神修為極強的高手!老胡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練有內功的跡象,琴仙雲只能做對老胡的身份做出這麼一個解釋。
  “你們兩個呀,少下一盤都不行!”慕夫人見後,對聚精會神下著棋的兩人搖了搖頭,又向琴仙雲笑道:“仙雲,你隨便坐著,這老頭子也真是的。把你叫來,自己又在那下棋!”說完,又嗔怪地看了慕師竹兩人一眼。
  ***
  “將軍!老慕,你又輸了!”就在琴仙雲觀察著老胡的時候,老胡忽然笑嘻嘻地跳“馬”將了慕師竹一軍。
  慕師竹放下手中的“炮”,哈哈笑道:“哈哈,老胡,你可真精哪!”慕師竹雖是輸了,臉上依舊佈滿笑容,沒有一點輸棋後唉聲歎氣的表情。他收拾好棋子,和老胡一起向琴仙雲走來。
  “仙雲哪!真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慕師竹笑了幾聲,轉過頭向老胡道:“老胡呀,這就是我這幾天常跟你說的琴仙雲,怎麼樣,這小夥子不錯吧?”
  老胡笑呵呵地摸了兩把鬍子,點點頭道:“你看重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嘛!”這句話雖然有點拍馬的嫌疑,但老胡的眼中的確是閃過了幾絲讚賞之色,
  慕師竹卻是瞪了老胡一眼,才向琴仙雲介紹起老胡來:“仙雲,這是我的老鄰居胡清遠。別看他這副糟老頭子模樣,肚子裏藏的東西可多著呢?”聽慕師竹成自己為“糟老頭子”,胡清遠可是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樣子,反而有些得意的露出了滿臉猥瑣的笑意。
  琴仙雲忙恭敬的道了聲:“胡老,您好!”
  “唉!別,別,小夥子,叫我老胡就行了!你那聲胡老卻是叫得我渾身都快起疙瘩了!”胡清遠連連擺手,臉上做出一副正經的樣子,但身子卻忍不住扭動了起來,好象上面真起了疙瘩似的,樣子非常的滑稽。
  慕師竹看他那模樣,忍不住笑駡道:“你這死老頭子……”
  琴仙雲見狀也是忍俊不禁。
  三人走動院子西角的一個比較寬闊之處,剛一坐下,就見慕夫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沖著慕師竹喊道:“老頭子,女兒打電話回來,叫你來接呢!”
  慕師竹笑道:“老胡,仙雲,你們先做一會,我去去就來。這丫頭直接回來不就得了,還打什麼電話!”儘管有些埋怨那“丫頭” ,慕師竹還是很快地站了起來,快步向屋裏走去。別看他年紀這這麼大了,步子卻非常穩健,看不出一點老邁之態。
  見慕師竹進去後,胡清遠突然向琴仙雲身邊挪了挪,眯著那雙小眼珠子,笑嘻嘻地來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小夥子,不簡單哪……”
  琴仙雲聽到胡清遠那句話稍微一愣,馬上便猜到他肯定已經看出自己修煉過內功,而且修為還不淺,既然他都已經知道了,那也就沒什麼隱瞞的必要了,琴仙雲謙遜的笑道:“胡老,您過獎了,與您相比,晚輩還差得很遠呢!”他這雖是謙虛之語,不過說的倒也是實情,以他現在的功力,若要抵擋胡清遠的精神修為,的確有些困難。
  胡清遠對著琴仙雲翻了翻怪眼:“小夥子,都說了,就我一聲老胡就行了。”說話時那幾根山羊鬍子還一翹一敲的,似乎很生氣的樣子,看來他對琴仙雲尊稱的稱呼他為“胡老”很不滿意。
  見胡清遠的脾氣確實有些怪異,琴仙雲也只好爽快地叫了他一聲“老胡”,這一回胡清遠倒是答應得異常響亮,還哈哈大笑地拍了拍琴仙雲的肩膀,高興的道:“這就對了嘛!年輕人就應該這樣,那麼拘謹幹嘛!”
  兩人說著話的當兒,就見慕師竹臉色有些不愉地走了過來。胡清遠一見,不由聳了聳肩,笑嘻嘻的道:“老慕,什麼事呀,弄到這麼一副苦瓜臉出來?”
  慕師竹邊搖了搖手,邊在長凳上坐好,歎道:“嗨,別提啦!那瘋丫頭,昨天講得好好的,說今天中午回來吃飯,現在又打電話回來說要去幫一個同學準備什麼生日晚會,不回來吃中飯了!老胡,你說氣人不氣人?”
  胡清遠笑道:“不回來就不回來唄,有我老胡和仙雲在,還怕沒人陪你喝酒嗎?”
  慕師竹依舊一臉不樂的道:“老胡,你不知道就別胡說。我好不容易才讓那瘋丫頭答應回家一趟,難道就只為了吃一頓飯嗎?”他原本打算請琴仙雲來和自己的女兒較量一下,好好挫挫她的銳氣,也好讓她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她現在說不回就不回來,慕師竹的一番計劃不是泡湯了嗎?”
  胡清遠朝琴仙雲擠了擠眉毛,眯著眼道:“你不是就想讓仙雲和行香那丫頭比試琴藝嗎?”
  “你怎麼知道?”慕師竹愣神道,這事他只跟琴仙雲提過,連自己的老伴都沒有說。
  胡清遠一捋鬍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就你那點小伎倆,想瞞過我老胡還嫩點呢!”
  慕師竹見他竟然在自己面前倚老賣老起來,登時氣得大怒,瞪起那雙銅鈴般的明亮眼睛,道:“你老頭子少跟我這一套,我還不知道你那點把戲。那晚我跟仙雲打電話時,還奇怪外面怎麼會突然有那麼大的響動,原來是你在那裏偷聽,我還以為是哪裡跑來的大老鼠呢,害得我昨天連老鼠藥都買了兩包!”這慕師竹年紀一大把,若是穿上件長袍,樣子看起來還是有點仙風道骨的模樣,卻沒想到火氣還是這麼大。
  胡清遠被慕師竹在一個後輩面前把短處揭了出來,頓時老臉一紅,但一想到慕師竹把自己比喻成老鼠,又氣得暴跳如雷起來,如猴子般敏捷地蹲到長凳上沖著慕師竹咆哮起來:“什麼,慕老頭子,你敢說我是老鼠!”
  他邊說還邊在那張牙舞爪,看著他那紅光閃動的眼睛,似恨不得撈住慕師竹的脖子狠狠地掐上一頓。
  只是慕師竹卻對他那些個威脅性極強的動作不屑一顧,反是轉過頭對琴仙雲笑道:“仙雲,真是不好意思,本來還打算讓你幫幫忙,教訓一下那瘋丫頭,現在只能等下次了。不過這樣也好,你難得來我家一次,今天就陪我這老頭子好好聊聊。”
  琴仙雲笑著點了點頭,他練琴一是因為自己的愛好所至,二則是為了藉以提升自己在武學上的修為,對那以琴較藝之事本就沒什麼興趣,現在慕老的女兒沒有回來,倒是正合他的心意,所以他剛才聽了慕師竹的話後,可真的是松了一口氣,至於慕師竹下次還要請他來完成這次未進行的計劃,那也只能看以後的情況再說了!
  胡清遠見慕師竹不理會他,忽然跳到琴仙雲身邊,擠眉弄眼的笑道:“仙雲哪,和那老頭子聊天,枯燥無味之極,還不如陪我老胡下下棋,釣釣魚,保證你好處多多。”說完,還裝出一副身受其害,心有餘悸的模樣,好象和慕師竹聊天真有那麼可怕似的。
  “死老頭,你是專跟我做對是不是?”慕師竹氣的兩眼冒火。
  胡清遠翹著二郎腿坐了下來,抬眼無辜地望著天上悠悠的白雲,嘴皮微微顫動,口中念念有詞,卻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弄得慕師竹的怒火憋得滿滿的,卻又找不到一個地方可以發洩。
  看著兩人這麼大年紀了,還是一副小孩子心性,琴仙雲不禁莞爾,這兩位老人還真是有趣,看他們二老的這樣子,好象相互鬥嘴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在年老寂寞、兒女不在身邊之時,有如此一位老朋友可以偶爾吵吵鬧鬧,倒也是一件不錯的美事。
  別看慕師竹和胡清遠在吵嘴的時候,似快要天翻地覆了,但一到中午吃飯時,兩人竟又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兩人各自倒了一小杯啤酒陪著琴仙雲喝得興致大發。只不過飯後坐在院子裏和琴仙雲天南地北閒聊的時候,慕師竹每和琴仙雲說一句話,胡清遠都要頂上幾句,於是兩人之間的又一輪戰爭就馬上開始了。
  看兩人唾沫橫飛,吵得面紅耳赤,慕夫人也只能搖頭對著琴仙雲苦笑不已。
  琴仙雲幸好沒有被他們二老的戰火所殃及,坐在一邊觀看著兩人的爭吵,也未嘗不是一樁樂趣。到後來,琴仙雲還真是有點佩服慕師竹的精力過人,都快七十歲的人了,這麼長時間下來,竟沒有一點疲倦的感覺,反而是愈鬥愈來勁,越吵越興奮,怪不得他在年過五旬的時候都還能和老伴生下一個女兒來。
  時間在他們兩人的爭吵中很快就過去了,傍晚,慕師竹留下琴仙雲吃了晚飯,而胡清遠則拉著他又說了很久的話才放他出去。離開慕老家時,都已是八點過了。
  一天就算這樣過去了,琴仙雲倒也不是全無所獲,在和胡清遠閒扯時,知道他退休前是一位研究精神病的資深專家,最重要的是他竟真的是一位精神修為深厚的高手。胡清遠還叮囑琴仙雲以後可以時常來找他探討精神力方面的問題,這讓琴仙雲忍不住心中的喜悅。
  他的“迷神引”修煉的也是人的精神與意志,但這段時間他的修煉一直處於頸瓶狀態,提升極其緩慢,若有胡清遠這樣一位高手替自己解疑答惑,一定對自己的修煉有很大的幫助的。這麼好的機會,無論是誰也不會傻得去放棄的。
第二集 拳館風雲 第17章 敲詐勒索

  街道上各種名貴的轎車組成一條條蜿蜒曲折的飛龍敲敳斠斡,筵箐箛箍風馳電掣般地呼嘯而過,只餘下聲聲喇叭長鳴。旁邊一座座的摩天大廈就似破土而出的利劍賓賕賒赫,聚聝肇膉直直插入雲端,樓頂上那亮著的燈火就如同鑲嵌在雲層裏的明星銥銢銤銩,覝覟觨觫散發出耀眼的星光,呼應著各處閃爍迷離的彩色霓虹畽疑疐瘦,粺粹精粼把這座繁華的城市裝飾得更是金碧輝煌。
  琴仙雲走在街邊,望著那似流水般永不停歇的車子和行人聞聚聝肇,銌銊銨閥聞聽著那接連不斷傳入耳際的喧囂雜鬧之聲,原來輕鬆的心情竟變得有些煩躁起來。他這時還真有些懷念起來自己生長了十幾年的家。
  清澈透明的溪流、清脆碧綠的草地、高聳挺拔的樹木、甚至那微微吹拂著的輕風無不縈繞在他的腦中,而長輩們那殷切關愛的目光,還有小師妹那調皮任性的神情,時常在他的心中激蕩出思念的火花,想到小師妹時,琴仙雲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張圓圓的可愛臉蛋來,自己離開家裏的時候這小丫頭才十五歲,快三年沒見了,她應該早就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只是不知道她還是不是像以前那樣刁瞞?
  恐怕只有完成老人的託付後,自己才能重新回到那生我養我的地方去了!琴仙雲環視了周圍一眼,神色禁不住有些黯然起來,或許那裏才是自己真正的歸宿吧!
  “我操你媽的,把我的車撞倒了,一個屁都不放就想開溜呀!”一句響亮的髒話突然傳到了琴仙雲的耳朵裏。琴仙雲回過神來遊目一看,便見前面大街旁一個身材壯得驚人的大漢巨靈般的手掌抓著一位司機模樣的年輕人,唾沫橫飛地訓罵著,兩人的身邊停著一輛烏黑光亮的小轎車,而轎車的前面則橫躺著一張小摩托。
  看樣子是轎車把那壯漢的摩托撞倒了。
  那壯漢緊抓著司機不放,那司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理虧,還是十分懼怕壯漢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巴掌,一個勁地陪著不是。只是那壯漢好象很不領他的情,睜著那雙豹眼,囂張的道:“媽的,一句對不起就想把問題解決嗎,你白癡呀!”
  司機眯著眼睛躲避濺射而來的唾沫星子,臉色一變道:“那你想怎麼樣?”
  那壯漢得意洋洋的豎起兩根手指頭,在司機的眼前晃蕩了一下。
  司機往車子裏看了一眼,忽然狠狠心道:“好,兩百就兩百,今天算我倒黴!”
  “什麼?兩百?你把老子當什麼了!街邊的小混混還是乞丐?兩百就想把老子打發走,你以為老子是吃素長大的?告訴你,沒兩千修車費,你今天休想走人!”壯漢銅鈴大的眼睛一鼓,兇神惡煞望地面上呸了一口。
  司機看了那摩托車一眼:“你敲詐呀,兩千!我只不過把你的摩托掛了一下,根本摔壞哪裡,我憑什麼給你兩千?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還不如直接去搶銀行算了!”司機看著四周越來越多的人群,膽子壯了一點,頂撞起那壯漢來。
  誰知那壯漢卻絲毫不將周圍人的指指點點放在眼裏,捋了捋袖子,裸露出手臂上粗黑的體毛,嘿嘿笑道:“你敢奚落老子,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怕’字是怎麼寫的!”說著,竟一手把那司機抓了起來。
  琴仙雲見這壯漢公然敲詐,正要上前去,卻忽見那轎車車門驀地打了開來,裏面走出了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來。因他是被對著琴仙雲,而且那邊燈光也不是很亮,琴仙雲只看到他那模糊的背影。
  這年輕人走到壯漢和司機的身邊,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搭在了那壯漢的胳膊上,道:“這位大哥,有話好說,何必動粗呢?”
  那大漢聽後竟乖乖地把司機放了下來,鬆開了司機的領子,露出了一臉驚訝的表情瞪直眼睛注視著年輕人。
  琴仙雲看得心中一動,原來這年輕人也是個練武之人,雖然沒有修煉過內功,但一身功夫看起來還不錯,他剛才那一手估計讓那個壯漢吃了點苦頭。
  這時,那年輕人從口袋中拿出一小疊鈔票在壯漢的面前晃了一下,道:“這是五千塊錢,算我給你的修車費。”說完,把錢放在了壯漢的手掌上。
  那壯漢本只是想詐取一點小錢花花,沒想到還真來了個傻瓜,竟一給就是五千,登時樂得笑不攏嘴,早就忘了剛才因年輕人竟有能力把他那只手壓下來而存在於心中的疑慮,立馬把錢塞進了褲袋,沖著那司機趾高氣揚地哼了一聲道:“要不是這位兄弟出面,老子絕不放過你。”說完,扶起摩托,跨上去騎著揚長而去。
  那年輕人望著壯漢的背影,冷笑了一聲,對司機道:“你把車子停好等著,我先進去了。”
  琴仙雲雖然有些不大贊同那年輕人息事寧人的做法,但畢竟人家願意,自己也不好上去阻攔。見事情煙消雲散,人群漸漸散去,琴仙雲也正要離開,這時那年輕人卻倏地轉頭向側面看了一眼,露出了半張臉來。
  好熟悉!竟然是他,琴仙雲一怔之後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原來他正是琴仙雲所要找的那名陳姓年輕人。
  琴仙雲正愁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才能找到這個人,卻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上他。不過琴仙雲倒沒料到他還練過武,不然昨天在曲文音的住處在也不會那麼大意的讓他逃掉了。
  那年輕人現在離開原地已經一段距離了,而他那個開車司機卻正在尋找之處。
  琴仙雲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這次要是再讓他跑掉了,以後想要再找到他可就沒今天這麼好的運氣了。
  接上行人較多,這次那年輕人並未發現有人跟蹤,依舊大搖大擺地向前走著。兩百米過後,他卻轉向了旁邊那幢高樓。
  走的進一點,琴仙雲才發覺那是一家大酒店,看著上面“香菊”兩個字,琴仙雲忽然醒悟過來,這香菊酒店不正是文音工作的地方嗎,他到這裏來幹什麼?琴仙雲心中陡然一驚,莫非……
  這時,那年輕人已經緩緩地走了進去,琴仙雲也露出一副悠閒的神情跟著進到了酒店裏面。幸好昨天跟蹤他的時候,並沒有被他發現自己的面貌,不然琴仙雲還真的不敢靠他那麼近。
  “總經理好!”看著那年輕人進去,櫃檯處的幾名女服務員突然都恭敬地向他行了個禮。
  琴仙雲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微笑著點了點頭,突然口氣很隨意地向其中一名服務員問道:“今天是不是有人沒來上班呀?”
  那服務員想了一會才道:“總經理,今天好象只有張婷和曲文音兩人請假沒來上班。”見那年輕人臉上露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笑容,這服務員小心翼翼的又問道:“總經理,您是不是找她們有事呀……”
  那年輕人忽然臉色一沉,女服務員急忙打斷了沒有說完的話。
  “好了,你們繼續工作,我先上辦公室去了。”年輕人倒也沒有責怪那服務員,說完後便離開了櫃檯。
  琴仙雲心中暗道:“莫非這人就是這香菊酒店的老闆?可文音在這裏工作,沒理由不認識他呀?”由於知道了那年輕人是要前往總經理辦公室,琴仙雲為怕引起他的警覺,等他的背影在一樓消失後才慢慢地踱了過去,不過耳中卻傳來了那幾個女服務員的小聲議論: “阿芸,你說總經理今天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呀?”
  “你也發現了呀,小茵,以前總經理幾個與都難得來這酒店一趟耶!”
  “對呀,他以前就算來了,也不會詢問酒店裏的事情,怎麼今天一來就關心起誰沒有來上班呢?”
  “而且我剛才見總經理噸聽到文音的名字的時候,樣子好象有點古怪哦?”
  “文音這幾天的樣子也是怪怪的,經常神不守捨,你說總經理和文音會不會……”
  “怎麼可能,文音到這裏還不到一個月,你呀,就別瞎猜了。”
  ……
  琴仙雲聽後心中頓時有些明白了,那個姓陳的人是這香菊酒店的經理,雖然不常來,但一定聽手下說過文音的美貌,所以對文音起了歪念,便偷偷地注意了文音許久,然後再趁文音回家的時候故意把文音掛倒,借機設計陷阱來讓文音跳。未想這人長得挺斯文英俊的,卻會有這麼狠毒的心計,竟對一個年輕的女孩犯下這般罪惡之事,實在是可恨!
  琴仙雲心中冷冷地哼了一聲,腦中忽然又有了幾絲疑惑,這人既然威脅住了文音,卻為何每次都是臨到關頭的時候就把文音放過呢?是他有這種特別的嗜好,還是有生理缺陷而產生這種變態的發洩行為?
  想來是應該後者居多吧,對著像文音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在那種時候,估計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把持得住的!
  那年輕人沒有乘坐電梯,而是從樓梯裏直接上樓的。琴仙雲凝神傾聽著那人的腳步聲,慢慢地跟著他上到了四樓。可是他到了四樓後卻並沒有進樓梯側邊不遠的那個總經理辦公室,而是順著過道往右邊走去,鬼鬼祟祟地打量了四周一眼見旁邊沒人走動,最後才偷偷摸摸地進了最右側的那個間房子。
  過了兩三分鐘,琴仙雲方始從樓梯轉角處走了出來,來到那房間門前,運轉“縹緲真氣”凝神一聽,耳中竟是傳來一個嬌嗲甜膩的聲音:“喲,瞧你這猴急樣,還怕人家不肯給你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2:28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1章 再遇飛煙

  琴仙雲跟蹤著那年輕人來到房門口運轉縹緲真氣凝神一聽,耳中卻傳來一個嬌嗲的聲音心中不由大是一愣。
  這傢伙在搞什麼鬼,難道他已經發現了自己又想故技重施,然後再趁機溜掉?琴仙雲暗想。這時房間內又傳來了那年輕人有些焦急的聲音:“嬌嬌,我都已經來了你就把那東西拿出來吧,難道你還怕我不答應你的要求不成?”
  原來並不是那麼回事,琴仙雲差些啞然失笑,剛才聽到那女子曖昧的聲音,又使他想起上次在曲文音家窗戶外所遇到的尷尬情景。
  “哼,陳博,諒你這廢物也不敢,你偷拍的那些女孩子的裸照現在都在我的手上,如果我把它們送到警察局去或者送到報社裏讓他們把你的醜事都登出來,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解釋,那時恐怕連你父親都保不了你了!”那女人的語氣陡然一變,哼了一聲,得意洋洋的道。
  “別!別!嬌嬌,我不都答應你的條件了嘛。”陳博見女子說出這話,登時急得跟個熱窩上的螞蟻似的。
  琴仙雲一聽這才知道那些照片都落到那女人的手中去了,雖然不清楚這女人是怎麼把那照片搞到手的,但想來文音的照片也應該是在那裏的。只是如今自己應該怎麼才能把那些照片弄出來呢?他在房間門口轉了兩圈,忽然想起進來的時候曾見這家酒店每套房間都配有個小陽臺,心中不由一喜。
  他來到隔壁門口,察覺到裏面沒有人後,運起真氣悄悄地震開門鎖,將門反關後快速地來到了這套房間的陽臺上,趁下面街道上無人觀看的時候腳尖在地板上一點,頓見一道淡淡的影子閃現,琴仙雲已是身輕如燕地落到了陳博所在房間的陽臺裏面。
  這個陽臺對著的好像就是那女人的臥房,琴仙雲正要打開窗子飄身而進,卻聽得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向這個方向傳來。琴仙雲矮下身子,伏在窗戶下麵,偷偷往裏一瞧,便見一位身段豐滿、打扮得妖嬈多姿的二十一、二歲左右的時髦女郎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她手中拿著一頁印滿字跡的紙張,臉上滿是喜悅之色,琴仙雲注目看去,隱約可見那紙張上寫著一道龍飛鳳舞的簽名。
  想必她就是陳博口中的嬌嬌了。
  嬌嬌把房門鎖上之後,從房間的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中掏出一把鑰匙便來到保險櫃前,笑意盈盈將其打了開來,從裏面拿出一大疊彩色照片和一大卷底片。
  她就要往外走去時,忽然停下腳步,看了手中的紙張一眼,低聲自語道:“雖然已經簽了這份轉讓協議書,但萬一那廢物拿回照片後又反悔怎麼辦,而且還有些手續沒有辦理,那時我可沒有他的把柄來威脅他了……還是把底片先留著。”想著,她又將那些底片重新放進保險櫃鎖起,將鑰匙塞回了那個小角落才向房外走去。
  見嬌嬌轉過身去,琴仙雲驀地長身而起,推開窗門,輕巧地往裏一跳,施展出“縹緲步”,瞬間躲到了嬌嬌的身後。
  嬌嬌聽到陽臺處的輕微響動,不由停下往窗戶看去,見剛剛還虛掩著的窗子竟然一下子就打開了,忍不住走到了過去,喃喃道:“外面沒起風呀,怎麼窗子會無緣無故地被推開呢,難道是別處跑過來的貓?”
  她笑著把窗子關好,就要轉頭時,卻突然感到背心處一麻,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暈了過去。琴仙雲此時卻微笑著從她的身後冒了出來,把她攔腰抱著放到了沙發上,拿過她手上的照片一看,不由看得面紅耳赤,心都禁不住加速跳動起來。
  那上面果然都是美麗漂亮女孩子的裸照,面容或清秀可愛、或嫵媚多端、嬌軀或苗條纖細、或婀娜豐腴,千嬌百媚,各具特色,卻無一不是千中挑一的絕色佳人,而文音的照片也果真是在那裏。琴仙雲一張張看下來不由渾身臊熱,急忙運起“迷神引”,才穩定住心神,抵制著眼前這些蕩人魂魄的誘惑。
  琴仙雲冷靜之後心中對那陳博卻更是惱恨,這些女孩子恐怕都和文音一樣被他用相似的卑鄙手段設計的,一想到這麼多充滿青春氣息的女孩被他這樣侮辱玷污,更是有一股無名怒火在胸中膨脹。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把照片塞到自己的口袋中,再從角落裏把保險櫃的鑰匙找了出來,把裏面的底片一起搜出。這時,臥室門外又想起了陳博那急切的聲音:“嬌嬌,你到底把照片找出來了沒有呀,我不都已經答應把這‘菊影酒店’轉讓給你了嗎,況且連協議也簽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哼,你來得正好!琴仙雲輕飄飄地來到房門後,把門拉了開來。
  陳博見門打開,心中一喜,快步走進了臥室,卻見嬌嬌靜悄悄地靠在沙發上,心中猛然醒悟過來,開門的人並不是嬌嬌,這房間一定還有另外的人!
  他念頭還未轉完,頸後就襲來一道微弱的輕風。陳博來不及轉身,當下口中一聲輕喝,立時握拳、屈肘、後撞,動作幹勁利落,一氣呵成,與此同時他的左腿也已提起向後猛地掃去,身子也隨著拳腳的出動而飛速地往左側轉去。
  陳博反應敏捷,出招迅疾,而且招式勁力充足,看來他練的武功也並不是花架子,只可惜他遇到的卻是琴仙雲。
  看到他來勢迅猛的拳頭與腳掌,琴仙雲腳步輕移,拍向陳博那只手掌幻化出數個掌影,劃過一道詭異的曲線繞過他的後肘,搭在了他的腕上,猛地一扭。陳博的左腳剛踢了個空,就覺手臂好似散了架一般,傳來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陳博見自己連對手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就被對手制住,只嚇得亡魂大冒,口一張就要大喊出來,卻有一隻手掌貼上了他的背心,絲絲飄渺柔細的真氣從那只手掌中透了過來,刹時就已散遍全身,陳博全身的肌肉似癱瘓了一般,張開的大口無力地合了起來,意識逐漸昏迷了過去。
  琴仙雲手一抖,陳博就如死豬一樣軟綿綿地躺在了地上。琴仙雲眼神往陳博的身上搜尋了一陣,突然一把捋起了他右臂上的袖子,仔細一看時,卻禁不住傻眼了,他的手臂上竟然什麼都沒紋。琴仙雲還是不死心,又撈起了陳博的另一隻袖子,依然沒有見到那代表黑幫“梅園”的梅花圖案。
  怎麼會這樣呢?琴仙雲一時怔怔地站在了那裏……
  琴仙雲又打量了陳博一眼,見他的確與自己從藍雲市追蹤到天韻大學的那年輕人長得一模一樣,怎麼可能十多天前手臂上還紋著梅花圖形,這麼快就不見了呢?琴仙雲決不會懷疑那時自己眼花,莫非那人只是和陳搏長得極為相象,亦或那人和陳博是雙胞胎兄弟?
  琴仙雲來到那叫嬌嬌的女人面前,正想把她弄醒過下問下陳博之事,卻忽然想到要是這女人把自己的相貌記住,那以後肯定對自己有些不利,還是先找塊布把自己的臉遮住要好一點。琴仙雲歎了口氣,若是“迷神引”修煉成功的話,根本沒必要那麼麻煩,那時候只需施展出來將她的本性迷失,想要打探出點事情還不是輕而易舉!
  但他剛要轉身的時候,門外卻忽然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嬌嬌,快出來,有人找你。”
  琴仙雲心中一跳,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有人來。這時那女子又叫了幾聲後忽然自語道:“咦,怎麼沒門都沒關緊?她也真是的,叫得這麼響都不吭聲,不會這麼早就睡覺了吧?”接著便聽得一陣輕微的推門聲響起,那“咯噔、咯噔”的清亮腳步聲也越來越近,那女子想必是以為嬌嬌真的睡著了,竟向琴仙雲所在的臥房走了過來。
  現在是來不及問了,琴仙雲看了那陳博一眼,幾步閃到了窗戶前,飛快地跳出,躍至隔壁的陽臺,只幾秒的功夫便出了房間,來到了二樓,身後他隱約聽到了那女子的一聲驚叫。本來他可以將那個闖進來的女子一齊制住的,但卻怕如果因此而引得更多的人來找那嬌嬌,
  反正現在知道了這個地方,他也不怕陳博會跑掉,陳博如今被他的“縹緲真氣”封住了全身經脈,大約半刻鐘之後就會蘇醒過來,只是今後如果琴仙雲不動手而又沒有功力比琴仙雲更高深的人來幫他疏通經脈的話,他恐怕這一輩子都將向白癡一樣躺在床上度過了。對此,琴仙雲並沒有絲毫的愧疚,像他這種卑鄙無恥之徒受幾十年這樣的懲罰,大概也算是一種報應吧。
  而對於那些照片和底片丟失一事,琴仙雲倒不擔心嬌嬌會聲張,那女人一心謀圖陳博手中的財產,如今見到陳博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心中高興還來不及呢!她手中有了那份協議書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享有陳博的財產了,那時她知道照片和底片被人拿了後,也不大可能會洩露出去,先不說她並不知道是誰拿走了這些東西,而且那些照片和底片丟失之事如果暴露出去對她不但不會有什麼好處,還會有不少的麻煩,以這女人的精明,想來不會幹那種對她沒有一點好處的傻事的。
  琴仙雲輕鬆地走出了香菊酒店,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曲文音呆呆地坐在窗前,出神地望著下麵那條街道和街道上那忽明忽暗的燈光,想起這段時間的遭遇,心中浮現起一種難言的傷感,那幾日的她就像活在地獄中一般,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提心吊膽的,若不是碰上琴仙雲搬到了這裏,她明白自己恐怕過不了幾天精神就會完全崩潰的,只是儘管暫時擺脫了那令她心驚肉跳的糾纏,她心中卻依舊殘留著無邊的陰影,她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將過去忘卻……
  驀地,樓下那條小小的街道上的一個修長的影子印入了她的眼簾,輕盈的步子在夜間震盪,就如一曲悠揚的旋律,使他整個人顯得那麼的飄灑。
  琴大哥!曲文音朦朧的雙眼一亮,忍不住輕叫了一聲,心底忽然泛起幾絲喜悅,充滿於芳心的傷感馬上被消弭得一乾二淨。
  她高興地站了起來,打開房門,帶著滿臉的笑容向外邊迎去。
  等她下完樓梯後,琴仙雲也恰巧推開大門走了進來。“琴大哥,你回來了。”她那溫柔的聲音就似一位初嫁的妻子在歡迎著出門歸來的丈夫,在喜悅中微微帶有幾分羞澀之意。
  琴仙雲聽到她那甜甜的聲音,不知怎的心裏竟開始湧出了一點溫馨的感覺。他略帶歉意地看了看曲文音,溫和的笑道:“文音,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休息呀?”他從慕師竹家裏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八點多了,經過“香菊酒店”那一檔子事已經是九點半了,再加上他在路上走得並不是特別快,現在都差不多快十一點了。
  曲文音雙眼迎向琴仙雲那關切的眼神,心中竟有些微的甜蜜,不過她卻只是嫣然地對著琴仙雲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等你回來呀!”
  琴仙雲呆了一下後,急忙轉開眼神,淡淡的笑道:“文音,我們上樓去吧。”說完,便率先向樓梯口走去。
  曲文音默默地跟在琴仙雲後邊,走到一半時,卻倏地開口無頭無尾地說了句:“琴大哥,謝謝你。”
  琴仙雲詫異的問道:“什麼?”
  “沒什麼。”曲文音被琴仙雲那深邃的眼睛一注視,芳心頓如鹿撞,眼神羞赧中閃過幾縷慌亂,急忙否認剛才所說的那句話。
  其實她是在感謝琴仙雲為她準備的那份早餐。這麼多天,自昨天搬到了琴仙雲這裏後她還是第一次睡了個安心覺,而且昨天從下午一直忙到晚上,渾身都有些疲倦不堪,所以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的時候才起床,剛好肚子餓時就看到琴仙雲放在桌上的早點,自長這麼大,好象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細心的對她,更何況還是個年輕的男子,當時她心中的確是十分感動的,這時才不禁說了出來。
  琴仙雲哪知道她這份細膩的心思,不過就算知道,他也可能很難理解,不就是幾個麵包嗎,至於這麼久了還說聲謝謝嗎,女孩子的心思有時候的確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哦,對了,文音,我已經幫你把那些照片和底片都找回來。”琴仙雲忽然又回頭道。
  曲文音心中一震,急道:“真的嗎,琴大哥?”
  琴仙雲微笑著點了點頭,卻忽然看到曲文音的頭竟垂到了胸口,層層的紅暈不但佈滿了她的臉頰,也爬上了耳根和那白玉似的頸上。琴仙雲奇怪地看了曲文音一眼後,自己的臉也紅了半邊,有些尷尬地站在了樓梯上。
  原來曲文音是想到琴仙雲找到了照片時一定將它們全都看過,如今就站在琴仙雲的身前,心中哪能不羞澀和難堪;而琴仙雲則是見道曲文音的神情後,又回想了那照片上她曼妙晶瑩的胴體……
  ***
  晨曦微露,琴仙雲跑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雖是輕風襲人,他心中卻是苦笑不已。
  現在他都開始有些懷疑當初自己進天韻大學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那時他是想到了大學裏面後續能夠更方便把那個手臂上紋有“梅園”標誌的年輕人找出來,可自昨天找到那陳博後,他就覺得自己是否還有必要再在大學裏呆下去,每天跑到學校裏去好象有些無所事事了。
  可若是突然退學的話,不但於慕老的面子上說不過去,就是對徐修林等人也很難交代,畢竟人家為了能讓自己進入天韻大學還專門開會討論,然後又專門組織考核組呀!
  還是等過幾天自己確定陳搏與自己所要找的人是否有關時再考慮還要不要繼續留在學校吧,琴仙雲如今也只能這樣想了,未料到原本自以為做出的明智的決定,此時竟成了羈絆自己的繩索!不過以後如果還是留在學校,有梅怡君這位性子高傲的班主任時常注意著找自己的麻煩,想來也會頗不寂寞吧!
  腦中閃現梅怡君因每次所出難題被自己應付過去之後似小女孩一般偷偷流露出來的那種氣鼓鼓的神情,琴仙雲臉上禁不住掛上了幾絲淡淡的笑意。
  琴仙雲一路跑過幽雨街、杏瑩街,然後繞了很大的一個彎子才來到了如意道。原本如意道和杏瑩街之間有條小巷子,但自經過幾天前燭龍寺的那件事之後,那條小巷連帶著燭龍寺都被封了起來,琴仙雲此時也只能繞道而行了。還好,以他跑步的速度,那幾裏路也只是幾分鐘的事情而已。
  轉眼間,便來到了天韻街。
  琴仙雲呼了一口氣,終於快到學校了,今天沒有梅怡君的課,倒也沒必要那麼著急,另外兩三天沒和滕清聯繫了,也不知道他和步飛煙的關係有沒有什麼進展。一想到步飛煙那對滕清冷淡的神色,琴仙雲不禁替滕清暗暗捏了一把汗,或許他們兩人並不是很適合吧!
  咦?那不正是步飛煙嗎?琴仙雲微微一抬頭,便見步飛煙在兩百米外緩緩的跑著。
  一套潔白的運動服,淡紅色的球鞋,將她那苗條清秀的身形顯得異常的清新,輕盈的步子散發陣陣歡快的氣息,她那身軀的每一個動作莫不煥發出少女那盎然的青春與活力。她以前紮著的那兩條小辮子現在也松了開來,隨風輕輕飄拂的烏黑長髮披散在圓潤的肩上,將她的身形襯托得更是飄逸,只不過卻在飄逸中帶著幾許的 冷豔麗。
  以練武之人對外界更加獨特的敏銳性,步飛煙似乎也發現身後有人在注視著她,猛然一回頭,淩厲的眼神射了過去,不過當她看清向她跑來的人是琴仙雲時,目光雖然依舊極其冰冷,但卻明顯緩和了許多。
  琴仙雲揚手和她打了聲招呼,加快步伐跑到了她身邊,微笑著道:“你每天都會跑步嗎?”
  步飛煙只是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琴仙雲這個問題。
  “那天晚上多虧有你出手相助,不然我可真的是完蛋了。”琴仙雲也不介意她對自己愛理不理的神情,仍是將那天未來得及表達的謝意說了出來。
  聽琴仙雲提起那天的話題,步飛煙那張俏臉霎時就似凝結上了一堆霜雪,眼中閃過幾縷冰冷的寒意,嬌哼了一聲,道:“我救過你嗎?”
  琴仙雲一愣,又沒有其他人,她怎麼不承認呢?不過他馬上便明白了過來,步飛煙或許是擔心自己以後會不小心再提起那件事而暴露她會武功的秘密,所以現在才說出那句話吧,於是也意會的笑道:“也許是我看錯了吧,哈哈……”
  步飛煙聽後臉上的冰山果然融化了不少,不過卻雙眼一直看著前方不再答話。
  兩人就這樣一聲不吭地默默跑著,幾分鐘之後就來到了天韻大學正門口。
  這時大約已到了七點五十左右,正是上學的高峰期,琴仙雲和步飛煙都放慢了速度,跟在人群後面向校內走去。兩人今天都穿的是運動服,與周圍那些男生們的名牌服裝和女生們各式的鮮豔衣裙比起來,顯得特別醒目,所以兩個人一出現便吸引了不少新奇的目光。
  步飛煙對此好像有些很不習慣,冷冷地和那些眼神對視一眼,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琴仙雲也待跟上去,但身後卻傳來一個嬌甜卻又帶點羞澀的聲音:“琴大哥……”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3:04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2章 他是誰?她是誰!

  那是淩羽裳的聲音!
  琴仙雲回頭看去但見人頭湧動,竟是分辨不出淩羽裳到底站在什麼地方!
  “琴大哥我在這裏……”淩羽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見琴仙雲沒有看到她她的語氣中竟有些著急起來。
  這次淩羽裳叫的聲音大了許多,有許多人聽到聲音後都朝她看去琴仙雲隨著眾人的目光望去,終於看到了淩羽裳那俏麗的身影。她此時正站在街道對面的一棵大樹下正朝琴仙雲搖著她那玉蔥似的雪白胳膊。
  琴仙雲見步飛煙已經走得不見了蹤影,於是便走出了人群,跑過天韻街,來到了淩羽裳的身邊,微笑著道:“羽裳,這麼早來找我有事嗎?”
  淩羽裳俏臉微微一紅,有些扭捏地道:“琴大哥,我是來送一點東西給你的。”說著,垂在腿側的左手輕輕地晃動了幾下。
  琴仙雲低頭一看,這才注意到淩羽裳手中提著的那個黑色塑料袋,只是不知道裏面裝著的是什麼東西。
  淩羽裳見琴仙雲那微有些疑惑的眼神,忙補充道:“琴大哥,這是我媽做的一些小點心。那天晚上她聽說我遇到你後,高興的不得了,今天早早地就起來做了這些點心,非得讓我給你帶來,還說一定要讓我把你請到家裏去坐坐,她要當面謝謝你呢!”說著,把那袋子遞到了琴仙雲的身前。
  “羽裳,那你就替我謝謝伯母了!”琴仙雲沒想到淩羽裳會把那件事跟她媽媽提起,也不好拒絕人家的一片好心,便將那袋子接了過來,笑道,“羽裳,現在就要上課了,你還是快去學校吧,不然遲到了可不好哦,我中午一下課就來找你。”
  “真的嗎?”淩羽裳眼睛一亮,喜滋滋的問道 ,那雙看向琴仙雲的清澈眸子都快要溢出水來了。
  琴仙雲點頭笑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去的……”琴仙雲剛說到這裏,突然聽見街對面的校門口有人在喊著自己:“仙雲,快上課了,你還在那裏幹嘛?”琴仙雲一看,原來是滕清這小子在笑呵呵地招呼自己,沒想到他今天竟是換了一套筆挺的黑色西服,不過看去倒是比以前更顯得容光煥發,精神奕奕。
  “我馬上就來。”琴仙雲回頭沖著滕清道了一聲,又轉過頭來對淩羽裳笑道:“羽裳,同學在叫我呢,我得先走了,你也回學校去吧。”
  淩羽裳高興地答應了一聲轉身而去,琴仙雲也向在那邊等著自己的滕清擺了下手,看兩邊沒有車輛駛來,就要衝過街道時,身後淩羽裳的聲音卻又把他給叫住了:“琴大哥……”
  琴仙雲轉身便見淩羽裳又回到了原處,嘴唇微動,欲語還休,眼神中微帶些遲疑。
  “怎麼啦,羽裳,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琴仙雲見淩羽裳的神情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
  淩羽裳見琴仙雲問起,臉頰頓生淡淡紅霞,眼中閃過幾絲羞澀,忽然垂下頭低聲嬌羞的問道:“琴大哥,她是誰呀?”
  “他?”琴仙雲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恍然笑道:“你說他呀!他是和我一個班的同學,叫滕清,什麼時候我幫你們介紹一下。”
  “不是他啦!”淩羽裳見琴仙雲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由急得跺了下腳,“我問的是剛才和你一起跑步的那個穿著白色運動服的女生!”
  是她不是他,原來是自己搞錯了對象!琴仙雲道:“那個也是和我一個班的同學,在路上碰到了她,所以就一起來了……”這時,那邊的滕清又催了起來,琴仙雲忙笑道:“好了,羽裳,真不說了,那傢夥又叫起來了。”說完,朝淩羽裳揮了揮手,便向對面跑了過去。
  淩羽裳聽說那女生只是琴仙雲的同班同學時,似如釋重負般地舒了口氣,看著琴仙雲的背影嬌聲道:“琴大哥,你中午一定要過來哦,我等著你……”話音落時,如花的嬌靨上佈滿了醉人的嫣紅……
  看著琴仙雲和滕清都走得不見人影后,淩羽裳才帶著芳心中的幾絲喜悅,甜蜜地向菊影藝術學院走去……
  ***
  清韻樓下,此時已是人來人往,琴仙雲別過淩羽裳後,很快就和滕清來到了這裏。想起呆會要上的課,琴仙雲不由有些期待起來,今天沒有梅怡君的課,不知道她會不會上教室裏來?想到前幾天她臉上所展現出來的那股嬌嗔模樣,琴仙雲的唇邊不由露出了幾絲微笑。
  “喂,仙雲,你笑什麼呢?是不是有遇上什麼高興事了?”滕清見琴仙雲走著走著突然莫名其妙地笑起來,登時睜大著眼睛好奇地問道。
  “啊,我笑了麼?我哪有什麼事值得高興。”琴仙雲怔了怔,急忙收斂起嘴角的笑意,邊走邊道:“倒是你這小子,今天打扮得這麼帥,是不是打算要對她採取什麼重要的行動呀,要不要我來幫你什麼忙?”說著,琴仙雲笑眯眯到地朝滕清眯了下眼睛。
  滕清知道琴仙雲口中的“行動”是什麼意思,當下他那清瘦的臉頰禁不住微微紅了起來,急忙搖頭道:“咳,你可別瞎說,要是讓別人聽到了那可不好。”心虛地說完這句話,眼睛就骨碌碌地往旁邊溜來溜去,好似生怕別人發現他心中的秘密。
  琴仙雲笑道:“其實你這樣打扮起來,比以前可要精神多了,呆會保證一進教室,全班女生的眼睛都要亮起來了。”
  “真的嗎?我有那麼大魅力嗎?”滕清摸了摸自己那光滑的頭髮,臉上全是興奮的表情,但馬上他又歎氣起來:“其實我也不求別的,只希望她多少能夠注意我幾眼就夠了。”滕清以前從來都是不修邊幅的,他今天之所有把頭髮梳得發亮、西服弄得筆挺、皮鞋擦得閃光,主要是想希望自己的這個突然轉變能夠吸引步飛煙哪怕是一小丁點的目光。
  琴仙雲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要洩氣,功到自然成嘛!就算不成,只要你努力過,以後也就沒什麼可以後悔的。”
  “你說的對。”滕清精神一振,又恢復了那燦爛的笑容,道,“哈,電梯到了,我們快走吧。”電梯門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始緩緩闔起,兩人快步跑去,終於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秒鐘閃了進去。
  電梯裏還有六、七個人,琴仙雲的雙眼從他們身上一一滑過,但當他的眼神落到其中的一名俊秀的男生身上時,心中不由一動,嘴角習慣性地掛上了那幾絲微笑,可那人卻兩眼一翻,鼻中卻冷哼了一聲,望也不望琴仙雲一眼。
  “真是冤家路窄,又碰到這討厭的傢夥。”滕清也見到了那人,忍不住轉過身背對著他小聲地嘀咕起來。
  原來那個人就是莫凝風。
  琴仙雲本來對這種人沒什麼好感,更何況不久前那幾個對自己動手的保鏢還很有可能是他派來的,雖然並沒有使自己受到什麼傷害,但琴仙雲對他這樣陰險的小人行經已是感到十分厭惡,若是他敢親自帶人來向自己動手的話,琴仙雲恐怕早已經狠很地教訓他一頓了。
  六樓很快就到,兩人剛出電梯的刹那,琴仙雲忽然感覺到背後射過來一道狠毒的目光。他並沒有停留,腳步一頓便走了出去,但心中卻是冷笑了數聲,因為他已經知道那眼神一定是莫凝風的。
  在上課鈴聲剛響的那瞬間,兩人走進了教室,班上現在已經有三分之二的人都來了,步飛煙此時也已在她自己的座位端坐了下來。
  滕清一進教室,他那在穿著上的巨大轉變果然引起了不少對他比較熟悉的人的注意。滕清聽到不時傳來的驚咦之聲,心中暗喜,看來仙雲說得沒錯!可是等他眼睛轉向步飛煙時,就似當頭被潑下了一盆冷水,步飛煙正低著頭翻著書,竟連正眼都沒有望他一下。
  滕清頓時向個癟下去的氣球,垂頭喪氣地向自己的位子上走了過去。
  琴仙雲也發現了滕清的異樣神情,忙跟了上去。見步飛煙無視滕清的改變,他心中也有些為滕清感到難過,但這種事別人是很難幫上忙的,一切都只能看滕清的了。
  “怎麼啦,這樣就灰心了?”琴仙雲坐下後,低聲對滕清笑道,“暫時別想那麼多了。來,先嘗嘗這些東西,看看味道怎麼樣。”琴仙雲笑著把那淩羽裳送的那個塑料袋打開,放在了桌面上,露出了裏面裝在盒子裏的那些製作精細的糕點,濃濃的香味頓時撲鼻而來。
  “咦?剛才那女生送你的東西就是這些呀?”滕清見到眼前色香俱全的食品,心情漸漸好受了些,拈起來就往嘴裏塞去,“味道還不錯,是不是她親手做的?哈哈,看她那麼關心體貼你,跟你的關係一定非同一般吧?”滕清說著,臉上登時露出羡慕的神色。
  “胡說些什麼!這些東西都是她媽媽做的。”琴仙雲敲了滕清一下。
  滕清忽然怪叫一聲,笑嘻嘻的道:“她媽媽都開始做東西給你吃了,那她肯定是你的女朋友嘍,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有一套,都發展得這種地步了。哈哈,要是她以後多送幾次東西,那我可就有福啦?”
  旁邊的幾個男生都被那香味和滕清的話吸引得湊了過來,邊把桌上的食物放到口中,邊嘻嘻哈哈地打趣著琴仙雲:
  “老大,你實在是太厲害了,才這麼幾天的功夫,連女朋友都有了,什麼時候也給兄弟我介紹幾個……”
  “去你的吧,還要幾個呢?你想得美!仙雲,別理他,俺不求多,嘿嘿,給俺介紹一個就夠啦……”
  “依我看呀,你們也先別忙著讓仙雲幫介紹女孩子了,還是讓仙雲多多傳授點泡妞的經驗和訣竅給我們要緊。”
  “哈哈,這個想法不錯!”
  ……
  就在眾人嬉鬧的時候,一老教授推門走了進來,眾人一見,立即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琴仙雲這才得以從尷尬的困境中解脫出來。
  想起剛才的情景,琴仙雲埋怨地看了一眼那罪魁禍首滕清,可滕清卻仍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琴仙雲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收拾好桌子上的殘局,聽那老教授講起課來……
  ***
  這一上午,梅怡君都沒有出現,琴仙雲也樂得輕鬆。一上完課,他便出了學校,向淩羽裳所在的菊影藝術學院走去。
  “賣報啦,賣報啦……”
  “兩塊錢三份!兩塊錢三份!”
  ……
  在通往藝術學院的那條街道上,過剩報紙的叫賣聲從擺在地面的小喇叭裏擴散出來,聲音此起彼伏。
  “大家快來看啦,最新新聞!最新新聞!”
  “香菊酒店昨夜遭竊,市長之子全身癱瘓……”
  琴仙雲走在路邊,聽到那“香菊酒店”時,登時停了下來。這時,那叫賣聲又響了一遍,琴仙雲聽後心中一驚,市長之子?難道昨天被自己用真氣控制住身體經脈的陳博會是市長之子不成?否則那全身癱瘓的還會有什麼人?
  疑慮頓生,琴仙雲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那報攤前面。
  報攤老闆見有人上前,馬上熱情地招呼起來:“先生,想要什麼報紙?兩塊錢三份!”
  琴仙雲向那報攤上一看,便見一份名叫“菊影早報”的報紙在頭版頭條上用醒目的字眼報道剛才喇叭聲中傳出來的那條新聞。琴仙雲拿了這張報紙後,又隨便挑了其他兩份。
  邊走邊看了一會,琴仙雲才明白過來,原來那陳博竟真就是便市長陳政武的兒子!不過這個報道其實沒真正寫出什麼東西來,上面的文字基本上都是對昨晚香菊酒店之事做的假設和猜測。
  那陳博如今正躺在市第一醫院,他的眼睛雖然可以睜開,但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形同植物人,而那名叫嬌嬌的女人更是連琴仙雲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更不用說提供什麼有用的情況了,而且陳博現在的樣子正是她所希望的,哪會傻得把什麼事情都說出來。
  另外,那些警察在那間臥室裏搜查鑒定了許久,也只是發現了幾個輕微得幾乎不是人所能留下的印痕,想要據此查出那把陳博打傷的人是誰,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不過儘管如此,陳政武看到他兒子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時,卻是雷霆大發,責令警察局務必在一個月內破案。
  這陳市長據說政績卓著,深得市民們的敬重,卻沒想到會有像陳博這樣的兒子。琴仙雲看完報紙後心中大為高興,從那篇報道中,他竟意外的知道陳博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名叫陳朔,而這陳朔正就讀於天韻大學。
  如今看來,那手臂上紋有梅花圖形的人一定就是那陳朔了。此時既然知道了他的姓名,想要查到他在哪個學院哪個班級還不簡單。
  這麼容易就解決了那個難題,琴仙雲有些意外地聳了聳肩膀,大步向前邁去。
  再轉過一條街便到了菊影藝術學院。這所學校是菊影市除了天韻大學外最為有名的一所大學,它有近一百年的建校歷史,這些年來,從這所學校裏面走出了不少藝術界的名人,對於那些想要搞藝術的學生來說,天韻大學的藝術學院和菊影藝術學院都是他們的首選之地。
  學校的大門建造得古色古香,門兩邊豎立的大理石柱上雕刻著許多橫七豎八的線條。這些線條或長、或短、或細膩、或粗獷,從稍遠的地方望去,那上面的線條都好似流動起來,展現出一幅幅典雅生動的畫面,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享受。
  琴仙雲以前共到過這裏兩次,每次看到那柱子上所雕著的線條時,他的心中都不會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種與以前截然不同的感受,這次來到石柱前時也不例外。琴仙雲十分敬佩那位雕刻出這些線條的大師,能夠以如此簡單的條紋表達出一種極近返璞的真韻,那該需要多深厚的功力呀!
  “琴大哥,你怎麼才來呀?人家都等你好久了。”一個嬌柔卻又略帶點埋怨的聲音把琴仙雲從那畫面的沉思中拉了回來。琴仙雲向聲音響起處一看,便見淩羽裳從學校裏面跑了出來,白皙的臉上帶著微微高興的紅暈。
  琴仙雲微笑著迎了上去,道:“羽裳,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我在宿舍樓下等了你很久都沒見到你,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淩羽裳有些羞澀的道,但語氣中流露出壓抑不住的滿腔欣喜。
  聽她這麼一說,琴仙雲還真以為自己在校門口站了很久,向手腕上看了一眼,不禁啞然失笑道:“放學到現在才只不過了十五分鐘嘛!,怎麼,羽裳,這麼心急呀?”
  琴仙雲說者無心,但淩羽裳卻是聽者有意,登時臉紅了大半,害臊的道:“哪有?我只是怕你不來嘛!”
  雖然只等了僅僅十五分鐘,但這十五分鐘對淩羽裳來說,卻不啻於一個鐘頭。剛才在宿舍門口等候琴仙雲的時候,她幾乎是每五秒鐘都要看一次表。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自從燭龍寺分別再次見到琴仙雲後,她的心中便越來越希望見到他。在這樣的心情作用下,時間自然是越過越慢了。
  琴仙雲哈哈笑道:“跟你開玩笑呢?你看你臉都紅成這樣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4:08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3章 走為上計

  琴仙雲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淩羽裳不但臉變得更紅,連頭都快要低到胸口上了,眼睛看都不敢看琴仙雲,似生怕他發現自己的那點小心思。琴仙雲沒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話會讓淩羽裳變成這副模樣,心裏微有些過意不去,但同時也大感驚奇,到現在才發現淩羽裳竟是個這麼害羞的女孩。
  “嗨,裳裳,這麼晚了,你不去食堂,還呆在這校門口幹嘛?”這時左邊的林蔭道上突然傳來一個嬌脆的聲音,差點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淩羽裳趕忙鎮靜了一下心神,伸出手指裝作挑了挑自己耳鬢的細發後,這才抬起頭來,向那林蔭道上望去,只見幾名穿著打扮各具特色的漂亮女生正朝他們二人走來,而那說話的則是一個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的圓臉女孩。
  “小晴,詩芸,是你們呀!”淩羽裳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但眼神中卻不禁閃過幾絲緊張與慌亂。
  那幾個女生快速地來到兩人的面前,幾雙水靈靈的眼睛骨碌碌地在琴仙雲身上轉來轉去,從頭到腳放肆地把琴仙雲打量了好幾遍。
  在那麼多隻眼睛的注視下,琴仙雲自己倒沒有什麼感覺,但淩羽裳的心卻開始活蹦亂跳起來,臉上才褪下去的淡淡紅霞又浮了上來,忍不住瞪了她們一眼,嗔道:“喂,小晴,你們這是幹嘛啦!”
  那個叫小晴的圓臉女孩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又在琴仙雲和淩羽裳的身上轉了兩圈,忽然笑嘻嘻的道:“裳裳,他是……”
  小晴話還沒說完,站在她旁邊的一位身穿紅色短裙的女生就已經雙手叉腰,故意做出一臉嚴肅的神色,語帶威脅的道:“裳裳,快老實交代,這個大帥哥是不是你的男朋友?”說完時,她自己卻再也裝不下去,“噗嗤”幾聲嬌笑出來,望之就似一朵盎然綻放的桃花。
  淩羽裳被她說得大臊,羞赧地跺了幾下腳,罵道:“阿靜,你們能不能正經的點呀!總是胡說八道,也不怕人家生氣。”她口中雖是這樣說著,眼睛卻不自覺地偷偷向琴仙雲瞥了過去,但見到琴仙雲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時,小心眼中不由冒出了幾縷失落之感。
  這幾個女孩子也真是喜歡胡鬧,琴仙雲轉頭對淩羽裳微微笑道:“羽裳,她們都是你的好朋友吧?”
  淩羽裳點了點頭,指著那幾位女孩輕聲道:“她們是於小晴、韓詩芸、楊靜和歐陽月,都是和我一個班上的,學的也是繪畫專業。”
  琴仙雲聽完後笑道:“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琴仙雲,古琴的琴,仙女的仙,雲彩的雲。”
  “琴仙雲?這名字好有詩意哦!”於小晴一臉陶醉模樣,似乎眼前真出現了一位身著霓裳的九天仙女在飄飄雲彩下彈奏古琴的美麗畫面。
  但那位瓜子臉的歐陽月卻是睜大著雙眼,大驚小怪地叫道:“怎麼這麼像女孩的名字呀?”
  琴仙雲雙手一攤,聳肩無奈的道:“父母取的,我有什麼辦法?”
  “女孩子的名字又怎麼了?這樣才好聽呢!”於小嘴晴小嘴一撇,反對道。
  不一會兒,韓詩芸和楊靜也攙和了進來,琴仙雲的名字立時成了她們口中的犧牲品,被她們翻來覆去地擺弄,開始時還偶爾會徵求一下琴仙雲的意見,但到後來卻完全將琴仙雲排斥在了她們的爭論之外。看著她們樂此不疲的模樣,琴仙雲是哭笑不得。
  這些個女孩子也真是的,竟會為了別人的一個名字而爭得面紅耳赤。
  淩羽裳見到琴仙雲的那副苦相,忍不住大叫了一句:“好了,不要再吵了!再吵我以後就不理你們了!”說完,一臉憤憤之色的看著自己的那幾位好朋友。
  這四個女孩子被淩羽裳的那個大叫聲驚得一愣,閉著嘴眨巴著眼睛在淩羽裳的臉上轉來轉去,眼神中滿是驚疑。好一陣子,那紅裙女孩韓詩芸才疑惑不定的道:“裳裳,你今天沒什麼事吧?”
  “我有什麼事?”淩羽裳被韓詩芸問得一怔。
  歐陽月松了口氣,笑道:“沒事那你生那麼大氣幹嘛,還叫得那麼大聲音?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
  淩羽裳臉上頓時染上了幾絲淡淡的紅暈,她好象還從來沒有對於小晴幾人這麼大喊過,今天也不知怎麼的,那就話硬是脫口而出地說了出來。
  “啊!我知道了!”韓詩芸忽然接過歐陽月的話茬,神秘兮兮地發出了一聲驚歎。
  “你知道什麼了?”於小晴三人急忙湊到了韓詩芸的身邊。
  驀地,韓詩芸幽幽的說道:“裳裳一定是見我們欺負某人,心中因此很不高興啦,所以,我們還是……”說到這裏,韓詩芸忽然見淩羽裳羞怒地向她的胳肢窩下搔來,急忙驚叫一聲,向遠處跑去,還回過頭來笑嘻嘻地留下了一句話:“所以啦,我們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於小晴三人也馬上反應了過來,在淩羽裳的手還沒有對她們構成威脅時就先一步嘻嘻哈哈地跑開了,只拋下了個令淩羽裳更加難堪的聲音“裳裳,加油哦,千萬不要放過這個帥哥!”,還有那不斷在林蔭道上回蕩的清脆笑聲……
  淩羽裳又氣又羞地看著於小晴幾人遠去的背影,暗地裏將她們埋怨了千百遍,竟然當著琴大哥的面說出這麼羞人的話來,等一下人家還怎麼面對他嘛!
  琴仙雲聽到她們逃走時的那最後一句話,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羽裳,你這幾個同學還真有意思。”
  “琴大哥,你可千萬別怪她們!她們最喜歡說笑了。”淩羽裳小聲道。
  琴仙雲道:“我怎麼會怪她們呢!不過,依我看呀,她們那最後一句話應該換過來說才對。”
  淩羽裳沒有聽明白琴仙雲話中意思,不禁問道:“換過來?”
  琴仙雲向前移動了兩步,笑呵呵的道:“應該換成讓我‘不要放過你這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才對喔。”
  淩羽裳愣了一會才醒悟過來,登時紅霞都撲到耳根子上去了,那雙美麗的眼睛中都流蕩著瑩瑩的光輝。望著幾米外琴仙雲那俊拔的身影,淩羽裳心中禁不住蕩漾起了幾絲漣漪,湧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甜蜜,暗道:琴大哥剛才說那句話的意思,莫非是要表明他也喜歡自己?
  想到這裏,淩羽裳喜滋滋地跟了上去……
  “琴大哥,你拿得是什麼報紙呀?”在去食堂的路上,淩羽裳這才注意到琴仙雲的手中一直卷著的幾張報紙。
  琴仙雲把報紙遞了過去,微微笑道:“菊影早報。”
  淩羽裳接過來,瞄了一眼,忽然驚訝地叫了起來:“陳博?他不是陳朔的哥哥嗎?”
  “你認識那陳朔?”琴仙雲頓時面露喜色。
  淩羽裳搖了搖頭,嫣然笑道:“沒有,我也只是聽小晴她提起過幾次。琴大哥,他好像也是天韻大學的學生咯。”
  “對!”琴仙雲有些失望地道了一聲。
  淩羽裳好奇的道:“琴大哥,你找他有什麼事嗎?”頓了頓,突然高興的道:“小晴她爸爸和陳市長是好朋友,要不我幫你去問問小晴,她一定知道陳朔是在天韻大學的哪個學院的。”
  “不用了,我也只是隨便問問。” 琴仙雲笑道,“我們快走吧,耽擱了那麼久,食堂都可能要關門嘍。”說完,手竟是輕輕地拍了拍淩羽裳的背部。
  琴仙雲的動作十分細微,但淩羽裳卻禁不住嬌軀一陣酥麻,心中再次冒出了那種奇妙的感覺,羞澀地望了琴仙雲一眼,乖巧地應了一聲。
  飯後,淩羽裳帶著琴仙雲在菊影藝術學院裏面轉了好大一圈,有很多地方都是琴仙雲以前所沒有去過的。在這一個多小時裏,淩羽裳就似一隻興奮的百靈鳥,歡快地在琴仙雲身邊跑來跑去,向他介紹著周圍每個所逛的地方,那嬌脆的笑聲和燦爛的笑容讓每一個從經過的男生和女生都向她投去了讚賞和羨慕的神色。
  轉到圖書館後時,兩人終於在旁邊樹下的一條長石凳上坐了下來。
  享受著那習習吹來的涼風,淩羽裳舒適地將額上那已經被汗水微微浸濕的碎發撓起,臉上那股愜意的笑意竟將她那微小的動作映襯得更為優美閒適,而那兩隻雪白的胳膊和低垂著的衣領內露出的凝脂胸脯卻使她渾身都展露出一股嫵媚的氣息。
  淩羽裳那少女獨有的淡淡清香,在從她身體裏散發出來的熱氣的催發下隨風飄進琴仙雲的鼻孔裏,再看著此時婀娜萬端的她,連琴仙雲這個決定不在對任何女子動心的人都不禁讚歎起來:“羽裳,沒想到你的魅力竟是這麼大,我看學校裏追你的男生一定有不少吧?”說畢,他微笑著環視了那些不時偷偷向淩羽裳瞟過來的男生們一眼。
  琴仙雲聲音一落,淩羽裳臉頰立時變得愈發紅潤起來,垂下了頭去:“琴大哥,你又取笑我了。”想來琴仙雲果然沒有說錯,若是像淩羽裳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都沒有幾個人追的話,那還真是一件怪事了。
  “我才不喜歡那些膚淺的男生呢!”淩羽裳馬上又抬起了頭來,秋水般的眼睛脈脈地看向琴仙雲,紅著臉輕聲細語的道:“其實我喜歡的是……”
  可淩羽裳剛說到這裏,那響亮的上課鈴聲卻突然傳了過來,她那湧到嘴邊的“像琴大哥你這樣的男生”幾字又縮了回去,她那努力鼓起來的勇氣一下子就被湮沒於其中,淩羽裳芳心內不由暗暗惱恨那早不響晚不響的鈴聲起來。
  琴仙雲站了起來,笑道:“羽裳,時間到了,我該回學校去了,你也快去上課吧。”
  “這麼快就到上課時間了。”淩羽裳有些不捨地隨著站起。
  琴仙雲微笑著點了下頭,剛要轉身,淩羽裳卻忽然像想起了什麼東西似的,臉上露出了盈盈的笑容,道:“琴大哥,早上那些糕點好吃嗎?”
  琴仙雲呵呵笑道:“伯母做的東西肯定好吃了。”其實淩羽裳送的東西,琴仙雲連一塊都沒吃上就被滕清幾人消滅乾淨了,不過據滕清幾人說那味道確實不錯,他這樣說也不算是違心之言吧。
  “真的嗎?琴大哥,你也喜歡吃嗎?”淩羽裳高興的道,“我也會做哦。”
  “喜歡!”琴仙雲微笑著隨口答道,但心中卻是直冒冷汗,要是她問起那糕點到底是什麼滋味時,那他可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淩羽裳登時拍著手雀躍的道:“太好了,琴大哥,那以後我每個星期都做給些給你哦。”
  琴仙雲一呆,他這時才明白淩羽裳問那麼多話原來是為了這最後一句,他才想要推辭,但淩羽裳卻好像知道他想要說什麼話似的,不等他開口就又已笑嘻嘻的道:“琴大哥,我先上課去了,再見哦。”話說完時,人也跑到幾米外去了。
  走到一箭之遠的地方時,她才回頭朝琴仙雲擺了擺手。
  琴仙雲禁不住搖頭笑道:“這丫頭……”
出了菊影藝術學院,琴仙雲卻沒有去天韻大學,而是走進了上次去過的那個“飛騰網吧”。
  他這次是打算去查一下陳朔的信息,雖然通過他找到“梅園”的希望也有些渺茫,但如今卻只發現他和景芊玲兩人的手上紋有那種花紋,他也只能盡力一試了。
  學生的有些情況在幾年前在網上很難查到,但經過兩年前徐修林的一番改革後,“學生信息查詢系統”基本上已全部開放,只要輸入學生姓名或學號,可以很容易找到該學生的相關資料。
  琴仙雲很快打開天韻大學的網頁,進入到裏面的“學生信息查詢系統”,輸入了陳朔的姓名後,他果然如願以償地找到了陳朔在天韻大學的基本資料。陳朔是經濟學院工商管理專業的學生,今年正在讀大三,只是他卻沒有住在學校。
  再查詢了一下陳朔所選的課程,琴仙雲立即付帳出了網吧,向經濟學院所在的“知行樓”而去。陳朔今天下午正好有一門選修課,那上課的教室便是在“知行樓”的三一四。可是他站在教室門口朝裏望了許久都沒有見到陳朔的影子,若非走得及時,他還真差點就被那正講著課的教授當做遲到的學生叫了進去。
  琴仙雲在外面的廊道上等了近二十分鐘,那節課才算結束。課後他又返回詢問了和陳朔同班的一名學生,才知道陳朔一般很少來學校上課,即使是專業課也很少見到他的影子,除非是期中或期末考試時,才可偶爾看到他。不過他的籃球技術十分的出色,是校籃球隊的主力隊員,若是學校要舉行什麼重要的比賽時,倒或許可以看到他在場上出現。
  琴仙雲聽得有些失望,這陳朔也是個經常逃課的傢伙,而現在離期中還有幾個月,看來如果學校不舉行什麼籃球賽事的話,要找到他還真的比較困難。琴仙雲暗歎了口氣,正要離開時,旁邊的一名學生卻湊了過來,低聲地告訴他,陳朔在前幾天就離開了菊影市,據說是和他女朋友去外省旅遊去了,最起碼也得一個月才能回來。
  趁興而來,卻是敗興而回。本以為知道了陳朔的信息後,多少也該有一點收穫,卻沒想到他竟大膽到在上學期間出去遊玩。琴仙雲興致索然地離開了“知行樓”,那學生所說的想來不假,如果他真要這麼久才回來的話,那自己這些日子只能去注意景芊玲了。
  琴仙雲暗歎了一口氣,意興闌珊地向校外走去。
  “琴仙雲,原來你在這裏呀?我們都找你很久了!”一個女生的身影突然從左側閃現出來。
  那女生個子不是很高,身形也微有些胖,下面穿著一條牛仔褲,上面則是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剔著一個平頭,若不是胸前的衣裳鼓鼓地挺了起來的話,看去還真有點像男生。她的相貌也並不很出眾,但那張圓圓的臉蛋下露出親切可愛的笑容卻常能令人產生賞心悅目的感覺。
  琴仙雲笑道:“是班長大人呀,你怎麼也沒去上課呀!”原來這女生正是琴仙雲那個音樂(一)班的班長連曉纓。
  “今天下午沒有課呀,你不會告訴我說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吧!”連曉纓笑道。
  “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琴仙雲乾笑了幾聲,又道,“哦,對了,你剛才說找我很久了,有什麼要緊事嗎?”
  “真是服了你了!”連曉纓禁不住用手摸了下額頭哀歎了一聲,又道:“星期五就是我們學院的迎新晚會了,這麼重要的活動少了你出場怎麼行呢?”
  琴仙雲這才想起了上星期班會時所說的事,只是他對這些晚會之類的東西卻一直沒有多大興趣,而梅怡君也沒有硬是規定他要出個節目,當下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星期五我還有事要做,估計是沒時間參加晚會了。”
  連曉纓見琴仙雲拒絕出場,臉上不但沒有生氣的神情,上面堆出來的笑容反而更盛了,道:“你真的下定決心,不表演一個節目了嗎?”說著,她那笑眯眯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狡黠的神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4:37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4章 梅怡君的招數

  琴仙雲沒有注意到連曉纓眼神中的異樣正要堅定地點點頭,莫凝風的聲音卻從旁邊冒了出來:“哼不去就拉倒,好象誰還求著他去似的。”說著話的當兒莫凝風來到了連曉纓的身邊,嘴角掛著幾絲不屑的嘲諷之意。
  “喂莫凝風,你這是怎麼說話的。”連曉纓見莫凝風的話有些難聽頓時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琴仙雲沒有理會莫凝風的瘋叫,看了一眼他們走出來的那個“學生活動中心”,哈哈笑道:“你們是在排練吧,我今天還有點事,就不耽擱你們的時間了,你們繼續忙吧。”說著,與連曉纓擦肩而過,大步向前走去。
  連曉纓沒想到琴仙雲竟會說走就走,不過她雖然有些意外,卻也沒有阻攔,只笑眯眯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便返身往“學生活動中心”而去,但那莫凝風嘴中卻是無聲地動了幾下,才恨恨地轉過身跟在了連曉纓的後面。
  琴仙雲走了還不到兩百米,身後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把他叫住了:“琴仙雲,你給我站住。”
  是梅怡君!琴仙雲詫異地轉過頭,果然見到梅怡君氣喘吁吁地追到了自己的面前。
  梅怡君此時雖然柳眉凝霜,但雙頰上那兩朵酡紅卻使她更顯得無比嬌豔。在琴仙雲身前停下腳步時,那高聳的胸脯也因剛才那番劇烈的跑動而起伏不定,領口下那緋紅色的胸衣因此變得越發醒目,裏面傲然挺立的雙峰似不堪牢籠的束縛,欲要綻放出那矗立在盎然花叢中那紫玉般的兩粒蓓蕾。
  她怎麼也在這裏?琴仙雲不由用略帶調侃似的淡淡笑道:“是梅前輩呀!”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梅怡君那水汪汪的眼睛頓時蒙上了一絲怒氣,若是琴仙雲叫她“老師”或者“班主任”,她雖然也會感到些不自然,但卻也不至於這麼惱怒,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搞的,竟會對琴仙雲稱呼自己為“前輩”這麼生氣。
  琴仙雲微微笑道:“梅老師,你這麼急著把叫住有什麼事嗎?”見梅怡君氣成那副模樣,其仙雲也不好意思再開她的玩笑了,忙換了個稱呼問道。
  聽琴仙雲轉口叫自己“老師”,梅怡君心中稍微好受了一點,但積累起來的那滿腔怒氣卻還是沒有消散,狠狠地瞪了琴仙雲一下,才氣呼呼的道:“你為什麼不參加這次的迎新晚會,難道還要我親自來求你嗎?”
  “梅老師,剛才是你讓連曉纓來找我的?”琴仙雲再也笑不起來了,上次班會的時候見她沒有要求自己要出個節目,卻沒想到最後竟還是攤給了自己一個任務。
  梅怡君哼了一聲,道:“要不是學校要從這次要從各個學院的迎新晚會中選擇幾個節目參加下月和赫尼魯斯大學舉辦的聯藝會,我才懶得讓曉纓來找你呢!”
  琴仙雲訕笑道:“梅老師,我們班那麼多多才多藝的高手,還怕拿不出好的節目嗎?再說下個月的聯藝會我不是也要去麼,那時在出節目也不遲嘛!”
  “這麼說,你是不打算參加這次的迎新晚會嘍?”梅怡君輕咬著紅唇,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梅老師,本來我是說什麼也要參加的,只是……”琴仙雲以最委婉的語氣說把這句話說了一半,梅怡君卻忽然氣呼呼地跺了下腳,打斷了他的話:“夠了,不去就不去,還早那麼多的藉口幹嘛!”說完,人已甩手衝衝地離開了。
  只是梅怡君跑出幾米,卻又回頭扔下了一句話:“琴仙雲,算你行!”她這副樣子就像是正沖自己的情郎生著悶氣的少女。
  琴仙雲聽後不禁愣住了,在梅怡君轉頭回眸的瞬間,他竟看到她那滿是委屈的眼眶中帶著幾抹殷紅……
  幾分鐘後,琴仙雲面帶苦笑、緩緩地步入了“學生活動中心”。
  大廳裏坐著休息的同學見到琴仙雲後急忙站了起來,連曉纓眉開眼笑的道:“琴仙雲,你終於還是來了,我們大家都在等著你來排練呢!”
  琴仙雲打量了周圍一眼,卻沒有見到梅怡君,忍不住道:“班長,梅老師呢,她不在這裏嗎?”
  “哦,梅老師她一回來就進了那邊的休息室,我們也不知道她怎麼了。”連曉纓指著大廳裏側的最右邊的那個房間,有些迷糊的道。
  剛才遇到琴仙雲時,她並沒有堅持把琴仙雲留下,是因為她知道梅怡君會親自去把琴仙雲叫回來。可是梅怡君出去沒多久就怒氣衝衝地跑了回來,一聲不吭地進了休息室,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琴仙雲暗道了聲“不好”,她不會真的被自己氣哭了吧!琴仙雲之所以回來,就是因為當時看到梅怡君的眼睛紅了起來,要真是讓大家知道他把自己的班主任都氣哭了,那時不但徐修林有他受的,就是慕師竹也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我先進去和梅老師說一聲,在出來看你們排練吧!”琴仙雲說著馬上向那間休息室跑去。
  休息室的門是虛掩著的,琴仙雲推開門輕輕走了進去,就見梅怡君背對著他站在窗口,雙肩似乎還在那微微地聳動著。
  琴仙雲有些愧疚的道了聲:“梅老師!”
  “你來幹什麼?”梅怡君冷冷的道。她沒有回頭,但雙肩卻立即平靜了下來。
  琴仙雲賠笑道:“這個……星期五不是有那迎新晚會麼,我是回來排練的。”
  梅怡君哼道:“你不是有事嗎?這迎新晚會哪有你的大事重要?”
  琴仙雲忙道:“我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隨便什麼時候做都行,能為班級出一份力可是我的榮幸哪!”
  梅怡君道:“這麼說,你是決定了要出一個節目嘍!”她仍舊沒有回頭,語氣還是那麼的冰冷,沒有一絲好轉的跡象。
  “不要說一個節目,就是更多的節目我也出了!”琴仙雲毫不猶豫的道,為了不讓梅怡君哭著出去,他是豁出去了。
  他這保證的話一出,梅怡君卻突然“格格”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哦,我可沒逼你答應!”邊說,她那曼妙的身子也轉了過來。
  琴仙雲頓時傻眼了,梅怡君的臉上全是得意的笑容,哪見絲毫的淚痕!
  “還傻站著幹嘛,走,排練去了!”梅怡君笑得花枝亂顫,笑嘻嘻地揚了揚眉毛,望了琴仙雲一眼,當先向休息室外走去。看著琴仙雲明白自己被騙後那傻呆呆的模樣,梅怡君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這可是她和琴仙雲對陣以來的第一次完美的勝利噢!
  梅怡君是揚眉吐氣了,琴仙雲卻只能暗歎一聲,無奈地跟著走了出去。唉,沒想到自己竟會這般大意,這麼容易就讓梅怡君給算計了。她的演技還不是一般的強,若非親眼所見,琴仙雲決不會相信梅怡君開始時那眼眶紅潤的樣子竟是裝出來的。
  其實,當聽到琴仙雲當面拒絕了自己的邀請後,梅怡君確實是十分的委屈,她自長這麼大,父母長輩、親朋好友哪次不是對自己百依百順,自己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呀,更何況還是在自己的學生手中所受的氣!
  不過她的心裏雖然不好受,卻還沒有難過到要哭出來發洩的地步。但琴仙雲越不答應,卻越是激起了她的好勝心。她正在休息室裏想著計策的時候,卻突然瞥到琴仙雲走進來大廳,靈機一動之下,馬上做出一副哭泣過後的樣子,沒想到琴仙雲一時心急,還真傻呼呼的就上鉤了!
  梅怡君來到同學們中間,高興地招呼著大家抓緊時間排練。
  連曉纓等人見梅怡君和琴仙雲的神情好似完全轉換了過來,心中不由大是驚疑,而莫凝風見梅怡君的眼睛總是留在琴仙雲身上,眼中卻冒出無邊的怨恨……
  琴仙雲只打算在星期五的迎新晚會上彈奏一首古箏曲子,所以在排練的時候他其實也沒做什麼,只是和梅怡君在一旁觀看著那些女生們自己編排出來的舞蹈。琴仙雲對舞蹈懂的並不是很多,也幫不上什麼忙,倒是梅怡君的舞術卻十分的高明,不時出聲糾正她們舞蹈動作的不協調之處。
  莫凝風和其他幾名男生在演練著一首流行歌曲,由莫凝風主唱,那些男生則抱著吉他伴奏。只是莫凝風卻不知為何,總是心不在焉的,兩眼時不時地向並肩坐在一起的梅怡君和琴仙雲瞟去,幾人試了無數遍都還是對不上節奏,弄得那幾名彈奏吉他的男生對他抱怨不止。
  最後梅怡君不得不和他們約好下次排練的時間,提前讓他們解散。而琴仙雲本也想趁機離開,梅怡君卻說在排練結束後有事要請琴仙雲幫忙,琴仙雲也只能留了下來,但等到連曉纓她們這幾個女生的舞蹈動作基本上都熟練了後,卻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看連曉纓等人一個個離開,琴仙雲不由笑道:“梅大教授,有什麼事你現在總該說出來了吧?”
  梅怡君今天特別開心,也沒注意琴仙雲語氣上的調侃意味,只是白了琴仙雲一眼道:“急什麼,還早著呢!你沒看現在還不到五點半嗎?還是先幫我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吧!”
  其實地上也沒有什麼東西,就是放亂的幾張凳子而已,只要把它們都搬回原處就行了。
  擺弄好凳子後,琴仙雲正要開口詢問,梅怡君卻又嫣然笑道:“琴仙雲同學,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這個地方再打掃一遍呀?”
  琴仙雲把大廳全部拖乾淨後,再次來到梅怡君面前,就見梅怡君嬌嫩的紅唇似又欲張開,同時露出了剛才那燦爛的笑容,微有些不耐的道:“我說梅老師,你有什麼事要我做能不能一次說完呀?”
  梅怡君卻是把手中的那瓶礦泉水扔了過來,撇著嘴嬌嗔道:“緊張什麼,我只不過是看你這麼辛苦,想給你點水罷了!”
  琴仙雲沒好氣地看了看梅怡君,接過水正要喝下去,卻發現那瓶口上有一個淡紅的唇印,手下不由一頓,心中猶豫了一會。
  梅怡君見狀,不由撇了撇嘴道:“看什麼看,不就是被我喝過兩口嗎,有什麼好看的,怕我下毒呀?”
  琴仙雲悠然笑道:“雖然沒有毒,不過你總不能讓我喝你的口紅吧!”
  梅怡君臉頰微紅,忙一把將那瓶礦泉水搶了過來,換了一瓶沒有開啟過的給琴仙雲。
  “你知道嗎?綿綿今天晚上七點半回來,讓我和你去火車站接她呢!”看琴仙雲坐下喝了幾口水後,梅怡君才把那件讓琴仙雲猜測了許久的事情說了出來。
  琴仙雲聽後高興的道:“哦?現在六點多了,那學姐不是就快到站了嗎?”說著,琴仙雲不自覺地站了起來。上次姬如綿打電話給他的時候雖然說了這個星期一可以回來,但卻不知道確切的回來時間。
  梅怡君見琴仙雲知道這消息時喜悅的神情,嬌俏的臉上情不自禁地閃過幾絲異樣之色,忍不住揶揄地笑道:“瞧你樂成這樣,剛才只不過叫你幫我收拾一下這大廳,好象要你的命似的,現在一聽綿綿要回來,就開始急不可耐了!才幾天買見面,就這麼想她啦?” “哪有的事!”琴仙雲邊向外走去,邊笑道:“梅老師,我好象沒你描述得那麼誇張吧,倒是你的反應有點失常。”
  “我?我有什麼失常的地方?”梅怡君愣了下,馬上跟著琴仙雲身後走去,笑道:“你不會是借此來轉移目標吧?” 琴仙雲回頭呵呵笑道:“我只不過問了你一句話,你卻一下就說了這麼一大段。這算不算是失常呢?”
  梅怡君腳步一頓,難道自己真是這樣嗎?她暗自問了一句,立即否定了那種可能,暗道:他對綿綿回來的消息感到高興關我什麼事?
  可當她的眼睛看著廳外那在豔紅霞光映照下顯得異常飄灑挺拔的琴仙雲時,她的腳步雖在移動,但心中卻不禁有些迷離起來……
  ***
  直到剛才,琴仙雲才知道姬如綿就住在附近的春苑小區。春苑小區和天韻大學十分接近,出了學校的正門,順著天韻街向右拐五六百米就到了。
  姬如綿在走的時候把她的車鑰匙和房鑰匙都留給了梅怡君。梅怡君和琴仙雲在小區的停車場裏找到她的小轎車後,開著一溜煙地向火車站快速而去,梅怡君的駕駛技術不是很好,開車的任務自是落在了琴仙雲的身上。
  在梅怡君的指引下,琴仙雲開著車繞過一條條的大街。梅怡君舒適地靠在座位上,笑道:“琴仙雲,沒想到你開車的技術還真不錯哦!”只是她話一說完,卻發現車速慢了下來,梅怡君側頭向琴仙雲看去,卻見他的眼睛竟直直地盯著左前方,似絲毫沒有聽到她剛才所說的話。
  梅怡君奇怪地道:“琴仙雲,你在看什麼?”
  可琴仙雲卻依然對她這句話充耳不聞,腳下一踩油門,車子突然加速開了起來。
  梅怡君見琴仙雲對自己不理不睬,怒氣頓時就冒了出來,轉過頭再也不看琴仙雲,可過了幾分鐘後,她才發覺有些不對勁,這條路竟不是去往火車站的。梅怡君忍不住提醒道:“喂,你走錯路線了,火車站不是從這裏去的。”
  琴仙雲輕輕應了一聲,卻並沒有掉頭回去的打算,到了前面不遠處的十字路口時,梅怡君又提醒了琴仙雲一遍,可琴仙雲聽後不但沒有停下,反而又開著車拐進了右側的一條街道。
  梅怡君氣得七竅生煙,只是琴仙雲現在正開著車,她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發火對象,只能低著頭生著悶氣,否則的話,她那雙秀拳恐怕早就落在琴仙雲身上了。
  過了十多分鐘,琴仙雲才忽地來了個急刹車。
  梅怡君雖是悶了一肚子氣,卻還是忍不住偷偷地瞥了琴仙雲一眼,只見琴仙雲的雙眼一直注視著前面停靠在路邊的一輛紅色出租車。梅怡君頓然恍悟過來,怪不得自己無論怎麼叫他,他都不回答,原來是追蹤那出租車。這輛車子剛才一直保持在他們的前方約二十米處,開始時梅怡君還以為是巧合,但現在看來,定是琴仙雲有意為之的。
  就在她奇怪琴仙雲為什麼要跟著那車子的時候,那車子的門卻被輕輕地推了開來,一個苗條俏麗的身影從裏面露了出來,而琴仙雲的眼神卻從出租車落在了那女人身上。
  搞了大半天,他竟然是為了追一個女人!
  梅怡君恨不得大罵琴仙雲一頓之時,那女人卻驀地回過頭來,梅怡君見後忍不住“噗嗤”一聲嬌笑出來:“你花了那麼長時間,就是為了追她?”
  原來那女人的身材雖然十分美麗,但容貌卻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先不說她臉上那密密麻麻的雀斑,光那兩顆大齙牙就已經讓人有些受不了了。本來相貌平凡並不會讓人產生反感,可這女人卻將自己那兩片嘴唇塗得就跟那雞屁股似的,而且她的年齡看起來也差不多快三十了,若琴仙雲會對這樣的女人產生興趣,那她梅怡君可真有點為姬如綿不值了。
  不知什麼原因,梅怡君看清楚這女人的相貌後,竟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她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見到這女人迷人的背影後,心中對琴仙雲所產生的那種惱怒感覺中竟還包含著許多緊張的成分!自己為什麼會那樣呢,難道是在意這女人比自己漂亮嗎?梅怡君一時竟迷糊起來。
  琴仙雲看到那女人的面貌後,臉上卻浮現出失望的表情,低聲喃喃的道:“原來不是她,可背影怎麼會和她這麼像呢……怎麼會這麼像呢……”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5章 暗夜殺機(1)

  說著那句話時,琴仙雲的眼神中流露出了無限的濃鬱憂傷,梅怡君看得心中莫名的一酸,好象那難過的不是琴仙雲,而是她自己!梅怡君再也不忍取笑琴仙雲,柔聲道:“琴仙雲,你怎麼啦?難道你認識她?”
  琴仙雲搖了搖頭,臉上擠出了幾絲勉強的微笑,道:“沒什麼,只是看到她的背影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所以忍不住追了上了上來。”
  他口中所說的那個朋友指的便是雪焰情,剛才他正是於無意中看到這女人的背影與雪焰情幾乎一模一樣才沒有理睬梅怡君,一直跟了上來,如果不是親眼見了這女人的面容,他怎麼也不會相信世上竟會有如此相似的背影。現在他不禁開始懷疑起來,上次自己所見到的會不會也是一個和她長得相像的人呢?
  “朋友?是你女朋友嗎?”梅怡君芳心一跳,急聲問道。
  琴仙雲只是笑了笑,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淡淡的道:“為這事耽誤了這麼多時間,我們得趕緊去火車站了,不然讓學姐在那裏等我們就不好了。”說完,琴仙雲掉轉車頭,順著原路飛快地往回開去。
  雖然琴仙雲沒有給梅怡君明確的答案,但看琴仙雲的神情,她卻幾乎可以肯定琴仙雲所說的那女人一定是他以前的女朋友,琴仙雲能看得上眼的,估計相貌也差不到哪里去!想到這,梅怡君禁不住有些擔心起來,只是卻不知她是為姬如綿擔心呢,還是為她自己擔心?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琴仙雲和梅怡君終於來到了火車站,把車在站口停了下來時,才七點四十多,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姬如綿應該剛下火車沒多久。
  沒有在外面見到姬如綿的身影後,梅怡君對琴仙雲嫣然道:“你在這外面等一會,我進去看看綿綿來了沒有。”
  十多分鐘後,梅怡君卻是獨自一人走了出來。
  琴仙雲迎了上去,道:“梅老師,沒見到學姐嗎?”
  “我在裏面找了許久,都沒有見到她。”梅怡君有些著急起來,“我也去問了問那車站的服務員,可綿綿乘坐的那趟火車按時到達了呀!”
  琴仙雲道:“學姐會不會沒等到我們,先回家去了?”
  “應該不會。”梅怡君肯定的道,“從火車上下來,走到這裏起碼也得六七分鐘,而我們才遲到十分鐘而已。”
  “那她會不會改變行程,換了另一路車或者推遲回家的日期了。”琴仙雲又猜測道。
  梅怡君疑惑的道:“不會吧,不然她應該提前告訴我呀。”
  琴仙雲也有些擔心起來,在原地轉了兩圈,忽然道:“梅老師,你的手機今天下午不是一直關著的嗎?”
  梅怡君猛然醒悟過來:“我怎麼把這都忘了,如果綿綿真像你說的改了行程,我的手機關著她就算想告訴我也不可能了。”邊說,梅怡君急忙把手機打開。可她剛一將手機放回挎包中時,包裏就響起了一陣清脆的聲響。
  “肯定是綿綿打來的!”梅怡君心中一喜,拿出來一接:“喂,是綿綿嗎?”
  姬如綿的聲音果然從耳機中響了起來:“怡君,是我!”
  “綿綿,你現在在哪里呀?我和琴仙雲都在火車站門口等你了啊!”
  “我已經回到家了。
  “什麼?你真的已經回家了?”
  “是呀,我換了六點五十的那趟列車。本來下午想告訴你的,可你的手機一直都打不通。”
  “唉,我的手機一直關著,到剛才才開呢!”
  “我說呢!怡君,你和仙雲快回來吧,我在家裏等著你們!”
  “好吧!”
  ……
  琴仙雲離開春苑小區時,已經是夜間十點多了。折騰了許久,直到九點鐘時才在姬如綿的家裏吃上了一小碗快要讓他嘔吐出來的煮得像糨糊一樣的麵條。琴仙雲出來後又在路邊的小店裏吃了點東西才算把肚子裏的饑火煞了下去。
  回到華林區,琴仙雲走在一條黑暗無人的小巷子裏,“沙沙”的腳步聲在巷子裏回蕩著,狗吠聲不時從旁邊的屋子裏冒出來,偶爾閃現的微弱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
  驀地,左前方的一個牆角突然“刷”地一下竄出來一條人影,一道明晃晃地寒光驟然閃現,那黑影竟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向他刺了過來。
  琴仙雲心中一震,難道莫凝風那傢夥還不死心,又派人來暗害自己!
  望著那沖到自己身前約一米處的黑影,琴仙雲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機,右腳往左稍稍一踏,身子如行雲流水般繞過那匕首的鋒刃,手掌追星逐日似地閃到了那黑影的胸膛,但就在他的蓄滿“縹緲真氣”的右掌就要印上那人的身軀時,琴仙雲卻霍地把手臂抽了回來,鬼影般地飄到那人的身後停了下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琴仙雲剛才的一掌若不是收了回來的話,那人早就魂飛魄散了。
  “你是什麼人?”琴仙雲望著那黑影冷喝了一聲。
  那人見琴仙雲的身影突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心頭一驚,匕首猛地向後劃過兩道勁風,快速地轉過身來,如噬血的猛獸樣盯著琴仙雲,嘿嘿笑道:“小子,還有一手嘛!不過在大爺我的手下,你就算有兩手也沒用了!大爺的姓名,你還是留著到地獄再去問吧!”此人剛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卻兀自不知,飛揚跋扈地叫囂起來。
  說著,他已緊緊地向琴仙雲逼了過去,不過他的匕首卻只是不停地在自己的身前忽左忽右地如靈蛇般地晃動著,並不急著進攻,而他那充滿著狠毒的殺伐之意的眼睛餘光卻不時地瞥向琴仙雲身後的一個牆角。
  琴仙雲循著他那微微的目光,運勁於耳向後搜查了過去,果然聽到身後那牆角處極其細微的呼吸聲響時時傳了過來。琴仙雲稍稍一想,便已猜知其中端倪,嘴角不由掛出了幾縷冷笑,身子反而故意向那個牆角處退去。
  那人見此情景,舉動沒有絲毫放緩,但心中卻是暗暗得意。在來這之前,他從所得到的消息中知道琴仙雲只不過是一個平常之人,雖然剛才琴仙雲所表現出來的速度讓他心裏稍微有些警惕,卻依然沒有將琴仙雲放在心上。這時,見琴仙雲的反應果然如自己所料想的那樣,心中哪還有半點疑慮。
  琴仙雲退到那牆角時,腳下竟踩到了一個小石頭,腳步突然一滑,身子忍不住趔趄地向後仰去。琴仙雲禁不住“啊”地驚呼一聲,而此時那前面逼來的那人卻猛地跳起,縈繞著森森寒氣的匕首破空望琴仙雲的胸膛紮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牆角也驀然閃出兩根拳頭大的木棍,一根旋起呼呼風聲向琴仙雲的頭部兇猛地砸了下去,但另一根木棍卻是挑向了那柄紮向琴仙雲胸膛上的匕首,而隨著這兩根木棍出現的則是一高一矮的兩個黑影。
  琴仙雲被那木棍砸了個正著,連呼叫一聲都來不及就暈倒在了地上,而可以制他死命的那匕首也被另一根木棍挑飛。
  “老大,你這是幹嘛?”最先出來的黑影被木棍上傳來的大力震得掌心發麻,撿起那匕首後不滿地嚷起來。
  那高大的身影低哼了一聲道:“喬三,我不是早告訴過你不要在這裏動手了嗎?”
  喬三意會地點了點頭,道:“老大,我明白了!我們現在是不是先把他帶到沃嶺,然後再……”說著,他的是手狠狠地向那身前地虛空中斬了下去。
  那老大陰狠地笑了幾聲,道:“不錯!土雞,喬三,快把他搬到車上去吧,要是讓人發現我們可就白忙活了。”
  他所說的車是一輛破麵包車,就停在這條街道的出口處的一個暗影裏。三人費了一番手腳才把琴仙雲抬到車裏。
  “媽的,這小子還真沉哪!”那瘦削的土雞吐了口唾沫,拍了拍手。
  “咦?沒想到這小子的頭這麼硬,被敲了那麼大一棍子,連腫都沒有腫一下!”那喬三有些奇怪地在琴仙雲的頭上摸了一把。
  “你們兩個還磨蹭什麼,快上車了!”那老大把頭伸出駕駛室,有些不耐煩地朝土雞和喬三招呼道。
  兩人忙應了一聲,鑽進了車子,觀上車門口,隨著“嘟嘟”的聲音越來越弱,這輛載著琴仙雲的麵包車逐漸融入了路間那散亂的燈光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5:17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5章 暗夜殺機(2)

  春苑小區。
  姬如綿和梅怡君洗了個澡後,愜意地半靠在柔軟的沙發上,說著悄悄話兒。
  兩人此刻都裹著一件乳白色的睡袍,微微潮濕的頭髮披散在腦後,曼妙玲瓏的嬌軀在那幾乎半透明的睡袍包裹下顯得若隱若現,胸前完全放鬆的兩團凝脂玉峰也終於悄悄地跳出她們那半掩著的袍子,釋放出那被禁錮了一天的活躍氣息,四條修長雪白的美腿伸出袍底,沐浴在那遍灑下來的柔和燈光下,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完美無暇。
  房間裏,處處彌漫著撲鼻的香水味,夾雜著從她們兩人肌膚裏蒸騰出來的淡淡體香,聚合而成一種沁人心脾的醉人誘惑。梅怡君現在已經摘下了那常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展現出的卻是一種與白天那股清新高傲截然不同的迷人嫵媚!
  “哎呀,怎麼就這麼快就到十二點了!”姬如綿打了個呵欠從猛然沙發上蹦了起來,連那胸前那高挺的乳峰全都破衣而出都沒有發覺,“怡君,我就不陪你了,坐了幾個小時的火車,真是累死我了。”說時,人已穿著拖鞋向自己的臥室走去,走到門口時,卻又回頭擦了擦朦朧的眼睛,道:“怡君,你也早點睡吧,明天你還要講課呢!”
  “知道啦!人家又不是小孩子!”梅怡君笑著道,等姬如綿關上房門後,又打開電視,無聊地看了一會,也終於禁受不住睡蟲的侵襲,伸了個懶腰往姬如綿隔壁的那間臥房走了進去。
  姬如綿剛才沒睡時還困得要死,可等身子一接觸到那鬆軟的床墊時,卻是一點睡意都無,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腦中回想著的卻全是琴仙雲的身影和他那常常掛在嘴邊的微笑。
  在瀟湘拳館敗於琴仙雲手中時,她雖然對琴仙雲產生了不少的好感,但那時和梅怡君所說的要讓琴仙雲當自己男朋友的話卻多半是屬於戲言。可這幾天沒有見到琴仙雲,她竟發現自己會經常想起他來,這次她在演出一結束後沒有等藝術團就先提前回來,未始沒有想早點見見琴仙雲的因素在作祟。
  莫非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嗎?姬如綿一時又拿捏不准,她為人雖然開朗,卻絕不放蕩,而且對自己的感情看得更是認真。從大學直到畢業後的這五年裏,追她的男性不乏其人,可她卻從來沒有對其中的任何一人付出自己的真情,而今遇到比自己還小幾歲的琴仙雲,在沒有確定自己對琴仙雲到底是什麼性質的感情之前,她不能不鄭重對待,否則,到時自己就悔之晚矣了。
  看來得找個機會看看自己對他產生的究竟是不是愛情了!姬如綿在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後終於迷迷糊糊地合上了雙眼……
  這邊的姬如綿睡了過去,隔壁的梅怡君卻仍舊睜著那雙絲毫沒有因為近視而變得渾濁的水靈靈的眼睛,看著頭頂那微微有些暗淡的天花板。
  梅怡君自從上學以來,除了保持把自己各門功課的成績始終保持在上游之外,幾乎把所有的課餘時間都花在了鋼琴和古箏上。她的自信和驕傲使她不想輸於任何人,而她的行動也證明她做到了這一點。正因為她那堅持不洩的努力,才使她能在二十歲的時候讀完大學,僅用一年的時間就成為了天韻大學最年輕的優秀教授。
  可是每當她獨自一人坐在窗前顧影自憐時,每當她深夜獨自一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時,心中卻總是不斷地湧出一種孤獨與寂寞的感覺,平時的任何成績都不能稍減她心靈的孤寂。她有時十分羨慕姬如綿生活的多姿多彩,無論何時姬如綿總是能夠找到讓自己高興充實起來的方法,但那些對姬如綿有效的法子用在她身上時卻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而她卻只能將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工作上,想以此來填補自己心中的空白。
  但是無論她如何努力,芳心中的那種空虛卻是有增無減,直到琴仙雲的出現。
  琴仙雲在天心堂以琴藝勝過她時,她的心中已經在不自覺中印上了他的影子,只是她沒有發覺而已!她知道自己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她口上沒說,但心裏對琴仙雲的琴藝卻極為佩服。可琴仙雲對她美貌的不屑一顧卻讓她感到很不適應,以前幾乎每一個人見到她的人無不驚歎她的美麗,琴仙雲對她的漠視讓她那顆高傲的心如何能夠放得下,所以她才會處處為難琴仙雲,除了想要報復捉弄他一下之外,更重要地卻是想引起他對自己的注意。
  在這些日子裏,琴仙雲雖然有好幾次把她氣的夠戧,但她竟發覺自己有點喜歡上了這種和琴仙雲相處的特別方式,和琴仙雲在一起,即使是生氣也會讓她的心湧出一種充實的美妙感覺。這種感覺竟讓她的腦中時時冒出琴仙雲的影子和想像著明天與琴仙雲碰面後的情景。
  在這二十一年的時光中,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從來沒有和與自己年歲相仿的異性做過什麼深入的接觸,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琴仙雲,她只知道若是有朝一日琴仙雲離開了的話,自己一定又會回到從前的那段日子中去,那時迎接著她的恐怕又會是那無邊的空寂了!
  這些日子每天晚上她的腦中都會回想起和琴仙雲相處的哪怕是很不愉快的情景,回憶與期待已是成了她每晚夢中的常客。
  此時,她也是如此癡癡地進入了睡夢當中,唇邊露出的卻是那甜蜜的微笑……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6章 飛刀!(1)

  沃嶺。
  漆黑的樹林裏搖曳著幢幢的魅影,彎如鐮刀的月亮散射出來的那縷縷微弱的光線透過稀疏的樹葉在地面交織成了一面若有若無的網,響徹四面八方的蟲鳴之聲卻在這網中不時地彙聚成一支支或淒美、或壓抑的曲調。
  但此時,那樹林的一塊草地上卻緩緩地開來了一輛麵包車。車門一打開,裏面立即竄出來三條人影。這三人的手上都提著一柄鐵鍬,他們在附近找到一處比較茂盛的草叢後,立即在地面挖起坑來。
  泥土不斷揚起,不一會兒,一個兩米來長、半米寬的土坑就挖好了。
  “媽的,累死了!”一個高大的黑影把鐵鍬一扔,喘了幾口氣,掏出一根煙靠在一棵大樹上使勁地抽了起來。
  其他兩人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其中一個瘦小的黑影道:“老大,喬三,你說我們就這麼把他埋了,會不會出什麼事呀!”
  “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能出什麼漏子,再說我們收了人家莫老闆的錢,總得給人家弄得乾淨利落一點!”喬三嘿嘿笑道。
  那個被稱為老大的人“吧嗒、吧嗒”地吸了幾口煙,笑駡道:“土雞,我說你幹這種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怎麼還是這麼膽小如鼠呀?”
  土雞猶豫了一會,才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今天晚上的眼皮跳得厲害,好象總覺得會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唉,要不是為了掙點錢給我老媽治病,誰願意天天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呀!等我老媽的病好了以後,我真的再也不過這天天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我們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想要收手也已經來不及了!”那老大把還剩了大半的煙吐在地上,一腳踩滅了煙頭上的火星,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把他拖過來吧!”說著,向土雞和喬三招了下手,三人一齊來到麵包車旁。
  土雞拉開車門,把頭伸進去一看時,那車裏面竟沒有見到琴仙雲的影子。土雞心中一震,身後卻突然接連響起了“撲通”兩聲,似有什麼東西倒在了地面。土雞猛一回頭,就見自己的老大和喬三直挺挺地仰身躺在草地上,雙眼緊閉,看樣子好似昏迷了過去。
  土雞驚疑地看了看四周,只見林中漆黑如常,不見一個人影,只聽得蟲子的鳴叫之聲不絕於耳。他的心卻開始有些發慌起來,戰戰兢兢地在喬三兩人的身前蹲了下來,低聲道:“老大,喬三,你們怎麼了?”
  他的聲音剛停,突然覺得後腦處傳來一陣刺痛,接著便覺雙眼一黑,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都還沒明白過來就昏迷了過去。
  而在土雞僕倒在地後,琴仙雲的身影卻從他的身後閃了出來,冷冷地看了昏迷著的土雞三人一眼,凝望著那黑暗的虛空低哼了一聲道:“莫凝風,果然是你,看來我真該跟你好好玩玩了!”
  不久前,在街道上遇到喬三時,琴仙雲本是打算當場將他解決,但後來一想,這次一定不會只有喬三一人對自己動手,而且如果在那街道上也不好對他們下狠手。果然沒多久他便從那喬三的眼神中發現身後還隱藏著兩人,在踏到那地上的那塊小石頭身子後仰的時候立即將真氣運轉於頭部,硬受了那土雞的一棍,否則以他的武功,哪能這麼容易就中招。
  麵包車上,當三人在那樂呵呵地炫耀著自己平生那些最得意的殺人越貨的勾當時,哪想到“昏迷”的琴仙雲已是將他們的話聽了個一字不漏。到達沃嶺時,琴仙雲本想將這三個作惡多端的人一掌擊殺,但聽到剛才土雞那番話似還有那麼點孝心,而且話中還稍微帶著些悔過之意,才臨時改變主意廢了喬三和那老大的全身經脈,卻只把土雞打昏,希望他以後能夠從此改過。
  琴仙雲把土雞三人扔進他們所挖好的那個大坑後,就著那微弱的月光看了看手錶,才發覺已經是深夜兩點多了。琴仙雲忽地暗道,文音見自己這麼晚還沒有回去,不知道會不會擔心呢?
  想到這,琴仙雲正要上車,前面卻突然射來了幾道強烈的亮光,這麼晚了難道還有人來?琴仙雲心中一動,急忙施展出“縹緲步”,如鬼影一樣閃到了旁邊的一棵參天大樹底下,身子一聳,頓時如猿猴一樣三兩下就爬到了大樹的頂端。
  琴仙雲運集目力,向那燈光閃現處眺望了過去,卻見林外四五百米處的那條過道上竟停著三輛轎車,轎車旁現在已經站立著七個身著整齊西裝的人來,而其中有一人的眼睛還不斷地看向自己腕上的手錶,有些焦急地在那轉來轉去,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這都是些什麼人?開著車到這僻靜的地方來幹嘛?琴仙雲心中大是好奇,攀下樹幹,悄悄地潛伏到距那些人約十來米遠的地方。這時,轎車前面的燈都已經熄了,四周變得黑糊糊的一片,那些人的身影也變得更是模糊不清。
  過了許久都沒有見人來,琴仙雲漸漸有些詫異起來,這時忽聽得一個人的聲音傳了過來:“老闆,看來他是不會來這赴約了!”
  “他媽的,看老子以後怎麼收拾那死老傢夥!走!”那個不停看表的人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招呼著其他人往車裏走去。
  留在車內沒有下來的司機又將轎車的燈光亮了起來,在燈光的映照下,那車外幾人的面貌一覽無遺。躲在一旁的琴仙雲看得心頭猛地一震,禁不住“啊”的一聲輕呼出來,原來那七個人中竟有自己在黛洛集團應聘保鏢時所見過的那主持招聘事宜第一關的老頭以及第二關的李道中,甚至連那浪傾天也都夾雜在眾人當中。
  “什麼人?” 那在主持招聘保鏢工作時還是委靡不震的老頭此時眼中凜冽的神光一閃,右手突然一揮,頓見四道陰寒的白色亮光在空中穿梭閃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琴仙雲剛才發聲之處電射而去,勁氣強猛但卻沒有發出一點聲息。
  而在那老頭出手的瞬間,浪傾天、李道中還有另外一名年輕人迅速地護著那“老闆”躲進了車內,而剩餘之人竟各自快捷地從懷裏掏出一把配置了消音器的精緻手槍,朝著老頭出手的方向輪番射去。
  幾秒後,那幾人停止了射擊,但那老頭卻如狸貓般越到了琴仙雲剛才藏身的樹叢裏,可那裏卻只有四柄散落在草地上的約有中指長寬的鋒利刀片。那幾位拿著手槍的年輕人開始在周圍仔細地搜索起來,但那老頭卻兀自望著地面的小刀片發著呆。
  “薛師傅,你怎麼了?”浪傾天來到老頭的身後,見他愣愣地站著,忍不住問道。
  那老頭忽然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刀片,放在掌心看了一會,感歎的道:“看來我這老頭子這次真的是遇上高手了!”
  “高手?”浪傾天怔道,他知道眼前這薛師傅雖然年已六旬,但一身武功卻愈老愈是厲害,少有敵手,向來自負得緊,卻沒想到如今連他都贊起別人為“高手”來了!
  “小浪,你自己看看吧!”薛師傅眯著眼睛點了點頭,把手中的刀片放在了浪傾天的手上,又朝另外那些正在搜尋的人道了一聲,“不要再找了,那個人已經逃走了!”
  浪傾天接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來看去,卻沒有發覺那刀片上有任何異樣,不由奇怪地看了一眼已經向轎車走去的薛師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6:13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6章 飛刀!(2)

  琴仙雲將自己的“縹緲步”施展到了極限,身化輕煙風馳電掣般地在山間飛逝,只餘下身後殘影嫋嫋。剛才他不小心發出聲來時,便已經意識到了不好,果然他還沒來得及後退,那老頭的四柄飛刀就已經射到了他的面前。
  在上次前往金蝶商廈應聘時,他就已經看出來那老頭是個內家高手,但卻沒料到他竟會如此厲害的飛刀絕技。飛刀在蘊涵了那老頭的真氣之後,就似有靈性一般,琴仙雲用平常的掌力竟不能將它們拍下,最後同時運出縹緲真氣和“縹緲雲掌”方應付過那飛刀的威脅,不過在全力躲避那老頭的飛刀時,卻有顆子彈從他的肩膀上擦過,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此時仍是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琴仙雲本來以為他們是在那準備進行違法交易的黑道人士,可卻未料他們竟會是黛洛集團的人,而且連槍支都隨身攜帶著!如此看來,這黛洛集團一定不會如表面上那麼簡單,甚至有可能就是黑道人物所秘密開設的公司。
  如今自己竟成了這樣一家公司的保鏢,琴仙雲不禁暗暗警惕起來,他們招聘保鏢的動機定然不會那麼單純,若是自己無意間趟進他們的那灘混水中去,以後想要脫身可就難了,看來自己真的有必要去探明一下這家公司究竟是幹什麼的了!
  琴仙雲邊走邊想,速度越來越快,路邊的林木飛一般向後倒退。
  沃嶺就在華林區的南面,距離華林區約有十裏的路程,而這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一段路程在琴仙雲“縹緲步”的全力施為下,十多分鐘就跑完了。
  回到華林區,琴仙雲逐漸放慢了速度,這時到處已是寂靜無聲,只偶爾有一兩輛車子發了瘋似的從路中呼嘯而過,而那些遊蕩在街頭小巷、夜不歸宿的青年男女則時而發出幾聲近乎歇斯底裡的嚎叫,為這沉默的城市增添了幾絲漣漪。
  琴仙雲跑回到自己所住的那棟房前時,從下望去,卻見樓上不但自己的臥室亮著燈,連曲文音那間屋子裏的燈也都還開著。
  文音這丫頭不會還在等著自己吧?琴仙雲暗暗搖了搖頭,掏出鑰匙打開大門,進到二樓時果然見到那兩間臥室的房門都開著,而曲文音則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桌面上還放著許多淩亂的零食,看來文音還真等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琴仙雲心中頗為感動,自己本出於義憤才幫助曲文音的,可這兩天他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曲文音對自己的關心,這讓他不禁感到有些慚愧起來。
  琴仙雲暗歎了口氣,把曲文音輕輕抱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幫她脫了鞋、蓋好被子後才關燈拉上房門走了出去。而他自己則跑到樓下沖了個冷洗澡才進到對面曲文音的房間,端坐在床上盤膝調息起來。剛才那持續的高速飛馳已經消耗了他不少的真氣,全身已是感到有些疲憊起來。
  功行數周天後,琴仙雲的精力才恢復了過來,全身也變得舒適起來,躺在床上呼吸著被子上散發出來的清淡馨香氣息,睡了過去……
  清晨的眼光從窗子裏照射了進來,灑落在床面上。曲文音迷糊地睜開了眼睛,忽然叫了一聲:“琴大哥……”就要穿衣下床,卻驟然發覺自己竟是躺在了琴仙雲的床上,而昨晚那桌子上被她放得十分雜亂的零食也已經收拾乾淨了,房門也被關了起來。
  曲文音心中一驚,她依稀記得自己是在昨晚久等琴仙雲不回的時候趴在桌子上睡著的,可現在自己怎麼睡在他的床上了,難道琴大哥半夜回來後和自己……想起那羞人的事,曲文音幾乎條件反射般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見自己全身衣裳整齊,下身處也沒有什麼不適的反應後便知道琴仙雲只是把她放到了床上,並沒有動過自己。
  曲文音松了一口氣,卻忽然暗問自己:如果昨晚琴大哥真的趁自己睡著後和自己那個了,自己會生氣責怪琴大哥呢?這個念頭一從腦海中冒出來,曲文音的臉頰頓時臊得就跟塊紅布似的,呸了自己一聲,暗道:不識羞,人家琴大哥可是正人君子,才不會像你想的那樣呢?
  好一陣子,她的臉色才平復下去。曲文音起床疊好被子時,驀地想道,自己睡了琴大哥的床,這屋裏又沒有見到他的人影,那他能睡哪裡呢?
  曲文音急忙出了房間,就見對面自己的臥房門虛掩著,琴大哥一定是睡在我房間裏了!她知道琴仙雲練過武,耳力特別好,怕把琴仙雲吵醒,所以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口,輕輕地將房門推開了一條小縫,果真見琴仙雲仰面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熟著呢!
  曲文音剛要關上房門,卻突地意識到琴仙雲所蓋的被子竟全掉在了地板上,琴仙雲胸前那健壯的肌肉、結實的手臂都暴露在了空氣當中,曲文音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蹲下身子把被子拾起,只是當她的眼睛落在琴仙雲那赤裸著的上身時,不由得馬上鬧了個面紅耳赤,小鹿似的芳心怦怦亂撞起來。
  她用力咬了咬牙齒,鎮定了一下活蹦亂跳地心神,顫抖著手把被子往琴仙雲身上蓋去。
  但當她手上的薄被挨上琴仙雲身體的刹那間,曲文音突覺右腕上一緊,琴仙雲的一隻大手就似鐵圈一樣箍住了她的手腕,疼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而還沒等她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時,琴仙雲那只手已是飛速一揚,曲文音那具柔軟的嬌軀立時被甩到了半空中,騰雲駕霧般向牆壁上撞了過去,曲文音嚇得驚叫出來。
  琴仙雲聽到曲文音的叫聲,霍地張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見狀心中一驚,顧不得自己還沒有穿上外衣,身影一閃,向空中的曲文音撈了過去,在她快要撞上牆壁的前一秒鐘內把她抱到了懷裏。
  曲文音心中驚慌失措之時,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砸在那堅硬的牆壁上,反而似被什麼兩隻大手接住了。曲文音那被嚇得緊閉著的雙眼剛一打開,就迎面碰到了琴仙雲關切的眼神,而自己的身子則緊緊地被摟在他的胸前。
  曲文音臉頰羞得通紅,想讓琴仙雲把自己放下來,可她的頭稍稍抬起,面頰就碰上了琴仙雲那滾燙的胸脯,一股讓她心神皆醉的迷人氣息隨著她的呼吸湧進了她的心扉,她的心連帶著嬌軀都輕輕地顫動了一下,唇中慵懶地哼出了嬌膩之聲。
  琴仙雲抱著這具軟綿綿的火熱嬌軀若說不動心那完全是騙人的,但因他心中還殘留著雪焰情給自己所帶來的陰影一直不敢對其他的女人再動情,而且他修煉了一年的“迷神引”後,對自己心志的控制已經到了十分高明的境界,所以當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襟搖盪起來時,便馬上將那股剛剛萌發的情欲疏導了開去,同時把曲文音放了下來,微微笑道:“文音,真對不起,我剛才嚇著你了吧!”他剛才睡夢中察覺到了身邊的動靜,想也沒想,極其自然地就敏感地出手了,從來就沒意識到會是曲文音在幫自己蓋被子。
  曲文音離開琴仙雲的懷抱後,心中竟泛起了幾絲淡淡的失落,聽到琴仙雲的話後,忽然覺得手腕處又劇烈地疼痛起來,鼻中微微哼了一聲,但卻強忍著沒有痛呼出來,道:“沒事的,琴大哥!”可她那眉頭卻不自覺地微蹙起來。
  琴仙雲笑道:“文音,跟我還客氣什麼。來,我看看你的手!”也不管曲文音同意不同意,便把她的那只右手拿了起來,便見那柔嫩的皮膚上竟是印著鮮紅的五個手指印,此時已是微微腫了起來……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7章 請客(1)

  琴仙雲看得暗暗自責不已愧疚的道:“文音,剛才一定很痛吧?”正說間“縹緲真氣”運轉到了手掌之上,琴仙雲伸出幾根手指搭在曲文音腕上紅腫的地方輕柔地撫摸起來一絲絲細柔的真氣通過指尖滲透到了曲文音的皮膚之內,幫她疏通著那剛浮起的淤痕。
  在開始的時候曲文音還微覺得有些痛楚,但不久她竟感覺到似有股股溫和的暖流透過毛孔,轉眼間散發到了整條手臂,讓她就像是沐浴在微微吹拂而來的春風當中,那腫起的地方不但沒有在產生痛感,反而還有一股股沁人的涼意。
  曲文音看著神情專注的琴仙雲,心中湧出了一種溫馨的感覺,雙眼竟有些癡迷起來。
  “好了!”琴仙雲忽然吐出一口氣,鬆開了曲文音那白皙滑膩的手掌。曲文音忙把目光從琴仙雲身上收回來,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的手腕上雖然還有五條淡淡的紅印,但那些腫塊在卻琴仙雲手指的揉動下竟消失得無影無蹤。曲文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對琴仙雲感激的道:“琴大哥,謝謝你!”
  琴仙雲微笑著點頭向床前走去,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這個大男人只穿著條褲衩出現在曲文音的面前實在是極不雅觀,得趕快早把衣服穿上了!
  “琴大哥,你的肩膀怎麼了?”曲文音突然驚叫了出來,目光緊盯著琴仙雲的左肩。
  琴仙雲若無其事的把上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笑道:“沒事,只是擦傷了一點皮而已!”琴仙雲知道昨晚有枚子彈擦肩而過,不過他卻沒料到那些人所用的子彈竟會有那麼大的威力。在沃嶺時,他並沒覺得有什麼對勁,但回來洗完澡後才發覺不但自己左肩上的衣服被射破了一個大窟窿,就連皮膚也被灼傷了一大片,紅紅的極是醒目,所以曲文音見後才會忍不住驚叫出來。
  曲文音不信地看琴仙雲一眼,她雖然知道琴仙雲說的八成不是真話,但她卻只是嫣然一笑走出了房間,並未再追根究底地問下去,因為琴仙雲已經抓起了放在床頭凳子上的那條長褲。
  琴仙雲穿戴完畢、收拾了床被後來到了自己的那間臥室,但等他準備了一下要去學校時,忽見曲文音站在房門口,嘴唇張了又張,琴仙雲不由笑道:“文音,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呀?”
  曲文音眼神閃爍了一下,道:“琴大哥,我能不能在你這裏再住一段時間哪,我不想再回原來那個地方了。”說著說著,她的神色又黯然起來。
  琴仙雲明白她的心理,走過去拍了拍她的秀肩,安慰道:“放心吧,不管你想在這裏住多久,琴大哥都歡迎!”
  “琴大哥,你真好!”說著這句話時,曲文音眼角不自覺地滾出了兩朵淚花。
  琴仙雲憐惜的道:“哭什麼?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把這裏當成你的家,而我也永遠都是你的大哥!”
  這幾天,琴仙雲對曲文音算是比較理解了。曲文音她今年也是二十歲,只比琴仙雲小幾個月,但她的身世卻要比琴仙雲可憐得多。她是位孤兒,自小父母雙亡,這些年來一直和爺爺生活在一起,只讀了一年大學便出來找工作,但卻沒想到會遇上陳博那個變態的傢夥,以至在她身上發生了那件令她一生都感到恥辱的事情。
  曲文音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撲到琴仙雲懷裏,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
  琴仙雲心底歎息了一聲,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痛快地哭了個夠。
  許久許久,曲文音的哭聲才慢慢小了下來,把頭抬離了琴仙雲的肩膀……
  ***
  今天,琴仙雲去到天韻大學時已經是十點鐘了,剛好可以趕到上三四節課。
  “喂,仙雲,你怎麼才來呀?”琴仙雲走進教室剛一坐下,滕清就有些焦急的道。
  琴仙雲呵呵笑道:“什麼事呀,滕清,這麼急?”
  滕清低聲道:“仙雲,這次你可慘了!今天可是星期二耶!”
  “星期二?是星期二那又怎麼啦?”琴仙雲愣道。
  滕清見琴仙雲這樣還沒有明白過來,不由像看怪物一樣瞪了他一眼,道:“今天前面兩節可是梅老師的樂理課哦!”
  琴仙雲霍地醒悟過來,梅怡君的樂理課一個星期有兩次,其中一次是在星期四,而另一次卻正是在星期二的上午!自己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琴仙雲後悔不已,剛才他和曲文音在家說了很多話,直到現在才趕過來,若不是滕清提起,他還真是沒有想起!
  “你不知道,梅老師見你沒來上她的課後氣得臉色都變了。嘿嘿,你可是第一個敢逃梅老師課的學生哦!”滕清同情地道。
  琴仙雲此時卻也只能連連苦笑了,不過他也不怎麼擔心,梅怡君最多只是臭駡他一頓而已,只是她若問起自己為什麼缺課時,卻有些不好解釋了,難道說自己和文音聊天忘了來上她的課了?琴仙雲正低頭尋思著如果下次遇到梅怡君該如何說明理由之時,卻忽然察覺到身後有一道目光不時向自己這邊看了過來。琴仙雲側頭一看,剛好見到步飛煙抬起頭來,眼睛裏閃過幾縷詢問的神色,可當琴仙雲回給她一個微笑時,步飛煙卻又已將頭垂到了桌面。
  琴仙雲回過頭來,滕清忽然又把腦袋湊到他面前,笑嘻嘻的道:“仙雲,你知道不?昨天那女生又在校門口等了你好久!”
  羽裳?琴仙雲呆了一下,道:“你怎麼知道?”
  滕清沒有馬上回答,卻神秘兮兮地打開抽屜,從裏面提出了一個塑料袋,道:“我進校門時看到了她呀,後來她沒有等到你,就找到我們教室裏來了。真沒想到她昨天只看到我和你打了個招呼,就記住了我的容貌,所以我就順便幫你把東西收了下來!”
  她還真送點心來了!昨天淩羽裳說要經常送糕點過來,琴仙雲還以為她只是一時興起而已,如今看來,她好像並不是在說笑,可就算她再感激自己在燭龍寺救過她,也沒必要熱心吧!
  滕清垂涎欲滴地把鼻子放到塑料袋口上使勁地吸了幾下,卻又裝出一副老成的神情,道:“仙雲,以我的經驗來看,那小姑娘肯定是喜歡上你了!你不知道,她今天沒在教室裏看到你時,那臉上有多失望!”
  “以你的經驗?”琴仙雲憋著一肚子的笑意道,“你有過談戀愛的經驗嗎?”
  滕清登時脹得滿臉通紅,粗著脖子就要爭辯起來,琴仙雲卻已經笑道:“算了,你也別亂猜了,現在已經上課了!”
  滕清向講臺上一望,見教授果然已走了進來,這才小聲嘀咕著把書本從書包裏抽了出來。
  那教授進來後,把教室門關了起來,正要講課,門卻忽然被一把推了開來,撞在了牆壁上,發出“哐啷 ”的一聲巨響,原來是莫凝風帶著滿面得意的笑容一陣風似的從外面沖了進來,看著他那副大搖大擺地模樣,講臺上的教授眉毛微微皺了起來,看著莫凝風的眼中露出了嚴厲的神色,但卻是忍著沒有把教訓的話說出來。
  莫凝風來到自己的座位前時,忽然見到琴仙雲悠然地在那望著他,眼神裏滿是鄙夷與不屑,臉色刹時變了變,略有些驚訝地掃了琴仙雲一眼後,鼻子中哼了一聲後才不聲不響地在滕清前面的那個位子上坐好。
  教授再次把門關上後,開始講起課來。這位教授講課的方式雖然有些死板,課堂的氛圍也有些死氣沉沉,但他講課的態度卻是蠻認真嚴謹的,才半節課就已經在黑板上留下了整整齊齊的一系列板書。
  莫凝風不安分地在座位上動來動去,不時地偷偷側著頭瞥琴仙雲一眼,有一次還輕聲地嘀咕了一句話。
  琴仙雲看著他的眼中閃過了幾絲冷氣,剛才莫凝風那個自語的聲音雖然低如蚊蚋,但琴仙雲修煉過天下間極為少有的一種奇妙的內功心法“縹緲玄功”,一身縹緲真氣使得他的聽力遠勝於常人,因此莫凝風的聲音聽在他的耳中已與正常說話沒有什麼差別。
  而莫凝風那句話說的是“這小子怎麼還沒有死,難道爹派出去的那三人出了什麼差錯?”在沃嶺從喬三的口中知道他們是“莫老闆”派來殺自己的時候,心中對莫凝風父子二人就起了殺意,此時在從莫凝風的口中得到證實,琴仙雲哪能容忍時時想置自己於死地的敵人存在。
  若是兩年前初出茅廬的他,或許會只是教訓他一頓便了事,但兩年的監獄生活再加上從田峰老人身上得來的教訓,他的心早已變得比以前狠辣了許多,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念之仁而步入田峰的後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6:50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7章 請客(2)

  兩節課後琴仙雲把自己的書本扔給了滕清,給了莫凝風一個挑釁似的眼神後瀟灑地離開了教室。
  來到清韻樓下琴仙雲卻迎面碰上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那好幾天都沒有見到過的校長徐修林而另一位則正是梅怡君!
  “小夥子,這幾天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呀?”見到琴仙雲徐修林就像是撿到了個寶貝似的,使勁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琴仙雲的回答當然是肯定的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徐修林忽地哈哈笑道:“小梅,仙雲,你們繼續聊,我這老頭子就不攙和在你們兩個年輕人中間,先走一步了。” 在走之前,眼睛還賊兮兮地在琴仙雲和梅怡君兩人兩人身上溜了一圈,但惹來的卻是梅怡君那嗔怒的白眼。
  “梅老師,今天我……”等徐修林消失後,琴仙雲整理了下思路,向梅怡君解釋起上午缺課的事來,但梅怡君卻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道:“算了,你以後少逃點課就行了!”
  琴仙雲心中不禁有些詫異,可梅怡君卻是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嫋娜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等他反應過來後,梅怡君已經到了幾米外的地方去了。
  她今天怎麼有點不同了?琴仙雲暗道了一聲,在上課時他還想好了許多個充分的理由,以試圖免去梅怡君的那一頓臭訓,但現在看來卻是全無用武之地了。
  琴仙雲不解地搖了搖頭,正要離開,轉身卻見來到樓下的莫凝風正以一種近似癡呆的眼光盯著梅怡君的背影,心中不由好奇起來,難道這傢夥在暗戀著梅怡君?琴仙雲仔細地觀察著莫凝風的眼神,越來越肯定了這鐘可能性,嘴角不由掛上了幾絲笑意,自己何不先戲弄他一番呢?
  打定主意,琴仙雲見梅怡君還沒走遠,馬上揚聲道:“梅老師,請等一下?”
  梅怡君停下腳步,轉頭奇怪地看了琴仙雲一眼。
  琴仙雲小跑著來到梅怡君身邊,呵呵笑道:“梅老師,你今天中午有空嗎?”
  “有空!”梅怡君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出來,但馬上又斜眯著眼睛道,“喂,你問這個幹嘛?不會是想請客吧?”
  琴仙雲馬上接口笑道:“梅老師,你可真厲害,一下就猜出來了!”
  “那當然了!”梅怡君高興地笑了起來,不過眼珠子轉了幾圈後,心中不禁暗暗思量起來,他今天突然變得這麼熱情,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嗎?
  琴仙雲見梅怡君沒有拒絕的意思,又微笑著道:“能夠和梅老師共進午餐,可是學生我的莫大榮幸呀?梅老師不會連學生的這個微小的願望都不肯實現吧?”
  梅怡君見琴仙雲的話越說越熱情,心中更是起疑:“你真的這麼想請我嗎?”
  琴仙雲當然是馬上點頭說是。
  梅怡君卻忽然湊進琴仙雲的面前,調侃地笑道:“你請我吃飯,難道就不怕綿綿知道了會吃醋?”
  琴仙雲臉微微一紅,訕笑道:“梅老師,你說到哪裡去了,我和學姐只不過是很普通的朋友關係嘛!”
  “哦,我明白了!”梅怡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眯眯的道,“快坦白交代,你破天荒地請我吃飯,是不是打算要和綿綿進一步發展,想讓我在綿綿面前幫你說些好話呀?”
  怎麼請她吃一次飯,她腦中就冒出這麼多古怪的想法來了!琴仙雲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梅老師,你昨天親自下廚為我準備了一次晚餐,這份情意,學生就是多請幾次也不為過呀,哪還有那麼多的目的呀?”
  聽琴仙雲這麼說,梅怡君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但臉頰立時又紅了起來,昨天在姬如綿家裏時,不知怎地,她興致突起,竟然想嘗嘗下廚的滋味,第一次煮起了麵條來,只是結果那麵條卻被她煮得成了一鍋粥,她和姬如綿只吃了幾小口便放棄了,倒是琴仙雲把自己的那碗解決了個乾淨。那件事現在被琴仙雲重新提了出來,梅怡君能不好意思嗎?
  梅怡君紅起臉撇著小嘴道:“請客就請客嘛,幹嘛把昨天那事說出來做為理由!”說時,已是玉腿輕移,向前邁動了幾步。
  琴仙雲沒想到梅怡君也會有如此害羞的時刻,看得大是驚奇。
  梅怡君見琴仙雲像個傻帽似的愣在那裏,不由回頭嬌嗔道:“你不是要請客嗎,還站在那裏幹嘛?”
  琴仙雲笑著跑到梅怡君的身邊,和她並肩走在了一起。但幾米過後,琴仙雲卻突地聽後身後“噗”地響起了一個聲音,他斜斜的向後望了一眼,原來是那莫凝風把自己的書包狠狠地摔在地上,臉色都氣得綠了,那兩隻眼睛裏面好似燃燒著熊熊的烈火。
  看到莫凝風那副模樣,琴仙雲差點笑破了肚皮……
  可任誰都沒有想到,琴仙雲所謂的請客竟只是請梅怡君在學校食堂裏吃飯,而且吃的還是快餐,氣得梅怡君對琴仙雲嬌嗔不已,若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梅怡君估計早就大罵琴仙雲吝嗇鬼了!不過儘管如此,梅怡君對琴仙雲的那次主動請客還是比較滿意的,以後對琴仙雲的態度也好了一點。
  而琴仙雲那故意請梅怡君吃飯的舉動也果然如願以償地調動了莫凝風的妒火,把他氣得暴跳如雷。在接下來的幾天裏,莫凝風每次與琴仙雲相遇,都是對琴仙雲怒目而視,那像刀子一樣鋒利的目光似恨不得把琴仙雲砍成碎片!但莫凝風除了以自己的眼神表達自己的憤怒外,卻一直都沒有對琴仙雲採取什麼報復行動,這讓琴仙雲不禁有些失望起來,那傢夥不會這樣就放棄幹掉自己的計劃吧?
  轉眼間便到了星期五的傍晚,琴仙雲靜靜地站在學校門口,眼睛不時向天韻街的那邊張望著。今晚將要舉行天韻大學藝術學院的迎新晚會,但淩羽裳卻不知從哪裡得到琴仙雲會上臺表演的消息,讓琴仙雲六點的時候就在校門口等著她,說是要來觀看琴仙雲的表演。
  可從六點一直等到到六點半,已經超過約定時間半個小時了,都還沒有見到淩羽裳的影子,琴仙雲不由有些焦急起來,她這丫頭不會不來了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7:27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8章 晚會(1)

  又等了十分鐘還是沒有見到淩羽裳出現,琴仙雲在原地轉了幾圈忽然跑過天韻街,向菊影藝術學院而去只是琴仙雲剛來到藝術學院前的丹霞路,就見淩羽裳正高興地向這邊走而跟隨在淩羽裳旁邊的則是於小晴、韓詩芸、楊靜和歐陽月這四個女生。
  琴仙雲看到她們時,她們也隨後發現了琴仙雲頓時歡快地往琴仙雲跑來。
  “羽裳,你怎麼才來呀?”琴仙雲語氣中有些埋怨的道。
  “不好意思哦,琴大哥,我剛才回家去了一趟,害得你白等了那麼長時間!”淩羽裳來到琴仙雲身前後,臉上鋪滿了淡淡的紅暈,低著頭怯怯的道。
  琴仙雲微微擺了下手,笑道:“算啦,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快走吧!”
  “喂,琴仙雲,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見我們來了這麼久都不打聲招呼,當我們是透明人呀!”於小晴見琴仙雲沒搭理她們,不滿地撇著小嘴,“我們可是特意來捧你的場的哦,你總該表現得熱情一點吧?”
  琴仙雲哈哈笑道:“要怎麼才算夠熱情呢?要不要我和你再來上幾個擁抱呀?”這個星期,琴仙雲去了菊影藝術學院好多次,和於小晴、韓詩芸四人也熟悉了很多,之間說話的時候也少了很多顧忌。
  於小晴還沒回答,旁邊的韓詩芸就拍著手笑嘻嘻的道:“好耶,好耶,反正小晴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如果裳裳不吃醋的話,你們就算再接幾個吻我們也是舉雙手贊同的。”
  “詩芸,你怎麼又來了!”淩羽裳和於小晴羞的滿面通紅,不依地跺了下腳,手掌一左一右地向韓詩芸的身上伸去。韓詩芸最是怕癢,淩羽裳二人的手剛一碰上她的身體,她馬上就笑得花枝亂顫起來,慌忙不迭地躲到琴仙雲的身後。
  她們幾個一鬧起來沒完沒了,見楊靜和歐陽月也有攙和進去的趨勢,琴仙雲對她們還真是有些頭疼,忙把淩羽裳和於小晴擋住,笑道:“好了,你們也別再鬧了,我們快去學校吧,不然去晚了可就沒有座位了!”
  “琴大哥,你幹嘛總是護著她!”淩羽裳看著躲在琴仙雲身後擠眉弄眼的韓詩芸,撒嬌似的甩了甩手。這幾天,琴仙雲每次去菊影藝術學院的時候,韓詩芸經常借題發揮,打趣淩羽裳幾人,總是把她們氣得又羞又恨,但琴仙雲為了防止她們再繼續鬧下去,常是攔住那人多的一方,淩羽裳等人對她是無可奈何。
  韓詩芸得意道:“誰讓你們都比我大呢?琴大哥當然要保護我這弱勢群體咯!”說著,從琴仙雲的肩膀後把頭伸了出來。
  琴仙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以後要是再這麼胡鬧,我可就不管你了!”說時,招呼了淩羽裳幾人一起向天韻大學而去,韓詩芸沖著琴仙雲的後背,伸出那粉紅的小舌頭做了個鬼臉也急忙跟了上去……
  這次藝術學院的晚會是在學校的五音堂舉行的。
  五音堂就在天心堂的附近,這裏除了常做為學校舉行晚會的場所外,一般每有什麼重要的講座或者學術報告,也都是在這裏進行的。
  琴仙雲幾人來到五音堂時,裏面已經坐滿了許多藝術或者非藝術學院的學生與教授,而像淩羽裳她們這樣的外校學生也來了不少。這是因為一直以來天韻大學藝術學院的晚會都是最精彩的,所以每年五音堂都是來觀看晚會的人擠得滿滿的。
  幸好這次晚會為藝術學院的學生專門劃出了一片座位,琴仙雲才在那裏幫淩羽裳等人找到了幾個位子。安排好淩羽裳五人時,琴仙雲則趁著她們聊得起勁沒注意自己的時候鑽了出五音堂。晚會的開始時間是定在七點二十,而他那所表演的那個節目則是放在晚會快結束的時候,他倒是不忙著準備。
  琴仙雲剛透了口氣,就瞧見連曉纓在不遠處焦急走來走去。琴仙雲忍不住過去叫了她一聲,連曉纓見是琴仙雲後,那圓圓的臉蛋馬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但仍是埋怨的道:“琴仙雲,你也真是的,怎麼這個時候才來?”
  琴仙雲笑道:“現在離晚會開始還有十分鐘呢,況且我那個節目還是放在倒數第二,有什麼好急的!”
  連曉纓道:“現在情況有變,聽說昨天我們學校來了位全國有名的古琴演奏家,今天還要來參加我們學院的晚會,連校長都要親自陪同他來呢!”
  “他們要來就來嘛,與我們有什麼關係?”琴仙雲奇道。他昨天也在校內那懸掛在過道兩邊的歡迎條幅中知道了這個演奏家的名字叫白清夜,據說他如今已是古琴界的宗師級人物,而且特別喜歡提拔指點愛好古琴的有發展潛力的年輕人。
  連曉纓道:“怎麼沒有關係?那白老教授就是因為聽校長說我們班有位精通古琴演奏的學生將會出場彈奏一首古琴曲子,所以才臨時改變主意來五音堂觀看演出的!”
  琴仙雲皺了皺眉頭道:“我不是說好了彈古箏的嗎?那老頭子怎麼又在別人面前亂說呀!”
  連曉纓沒有注意到琴仙雲對校長徐修林的稱呼很不尊敬,忙接口道:“就是嘛,可校長也是剛知道你彈的是古箏,而且說出的話又不好改口,所以只好通知梅老師,說要讓你改彈古琴,而梅老師又把這找你的任務交給了我,不然我也沒必要再這裏等你半天,結果把腿都站酸了!”
  “校長說這可是為我們天韻大學爭光的事,你可千萬不能拒絕哦!”連曉纓沒等琴仙雲回答,又補充了一句道。
  琴仙雲苦笑道:“看來我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吧!”
  連曉纓看著琴仙雲那副委屈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嬌笑道:“不就是讓你彈下古琴嗎?走啦,梅老師還在等著你呢!”
  說著,也不管什麼男女有別,拽起琴仙雲就走,不過連曉纓不是拉他去五音堂的後臺,而是拉他拉到了和五音堂只隔了一幢房子的天心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8:15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8章 晚會(2)

  “你帶我到這裏來幹什麼?”琴仙雲指著眼前的那棟建築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梅老師讓我帶你來的!”連曉纓笑了笑,又道“等下見到梅老師時,不就全都知道了嗎?”
  天心堂內燈光明亮仙雲跟著連曉纓來到天心堂裏面,果真見到了梅怡君那俏生生的身影。
  梅怡君望了琴仙雲和連曉纓一眼笑道:“琴仙雲,那件事情曉纓都跟你講了吧?”
  琴仙雲點了點頭卻問道:“梅老師,我們現在來這天心堂做什麼?”
  “校長讓你臨時改彈古琴,自然要為你準備一張好的樂器咯!來吧,我帶你去看看!”梅怡君笑著轉過身向天心堂的二樓而去,“那張古琴可是第一次借給學生使用哦!”走到樓梯上時,梅怡君又嫣然道了一聲。
  琴仙雲心頭一跳,她說的借給自己彈奏的古琴莫非便是“綺雲琴”?一想起那現在世上最為有名的琴種,琴仙雲不由兩眼放光,精神都振奮起來了,剛才因校長徐修林而產生的那點怨氣早就消散得一乾二淨了。
  來到二樓,梅怡君和那辦公室裏的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後,帶著琴仙雲和連曉纓在樓道上轉了幾個彎,在一個門口帖著塊“古琴室”的黑色紅色小木牌的房間外停了下來。梅怡君掏出把鑰匙將門打開,便見裏面那今十平方米的屋裏只架著一個玻璃櫃子,而櫃子裏面卻放著琴盒。
  琴仙雲有些迫不及待地繞過梅怡君,來到那玻璃櫃前,拉開那扇玻璃門,把琴盒從裏面捧了出來,那琴盒上纖塵不染,光滑明亮!琴仙雲手掌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琴蓋,興奮的道:“梅老師,這裏面的就是‘綺雲琴’吧?”
  梅怡君笑道:“當然,不然有哪種琴值得如此專門保護?”
  琴仙雲打開蓋子,頓覺一股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裏面靜靜躺著的正是琴仙雲上次在天心堂見過的“綺雲琴”!
  但上次只是遠看,而此次卻是近觀,其間的感覺竟是截然不同。
  任何一種名琴都有它自身的靈氣,“綺雲琴”自是也不例外。琴仙雲似乎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從琴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靈性,那種被琴盒禁錮了許久的靈性竟在琴仙雲開盒的那一瞬間完全釋放了出來。
  琴仙雲手指有些顫抖地摸上了琴弦,“綺雲琴”果然名不虛傳哪,與自己的“鐵鶴仙舞”相比,竟是絲毫不差。能夠親自用這“綺雲琴”彈上一曲,就算是讓他馬上從二樓跳下去他也願意,琴仙雲的心情刹時變得萬分激動起來,以至於連梅怡君連續叫了他幾聲都沒有絲毫感覺。
  梅怡君本想讓琴仙雲先熟悉一下“綺雲琴”,卻見他只顧著觀賞古琴,連自己那說得那麼大聲的話都沒有聽到,登時氣得嘟起了紅唇,暗自生著悶氣。
  幸虧連曉纓也在注視著琴仙雲手上的那張古琴,沒有見到梅怡君的神情,不但非得被梅怡君這副少女般的撒嬌情態嚇一跳不可!
  梅怡君暗哼了一聲,好你個琴仙雲,竟連我都不理,看我以後怎麼教訓你!想了一會,她忽然氣衝衝地對連曉纓道:“曉纓,等一下你讓他在二樓的‘樂器外借處’登記一下,然後直接去五音堂好了!”
  連曉纓發現梅怡君的語氣有些很不對勁,側身一看時,梅怡君已經賭氣走到“古琴室”的門口了……
  十五分鐘後,琴仙雲才抱著琴盒與連曉纓出了天心堂,來到了五音堂後臺。
  晚會已經開始了了一會,後臺已經擠滿已經表演過了或者呆會要上臺表演的同學。
  古琴一被帶到後臺,就被那些幾個負責擺放道具的同學接了過去。古琴雖已離手,琴仙雲的心卻依舊激動震盪不已。因為白清夜和徐修林等要要來觀看晚會的原因,琴仙雲的古琴表演的順序向前滑了不少。
  琴仙雲微微閉著眼睛靠在一根柱子上,將縹緲真氣運轉了幾圈才努力地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下去。睜開眼後,五音堂前臺傳了一陣熱烈的掌聲,隨著幾名身著古裝表演了一段元曲的同學下來後,連曉纓等人的那個舞蹈節目即將上場。
  琴仙雲看去時,連曉纓等幾位女生已是各自換上了鮮豔的紅色舞裙等在那了,在連曉纓回過頭來時,琴仙雲鼓勵地望了她一眼,而這時前臺已經想起了一段歡快的舞曲,連曉纓等人魚貫而出,但琴仙雲卻在連曉纓出去前聽到她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莫凝風怎麼還沒來呀,再過一個節目就輪到他了!”
  琴仙雲在後臺搜索了一會,但只見到了那幾位給莫凝風伴奏的同學,可就是沒見到莫凝風的影子,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起來,這傢夥的表現欲望特別強烈,這麼好的機會他應該不會錯過吧?
  琴仙雲正奇怪之時,忽見步飛煙的身影霍地在右邊的進口處閃現出來,神色間似帶有幾絲焦急,眼睛不停地向裏面張望著,似在尋找著什麼人。琴仙雲走到步飛煙的身前,微笑著才要說話,步飛煙看到後,卻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拉到外面一個無人的地方停下,道:“琴仙雲,我看你今天還是早點回去吧,也不要留著這參加什麼晚會了!”
  她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把琴仙雲說得一愣,疑惑的道:“為什麼?”
  步飛煙道:“問那麼多幹什麼?難道我還會害你不成?”
  琴仙雲笑道:“今天這晚會還有我的一個節目,我總不能無緣無故地就讓他們把那節目取消吧!”
  步飛煙冷哼了一聲道:“這麼說你是不打算聽我的勸告嘍!”
  見步飛煙的語氣充滿威迫之意,琴仙雲心中禁不住生起了幾絲反感,淡然地搖了搖頭,向五音堂走去。
  “站住!”步飛煙陰冷地喝了一聲。
  幾米外的琴仙雲頭也不回地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步飛煙眼中掠過幾縷怒氣:“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好,那我就告訴你,莫凝風已經托他父親請來了幾名武術高強的殺手,將在今晚晚會結束後,等在你回家的地方截殺你!你如果不趁他們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離開,我看你就不用再見明天的太陽了!”
  琴仙雲一呆,轉身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難怪莫凝風到現在都沒有來,恐怕是正和那些殺手們計劃怎麼秘密地將自己殺了吧!不過即使如此,琴仙雲心中也沒有任何的畏懼。
  步飛煙冷冷的道:“你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只問你現在離不離開?”
  琴仙雲略帶歉意地望了步飛煙一眼,道:“對不起,今天校長將會陪同著名的古琴演奏家白清夜教授來觀看表演,若是我中途退出的話,那勢必影響到我們學校藝術學院的臉面,我絕不能這麼自私!”
  琴仙雲不想離開,一是想試試莫凝風父子看中的那些殺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二則是不忍放棄那彈奏那“綺雲琴”的機會,要知道名琴之於琴家就如同寶劍之於劍客,有時比自己的生命都看得還要重要!當然顧及學院的面子也是有那麼一點,但和前面兩個原因比起來,那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你……”步飛煙聽琴仙雲說得如此堅決,腳軀不由一顫,兩根圓潤的玉指向的胸口點去,似要制住琴仙雲將他強行帶走,但在手快要碰到琴仙雲的衣裳時卻不知怎麼頓了頓,手掌倏地一豎,拍在了琴仙雲的胸膛上:“死要面子不要命,去死吧你,算我多管閒事!”
  琴仙雲沒有運勁抵擋,被步飛煙那一掌拍得連連倒退了好幾步,可她還沒有站穩,步飛煙喊完那句冰冷的話卻已是怒氣衝衝地跑開了。琴仙雲望著步飛煙那漸漸融入夜色中的背影,愧疚地歎了口氣,再怎麼說人家也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全才這麼著急地來告訴將有殺手要對自己動手的事,可自己卻辜負了她的那片心意,也難怪她會這麼生氣。
  琴仙雲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向五音堂緩緩走去,心中暗暗想著剛才步飛煙所說之事,這莫凝風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看來自己得趁今晚把這件事解決,不然它老像蒼蠅一樣跟在自己身後,想要辦其他的什麼事情都不方便。
  走到五音堂後臺門口,琴仙雲剛一踏上那臺階,忽然察覺似有一隻手重重地向自己的背部推來,琴仙雲體內的勁力自然而然地起了一陣反應,真氣立時集於手臂,手掌如刀地向後劃去,但當他的眼睛瞥見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正是莫凝風時,急忙把手收了回來,蓄起的真氣也重新散回經脈之中。
  莫凝風的手掌把琴仙雲推搡倒地,琴仙雲口中假裝發出了一聲驚呼。
  “哈哈,琴仙雲,你沒事吧?真對不起,剛才跑得太快,不小心把你給撞倒了!”莫凝風臉上擠出了幾絲虛假的笑容,俯下身子拍了拍琴仙雲的肩膀後揚長而去,走進了五音堂後臺。
  琴仙雲從地上站了起來,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且讓你得意一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8:52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9章 天籟之音(1)

  五音堂觀眾席上的淩羽裳看完一個個精彩的節目後,都不見琴仙雲上場,頓時有些著急起來,忍不住對身邊的楊靜道:“阿靜,你說怎麼還沒有輪到琴大哥呀,現在都八點多了!”
  楊靜笑道:“裳裳,你都不知說了多少遍了,剛才他不是跟我們說過他的節目安排在最後嗎?”
  “我經常說嗎?”淩羽裳低聲自語了一句,臉頰卻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幸好燈光不太明顯,沒有被楊靜和韓詩芸幾人發現,不然又免不了被她們取笑一陣了!
  “下麵請聽都都的經典名曲‘天下情歌’,演唱者莫凝風!”臺上盛裝打扮的女主持人甜美的聲音在五音堂裏飄蕩著,淩羽裳從癡癡地呆想中抬起頭來向臺上望去,就見一個俊秀挺拔、身著豪華西服的年輕人手執話筒從帷幕後緩緩地走了出來,而在他的身後則跟著幾名懷抱吉他的學生。
  “咦?裳裳、阿靜,你看那個不就是被大家叫為‘歌王’的人嗎?”韓詩芸手拍了拍淩羽裳道。
  淩羽裳看了那莫凝風一眼,腦中卻是沒什麼印象。
  於小晴卻是叫了起來:“對呀,真是‘歌王’耶,聽說他和琴仙雲還是同班的哦!”
  聽於小晴這麼一說,並不認識莫凝風的歐陽月和淩羽裳、楊靜三人都開始注意起他來。還別說,莫凝風的嗓子可真不賴,學起都都的歌來的確有模有樣,將歌中的那種憂鬱情調模仿得極其相似,如果不仔細分辨的話,實在很難發現唱這首“天下情歌”的竟不是都都本人。
  “你們說的是幾天前吧?自上個星期起,‘歌王’早就換人啦!”於小晴等人在議論著莫凝風時,身後一名男生殷勤地插嘴道。
  韓詩芸回頭看了那名男生一眼,奇異的道:“換人啦?天韻大學還有人唱歌比他還厲害嗎?”淩羽裳和歐陽月幾人也轉過身來,眼神中滿是好奇。
  那男生奇怪地看了看韓詩芸幾人,待瞥見她們胸前別著的那枚校徽時,才恍然笑道:“原來你們是菊影藝術學院的呀,那就難怪了。好象是上個星期四吧,有一個人只在清韻樓的六樓唱了一首歌,但那美妙的歌聲卻幾乎震動了整座教學樓,從那以後,‘歌王’的稱號就已經轉移到那人的身上了!”
  歐陽月驚訝的道:“誰呀?這麼厲害,只唱了一首歌就把莫凝風壓下去了?”
  那男生摸了下腦袋,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會才摸稜兩可的道:“聽說是叫什麼仙,什麼雲來著?”
  “琴仙雲!”淩羽裳腦中閃過一抹靈光,馬上接過那男生的話,脫口而出的說出了琴仙雲的名字。
  “對,對,好象就是他!咦,你們剛才說的那人不就是他嗎,莫非你們和他認識?”那男生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於小晴笑嘻嘻的道:“那當然!我們不但和他認識,還很熟悉呢!而且他今天還會上臺表演一個節目哦!”
  “啊?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呀?”不但那男生,就連旁邊的一些學生也來了精神,把頭湊了過來。他們這段時間一直聽身邊的人說琴仙雲的歌聲如何如何動聽,只是卻沒有親耳聽到,因此心中對琴仙雲這個人充滿了好奇,此時聽於小晴說他也會出場,哪能不驚喜呢?
  淩羽裳沒想到自己的琴大哥不但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術,而且其他方面也這麼出色,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雖然沒有出聲,但心裏卻充滿了自豪的感覺,好象他們所談論的對象就是她自己一樣!
  幾人在低聲說著的當兒,周圍驀地響起了一陣劈裏啪啦的響亮掌聲,原來莫凝風所唱的“天下情歌”已經結束,而莫凝風瀟灑地朝著台下鞠了一躬,抱著滿懷的鮮花在眾人熱烈的掌聲中向帷幕後走去,但他在轉身的那瞬間嘴角卻忍不住上扯,露出了跋扈的笑意。
  “剛才的那首歌唱得精彩嗎?”男主持人帶著濃濃的笑容從幕後走到了前臺。
  “精彩!精彩……”台下的學生的呐喊聲如潮水一般地爆發了出來,他們之間有很多都是都都的歌迷,剛才聽到莫凝風所唱與都都的原唱幾乎沒什麼兩樣,一時對都都的崇拜都或多或少地轉嫁到了莫凝風的身上。
  那男主持人笑道:“更精彩的還在後頭呢!下麵請聽琴仙雲演奏的古琴名曲‘流水’!大家掌聲歡迎!”
  他話聲落後,掌聲頓時又劇烈地在五音堂鼓蕩起來,看來雖然大多數人不認識琴仙雲,但還是有不少人聽過琴仙雲這個名字的。當然,在這些鼓掌的人當中又以淩羽裳和於小晴那夥人和坐在另一邊的滕清那些和琴仙雲同在一班的學生最為使勁了。
  燈光漸漸地暗淡了下去,那臺上慢慢有些模糊不清起來。
  “咳,原來是演奏古琴呀,我還以為會來上一首歌呢!”淩羽裳身後的那名男生有些失望地歎道。
  “演奏古琴又怎麼了?”韓詩芸和於小晴同時不滿地回頭瞪了那名男生一眼,但轉過身來時,於小晴卻低聲對淩羽裳問道:“裳裳,你不是說他彈的是古箏嗎,怎麼一下子又變成古琴起來了?”
  淩羽裳也有點奇怪的道:“我也不知道,在進來的時候,琴大哥說的明明是古箏的啊!”
  “會不會是那主持人念錯了?”歐陽月猜測道,但卻沒有得到淩羽裳的回答,舉目一看時,才發覺臺上的燈光已是變得柔和典雅起來,而台的中央不知何時擺放好了一張古琴和一張凳子,琴仙雲卻是身形飄灑,氣定神閑地從帷幕後面走了出來。
  琴仙雲出現時眼神微微地朝淩羽裳等人所坐之處瞥了一眼,來到台前彎腰行了禮,便在凳子上端坐下來,深吸了口氣後渾身逐漸放鬆。
  淩羽裳兩隻如寶珠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琴仙雲身上,敬佩的眼神中滿是脈脈的情意……
  最前面的嘉賓席上,此時也有好幾人十分地關注著臺上的琴仙雲。
  其中兩個正是徐修林和蒲彥鈞,而坐在他們中間的則是一個看上去年近八旬,卻仍自精神矍鑠不顯一點蒼老之態的白髮老頭,這老頭正是被尊為琴界泰山北斗、專門來看琴仙雲表演的白清夜老教授。
  白清夜看完前面的那些節目後興致高漲,對徐修林和蒲彥鈞笑道:“老徐、老蒲,你們這藝術學院的學生都很不錯嘛!”
  “白老,您過獎了!哈哈……”徐修林謙遜了一句,但神色間卻是抑制不住他心中的喜悅和得色。
  蒲彥鈞也見他們說得高興,也湊熱鬧的笑道:“白老,您看現在這位就要彈琴的小夥子如何?”
  白清夜眼中閃過幾許讚賞,微微笑道:“彈琴最重修身養性,所以自古琴家便有‘五不彈’之說,只是剛才我見他上臺時雖是步履從容,泰然自若,但神色卻似有些不愉,想是不大情願在如此嘈雜的晚會中彈奏,看來真是有點委屈他了!我雖然不知道他的琴藝到底怎樣,但就從這點看去,這小夥子日後必定是位出類拔萃的琴家!”
  聽琴仙雲能得到白清夜這位大宗師的如許評價,徐修林心中頗為高興的道:“這小夥子本來是打算演奏古箏的後,後來我把‘綺雲琴’搬出來才……”說到這,徐修林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把話頓住。
  白清夜愣了下,忽然指著徐修林大笑道:“老徐,沒想到你這麼狡猾呀,我說那小夥子怎麼會不顧那‘五不彈’的傳統而出場呢!”
  徐修林訕訕地笑了幾聲,老臉竟是難得一紅……
  此時台下的學生見琴仙雲在上面坐了那麼久都沒有開始演奏都開始有些鼓噪起來。
  琴仙雲雙眼微微閉起,真氣在經脈中自然流轉,心境達到了漸趨平和,全部心神都貫注在“綺雲琴”上,與琴心逐漸步入水乳交融之境地,“綺雲琴”在他心中似乎成了一樁有思想與性情的靈物。
  “他怎麼還不表演呀!”台下的同學都小聲嘀咕起來。
  “聽說他歌唱得不錯,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彈琴?”
  “不會彈琴,出來擺什麼造型呀?”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09章 天籟之音(2)

  藝術本是相通的,只有淩羽裳和韓詩芸幾人以及藝術學院的一些學生和像白清夜這些懂得古琴的人才明白琴仙雲此刻的心境。
  見身後的那幾名男生也不滿地騷動起來,幾人中性子最急噪的楊靜忍不住沖了他們一句:“閉嘴,不懂就不要亂說!”
  那幾名男生正要還嘴,耳邊卻突然傳來“錚……”的一聲,不但他們,五音堂的大部分人在琴音響後,心都不禁跳動了一下,那個聲音似乎不是傳在他們的耳朵,而是在他們的心臟上重重地敲擊了一下,嫋嫋餘音在他們的胸腔內不停地徘徊震盪。
  幾秒後,眾人才從那琴聲中恍過神來,向臺上望去,便見琴仙雲已經開始演奏了起來。
  初時那舒緩的旋律靜謐清幽,便似於高峰山巔遙見雲霧繚繞,縹緲淡然。
  不久,曲調忽變得活潑輕快起來,隨著琴音的起伏,眾人便覺身處深山翠穀之間,偶見清泉滴瀝、流水琤琮,心情刹時變得愉悅起來。
  清泉出山,彙聚而成一條綿延不絕的江流。驀地,琴聲陡變,眾人似見那滔滔江水之上波濤滾滾,洶湧澎湃的傾天浪潮一個連著一個翻轉而來,那驚濤拍岸的劇烈聲響就如同晴空乍霹靂現,雨中蛟龍怒吼,有如實質的聲音震得人目眩神移,那驚心動魄的氣勢就宛如自身立在那浪尖之上,稍一不慎,便將湮沒於那起伏的激流之中。
  良久,飛濺的浪潮方始呼嘯而過,忽而平靜安然,忽而餘波再起,然而隨著琴調的漸趨緩慢,那江水已是漸去漸遠,極目而眺之時,只見到浩渺煙波消逝於天地相間處,令人心曠神怡至極,胸中回味著那天籟之音,久久不願醒轉……
  兩三分鐘後,不知是誰開始拍響了第一下巴掌,頓時只聽得那最為激烈的掌聲就如潮水一樣疊疊堆起,不斷在空中回蕩著,連這堅實的五音堂都似乎有些畏懼那股磅礴的氣勢,在眾人的熱情中身軀簌簌地抖動起來。
  於小晴一邊使勁拍掌,一邊感歎道:“沒想到琴仙雲還有這一手!”而淩羽裳幾人雖沒有說話,但看向臺上琴仙雲的眼中卻全是敬慕之意。
  前面嘉賓席上的白清夜聽琴仙雲彈完這曲“流水”後也忍不住感歎起來:“真是後生可畏哪!能將‘流水’彈好的琴家有不少,但能夠彈出自己的境界的人卻不多呀!”
  琴仙雲沒有注意台下眾人對自己的議論,一曲結束後,他才發覺自己所修煉的“迷神引”竟然提升了一些,細一思量,才明白剛在自己在彈琴的過程中,真氣與琴心的不斷交融從激發了“迷神印”的活力,使它不知不覺地貫注在了琴聲之中,在使琴聲更加美妙的同時也使得自身“迷神引”的修為也悄悄地增長了不少。
  性情在“綺雲琴”中得到發揮後,這時的他只覺得自己就似沐浴在春風之中,渾身上下無一不舒服,無一不暢快,那種靈魂的昇華實非語言所能形容得出來的。在掌聲響起時,他便站起來向台下眾人敬了個禮,隱入了帷幕之後,想要盡情地體味著那種讓他飄飄欲仙的快感。
  只是事情卻往往並不都如人願,琴仙雲剛一出現在後臺,馬上便被一些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同學所圍住了,嘰嘰喳喳地談論著他所彈奏的那首古琴曲,傾訴著自己心中的敬佩之情,倒把剛才還得意洋洋的莫凝風撇在了一邊,只氣得眼中直冒火星。
  琴仙雲好不容易才來到了出口,剛吐了一口氣,卻忽然瞥見五音堂後的牆角處有個窈窕的身影一閃而逝。琴仙雲沒有追上去瞧瞧那人是誰,因為他已經從那人的身形中判斷出了她就是不久前負氣而去的步飛煙!
  琴仙雲心中微有些感動,看來步飛煙剛才雖然打了自己一掌跑開了,但後來卻又返回來了,一直留在五音堂外面注意著自己的安全。琴仙雲走下臺階,便聽得身後傳來了一陣響亮的腳步聲,回頭看時,就見莫凝風臉帶怨毒之色地向自己走來。
  “琴仙雲,你給我小心了!”莫凝風在擦肩而過的當兒,突地低聲陰笑了幾下。
  琴仙雲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暗中冷笑幾聲,就要跟蹤上去時,耳邊卻響起了一陣嬌笑之聲,原來是淩羽裳和於小晴、韓詩芸那五個女生朝自己而來,幾人中惟有淩羽裳臉色一片潮紅,想必是又被於小晴幾人取笑過一番了。
  “琴仙雲,你琴彈得真棒!”楊靜和歐陽月一來到琴仙雲面前就豎起了根大拇指,誇讚道。
  而於小晴這小丫頭卻是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道:“琴仙雲,我們今天都來看你表演,你是不是該意思意思一下啦?”
  琴仙雲向後偷瞧一眼,見莫凝風已經消失不見了,不由暗道:也罷,反正他派的殺手呆會還在路上等著自己,而他不親眼看到自己死去恐怕是不會甘心的,那時也不怕他跑掉,!琴仙雲放下跟蹤的決定,也和於小晴等人笑了起來:“好,那我就表示一下。說吧,你們要去哪家飯店,我請客?”
  韓詩芸把琴仙雲從上到下瞅了一遍,嘻嘻笑道:“看你也不是很有錢,我看就去‘四海居’得了!”
  “不行!”琴仙雲還沒答應,淩羽裳忽然嬌聲道了出來,琴仙雲等五人的目光齊都聚集到了淩羽裳的身上,淩羽裳心中大為羞澀,垂著頭手足無措地看著自己的腳尖,聲如蚊蚋的道:“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歐陽月緊接著問道。
  楊靜突然啊地一聲叫了出來:“我知道了,今天下午裳裳不是回了一趟家嗎?”
  “對,裳裳剛才還說她媽媽已經過來了哦!”於小晴也恍然道。
  韓詩芸嬉笑道:“難怪裳裳看琴仙雲快被我們拉走時會這麼著急,原來是……”後面那幾個字她卻沒有說出來,但卻曖昧地朝琴仙雲和淩羽坰擠了擠眼睛。
  琴仙雲被她們那副大驚小怪的模樣弄得一頭霧水,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
  “唉,琴仙雲,這回我們就是想幫也幫不了你嘍!” 楊靜故意裝出一副同情的樣子,歎了口氣又對淩羽裳笑道:“裳裳,一定要加油哦!”也不知她那“加油”二字到底指的是什麼事。
  琴仙雲還待再問,楊靜幾人卻已經轉身而走了,只是那歐陽月好象也如琴仙雲一樣沒明白過來,悄悄地向韓詩芸問道:“詩芸,你剛才說的那個‘原來是’究竟是什麼意思呀?”
  韓詩芸嗔怪地敲了歐陽月的腦袋一下:“丈母娘來相女婿呀,這都不明白!”
  歐陽月抱著頭痛呼了一聲,又偷笑起來:“原來是這樣呀,看來我們真的該閃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0:59:28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10章 丈母娘相女婿(1)

  韓詩芸說那句話時故意將聲音放大了不少琴仙雲和淩羽裳都聽了個一清二楚,這麼明顯的意思他們哪還能聽不出來。此時任是琴仙雲修煉了“迷神引”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心態,臉也不禁微微紅了起來淩羽裳則更是不必說了。
  見韓詩芸她們已經走得遠了,淩羽裳才微微台起頭來偷偷地看了琴仙雲一眼,羞澀的道:“琴大哥你別聽詩芸她們瞎說,我媽媽其實是想親自來謝謝你的!”但她說話時,那雙秋水般的眸子中所綻放出來的綿綿情意卻適時地表達出她心中的想法。
  “咳,咳,其實也沒什麼,我不會怪她們的!”琴仙雲乾咳了幾聲,壓下了心中的尷尬,笑問道:“羽裳,你不是說伯母來了嗎,怎麼沒有看到她呀?”
  淩羽裳聽後向左右望了一眼,道:“在裏面的時候我媽給我打了我的手機,說她也在裏面觀看晚會,很快就會出來,怎麼現在還沒有見到她呢?琴大哥,我們還是到前面去看看吧!她可能會在五音堂的大門口等我們!”
  “不用去了,我想伯母已經來了!”琴仙雲眼角瞥了自己右前方的牆角一下,微微笑道。
  淩羽裳詫異看了四周一眼,疑惑的道:“不會吧,琴大哥,我怎麼沒有看到我媽?”
  “裳裳,你琴大哥說得對,媽其實早就來了!”她話一說完,就聽得一個和藹的聲音傳了過來。淩羽裳循聲望去,便見前邊不遠的牆角處走出位中年婦女。她穿著一套白色的休閒裝,年紀大約在四十上下,面容十分慈和,那已經微見皺紋的臉上依稀可見她年輕時的風韻神采。
  這婦女正是淩羽裳的母親杜心瑩!
  “媽,你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淩羽裳見自己的母親竟躲在那裏偷聽她和琴仙雲說話,不由嬌羞地扭著纖腰,跑到杜心瑩的面前,抱著她的胳膊不依地搖了幾下。
  杜心瑩有些溺愛地有手指點了一下淩羽裳的鼻子,笑道:“裳裳,你都這麼大個人了,還向媽撒嬌,也不怕你人家笑話!”
  “媽……”淩羽裳嬌甜地喊了一聲,不過卻馬上放開了杜心瑩的胳膊。
  琴仙雲來到她們母女二人面前,對杜心瑩恭敬地道:“伯母,您好!”
  杜心瑩親切地應了一聲,但那雙笑眯眯地眼睛卻在琴仙雲身上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小夥子,你就是仙雲吧,前些時候聽裳裳經常在家念叨著你,說你不但人長得俊,而且還是文武全才哪!我和裳裳她爸開始還有些不相信,現在親眼一看,才知道裳裳說得一點也沒有誇張哦!”
  “媽,人家哪裡這樣說了嘛?”淩羽裳見媽媽竟當著琴仙雲的面把自己在家裏說的話都倒了出來,差點羞得無地自容起來。
  琴仙雲淡淡地笑道:“伯母您過獎了!”
  他說著時眼睛卻不禁向淩羽裳瞟了過去,而此時淩羽裳那脈脈含情的眼神也恰好往他這邊看了過來。刹時,兩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淩羽裳那滿懷的情愫立時全都通過那雙剪水秋瞳向琴仙雲傳遞了過去。
  琴仙雲看得心中一顫,這種神情在雪焰情的身上也出現過呀!莫非真如滕清所說,羽裳喜歡上了自己?不過說實話,羽裳也的確是個討人憐愛的姑娘!這個念頭一起,琴仙雲馬上暗暗警惕起來:琴仙雲,你難道被“情”這一字害得還不夠慘嗎?你難道還想重蹈覆轍嗎……
  “仙雲,你怎麼啦?”杜心瑩看琴仙雲說完話後呆呆地站在了那裏,不由問了出來。
  “哦,沒什麼!”琴仙雲臉上擠出幾絲勉強的笑容,道,“伯母、羽裳,我突然記起還有點事情要做,想先走一步了!”不能讓淩羽裳再誤會下去了,否則最終可能會傷害她,此時琴仙雲也只能選擇先行離開。
  淩羽裳見琴仙雲要走,神色有些焦急,但她剛一張嘴就被杜心瑩搶先說了出來:“也好,我裳裳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以後要常來我家玩啊!”
  “有時間我一定會去的!”琴仙雲笑著說完,朝兩人擺了擺手便轉身離去。
  等琴仙雲的背影消失不見後,淩羽裳不禁埋怨起來,道:“媽,我們不是說好請他到我們家去嗎,您怎麼還讓他離開?”
  “你認為他會去嗎?”杜心瑩微笑著反問了一句,忽然嚴肅的道,“裳裳,你實話告訴媽,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媽,您問這幹嘛?”淩羽裳被她媽問得一懵,羞赧地垂下頭,兩手不自然地搓動著自己的衣腳,“媽,人家只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大哥而已!”
  杜心瑩搖了搖頭,伸手慈愛地撫摸了幾下淩羽裳的秀髮,語重心長的道:“裳裳,你就別騙媽了,你那點心思難道媽還不知道嗎?你剛才看那小夥子的眼神,你以為媽沒有注意呀?”
  淩羽裳心底的那個小秘密被揭穿,登時羞得連整個脖子都紅了,嬌軀在杜心瑩的身上蹭了幾下,“媽,您就不要再說了,羞死人了!”
  杜心瑩笑道:“喜歡一個男孩子有什麼好害羞的!媽只是想勸勸你,不要越陷越深!那個小夥子這麼優秀,喜歡他的女孩子一定會有很多的,媽是怕你到頭來會吃虧呀!”
  “媽,您就放心吧?琴大哥他還沒有女朋友!”淩羽裳輕聲道。
  “他沒有女朋友?那他說過喜歡你嗎?”杜心瑩緊問道。
  淩羽裳怔了一怔,暗道:琴大哥好象真的沒有說過喜歡自己之類的話哦!可她抬頭瞧見杜心瑩那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後,馬上不服氣的道:“琴大哥雖然沒有說過,但我相信他一定是喜歡我的,不然他不會對我那麼好?”
  杜心瑩道:“那他對其他女孩子是不是也像對你那樣呢?”
  淩羽裳微有些吃驚,琴大哥不光是對自己,而且對小晴和詩芸她們也很好哦,難道真像媽說的那樣,琴大哥並沒有喜歡自己?淩羽裳心中頓時有些失落起來,但馬上卻又釋然,自己和琴大哥認識的時間還短,琴大哥沒有喜歡自己也是很正常的!淩羽裳堅決的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喜歡琴大哥,只要我不放棄,我相信琴大哥總有一天會喜歡我的!”說完,兩手一甩,嘟著嘴賭氣似的向前走去。
  裳裳,你怎麼這麼倔強呢,媽媽也是過來人呀,不然媽是不會勸你的!杜心瑩禁不住搖頭歎了一聲,向淩羽裳追了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0:14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10章 丈母娘相女婿(2)

  琴仙雲雙手插在褲袋裏緩緩地走在儒雲道上,望著那稀稀疏疏地落下來的樹葉心中竟有說不出來的惆悵,連道旁那散射出明亮光芒的路燈映入他的眼簾後也似蒙上了幾絲憂鬱。
  淩羽裳那飽含深情的眼神不時閃現在琴仙雲的眼前,只是她那雙眼睛沒過多久便變成了雪焰情的漸漸地,連琴仙雲也分辨不出到底哪雙是淩羽裳的哪雙才是雪焰情的!如此想著,心情竟愈來愈沉重。
  琴仙雲運轉“迷神引”好一會兒,才將心中的那鬱悶之氣呼了出來。想起淩羽裳對自己的那片情意,琴仙雲不禁苦笑了兩聲,自己該如何勸她呢?
  星期二他聽到滕清說淩羽裳可能喜歡上了自己時,還很不以為難,畢竟那時兩人所認識的時間還短,相互之間也瞭解不深,琴仙雲一向是不相信身一見鍾情這回事的。可從剛才的情況來看,似乎是自己疏忽了,以至於這麼多天都沒有發現她對自己的異樣,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多少也對淩羽裳有了一點瞭解,知道她是屬於那種外柔內剛的女孩,一旦認定了某件事,恐怕很難輕易就被自己勸解開來的!
  唉,我該怎麼辦呢?琴仙雲不知不覺地停下了腳步,呆呆地望著那從路旁斜伸出來的明燈。
  “喂,你在想什麼心事呢?”一個柔和的聲音突然在琴仙雲的耳旁響起。
  琴仙雲癡癡地想這事情,一時竟未發覺有人悄悄地來到他的身邊。他聽後聲音後身軀一震,霍地轉過身來,便見梅怡君靜靜地站在他的身畔,臉頰上雖然沒有展露出什麼表情,但那雙幽幽的眼睛裏卻閃過幾絲關心的神色。
  琴仙雲笑道:“是梅老師呀,晚會結束了嗎?”
  “還沒呢!”梅怡君試探著道,“又想起她了?”
  “她?”琴仙雲知道梅怡君所問的“她”到底是誰,但卻充愣的道,“她是誰呀?”
  梅怡君微微笑道:“星期一我們去接綿綿的時候,你不是開著車追了一個女人嗎,那時你還說她的背影和你的一個故友很像,怎麼,這麼快就忘記啦?不過你如果不想說的話也不要緊。”這件事她並沒有告訴姬如綿,但儘管時過幾天,琴仙雲說起“她”時的那種神情卻仍然時常從梅怡君的心底冒起,那個“她”好象就是喉中的一根魚刺,讓她一直想要弄個明白,“她”到底是琴仙雲的什麼人呀!
  “哦,你說的是她呀!”琴仙雲故做恍然的道,“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不過兩年前就分手了,只是有時還會偶爾想起她而已,那畢竟也算是我的初戀嘛!”說完,他爽朗的笑了起來。
  果然只是他以前的女朋友,梅怡君心中壓著的那個包袱頓然一輕,她有些高興的笑道:“琴仙雲,沒想到你還挺有魅力的嘛,十八歲時就交上一個女朋友了!”
  若是兩年前有人對他說這句話,琴仙雲或許會得意上許久,但此時的他聽到這樣的話,心中剩下的卻只有萬千感慨了,那時的自己實在是太幼稚了!琴仙雲苦笑了一聲,轉換過話題道:“梅老師,你不是在裏面觀看晚會嗎,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
  梅怡君眼神頗有深意地看了看琴仙雲道:“剛才白清夜老教授聽了你的演奏後,對你的琴藝大加讚賞,說是要親自和你說幾句話。只是你一退場就走了,剛好我也在五音堂裏面呆悶了,所以就出來走走,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你!”
  說到這裏,梅怡君又嫣然笑道,“看來你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哦,在裏面時熱出了一身汗,到現在出來吹吹風,舒服多了!”梅怡君邊說邊拉了自己胸前的領口,似要把從肌膚上散發出來的熱氣從衣裳的領子裏扇出來,只是她那衣裳的領口本就比較低,此時再經她這麼一拉,裏面那被胸衣覆蓋著的高聳乳峰與雙鋒間那條幽深的溝壑頓時顯露了出來。
  琴仙雲不經意間一瞥,卻剛好看到梅怡君那突現的春光,一怔後不由有些尷尬地把頭轉過一邊。
  梅怡君見琴仙雲的神色有些奇怪,詫異地看了他一下驀地臉蛋變得紅彤彤的,芳心羞得怦怦亂跳,急忙把自己的胸脯掩蓋起來,雖然琴仙雲的眼睛沒有再看她,但她的全身仍是很不自然,腦中一直閃現出琴仙雲睜著那雙黑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胸脯的情景,她只覺得自己的肌膚都臊得快要燃燒其來,胸口上沁滿了淋漓的香汗,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琴仙雲,你呆會還回去嗎?”
  琴仙雲見梅怡君表現出如此兒女情態,有些忍俊不禁的道:“算了,我還是不去了!”和白清夜見面自是免不了一場虛禮,而他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東西。
  梅怡君輕嗯一聲:“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家吧!”如果是平時,她或許會勸琴仙雲去見見白清夜,白清夜極為喜歡好學的年輕人,若是見到琴仙雲定會忍不住指點一二,那對琴仙雲的琴藝的提高定會起到不小的幫助,但這時她在琴仙雲面前心中有些羞亂,哪還顧得了其它!
  梅怡君話一說完,便像只受驚的小白兔逃也似的離開了。
  琴仙雲唇邊露出了幾絲淡淡的微笑,這幾天這梅怡君好象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
  出了天韻大學,琴仙雲順著天韻街步行來至如意道,然後又過杏瑩街,轉入幽雨街,只是來到這裏時,他卻並沒有向自己住宿之處走去,而是繞過幽雨街,向與自己住處相反的一個方向緩步而去。這一路上,琴仙雲可以察覺到一直有一個人在或疾或緩地追隨著他,他雖然沒有看到這個人的影子,但可以斷定她就是步飛煙!
  不過琴仙雲雖然發覺了步飛煙,卻沒有發覺步飛煙所說的殺手,難道他們的追蹤術高明到了連自己都發覺不了的地步嗎?琴仙雲猜測的當兒,已是來到華林區邊緣的一片廢棄的民居。琴仙雲停住腳步再次凝神在周圍搜查時,竟霍然發現連步飛煙的蹤影也消失不見了!
  琴仙雲心中大驚,腦中靈光閃現,一個不妙的預感從他心中慢慢升了起來,莫非莫凝風早就派人暗暗打探到了自己的住處,而他所派的殺手邊潛伏在那裏等待著自己上鉤,若真是如此,那文音豈不是危險了?
  一想到這,琴仙雲頓時焦急萬分,心中再也鎮靜不下來,立時施展出“縹緲步”,身子飛速地騰起躍落,淡淡的身影在虛空中不停地變換出各種不同姿勢的殘相,而他的身體便是那空中的一縷輕風,瞬息便已飄至數十丈之外。
  文音,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呀!琴仙雲心中反復地念著這句話,恨不得馬上插上雙翅飛到住處,將曲文音護衛在自己的翼下。
  幾分鐘後,琴仙雲回到了幽雨街,他那疾速飛馳著的身體突然沒有任何先兆地釘在了地面,原來琴仙雲聽到街道右邊那幢低矮的樓房後竟隱約傳來了打鬥聲和清脆的嬌斥聲,而那聲音竟與步飛煙的極其相似。
  琴仙雲辨別了一下那聲音傳來的確切位置,忽地聳身躍上了旁邊的樓頂。
  這棟樓房的後面大約幾百米遠處是一排已經棄置了好久沒有處理的舊廠房,廠房裏面如今只是堆放著一些建築用的木材。
  充盈蓬勃的“縹緲真氣”在體內運轉,配合著腳下的“縹緲步”,瞬息間琴仙雲便來到了那間飄散出一連串緊急的打鬥聲音的廠房屋頂。廠房屋頂到處都可見到鬥大的窟窿,上面覆蓋著的瓦片在經過數次大風的侵襲,早已被吹得七零八落。
  琴仙雲湊到一個洞口向下望去,便見四條淡淡的人影在下麵的廠房空地中騰挪移動、飄忽躲閃,你來我往交戰得正厲害,從他們身上散露出來的勁氣激蕩得地面的塵埃在空中飛舞著,他們所到之處,儘是灰濛濛一片。
  琴仙雲只有將“縹緲真氣”運集於雙眼之中,才能將下面那幾人的身形看個大概,那位身材苗條曼妙的女子正是步飛煙,而在周圍合手夾攻著她的卻是三名男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0:50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11章 騙局(1)

  那三名男子的身材都十分的瘦削各自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服,只是他們的頭上都蒙著一個黑色布套只露出了那雙充滿森冷寒意的眼睛。他們的身體移動的都極其快速,看去就似三條在黑暗中閃動的幽靈眼裏不時綻放猛獸般噬血陰毒的凶光。
  步飛煙的嬌軀騰閃的速度絲毫不下於那三名黑衣人,靈活地在那三人的掌勁中穿梭嬌嫩的手掌不時趁隙出擊,每掌拍出必定激起一陣冰寒的勁風就連身在屋頂的琴仙雲都似乎可以感受到那逼人的陰冷氣息。而那三人則好似對步飛煙用真氣逼發出來的勁氣十分忌憚,一遇到那掌風襲來,總是急速後退,待掌風消逝後才敢重新把步飛煙控制在他們的合圍當中,
  那三人和步飛煙看似棋逢對手,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但琴仙雲卻知道那人只是憑藉著自己的身法在和步飛煙糾纏,還沒有顯露出他們自己的真實功夫,而步飛煙則不同,她每出掌一次都會消耗一分的功力,等她自身的真氣消耗得差不多時,她恐怕便會馬上處於下風。
  果然沒過多久,步飛煙的腳步移動的勢子漸有些滯緩,拍出的掌風也愈見微弱,而那三人的攻擊卻反而越來越激烈。步飛煙此時已是嬌喘吁吁,左支右撐之下,身法也漸漸地淩亂起來,眼看是抵擋不了多久了。
  琴仙雲見狀,不由尋思起來,自己是否應該下去助步飛煙一臂之力呢?若是自己出手的話,則勢必會暴露自己身懷武功、甚至是修煉過真氣之事,那自己以前在她面前的那一番隱瞞可就算是白費了。而且當時自己的想法只是打算少讓一個人知道自己練過武以方便日後的行事,對步飛煙並沒有什麼惡意,但自己若出手的話,便很有可能會引起步飛煙的誤會;可是人家畢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才遭人圍攻、陷身險境,若眼睜睜地看她出現什麼閃失,那自己於心何忍!
  而就在此時,下麵的步飛煙在閃過身前黑衣人那淩厲的一招後,身子突然一遲緩,竟然腳步一軟,翻身向地下倒去,那三名黑衣人鼻中冷哼一聲,眼中露出了絲絲狂熱的殺意,飽含勁氣的一拳、一掌、一腿頓時向步飛煙的身體猛擊了過去。
  琴仙雲看得大驚失色,再也不管會不會引起步飛煙的誤會,右手在懷裏輕輕一帶,三枚細如絲線的鋼針朝那攻向步飛煙的手和腳暴射而去,同時左手在房梁上一撐,身形一閃穿過屋頂的那個洞口向地面落了下去。
  但那些鋼針還沒有射中那三名黑衣人,而琴仙雲也還身在半空中時,底下卻是變故突生。
  本來臉頰上還滿是疲倦之色的步飛煙眼中驀地寒光一閃,雙手後翻倒插在地面,腳尖點地,身子竟詭異地一折,躲過從前面攻擊來的那一腳一掌後,嬌軀“刷”地一下,橫著移過數尺,玉手竟是將那從身後擂來的那只乾枯的拳頭刁住,借助那人前沖之力,淩空翻到那人的背後,手掌貼於他的背心,勁力猛地吐出。
  那人只覺喉頭一甜,滿口鮮血噴灑而出後竟有一股陰寒徹骨的勁氣透過背心狂湧進來,瞬間便蔓延到了他的全身經脈當中,眨眼間,身軀便開始有些僵硬起來,連琴仙雲那只鋼針釘入他的手腕時都沒有感覺到。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瞬息之間,不但空中的琴仙雲看得一愣,就連另外兩名黑衣人也沒有料到步飛煙在久戰之後竟還有如此實力。
  那倆黑衣人呆了一呆,那琴仙雲所發出的鋼針卻不會停留,在他們兩人驚愣片刻時無聲無息地射入了他們的手腿之中。那兩人開始只覺得皮膚似被蚊子輕輕地咬了一口,望去時才發現上面竟直直地立著一枚閃亮的鋼針。
  兩人心中一驚,捏住針頭,使勁一拔,撕心裂肺的疼痛刹時傳遍他們的心頭,鋼針雖然如被他們拔了出來,但那鑽心的痛楚卻讓他們禁不住慘嚎出聲。
  琴仙雲穩穩地落在地面後,沒有理會那兩個黑衣人,反是閃到步飛煙的身畔,關切的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雖然見到步飛煙能夠一掌將一名黑衣人擊得重傷,但琴仙雲還是忍不住詢問了出來。
  步飛煙冷哼了一聲,道:“琴仙雲,果然是你!怪不得我在五音堂時怎麼叫你都不肯走,原來你還是個高手呀!我今天真是多此一舉了,若不是我假裝不敵,你恐怕現在還在上面觀看吧?”
  剛才步飛煙和那三名黑衣人交手時,琴仙雲並沒有可以收斂自己的氣息,所以步飛煙馬上便察覺到了屋頂那微弱的呼吸聲,因不知那潛伏之人到底是敵是友,她才想出這麼個詐敗的法子來試探一下,若屋頂之人那些黑衣人不是同夥的話,見自己有危險多半會出手相救,但她卻沒想到被引出來的竟是那自己一直認為不會武功的琴仙雲,那種被欺騙的感覺讓她哪能不生氣?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琴仙雲一愣之後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語中滿帶歉意的道。
  “那天在教室裏出手的也是你吧?”步飛煙又冷聲問道。
  琴仙雲尷尬地笑了幾聲,卻沒有回答,他發現自己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理由來為自己辯解。
  見琴仙雲默認了下來,步飛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向廠房外走去。
  琴仙雲想喊住他,忽聽身後一個陰毒的聲音響起:“去死吧,小子!”接著便覺得兩股狂猛的勁氣已是湧到了自己的背部。琴仙雲轉身不及,忙將“縹緲真氣”運集於自己的背部,在那股勁氣擊中自己的身體時,“迷神引”中的“引”字訣立時發動,將那侵入自己體內的氣息層層導引排遣了出去。
  那名黑衣人趁琴仙雲和步飛煙說話之機,悄悄潛至琴仙雲的背後,眼見偷襲成功,正自心頭竊喜之時,卻覺自己手上的勁氣陡然一洩,琴仙雲的脊背竟似成一團無處著力的柔軟棉絮,同時那“棉絮”中似乎還散發出一股磁性,吸收著他們掌上的勁道。
  兩人驚駭莫名,慌忙收勁縮手,在將自己的手掌脫離琴仙雲的背心後立即飄身後退。只是他們兩人的身體剛一動,琴仙雲卻已經轉過身來,伸出一隻輕飄飄的手掌向他們兩人的胸前拍了過去。
  琴仙雲施展出的這一掌正是“縹緲雲掌”中的一招,看似柔弱無力,不帶半分勁氣,但落在那兩名黑衣人的眼中卻又是另一番景象,琴仙雲那只手掌在出現後,突然一分而二,二分為四,他們竟是分辨不出哪個掌影才是真實的。
  兩人無力防守,只能選擇撤退,但是他們退的快,琴仙雲的手掌卻追得更快。只幾步功夫,琴仙雲的手掌已經距離他們的胸膛只有幾釐米。兩黑衣人的瞳孔中閃多幾絲驚恐與絕望,琴仙雲那只手掌就如來自地獄的招魂帖,生生地扼殺了他們對生的希望。
  “噗……噗……”
  兩個輕微的聲響在虛空中跳躍著,琴仙雲的手掌幾乎同時印在了他們的身上。
  那兩名黑衣人的身體被勁立推地在空中翻滾了幾圈,最後竟如死狗一般掉落在地面,一動不動。
  琴仙雲深吸了一口氣,剛才那黑衣人的兩掌雖然大部分都被他的“縹緲真氣”和“迷神引”所化解,但仍是將他的氣血震得起了幾絲細微的波動。他調勻了一下體內的真氣,便馬上向步飛煙走了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1:33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11章 騙局(2)

  剛才步飛煙走到門口時,聽到一名黑衣人大喊後急忙回身一看,就見到他們的手掌擊在琴仙雲身上的情景。步飛煙震驚無比,她知道那兩人的功力極其毒辣,單是被其中的一人打上一掌就非受重傷不可,更何況琴仙雲所承受的是兩個人的勁力,他能夠抵擋得住麼?
  步飛煙頓時心中一痛,竟有點不敢往下想了。她腳步一動,就要回轉去救琴仙雲時,忽見那兩名黑衣人收掌倒退,眼中閃多驚懼的神情,而還沒等她弄明白其中的蹊蹺,就覺得眼前一花,琴仙雲的身子一晃,那兩人已經栽倒在地上了。
  她一向對自己的功夫十分自負,以她的功力完全可以擊敗這兩名黑衣人,但至少都要到五十招以後,但此時她竟連琴仙雲是如何出手的都沒有看清,心中的那股震撼讓步飛煙的腦子如何能夠轉得過彎來,以至讓琴仙雲走到距她只有半米的地方發驚覺過來。不過如果她知道琴仙雲所使的是一向以“飄忽無蹤”而著稱的“縹緲雲掌”的話,恐怕就不會如此吃驚了!
  步飛煙眼神的驚訝之色一晃便逝,不等琴仙雲開口說話便向外邁了出去。
  “步飛煙,謝謝你!”琴仙雲眼看她的背影就要消失,急忙揚聲道。
  步飛煙嬌軀輕顫,頭也不回的道:“琴仙雲,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了!今天來對付你的殺手共有四個,這裏才出現了三個而已,還有一個更厲害的在等著你呢!”
  有四個殺手?那還有一個在什麼地方呢?琴仙雲怔了怔,忽然臉色一變,開始時的那個不妙想法又冒了出來!
  琴仙雲身軀一晃,閃身來到廠房外,但這時外面幽雨街上卻突然傳了一陣響亮的警車鳴叫的聲音。琴仙雲和步飛煙心中同時一驚,看來一定是剛才那兩名黑衣人拔針時的慘叫驚動了附近的居民,他們在擔心害怕之下才報了警。
  一定不能讓那些警察發現,不然可就麻煩了!琴仙雲飛竄到步飛煙的身邊,抓住了她那滑嫩的手腕,腳下踏著“縹緲步”,向那沒有發出鳴叫聲的地方飛遁而去,一時只見兩條淡若雲煙的影子在如猿猴般在那片民房的縫隙間跳動著。
  步飛煙的手被琴仙雲抓住時,心中又羞又怒,方要掙扎,她的身子已是不由自主地被琴仙雲帶得躍動起來。耳旁呼呼的風聲越響越急,刮得她的臉頰都有些生疼,步飛煙又一次震驚起來,她位料琴仙雲竟有如此卓絕的輕功,這般速度,就連自己的師傅她老人家都不一定能夠達到呀!
  琴仙雲帶著步飛煙來到街上時並沒有放慢速度,此時街上行人稀少,就算有人看到琴仙雲和步飛煙也會以為是他們自己眼花而已,畢竟琴仙雲他們兩人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人體的極限。
  來到自己的住處樓下時,琴仙雲才停了下來,喘了幾口氣。
  步飛煙卻使勁把琴仙雲的手掌從自己的腕上甩開,臉上罩著厚厚的冰霜,道:“這次我就原諒你,要是你以後再敢對我如此無禮的話,可就別怪我把你的手砍下來!”說完,腦後的辮子一甩,轉身就走。
  “你去哪?”琴仙雲問道,那剛伸出的手又急忙縮了回來。
  “哼,這與你有何相干?”步飛煙冷哼著閃進了夜色當中,眨眼間便已消失不見。
  琴仙雲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呆立一會之後,似忽然想起了什麼,霍地轉身打開後邊房屋的大門,沖到了二樓,還在樓道上就焦急地喊了起來:“文音、文音……”
  沒有聽到曲文音的回答,琴仙雲額頭上漸漸冒出了絲絲汗水,匆匆地跑到曲文音的臥房外,用力地敲了幾下門:“文音,你在裏面嗎?”
  可裏面曲文音房間裏的燈光雖然亮著,卻依舊沒有聽到她的回應。難道文音真的被莫凝風派人先一步抓走了?琴仙雲胸中一急,手掌運勁在門上一拍,房門頓時應手而開。琴仙雲風一般地沖了進去,但當他的眼睛往床上看去時,腳步卻不由頓了下來。
  床上躺著的那個蒙頭朝裏側睡著的人不正是曲文音嗎?
  琴仙雲松了一口氣,手掌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漬,暗道:還好文音沒事,不然我的罪過可就大了!琴仙雲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慢慢地走到床前,不過當他的手向曲文音的被子探過去的時候,嘴角的那股微笑卻帶上了幾絲狡黠。
  “文音,你今天睡得可真早呀?”琴仙雲笑問了一句話,突然把那夾在兩指之間的被子抖到了起來,同時飛起一腳,向那床上躺著的人踢了過去。
  被子飄起的刹那,忽聽一陣銀鈴般地清脆笑聲從被子裏面散發出來,那床上之人竟似吸附在被子上一樣被琴仙雲甩了起來。
  琴仙雲那腳頓然落空,但那被子裏卻驟然穿出一柄鋒利的匕首向琴仙雲的胸膛紮去。琴仙雲身子一側,躲過那匕首的鋒刃,那夾著被子的手指一放,竟快如閃電地匕首所刺方向橫了過去。
  那匕首竟神使鬼差般地穿過琴仙雲的那兩根指縫,被琴仙雲牢牢地夾在了兩指之間。
  被子後面的那人抽了幾下匕首,那匕首卻是紋絲未動,頓聽嬌喝聲響起,那人竟是連環雙腿向琴仙雲的下身處踹了過來。
  琴仙雲手指一運勁,那匕首竟突然逢中而斷,琴仙雲卻是夾著那斷開的半截匕首順勢一落,向那往自己踢來的兩條白皙修長的大腿劃了過去。若是那人不收腿的話,不一定能夠把琴仙雲踢傷,但她的腿卻絕對有可能被琴仙雲的匕首切成兩斷。
  果然,那人一擊未成,馬上飄身而退,拎起那床被子向琴仙雲扔了過來,而她自己的身子卻向窗外逃逸而去。
  “想要逃走,可沒那麼容易!”琴仙雲冷笑一聲,身子一閃繞過被子,竟是後發先至攔在了窗戶前。
  那人見狀,大吃了一驚,又立即翻身後退,向房門處竄了過去。
  琴仙雲再次施為,那人又被擋了回去,如許幾番都沒有成功後,那人快速運動著的身子似一翩翩降落的蝴蝶終於在床上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年約二十四、五歲的妖嬈女子,長著一張漂亮的瓜子臉,一頭柔順的長髮披散在肩後,穿著一條還未及膝的白色短裙。她的身材極其豐滿,兩小截露出裙外的大腿晶瑩圓潤,系著裙帶的蠻腰纖盈不堪一握,但那胸前撐起的兩團乳峰卻極其碩大豐腴,從那低垂的領子裏暴脹而出,在淡黃的燈光下散發出無限的迷人魅力,更何況她那雙腿還不斷擺放出各種撩人情欲的動作,時而綻放出盎然春色。
  如此一個尤物,若是定力稍差的男人見到定會渾身熱血沸騰、心神搖盪不已!在稍微疏忽之下,被其趁隙逃出。
  只不過她遇到的卻是琴仙雲!琴仙雲雖然也是位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但他卻修煉過“迷神引”,對自身心念的控制儘管還沒有達到隨意自如的境界,也足可以使他見色而心不動了!
  那女子停下來後,忽然向琴仙雲拋過去一個情意綿綿的媚眼,發出一陣放蕩的“格格”嬌笑聲:“琴仙雲,好身手,看來他們都看錯你了!”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12章 迷魂?(1)

  琴仙雲淡淡的笑道:“你想必就是莫凝風派來殺我的那最後一名殺手吧?”琴仙雲的臉上露出的雖然是笑容,但眼中透露出來的卻是淩厲的殺機。
  那女人嬌嗲地“喲”了一聲道:“琴仙雲,剛才你連姐姐我的相貌都沒看到,知道怎麼我就是來殺你的人?”說話之時,那雙垂放在自己腿側的手還不忘微微撩起自己裙角。
  琴仙雲微笑道:“你如果想要裝扮文音來趁機殺我,就該弄清楚文音的生活習慣再來,文音睡覺的時候從來都不用被子捂著頭,每次都將脫下的外衣放在床頭的那張凳子上,而且若不沒有什麼意外,文音從不在我沒有回來時睡覺。另外,想必你們都沒有想到我會武功,因此當我在走到床邊的時候你也沒有掩飾你所發出的殺意,只要武功到了一定層次後,便可以十分容易地感受到你的氣息。”
  頓了頓,琴仙雲又道:“其實,本來像你這樣身手的殺手來殺我這個在你們眼中沒有武功的人本沒有必要這麼麻煩的,只是莫凝風連續幾次派人來殺我都沒有成功,你們定以為在我身邊有個武功高強的人在守護著我,所以你才假裝文音睡在床上,想要趁我靠近的時候將我在那位保護我的人來不及反應時將我一擊殺死!你們這個佈置本來很好,但是你們唯一的疏忽就是沒考慮到那保護我的高手就是我自己,否則,此時的我早就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了!”
  那女子聽後忽然鼓掌笑了起來,道:“琴仙雲,你猜測的很是合情合理,只不過你卻完全猜錯了!”
  “哦?”琴仙雲頗感興趣的道,“錯在何處?”
  那女人道:“我們其實早就發現了跟蹤在你後面保護你的那位高手,所以特意派了三人前去堵截那個女孩子。而我們雖然不能肯定你會不會武功,但卻早已想到了你會武功的可能性,我躺在床上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試探一下你的底細,如果你不會武功或者武功不高的話,我就會立時取你性命,而若你會武功的話,我們則將會安排下一次針對你的行動!我們唯一的疏忽是沒有料到的是你的武功已經高得出乎意料!”
  如果這女人所說是真的話,那琴仙雲一路上為什麼沒有發覺有殺手追蹤和步飛煙為何會被那三個黑衣人圍攻之事就都好解釋了!琴仙雲冷笑了一聲道:“不管你們的疏忽是什麼,既然你們低估了敵人,那等待著你們的便只有失敗,對你們殺手來說,失敗的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不過你如果肯將你們把文音藏在什麼地方告訴我的話,我倒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琴仙雲邊說邊向那女人逼去,“縹緲真氣”快速地在體內經脈之中運轉起來。
  那女人臉上依舊佈滿著媚意,笑眯眯地看著琴仙雲,有恃無恐的道:“琴仙雲,你就不怕你把我殺了後,會再也見不到那女孩?唉,那女孩長得可真漂亮,可憐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琴仙雲腳步只稍稍一頓便立即向那女人逼了過去,嘴角掛著幾絲冷酷的笑意,道:“我就算把你放了,你們也不見得會告訴我文音的下落,既然如此我何不把抓住,那樣即使文音有了什麼意外,我也可以通過你找到你們的藏身之所,為文音報仇!”
  那女人笑嘻嘻道:“琴仙雲,我想你是擔我會不講信用吧!這你可以放心,我們殺手雖然無情,但卻最講誠信!只要你肯讓開放姐姐我從這裏出去,姐姐保證把那個女孩子安然無恙地放回來!”
  “誠信?哼,只有無藥可救的傻瓜才會和殺手講誠信!”琴仙雲冷聲道,“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說著,琴仙雲忽然腳步一閃,雙掌微伸,輕柔地向那女人拍了過去。
  那女人見此情景,竟是躲也不躲,避也不避,眉宇間換上了一副異常淒苦的神色,泫然欲泣的道:“弟弟,你真的要殺我嗎?”兩縷哀怨的目光直直地看著琴仙雲的眼睛。
  與她那幽怨的眼神一觸,琴仙雲那拍出的手掌驀地一頓,雙眼竟開始有些迷茫起來。
  那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些微狡猾的笑容,但眼神卻愈漸的淒然,緩緩向琴仙雲行去,眼角也滑下了兩串晶瑩的淚珠,悲切的道:“弟弟,如果你真能狠得下心來的話,姐姐也無怨無悔。”說時,竟撕開自己裙子的領口,裏面沒有任何束縛的凝脂雙峰頓時彈了出來,聳立於那雪白豐潤之上的兩粒玲瓏的紫色蓓蕾就像是一雙正不停眨動著的眼睛,向四周散發出哀楚之色。
  琴仙雲的雙手不自覺地垂到了自己的腿側,怔怔地看著那女人胸前那顫顫巍巍的峰巒。
  那女人見後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得意地輕笑幾聲,連那暴露的酥胸也不掩上,就飛速閃到窗外,向樓下跳去。
  琴仙雲在她一躍而下時忽然一步跨到窗前,看著她那在街道中疾速奔馳著的背影,低聲自語道:“這女人的演技還真不差,竟還懂得迷魂術,不過想用這點功夫就迷住我,還差得遠呢!要不是想通過想通過你找到文音的下落,豈能如此放你離開?”
  原來琴仙雲開始時見那女人露出那副哀傷的模樣,心中確實呆了一下,那女人的迷魂術也對琴仙雲起到了一點作用,但琴仙雲所修煉的“迷神引”中的“迷”字訣也可算是一種迷魂功夫,在外界的迷魂術所釋放的精神力量侵入時,琴仙雲的“迷神引”便自然而然的產生抗力將其消弭,所以琴仙雲一兩秒後便脫離了那女人迷魂術的控制。
  剛好那時琴仙雲注意到了她嘴角的異樣神情,便馬上意識到她正在對自己施展一種迷魂功夫,琴仙雲不久前嘴上雖然冷冷的說著要將那女人殺了,但心中卻一直在思索著該怎樣製造一個不留痕跡將她放走的機會,好跟蹤她找到曲文音,而這時機會來到,琴仙雲便立時決定將計就計,這樣既將那女人放走了,又不會引起她的疑心。
  待那女人跑到離這棟房子約五十米遠的時候,琴仙雲也閃出了窗外,向樓下落去。
  但他的身體剛一跳離陽臺,下面卻突然其來的湧上了一股凜冽的勁風,琴仙雲低頭一瞧,卻見下麵刀光閃爍,地上正有一人將手中鋒利鋼刀揮舞出片片淩厲兇狠的寒光,如果琴仙雲收勢不住的話,他的雙腿定會被那柄砍成碎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2:06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12章 迷魂?(2)

  殺手不只四人而是有五人!
  琴仙雲一驚,左腳尖輕點右腳腳背雙臂一振,身子立時又拔高了尺許他的手剛好能夠著上面的陽臺,琴仙雲立即又翻了上去但馬上又施展出“縹緲步”,身子幻化出數道影子再次向下飄落。
  那手執鋼刀的殺手一時辨別不出哪個才是琴仙雲,只能揮刀向自己頭頂的那幾個影子攔去,可等他將那個影子絞碎後,琴仙雲的真身卻已經飄飄地落在了他的身後。那人立即手挽刀花,霍然回身,緊緊地盯著琴仙雲。
  這個人中等個子,也是身穿黑衣,不過他的頭上卻沒有蒙著布套,雖然路邊的燈光不是很亮,但依稀可以看清他那國字形的方塊臉。
  琴仙雲往前一看,經眼前這黑衣人阻攔,那個女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街道盡頭。琴仙雲心頭大為惱怒,陰冷的道:“找死的東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琴仙雲當即手掌一錯,“縹緲雲掌”驟然施展開來,一時只見掌影似雪花般在空中翻舞著,將那黑衣人層層包圍,鋪天蓋地朝他壓了下去。
  那黑衣人的一套刀法也是十分的精妙,彈指間便向自己的身周接連劈出了三十多刀,每一刀都擴散出一股雄厚的勁氣,彙聚成一片陰寒的刀風往琴仙雲的掌影迎了上去,但琴仙雲配合著腳下的“縹緲步”,不論那人所發出的招式有多淩厲,竟是連琴仙雲的一絲衣角也砍不著。
  纏鬥了大約有兩分鐘之久,琴仙雲突然手出如電,手臂竟插入了那人在身前劈出的刀幕中,手掌在一翻一轉之後鬼魅般地扣上了那人的手腕脈門,那人右手力道頓失,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鋼刀,“鏗……”地一聲掉在地上,發出一陣悅耳的鳴聲。
  琴仙雲正要向他逼問曲文音的下落,忽見他的唇邊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微笑,心中一動之下,突見這人被自己抓住的手臂上竟熊熊燃燒了起來,竄起的火苗差點把琴仙雲的頭發燒了個正著,而且還有一陣陣熱浪綿延不絕地往他的掌心處傳來,似要將他的手掌融化一般。
  琴仙雲禁不住手一揮,把那人用力地摜在了一丈開外的地面上,離開了那人的手臂,琴仙雲方才覺得手心處舒服了好多。
  那人悶哼了一聲,剛剛還燃燒得正旺的火焰突然全數熄滅。
  琴仙雲疾步追了上去,那人卻忽然從懷中掏出兩個又黑又亮的小圓球望自己的身前一摔,只聽“篷……”的兩聲響起,那兩個圓球竟然炸裂開來,裏面飄散處一股濃郁的黑色氣體,刹時間擴散開來,不但將他自己的身形遮掩住了,也把整條街道給塞滿了!
  琴仙雲怕那煙霧中有毒,急忙抽身後退。
  那煙霧來得快,去的也快,五六秒的時間就變得稀薄起來。
  琴仙雲透過那淡淡的煙霧看去,心中登時一跳,那個黑衣人竟是蹤影全無!琴仙雲在煙霧一起之時,怕那人溜走,還特意跳到一個較高的地方,密切注視著那團煙霧,可沒想到那人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了,而自己竟連他怎麼逃走的都不知道。
  琴仙雲有些不甘心地在剛才那黑衣人所摔的地方搜尋起來,想要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但兩分鐘下來,卻只發現了幾片小石塊,連那黑衣人身上的一塊布屑都沒有找到。琴仙雲不由暗歎起來,遇到這麼詭秘的逃逸方法,就算武功再高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
  “別找了,你就算找到了他們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出來!”步飛煙的聲音陡地響了起來。
  琴仙雲一看,就見步飛煙站在一座高牆上,冷冷地看著自己。她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琴仙雲微一疑惑,心頭忽然一亮,她這樣說,莫非她知道文音在什麼地方?琴仙雲閃身跳到了步飛煙的跟前,驚喜的問道:“飛煙,你知道她在哪裡?”
  步飛煙冷眼看著琴仙雲,哼聲道:“我不知道她在哪裡,不過我知道莫凝風現在應該在‘興隆酒店’!”
  琴仙雲心中有些詫異,嘴一張剛要開口,卻聽步飛煙又道:“我今天偶然聽到莫凝風請了四名殺手來殺你,而且還聽他說已經抓了個女人在‘興隆酒店’,要等聽到你確切的死訊後再折磨那女人,至於今天為什麼來了五名殺手、那女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定就是她!”琴仙雲大喜道,“飛煙,謝謝你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我馬上去‘興隆酒店’!”
  步飛煙嘴唇一撇,淡淡的道:“你曾出手在我療傷時幫我度過了一次難關,我只不過是還你個人情罷了!”
  琴仙雲道:“不管怎麼說,我都非常感謝你!現在時間緊急,我就先走一步了!”說完,琴仙雲深深地看了步飛煙一眼,身影一閃,漸漸地被那無邊的黑暗所淹沒。
  步飛煙看著琴仙雲的背影,那冰冷的臉頰中竟閃過了幾絲異樣……
  ***
  興隆酒店就在華林區的西南部,那裏是華林區最為龍蛇混雜的地方。
  而位於那裏的興隆酒店其實也算不上是正規的賓館,原先是一棟只有四層的居民住宅樓,但因為樓裏的設施不是很好,所住的人家也越來越少,後來被一位外地來的商人收購,隨便改裝一下掛上個牌子便成了現在的興隆酒店。
  不過因為這酒店的價格比較便宜,服務也算周到,所以生意倒是比較紅火的。
  酒店頂樓左邊的一間臥房裏,窗戶旁邊擺放著一台正播放著影碟的彩屏電視,只是那電視屏幕上卻不時閃現裸體男女肢體交纏的畫面,不斷做出些不堪入目的動作,聞之令人不禁血脈賁張的淫聲浪語時時從裏面散發出來。
  而電視前約兩米處卻放著一圓形的桌子,桌上的酒菜早已是狼藉一片,而桌子旁卻圍著兩名年輕男子與三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嫵媚妖嬈的豔麗女郎。那兩男子邊看著電影,雙手邊在所摟抱著的年輕女子身上遊弋著,而那三名女子則配合著發出一聲聲的嬌嗔呢喃。
  這兩名男子中的一位正是那莫凝風,此時他已是被酒灌得滿臉通紅,臂彎處摟著一個女子,一隻手掌則在那女子的私處又揉又捏,挑逗得那女子口中連連發出不知是痛楚還是快樂的呢喃;而另一隻手則抱著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子,那張吐著臭烘烘酒氣的大嘴卻撕開了那女子的衣裳,在那高高凸起的嫩白雙峰上又啃又咬,喉中不斷發出如受傷猛獸般的急促喘息聲。
  好一會兒,莫凝風的嘴才從那女子已經堆滿齒痕的豐腴酥胸中抬離,努力地睜開了那朦朧的醉眼,看了對面正和那女郎大肆調笑著的年輕男子醉醺醺的道:“阿泰,你說他們……呃……那幾人怎麼還不回來……呃……”
  那叫阿泰的人也帶著一臉的醉意,吃力地揮了下手,道:“阿風,你就放心吧,伯父找的那幾人功夫一肯定過得去,有他們一起出手,別說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子,就算一個再厲害的人,也能把他給解決了,我們啦,就在這裏等著他們的好消息吧!”
  莫凝風似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使勁地晃了下腦袋後才道:“你……你說的對,哼,看那小子以後還怎麼跟我作對……”
  “莫老闆,你說的那個小子是誰呀?”莫凝風懷裏的那名女子扭動了一下柔軟的腰肢,嬌聲道。
  “問那麼多幹什麼!”莫凝風兩眼一翻,瞪了那女子一眼後嬉笑著道,“來,寶貝,香一個。”
  難聞的酒臭味撲鼻而來,那女子眼中閃過明顯的厭惡神色,不過還是堆下笑臉來,忍住作嘔的衝動在莫凝風那嘟起的油嘴上蜻蜓點水似地印了一下,留下了一個鮮紅的唇記。
  莫凝風哈哈大笑了幾聲,那環在另一女子腰間的手卻順勢下滑,在她的大腿內側重重地摸了一把。
  那女子驚呼了一聲後嬌嗔地白了莫凝風一眼,在他懷裏撒嬌地蹭動了幾下,膩聲道:“莫老闆,你好壞喲,總是欺負人家!”
  莫凝風和對面的阿泰得意地淫笑起來,又開始在懷中女子的身上盡情地肆虐起來,靡靡的氣息頓時充塞了整個房間。
  然而就在他們嬉鬧正歡之時,房門卻突然無聲無息地被推了開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2:54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1章 香消玉殞

  興隆酒店,莫凝風和阿泰正摟著那三個豔麗女子在房裏尋歡作樂之時,房門卻突然被無聲無息地推了開來,接著便見一條淡淡的影子從外面閃了進來。
  “莫凝風,你可真有雅興呀!”一個冷哼聲飄進了莫凝風幾人的耳朵中,讓他們情不自禁地打了幾個冷戰。
  莫凝風和阿泰等人側頭一看,就見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一步步地向他們走來。這人身軀修長,臉上蒙著一塊黑布,那雙看向莫凝風等人的眼睛幽亮深邃,但在那幽深裏面卻充塞著滿帶殺伐之意的怒氣,全身上下也到處都籠罩著一層冰冷的氣息,每走一步,那股散發出來的寒意就似加深了一分,望之便如一尊來自千年雪山的冰雕。
  那三名年輕女子嚇得心中花容頓失顏色,從莫凝風和阿泰的懷裏坐了起來,櫻唇一張,就欲驚叫出聲,但那人卻身形一動,如幽靈般地閃到他們的面前,手掌在她們各自的胸口上輕輕一拍。這三名女子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緊閉雙眼昏厥了過去,而那人則在眨眼間又回到了原處,身子便好似從未移動過一般。
  “你……你是什麼人,竟膽敢闖到我的房間裏來?”莫凝風看那人來去如風,出手如此快捷,只驚得酒意頓消,駭然失色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那人顫抖的道。
  “你真的這麼想知道我是誰嗎?好,那我就讓你死得明白一點!”那人說著,一隻手掌從耳畔飄然滑過,揭下了蒙在臉前的黑巾,登時露出了一張英俊但卻鋪滿冰冷之氣的臉來。
  “琴仙雲?怎麼是你?”莫凝風驚駭地叫道。
  那對面的阿泰也難以置信的道:“阿風,你沒看錯吧,你不是說琴仙雲不會武功嗎?”
  “不錯,就是我!”看著額頭上冷汗涔涔的莫凝風和阿泰,琴仙雲冷笑一聲,哼道:“你以為你請了那幾個只會三腳貓功夫的殺手就能夠置我於死地嗎?哼,那你也未免太小瞧我琴仙雲了!”說時,琴仙雲右掌在身邊的那張椅子上輕輕一拍,那椅子竟刹那間便成了一堆粉末!
  如此匪夷所思的功夫嚇得莫凝風雙腿一軟,癱倒在椅子上,悔恨的道:“難怪他們每次都是失敗而回,原來你的武功竟然這麼厲害!”
  琴仙雲冷冷的道:“莫凝風,你現在才明白過來已經太晚了!”
  “既然事已至此,琴仙雲,你究竟打算怎麼對付我們?”莫凝風強自鎮定地站了起來,眼中閃過幾絲絕望的神色。
  琴仙雲沉聲道:“對付想要取我性命的人,我通常都會毫不猶豫地讓他嘗嘗死亡的滋味?”
  “琴仙雲,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那女孩子的下落了嗎?”那對面的阿泰忽然插嘴道,莫凝風一聽臉上頓時又浮出了幾縷希望,陰笑道:“對,琴仙雲,你別忘了你的那個情人現在還在我們的手中,你如果真敢對我們動手的話,我保證你再也別想見到她了!”
  琴仙雲眼中寒光一閃,忽然哈哈笑道:“莫凝風,你若以為這樣我就奈何不了你們的話,那你們就想得大錯特錯了!”話音落後,琴仙雲的身軀再次鬼魅般地閃到了他們兩人的面前,駢指飛速地在他們的身體上連點數下。
  “撲通……”
  “撲通……”
  莫凝風和阿泰兩人應指而倒,那張開想要呼救的嘴巴還未及出聲就又閉了回去。幾秒過後,他們二人便覺得心中似有萬隻螞蟻在啃噬著,而渾身的經脈則開始不停地膨脹收縮著,兩種無以言狀的痛苦同時湧現出來,讓他們的身子瘋狂在地面上扭動起來,嘴唇不時張開,但卻沒有從裏面發出任何的聲響,隨著時間的消逝,兩人眼中的恐懼越來越深。
  琴仙雲嗤笑一聲道:“莫凝風,不知你現在是否願意把文音的下落說出來呢?”
  莫凝風的眼皮連連眨動,他這富家子弟自長這麼大,一直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坦日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等痛苦,在那如萬蟻噬心的手段的煎熬下,他如何能夠忍受得了,此時不要說只是說出曲文音的下落,就算琴仙雲讓他舉刀把自己的手臂砍下來,他也會毫不猶豫的!
  雖見莫凝風露有答應的意思,但琴仙雲卻並沒有馬上解除他的痛苦,直等到莫凝風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時,琴仙雲才淡淡的笑道:“你若是早識時務的話,根本就不用受這麼多的痛苦了!”說完,琴仙雲右手突伸,在莫凝風的胸前連拍了兩掌。
  琴仙雲手掌落下後,莫凝風就覺渾身不適全然消失。他坐了起來,忍不住呼吸了兩口氣,不過臉上的驚懼剛散,他的眼珠子又開始賊溜溜地轉動起來。琴仙雲一見,便知他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不由悠然的笑道:“莫凝風,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好。否則,他可能就會是你的榜樣了!”
  莫凝風聽得一驚,轉頭一看,就見阿泰兩眼直翻白雲,臉頰抽搐個不停,大堆的泡沫從嘴角流了出來,而這時見琴仙雲的手指又已伸出,似欲再向自己身上落來,頓時嚇得莫凝風心中一跳,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急忙搖手道:“不要,不要,我不會再亂來了!”
  以前那個飛揚跋扈、目空一切的莫凝風早已不再,剩下的卻只不過是個搖頭乞憐的可憐蟲。
  琴仙雲厭惡地瞥了一下那賴在地上驚恐萬狀的莫凝風,喝道:“廢話你也不用多說了!文音現在在哪?”
  “我們把她關在三一四!”莫凝風脫口答道。
  莫凝風回答得這麼爽快,反讓琴仙雲有些懷疑起來。他蹲下身子,一把抓住莫凝風胸前的衣服,語氣陰沉的道:“莫凝風,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我可沒那麼大的耐心跟你在這裏瞎磨時間了!你是不是還想再享受一下剛才的那番味道呀?”
  莫凝風慌忙道:“不要啊,我們真的把他關在那個房間裏,你要是不信,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琴仙雲陰森的道:“好,我就暫且相信你一回。要是我沒在那裏找到文音,莫凝風,你就等著受死吧!”
  莫凝風畏縮地向後挪了挪道:“不會的,不會的……”琴仙雲那抓著他衣裳的手卻於此時在他的胸口上拍了一下,輸入幾股細柔的真氣,刹時便控制了莫凝風的全身經脈,莫凝風頭一歪,便自昏迷了過去。
  在阿泰的身上同樣施為了一番後,琴仙雲才一晃出了房間,把房門帶上後,向樓下的三一四飛閃而去。
  只是剛等琴仙雲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卻另有條淡淡的影子從隔壁房間鑽了出來,一掌震開門鎖,飄進了這個房間……
  瞬息後,琴仙雲便來到了莫凝風所說的三一四。
  心懸曲文音的安危,琴仙雲飛起一腳便把門踢開,但就在他要衝進去時,便有一道強光朝他雙眼處射來。琴仙雲當即飛身退到了過道中,待要凝神觀察一下這間房屋,卻聽得身後響起了一聲輕喝:“不許動!”
  琴仙雲微微斜轉身,向後望去,只見一名袒胸披著件白色襯衫的年輕人舉著把手槍正對著他的背心,而這時房門處也緩緩地走出來兩個端著手槍的年輕人,一把槍對著他的胸膛,而另一把槍卻指著他的腦袋。
  “小子,憑你一個人就想來救人,也太不自量力了吧!”身後那人嘿嘿一笑,道:“把手舉起來,向前走!”那身前兩人見狀也戲謔地哈哈大笑起來。
  琴仙雲眼中掠過一抹淩厲的神光,兩手向上舉了起來,但右手卻趁著他們得意大笑的時機不露痕跡地從自己的衣袋上滑過,當兩手舉到耳側時,“縹緲步”立即施出,身子如魅影般左右搖動了一下,右手輕揮,頓見三道細若絲線的白光向那幾人激射而去。
  那三人沒想到琴仙雲在三把手槍的瞄準之下竟還敢動彈,不禁神色一驚,那放在扳機上的指頭同時向裏一扣,但還沒等他們將手指完全扣下去,就忽覺額頭處一麻,手槍頓然“咚”的幾聲掉在地上,他們的身子也緩緩地向下倒去,只見到眉心上也有絲絲的血珠滲出來。
  難怪莫凝風肯這麼痛快地就把藏著文音的地方告訴自己,原來早就在這裏埋伏好了人,要不是自己身上帶有鋼針,而且速度又比他們快,現在躺下的恐怕就是我自己了!琴仙雲暗哼了一聲,將這三人扔進了屋子,自己也隨後跟了進去。
  這次琴仙雲不敢再大意,銳利的目光在房間裏快速搜索了一遍,但卻沒發現任何人的影子。
  莫凝風,你真是閑命得太長了!琴仙雲怒哼著一掌拍在了牆壁上,閃到門外,便要上四樓去找莫凝風算帳,但耳中卻忽然聽到房裏竟然傳出了一個輕微的呼吸聲,琴仙雲心中一喜,房間裏還有人!
  琴仙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回裏面,眼睛緊緊地盯著右側角落裏的那道小門,門內似乎不斷傳出來一陣愈漸劇烈的心跳聲,琴仙雲霍然雙腳微動,如狂風一樣旋飛至門前,手掌劈在了門板上,在他發出的那股強勁的真氣襲擊之下,小門頓似豆腐般稀裏嘩啦地裂成一塊塊碎屑。
  雖然劈碎了小門,琴仙雲卻並沒有順勢而進,反而身子一側,向門邊的牆壁上靠去,因為他在拍門的那瞬間從微小的門縫處看到了一根黑糊糊的槍筒。果然他一貼上牆壁,便有幾顆子彈從他的臉旁呼嘯而過,射進了對面的牆壁上,接連發出“抨、抨”幾聲巨響。
  琴仙雲卻在那子彈飛過的刹那間身子如遊蛇般地閃了進去,一掌拍在了裏面那驚愕地站立著的人身上。輕風襲面,那人只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後身軀直直倒退了好幾步,癱倒在了地面。
  這是一間只有四五平方米的小屋,琴仙雲雙眼一掃,便見曲文音靜靜地靠在一張凳子上,臉色雖有些慘白,但卻極其安詳,竟似睡著了一樣,但琴仙雲卻沒察覺到絲毫從曲文音好身上傳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文音……”琴仙雲心頭浮起了幾絲不妙,口中輕呼一聲急忙掠到曲文音的身邊,手掌輕輕地她的秀肩,可曲文音的身子卻忽地一歪,嘴角漸漸流出幾縷暗黑的血絲。
  琴仙雲被曲文音的這副情形嚇了一跳,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輸入了一股柔和的真氣,卻覺入手冰涼,曲文音不但身子沒有一絲溫暖的氣息,體內更是連一點生機都沒有發現。曲文音竟然已經死了!
  “文音,你不要嚇我啊,你快點睜開眼睛看一看哪,我是你琴大哥呀!”琴仙雲顫巍巍地道了一聲,使勁地搖晃著曲文音的嬌軀,但任憑他的動作再大,曲文音卻依舊連半點動靜都沒有發出。
  琴仙雲雙腿頹然地跪倒在了地上,心就似一下跌落到了冰穀裏面,被摔得四分五裂。他的喉嚨“咕咕”地動了兩下,想要將那股撕裂般的痛苦發洩出來,但卻發覺自己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兩串滾燙的淚珠“刷、刷”地掉在了曲文音那蒼白的臉頰上,文音,你真的走了嗎?你真的就這麼走了嗎?“文音……”
  曲文音的確已經死了,她是咬舌自盡死的!
  今天天黑後,她正呆呆地坐在房裏等待著琴仙雲的時候,忽然被突然沖進來的兩個人抓到了這興隆酒店。開始時,那些人只是把她的嘴堵住,捆綁在凳子上,並沒有對為難她,但在九點多的時候,莫凝風卻沖了進來。他剛在天韻大學塞滿了一肚子的氣,便把對琴仙雲的怒氣全都轉移到了曲文音的身上,對著曲文音大罵了琴仙雲一陣後才發現曲文音竟是位相貌極其出眾的女子,而又聽手下說這女子是琴仙雲的女朋友,頓時淫心大起,想要姦污曲文音,讓琴仙雲在死前都要戴上一頂綠帽子。
  曲文音原本性子比較柔弱,但自和琴仙雲相處以來,她的芳心已是不知不覺間系到了琴仙雲的身上,而性格也在無形中發生了不少的變化,見莫凝風想要侮辱自己時便暗下決心,寧死也要守住自己的清白,不讓莫凝風碰自己!
  不過促使她用死這個極端的方法來保護自己的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剛才莫凝風在罵琴仙雲的時候無意中將他對付琴仙雲的計劃說了出來,曲文音這才明白這些人是為了琴大哥才來抓的自己。知道後,她心中不但沒有半點怨言,反而開始替琴仙雲擔心起來。她知道以琴仙雲的功夫,只要小心點就一定能夠安全地應付過那些殺手,可她卻怕琴仙雲找到這酒店時,莫凝風會以自己來威脅琴仙雲,所以在莫凝風色心未起時腦中便已經閃過了“死”這個字,而莫凝風隨後的行為只是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心罷了,她寧可自己死去也不願意讓琴仙雲受到絲毫的傷害。
  曲文音是死了,但她卻是帶著無數的遺憾和不甘而死的!因為她沒有親眼見到琴仙雲脫離危險,沒有在死之前看琴仙雲最後一眼,更沒有在死之前對琴仙雲說上一聲“琴大哥,我喜歡你”……可若是她知道琴仙雲看到她的身體時所流露出的那股哀傷、悲痛的神情,她在天堂是否能夠稍稍瞑目呢?
  “莫凝風,我要將你碎屍萬斷……”
  琴仙雲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眼中無盡的哀痛頓時化成兩團似來自九幽地獄那熊熊燃燒著的烈焰,面孔不停地抽搐著,竟顯得有些猙獰恐怖起來,體內那綿綿的真氣飛速竄流,渾身上下都開始蒸騰著一種暴戾的氣息。
  剛巧,不久前被琴仙雲拍了一掌的那人此時掙扎著撐起了半個身子,看到琴仙雲時渾身不由害怕地顫抖起來,喉嚨中不停地發出痛楚的呻吟。琴仙雲無視那人眼中傳遞出的那種絕望與乞求,猛起一腳踹在他的頭部,將他的整個身體都踢向了窗外,而琴仙雲自己卻抱著曲文音如一頭發怒的狂獅疾沖了出去。
  廊道上,此時已聚集了不少聽到槍聲跑出來觀看的人,連酒店的保安也上來了好幾個,但琴仙雲沖出時,他們卻只覺眼前一花,耳畔微微拂過幾縷輕風,竟連琴仙雲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琴仙雲來到四樓,踢開房門,卻見裏面除了三個躺倒在地的年輕女子和那個叫阿泰的年輕人外,莫凝風竟是不翼而飛了。
  琴仙雲胸中怒火愈盛,腳尖在阿泰的胸前點了幾下。
  阿泰慢慢地醒轉過來,但首先印入眼簾的卻是琴仙雲那張已被怒火脹得通紅的臉頰和如刀刃一樣鋒利的眼神,還有那已經死去的曲文音,登時嚇得大驚失色起來。
  琴仙雲一腳踏在阿泰的胸膛上:“說,莫凝風跑哪裡去了?”
  “我……我不知道!”阿泰剛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之中,如果不是琴仙雲說起,他還真不知道莫凝風已經不見了。
  但此時的琴仙雲的頭腦已被怒火燃燒著,哪裡考慮得了那麼多,見阿泰搖頭不知,眼中殺機一現,腳一用力,重重地踏了下去。
  阿泰雙眼一凸,慘叫了一聲,口中鮮血噴了琴仙雲一身。
  看到眼前片血霧,琴仙雲神智霎時清醒了不少,呆站了幾秒鐘,突然小心翼翼地把曲文音放在了凳子上,來到門邊向那鎖一看,見那鎖已經被損壞了,心中登時明白了過來。他第一次進這臥室時並沒有弄壞門鎖,而剛才進來是時,門更是一踢就開,所以在這段時間裏,一定有人強行闖進把莫凝風帶走了。
  琴仙雲剛弄懂了這層原因,外面廊道上卻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更有些呼喝聲不時飄進房裏。
  是警察來了!琴仙雲恨恨地返回屋內,抱起曲文音,跳出窗子,順著賓館後面那直通樓頂的水管滑了下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3:29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2章 天禽堂

  菊影市北郊一棟豪華別墅的大廳裏,燈光將其照射得明亮如同白晝。
  一個相貌清瘦、頷下無須的矮小老頭正翹著二郎腿愜意地靠在沙發上吸著雪茄,邊看著手中的報紙邊悠閒地吐著煙圈。而在他的身後卻恭敬地站立著一名中等個子的黑衣人,這黑衣人年約四十餘歲,長著一張方塊臉,仔細一看時,他不正是前不久出手攔阻琴仙雲追蹤那名女殺手的人嗎?
  這時,外面的大門突然被輕輕地推了開來,一個身軀豐腴的年輕美貌女子悄悄閃了進來。這女子就是假裝曲文音對琴仙雲下手的那名女殺手,只是她不知在什麼地方換過了一套衣服,那身暴露的短裙已經換已經被一件曳地的白色長裙所代替,臉上那濃妝也已經洗去,此時一看不但清純了許多,也變得年輕順眼了許多。
  門一開,老頭身後的那名男子便已發現了她,嘴唇微啟,就似要出聲招呼,只急得那女子對著他連連擺手,躡手躡腳地向樓梯口走去。
  “媛媛,你給我站住!”那老頭卻忽然放下手中的報紙,板起臉朝那女子喝道。
  這叫媛媛的女子被這老頭的聲音嚇了一跳,擠出一臉可愛的笑容,蹦跳著來到老頭的面前,嘟著嘴道:“爺爺,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瞧她這模樣,哪還有先前面對著琴仙雲時的一絲放蕩。
  老頭眼中閃過慈愛的神色,不過卻仍舊很嚴肅的道:“哼,你以為爺爺真的老糊塗了,連你這麼個大活人回來了都發現不了?想當年,你爺爺我……”
  “一身武功未逢敵手,獨闖‘幽明幫’總壇,連殺他們大小頭目五十三人而毫髮未傷,讓‘幽明幫’在一夜之間在黑道除名……”媛媛接口如數家珍似的把那老頭要說的話全說了出來後撇著嘴道,“爺爺,你煩不煩呀,從小到大都聽你說過無數遍了,我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幽明幫”是二十年前菊影市裡的一個最為兇殘的黑幫組織,專門幹些販賣毒品、倒賣軍火的勾當。這個組織裏面聚集了許多武術高手,神出鬼沒,警察局曾數次對“幽明幫”採取清剿行動,但連“幽明幫”的一個小頭目都沒有抓到,反而讓他們自己損失了不少警員,從此菊影市乃至周圍好幾個省市都對其頭疼不已。
  但是就在那一年,警察局突然接到有人報案,說在菊影市東北五十裏外的“黑木山”中發現幾十具屍體。大幫警察趕到那裏,竟發現那些死人都是“幽明幫”的主要頭目,但卻不知為什麼都全被殺死在那裏,“幽明幫”從此煙消雲散!除去了“幽明幫”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但一直都沒有查出那位幫了他們大忙的兇手!“黑木山血案”成了震驚菊影市乃至全國黑白兩道的懸案,但卻沒有一人想到那樁懸案的製造者竟然就是眼前這毫不起眼的老頭。
  “你這丫頭!”那老頭哭笑不得的道,“媛媛,你能不能給爺爺正經一點呀?”
  媛媛端正地坐在沙發上,兩手貼著自己的膝蓋,收斂起笑容道:“爺爺,我已經很正經了,你有什麼事就說吧!”看到她這故做正經的模樣,老頭身後的那男子嘴角不由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老頭放下手中報紙,微哼道:“媛媛,爺爺問你,今天晚上你去哪了?”
  媛媛眼珠子轉悠了幾圈,笑道:“我出去玩了呀?”她說得這麼快,卻沒見到老頭身後的那名男子正向她使著眼色。
  “哦?去哪玩呀?”老頭眯著眼睛又緊接著問道。
  看自己的爺爺似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媛媛不樂意地扁了扁自己的紅唇,道:“就是那我們以前去過的‘錦上花園’嘛!” 老頭見媛媛還在隱瞞,臉上立時浮上了幾層怒氣:“媛媛,你還不肯對爺爺說實話嗎?”
  “實話?什麼實話?”媛媛愣了一下,隨即又眉開眼笑道,“爺爺,人間說的可都是實話哦!”
  老頭哼聲道:“還在狡辯!希誠都已經告訴我了!”
  媛媛心中一驚,看向老頭身後的漢子,道:“宋叔叔,你也去了?”見宋希誠微微點了點頭,媛媛卻忽然挨到老頭身邊坐下,乖巧地幫老頭捶著背,巧笑倩兮的道:“爺爺,您就別生氣啦!從英國留學回來後,天天閑著什麼事都不幹,悶都悶死了,所以人家才會偷偷地出去接一宗任務來玩玩嘛!”
  老頭差點暴叫起來:“玩玩?殺人這種事是用來玩的嗎?要是再讓你去玩一次,我‘天禽堂’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那點名聲都快被你給玩完了!”
  “幹嘛發那麼大的火嘛!那個人雖然武功很高,可還不照樣被我的‘魔心術’給迷得暈頭轉向!”媛媛被老頭罵得眼眶一紅,眼淚都快委屈地流出來了。
  老頭語氣稍稍一緩,但還是很嚴厲的道:“就你那點沒練到家的‘魔心術’,還想迷倒別人!今晚要不是希誠隨後趕到了那裏,把你要殺的那個人攔下,他現在已經跟著你到我們家裏來了,那時我這天禽堂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媛媛這才明白自己的爺爺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芳心一驚之後忽然低聲喃喃的道:“原來他竟這麼狡猾,裝著被迷想要跟蹤我,然後從我身上找出那女人的下落!還好有宋叔叔在,沒有讓他的詭計得逞!”
  “還有你!”老頭忽然又指著宋希誠罵道,“你是怎麼當這個‘鷹組’組長的,連對象的底細都不摸清楚就行動了,以至損失了我‘豹組’的三名好弟子!”
  “爺爺,你就別怪宋叔叔了!這次是我沒有通知宋叔叔,就偷偷地接了任務帶著三個人行動了!”媛媛垂著頭小聲的道。
  “你……你……”老頭指著媛媛半晌才道,“你真是要氣死爺爺呀!”說完後,禁不住咳嗽了幾聲。
  媛媛忙替老頭垂了幾下背:“爺爺,您放心吧,我以後什麼都聽您的,再也不胡來了!”
  老頭緩過氣來,看著媛媛那副楚楚的模樣,再也狠不下心來責駡她了,不由疼愛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輕歎道:“媛媛,你別怪爺爺對你這麼嚴厲,你父母就是因為走了爺爺這條道路而結怨於‘幽明幫’,最後才慘遭他們殺害的,爺爺是不想你再重蹈你父母的覆轍呀!”
  聽爺爺提起自己的父母,媛媛的眼眶也微有些濕潤,輕輕地偎依在老頭的懷裏。她才出生不久,父母便都被“幽明幫”中人所殺,雖然爺爺已經幫她父母報了仇,但自長這麼大沒,她卻從沒親眼見過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麼樣子,每當見到父母的照片時,媛媛都要傷心好久。
  宋希誠以前和媛媛的父母是好朋友,自他們夫妻倆死後,便一直跟隨這老頭,這麼多年他也是親眼看著媛媛從小丫頭長成如今這個大姑娘,對媛媛極是疼愛,一直視若己出,此時看著眼前他們爺孫二人,他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爺爺,你不怪我了吧?”媛媛忽然抬起頭來,打破了這難得的溫馨。
  老頭有些溺愛地看著她,反問道:“你說呢?”
  “我就知道爺爺對我最好了!”媛媛興奮地叫了起來,在老頭的臉上使勁親了一下,笑哈哈地跳到了樓梯口,豔麗的身影一下子就沖到了二樓。
  “這丫頭,都這麼大了還像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老頭微微笑了會,忽似想起了什麼,對身後的宋希誠道:“希誠,媛媛今天接的那個任務所要殺的人是什麼身份呀?”
  宋希誠思索了一會,道:“老爺子,那人叫琴仙雲,好象是天韻大學的學生!”
  “什麼?她竟然去殺一個學生?是誰給她這麼大的膽子,難道她忘了我‘天禽堂’的規矩了嗎?”老頭從沙發上暴跳起來,吼叫道:“希誠,你去把這小丫頭給我叫下來?”
  如霹靂雷霆的聲音在大廳中震盪回旋,別墅都被嚇得簌簌顫動著……
  興隆酒店發生的血案第二天上了許多份報紙的頭版頭條,而警察局在調查陳博案件的同時也加大了調查這件案子的力度。
  只不過,琴仙雲當天只在興隆酒店殺了五人,但這幾天的報紙上卻都將其說成是八人,那多出的三人正是那天晚上陪酒的年輕女郎,她們是在送進醫院後第二天早上就死了,至於如何死的卻至今都沒有發現絲毫線索。
  “老闆,凝風他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我們要不要去報案哪?”在炎月科技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內,一名秘書模樣的瘦弱年輕人疑惑地向那站在窗口不停地吸著煙的老人問道。
  這老人年紀約在五十五歲左右,身材高大,穿著一套筆挺的黑色西服。他的臉龐極大,眉毛極粗,但眼睛卻很小,看去很不協調,更顯得有些猥瑣。此正是這樣一個人卻正是擁有數十億固定資產的炎月科技集團總經理莫炎月,也就是莫凝風的父親。這時,他聽到那年輕人的話後回過頭翻了翻他那豆粒大的眼珠,哼道:“報警?報什麼警?難道你想讓警察把我們的老底都翻出來嗎?”
  那年輕人又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呢?這幾天我們的人差不多都已經找遍了整個菊影市了!”
  莫炎月轉過身來,在辦公室裏走了幾圈,皺和眉頭道:“你確定沒有人會知道凝風去過興隆酒店嗎?”
  那年輕人道:“老闆請放心,我已經都打點好了,興隆酒店裏的都是我們的人,那三個小姐也都被我們滅了口,而阿泰和那幾個保鏢都已經死了,我想除了殺他們的那個人外,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凝風去過興隆酒店。”
  “不是要應該,而是要肯定!如果讓警察知道凝風那天是和阿泰他們呆在一起的話,勢必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季昌,你再去查查看,給我一個準確的答復!”莫炎月瞪了這年輕人一眼道。
  季昌恭敬的道:“是,老闆,我這就去辦。”
  “等等!”季昌正要轉身,莫炎月又把他叫了回來道,“你知道凝風讓我找殺手去殺的那個人是什麼來歷嗎?我雖然找了幾位殺手交給凝風,卻也沒有詳細詢問。”
  季昌沉思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阿泰提起過,那人似乎是凝風的同班同學,不知什麼事得罪了凝風,所以凝風才想把他解決掉!”
  莫炎月唔了一聲道:“我找的那幾個殺手到現在都還沒給我回復,這件事你也去查查,看看他死了沒有,早點把情況告訴我,那個人竟敢害得我兒子失蹤,我非得讓他好看不可!”
  季昌應了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房門關起後,莫炎月靠在了坐椅上,又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天韻大學。
  不知道怎麼搞的,梅怡君坐在辦公室裏竟有些心神不寧起來。自從星期五迎新晚會時在儒雲道上見過琴仙雲最後一面後,這麼多天竟連琴仙雲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今天可已經是星期三了啊!
  星期二,梅怡君來教室講課時,見琴仙雲沒來上自己的樂理課,心中特別火大,再加上又聽連曉纓說他星期一也沒來上課,頓時發誓見到他後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今天早上雖然沒有她的課,但她卻依然去了趟教室,可還是沒有看到琴仙雲的身影。梅怡君在暗暗生氣的同時又不禁開始焦急起來。前兩個星期,琴仙雲雖然會時不時地缺上幾節課,卻也沒像這次這樣連續三天不來上課呀!
  他是生病了,還是出了其他什麼事來不了?
  不來上課也不知道打電話跟我請個假,也不怕人家擔心!如果你的理由真的很充分,難道我會不同意麼?梅怡君心中暗自罵了琴仙雲好幾句,但臉卻馬上變得嬌豔起來,我會擔心他?我擔心他幹嘛,就算他被車撞了也不關我什麼事,哼!
  可越是這樣想,梅怡君卻越是疑神疑鬼起來,這傢伙不會真是被車撞得住進了醫院吧,不然他怎麼這麼久都不來學校?不行,還是得去問問看他到底怎麼了!
  梅怡君剛一從凳子上站起,腳步卻又猶豫起來,我這麼著急做什麼,等看看他明天來不來再去問也不遲嘛!想到這,梅怡君又坐了下去,可剛一坐好,另外一個念頭卻馬上又冒了出來,催促著她趕快去詢問一下琴仙雲的情況。
  如此又站又坐好幾次,和她同一個辦公室的葛老師不禁奇怪地問道:“小梅,你今天怎麼啦?是不是家裏出什麼事了?”
  “不是!”梅怡君心有所思之下,想也不想就應道,“我們班上有一個學生連續三天都沒有來上課,我真怕他會出什麼事!”說完這句話時,梅怡君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顯得有些太過關心琴仙雲,臉頰都開始冒出了鮮豔的紅霞。
  還好那葛老師並沒有注意到梅怡君神色間的異樣,才讓梅怡君心裏少了幾分尷尬。
  葛老師皺了下眉頭道:“小梅,那你得趕快去看看那學生到底為什麼沒來上課了!以前我們學校其他學院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也是有一個學生連續幾天沒來上課,剛開始時他的班主任還沒太注意,但十多天後卻人在郊外的一個水溏裏發現了他的屍體!”
  梅怡君聽得臉色都變了,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扶了扶了自己的眼鏡,驚聲道:“有這樣的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你還沒來天韻大學呢!現在你班上的這名學生也這麼多天沒來上課,如果……”葛老師說到這裏時卻停頓了下來,因為梅怡君還沒等她說完就已經跑得連個影都沒了!
  梅怡君匆匆地走在廊道上,聽了葛老師剛才的那一番話後,她拉下了自己所有的顧慮和高傲,腦子裏盤旋著的全是琴仙雲的安危,心中一個勁地念叨著琴仙雲的名字,生怕他真的會如葛老師所說的那名學生一樣出了什麼意外!這時的她,渾然忘記了琴仙雲不但練過武術,而且還是名武道高手,豈會如此輕易就出意外?
  來到六零一教室外,一把推開門,和裏面那正講著課的教授打了個招呼,便焦急地把上著課的滕清叫到了教室外面,劈頭就問道:“滕清,班上就數你和琴仙雲最熟悉,你知道琴仙雲這些天為什麼沒來上課嗎?”
  “我也不知道,這幾天我也沒有看到他。”滕清愣了愣,又問道,“梅老師,你找琴仙雲有什麼事嗎?”
  “哦,沒什麼。那這幾天他有沒有和你聯繫過?”梅怡君不待滕清回答,又緊接著問道,“你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嗎?”
  滕清見梅怡君的臉色極差,還以為她又要找琴仙雲的麻煩,忙搖著頭道:“我也不知道。”說到這,滕清又試探著問道:“梅老師,你找他真的沒事嗎?”如果梅怡君找琴仙雲不是為他缺課之事找他算帳的話,他或許會把琴仙雲的電話給梅怡君。
  梅怡君眼中閃過幾絲失望,道:“我只是看他好幾天都沒來上課,有些擔心罷了。好了,滕清,你先回去聽課吧!記得,如果他和你聯繫的話,你就馬上通知我一聲,知道嗎?”
  滕清滿帶疑慮地點了點頭,看了梅怡君一眼後慢慢地走進了教室……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3:54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3章 黯然神傷

  梅怡君現在真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和琴仙雲要個電話號碼,否則也不至於落到現在想要找他的時候連他的聯繫方式都沒有的地步。梅怡君暗歎了幾聲,班上連和他最熟的滕清都沒有琴仙雲的電話,更何況其他學生了。
  如今看來只能親自到他住的地方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了!梅怡君記得前不久大家填了一張有關學生住宿情況的登記表,那裏應該有琴仙雲的住址。梅怡君下樓向自己的辦公室而去,但她剛來到門口時卻聽到身後傳來了姬如綿的聲音:“怡君……”
  梅怡君回頭一看,果見姬如綿向自己走來,只是她的神色卻也和自己同樣有些焦急。
  “怎麼啦,綿綿?”梅怡君迎了上去,笑問道。梅怡君這時竟有些高興起來,見到姬如綿時,才想起她在瀟湘拳館曾向琴仙雲要過聯繫方式,現在她剛好來了,自己不正好可以向她要嗎?
  姬如綿聽到梅怡君問起,那嬌豔的雙頰竟難得地蕩漾起了絲絲紅暈,看去益發的嫵媚動人。
  梅怡君沒想到一向開朗大方很少害羞臉紅過的姬如綿也會有露出這種小兒女情態的時刻,忍不住暫時放下心中對琴仙雲的擔憂,見旁邊沒人經過時,不由低聲嬌笑道:“喲,綿綿,你今天怎麼變得這麼有女人味了?”
  姬如綿白了她一眼,啐道:“難道我以前就不是女人,沒有女人味了?”
  梅怡君“噗嗤”一聲笑道:“好了,不和你說笑了!綿綿,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
  姬如綿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那有些發燙的臉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怡君,我今天是想向你打聽一件事的?”
  “說吧,願意為你效勞!”梅怡君笑道。
  姬如綿猶豫了一下道:“怡君,我是想問你,這幾天有沒有見到琴仙雲?”
  “沒有,幹嘛?”梅怡君怔了一下,忽然心頭一跳,驚叫道:“你親自來找我,為的就是問這個?綿綿,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姬如綿臉上那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紅暈又飄了起來,道:“你又說到哪裡去了,我這幾天給他住的地方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怕他出了什麼事,所以才來問問你,看他來上過課沒有,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嗎?”
  自上星期一姬如綿下定決心要試試看自己對琴仙雲產生的到底是不是愛情時,就再也沒有聯繫過琴仙雲,甚至連梅怡君邀請她來看星期五的晚會都沒有答應下來,這些日子,她雖然一直克制著讓自己不要去想琴仙雲,但無形中卻總似有根細細的繩子把她栓在了琴仙雲的身上,讓她經常有些神思恍惚起來,可心中卻又會莫名其妙地希望琴仙雲打電話給自己,哪怕只是聽聽他說話的聲音,心裏也會好受一點。
  可這麼久,琴仙雲卻從沒主動聯繫過她,到這個星期一晚上時,姬如綿終於有些熬不住了,拿著電話遲疑了半天,直到十一點時才打了個電話過去,只是她等了好幾分鐘都沒有見到琴仙雲來接電話,心中頓時有些奇怪起來,這麼晚了,琴仙雲還會去哪裡?
  過了半個小時,姬如綿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又給琴仙雲打了個電話,可琴仙雲那裏還是沒人接,一直到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了多少個電話,腦中閃過了一個又一個琴仙雲不接電話的理由,心中也越來越著急,如果知道琴仙雲的住址的話,她早就跑過去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她現在來學校找梅怡君,一是想看看琴仙雲有沒有來上課,二則是想向梅怡君要一下琴仙雲的地址。
  “什麼?他那裏一直沒人接電話嗎?”梅怡君詫異的問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就算要了琴仙雲的電話號碼也沒有用呀!“這幾天,琴仙雲一節課都沒有來上,我剛才還打算向你問問他的電話呢!”梅怡君又補充道。
  姬如綿驚呼道:“學校也不見他的人影,他會到哪裡去呢?”她不由疑惑地向梅怡君望去,只是梅怡君眼中露出來的也是和她一樣的迷茫神色。
  琴仙雲會不會真的出事了?兩人的腦中禁不住升起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互看了一眼,道:“要不我們去他那裏看看?”姬如綿和梅怡君幾乎同時說出這樣一句話,卻又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我去把他的住址找出來!”梅怡君飛快地向自己辦公室跑去,姬如綿也隨後跟了上去,兩人眉宇之間的焦急和擔憂再也壓抑不住,全都在刹那間迸發了出來……
  西山陵園。
  琴仙雲呆呆地站在一座墓碑之前,幾天未見,他那英俊的面孔已是憔悴了許多,眼眶深陷,略微浮腫的黑眼圈顯得特別醒目,那幽亮的眼珠神光渙散,再也望不見幾天前那種深邃清澈與奕奕神采。
  他頷下皮膚中冒出的那一大片黑亂短須早已許久未剔,而身上的衣服也塗滿污漬斑斑,看去就像是一位風餐露宿的流浪漢。
  那飄逸瀟灑的氣質淡然無存,只餘下不斷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死寂!那股如死一般的沉寂!
  萬道金光照射在他身前的墓碑上,碑上的那幾個字在陽光的映襯下綻放出一片淒迷的光彩。
  這座墳墓埋葬著的正是曲文音。
  琴仙雲這些天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這墓地裏度過的,每當望見這座墳墓,曲文音的音容笑貌便不斷地從他的心底浮現出來,自責與悔恨在他的胸中翻滾激蕩,讓他天天痛不欲生。他與曲文音相處的時間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星期,但他卻早已把曲文音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如今自己空有一身超群的武藝,卻依舊只能看著曲文音因自己而死,琴仙雲心中如何能不悲傷!
  文音,你在九泉之下能夠原諒你琴大哥嗎?
  琴仙雲黯然地長歎一口氣,兩行清淚不自禁地順著臉頰緩緩流了下來。
  “琴仙雲,你準備難道想在這裏站一輩子嗎?”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他身邊響了起來,而隨著這聲音現出的卻是那位身軀嬌小玲瓏的步飛煙。她的臉上依然見不到任何的笑意,但那兩條清冷的柳眉下卻隱含微微的關切。
  琴仙雲頭也未轉,冷漠的道:“是你?你來做什麼?”
  步飛煙嘴唇動了動:“我不能來看看她嗎?”說時,她已彎腰將一束鮮花放在了曲文音的墓前,直起身後與琴仙雲並肩站在了一塊。
  琴仙雲只淡淡地看了她一下,眼睛便又直直地注視著身前的墓碑。
  “其實你也不必太過自責,文音的死和你並沒有多大的關係?”步飛煙不善於勸慰別人,站立了許久才說這樣一句話來。
  誰知琴仙雲聽後卻神情激動起來:“沒有多大的關係?如果我早點對莫凝風動手,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那天我聽從你的話早點回來,文音根本就不會死;如果我不同意文音和我住在一起,文音就不會受我連累;如果……”
  “夠了!”步飛煙怒哼道,“若是有那麼多的如果的話,莫凝風根本就不會出生在這世上,而你也根本就不會在天韻大學碰到他!現在文音死都死了,你再說這麼多如果又有什麼用,文音她能活過來嗎?能從這墓地裏鑽出來聽你說話嗎?”
  “閉嘴!”琴仙雲吼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步飛煙冷笑道:“哼,文音死了,你不去為她報仇卻畏縮地躲在她的墳前,像你這樣只會逃避責任的懦夫的確不值得我來教訓!”說罷,步飛煙以一種蔑視的眼神看了琴仙雲一眼,甩手掉頭就走。
  她那“懦夫”二字深深地把琴仙雲激怒了,壓抑在心底幾天的悲憤頓時洶湧澎湃地在體內翻滾起來。
  琴仙雲暴喝一聲,手出如電,一拳便向步飛煙的背部擊了過去。
  步飛煙聽到身後風聲響起,身子一矮,躲過了琴仙雲的那一招,回身看到琴仙雲那狂怒的面孔,步飛煙眼中忽地掠過幾絲得色,一身陰冷的氣息頓然透體而出,順著自己那拍出的一掌向琴仙雲侵襲而去。
  滿腔的憤恨焚燒著琴仙雲的理智,琴仙雲腳尖輕點地面,閃過步飛煙的手掌,身子淩空後迅若風雷地向步飛煙直撲下去。這一來,他胸中熊熊燃燒著的抑鬱之氣就似忽然找到了一個發洩口,隨著琴仙雲那磅礴的真氣從手掌處呼嘯而出,使琴仙雲本來兇猛的那一擊顯得氣勢更盛。
  琴仙雲是高手,但步飛煙也非易與之輩。
  見狀,步飛煙嬌叱一聲,運勁於臂,兩掌在瞬息之間變得更加白嫩起來,望之冰雪透明,裏面似乎還有一層淡淡的白色霧氣在裏面湧動著。步飛煙手掌一旋,迅疾向琴仙雲迎了上去,而在她雙掌驟動的時刻,周圍的空氣都似乎驀然下降了好幾度,她的身上便如縈繞著一圈若有若無的冰霜之氣。
  受飛煙那陰寒氣息的激發,琴仙雲那散發在體外的戰意愈加強盛起來。他的身子倏地在空中橫移兩尺,原本雙掌上那狂濤駭浪的勁氣頓時收斂,轉而變得輕柔飄忽之極,“縹緲雲掌”已然施出,幻化出萬朵掌影向步飛煙罩落。
  兩人相鬥近十招後,琴仙雲體內的鬱積的憤懣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他的頭腦也變得逐漸清醒起來。步飛煙手掌攻出的速度越來越慢,但勁道卻越來越沉,掌心內似乎積聚了一小團陰風,每一出手都會帶起一陣呼嘯之聲。
  琴仙雲眼望步飛煙的來勢,施展出“縹緲雲掌”的第五招“暮靄瀟瀟”。步飛煙的手掌與琴仙雲的勁氣相接,頓似擊在一層若真若假、如夢如幻的虛空殘影之中,那種迷霧般的幻覺竟讓步飛煙一時驚愕起來。
  而琴仙雲此時卻忽然收掌飄身後退,輕落在曲文音的墓前,步飛煙眼前所出現的錯覺才霍然消失。
  “琴仙雲,你不是自恃武功很高嗎,怎麼又不打了?”步飛煙冷看著琴仙雲道。
  琴仙雲淡然道:“就算和你打上一天一夜又有什麼用,文音再也不會重新活過來?不過我還是謝謝你和我打了剛才那一場,你走吧!”琴仙雲說完,嘴唇向著曲文音的墓碑念叨了幾句後,忽然轉身便向陵園外面走去。
  步飛煙唇邊閃過些微的喜意,卻又道:“你要上哪去?”
  “回家!”琴仙雲腳步不停,他的身影轉眼間便消失在了陵園門口。
  步飛煙臉上頓時露出了絲絲的微笑,冰雪初霽的她便如春天那含苞待放的桃花……
  姬如綿和梅怡君七彎八折費了好一番心力才終於在一條巷道裏找到了琴仙雲的住所。
  看著房門大開,姬如綿和梅怡君心中登時有些奇怪起來,既然房沒鎖,那琴仙雲應該在家才是,可他為什麼既不接電話,又不去上課呢?
  兩人疑惑地走了進去,見一樓擺滿了雜物,不象有人居住的樣子,兩人又順著樓梯上到了二樓。二樓倒是比較空闊,不象一樓那樣被其他東西擠得滿滿的。姬如綿看了看梅怡君忽然嬌聲喊道:“仙雲……琴仙雲,你在家嗎?”
  梅怡君也叫了幾聲,卻依然沒有聽到回應。兩人狐疑地向前走了幾步,卻見靠近陽臺的那兩間臥室的房門都沒有關上。她們禁不住向右邊的那間臥房走去,但剛到房門口,她們的鼻中就忽然傳來幾縷淡淡的馨香,以女人對這種香味特有的敏感,兩人馬上就辨別出這是一種香水的味道。
  這是個女人的房間!兩人快步走進裏面,只見床上的被子疊放得整整齊齊的,但床頭上卻擺放著幾件女人的服裝,窗臺上也排列著許多女人打扮時所用的化妝物品。
  難怪琴仙雲既不接電話,也不去上課,原來竟和一個女人同居起來了!姬如綿和梅怡君腦中同時冒出琴仙雲和這房裏的女人恩愛繾綣、柔情蜜意的情景,芳心不由又酸又氣,沒想到他會是這樣一種人,自己真是白擔心他了!
  梅怡君看到房間裏這東西的時候,心中就似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姬如綿氣得嬌豔的臉上顏色都有些變了,回頭對梅怡君道:“怡君,我們走!”說時,拉著梅怡君的手返身便向外走去。
  但她們還沒走出房門,就覺眼前人影一閃。姬如綿迅速地攔在了梅怡君的前面,一手護在胸前。
  那人影停下來後,兩人才看清他就是琴仙雲!只是眼前這琴仙雲卻滿身的落魄之相,除了面貌與琴仙雲相同之外,哪還有以前的半分氣質。
  梅怡君和姬如綿看到琴仙雲竟落成這副模樣,心中竟泛起了幾絲酸楚和難過,剛才心中的那股怨氣全被滿懷的關愛所代替,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把他好好的一個人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去了?
  “梅老師、學姐,你們來有事嗎?”琴仙雲淡淡地和她們打了個招呼,便繞過她們向房間裏走去,語氣沒有任何感情,平淡得讓人有些無法忍受!
  姬如綿忍不住道:“仙雲,你怎麼了?”
  琴仙雲沒有說話,來到窗前眼睛出神地望著臺上的那些東西。
  “喂,琴仙雲,我們好心好意地來看看你,你卻愛理不理的,你這是什麼態度嘛?”梅怡君性子原就高傲之極,當了琴仙雲的班主任以後,雖然在不知不覺中收斂了一些,可如今琴仙雲竟對他們視若無睹,這讓她如何受得了!
  琴仙雲仍然用著那種語氣說道:“我又沒有要求你們來看我,你們如果不滿意我的態度,那還呆在這裏幹什麼?”
  見琴仙雲不但不領自己的情,反而下了逐客令, 梅怡君和姬如綿都氣嬌軀顫抖起來。
  梅怡君狠狠地跺了腳,道:“綿綿,我們走,別理這個死人!”
  兩人被琴仙雲那一句搶白,悶著一肚子氣沖出了房間……
  在怒氣的驅使下,兩人很快就走到了幽雨街。姬如綿快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但卻苦了梅怡君,她哪裡跟得上練過武的姬如綿,氣喘吁吁的道:“綿綿,你跑得這麼快幹嘛?已經離他住的地方很遠了!”梅怡君一手攙在自己的纖腰上,停了下來。
  姬如綿回到梅怡君身邊,依舊氣鼓鼓的道:“真是氣死我了?”
  梅怡君忽然低聲笑道:“綿綿,你今天看到他那裏住有別的女人時這麼生氣,不會是吃醋了吧?”
  姬如綿臉一紅,哼道:“我會吃醋?我又不是真的喜歡他,有什麼醋好吃的?”通過那幾天的煎熬,姬如綿才知道自己確實有點愛上了琴仙雲,遇到今天這檔子事後,她雖然生氣憤怒,但卻也有幾絲慶倖,還好來了這一趟,知道他有了別的女人,自己還可以趁早脫身,不然等自己完全喜歡上他時,那就真的難以自拔了!
  “還說沒有,你的臉都紅了。”梅怡君“噗嗤”笑道。
  “就算我有點喜歡他,那又怎麼了?”姬如綿氣道,“你呢,你還不是照樣生了那麼大的氣!”
  梅怡君卻是硬著嘴道:“我只不過是氣他對你的態度太差罷了,和你生氣的性質可是截然不同的哦!”只是,說到這裏時,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起來,我真的是因為綿綿而生琴仙雲的氣麼?
  姬如綿張了張口,正要反駁,卻聽梅怡君忽然叫了起來:“哎呀,不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4:24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4章 琴觴

  姬如綿愣道:“有什麼不對?”
  梅怡君遲疑著道:“綿綿你有沒有注意到琴仙雲進屋時手上拿著的那東西?”
  姬如綿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道:“靈牌?”
  “對,靈牌!”梅怡君剛才只依稀記得琴仙雲的手中拿著一樣東西但卻記不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模樣,此時經姬如綿一提醒馬上便反應了過來,“琴仙雲拿著那靈牌幹什麼難道說那個女的在這幾天死了?”
  姬如綿立即接口道:“很有可能,不然仙雲他今天見到我們時不會那麼反常的?”
  梅怡君也贊同地點了點頭,但心中立時又升起了一個疑問:“可那個女的能夠讓他這麼傷心,到底會是他什麼人呢?”
  姬如綿搖頭,有些不確定的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個人應該不會是他的女朋友吧?前些天他還跟我說他沒有女朋友……唉,我們怎麼猜也是猜不出來的,還不如到回去向他問個清楚。你說我們也真是的,眼看他這麼痛苦難過,我們不去安慰關心一下他,反而還跟他嘔氣,真是太不應該了!”姬如綿知道自己誤會了琴仙雲後,心中的那點怒氣頓時都拋到爪哇國去了,反是開始有點為自己的沒有弄清情況就負氣而走感到後悔起來。
  聽姬如綿這麼說後,梅怡君芳心中琴仙雲的莫名憤怒也消失了不少,但她卻比姬如綿想得更多,因為她知道琴仙雲曾經也有過個女朋友,儘管是兩年前就已經分手了,但難保他們相見之後舊情複熾,剛才看琴仙雲那副神情,若過世的那個女人就是他曾經提起過的女朋友的話,還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恢復到以前的那個那個琴仙雲。
  “還愣著幹嘛?怡君,走呀!”姬如綿返回去了幾米後,卻見梅怡君還傻站在那裏呆想,不由朝她招了招手。
  梅怡君恍過神來,應了聲,急忙跟了上去。
  兩人重新來到琴仙雲所住的那所房前,但腳步卻不由都停了下來。
  原來二樓左邊的那間臥房裏此時正有“錚錚”的琴音從裏面飄散出來。
  那旋律跌宕起伏,聲音時而疾若狂風驟雨傾瀉而下,時而緩如蝸爬蟻行艱澀之極,每跳動一個音符都似要費勁萬千精力,靜時落針可聞,喧時卻如雨打芭蕉,這變化多端的曲調無不表現出彈琴者此時那波瀾震盪的心潮。琴為心生,那嫋嫋的琴音處處流露出一種濃鬱的哀愁與憤怨,令人聽之不由淒然淚下。
  街道上不時有行人路過,也有不少人在房前停下,但無一不是聽了幾句便禁受不住那琴聲中綿綿不絕地流淌著的悲苦而離開了。
  姬如綿和梅怡君都是精通音律之人,自然更是明白房內彈琴的琴仙雲此刻的心情,那些激蕩而出的音符便是一把錘子重重地敲擊在她們二人的心坎上,讓她們心中竟似倒滿了糖、鹽、醬、醋一般,甜、鹹、苦、酸各種味道全部都攪和在了一起,最後連她們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所品嘗著的到底是什麼滋味。
  “怡君,我們還是走吧,今天就不用去打擾他了!”姬如綿擦拭了下眼角,強自忍住那股欲要放聲大哭出來的衝動。
  梅怡君心中也如姬如綿一般感受,如果再聽下去她真的不敢保證自己到時會不會淚流滿面,因此聽了姬如綿的話後,也不禁神色黯然的道:“也好,我們過幾天再約他出來談談,好好的勸解一下他吧!”
  兩人同時長歎一聲,帶著滿心的惆悵離開了這條小街道。
  琴聲仍自在虛空中震盪,若是梅怡君和姬如綿還在的話,一定可以聽得出那旋律已經在憤恨沉痛中帶上了一片激烈的殺伐之意,強猛的殺氣隨著琴音的擴散在瞬間就彌漫了整棟房屋……
  傍晚,炎月科技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季昌,凝風還沒有消息嗎?”莫炎月皺著眉頭對身前的那名年輕人問道。
  季昌有些擔憂的道:“沒有,這兩天我們的人已經翻遍了郊區的許多地方了,還是連影子都沒有找到。”
  莫炎月煩躁地在窗前轉了幾圈,眼中冒出了幾絲暴怒之氣,道:“繼續找,一定要把凝風給我找到為止!”
  季昌見莫炎月在盛怒之下,也不敢插嘴,只是點了點頭。
  莫炎月重重地吐了幾口氣,起伏的胸脯才漸漸平復了下去,道:“我讓你查的那小子,你查清楚了沒有?”
  季昌這才應道:“老闆,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小子叫琴仙雲,的確是凝風的同班同學。只是上次公子要的那幾個殺手不知被怎麼死在了一家華林區的一家廢棄廠房裏,並沒有把那個小子解決掉。剛才那‘天禽堂’已經將我們預付的雇金加倍退了回來,說是……”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是問你那小子現在每天在幹些什麼,都會去什麼地方?”莫炎月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
  季昌忙道:“是,老闆!前幾天他的女朋友好象死了,這幾天他經常往西山陵園跑,幾乎每天晚上到要在陵園呆到淩晨一兩點鐘的時候才回去。”
  “沒想到這小子對一個死人會這麼癡情,真是少見哪!”莫炎月嘿嘿笑了起來,“不過就算他再癡心也沒用了,敢得罪我兒子的人,我絕不會讓他好過!”
  季昌也陰笑道:“老闆這次打算請什麼人去對付他呢?”
  莫炎月沉思了起來道:“凝風三次派人去教訓他都沒有得手,第一次是因為有人出手相救他才得以脫險,但第二次和第三次他仍舊安然無恙,這事情就有些蹊蹺了。不可能每次都碰到有人把他救了吧?我那小子估計肯定也練過武,而且八成還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所以,這次派人的時候一定要慎重,再不能出什麼差錯了!”
  季昌點頭道:“老闆,您說得有道理,可這菊影市就只有‘天禽堂’的名氣比較大,而‘天禽堂’的人又說不接手去殺那個人了,害得我們現在想要請兩個厲害點的殺手都沒地方去找了!”
  莫炎月冷笑道:“別以為只有他‘天禽堂’才有厲害的殺手,他們不去做,我莫炎月照樣能夠找得到其他的能人!季昌,你馬上去‘菊影大飯店’一趟,定一桌上好的酒菜,讓他們在晚上十點的時候送到我家裏去!”
  季昌愕然道:“老闆,準備酒菜幹什麼?”
  莫炎月揮了揮手道:“叫你去你就去,問那麼多幹嘛?”
  季昌疑惑地看了向辦公桌走去的莫炎月一眼,退出了辦公室。
  莫炎月坐好後,馬上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喂,是連老弟嗎?我是莫炎月呀!”
  “噢,原來是莫兄呀,哈哈,難得見你打電話給我呀,怎麼今天這麼得閒哪?”那邊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莫炎月訕笑了幾聲道:“連老弟呀,我今天遇到了點麻煩,想請幫個忙!”
  “啊,莫兄,什麼人敢拔你的虎須呀?好,說吧,有什麼事,只要幫得上的我就絕不會推遲!”
  莫炎月猶豫了一下道:“連老弟,在這電話上說不方便,你看能不能來我辦公室裏來一趟,我們詳細地談一下。”
  “好,沒問題,我馬上過來!只不過關於那投資的事……”
  莫炎月咬咬牙道:“只要你能幫我把這件事辦成,不要手只投資兩億,就是再加一倍我也出了!”
  “哈哈,莫兄,這可是你說的哦!”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莫炎月絕對不會做出食言的事來的!”莫炎月道。
  電話的那頭此時卻響起了一個得意的大笑之聲……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輝灑落在西山陵園的墓地裏。
  曲文音的墓前,此時卻孑然地站著一個人,孤單的身影倒映在水泥地板上,顯得那麼的寂寞!
  這個人正是琴仙雲,白天與步飛煙激戰後,回去又彈了會琴,將那積壓在心底數天的積鬱之氣稍稍排遣了開來。此刻,琴仙雲雖然還是十分的難過,但心情比之以前卻是要好上很多。傍晚的時候還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看去顯得精神了很多!
  文音,你就安息吧,琴大哥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琴仙雲默念了一聲,曲文音的墓後卻忽然飄出了一縷異香,直向他撲了過來。琴仙雲一時沒察覺,吸了兩口那種香氣,立即心生警兆,那香氣中竟帶有“焚蘭香“的味道!琴仙雲立即屏住呼吸,腳尖點地,向後迅疾地飄退。
  只是他兩腳剛一落地,身後與兩側卻各自湧出一道狂猛的真氣向他夾擊而來。
  琴仙雲當即雙肩一聳,身子躍起一丈之後,右掌向自己的身下連拍數掌,那掌心噴湧而出的真氣使他的身子又向上升高了一丈多。琴仙雲此時卻身子微微弓起,淩空翻了幾個筋斗後,翩翩地落在了距剛才站立之處十來米遠的地方。
  但才一轉身,琴仙雲的頭腦中竟有點眩暈起來,他心頭一驚,知道剛才吸入的那種帶有毒素的香氣已經開始在作怪了。琴仙雲運轉“縹緲真氣”快速地將那種不適之感驅除,抬眼向身前望去,便見十米外正有三個身穿黑衣的人正緩緩地向自己走來。
  這三人的臉上都蒙著一塊黑布,如鷹隼般的眼神都緊緊地鎖定琴仙雲,每人都提掌運勁護在胸前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在各自真氣的催發下,他們的手掌都開始浮現出了幾道鮮紅的血絲,看上去顯得特別的妖豔詭異。
  “血魂功!”琴仙雲低呼一聲,眼睛裏閃過兩道銳利的寒光,向那幾人逼視過去,一一掠過他們的眼珠,在和最右邊那人對視時,琴仙雲心中竟有過幾絲熟悉的感覺。據他所知,會“血魂功”的只有焦躍峰和連盛等人,可自己從未和他們結過怨呀,這些人應該不是他們吧!
  “沒想到我會在這裏碰上故人!焦躍峰,你既然敢來這裏,又為何要遮遮掩掩的不肯露出真面目呢,難道還怕見不得人嗎?”琴仙雲突然出聲譏笑道。
  三人腳步忽停,右側那人沉默了幾秒,忽地“嘎嘎”怪笑起來:“琴仙雲,你果然高明,我這樣打扮都被你認出來了!”說罷,那人忽然將蒙在臉上的那塊黑布往下一扯,露出一張陰騭的面孔來。
  這人果然就是焦躍峰!琴仙雲剛才叫他的名字時心中並不能十分確定,只是抱著試探的心理喝了一句,卻未料竟被他猜中了!可自己只與焦躍峰在黛洛集團面試時和瀟湘拳館十年慶典時見過兩面,並沒有和他結過什麼怨呀,但他卻為什麼會在這裏偷襲自己呢?
  “琴仙雲,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誰讓你什麼人不好得罪偏偏去得罪莫炎月莫老闆呢!”焦躍峰陰陰地笑了起來。
  又是這個雜碎!琴仙雲胸中怒火蹭地一下跳了出來,森冷的道:“真是他派你們來的?”在怒火的燃燒下,琴仙雲的頭腦中又升起了那股暈忽忽的感覺,腳步都有些虛浮起來。琴仙雲大驚,急忙將自己的怒意壓了下去。
  焦躍峰嘿嘿笑道:“你已經死到臨頭了,我何必對一個將死之人說謊呢?”他看向琴仙雲的那種藐視的眼神,好象在他面前的琴仙雲真的已經成了個死人!
  琴仙雲那股好不容易壓抑住的火氣又“嗤嗤”地燃燒起來,他本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激怒的人,只是曲文音的死對他打擊實在太大,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所以連帶著脾性也有些焦躁起來。
  焦躍峰看見琴仙雲這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嘴角掛上了幾絲的得意的笑容。
  琴仙雲站穩腳步時剛好捕捉到焦躍峰的那股神情,心頭頓然一凜,原來這焦躍峰是想通過激怒自己以使自己所中的毒氣加快發作,等自己倒下後再來對付自己!琴仙雲馬上運起“迷神引”,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淡淡的笑道:“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
  說時,琴仙雲也不再客氣,“縹緲雲掌”攜帶著充盈的真氣鋪天蓋地地向焦躍峰三人襲去。他知道,自己中了那毒氣後一定不可能支撐多長時間,只有趁自己還沒有倒下的時候將這三人解決,否則死去的便只有自己了!所以他這出手第一招便幾乎使出了自己的全力。
  焦躍峰三人未料到琴仙雲竟會說打就打,心中都是一震,忙發出“血魂功”封擋在自己的身前。而琴仙雲的身子卻一眨眼就穿過了那十米間的距離,來到了焦躍峰三人的跟前。琴仙雲前些日子在幫助崔西敏療傷時知道自己的“縹緲真氣”能夠有效地克制“血魂功”,所以此時雖然面對著焦躍峰三人的合擊,卻也沒有躲閃。
  “縹緲雲掌”堪稱天下間最為飄忽詭秘的掌法,而今在琴仙雲的全力施展之下,那一掌更是縹緲虛無、變幻萬端,其速度早已經超過了人雙眼所能見到的極限,層疊的掌影幾乎每一個都蓄含著琴仙雲的“縹緲真氣”,讓焦躍峰三人都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琴仙雲的修為大出他們的意料,在中了毒之後竟還能使出如此精妙的招式來!他們的雙掌只能不停向自己的身體周圍拍出,以圖有一掌能夠擊中琴仙雲,或者希望琴仙雲能夠招出一半時突然毒發昏迷了過去。
  驀地,三人同時覺得手掌一震,竟幾乎在同一時刻和琴仙雲的手掌相觸。若是別人敢硬接他們的“血魂功”,他們高興都還來不及,但這時他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拍出的“血魂真氣”竟然全順著自己的經脈倒流而回,而他們的身體也被琴仙雲震得連連倒退。
  琴仙雲沒有等他們再做反應便趁勢追擊,飽含真氣的手掌如流星般印在了他們的胸膛上。
  三人頓覺自己的胸口就似被壓在泰山底下,狂烈的巨大壓力讓他們都喘不過氣來,他們噴出了一口鮮血後耳中痛苦地向自己的胸前一看,在見到自己的胸膛塌陷下去一個巴掌大的地方後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雙眼一閉掉了下來,其中兩個再也沒有站起來,而那焦躍峰則更加悲慘,腦袋重重地砸在一塊豎立的墓碑上,紅白之物濺得到處都是。
  解決了焦躍峰三人,琴仙雲的身軀也左搖又晃起來。剛才那幾掌幾乎已經耗費了他全身的功力,那些被他壓制住的毒香失去了“縹緲真氣”的束縛,立即開始在他的體內肆虐起來,一波強似一波的眩暈襲擊著他的大腦神經。
  琴仙雲知道拖延不得,登時在一座墓碑前盤膝趺坐下來,眼簾微垂,調集體內殘存的那幾絲微弱的真氣在“迷神引”的配合下,驅除著自己體內的毒香……
  月光愈加淒迷,將琴仙雲籠罩它那無邊的清輝中。
  但就在這個時刻,幾十米外的一座墓碑後卻突然冒出了一個黑影,這個黑影身形如電,只三兩步的功夫就竄到了琴仙雲的身前。
  “那三個笨蛋強行出手,結果自尋死路,琴仙雲,你雖然把他們都殺了,卻沒想到最後還是死在我華海的手裏!”那黑影說著,霍地嘿嘿大笑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4:52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5章 焚蘭香

  “哦,是嗎?”這華海正自得意洋洋向琴仙雲逼去,但他的身後卻陡地冒出了一陣令他毛骨悚然的嬉笑聲。華海心頭一顫,猛然回身,可眼前除了成片的墓碑外,並未見到有任何的人影,他厲聲喝道:“是誰在這裏裝神弄鬼,快給老子滾出來!”
  那個諷笑的聲音又在他的前面響起:“蠢驢,我就在你的前面,你難道看不到嗎?”
  華海火冒三丈,迅疾地撲到了丈外的一座墓碑後面,剛才那聲音便是從這裏發出的,可達到墓碑前時,他卻依然沒有看到那個說話的人。任他再是大膽,此時也有些心慌起來,這裏不會真的有鬼吧?想到“鬼”字,華海的身上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正當他戰戰兢兢地搜尋著四方時,身後驀地傳來了一聲冷哼。華海的心臟加速一跳,猛一回頭,就見一位穿著紅色緊身衣服、身軀嬌俏豐滿但又滿面都帶著嘲笑的豔麗少女正亭亭地站立在琴仙雲的身前,兩眼中卻全是不屑之意。
  華海頓時懊惱不已,他此刻才明白這少女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只不過是想把自己引離琴仙雲的身旁。不過他見到那出現的只是位二十上下的女孩子時,那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膽子馬上便壯大起來,沖著那紅衣少女恐嚇道:“小丫頭,敢跟老子過不去,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但那紅衣少女卻忽然放聲嬌笑起來,胸前兩團高聳的峰巒在頓時劇烈地起伏跳動著,曼妙迷人的嬌軀在她那清脆悅耳的笑聲中竟散發出一股股惑人心神的奇異魅力,過了好一會,她才止住了笑聲,朝華海眨了眨眼睛,拋了個媚眼道:“知道呀!”
  華海看得意亂情迷不已,只覺心都開始有些酥麻起來,一雙色眯眯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紅衣少女異常挺拔的酥胸,忍不住咽了幾口唾沫,向這少女走去放緩了語氣道:“既然知道,那你敢還來?在這全是墳墓的陵園裏,你難道就不害怕嗎?”
  那紅衣少女聽後身子果然瑟縮了一下,水汪汪的眼睛朝四周張望著,臉上全是驚怕的表情:“人家好害怕哦,華海哥哥,要不你陪陪人家嘛?”那股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是沒有感情的鐵人兒見了也會動心的。
  “好呀,妹妹,別怕,哥哥這就來了!”這少女的一聲“哥哥”把華海的魂都叫飛了,心花怒放地向那紅衣少女跑了過去,哪裡還記得這少女開始逗弄他時那詭異的身法,當然更是忘了他來這裏是為了取琴仙雲性命的。對於此時的他來說,把這少女抱在懷裏,好好的享用一番才是當務之急的事!
  華海色迷心竅地來到紅衣少女的身前,張開手臂狠狠地向她的腰肢摟了過去,但那少女卻驀地一掃那驚慌的神色,口中嬌膩的呢喃一聲,臉上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就似盎然吐露著自己芳華的嬌豔海棠。
  華海見後,手上的動作頓然一停,那雙渾濁的眼睛逐漸變得迷茫起來。
  那紅衣少女笑呵呵地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在華海的“靈台穴”上輕輕一點,華海竟是應指而倒,眼神慢慢地渙散開來,生命在數秒之內便以已隨風逝去,他恐怕到死都還沉迷在那“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迷夢當中吧!
  “一點也不好玩!”那紅衣少女踢了華海一腳,忽然兩手叉在腰間,沒趣地撇著紅唇道,“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這麼快就被我迷住了!”
  這少女在琴仙雲身前轉了兩圈後,眼睛突然落在了琴仙雲的身上,有些好奇地低聲自語起來:“人家的‘魔心術’練得明明還可以嘛,可這傢伙為什麼一點也不怕我的‘魔心術’呢,會不會是他的腦子有毛病呢?”
  紅衣少女嘀咕了兩句,骨碌碌的眼睛在琴仙雲的腦袋上轉悠個不停。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琴仙雲的呼吸聲忽然變得越來越均勻,越來越平靜!紅衣少女心中一驚,這傢伙竟這麼快就要醒過來了!她顧不上再觀察琴仙雲,身子一閃,眨眼間便隱入幾十米外的一塊墓碑後面……
  幾分鐘後,琴仙雲緩緩地吐出一口腹內濁氣,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身前的地面多出了一具屍體時,心內一動,這人臉上雖然沒有蒙著黑布,但穿著和焦躍峰等人一樣,應該是他們的同夥!莫非這人剛才一直潛藏在附近,等自己運功逼毒的時候才偷偷溜出來對自己下手?但在他出手的時候,卻又被另外一個人所殺!
  想到那個救自己的人,琴仙雲腦中自然而然地冒出了步飛煙的身影,因為他所認識的會武術的人當中,便只有步飛煙知道自己晚上會出現在這西山陵園了!
  琴仙雲站起來,歎道:“步飛煙,沒想到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
  歎息未已,琴仙雲卻掃了焦躍峰幾人的屍體一眼,冷笑一聲,身影如幽靈般地消逝在墓前……
  而琴仙雲前腳剛離開,那個紅衣少女就出現在他所站的地方,“噗嗤”笑道:“這傢伙竟把我看成別人去了!”
  “只是那步飛煙又是誰呢?”紅衣少女笑後,忽然低頭沉思起來……
  菊影市西,金禧園。
  “連老弟,你那派出的那幾人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如果事情順利的話,他們應該早就得手了呀!”莫炎月在房間裏走了幾圈,有些焦急的對旁邊那坐在沙發上悠閒地聽著搖滾音樂的中年人道。
  這中年人面黃肌瘦,除了眼睛有些神采外,整個人看去就跟個病夫似的。他聽到莫炎月那句話,不由自信的笑道:“莫兄,你難道連我的還信不過嗎?我的那幾個徒弟雖然說不上是高手,但一身功夫多少也得到了我幾分真傳,更何況他們這次還帶特意帶上了我給的‘焚蘭香’去,絕對不會出什麼差錯!”
  莫炎月好奇的問道:“連老弟,你說的那‘焚蘭香’能湊效嗎?”
  中年人得意的道:“莫兄,不是我誇口,我那‘焚蘭香’儘管只是種迷香,這種迷香的厲害之處雖然說不上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的。它專門能破解各種不同的真氣,只要是修煉過內功的人吸入了我這‘焚蘭香’就絕無倖免的可能!”
  莫炎月見他將那“焚蘭香”吹噓得這麼厲害,有些不信的道:“真有這麼厲害?”
  中年人哈哈笑道:“莫兄,既然你答應資助小弟那個項目兩億的資金,小弟就一定會幫你把事情圓滿解決的,你就放心吧!”
  莫炎月見中年人將話說得這麼滿,就算心中還是很不放心,但也不好再質疑了,笑道:“連兄,那我就等著你那幾個徒弟帶好消息回來嘍!”莫炎月邊說邊看了看那掛在牆上的時鐘,又道,“我定的那桌酒席也快送到了,我們就等著他們回來一起慶祝吧!”
  說罷,莫炎月和那中年人竟同時哈哈大笑起來,但就在他們笑得正歡時,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有些急促的敲門聲。
  兩人笑聲一停,那中年人打了個哈哈,道:“我說了吧,絕對不會出什麼紕漏的,你看他們這不回來了嗎?”
  莫炎月點了點頭,對在另一邊招呼中年人的那幾個隨從的季昌道:“季昌,你去開下門,出去的時候順便再催一下那飯店快點把我要的桌酒席送過來!”
  季昌笑著答應了一聲,快步走過去開門。
  房門剛一打開,季昌卻突然悶哼了一聲,瘦弱的身軀似被什麼東西托著向莫炎月和那中年人所坐之處砸了過來。
  莫炎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呆,但那中年人雖然也有些驚詫,卻霍然站了起來,右手搭在了季昌的肩膀上,一環一帶,想要將季昌的身體攔截下來,可季昌身上所挾帶而來的那股勁氣雖然十分柔和,但卻強猛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以他的功力也不免被震得連退了好幾步。
  中年人面色一變,向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季昌一看,卻見他面無人色,汩汩的鮮血從他的唇邊流了出來。中年人一看便知道季昌的五臟六腑都已被掌力震碎,絕對是沒有活命的希望了!中年人將季昌仍在沙發上,眼神淩厲地向門口望去,只見一位渾身冒著殺氣的英俊年輕人嘴角挑著幾絲冷酷的笑容緩緩走了進來。
  莫炎月驚駭地站在了中年人的身後,他被季昌死後的情形嚇得面如土色,恐慌地看著那如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殺神一樣的年輕人。
  中年人的那幾個隨從愣了一下後旋即向那年輕人包圍了過去,口中叫囂著道:“媽的,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丫的活得不耐煩了吧!”他們因坐在另一邊,只見到季昌飛進來,卻並沒有發現季昌被他們所罵的年輕人一掌打死了,否則他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如此囂張了。
  那年輕人眼中殺機一現,突然左手一揮,頓見數道雪白亮光朝他們風馳電掣地射了過去,那幾個人只來哼唧了一聲,便向後倒了下去,而眉心處卻不知在何時多了個紅點。
  中年人見自己的那些隨從就這樣被殺,而自己卻那年輕人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楚,心中在震驚的同時暴喝道:“小子,敢在我的面前撒野,我看你是不知道那死字是怎麼寫的吧!”而那莫炎月見季昌和那幾人接連被殺,早就心驚膽戰,沒有軟倒在地面就已經算是好的了!
  那年輕人竟笑了出來:“連盛,我確實不知道那‘死’字是怎麼寫的,要不你來教教我?”
  中年人神色又是一變,哼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叫連盛?”這中年人正是在瀟湘拳館裏在三十招內把拳館館主趙鈞曦打敗的那個連盛。
  “真是笑話,你們不是派了人去殺我嗎,不會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吧?”那年輕人冷聲嗤笑道。
  莫炎月忽地顫抖著這年輕人道:“你……你是琴……琴仙雲?”
  連盛也隨即反應過來:“這麼說,我派去的那幾人都被你殺了?”
  琴仙雲冷冷地道:“看來你們還不傻嘛?”曲文音死去的那幾天,琴仙雲雖然痛苦之極,卻也並不是什麼事都沒做。他本以為莫凝風會被救回家中,所以便將他家的住址查了出來,只是連續幾天都沒有見到莫凝風的影子,琴仙雲才會越來越苦悶。
  “連盛,你不是說有了你那‘焚蘭香’,肯定是萬無一失的嗎?那他怎麼現在還能到這裏來?”莫炎月難以置信的道。
  琴仙雲不屑的道:“‘焚蘭香’?哼,只有你這個笨蛋才會相信一點‘焚蘭香’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不可能!不可能!”連盛喃喃的道了句,忽然瞪著眼睛道:“我的‘焚蘭香’怎麼可能會失靈呢?那個給我‘焚蘭香’的人明明說過只要中了‘焚蘭香’的人,絕對不可能再蘇醒過來的,難道他是騙我的不成?”
  琴仙雲道:“連盛,給你‘焚蘭香’是一個名叫辰庚的老頭吧?”
  “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叫辰庚?”連盛驚叫道。
  琴仙雲沉聲道:“難道辰庚給你‘焚蘭香’的時候沒有告訴過你,這種迷藥對一種人並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嗎?”
  連盛腦中驀地閃現出那叫辰庚的老頭把“焚蘭香”交給自己時的情景,幾年前他碰到辰庚時,這老頭已是快奄奄一息了,那時他拿出“焚蘭香”時,確實叮囑了自己許多話……連盛想起辰庚所說的那些話,靈光一閃,臉上露出死灰之色,顫聲道:“莫非你是來自那……”
  琴仙雲不等他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就陰沉的道:“能夠讓我親自為你超度,這可是你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那個“氣“字剛從牙齒縫裏迸射出來,琴仙雲已是雙掌一亮,身子一晃,如利箭般向連盛閃了過去。
  連盛雖然把最後的那幾字壓回了肚子裏,可心中卻早被琴仙雲的身份驚得沒有了一點戰意,只想著怎麼從琴仙雲的手裏保住性命逃出去,但此時琴仙雲卻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那密集的身影、掌影和指影在在虛空中閃爍跳躍著,“縹緲雲掌”所釋放出來的那股柔和堅韌的勁氣充塞了他身周的每一寸空間。
  連盛慌忙運起自己的絕技“血魂功”,兩隻手掌在刹時似乎脹大了許多,一根根血紅色的絲線在他的手掌裏面緩緩地流動著,陰毒狠辣的招式連連向蕩漾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影子身上招呼了過去。在生死關頭之下,連盛幾乎每一招都用出了權力,那些圍繞著他的影子在還未印上他身體時便都被拍散。
  但他卻是越打越心驚,琴仙雲一直在跟他遊鬥著,只用一些虛幻的殘影來消耗他的功力,這麼多招,他的“血魂真氣”竟沒有一招真正的打中琴仙雲,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不用琴仙雲動手,他自己也會被累死的。
  想到自己呆會的悲慘結局,連盛的招式連平時的五層威力都沒有發揮出來,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裏面亂闖亂撞起來。琴仙雲有些可憐地望著連盛,但手中的真氣卻突地強勁起來,“暮靄瀟瀟”這招又順勢發了出來。
  連盛突覺自己眼前驟然一黑,那些閃動的影子似全都連接在了一起,那種朦朧的夢幻般的感覺竟讓他那蓄滿“血魂真氣”的兩隻手掌不知道要拍向何方,只能被那滾滾而來的迷霧逼得不斷向後退卻。
  但就在他退到窗子口的時候,那層幻影中卻突然鑽出了一隻晶瑩如玉的手掌,詭秘地繞過連盛揮舞在身前的雙手,輕輕地貼上了他的胸口。連盛頓覺有無數股柔韌的勁力如潮水般地透過他的經脈,沉重地壓在了他的心房上。
  連盛胸口一陣劇痛,滿口的鮮血噴灑而出,而他的身子卻被那只手掌拍得撞向了他身後的那扇玻璃窗戶。“哐啷”一聲響起,玻璃被砸得全部裂成碎片,而連盛的整個身子卻穿過那窗戶,掉到了下面,只聽到“咚”的一下傳來,也不知他有沒有摔死。
  而此時的琴仙雲卻並沒有追下去,反而突然收身向房門邊躍去。原來那莫炎月知道琴仙雲收拾了連盛後絕對不會放過自己,所以當琴仙雲和連盛交戰得正激烈的時候,便偷偷摸摸地向外溜去,想要趁機逃走,但他沒想到平時那麼厲害的連盛竟然一眨眼就被琴仙雲給打到窗外去了,而他自己也剛逃到門口,就被琴仙雲發現了。
  琴仙雲抓住莫炎月的衣領,一把將他丟到了房內的地板上,看著渾身哆嗦個不停的莫炎月,琴仙雲陰冷的笑道:“莫炎月,你在派人來殺我的時候,是否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呢?”
  莫炎月這時哪還有一個總經理的氣魄,在琴仙雲的那雙眼睛的逼視下,磕頭如搗蒜地求饒道:“琴……琴仙雲,你能不能放過我這一次,我可以給你錢,一千萬?兩千萬……你如果嫌少的話,我還可以再加,多少我都願意出啊……”
  琴仙雲冷漠的道:“文音的命就是一千億也買不回來!莫炎月,你就安心的去吧,等我把莫凝風找出來後,一定會讓他儘快的來陪你,絕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地呆在下面的……”說著,琴仙雲看也不看這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可憐蟲,飛起一腳將他踢到空中,手掌倏地伸出結實地印在他的胸膛後,任由他從空中掉落,而琴仙雲自己卻快速地來窗前。
  但下面的平地上卻只留著一大灘的血跡,而連盛也已經不在了原地。
  琴仙雲眼睛向遠處一看,卻見連盛跌跌撞撞地向金禧園外逸去……
  想逃?可沒那麼容易!琴仙雲飄身而出,向窗外一樓的平地上落去,但就在他身軀剛落下一半的時候,那如行雲流水般在體內運轉的真氣突然一滯,這突然而來的意外讓琴仙雲氣機極為不暢,身子竟直直地摔了下去,幸好距地面並不是很高,而琴仙雲又快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掉在地上時才沒有發生腿斷骨折的事。
  等琴仙雲重新站起來時,連盛的身影已是消失在了遠處的夜色當中。不過連盛雖然逃了,琴仙雲卻並不是太擔心,這連盛已經中了他的“縹緲雲掌”,就算能夠撿下這條性命,但他的一身經脈已悉數被毀壞,下半輩子可能就會如植物人一樣躺在床上度過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5:16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6章 縹緲?拋錨?

  連盛如喪家之犬般狼狽地逃出了金禧園,攔了出租車道了聲“天馬小區”後腦袋就靠在了座位上,神志逐漸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之中。由於連盛上車前就已經將唇邊的鮮血擦乾淨了,那司機並沒有發現連盛身受重傷,開著車飛速地向菊影市西北的天馬小區開去。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在天馬小區前面的那條街道上停了下來。司機連叫了幾聲,連盛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從衣袋裏掏出一張鈔票,塞給了那司機,打開車門東一步、西一步像喝醉了酒似的搖搖晃晃地向小區深處走去。
  司機有些詫異地看了連盛一眼,忽然指頭上傳了一股濕漉漉的感覺,奇怪之下,就著眼前微弱的燈光一看,卻見手上的那張鈔票竟然沾滿了鮮血。司機驚叫一聲,慌忙不迭地扔掉了那張紙幣,轉身向後排望去,那坐墊上竟也有一小灘血跡,登時嚇了一跳,開著車沒命地遠離了天馬小區。
  連盛腳步沉重地來到小區的一座別墅前,手掌在鐵門上重重一拍後再也支撐不住,順著鐵板滑倒在了地上。
  別墅裏面似乎有人聽到了外邊的響動,鐵門向兩旁打了開來,一個下巴又尖又凸的年輕人走了出來。當他看到門前躺倒著的連盛的面貌時,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震驚之色,忙蹲下身子,搖了搖連盛的肩膀道,慌張的道:“師傅,師傅,你怎麼了?”
  待他見到連盛身上的血污後,不由驚慌地朝裏面急叫了兩聲:“ 阿康、小齊,你們快來,師傅出事了!”
  他的聲音落後,裏面很快便奔跑出了兩個二十多歲的人,這兩人見到眼前的情景後,神色間也顯得十分的驚駭,其中一人道:“大明,師傅怎麼傷成這個樣子?”
  大明道:“我也不知道,剛才聽到聲音一打開門就發現師傅躺在這裏了!阿康,我們趕快把師傅抬進去吧。小齊,你現在就打電話通知師伯,把師傅受傷的事告訴他,請他馬上過來看看。”
  小齊哦了一聲,掏出手機走到了一邊,而大明和阿康則手忙腳亂地把連盛抬進了別墅裏面……
  近一個小時之後,一輛華貴的轎車開進了這棟別墅。車子停下後,從裏面走出了一位頷下飄拂著黑色長髯的老頭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高大漢子。早已經等候在旁的小齊看到兩人焦急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笑容,高興的迎了上去,道:“師伯,您終於來了!”
  長髯老頭擺了擺手,道:“別說那麼多廢話了!快帶我去看看你師傅!”
  小齊應了聲是後,急忙帶著老頭和那漢子向裏走去。
  不一會兒,幾人來到了一間佈置得極為雅致,看去清潔涼爽的臥房裏面。連盛此時一動不動地躺在床鋪上,臉色慘白,看不見絲毫的血色。而床邊則站著十多個神色各異的年輕人和一個醫生模樣的中年人,其中有兩個年輕人正是剛才把連盛抬進來的阿康和大明。
  這些年輕人看到那長髯老頭進來後都恭敬地道了聲:“師伯!”
  長髯老頭微微頷首,快步來到床前,伸出幾根手指搭在了連盛的手腕脈門上,輕閉雙眼,神色間竟變得異常肅穆起來,屋子裏的其他人看著長髯老頭的動作,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打攪了他。
  驀地,老頭睜開了雙眼,沉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師伯,師傅他怎麼樣了?”旁邊的幾位年輕人都有些擔憂地問道。
  長髯老頭沒有回答,只是示意其中兩個人把連盛從床上扶起坐好,而他卻握住了連盛的兩隻手掌,兩人虎口相合,勁氣源源不斷地輸入了連盛的體內。開始時,老頭的手掌浮出了縷縷鮮豔的血絲,但不久,那密密麻麻的血絲竟連成了一大片,兩隻手掌都被染得通紅,散發出一陣陣妖豔的氣息。
  原本死氣沉沉的連盛雙頰之上漸漸鋪上了一層潮紅之色,那兩對拙重的眼皮也緩緩地撐開。連盛的那些弟子們見狀都露出驚喜的神色,看向長髯老頭的眼中都帶著敬佩之色,但那老頭的神情卻沒有絲毫放鬆。
  連盛的臉色漲得如同一輪耀眼的紅日之時,突然“哇”地一下吐出大口的淤血。
  長髯老頭神色一緊,顧不得甩去手掌被濺到的血塊,急道:“師弟,你現在感覺怎樣?”
  連盛那無神的眼珠子翻動了幾下,喉嚨中虛弱的跳出了兩個字:“縹……緲……”聲音比蚊子吟叫還要微小,除了長髯老頭隱約聽到連盛說了話外,其他的人只見到連盛的嘴唇顫動了兩下。
  “拋錨?師弟,你說什麼拋錨呀?”長髯老頭疑惑地問了起來。他竟將連盛所說的“縹緲”二字誤聽成了“拋錨”,只是此時連盛的眼睛已經慢慢地合了起來,任他再怎麼叫喚,連盛卻是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怎麼會這樣呢?師伯,剛才師傅他不是醒過來了嗎?”阿康焦急的問道。
  長髯老頭深吸了一口氣,歎道:“那只是迴光返照罷了,你們師傅他全身經脈都已經支離破碎,能夠撐到這個時候就已經很不錯了,現在就算是大羅金仙到來也救不了他了!”老頭話聲一落,房間內頓時響起了大片的驚呼之聲。
  “剛才師弟他說出了‘拋錨’二字,我想這兩個字一定十分重要,說不定便和他這受傷之事有關,你們知道他今天是出去幹什麼了嗎?”長髯老頭在床前來回走動了幾圈,眼睛掃過周圍那十幾個人,沉聲問道。
  大明低頭思索了一下,忽地抬頭道:“今天傍晚,師傅不知道是接了誰的電話,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帶著焦師兄幾個人出去了。可這麼晚了一直都沒有見到焦師兄他們回來,剛才我和阿康、小齊在外值班時聽到外邊響動,一打開門就發現師傅他重傷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長髯老頭唔了一聲,又向其他人道:“你們呢,知道嗎?”
  那些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後都搖了搖頭。
  長髯老頭百思不得其解,唉聲自語道:“這‘拋錨’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呢?”
  “師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要怎樣替師傅報仇呀?”一個年輕人突然道。
  “報仇?”長髯老頭呵斥道,“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報仇?師弟一向小心謹慎,這次怎麼會這麼疏忽呢?唉,這些天你們先好好地給你們師傅辦一下喪事,關於那追查仇人的事就讓我來做吧?”
  那些年輕人都默默地點了點頭,長髯老頭望了連盛一眼後,拖著步子走出了房間……
  轎車迤儷地開出了別墅,長髯老頭拿出手機,撥了一竄數字後道:“喂,叫大哥來接電話,就說老三有急事找他!”
  很快,那邊響起了一個爽朗的大笑聲:“是三弟呀,找我有什麼事?”
  長髯老頭沉默了一會,才低聲道:“大哥,四弟今天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那個聲音震驚起來。
  老頭歎道:“是被人殺死的!”
  “什麼?被人殺的?哪個王八蛋這麼大膽,查出是什麼人幹的沒有?”那人怒聲道。
  老頭沉痛的道:“現在還沒有!不過剛才我檢查四弟的經脈時,發覺那種傷他的真氣是十分怪異,好象就是我‘血魂真氣’的剋星似的!不然,以老四在‘血魂功’上的修為,就算那傷他的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讓老四傷重而死呀!”
  “竟有這種事?”那聲音變得有點詫異起來。
  老頭恩了一聲,補充道:“老四在死前說了‘拋錨’兩個字,但我卻想不出老四這兩個字究竟要表達什麼東西?”
  那邊的人似乎思索了一會才道:“這麼說來你還沒有找到一點線索?”
  老頭點頭道:“暫時還沒有,大哥,我們現在是否要把那個計劃停一下,先找出殺死老四的那個兇手?”
  “那計劃絕對不能停!”那聲音沒有一點猶豫的道,“老三,大事要緊呀!你放心,老四絕對不會白死的!”
  老頭眼睛眯了好一會兒,才道:“大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靜夜無聲,轎車漸漸融入了那淒迷的月色當中……
  晨曦微露,琴仙雲頹然地下了床。
  昨晚在金禧園時突然出現的那種真氣運行不暢讓琴仙雲感到十分疑惑,因為他知道自己所修煉的“縹緲玄功”已經到了一定境界,真氣絕對能夠運用自如,不大可能會沒有任何預兆地發生那樣的事情。回來後,琴仙雲便馬上運功在自己體內搜尋起來,真氣運轉數周天,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正當他要放棄的時候,經脈卻突然起了一陣輕微的抽搐,“縹緲真氣”便似被什麼東西截斷了一般,凝固了起來
  琴仙雲大驚,立時運勁想要將他們重新連接在一起。只是他這一動不要緊,但全身經脈卻收縮得更加厲害起來,不得已之下,琴仙雲只好散去功力,這才讓經脈恢復正常。琴仙雲不信邪地再試了幾次,但結果卻如先前一樣。琴仙雲整個晚上都在思索自己體內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可卻毫無所獲,琴仙雲不禁有些擔心起來,自己以後不會真的不能再運用真氣了吧?
  還好,只要不運轉真氣,琴仙雲依舊可以行動,不然他可真的要生不如死了,而且他也還可以打幾路拳,在真氣沒有恢復之前,只要不遇上太厲害的高手,應該還是能夠應付自如了,但若是碰到和他一樣修煉過內功的人,他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真的只有逃這一條路可走了!
  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琴仙雲還是知道的,所以他雖然十分的沮喪,卻也並不很痛苦,暫時失去真氣與曲文音之死相比,對他而言,就有些微不足道了!而且在一直沒有找到莫凝風的情況,他昨天解決了那莫炎月,雖然沒有為曲文音報仇,但也算為她出了半口氣吧,她在九泉之下或許也可以原諒琴仙雲吧!
  琴仙雲暗歎一聲,他現在唯一有些煩惱的就是那個黛洛集團和梅園。在興隆酒店和金禧園的時候,有幾人都是被他的鋼針所殺,而一時疏忽,琴仙雲並沒有將鋼針取出來,那些查案的警察可能不知道誰會用針殺人,但絕對瞞不過黛洛集團的浪傾天和李道中等人的目光,另外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真正是幹什麼的,如果他們找上門來,以不能動用真氣的琴仙雲現在的功力,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不是上次出過飛刀的那個老頭的對手!
  而梅園到現在則更是沒有一點頭緒,那個陳朔估計還要大半個月才能回來,這段時間自己又因為文音的死沒有去過一次瀟湘拳館,當然更不可能從景芊玲身上打探到什麼消息了,照目前的情形來看,自己要到何時才能完成田老前輩的託付呀!
  琴仙雲站在窗口呆呆地想著的時候,忽然身後的電話鈴聲把他驚醒了過來。前幾天,他把電話線都拔掉了,直到昨天晚上才又接了上去,在那段日子裏,他當然是不會知道姬如綿給他打過多少個電話了!
  琴仙雲回身拿起一聽,原來是滕清打來的。
  “仙雲呀,你今天還是快來上幾節課吧,這些天梅老師見你沒有來上課,好象很生氣耶!今天上午還有梅老師的課,你如果再不來的話,梅老師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滕清問候了琴仙雲幾上聲後就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竄話,他卻沒想到梅怡君昨天已經來這找過琴仙雲了!
  “放心吧,我會去的!”琴仙雲應了一句。
  滕清又道:“仙雲,昨天上午梅老師來找過我,向我要你的電話號碼,開始我還怕她會來找你的麻煩,沒有給她。可後來一想,她那又不像是要找你麻煩的樣子,看起來反而是擔心你!你說奇不奇怪,梅老師可從沒像昨天那樣著急過哦!”
  琴仙雲聽得微微笑道:“她會擔心我?”
  “我這也只不過是猜測,你可千萬別當真啊!”滕清打了個呵欠,道:“好了,不說了,現在天色還早,我還要再回去睡一會。記得一定要來學校啊,我把你的課本也帶去!”滕清再次叮囑了一句話,便急急忙忙地掛斷了電話。
  琴仙雲苦笑著搖了幾下頭,滕清說的話也許有幾分是真的,不然昨天梅怡君也不會特意和姬如綿跑來這裏看自己了,可當時自己卻因為心情不好,頂撞了她們幾句,弄得她們氣衝衝地跑了出去,姬如綿或者還好說,只要自己道一聲歉,她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梅怡君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自己今天去上課,恐怕是免不了一頓教訓了!唉,現在想想,昨天自己真是有些太不應該了!
  琴仙雲條件反射似地走到了曲文音住過的房間,看著裏面曲文音用過的東西,她那甜美的嬌笑似乎猶在耳邊搖盪,琴仙雲便覺心中一痛,如今物是人非,文音卻再也不可能活過來了。不過琴仙雲卻不知道,他之所以會曲文音之死如此傷心難過,除了他把曲文音看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一樣而她又是被自己連累的之外,還有就是曲文音無論言行舉止,都與雪焰情極為相似。曲文音一死,對琴仙雲來說,不僅是帶走了他的親妹妹,更似帶走了他的初戀情人。
  睹物傷人,琴仙雲強忍住落淚的衝動,走出了房門,但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琴仙雲卻忽然想起了曲文音的爺爺,如果他知道文音死了,還不知道會有多傷心,而且聽文音說,現在他獨自一人居住,以前文音每月都會寄些錢回去,如今文音不再,他的生活豈不是沒有一點著落了?
  自己怎麼也該幫文音照顧她爺爺,否則也太對不起她了,琴仙雲暗道。只是事到臨頭,他才想到自己以前並沒有向曲文音問她老家的地址,現在都不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卻找她爺爺!琴仙雲一看手錶,見時間尚早,便又推開房門,在曲文音的遺物中尋找起來。
  自曲文音死後,琴仙雲除了每天來打掃一下房間外,並沒有動過她的東西,房間裏的一切都還是保持著以前的模樣。琴仙雲在櫃子裏、抽屜裏找了許久,卻只發現了一些衣物和幾本厚厚的小說,並沒看到她爺爺的聯繫方式。
  琴仙雲心中極為後悔,為什麼自己以前不多瞭解一下文音呢,以至現在想為文音盡最後一份心都無能為力。他傷感了一會,開始收拾起那些被翻亂的衣裳,但他拿起件上衣抖動了一下後,卻見有一樣東西從裏面滑落下來。
  琴仙雲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封沒有寄出去的信!
  那上面已經填好了收信人的郵政編碼和地址,琴仙雲再往下看去時,心中卻不禁一震,那收信人的姓名竟是:
  曲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5:54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7章 鳴鶴館

  在將近八點的時候,琴仙雲終於來到了清韻樓的教室。
  注意到幾天都沒有出現的琴仙雲神色竟變得異常的憔悴,班裏的一些同學都有點奇怪地看著琴仙雲就是滕清也是張大了嘴巴,驚詫地對在自己身邊坐下來的琴仙雲問道:“仙雲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不會是好幾天沒睡覺呀?”
  琴仙雲微微搖了下頭沒有說話卻在轉頭的瞬間感激地看了身後的步飛煙一眼。步飛煙雖然對琴仙雲一直都十分的冷淡,卻也幫了琴仙雲不少忙。昨天上午在西山陵園裏她對琴仙雲那別出心裁的勸解方式讓琴仙雲記憶猶新更何況琴仙雲還憑直覺認為昨晚出手救他的也是步飛煙,這都讓琴仙雲對步飛煙又是感謝又是慚愧!
  只是這時步飛煙卻總是埋著頭,也不知她感覺到了琴仙雲眼中的謝意沒有。
  琴仙雲回過頭看著滕清前邊那空蕩蕩的座位,心中頓時冒出了一股無名怒火,低聲問道:“滕清,莫凝風這些天也都沒有來學校嗎?”說時琴仙雲指了指莫凝風的那個位子。
  滕清笑道:“沒有,在星期一下午的時候他爸爸就派人到學校來替他請了個假,也不知他到底幹嘛去了。不過這樣更好,眼不見心不煩嘛,還落得個耳根清淨。”
  琴仙雲暗道,或許連莫炎月也不知道他兒子到底哪去了,只是那晚在興隆酒店裏的時候,自己明明用真氣控制住了他全身的經脈,會有誰偷偷地把他帶走呢?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那個救走他的人功力不比自己高出一倍以上的話,應該也不大可能化解自己在莫凝風身上布下的真氣,這時的莫凝風估計還是像個木頭人一樣癱瘓在床上吧?
  “叮鈴……”之聲忽然響起,把琴仙雲從沉思中拉了回來,而隨著上課鈴聲的飄散,梅怡君的俏麗身影也已翩翩地走到了講臺上。
  梅怡君習慣性地掃視了教室一眼,見到琴仙雲在座時,明顯得愣了一下,暗忖道:他昨天還那麼的悲痛,怎麼今天就可以來上課了?梅怡君的雙眼只在琴仙雲的身上停留了幾秒,便收了回來,但眼睛裏卻難以掩蓋其疑惑的神色。
  梅怡君講了兩節課的樂理,琴仙雲卻一點也沒有聽進去,腦子裏不停地閃過一個個人影,這其中有姬如綿、淩羽裳等人,也有正在講著課的梅怡君,但更多的卻是已經死去的曲文音,近兩個小時過去,讓他都開始有些頭昏腦脹、心煩意躁起來。
  琴仙雲想用“迷神引”來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卻意外地發覺自己所修煉的那“迷神引”好似被一種無影無形的東西壓抑住了一樣,竟也如自己的“縹緲真氣”一樣失控了!
  自己既沒有受傷,也沒有什麼疾病,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琴仙雲驚疑地告別了滕清,出了清韻樓,來到一個清淨的地方坐下,透了幾口氣後,心中的那股煩躁才漸漸地被趨散開來。
  “琴仙雲,你今天是不是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琴仙雲眼前一花,步飛煙忽地出現在他的面前。步飛煙如幽靈般閃了出來,琴仙雲剛好又不能運用自己的真氣,竟絲毫沒有意識到步飛煙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身邊。當她突然說出這句話來,還真把琴仙雲嚇了一大跳。
  琴仙雲抬頭一看,讓出了身邊一個坐位,奇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步飛煙遲疑了一下,還是在琴仙雲的身邊坐了下來,不過卻仍以那般冰冷的語氣道:“我以前昨天遇見你的時候,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你修煉過內功,但卻可以從你身上感受到一種朦朧縹緲的氣息,我想那種朦朧與縹緲便是你所修煉的那種真氣的特性,而今天我依然看不出你修煉過你內功,但你身上的那種氣息卻已經無影無蹤!”
  琴仙雲沒想到她竟觀察得這麼仔細,不由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從昨晚開始,我那全身的真氣就似被什麼堵塞了一樣,完全不能運轉起來,或許這和我昨天所中的那種藥物有關吧?”琴仙雲對“焚蘭香”比較熟悉,這種迷藥對像他這樣修煉過“縹緲玄功”的人來說並不能取到多大的作用,只要在昏迷之前把藥逼出體外便不會遺下什麼後遺症,按理說,這“焚蘭香”和他的真氣異變應該沒有關聯,可除了將原因歸之於它外,琴仙雲也找不到其他的癥結,或許連盛在那迷藥中加入了另外的成分而導致自己所中的並不是單純的“焚蘭香”吧!
  “你昨晚中毒了?”步飛煙臉色大變道。
  琴仙雲點頭笑道:“是呀!我昨天在驅毒的時候,你不是還出手解決了一個向我偷襲的人嗎?我本來想謝謝你,可是等我醒來後,你卻已經走了!”說完後,琴仙雲才回味出步飛煙那句話中的疑問語氣,不由奇怪地看著她,道:“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步飛煙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道:“你不會看錯吧,昨晚我並沒有去找你!”
  琴仙雲見步飛煙不像是在說假話,而自己昨天也確實沒有親眼見到那人出手,只是從那多出的一具屍體推測救自己的人是步飛煙,如今看來,或許那人真不是她也說不定。琴仙雲疑惑的道:“如果不是你,那昨天救我的又是誰呢?”
  步飛煙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如果那個人是帶有某種目的來救你的話,他以後一定會自己出現的!”
  琴仙雲一聽,也釋然的笑道:“你說的對!”
  他話才說完,卻見步飛煙站了起來向右邊道了一聲:“梅老師!”
  琴仙雲側頭一看果見梅怡君正一臉笑容地來到了兩人的身前,微笑著道:“琴仙雲,飛煙,你們在談什麼呢?”
  步飛煙沒等琴仙雲說話,就已道:“只是隨便說了兩句。梅老師,你們聊吧,我上課去了!”最後一個字說完時,她的人已經走到幾步之外去了。
  梅怡君看著步飛煙的背影,心中有些奇怪,步飛煙是她班上的學生,她對步飛煙多少也算有點瞭解,知道她一向獨來獨往、沉默寡言,平時和女生都很少說話,幾乎是不跟男生閒聊,但剛才她卻不但和琴仙雲說了那麼久的話,還破天荒地和琴仙雲並肩坐在了一起,這看在梅怡君的眼裏,絕對可算是件奇聞了。
  步飛煙為什麼會惟獨對琴仙雲特別呢,她不會是喜歡上琴仙雲了吧?本來見自己的學生能夠找到一個談得來的朋友,梅怡君應該高興才是,可此時的她卻不知為何,竟冒出了幾絲酸意,但梅怡君沒那酸意翻滾起來,就暗自笑道,我這麼多疑幹嘛,班上的學生坐在一起聊上幾句很正常嘛!
  琴仙雲哪知道梅怡君此時的心思,站起來微笑道:“梅老師,請坐!”
  梅怡君沒有坐下卻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道:“琴仙雲,你今天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我還以為你又像昨天對我和綿綿說話時那麼凶呢?”
  聽她提到昨天,琴仙雲的臉色驀地黯淡起來,曲文音的容貌又禁不住從腦中浮現出來。
  梅怡君暗罵了自己一聲,自己怎麼哪壺水不開偏提哪壺呢?梅怡君臉帶歉意的道了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梅怡君如此對自己的一個學生道歉可說還是她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琴仙雲吸了口氣,勉強笑道:“其實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昨天我不該把脾氣發在你和學姐的身上!”
  梅怡君小心翼翼的勸道:“人死不能複生,你可千萬要振作點呀!不然你的女朋友就算走了,也不會安心的!”
  “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琴仙雲苦笑道,“另外,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我的妹妹!”
  “你妹妹?”梅怡君詫異的道,“你不是說你已經沒有親人了嗎?”梅怡君昨天見琴仙雲那麼傷心,還以為那死的人就是他以前的那個女朋友呢!
  琴仙雲心中一痛,歎道:“她是我的義妹!”
  原來這樣,梅怡君哦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又道:“她是病逝的嗎?”
  琴仙雲淡淡的道:“她是被我害死的?”
  “被你害死的?”梅怡君一愣。
  琴仙雲輕輕點了下頭,但腳步卻已經向前移去了。
  等梅怡君咀嚼不出琴仙雲話中的意思回過神來的時候,琴仙雲卻已經走得連影子都不見了。
  梅怡君忽然跺了下腳,道:“我怎麼把那件事都忘記了!”
  原來,她是受姬如綿所托,約琴仙雲晚上的時候出去散散心……
  金蝶商廈。
  浪傾天拿這一張報紙興沖沖地跑進一間辦公室,來到裏面正靠著一張座椅閉目休息、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前,湊進他耳邊低聲道:“老闆,莫炎月死了?”
  “什麼,他死了?”那中年人意外的道,“怎麼死的,這消息準確嗎?”
  浪傾天道:“應該不會假。您看,這報紙上都登出來了,是被人殺死在家中的!”浪傾天把手中的報紙送到了那中年人的身前。
  那中年人意外地接過看了會,忽然高興地拍了一下桌子,道:“這老東西也會有今天,那天沒在沃嶺等到他,本來還打算親自對付他,沒想到他竟這麼就死了,倒省了我們不少手腳!”這中年人哈哈大笑了數聲,將報紙遞回了浪傾天,忽然又道:“小浪,你去查查,看莫炎月死後,他的炎月科技集團現在落在誰的手裏?要快點,知道嗎?”
  浪傾天笑道:“知道,老闆,我這就去!”浪傾天出了辦公室,走了幾步,腦中似想起了什麼,兩腿忽然停了下來,拿起報紙又仔細地看了起來,待見到那篇報道上說從莫炎月家中的其他幾名死者身體裏各取出了一枚針時,心中登時一動,一個瀟灑飄逸的身影從腦海中閃了出來,低聲自語道:“莫非是他?”
  浪傾天回身走了幾步,似要把心中的猜想告訴那中年人,但走到辦公室門口時,他卻又猶豫了下來,最後竟是掉頭離開了……
  就在浪傾天走後不久,那中年人也出了房間,來到金碟商廈門外後,馬上搭著一輛出租車穿過幾條街道,然後在一個寫著“鳴鶴館”的地方停了下來。
  鳴鶴館是一個茶館,距離旁邊的菊影樓只有五十多米遠。
  他下車後又立即上到了鳴鶴館的二樓,向樓後面的一座清雅的小亭子走去,那亭子裏現在正有兩個人在下棋,其中一人是位年近古稀的老頭,鬚髮皆白,卻是精神矍鑠,而另一個人則和他年紀相仿,最多不會超過四十五歲,穿著一套白色西服。
  他放輕腳步走到兩人的身邊,神色間變得恭敬起來,只是並沒有出聲打擾,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觀看著棋盤。
  好久,那老頭才笑呵呵地丟下手中棋子,站起來道:“玉蟾老弟,我這老頭子又被你殺得片甲不留哇,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哈哈哈哈……”
  那身著白色西服的中年人隨著立起,微微笑道:“嶽老,您太謙虛了!晚輩的棋力哪能跟您老人家相比,想當年……”
  老頭連連搖手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好了,今天就下到這吧,你辦正事要緊,我也出去喝一杯茶,如果有空的話,我們明天再接著下吧!”老頭說完,向亭子內的兩人點了點頭,笑眯眯地走了出去。
  笑容可掬的目送老頭離開後,那白西服的中年人突然臉色一凝道:“時修,你這麼早來找我有事嗎?”
  那個時修忙道:“老闆,莫炎月已經死了!”老闆?他不是黛洛集團的老闆麼,怎麼又稱呼起別人為老闆來了?難道說他只是幫著別人打理黛洛集團,而眼前這穿著白色西服的人才是黛洛集團的真正老闆?
  那人頷首道:“我已經看過了剛才的報紙,知道這件事了!”
  時修又道:“老闆,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那人仰頭負手凝望了天空一會,道:“我聽說莫炎月的兒子也在前幾天失蹤了,炎月科技集團沒有了繼承人,現在裏面一定混亂得很,我們一定要抓住時機將它整個吞掉,這樣我們才有更強大的力量在這菊影市站穩腳跟!”
  “老闆,我絕對不會讓炎月科技集團從手中跑掉的!”時修眼中閃過了幾抹陰狠之色。
  那人滿意地唔了一聲道:“我相信你的能力,炎月科技集團的事就由你全權負責吧!”
  “是,老闆!”時修恭聲應道,“老闆,您還有什麼吩咐?如果沒有的話,那我這就先去回去了!”
  那人點了點頭道:“沒什麼事了!不過,以後如果沒特別重要的事要我做決定的話,你只要打個電話過來說一聲就行了,儘量不要親自來找我,明白嗎?”
  時修應道:“明白!”說完,時修慢慢地走出了亭子。
  那人看著亭外那萬裏無雲的碧藍晴空,莫名其妙地道了句:“今天的天氣可真不錯啊……”
  一天轉眼便逝,傍晚琴仙雲站在窗前,心緒卻是很不平靜,腦中一直盤旋著在曲文音的衣裳裏無意間掉下來的那封信。
  那封信是曲文音十天前就寫好了的,不過卻一直留著沒有寄出去。他剛才無事可做時抽出裏面的信箋一看,才發現裏面還夾著一頁曲文音所寫的日記,從那張字跡娟秀的日記中,琴仙雲才知道原來文音早就喜歡上了自己,不過卻一直都不敢說出來。
  曲文音因為自己的清白身子被陳博那畜生侮辱過,雖然還保留著處子貞潔,而那些照片也燒毀了,但心中卻仍舊殘留著大片屈辱的陰影,這些恥辱的記憶讓她在面對著琴仙雲的時候總是有種自卑的感覺,生怕琴仙雲會因此而看不起她,所以儘管她十分的喜歡琴仙雲,卻沒有勇氣開口向琴仙雲傾訴。
  文音,你怎麼這麼傻呀,琴大哥怎麼會看不起你呢?琴仙雲看得眼眶一紅,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琴仙雲直到現在才明白文音為什麼收回了自己的照片後有些時候看上去還是很憂鬱,這都是因為自己呀!
  他也是直到現在才霍然發現和文音生活的這一段時間裏,自己想起雪焰情的時候已經變得越來越少,這幾天,腦子裏更是連雪焰情的影子都沒有出現過,原來自己是將對雪焰情的感情都轉移到了文音的身上,使自己對文音在兄妹之前情的基礎上悄悄地向前邁了一小步,只是現在文音已然不在,自己醒悟得太晚了呀!
  唉,你知道嗎,文音,琴大哥也喜歡你呀!
  琴仙雲望著窗外那愈漸朦朧的夜色,心中變得更加沉痛起來,他似乎能夠透過那蒼茫的黑暗看見文音在天邊哭泣,她是為高興而哭呢?還是因傷心而哭?
  琴仙雲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眼淚悄悄地淌了出來,滑過面頰,了無聲息地落在了地上。
  怔怔地站了近半個鐘頭,琴仙雲才擦幹自己眼角的淚痕,自己寫下滿滿的一頁紙後連同著曲文音以前寫的信箋一同塞入信封,揣著它向郵局走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6:34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8章 你竟敢威脅我?

  萬仞峰巔彩霧翻滾,雲氣澎湃幻化縹緲。
  琴仙雲佇立在峰頭那塊高聳的巨石上,拂禦著颯颯天風視界頓時空闊無邊。
  而當他游目四顧之際,卻見一位白衣飄飄的美貌女子乘著輕風緩緩向他飛來之就如那淩波欲飄的九天仙女。
  “文音,是你嗎?真的是你嗎?”琴仙雲激動地叫道。
  “是我琴大哥!”那女子來到他的跟前,忽地嫣然笑道:“琴大哥,你真的喜歡我嗎?”
  琴仙雲猛地點頭道:“文音,我真的很喜歡你呀,你永遠也不要離開琴大哥好嗎?”
  那女子眼中閃現出幾朵淚花,高興地呼叫了一聲“琴大哥……”,整個嬌軀便向琴仙雲的懷裏投了過來。
  琴仙雲張開雙臂,想要將她摟入懷裏,但就在這個時刻,那女子的胸前卻霍地冒出了半截滴著鮮血的劍尖,她的身軀驟然消融,慢慢地化入了旁邊那如猛獸般咆哮而來的雲霧當中,而在那女子的身後,卻飄出了另一張不太清晰的面孔。
  “文音……”琴仙雲悲叫著翻身坐起,才發覺自己竟是身在床上,剛才那只不過是南柯一夢,可夢中的情景卻依然歷歷在目,琴仙雲甚至清楚地感覺到了曲文音在融化前那依依不捨的悽楚眼神。
  琴仙雲癡癡地想了一會,腦子裏又冒出了夢中出現曲文音身後的那張隱約的面孔,只是那人的容貌太過模糊,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琴仙雲將所有認識的女子的面容一一翻遍,終於等到有一個人能和那個影子融合時,琴仙雲不禁大吃了一驚,那人竟然會是雪焰情!
  “鈴鈴……”電話聲在這個時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琴仙雲向窗外一看,天色已經大亮了。
  “琴兄,還聽得出我的聲音嗎?”琴仙雲走下床,一接起電話,便聽得一個殷切的笑聲縈繞在耳畔。
  琴仙雲一時還真沒聽出來,猶豫著道:“真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那聲音笑道:“哈哈,琴兄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我是黛洛集團的浪傾天呀!”
  琴仙雲心頭一跳,道:“原來是浪兄呀!你這麼早找我是不是有什麼工作要安排我做了?”
  浪傾天道:“琴兄別急,我今天打電話給你不是為了公事,而是想約你出來談些私事!”
  琴仙雲詫異的道:“私事?我們有什麼私事好談的?”
  浪傾天呵呵笑道:“到時琴兄就會知道了!上午十一點整,四海居,我們不見不散,你琴兄一定要賞光哦。”說完,浪傾天就已經掛了電話。
  “嘟嘟”的聲音在耳邊響了好久,琴仙雲才把電話放下,暗道:這浪傾天突然約我出去,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四海居,是菊影市頗負盛名的一家餐館,裏面的廚師幾乎能做出全國各省的經典特色名菜,而且其滋味一點也不比正宗的稍差,更難得的是這裏的價格比其他餐館、飯店便宜很多,所以不但本地人閒時喜歡上這裏來享受幾頓,就是那些慕名而來的外地遊客到過這四海居後也常常是留連忘返哪!
  琴仙雲在十點五十分鐘的時候便等在了四海居的門口。今天雖然還沒有到午餐的時間,但四海居裏面卻已經坐了不少的人,嘈雜的談笑之聲不斷,那些從廚房裏冒出來的撲鼻香氣不時飄散到外面,引得路人不時咽下幾口唾液。
  “琴兄,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會,讓你久等了,哈哈……”十一點整的時候浪傾天果真帶著滿臉高興的笑容出現在了琴仙雲的面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讓琴仙雲禁不住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早就來了,但卻等到現在才出來。
  琴仙雲淡淡的道:“浪兄,你來得可真準時呀!”
  浪傾天乾笑了幾聲,打了幾個哈哈,把琴仙雲這句話搪塞了過去。
  琴仙雲又道:“浪兄,不知你要和我說什麼私事呀?”
  浪傾天熱情地笑道:“不急,琴兄,我們到裏面坐下再說吧!”說罷他朝左右看了一眼便招呼著琴仙雲快步向四海居裏走去。進到裏面後,浪傾天卻要了間單獨的雅室,又叫了好幾個這四海居的招牌菜,才和琴仙雲坐了下來。
  看那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出去,琴仙雲淡然笑道:“浪兄,你現在總該說了吧!”
  浪傾天笑道:“我有件小事想要請琴兄你幫忙,不知琴兄肯不肯出助小弟一臂之力呀?”
  這世上還真沒有免費的午餐,看他那副神經兮兮的樣子,想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琴仙雲暗哼了一聲,但臉上卻神色不變的道:“浪兄,有什麼事就請儘管直言,如果我琴仙雲能夠幫得上忙的,就一定不會推辭的!”
  “我果然沒看錯,琴兄真是爽快之人。也罷,那小弟我就直說了!”浪傾天哈哈大笑數聲後,眼中射過兩道奇光,道:“琴兄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堪稱舉世無雙哪,而小弟我則正是想借琴兄你的這身修為一用!”
  琴仙雲驚異的道:“此話怎講?”
  浪傾天沒有馬上將自己要請琴仙雲做的事說出來,反而向琴仙雲問道:“琴兄,你可知道我們黛洛集團的老闆是誰嗎?”
  琴仙雲腦中閃現出在沃嶺所見到的那中年人,微笑道:“浪兄你這是考我的記性嗎?我記得在應聘黛洛集團的保鏢之時,曾聽你提過集團老闆的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叫魏時修吧!”
  浪傾天拊掌道:“我確實說過那樣的話,不過琴兄若以為他真是黛洛集團的老闆,那就大錯特錯了!”
  “莫非黛洛集團的老闆另有其人?”琴仙雲不禁問道。
  浪傾天道:“不錯,魏時修表面上是黛洛集團的老闆,但實際上他只不過是別人所控制的一個傀儡罷了,黛洛集團真正的幕後老闆的確是另有他人,只不過我現在也還沒弄清楚那個人究竟是誰?其實不但是我,就是許集團的其他高層也不知道!”
  琴仙雲忽然淡笑道:“連集團的高層都不清楚的機密事情,你一個集團的小職員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浪傾天得意的道:“這琴兄就不知道了,我雖然只是個小職員,但卻經常陪著魏時修跑來跑去,知道他在外麵包養了個情婦。魏時修在一次喝醉酒後不小心把這件事吐露給了出來,被那女人無意中聽到,而我和那女人的關係有點特殊,所以她又偷偷地把事情全告訴了我!”說完後,他的臉上卻浮現出了幾絲淫褻的笑容,瞧他剛才的語氣,恐怕是和魏時修的情婦有一腿吧,可憐那魏時修還蒙在鼓裏,被人戴了頂綠帽子卻兀自不知。
  琴仙雲看他那副志得意揚的神情,心中不屑地哼了一聲, 有些不耐的道:“這和你要請我幫忙的事又有何關係?”
  浪傾天腦中似乎還沉浸在和那女人偷情時的奇妙快感當中,並未注意到琴仙雲鄙視的神情,見琴仙雲問起,仍自高興的笑道:“不但有關係,而且關係大著呢!那女人還從魏時修的口中得知,他那幕後老闆有一個價值連城的寶物,而我要琴兄做的事就是幫小弟把那寶物取出來,當然,我也不會讓琴兄白忙的,到時候我們六四分帳,如何?”
  琴仙雲臉色一變,站起來道:“浪兄,你不會是叫我去偷盜吧?哼,這種事請恕我無能為力了,你還是去另請高明吧!”
  “琴兄有話好好說嘛,何必生氣呢?”浪傾天忙把琴仙雲拉著坐下,連連笑道:“小弟也沒讓琴兄你馬上就要給小弟一個答復!再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們取到那寶物後每人分他個數千萬,豈不比你當黛洛集團的保鏢,拼死拼活一年才掙個十幾萬強?”
  琴仙雲冷聲道:“你不必再說了!今天的話我可以全當沒聽到,不過以後你如果敢再向我提這事,就別怪我不念朋友之情了!”說畢,琴仙掉頭向房門處走去。
  “站住!”浪傾天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怒道:“琴仙雲,這麼說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呀!”
  琴仙雲停下步子,回過頭來冷笑一聲道:“浪傾天,我倒想嘗嘗你的罰酒到底是什麼滋味!”
  浪傾天嘿嘿笑道:“好,琴仙雲,算你有種!”說著,浪傾天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份報紙來向琴仙雲揚了揚,甩了過去,張狂的哼道:“琴仙雲,對於這報紙上所記載的事情,我想你會比我更清楚吧!”
  琴仙雲打開報紙,看到裏面那醒目的“針魔”二字時,心中刹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而這時又聽到那浪傾天的聲音傳了過來:“如果我向警察局舉報與興隆酒店的血案和金禧園的慘案的疑凶有關的信息的話,說不定還能得到一筆數目不小的收穫呢?”
  琴仙雲忽地笑道:“浪傾天,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哦?我說得這麼清楚,難道琴兄還沒聽明白嗎?”浪傾天的右手伸進了懷裏,但再次拿出來時卻中指與食指縫間卻多出了一枚細小的短針。
  琴仙雲眼中頓時露出了幾絲煞氣,道:“你怎麼有我的暗器?”那正是琴仙雲的鋼針,所以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浪傾天道:“難道琴兄忘記了上次應聘的時候你的暗器是由誰從牆上取下來的嗎?”
  “原來是你!”那次琴仙雲釘在牆上的鋼針的確是由浪傾天取下來的,當時琴仙雲並沒有怎麼在意,但回去一看時才發現裏面少了兩枚,他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掉了,卻沒想到竟會被浪傾天頭偷偷地藏了起來。
  浪傾天笑道:“那時小弟本是欽佩琴兄你的武功,因此沒得到你的同意就自己留下兩枚以做紀念。哈哈,未料我那時的無心插柳之舉,現在竟有如此妙用!如果我將它們交到警察局去,琴兄有口難辯,恐怕就沒今日活得這般自在了吧!”
  琴仙雲陰沉的道:“你竟敢威脅我?就不怕會有什麼後果嗎?”
  浪傾天臉上沒有一絲畏懼,嘿嘿笑道:“琴兄你現在或許恨不得把我一掌殺了吧,是也有這個能力把我殺了,只是你現在敢動手嗎?況且我既然敢單獨約你出來,又把那麼重要的事情透露給你知道,會沒有一點準備嗎?”
  琴仙雲此時的確不敢在這“四海居”內對浪傾天動手,那麼多人看著自己和他走了進來,如果他死了,自己這兇手是當定了,而且難保他沒有將那另一枚鋼針交給其他人,如果自己真將他殺了,那人將剛針送去警察局,自己真的很難脫身了,可難道自己真的就要受他威脅嗎?
  浪傾天見琴仙雲沒有吭聲,悠閒地坐了下去,道:“琴兄,只要你幫小弟把那‘璿璣珠’盜出來,我保證到時一定將你的暗器交還於你,而且也不會洩露與你有關的任何事情,決不食言!”
  璿璣珠?琴仙雲心中猛然一跳,他記得田峰老人在獄中跟他說過“道神丹”煉成後,還必須有一種東西做藥引子,而這藥引子則正是叫“璿璣珠”,只是不知道浪傾天口中的“璿璣珠”與田峰老人所說的是否就是同一樣東西?瞧浪傾天的樣子,似乎只知道“璿璣珠”很值錢,還不知道它還有另外一個作用!
  琴仙雲的臉上的神情突然完全鬆懈下來,微笑道:“好,我答應你!”
  浪傾天見琴仙雲剛才還沒有一點合作的意願,現在卻答應得這麼爽快,登時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不過他也沒有詢問琴仙雲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只要琴仙雲肯去偷那“璿璣珠”,他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了,以琴仙雲的武功,就算那“璿璣珠”守護得在嚴密,也是唾手可得,不用多久自己就是億萬富翁了,浪傾天興奮地大笑出來。
  “不過,我也有個條件!”琴仙雲語調一轉,又道。
  浪傾天臉頰上的笑容一凝,緊張的道:“什麼條件?”
  琴仙雲緩緩的道:“我想知道黛洛集團到底是一家經營什麼業務的公司,而且請我去當保鏢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浪傾天松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什麼條件呢?這好辦,我可以盡可能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不過,我只知道黛洛集團的老闆魏時修曾經是黑社會某個幫派的一個小頭頭,後來洗手不幹才創辦了這家公司,至於他是怎麼成為別人傀儡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瞭解。而對於請你做保鏢的用意我倒是知道一點,開始的時候,他是想請你去幫他殺一個人,不過後來不知怎的,他卻取消了原來的計劃,也一直沒有安排其他的事情給你做!”
  琴仙雲知道浪傾天一定還隱瞞了其他許多重要的事情,他能夠和魏時修等人同時秘密地出現在沃嶺,就絕對不會如他現在所說的那樣不瞭解黛洛集團的真實情況。但琴仙雲儘管知道浪傾天只是在敷衍自己,卻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只微微頷首道:“原來是這樣!”
  浪傾天點頭道:“琴兄,你還沒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們就來談談合作的具體事宜!”
  琴仙雲搖了搖頭,在位子上坐了下來道:“沒有了!”
  浪傾天道:“那個存放寶物的地方十分隱秘,而且還有許多武術高手在守護著,平常人根本接近不了,所以我才來找琴兄合作,在我所認識的人當中,或許只有琴兄才有實力從裏面將寶物取出來!”
  琴仙雲淡淡的道:“你知道那寶物存放的地點在哪嗎?”
  浪傾天笑道:“我現在還不知道!”
  “什麼?你連那寶物在什麼地方沒查清,讓我怎麼幫你取出來?”琴仙雲眼中掠過幾絲怒氣。
  浪傾天忙道:“琴兄且請放心,我一定有辦法在三個月內將它查個一清二楚,那時琴兄就等著出手就是了!”說話的時候,他的腦中卻冒出一張妖嬈的俏臉出來,想必是又把主意打在了魏時修的那情婦身上了。
  琴仙雲哼了一聲道:“若是你在三個月內查不出來呢?”
  浪傾天保證道:“如果萬一我真的查不出來的,我馬上便將暗器給你!”
  “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你如果不肯交出來的話,就算你手中有我的暗器,我也必會先將你解決!”琴仙雲狠狠的道。
  浪傾天訕笑道:“琴兄,你多慮了!我是不守信用的人嗎?”
  琴仙雲冷笑了幾下,正要開口,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浪傾天站起來把門打開,原來是四海居的服務員把剛才浪傾天所點的酒菜送了進來。
  門關上後,浪傾天給自己和琴仙雲的杯子倒滿了酒,然後舉起了酒杯笑呵呵的道:“來,琴兄,祝我們合作愉快!”琴仙雲微微一笑,也端起了酒杯,碰了過去。
  這次午餐在貌合神離的閒扯中結束了,浪傾天喝得滿面紅光做著美夢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四海居,卻哪知道琴仙雲比他更高興。
  意外地從浪傾天的口中知道了“璿璣珠”的消息,對琴仙雲來說可是個不小的收穫,那黛洛集團的幕後老闆應該不會是林天欲,否則的話,他早就用“璿璣珠”去做“道神丹”的藥引子了!現在琴仙雲只要能夠得到“璿璣珠”,就不怕引不出林天欲和他的“梅園”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6:56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9章 綺念

  夜幕悄悄地籠罩在菊影市的上空,那閃爍著點點燈光的霓虹便恍若蒼穹中搖曳著層層神秘氣息的璀璨星辰,而在這密集星光照耀下的插天建築則更是散發出陣陣美侖美奐的神采,這夜間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迷離。
  但在距菊影市約有五十公裡的一個東邊小縣城裏,卻到處靜謐得有些可怕,只間或響起幾下喇叭鳴叫聲。
  “媽的,竟然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害得老子白忙活了一場。”這巨吼聲從縣城北部一個小山窩的低矮木房裏沖了出來,差點把屋頂都掀飛。那聲音在山間震盪了好一會,才伴隨著夜鳥的驚起而逐漸消逝。
  那木屋裏此時正站著兩個人,剛才那說話的是個枯瘦的老頭。他臉上乾癟得看不見一點肉,不過那雙眼睛卻十分的特別,不但大而明亮,還不斷從裏面透射出一點點幽綠的詭秘光芒,在那昏黃的燈光下,映襯著他身上披著的那套漆黑的袍子,顯得愈加的妖異。
  而站在他身邊的卻是個身軀健壯的大漢,但他此刻卻是滿臉的諂笑,道:“二爺,您老人家也先別生氣,說不定再試一次就成功了呢?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夠難倒您老人家的!”
  只是這人卻是馬屁拍在了馬腿上,那老頭聽後巨眼暴睜,喝叱道:“還試,試你個頭呀!呆會你再叫上幾個人,把這東西送到老三那裏去,看看他有沒有什麼法子,知道嗎?”這老頭指了指身前的那張小木床,那木床上蒙著一塊白布,但從那布匹隆起的情況來看,那下面覆蓋著的絕對是一個人!
  那漢子唯唯應道:“知道,知道!”
  “知道還不快去叫人?”那老頭卻又瞪了他一眼,“愣在這裏幹嘛!”
  那漢子哦了一聲,帶著一副抱怨的樣子快步走出了木屋。
  看他出去以後,老頭背著雙手在屋子裏轉了幾圈,仍是怒氣難平的罵道:“本來以為把他弄來訓練一下,以後的資金就不用愁了,沒想到搞了這麼久都沒辦法把他身上的真氣驅除,真是浪費老子的時間與精神!”
  半晌後,那漢子又領了兩三個人進來,幾人七手八腳地將那小床連帶著床上躺著的人一起抬到幾百米外停放著的一輛小麵包車上,然後又開著車沿著那條不到三米寬公路駛出了這片山區,望著菊影市的方向絕塵而去……
  琴仙雲盤膝坐在床上,又在嘗試著調控自己體內的氣息。知道了“璿璣珠”的消息後,琴仙雲就開始有點心急起來,如果浪傾天真找到了那“璿璣珠”的藏放之地,而自己卻還沒有恢復功力,那時想要將它取出來就會十分的困難了,而且那裏若真是守衛重重,自己或許連“璿璣珠”的面都沒見到,就被那些守護的高手打得命喪黃泉了!
  只不過琴仙雲努力了許久,不管他如何催動“縹緲玄功”和“迷神引”的口訣,卻始終是一無所獲,體內的真氣和那股精神力量便似被禁錮了一般沒有產生絲毫的波動。琴仙雲洩氣地走下床來,焦躁地在房間裏轉來轉去。
  但就在他煩悶不堪的時候,那電話中卻傳出來一陣聒噪聲。
  琴仙雲走過去一把抓去電話,不耐煩的道:“誰呀,這麼晚了還來電話?”
  “喂,琴仙雲,你怎麼啦?說話這麼沖,好象誰欠了你的錢沒還似的!”景芊玲不滿的聲音在他耳邊想起。
  “景芊玲,原來是你呀!”琴仙雲意外的道。這段日子,景芊玲好象還沒聯繫過琴仙雲,而琴仙雲也沒再去過瀟湘拳館,卻不知她今天晚上為什麼還給琴仙雲來電話。
  景芊玲嬉笑道:“為什麼不能是我?嗨,琴仙雲,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呀?”
  “什麼忙,你說吧?”琴仙雲道。
  景芊玲道:“我現在一個人在玉峰山,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呀?這裏到處都黑黢黢的,我有點怕哦!”
  “我說你這麼晚還呆在玉峰山去幹嘛?”琴仙雲哭笑不得的道。玉峰山在菊影市和藍雲市的交界處,離這市區少說也有十幾公裡。那山裏好象只有一座寺廟和一個供前往進香之人休息的小亭子,並沒有什麼值得觀賞之處,琴仙雲實在想不明白景芊玲怎麼會出現在玉峰山上,就算她要去什麼地方遊玩,也不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呀!
  景芊玲氣道:“你以為我想呀!今天我媽本來說要到這裏來燒香還願,可她年紀大了,而且現在身體又不好,所以我只好代她來這一趟了。可我哪知道裏面那個討厭的老和尚會拉著聽他念了大半天的經,出了寺廟後天就已經大黑了,更氣人的是下到半山腰我的自行車就壞了,這裏又沒有車子經過,難道要我走路回去呀!”
  琴仙雲道:“那你應該早點打電話讓姬如綿去接你呀,她不是有輛車子嗎!”
  景芊玲埋怨道:“我早就打過她的手機和家裏的電話了,可是都沒人接,不然人家才不來找你呢!況且這裏又都是才兩米寬的山路,就算綿綿在,她的車子也開不進來呀!”
  琴仙雲苦笑道:“可你讓我怎麼去接你?我不也沒車子嗎!”
  “怎麼沒有?你上次騎了我的自行車,現在還沒送回給我呢。”景芊玲道。
  “什麼,你讓我騎自行車去接你?”琴仙雲大叫道。這幾天,因為曲文音,琴仙雲都差點忘記了景芊玲還有一張車子在自己這裏,如今聽她提起,才猛然醒悟過來。
  景芊玲道:“反正你的武功那麼高,只要你騎快點,半個小時就可以趕到啦!你快點來哦,我就山腰上的那個小亭子裏等你,啊……”景芊玲剛說到這裏,口中就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她的聲音也隨後噶然而止。
  琴仙雲心中霍地一跳,連叫了幾聲景芊玲的名字,都沒有聽到回音,可她的手機明明沒有關呀,難道她出了什麼意外?腦中閃現出曲文音死前的情景,琴仙雲渾身頓時冒出了一片冷汗,猛地沖出了房間,來到樓下,推出那張佈滿灰塵的自行車,飛一般地騎著向玉峰山而去。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山間小道上,倒映出琴仙雲那長長的影子,聽到景芊玲的那聲驚叫後,琴仙雲可說是心急如焚,雖然他和景芊玲才見過幾次面,但琴仙雲卻早已將她當成了自己的朋友。這短短的兩三年時間,他失去的東西夠多了,此時不想再連朋友也失去。
  四十多分鐘後,琴仙雲終於來到了玉峰山的山腳下。
  一條寬僅兩米的小道從山腳蜿蜒而上,一直盤旋到山頂,只是山中林木蔥蘢,竟看不到山腰上的那座小亭子。
  琴仙雲把自行車往路邊一扔,便健步如飛地沿著山道跑了上去。這座山只有一千多米高,但卻十分陡峭,那條道路在山林裏穿來穿去,竟然繞了好幾裏,琴仙雲花了近十分鐘才遙遙望見那座路邊的亭子。
  那亭子外面停放著一輛自行車,但裏面卻是人影全無,琴仙雲胸中大急,她不會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吧?
  “景芊玲……”琴仙雲揚聲喊了一句,加快腳步沖了過去。
  來到亭子外面的時候,琴仙雲那焦急的神色瞬間便消散開來,原來那景芊玲哪是出什麼事了呀,而是蜷縮在裏面的一條長凳上睡著了!琴仙雲如釋重負地呼出了幾口氣後卻有些不平起來,她沒事亂叫些什麼,弄得自己快馬加鞭,趕了這麼長的路連氣都沒敢喘一口。幾十裏的路程對以前的他來說確是小菜一碟,但現在他的真氣全都不能運用,還真感到有些吃不消。
  琴仙雲走進亭子,來到了景芊玲的身邊,想伸手把她弄醒,只是手剛送出一半,卻不禁停住了。
  外面那蒼白的月光斜斜地照射在景芊玲身上,她那張俏麗剛毅的臉龐似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此時竟流露出了幾絲柔弱。雙手環抱在胸前,那股楚楚的神情使他看去就似一隻無人憐愛的小貓,外表所有的堅強此時都已淡然無存。
  琴仙雲歎息一聲,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了起來,緩緩地朝山下走去。
  景芊玲那嬌小玲瓏的身軀緊緊地貼在了琴仙雲的身上,她胸前那柔軟卻又尖挺的雙峰隨著琴仙雲步子的邁動而與他的胸口劇烈地摩擦著,滾熱的嬌軀散發出一股股令人神迷意亂的氣息。琴仙雲聞著從景芊玲身上飄散出來的醉人馨香,心神禁不住輕輕一蕩,那摟著景芊玲的雙掌忍不住微微顫動了一下,綿軟滑潤的感覺直蔓延到他的全身,心裏泛起了那種痛飲甘泉後酣暢淋漓舒爽。
  琴仙雲看著懷中景芊玲年嬌豔的紅唇,頭不禁越垂越低,從她唇裏呼出的那濕暖的空氣吹拂在琴仙雲的臉上,竟讓他渾身都起了幾絲輕微的臊熱,自己的呼吸也不禁加重了一點,但就在他那似燃燒著的嘴唇快要印上景芊玲那兩片紅潤的花瓣上時,景芊玲口中卻忽然輕細地呢喃了一聲。
  這聲音雖小,但聽到琴仙雲的耳中,就好似炸響了一個霹靂,將他心中的那點綺念完全澆滅了下去。琴仙雲暗罵自己一聲,文音才死不久,自己竟然會有心情對一個女人產生這樣的歪念,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不過琴仙雲也有些奇怪,現在的自己為何會這麼容易對景芊玲想入非非,以前的自己可從來沒有這麼反常過呀!他卻不知,一個年輕男人面對著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時有這樣的反應是很正常的,以前的他之所以從來沒對其他女人產生心動的感覺,是完全因他體內的“迷神引”在控制著他心念的結果。
  琴仙雲調勻了自己的呼吸,快步流星地邁動著步伐。而這時,景芊玲鼻中卻又唔了一聲,嬌軀在琴仙雲的懷裏慢慢地轉動了幾下,兩條胳膊竟穿過琴仙雲的腋下,使勁地抱住了琴仙雲的脊背,而她的臉頰卻已經完全埋在了琴仙雲的胸膛上。
  下山遠比上山來得舒適,沒用多長時間琴仙雲便抱著景芊玲來到了山腳,那輛沒有上鎖的自行車此時依舊靜悄悄地躺在路旁。
  “我的大教練,你還沒睡夠嗎?”琴仙雲唇邊露出了幾絲微笑,對著懷裏的景芊玲道。
  景芊玲卻是沒有發出一點動靜,琴仙雲又輕笑道:“真沒睡醒嗎?”
  笑聲一停,琴仙雲卻把景芊玲向半半空中一拋,那景芊玲“啊”地嬌呼出聲,那蜷縮著的身子霍然舒展開來,淩空一個翻滾,身輕似燕輕巧地落在了地面上。方一站穩,景芊玲氣呼呼地沖到琴仙雲面前,瞪了他一眼道:“喂,琴仙雲,你也太缺德了吧,想要摔死我呀?”
  琴仙雲笑眯眯的道:“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景芊玲氣憤的道:“要不是我會點武功,現在早被你摔得頭破血流了!”
  琴仙雲忽然歎道:“可惜呀可惜……”
  景芊玲愣道:“你有什麼好可惜的?”
  琴仙雲淡淡的道:“我是可惜我為什麼不早點把你摔出去,不然現在也就不會落得個好心沒好報的下場了!”
  “你……”景芊玲氣得狠狠跺了下腳,不過臉卻馬上紅了大半,“喂,你是不是早就發現我醒了?”
  琴仙雲扶起地下的車子,反問道:“你說呢?”雖然沒有肯定回答,但那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
  景芊玲芳心忽地怦怦直跳起來,他不會是在一出亭子的時候就發現人家醒過來吧?其實,琴仙雲在抱起景芊玲的時候,景芊玲就已經醒了過來。她精通詠春拳,雖然沒練過內功,但一身武功也算是十分厲害了,哪會警覺性這麼低,連有人在動她的身子都不知道?她那時之所以沒有立即從琴仙雲懷裏跳下來,一是因為不好意思,二則是有些享受那與異性身體接觸所帶來的那種蝕骨消魂的奇妙快感。
  可當琴仙雲想要親吻她時,她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緊張與羞澀了,忍不住發出了一點聲音,不過她卻沒想到自己的那點聲音會把琴仙雲驚醒,在沒有等到那熱吻的降臨後,她又怕琴仙雲發現她並沒有睡著,才會故意翻個身,在琴仙雲的懷裏換了個姿勢一直賴在他身上直到山腳下。
  “哼,是你自己要抱我下來的,又不是我要求的!”景芊玲紅著臉撇了撇嘴。
  琴仙雲笑了幾聲坐上自行車,道:“算我自己找罪受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看你長得像個小女孩,卻沒想到會這麼重,把我的手都抱酸了!”
  “去你的吧!”景芊玲羞意綿綿地嗔了琴仙雲一眼,跳上自行車的後坐道,“活該!”不過雙手卻悄悄地環在了琴仙雲的腰上。
  琴仙雲微微一笑,沒再答話,腳卻踩上了踏板,自行車輕快地地向前滑去。
  走了幾十米,景芊玲卻又忍不住問了出來:“喂,琴仙雲,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現我醒過來的?快說嘛!”只是她連續問了幾句,都不見琴仙雲回答,景芊玲那雙抱在琴仙雲腹部的手忍不住動了幾下。
  癢癢的感覺傳上心頭,車龍頭頓時搖晃了起來,琴仙雲搖頭歎道:“真是服了你了!好吧,我是在快到山腳下的時候發現的!”其實琴仙雲早在放棄親吻景芊玲時就已察覺了,只不過他卻不能對她明說,不然還會弄得兩個人都尷尬。
  還好!景芊玲暗暗松了口氣,幸好他沒有在開始的時候發現。
  自行車越騎越快,景芊玲的臉蛋不知不覺地靠在了琴仙雲的背部,輕柔的問道:“琴仙雲,你怎麼這麼快就趕到了這裏呀?”
  琴仙雲想起那時的情況,登時沒好氣的道:“那時聽你鬼叫了一聲,還以為你碰到了色狼呢!”
  景芊玲臉頰飛上了幾朵紅雲,呸道:“你才會遇到色狼呢?人家只是在跟你通電話的時候看到亭子裏竄出了一隻老鼠,嚇了一跳,所以才會叫了出來,剛好那時不小心把手機也被摔到了亭子下面,所以才一直沒回話。真的對不起了哦,讓你白擔心一場!”
  琴仙雲聽得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你這麼好的武功,也會怕老鼠?”
  景芊玲不滿琴仙雲的大驚小怪,道:“這有什麼好笑的,女孩子總是很膽小的嘛!”
  琴仙雲不禁莞爾,如果她都算膽小的話,那世上估計是沒有膽大的女孩子了……
  一個多小時,琴仙雲才騎著車將景芊玲送回到瀟湘拳館的門口,但這個時候卻已是將近淩晨兩三點鐘了!
  看著景芊玲推著車走進了大門後,琴仙雲也緩緩地離開了拳館,和她一路談笑著回來,他的心此時竟是輕鬆了許多!
  繞過拳館門口的那幾棵大樹,琴仙雲卻驀地見到拳館館主趙鈞曦的大弟子吳優從拳館的側門處鬼鬼祟祟地閃了出來,琴仙雲正暗自奇怪的當兒,大街上突然沖來一輛白色麵包車,在吳優的面前停了下來。
  吳優見後眼睛四處觀察起來,琴仙雲急忙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
  隨後那車上也竄出了幾個人,他們和吳優低聲交談了幾句,卻突然打開後車門,從裏面拖出一張低矮的小木床來,琴仙雲放眼看去,才發現那小木床上躺著的竟是一個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7:44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10章 靈覺禪師

  那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不過隔的距離有些太遠,琴仙雲看不清他的面貌!
  “二爺讓送來的就是這個人嗎我們快把他抬進去吧!”吳優那輕細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接著便見幾人抬著小木床一起隱入了側門之中,而那側門也在他們進去之時“吱呀……”一聲關了起來。
  琴仙雲好奇之下也立即跟了過去,只是等他翻身躍過圍牆裏面的那個花園時卻已經不見了吳優等人的身影了!他們不應該消失得這麼快呀,琴仙雲驚疑地打量了四周一眼,忽聽左側的廊道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琴仙雲當即閃入身後角落的一簇密集的花叢下。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廊道上逐漸轉出來五、六個人,那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瀟湘拳館的館主趙鈞曦,而跟在他後面的則是剛才進來的吳優等人,只不過他們抬著的那個人卻已經在眨眼間就不見了。
  “什麼人?”趙鈞曦在穿過花園時,忽然腳步一停,冷喝一聲,雙眼朝琴仙雲隱身之處望去,但那眼中卻驀地散射出兩道妖豔的紅色光芒,臉上的神情驟然一變,在刹那間變得極其陰森恐怖起來。
  趙鈞曦那喝聲一入耳,琴仙雲頓覺胸中一陣煩悶,似被什麼東西在胸口上狠很地擂了一拳。沒想到他竟有如此驚人的修為,琴仙雲心內大是震驚,,以前在瀟湘拳館見到他時,還以為他並沒有修煉過內功,但從他剛才的眼神和聲音來看,他的體內的真氣絕對不會低於自己,而以現在真氣失去的自己,就算有“縹緲雲掌”和“縹緲步”也很難接下他的三十招。
  琴仙雲正打算硬著頭皮站起來時,身邊卻響起了另一個嬌脆的笑聲:“館主,是我!”
  這是景芊玲的聲音!琴仙雲微微側頭一看,就見景芊玲那嬌俏的身影自己旁邊約三米處的那道圓形拱門中走了出來。
  趙鈞曦的神色立時緩和了下來,走上前去,和藹的笑道:“是芊玲呀?你這麼晚了還不休息,跑到這裏來幹嘛?”
  “我才把自行車放到後面的車棚!”景芊玲笑道:“今天下午幫我媽上玉峰山燒香還願,被廟裏的那老和尚拉著聽他念了好幾個小時的經,在路上時車子又壞了,所以弄到現在才回來!”
  吳優熱情地來到景芊玲身邊,呵呵笑道:“師妹,你的車子壞了怎麼也不打我的手機,這樣我也好去接你呀!”
  景芊玲嫣然道:“師兄你每天都這麼忙,哪好意思麻煩你呀?”說到這裏,她忽地奇怪地對趙鈞曦道:“館主,你和吳師兄他們怎麼也還沒休息呀?”
  趙鈞曦撫了一下自己頷下長須,微笑道:“我和你師兄要趕著出去處理些事情,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回來。芊玲呀,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你快點睡去吧,明天早上你還要教館裏的學員練詠春拳呢!”
  “那我就先走了!”景芊玲看了其他幾人一眼,盈盈地向前走去,只是幾步後又回過頭來道:“館主,你上次的傷還沒有全好,也不要忙得太累了哦!”
  趙鈞曦慈愛的道:“知道了,你這丫頭,快點去吧!”
  景芊鈴點了點頭,身影很快便穿過了花園,消失在廊道盡頭。
  趙鈞曦看著景芊玲的背影,忽然轉頭對吳優低聲問道:“芊玲進來時,有沒有看到你們?”
  吳優笑道:“放心吧,師傅!我們是等師妹進了車棚才把人抬進來的!”
  趙鈞曦嗯了一聲,肅然道:“以後做什麼事都要儘量謹慎一點,知道嗎?芊玲是個好孩子,我不想讓她牽扯進來!”說完後,他已向通向外邊的那道側門走了過去,不過眼睛中卻閃過幾絲柔和之色。
  吳優和那幾人默默地跟了上去。
  等到外邊車子遠去的“嘟嘟”聲消散後,琴仙雲才送花叢中鑽了出來,翻出了圍牆,但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重。
  他們剛才抬進來的到底是誰,吳憂口中的那個“二爺”又會是什麼人呢?而最可疑的就是身為瀟湘拳館館主的趙鈞曦了,以他的武功,就算連盛施展出了“血魂功”也根本就不可能在三十招內把他打敗,更何況是將他擊成重傷!如果他是詐敗的話,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琴仙雲又想起了當日替趙鈞曦療傷時的情景,那時他輸入的真氣只化解了一小部分趙鈞曦所中的“血魂真氣”,如今想來,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便只有他自己也練過“血魂功”或者能夠克制“血魂功”的其他內功!
  看趙鈞曦和吳優剛才說話時的神情與語氣,他們似乎正在秘密進行著什麼計劃,而連景芊玲都被瞞著!趙鈞曦不想讓景芊玲也捲進來,難道說他們所做的事極其危險?琴仙雲胡亂地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一點頭緒,心中不禁跳出了那高深莫測的太衍大師的身影,如果他現在還在拳館,看到了剛才那副情景,不知能否猜到些什麼?
  疑雲伴隨著習習涼風緩緩吹來,琴仙雲腦子裏滿是疑惑地慢步走在街道旁邊……
  翌日清晨,琴仙雲下樓後,房門剛一打開條小縫,外面就傳來了一聲響亮的佛號:“阿彌陀佛!”
  琴仙雲開始時還以為是哪位前來化緣募捐的僧人,但等他完全把門打開的時候卻不禁吃了一驚,那僧人竟然就是多日不見的太衍大師。
  太衍那雙渾濁的眸子霍地露出了縷縷神光,雙掌合什,溫和的道:“小施主,別來無恙啊!”
  琴仙雲雖然詫異太衍大師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住處,又為何會來尋找自己,卻也不敢怠慢,急忙還了個禮,奇怪的道:“大師,您不是早就離開菊影回如心寺去了麼?”
  太衍微笑道:“老衲這些日子只是離開了菊影市區,卻並未曾返回如心寺,而是一直逗留在附近的幾個寺廟佛堂裏。今日老衲欲前往小彌勒寺拜訪靈覺禪師,不知小施主是否有意與老衲一同前去呢?”
  小彌勒寺不就是景芊玲昨天去燒香還願那座廟宇嗎?太衍大師來這裏不會只是單純地邀請自己和他去一趟小彌勒寺吧?琴仙雲不解地看了太衍大師一眼,笑道:“既然大師有此雅興,那晚輩自是樂意奉陪了!”琴仙雲因還想向太衍請教一下趙鈞曦的事情,所以儘管不清楚太衍叫自己去小彌勒寺的目的,但還是立即答應了下來。
  太衍修煉過“心鏡”之術,似一下就看出了琴仙雲在打什麼主意,卻只道:“靈覺禪師一生精研佛典,深得佛家大乘之妙義,若小施主與禪師有緣,能跟隨他參禪數日,定會不虛此行的!”說時,太衍的唇邊露出了幾絲神秘的微笑!
  琴仙雲笑道:“靈覺禪師乃是方外高人,晚輩恐怕是沒那麼大的福分了!”心中卻是暗道,昨天硬是拉著景芊玲聽經的和尚不知道是不是太衍大師所說的靈覺禪師,琴仙雲的腦中頓時勾勒出一個鬚髮皆的老和尚在那口若懸河地講解著佛經奧妙,而景芊玲的身子卻煩躁地在蒲團上轉來轉去的有趣畫面!
  就當琴仙雲胡思亂想之時,太衍的雙眼中卻忽然露出了一股莫名的笑意道:“依老衲觀測,小施主定是有緣之人!”琴仙雲驚愕地看著太衍那副肯定的神情,正欲詢問,太衍卻又已道:“現在天色已不早,看來我們得趕快去了!”
  說罷,太衍驀地伸出他那只枯如乾柴般的手掌,搭向了琴仙雲的手腕。琴仙雲見狀,手臂本能地向後縮去,但太衍的那只手卻如影隨形地跟了過來,如鷹爪一樣緊緊地握住了琴仙雲的手。而這時,太衍卻已大袖一揮,把琴仙雲身後的房門關上,僧袍飄飄地拉著琴仙雲不緊不慢地在巷道行走著!
  琴仙雲只覺得太衍那孱弱的手臂傳來一股輕柔的真氣,將自己的身體托了起來,根本不需自己動腳,身子便自動地隨著太衍如行雲流水般向前滑行!琴仙雲現在自己的真氣不能運用,也只能任由太衍帶著自己走了!
  不過琴仙雲卻也是初次見到太衍大師那驚人的修為,他那身軀算下來的話,少說也有一百五六十斤,但在太衍的手中竟輕若稻草,看起來沒有一點重量。若是真氣尚在,琴仙雲自忖也可以做到這一步,但卻絕對不會像太衍那般不帶絲毫火氣。
  太衍的行走的速度看去並不是特別的快,街道上的行人都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兩人的面貌,但如果有人想要從後面追上來的話,那距離對他們而言就顯得有些遙不可及了。大家都奇怪地注視著這一對奇怪的組合,但大多數的人不是好奇為何這老和尚年紀一大把了還能步伐輕盈矯捷,而是好奇像琴仙雲這樣一個年輕英俊的人幹嘛跟在一個邋遢的老和尚身邊。
  太衍一出菊影市區,便跑得越來越快,幾乎是足不點地在奔行著,寂靜的山道上只見到兩條淡淡的影子在飛逝。琴仙雲微微低頭看著太衍腳下所踩的步子,竟發覺他的步法玄奧之極,即使與自己的“縹緲步”相比,也毫不遜色。
  太衍這個不起眼的老和尚到底是什麼人哪,難道真是那小小的如心寺的住持嗎?可以他如此深厚的修為,根本不大可能在武道中默默無聞呀!琴仙雲是越看越驚,都跑了這麼長的路了,老和尚的還是那副悠閒的神態,額頭上連汗珠都不冒出一點來。
  在太衍的疾速飛奔下,還不到二十分鐘兩人就來到了玉峰山。這個時候,太陽才剛剛從山頂露出半張臉來,道路上還不見一個前來小彌勒寺進香的人。
  不過此時太衍卻放慢了速度,也沒有再抓著琴仙雲的手腕,兩個人緩緩地步行上山。
  山腰上的那個小亭子外,景芊玲昨晚扔下的那輛破自行車還靜靜地停放在路邊的草地上。只不過幾個小時,琴仙雲便舊地重遊,看到裏面的那條長凳,琴仙雲腦中竟又浮出了前不久抱著景芊玲下山的情景,軟綿綿的嬌軀已不在懷,但胸前卻似乎依舊還殘留著那股淡淡的清香。
  小彌勒寺就矗立在玉峰山的山頂,顧名思義,寺裏供奉的當然是彌勒佛了,只是因寺廟的規模不是很大,所以才在前面加了個“小”字。不過小彌勒寺雖然小,卻是個修行的好地方,在周圍百裡的大小寺廟中,算是最為有名的!小彌勒寺自建寺兩年餘年來,每過十幾年便會出現一位道行深厚的高僧,而如今的住持靈覺禪師自也是其中的一位。
  太衍和琴仙雲徐徐登上玉峰山巔的“臥佛坡”,終於望見了那坐落在參天林木包圍下的小彌勒寺,寺前的臺階上現在正有兩個中年和尚在那打掃著飄飛下來的落葉。
  “無為、無虛參見太衍師伯!”那兩個和尚見到太衍後,忙放下手中的掃把,恭敬地合什行禮。
  太衍微笑著點了點頭,道:“無為,靈覺師弟可是在‘禪心巖’?”聽他說話的口氣,似乎和靈覺禪師十分熟悉。
  無為答道:“正是!”
  別過無為和無虛後,太衍帶著琴仙雲繞過小彌勒寺正殿,徑直向寺後走去。
  小彌勒寺後有一塊五六、丈寬的平地,而平地邊緣卻有一塊巨大的巖石直凸出到懸崖上空,但這巖石上此時正趺坐著一位身披寬大袈裟的枯瘦老僧。老僧面對著天邊的那輪冉冉升起的旭日,萬道鮮豔的金色光芒覆蓋在老僧那瘦小的身軀上,蕩漾出一圈圈祥和的光暈,使他望去竟有說不出的寶像莊嚴。
  太衍和琴仙雲一轉過小彌勒寺就見了這老僧,看著老僧身側彌漫著的那股股耀眼的光圈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平和氣息,琴仙雲禁不住肅然起敬,他一定就是那靈覺禪師吧!琴仙雲忍不住向前邁進兩步,而太衍卻已口中道了聲佛號,越過琴仙雲,來到那塊巨巖上,在老僧的身側盤膝端坐下來,之後竟不見他再說一言一語。
  琴仙雲看得心中暗自驚奇,這太衍大師和靈覺禪師卻也奇怪,兩人見後竟連招呼也不打一個!
  “阿彌陀佛……”
  正當琴仙雲疑惑的時候,那老僧如洪鐘般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不但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就連心臟也不爭氣地加快跳動了幾下,全身的血液好似在那一瞬間就沸騰了一樣。琴仙雲好不容易才將其壓制下去,而就當他松了口氣,暗驚這老和尚的那聲梵唱竟有如此威力之際,又一聲“阿彌陀佛……”從太衍禪師的口中發了出來。
  這次琴仙雲的氣血更是洶湧地波動起來,而蟄伏在他經脈中的“縹緲真氣”卻似受到那個聲音的牽引,開始沒有一點規律地在體內竄動著,那撞擊經脈所產生的強勁力道差點使琴仙雲吐出幾口鮮血來!
  感覺到那些真氣流動得愈來愈散亂,愈來愈猛烈,琴仙雲臉色大變,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非得走火入魔不可!琴仙雲立即盤坐在了地面,強迫自己運轉“縹緲玄功”的口訣,想要將真氣重新納入丹田中去。
  但他沒料到,他這一默念真訣,真氣不僅沒有平復下去,反而湧動地愈漸兇猛!一時間,琴仙雲只覺得自己的經脈都快被撐破了似的,那股撕裂般的痛楚讓琴仙雲的面孔禁不住集聚扭曲起來,而隨著這真氣的躁動,琴仙雲所修煉的“迷神引”竟也突然跳出來在他那本就混亂的腦子裏胡攪一通,讓琴仙雲各種雜念紛至遝來,再也不能感應經脈中“縹緲真氣”的運行路線,更不用說去控制它們了!
  “……”
  琴仙雲再也把持不住,就欲從地上翻滾而起後時,忽地一陣低沉卻又充滿磁性的聲音飄了過來,這聲音頓似化做一汪綿綿灑灑的甘霖降落在他心頭,將他心中煩亂的念頭疏導擴散。雖然他聽不清那聲音到底在說些什麼,但他的心卻已在不知不覺中隨著那聲音的起伏而顫動著,眼前似乎閃現出了一尊散射出萬縷金光的高大佛像,沐浴在那慈和的佛光下,琴仙雲渾身漸漸放鬆,在無欲無求中慢慢地把自己心中的壓抑釋放開來……
  琴仙雲體內的“縹緲真氣”也在那柔和聲音的引導下,重新組合後逐漸放慢了穿行的速度,緩緩地在經脈中源源不斷地流淌著,也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最後竟全部散入琴仙雲身體各處,就似消失了一般。
  但此刻琴仙雲的腦海中卻浮出了大堆的幻影,兩年多來的所有時光都接連地放映出來,和雪焰情相處的甜蜜,被雪焰情父女二人陷害入獄後的痛苦,修煉“迷神引”時得到的暫時的解脫,乃至曲文音死去帶給他的傷心都一一赤裸裸地展現了出來,而琴仙雲則隨著這些畫面的重現而再次陷入了悲喜交加的境地當中。
  而不論琴仙雲經歷什麼悲痛或者歡喜,從那尊佛像中透射出來的充滿佛性的神光都會如慈目熨帖著他的心靈,讓他獲得一種似鳳凰涅槃般重生後的美妙感覺,而當畫面不再重現時,琴仙雲則伴隨著那種奇妙的快感逐漸步入一層空靈的境界當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8:10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11章 淨明梵音

  許久,琴仙雲才睜開了雙眼,不過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四周看不到絲毫的亮光。
  琴仙雲心中大為詫異,暗道:難道自己竟在這平地上坐了整整一天?
  “小施主,你終於醒了!”琴仙雲正要站起,就聽一個和藹的聲音從他的左邊響起,琴仙雲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跳了起來,他急忙轉過頭,眼睛使勁眯了好幾下才算適應了過來,只見自己的身邊還盤膝坐著一個模糊的身影,只是今天竟連月亮都沒有,琴仙雲竟連他的容貌都看不清楚,不過琴仙雲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太衍大師。
  那人又微微笑道:“小施主不必驚慌,老衲靈覺!”
  原來是靈覺禪師!琴仙雲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發覺自己正坐在那塊橫凸的“禪心巖”上。可自己在今天早上明明是在坐在平地上的,怎麼會被移動到這裏呢?琴仙雲不禁問道:“禪師,這是怎麼回事?還有太衍大師呢,他去哪了?”
  靈覺禪師呵呵笑道:“小施主不用著急,你現在感覺身體怎樣?”
  琴仙雲聽後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神色不由一驚,他竟覺自己如吃了人參果一樣全身無處舒坦,雖然丹田中空蕩蕩的,“縹緲真氣”和“迷神引”也還不能正常運行,但體內那種那種如梗在喉的感覺卻早已消失,而且那些深藏在心底的痛苦也如憑空蒸發了一般,琴仙雲想起蘇醒之前所經歷的幻境,就似脫胎換骨了一般,心中再也無任何的苦悶與哀傷。
  靈覺禪師似感覺到了琴仙雲那震驚之色,雙掌合什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果然福緣深厚,不枉老衲為小施主誦了這四天四夜的《金剛經》的哪!”
  “什麼?!四天四夜?”琴仙雲不可思議的道,他再也坐不住了。
  靈覺禪師微一頷首,笑道:“不錯。小施主可知太衍師兄為何突然來老衲這小彌勒寺嗎?”
  琴仙雲心中一動,難道太衍大師是專門為自己才來的,當下忍不住問道:“莫非這與我有關?”
  靈覺禪師笑問道:“正是!小施主可覺這幾日經脈淤塞,真氣運轉不靈?”
  “禪師,你怎麼知道的?”琴仙雲驚詫的道。
  靈覺禪師道:“這是太衍師兄告訴老衲的。小施主漸已走火入魔,若是不及早疏導,不出數年,便會有性命之憂,所以太衍師兄才將施主帶來老衲這裏,借助老衲的‘淨明梵音’以為小施主療傷哪!”
  “‘淨明梵音’?”琴仙雲愣道。
  靈覺禪師點頭道:“太衍師兄發現小施主心底殘留著太多的積鬱之氣,而最近小施主又經歷了一件哀傷之事,所以便使得那股抑鬱的氣息全部爆發出來。小施主體內真氣與精神力量的修持首重隨心所欲,但那股氣息卻因一直得不到發洩,越積越深厚,不但影響了小施主的修為,使小施主出現真氣運轉停滯的情況,更使小施主逐漸走火入魔。因此,老衲便通過‘淨明梵音’念誦《金剛經》把小施主帶入幻境之中,讓小施主重新經歷一遍近年來所遇到過的喜怒哀樂,然後再通過梵音所產生的靈息來疏散小施主體內的壓抑,以此撫平小施主的心傷!”
  怪不得自己這幾天不但真氣不能施展,就是連“迷神引”都被禁錮住了,原來是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走火入魔了!此時他終於明白自己體內為何會產生那種舒適的異樣感覺,卻未想到是靈覺禪師花費了數天時間替自己療傷的結果!琴仙雲站起來,對著靈覺禪師躬身拜了一拜,正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卻被靈覺禪師揮手打斷了。
  “小施主不必感激老衲,其實小施主該謝的是太衍師兄才對,他可是花費了兩天的時間為小施主打通全身經脈,導引那些混亂的真氣啊!老衲的‘淨明梵音’只不過從旁協助罷了!”靈覺禪師緩緩的道。
  原來太衍大師也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琴仙雲轉頭看了看四周,卻沒有見到太衍大師的身影。
  靈覺禪師又似洞悉了他的心思,道:“小施主不必在尋找太衍師兄了,他已經在兩天前回如心寺去了!不過小施主你現在雖然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但你所修煉的真氣和精神力卻全部擴散潛伏在你的經脈當中,最少都要半個月才能慢慢地恢復過來,而你在這半個月內已是和常人沒什麼區別了,所以小施主在這段時間內最好不用動武,否則一旦有損傷,就很難恢復過來了!”
  琴仙雲運氣試了一下,知道靈覺禪師所言不虛。琴仙雲不禁恭敬的道:“多謝禪師,晚輩受教了!”
  靈覺禪師道:“小施主若無他事,就請自行離開吧!”說完後,靈覺禪師便已閉上了雙眼,靜靜地端坐在“禪心巖”上一動不動。
  琴仙雲看靈覺禪師似已步入禪境,心中雖然還有些疑問,卻也不好意思再說出來了!琴仙雲默默地向靈覺禪師行了個禮後走下了“禪心巖”,但心中卻也不無遺憾,靈覺禪師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而自己卻連他到底是什麼模樣都沒有瞧見!
  來到小彌勒寺前,琴仙雲便看到舉著火把等在那裏的無為。
  無為似乎早就得到了靈覺禪師的吩咐,見到琴仙雲走了出來,立即走上前來,單掌豎起,唱了聲“阿彌陀佛”後道:“施主,小彌勒寺從未留過客,現在天色已晚,還請施主早些下山吧!”說著,把火把遞到了琴仙雲的手中,他自己卻返回寺內,“抨”的一下把寺門關了起來。
  無為的話雖然有些無理,但琴仙雲心中卻沒有半分怨言,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靈覺禪師吩咐無為這沒做的用意,他現在剛剛獲得新生,正需要通過活動來激發那些散步在經脈各處的真氣,走過“禪心巖”到這寺前的那一小段路時,他便已覺似有無數細如蠶絲的真氣在經脈中蹦動著,這讓琴仙雲欣喜不已,就算剛才無為沒有讓他走,他也會下山去的。
  琴仙雲舉著火把一路向山下走去,此時他心中微有些不解的是,太衍禪師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心有鬱結,已經走火入魔的!聽靈覺禪師的話,太衍大師四天前的早上是特意來找自己,然後帶自己來這小彌勒寺療傷的。琴仙雲在對太衍感激的同時又奇怪不已,太衍大師的所有舉動在他看來都顯得有些神秘,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哪,難道真的僅僅是一個如心寺的住持嗎?
  回到住處時已經是快十一點了,琴仙雲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一去玉峰山竟然會去了整整四天,不過現在當琴仙雲推開房屋的大門時,他的心雖然還有些傷感,卻再也不像以前那麼沉重了!琴仙雲剛一上到樓梯時,就聽到從上面臥房裏飄出來一陣劇烈的電話鈴聲。
  他快速地跑到自己的房間,一拿起電話,卻聽到一個略帶哭泣的聲音:“琴大哥,是你嗎?”這是淩羽裳打過來的。
  “羽裳,是我。你別哭,快告訴琴大哥,發生什麼事了?”琴仙雲一聽到淩羽裳的聲音,心中便有無限的愧疚,前些時候自己不但沒去上課,連電話線也沒接上,而這四天電話線雖然接上了,卻一直沒在家,她聯繫不到自己一定很焦急吧!
  “琴大哥,你這些天到哪去了?電話總是沒人接,去學校又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對不起,羽裳,都是琴大哥不好!”
  “你能出來一下嗎,琴大哥?我好想看看你!”
  “好,我馬上來。羽裳,你現在在哪裡?”
  “琴大哥,我在我們第二見面的那個鴻花公園!”
  “羽裳,你在那裏等一會,我現在就過去!”
  “你一定要快點來哦!”
  掛了電話後,琴仙雲急忙關上房門,跑到幽雨街時,搭上那最後一趟公交車,向鴻花公園趕去。剛才在通電話時,淩羽裳那些話都是帶著濃濃的哭音說出來的,雖然她一直都沒有哭出來,但卻讓琴仙雲更加的不放心,她這麼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還單獨呆在公園裏,要是出了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
  公交車一停,琴仙雲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沖了下去。
  鴻花公園已經變得冷冷清清了,除了偶爾見到一兩對情侶從相偎著從裏面走出來外,再也見不到任何一個人進去。琴仙雲走進公園,終於在一條長凳上看到了淩羽裳那孤單的身影。淩羽裳似正低著頭輕輕啜泣,還沒有發覺琴仙雲的到來。
  “羽裳……”琴仙雲走近前去,溫柔的道。
  淩羽裳猛地抬起頭來,那臉上竟真的佈滿了斑斑的淚痕,那雙美麗的眼珠子已是哭得跟兩個核桃似的,不過她見琴仙雲那雙眸子往自己臉上看過來時,卻急忙轉過身去,兩隻手掌不停地擦著面頰上的淚珠。
  琴仙雲看得大是憐惜,右手輕輕地搭在了淩羽裳的肩膀上,扳過她的身子。
  不過淩羽裳卻又已用手將自己的臉給蒙住了,“不許看,醜死人了!”
  琴仙雲輕聲笑道:“好,我不看。來,擦一下吧!”琴仙雲遞過去一塊新買的手絹,在長凳上坐了下來。
  淩羽裳擦了好久才重新轉過身來,帶著滿臉的羞澀坐在了琴仙雲的身側,但頭卻垂到胸口上,沒有說話。
  琴仙雲輕柔的道:“羽裳,你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家?伯父伯母會擔心的!”
  淩羽裳細聲細語的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路過這裏時,忍不住走了進來,沒想到一坐就坐到現在了!琴大哥,你這幾天去哪了,人家找了你好多次總是找不到你!”淩羽裳忽然稍稍仰起頭來問道,只是話一出口,淚花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起轉來。
  她那副悽楚的神情落在琴仙雲的眼裏,讓琴仙雲心中很不好受,在許多天前,他就已經有點明白淩羽裳對他的心意了,可雪焰情的陷害與曲文音之死在他心裏留下的創傷與陰影雖然經靈覺禪師的“淨明梵音”抹平,但要他馬上接受淩羽裳的情意,的確還有些困難。現在面對著淩羽裳,琴仙雲都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琴仙雲只能暗歎一聲,道:“我這幾天都沒在菊影市,難怪你找不到我了!”
  “不在菊影市?那你去什麼地方了,琴大哥?”淩羽裳疑惑的道。自藝術學院迎新晚會結束見過琴仙雲後到現在,期間淩羽裳每天都要給琴仙雲打上好幾個電話,也去天韻大學好多次,但卻一直沒找到琴仙雲的影子,淩羽裳在擔憂的同時芳心裏充滿了疑慮,她還以為琴仙雲是故意在躲著自己。今天終於打通了琴仙雲的電話,開始時她還強忍著,但關了手機後她卻再也抑制不住,難過地哭了出來,現在聽琴仙雲說他這段時間沒有在菊影市,心中才稍微好受了一點,原來琴大哥並不是故意躲著自己!
  琴仙雲微笑道:“玉峰山的小彌勒寺!”
  淩羽裳哦了一聲,心中雖然還有些不解,但卻沒有在詢問出來。她知道琴仙雲身上還有很多地方是自己不瞭解的,而她也不想去弄個究竟,只要以後能夠經常見到琴仙雲、能夠和琴仙雲說說話,她就已經十分高興了。
  琴仙雲忽然站起來,笑道:“羽裳,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我先送你回家去吧!”
  淩羽裳很不願意才見到琴仙雲就要和他分開,坐在凳子上扁著嘴,依依地沒有起來。
  琴仙雲彎腰握起淩羽裳的一隻秀氣滑嫩的小手,半真半假的笑道:“再不起來,琴大哥可要抱著你回家嘍!”
  淩羽裳被琴仙雲拉了起來,但臉卻羞得紅撲撲的,芳心猛烈地跳動著,那雙眼睛裏流動著動人的神采。看得出來,琴仙雲大膽地握著她的手的這個舉動雖是讓他羞赧,但心裏卻十分的激動與興奮,而對琴仙雲說要抱著她回家,心中更是有幾絲莫名的期待。
  琴仙雲可不知道她這份複雜的心思與想法,把淩羽裳拉起後自然而然地鬆開了她的手,在她的背部輕攬了一下,向前走了幾步,微微笑道:“羽裳,我們走吧!”
  淩羽裳芳心頓起了幾絲失落,忽然咬了咬牙,追到琴仙雲身邊,一隻手穿過琴仙雲的臂彎,把他的胳膊緊緊地抱在自己胸前,親密地貼在了琴仙雲的身畔。
  琴仙雲手臂掙紮了一下,但卻只觸到了淩羽裳那兩團軟綿綿的雙峰。琴仙雲詫異地側頭看去,就見淩羽裳臻首輕靠在自己肩膀上,而她則滿面羞紅得就快要溢出水來了。琴仙雲怕再次引起淩羽裳酥胸的跳動,又怕自己把手抽出來會讓淩羽裳傷心,嚇得再也不敢掙動手臂,任由她這樣親昵地抱著。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默默地走在街邊。淩羽裳幸福地伴在琴仙雲身旁,望去兩人恍若是一雙恩愛的情侶,不過此時兩人的心潮卻是起伏不斷,遠不如外表來得平靜。
  琴仙雲很想快刀斬亂麻地告訴淩羽裳,自己並不愛她,只不過將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來看待。雖說長痛不如短痛,只是對像淩羽裳這樣初識情滋味的少女來說,這種做法未免有些殘忍,所以讓琴仙雲總是猶豫不絕,但琴仙雲也不想讓自己再次陷入情網之中,雪焰情給他帶來的教訓和曲文音留給他的痛苦,已經讓他有些談愛情而色變了!
  兩難哪!琴仙雲暗自喘了幾口氣。
  而旁邊淩羽裳的想法卻比他單純多了!琴仙雲沒有甩開她已經讓她芳心竊喜不已,兩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除去現在外,只有琴仙雲在燭龍寺救自己出來那一次了,那時雖然是迫不得已,但被琴仙雲摟著的那股旖旎情景雖事隔多天,卻仍讓她面紅心跳不止。此刻,琴仙雲的手臂又靠在了她的胸脯上,那種被壓迫的酥麻感覺讓她心中不時蕩漾起陣陣漣漪,同時羞赧地想起了那時琴仙雲的手掌扣在自己胸前的羞人舉動。
  淩羽裳偷偷仰起臉望著雙眼直視前方的琴仙雲,情不自禁地歎息了一聲,要是什麼時候琴大哥能夠主動地把我抱在他懷裏,那該有多好啊!正當花季的青春少女遇到自己心儀的白馬王子時,能不懷春嗎?能不產生各種浪漫的幻想嗎?可淩羽裳她心中的美好願望能夠實現嗎?淩羽裳自己也不知道!
  時間對於那些沉浸於幸福與快樂當中的人來說總是過得特別快,琴仙雲很快就把淩羽裳送到了她家所在的那片住宅區門口。
  “羽裳,今天已經不早,我就把你送到這裏了。過些時候我再來拜訪伯父伯母吧!”琴仙雲把手臂從淩羽裳的胸脯裏拔了出來,那股綿軟彈挺的舒服感覺讓琴仙雲的臉也禁不住起了一陣輕微的臊熱,在淩羽裳那脈脈含情的眼光注視下,他幾乎是逃著離開的。
  琴仙雲的手離開自己的懷抱,淩羽裳就覺得好似什麼寶貴的東西丟掉了一般,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直到見不到琴仙雲背影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8:38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12章 玉人劫

  次日,琴仙雲直睡到日上三竿時才伸了個懶腰跳下床來。這麼多天來,他還是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穩,連什麼時候天亮了都不知道。今天他依舊如往常一樣做著起床後的第一件事--打掃曲文音的房間時,樓下卻傳來了一陣急劇的敲門聲。
  誰會來這裏找自己呢?琴仙雲詫異地來到樓下,打開大門一看,就見梅怡君和姬如綿正亭亭地站立在門口!梅怡君還是那般的清麗孤高,姬如綿也一如往昔的性感迷人,但她們神色間此時充斥著的卻全是焦急。
  “梅老師、學姐,是你們呀,快進來坐!”琴仙雲忙招呼道。
  梅怡君和姬如綿見到琴仙雲後,臉上的表情終於鬆懈下來,籲了一口氣,異口同聲的道:“琴仙雲,原來你在啊!”
  琴仙雲笑道:“是呀,你們到這裏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梅怡君給了琴仙雲一個白眼,有些氣憤的道:“你既然在,為什麼這幾天又不去上課,又不接綿綿的電話?你不知道綿綿這幾天有多擔心你!”梅怡君雖然沒將自己也放在那個“擔心你”的人裏面,但她自上次聽琴仙雲臨走說了最後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後,心中便一直為琴仙雲擔心不已,特別是這幾天琴仙雲又沒去上課,更是讓她感到不安,生怕琴仙雲會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這時見到琴仙雲不但沒事,神色間反而比以前好看了許多,心中的焦慮終於全部飄散了開來。
  “就是,不去上課也不給我們打個電話!”姬如綿也幽怨地瞥了琴仙雲幾眼。
  琴仙雲有點慚愧的道:“其實,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回來!”
  姬如綿看了梅怡君一下,訝然道:“那你前幾天跑哪去了?”
  琴仙雲微微笑道:“小彌勒寺。”
  “小彌勒寺?”梅怡君和姬如綿聽後不象昨晚淩羽裳那麼平靜,竟是同時驚呼起來。
  梅怡君的心又懸了起來,而姬如綿也從梅怡君的口中知道了琴仙雲為何悲痛的原因,兩人聽到琴仙雲說出的“小彌勒寺”那幾個字後臉色都不禁變了,“你去小彌勒寺幹嘛?”他不會真的傻到想不開打算去出家吧?
  琴仙雲瞧見兩人那難看的表情,稍微一想,便明白過來,禁不住啞然失笑道:“你們放心吧,我就算在難過也不會去小彌勒寺當和尚的,我只不過在那裏聽小彌勒寺的靈覺禪師念了四天的《金剛經》而已!”
  姬如綿如釋重負地橫了琴仙雲一眼,嬌嗔道:“你也真是的,話都不說清楚,害得我們剛才白為你擔心了一場!”
  梅怡君卻是大聲地嘟囔道:“綿綿,你可別把也算進去哦,我可沒擔心他!”
  姬如綿詫異地笑道:“怡君,如果他真去當和尚了,你真不擔心嗎?他可是你的學生耶!”
  梅怡君瑤鼻輕輕地皺了一下,哼道:“他要當和尚就當去吧,與我有什麼關係?”不過說話之時,她的眼中卻閃過了幾絲細微的異樣之色,暴露出她的口不應心。
  怕她們還在這個問題上爭論下去,琴仙雲呵呵笑道:“學姐,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裏,不用上班嗎?”
  姬如綿嫣然笑道:“我的工作比較空閒,就是偶爾一兩天不去劇團也沒事……”只是她話一說到這裏,手機鈴聲就在她的皮包裏面震動起來。“怎麼這時候來電話?”姬如綿嘀咕著拿出手機走到了一邊。
  梅怡君“噗嗤”一聲笑道:“一定是她劇團的那個團長打來的!”
  琴仙雲奇道:“你怎麼知道?”
  梅怡君輕聲道:“那劇團的團長早就被綿綿迷得團團轉了,只要一天不見綿綿去劇團,肯定會打綿綿的手機!”說到這裏,她又似真似假地瞥了瞥琴仙雲,“你如果想要追綿綿的話,可要抓緊時間哦,如果綿綿被她們團長追到手,你可就沒什麼戲唱咯!”
  琴仙雲沒想到梅怡君竟會在姬如綿在場的時候說出這麼大膽的話來,不由訕訕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姬如綿,幸好她沒有注意到梅怡君的話,不然此時兩人都要尷尬之極。琴仙雲瞪了下那幸災樂禍地掩嘴偷笑著的梅怡君,正要說話,卻見姬如綿已經關了手機,邊走邊歎道:“剛說不去劇團也沒什麼關係,現在那那團長就來催我去了!唉,真掃興,本來還說要陪你去郊外轉幾圈,現在看來今天是不成了!”
  琴仙雲笑道:“沒事,下次等你有時間了,我們在一起去也不遲嘛!”
  姬如綿雖然有些不樂,但卻馬上又笑了起來:“仙雲,要不今晚你陪我逛逛菊影市?”但還沒琴仙雲吭聲,姬如綿就已笑嘻嘻的道:“好啦,就這麼定了,我先走了,下午六點的時候我來接你。怡君,今晚你可不能藉故逃脫哦!”姬如綿對梅怡君說完那最後一句話後,順著巷道高興地向幽雨街走去。
  “琴仙雲,我剛才沒騙你吧。”梅怡君笑眯眯的道,“今晚可是個好機會,你千萬要好好把握哦!”梅怡君說完後,滿含深意地對琴仙雲笑了笑,也隨後離開了,只留下一臉苦笑的琴仙雲站在屋簷下……
  菊影大飯店的一間包廂內。
  “老闆,你說嚴歡他會來嗎?”浪傾天看了看牆在掛著的鐘錶,疑惑的問道。
  魏時修悠閒地靠在椅子上,嘿嘿笑道:“我們手中握有他私吞炎月科技集團公款的證據,要是他敢不來,我們把那些東西公佈出去,我看他到時候如何收場?”
  浪傾天眼中閃過幾絲詫異,不過旋即又笑道:“老闆說的極是,這老東西雖然很精明,但膽子卻像老鼠一樣!”
  魏時修唔了一聲笑道:“莫炎月死後,嚴歡在炎月科技集團的財勢已是最大,只要他答應與我們合作,那炎月科技集團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兩人在包廂內算計之時,外面忽然響起了幾下怯怯的敲門聲。
  魏時修臉上露出幾絲陰笑,眉毛衝浪傾天揚了揚。
  浪傾天意會地走過去把門拉開,就見一個滿身名牌服飾,但看上去卻有些畏縮的老頭站在門口。
  “哈哈,嚴老闆,你可終於來了!來,快請進!”魏時修站了起來,做了一個歡迎的手勢。
  嚴歡臉色有些難看地走了進去,房門也隨之關起。
  半晌後,房門打開了一條小縫,嚴歡垂頭喪氣地從裏面閃了出來,沮喪地離開了菊影大飯店。
  而裏面的魏時修卻看著手中的那份協議書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這老傢夥竟比我想像的都還要膽小,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事搞定了!”
  浪傾天陪著他笑了一會,忽然指著桌上的那小疊文件,試探著問道:“老闆,那老傢夥把這些東西藏得這麼隱秘,您是怎麼悄悄地就把它們都取到手的?剛才那老傢夥看到時,嚇得臉都變綠了!”
  魏時修高興的道:“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這些東西都是……”說到這,魏時修見到浪傾天那極感興趣的神色霍地警覺地閉住了嘴,道,“小浪,你問這些東西幹嘛?”
  浪傾天笑道:“老闆,我只是感到有些好奇罷了!”
  魏時修冷冷的叱道:“以後不該問的就少開口,否則對你是沒什麼好處的,知道嗎?”
  浪傾天識趣地應了一聲,但眼中卻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幾縷惋惜之意。
  “這麼好的酒菜,那老傢夥竟動都不動一下!”魏時修臉色緩和了一點,看著眼前這桌豐盛的菜肴,舉起酒杯對浪傾天笑道:“小浪,來,陪我喝幾杯!”
  浪傾天也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
  觥籌交錯之間,酒氣頓時彌散開來……
  下午,琴仙雲來到了天韻街,不過還沒等他進入天韻大學的校門,就被等在那裏的淩羽裳堵了個正著。
  剛才,琴仙雲還在住所的時候,淩羽裳就給他打了個電話,約他出來玩。今天琴仙雲體內的真氣已經聚集了一小點,雖然還沒有平時的一成,但也已經讓他十分滿足了,高興之下,琴仙雲馬上便答應了淩羽裳。
  一看到琴仙雲的身影出現,淩羽裳就喜滋滋地跑了過來,輕輕地挽住了琴仙雲的胳膊。今天的她如此親密地靠在琴仙雲身上,雖然還有些羞澀,但卻已經比昨晚自然了許多,而且一點也不懼怕旁人投過來的目光,臉上反而洋溢著嬌豔的光彩。
  琴仙雲卻是頗為尷尬地動了動手臂,道:“羽裳,你今天沒有課嗎?”
  淩羽裳笑道:“當然沒有啦!琴大哥,我們走吧!”不過她開始那句話卻顯得有些底氣不足,說完時臉頰已經微微染上了些許紅暈,想來是逃課出來陪琴仙雲玩的。
  琴仙雲被淩羽裳拉著走了幾米,才笑問道:“羽裳,你還說去哪呢?”
  淩羽裳神秘地笑道:“琴大哥,呆會你就知道了哦!”
  琴仙雲奇怪地看了淩羽裳一眼,暗道:她什麼時候也學會吊人胃口了!
  淩羽裳卻是帶著琴仙雲來到了菊影藝術學院,琴仙雲不由停下腳步笑道:“羽裳,這學校我們不是都逛過了嗎?”
  淩羽裳推著琴仙雲,嫣然道:“快走啦,保證還有一個地方你沒去過!”
  幾分鐘後,琴仙雲才明白淩羽裳所說的那個自己沒去過的地方竟然是她們的女生宿捨。淩羽裳雖然家就在菊影市區內,但在學校裏也被安排了間宿捨,那是個四人間的公寓,和她一起住的是於小晴、韓詩芸和楊靜,有時候不回家,她便乾脆就住在學校裏。
  一般說來,女生宿捨是不允許男生進入的。果然這次琴仙雲剛要隨著淩羽裳上樓就被宿管科的老大媽給攔了下來,好說歹說,就是不讓琴仙雲進去,特別是當看到淩羽裳對琴仙雲異常親昵時,更是滿眼戒備。
  最後,淩羽裳只能道:“琴大哥,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上去拿點東西,馬上就下來!”
  琴仙雲點了點頭,看著淩羽裳上去後,他自己也走到了樓外那條寬敞的水泥道上。不過儘管這樣,他仍是躲避不了宿管科老大媽那防賊似的眼神,琴仙雲暗暗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乾脆再走遠了一點,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
  現在才下午三點多,大多數的同學都去上課了,路上只偶爾經過零星的幾個人。琴仙雲有些無聊地在道上轉來轉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急劇的腳步聲,琴仙雲還以為是淩羽裳來了,回頭一轉身,卻見數片的“雪花”向自己飄飄灑灑地落了下來,但隨在那“雪花”之後的卻是一個高挑的身影。
  琴仙雲擔心那女生會摔倒在地面,急忙伸出手向她的衣服抓去,想要將她扶住。
  但卻沒想到這女生身手敏捷,在身子就要碰到地面的時候,突地雙手撐在地上,纖腰一挺,身子竟向上翻了個跟鬥。這樣一來,琴仙雲的出手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只是,琴仙雲要縮手已經有些來不及了,因為他的手已經抓住了那女生背部的衣服!只聽得“嗤”的一聲細響,琴仙雲急忙把手鬆開,那女生身子一個翻滾後穩穩地落在地面,但她低頭一看時,臉卻“刷”得一下立時羞得通紅,原來剛才她那一翻之力過大,而衣服又被琴仙雲抓著,上身襯衣的紐扣竟全部繃落了,露出了那女生被緋紅的胸衣包裹著的陡峭雙峰與小腹上細嫩白皙的大片凝脂肌膚。
  這女生嬌柔的臉頰頓時由紅色變成了鐵青色,又尖又長的鞋跟狠狠地踏在了琴仙雲的腳背上,怒氣衝衝地罵了句“流氓”後掩蓋著上衣甩頭就走。
  琴仙雲忍痛將地面上的紙張撿了起來,道:“喂,你的東西!”
  那女生聽後氣勢洶洶地跑了回來,鞋跟跺在了琴仙雲的另一隻腳背上,從琴仙雲手中奪過那幾頁紙張,又不解氣地罵了琴仙雲一句:“色狼!”
  琴仙雲這次痛得蹲在了地上,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自己還真是沒事找罪受。如果是以前的他,就是那女生再踩幾腳,也只不過跟替他撓癢癢差不多,可現在他的功力沒有恢復,如何運勁抵擋化解那女子兩腳的力道?琴仙雲敢保證自己的兩隻腳不用多久就會腫起老高。
  “琴大哥,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就當琴仙雲抱怨不已的時候,淩羽裳那嬌羞的聲音在琴仙雲身後響了起來。
  琴仙雲應了一聲,卻沒有站起來,那雙腳竟痛得使不出半點力氣。
  淩羽裳奇怪地在琴仙雲身邊蹲了下來,道:“琴大哥,你怎麼啦?”
  琴仙雲臉上勉強擠出了幾絲痛苦的笑容道:“剛才蹲得太久,腳有點麻!羽裳,你扶我到那邊去坐一會吧!”說著,琴仙雲的右手搭在了淩羽裳的肩膀上。
  淩羽裳乖巧地嗯了一聲,扶著琴仙雲站起來,向琴仙雲所說的那個道旁樹蔭下的石墩走去。
  琴仙雲每走一步,心都禁不住痛得要跳一下,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倚靠在了淩羽裳的身上,走到那石墩前坐下時,不但琴仙雲額頭上佈滿了大片的冷汗,就是淩羽裳的肌膚中也微微滲出了點點可愛的香汗。
  “琴大哥,你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呀?”淩羽裳在琴仙雲身邊坐好後,掏出一條手絹在琴仙雲的額上細心地擦拭著。
  琴仙雲注意到這條手絹竟是昨天他給淩羽裳的那條,只是現在已經洗得乾乾淨淨,上面還不時飄散出幾絲淡淡的幽香。“咦,羽裳,你手中拿著的是什麼東西?”琴仙雲瞧見淩羽裳另外一隻手上握著的卷軸,不由問道。
  淩羽裳聽後臉上卻飛起了幾朵紅霞,埋著頭把卷軸送到琴仙雲的身前,聲如蚊蚋的道:“琴大哥,這是我畫的,送給你!”
  琴仙雲呵呵笑道:“還這麼客氣,送琴大哥禮物呀!”他邊笑邊打開一看,眼前登時一亮,那是一幅畫得十分細膩的山水畫,遠處白雲縹緲,青山含黛,而眼前卻是草木繁盛,之間溪流潺潺。但當琴仙雲看到那偎依著坐在溪流旁邊一塊大石上的那對青年男女時,心中卻不禁一震,裏面的那兩個人竟然就是淩羽裳和他自己,畫中之人的神情惟妙惟肖,望去竟似真人。
  羽裳竟是用這種方法來向自己表明她的心意?!
  琴仙雲深吸了一口氣,笑道:“羽裳,你這幅畫畫得非常好,謝謝你了!”這時他也只能裝愣了。
  他這句話讓淩羽裳的臉上閃過幾絲失望與幽怨,驀地,淩羽裳雙手緊緊地環在琴仙雲的腰上,仰起頭來,眼中射出炙熱的火焰,輕聲道:“琴大哥,其實有句話我很早就想對你說了,我……我喜歡你……”說到“你”字時,聲音已是幾不可聞,臻首也羞赧地埋在琴仙雲的胸膛上,不敢在正視琴仙雲的目光。
  既然淩羽裳已經把話都說了出來,琴仙雲就是想繼續裝傻充愣也裝不成了!他真的不想這麼早就傷了淩羽裳的心哪,可現在情形卻容不得他在猶豫下去了!琴仙雲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潮,扶平淩羽裳的嬌軀,正色道:“羽裳,你瞭解我嗎?”
  淩羽裳愣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
  琴仙雲卻不給她想像的空間,又繼續問道:“那你又知道我究竟是什麼人嗎?”
  淩羽裳眨著眼道:“琴大哥,你不是天韻大學的學生嗎?”
  琴仙雲沒有點頭,而是長歎道:“羽裳,你太容易相信表面的東西了!你連我到底是幹什麼的都不清楚就輕易地對我說出這‘喜歡’二字,是不是有些太輕率了呀?”
  淩羽裳忽然“噗嗤”一聲笑道:“琴大哥,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話,我也知道你現在只把我當做你的妹妹來看待。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我相信,只要我永遠不放棄,琴大哥你總有一天會喜歡上我的!”說完,淩羽裳又把頭靠在了琴仙雲的胸膛上。
  琴仙雲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淩羽裳的長髮,苦笑道:“羽裳,你既然知道,這又是何苦呢?”
  淩羽裳眼中飄過一絲黯然,但立即又被堅定的神色多代替,輕輕的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緣分。如果我們沒有緣分的話,你就不會再燭龍寺把我救出來,而我們現在也不會一起坐在這裏了!”
  琴仙雲沒想到自己點明瞭不喜歡她的意思後,羽裳不但不感到傷心難過,情意反而更加的濃鬱,看著淩羽裳那堅決自信的樣子,琴仙雲真的無話可說了,或許只有時間才能消磨她的信心,讓她逐漸放棄自己對自己的愛吧!
  四點多的時候,琴仙雲才離開女生宿捨,而淩羽裳卻被放學回來的於小晴和楊靜等人纏著脫不開身,並沒有去送琴仙雲。
  琴仙雲兩腳被那女生踩得腫起老高,幸好沒有被淩羽裳發覺,不然琴仙雲是免不了再次消受美人恩了。
  琴仙雲跛著腳緩緩地穿過球場旁邊的林蔭道,正想先靠在樹上讓雙腳休息一會,但聽著從球場上飄過來的呼叫聲,琴仙雲忍不住看了過去。
  驀然,琴仙雲心頭一跳,眼睛緊盯著場上那穿著紅色球服的人,暗喜道:這人不就是陳朔嗎?他怎麼這麼快就旅遊回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9:03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1章 百花仙露

  琴仙雲別過淩羽裳等人,跛著腳經過球場旁邊的林蔭道,突然見到球場上其中那位身穿紅色球服的人竟是陳朔,雖有些奇怪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菊影藝術學院,但心中卻不由大喜,只要他人在菊影市,就不怕查不出他和“梅園”到底有何瓜葛。
  陳朔幾人此時都已渾身大汗淋漓,想來在這打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果然,琴仙雲沒看多久,他們就拍著球走到場地邊緣坐下休息了起來。
  琴仙雲沒有繼續留下來注意那陳朔,而是順著林蔭道慢慢地走出了學校,既然陳朔已經回到了菊影市,以後要找他就比較方便,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而且琴仙雲現在功力未複,雙腳行動又有些不便,能不能看得住陳朔也還是個未知之數呢!
  在校門口上了一輛公交車,琴仙雲徑直回到了住所。
  慢騰騰地來到臥室,他脫下鞋襪一看,就見自己的腳背上高高地浮起一大塊青紫色。她還真狠呀,琴仙雲想起在淩羽裳宿捨樓下碰到的那女生,不禁搖頭苦笑了一聲。
  琴仙雲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了個小瓷瓶。這瓷瓶裏面裝著的是琴仙雲從家中帶出來的療治外傷的聖藥--“百花仙露”,據說這“百花仙露”是採集了上百種藥草花朵上的露珠,然後在融入十三種名貴藥材的汁水精心配製而成的,藥性神奇無比,不管多重的外傷,只要塗上一滴,傷勢定可在三個時辰內痊癒。如今琴仙雲用它來驅散腳上的淤血,那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只是琴仙雲拔開瓶塞,正要往腳背的傷處抹上“百花仙露”時,手卻忽地頓住了,幾秒之後,他竟又把瓶口塞好,將這“百花仙露”重新放回到抽屜裏面……
  夕陽逐漸遁入山頭,殘紅傾灑在了地面。
  傍晚六點,姬如綿和梅怡君準時來到了琴仙雲的那間所住的那間房子外面。
  姬如綿伸手在門上使勁地敲了幾下,很快,她們就聽得琴仙雲在樓上應了一聲,但直到過了好幾分鐘,大門才“吱呀”一聲緩緩地打了開來,琴仙雲那帶著滿面笑容的腦袋也逐漸從門縫裏露了出來。
  梅怡君等得有些不耐煩,一看到琴仙雲就忍不住抱怨出來:“喂,琴仙雲,你在裏面幹什麼呀,這麼久才來開門?”
  琴仙雲稍稍低頭看了一眼,苦笑著歎了口氣卻沒有說話。
  姬如綿無意間順著琴仙雲的目光望去,忽然“啊”地一聲驚叫出來:“仙雲,你的腳怎麼哪?”話還沒說完,她的身子已經蹲了下去,臉上全是關切之色。
  梅怡君詫異地一看,芳心也不由一跳,琴仙雲的腳背竟然腫起老高,皮膚下面的淤血都變成紫黑色去了,“琴仙雲,你怎麼弄成這樣去了?”梅怡君雖然也很關心,卻不好意思表現得像姬如綿那麼熱烈。
  琴仙雲道:“在公交車上不小心被人踩了兩腳,放心吧!”
  姬如綿滑嫩的手掌在琴仙雲的腳背上輕輕地撫摸了兩下,站起來心疼的道:“仙雲,你現在還痛嗎?”
  琴仙雲搖頭笑道:“沒什麼事的!哦,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去逛街?”
  姬如綿嗔怪地瞥了琴仙雲一眼,道:“你呀,都這樣了,還想著陪我們去逛街,還是把你的腳傷養好再說吧!”說著,姬如綿自然地攙著琴仙雲的手臂,又對梅怡君道:“來,怡君,幫我把仙雲扶到樓上去吧?”
  梅怡君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把琴仙雲的另外那條胳膊抱起,不過臉上卻悄悄地冒出了幾道紅暈。
  琴仙雲在兩個嬌豔如花的女子地攙扶下,聞著從她們身上飄來的那一濃一淡的兩股芬芳氣息,神情竟有些尷尬起來。
  來到臥室,把琴仙雲扶到床上坐定,梅怡君馬上就道:“綿綿,我出去幫他買點藥回來吧!”還不待姬如綿回答,她就已經出了臥室,吐出那粉紅色的小舌頭,喘了幾口氣,臉上那成紅彤彤的霞暈才散了下去。
  這天晚上,姬如綿和梅怡君快十點時才離開。她們見琴仙雲塗了好幾種藥水,腳上的淤腫還不見一點消散,都禁不住有些焦急起來,若不是琴仙雲堅持著,她們還非得把琴仙雲送進醫院裏去不可。
  而就在她們走了之後不久,琴仙雲卻拿出那瓶“百花仙露”塗了起來,只不過一個小時的功夫,腳背上的浮腫便完全消了下去。琴仙雲則換了雙鞋子,走出了屋子,不一會兒,他的身影就消逝在了夜色當中……
  菊影市西北,一間略有些昏暗的密室內,迷離的燈光閃爍不已。
  一個長髯老頭背著雙手在裏面轉來轉去,時而雙眼瞟向角落裏的那張靜靜地躺著個人的小床,時而又低頭沉思起來,而在那小床的旁邊,卻站著一個相貌還算端正的年輕人,注視著小床的那雙眼睛充滿了好奇的神色。
  “唉,好古怪的真氣!”那長髯老頭驀地停下腳步長歎了一口氣。
  那年輕人不由道:“師傅,那您能將這個人救醒嗎?”
  長髯老頭道:“對控制他全身經脈的這種真氣,我也是無能為力,不過……”說到這兩個字時,老頭的眼中突然暴射出兩道精光,轉頭看向那扇鐵門,低聲喝道:“是什麼人在外面?”
  他聲音一落,門外就響起了一陣大笑聲:“老三,是我!”
  長髯老頭眼中精光頓斂,眉梢揚起了幾絲高興的意味,走向鐵門,道:“是二哥呀,你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哪!”他打開鐵門,便見門外站著一個猥瑣的矮瘦老頭。這老頭的打扮十分古怪,身上竟是披著一襲寬鬆的黑袍,而且他那雙眼睛卻大得與他那乾癟的臉頰很不成比例,看上去便如兩盞放射出綠色幽光的燈籠。
  這猥瑣老頭笑眯眯地走了進來道:“老三,你也對他沒辦法嗎?”
  長髯老頭歎道:“他身上的真氣十分奇怪,我用盡了方法也化解不了,或許只有大哥才能看出一點端倪來!”
  猥瑣老頭擺了擺手道:“算了,老三,即使是化解了他身上的真氣,這次也是白忙了!”
  長髯老頭不解的道:“二哥,這話怎麼說?”
  “我剛才得到消息,莫氏集團已經被一家叫黛洛集團的公司以低價秘密吞併了!”
  “二哥,這消息可靠嗎?”
  “絕對不會錯,這消息是大哥安排在莫氏集團的人送出來的。哼,沒想到我準備了這麼久,竟讓別人捷足先登了!”那猥瑣老頭臉上鋪滿了怒氣,但那眼縫卻眯得更細了。
  長髯老頭思索了一會,道:“這黛洛集團我以前倒是聽人說過,但它應該沒有吃掉莫氏集團的能力呀!”
  猥瑣老頭沉聲道:“我已經派人下去查這黛洛集團的底細,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答案了!”
  長髯老頭微微頷首,看著那躺在小木床上的人,道:“二哥,那現在這個人要如何處置呢?”
  “送給吳醫生吧,看看他有沒有用得著的地方!”猥瑣老頭移動了幾步,忽然陰冷的道,“沒想到那小子修煉的內功竟如此怪異,讓我們兩個人都束手無策,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好好瞧瞧。那時如果能把他拉過來就最好,如果不能,也覺不能讓這麼危險的人物留在世上!”
  長髯老頭愕然道:“二哥,你說的那人是……”
  “就是那個叫琴仙雲的人!”猥瑣老頭道,“有這般修為的年輕人實在是鳳毛麟角了呀!”
  “琴仙雲?”那長髯老頭聽到琴仙雲的名字後臉色突地變得極為難看。
  “老三,你怎麼了?”猥瑣老頭不禁問道。
  長髯老頭沉重的道:“我懷疑老四的死肯定和琴仙雲有極大的關係。興隆酒店裏的幾個人和老四那死在莫欽若家中的幾個弟子都是被人用鋼針所殺,如果報紙上所報道的消息是真的,那個‘針魔’八成便是琴仙雲!”
  “什麼?”那猥瑣老頭的眼睛突然暴睜開來,兩道綠芒電射而出,轉身道,“媽的,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長髯老頭見狀忙將他拉住,指著小木床道:“二哥,你先別衝動,我這也只是猜測。這幾天我仔細地研究過那小子留在這個人身上的真氣,發覺他的真氣和震斷老四經脈的那股力道並不相同,殺老四那幾個徒弟的人是他估計沒什麼問題,但殺老四的卻很可能是另外的人,而且我們現在還沒弄明白老四臨死前說的‘拋錨’那兩個字的意思,也沒查清琴仙雲為什麼要殺莫欽若之前,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猥瑣老頭深吸了一口氣,道:“老三,你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照大哥的吩咐,先協助吳醫生把那藥物研製出來要緊!只是原來的計劃落空,我們現在資金短缺,如果不儘快解決這個問題的話,勢必會使吳醫生的研究計劃受阻!”
  長髯老頭來回走了幾圈,唇邊露出了幾絲陰狠的笑容道:“看來只有走那一步了!菊影市這麼多富得流油的傢伙,只要多我們行動幾次,還怕資金不夠嗎?等我們暫時度過了眼前這個難關後,再想辦法將莫氏集團奪過來!”
  猥瑣老頭同意地點了下頭,道:“這也是沒辦法中的一個辦法了!不過行動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出什麼紕漏!”
  長髯老頭自信地撫摸著頷下黑須,笑道:“二哥,你就放心吧!‘火狐’休息了好幾年的時間,是時候出來活動活動了!”
  猥瑣老頭唔了一聲道:“這件事就由你來佈置,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好!二哥,我送你出去!”長髯老頭微笑了幾下,回頭對那年輕人道,“小憂,你先準備一下,呆會把這個人送到吳醫生那裏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鐵門,而那年輕人卻稍微掀開了蓋在木床上的那匹白布,露出了下麵一張俊秀的面孔。
  這年輕人嘿嘿笑道:“莫凝風,等把你送到吳醫生那裏後,可夠你享福的了!”
  莫凝風?那躺在木床上的人竟是被人於興隆酒店救走的莫凝風?!
  深夜,瀟湘拳館外靜悄悄的一片,但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一條人影從拳館的圍牆上輕巧地跳了下來,迅速地閃入了遠處路旁一棵大樹的陰影下。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琴仙雲。他從住所出來後,便來到了這瀟湘拳館。到子夜時分,他正要進去探查一番之時,瀟湘拳館門口卻來了一輛小麵包車,琴仙雲一看便知道這麵包車就是前些天自己送景芊玲回來時所見過的那輛,但這次從車子裏下來的卻是一位枯瘦的老頭,而且這老頭也不是走正門、而是施展出輕身功夫翻牆過去的。
  琴仙雲也隨後跟了進去,但是竟又如上次一樣等他進入花園後,就再也見不到那個老頭的身影。琴仙雲在裏面搜索了很久,還是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最後只得有些退了出來。
  而在琴仙雲出來後不久,那道側門就被輕輕地推了開來,出現的則是那個長髯老頭和他那個二哥的身影。兩人低聲說了幾句話,那相貌猥瑣的老頭便鑽進了小麵包車,隨即開著車沖入那片朦朧的霓虹燈幕中,而那個長髯老頭鷹隼似的眼睛往左右兩邊掃視了幾眼,也迅疾地回到了花園裏,關上了那道側門。
  琴仙雲看著這兩人相繼消失,不由輕聲自語道:“這趙鈞曦到底是什麼人啊?”
  剛才他隱約聽到兩人談話中有“老三”、“二哥”等這幾個字眼,“老三”是指趙鈞曦,而被他稱呼為“二哥”的人一定就是上次吳優口中所說的那個“二爺”了,那在他們兩個人上面的那個“老大”又會是誰呢?
  不知道他們和“梅園”有沒有什麼關聯?琴仙雲想起景芊玲手臂上的那朵梅花,沉思著離開了瀟湘拳館……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9:26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2章 寒影三疊

  “琴仙雲,你的腳這麼快就好了?”翌日上午,琴仙雲剛趕到天韻大學清韻樓下麵,就迎面碰到了梅怡君。梅怡君見琴仙雲昨天走路時還痛得半死不活,但才不過十多個小時沒見,琴仙雲卻走的飛快,就算是靈丹妙藥也不可能讓琴仙雲的腳傷這麼快就好轉吧,梅怡君不禁看得嘖嘖稱奇,要是旁邊有很多同學來來往往,梅怡君說不定還真扒下琴仙雲的鞋子看個究竟了!
  琴仙雲看著梅怡君那副驚奇的表情,不由笑道:“梅老師,我昨天不是說過我會一種按摩術嗎,只要在按摩的時候把勁力運集到手指上,很快就可以把那點淤傷治好的!”昨天琴仙雲用這個捏造出來的“按摩術”推去她們送自己去醫院的要求,如果琴仙雲真氣完全恢復的時候,用真氣按摩倒是有效,不過現在的他卻只能用那種“百花仙露”來代替了!
  “有這麼神奇嗎?我還是不信!”梅怡君眨了眨眼睛,忽然笑眯眯的道,“琴仙雲,你不會是不想陪我和綿綿逛街,所以昨天才裝出腳受傷的樣子以作為推辭的藉口吧?不然你有這麼好的按摩術,為什麼非得等到我和綿綿走了之後,而不肯當著我們的面施展出來?”
  梅怡君那雙滿帶笑意的眼睛看得琴仙雲心頭直發虛,訕笑道:“怎麼會呢?我也想把我的腳傷早點治好,能陪兩位梅老師你和學姐兩位大美女逛街可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哪,只是我那種按摩術只有在午夜時分施展才能發揮出最好的效力,所以也只好錯過那次大好的機會了!”他昨天因臨時想去瀟湘拳館看看才等梅怡君和姬如綿離開後才使用那瓶“百花仙露”,不過昨晚的那次拳館之行雖讓他有點收穫,但也使他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之中。
  “油嘴滑舌!”梅怡君俏臉微紅,嬌嗔著瞥了琴仙雲一眼,不過心裏卻有些甜絲絲的感覺,道:“你真是求之不得嗎?我怎麼看著一點也不像,枉綿綿見你腳受傷後還那麼擔心,現在你腳沒事了,卻對綿綿連一個表示都沒有!”
  琴仙雲笑道:“這樣吧,如果你和學姐今晚沒事的話,我們就一起到處逛逛也行呀!”
  梅怡君撇著嘴道:“聽你的語氣沒有一點誠意,好象是我逼著你陪我們逛街似的!”
  “那要怎麼才算有誠意?”琴仙雲道。
  梅怡君道:“最起碼你得先到菊影大飯店請一次客啦,然後綿綿今晚逛街買東西的費用也得由你來付吧?”
  琴仙雲一愣,暗暗叫苦,你當我是大款呀!琴仙雲手中雖有應聘黛洛集團保鏢時李道中預先支付的那五萬的薪水,但自從在沃嶺遇見魏時修等人後,便一直沒有動用過那些錢,現在他能夠用的錢差不多只夠幾個月的生活費了,如果真按梅怡君所說的話去做,那他身上就真的一文不剩了。
  梅怡君見琴仙雲那副苦相,頓時嬌笑道:“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哪,小氣鬼!好了,我先走了,六點我和綿綿去找你,這次你可不能再藉故推脫不去了哦!”說完,她朝琴仙雲擺了擺手,笑嘻嘻地走了。
  琴仙雲看著梅怡君的背影呼出了一口氣,苦笑著向清韻樓走去。
  來到教室時,教授已經開始講著課了。打量了教室一眼,琴仙雲不禁有些奇怪起來,今天不但沒有看到步飛煙,就連滕清也沒有出現,他們這都是去哪了呢?琴仙雲知道滕清喜歡睡懶覺,偶爾缺一兩次課很正常,但步飛煙的缺課卻讓他禁不住有些擔心起來。腦中冒出她以前施展“移神納氣”這種極其危險的方法療治內傷的情景,琴仙雲心中暗道:她這次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
  在其他人的眼中,琴仙雲的來歷是個謎,但在琴仙雲的眼中,步飛煙何嘗不是一個謎!
  她的神出鬼沒,以及她那身深厚的陰柔內功都讓琴仙雲十分的好奇,特別是步飛煙那次的受傷更是讓琴仙雲疑惑。按理說步飛煙第一次到這菊影市,應該不會和什麼人結怨才對,而且琴仙雲和她在西山陵園交手的時候,已經看出她所修煉的極有可能是幾百年前“雪山派”的“寒影三疊”,雖然步飛煙還沒有完全將其修煉成功,但即使是以她現在的修為,就算和她動手的人比她厲害一籌,也不至於會受那麼重的內傷呀,難道說和她交手的人不止高出她一大截?
  時間在琴仙雲的思索中飛速著,兩節課一眨眼就過去了。琴仙雲看了步飛煙的那個座位一眼,低著頭緩緩地走到教室門口,但卻差點被一個從外面沖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琴仙雲舉目一看,竟見這個人就是滕清,不過他現在卻跑得滿頭大汗。
  滕清也看清了站在眼前的那個人就是琴仙雲,臉上立時露出了幾絲高興之意,道:“太好了,太好了!仙雲,我剛想著打電話去找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出現了。”
  琴仙雲奇道:“有事嗎?”
  滕清擦可擦額頭的汗水,道:“這裏人多,我們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去說吧!”說完,他又急急地向樓下跑去。琴仙雲見狀,只得加快腳步跟了上去,但心裏卻驚疑不定,到底是什麼事讓滕清這麼著急呀?
  一路小跑著來到女生宿捨前面的“引鳳樓”下,滕清才停了下來。
  琴仙雲湊到滕清身旁,輕聲笑道:“你不會又是拉我來陪你看步飛煙吧?”
  滕清喘著粗氣道:“今天和上次不是同一回事。走,我們先到樓上去!”
  兩人來到樓上,滕清卻指著那茂盛的樹葉之間的那個空隙對琴仙雲道:“你看,步飛煙已經坐在陽臺上好幾個小時了,不但連姿勢沒有動過,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我擔心她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琴仙雲向那縫隙中一瞅,還真見步飛煙靠著牆壁一動不動地坐在凳子上,但這時他的功力還沒有恢復,而且又有欄桿擋著,對步飛煙的面貌看得不是很清楚。琴仙雲不禁詫異地看了滕清一下,他竟有這麼好的眼力,連步飛煙臉上細微的表情都能看到。
  滕清看出了琴仙雲眼中的疑惑,忽然紅著臉放下背包,從裏面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望遠鏡向琴仙雲遞來。
  “還真有你的,連這東西都準備好了!”琴仙雲笑駡著接過望遠鏡,對準那陽臺上的步飛煙。有瞭望遠鏡的幫助,步飛煙那張冰冷的俏臉就好似擺放在琴仙雲面前一樣,連根寒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難怪剛才滕清會說步飛煙臉上表情一點都沒有變。
  步飛煙看樣子好象是閉著眼睛睡著了,滕清或許是太過注意她了,才會大驚小怪地以為她出了事!“也沒有什麼嘛!”琴仙雲笑了幾聲,正要將望遠鏡給回滕清,那一直靜靜地坐著的步飛煙卻忽然嬌軀一陣輕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而那她雙清冷的眼睛也隨之霍地睜開。
  “真的沒事耶!”滕清見步飛煙終於動了,心中懸著的那塊大石才放了下來。
  但琴仙雲卻是看得心中大震,步飛煙眼睛裏竟有兩道紅痕忽隱忽現,刹那間,她那兩隻眼睛便被紅絲所鋪滿,而且還不時有兩團淡淡的紅光從中散射出來,這情形正是“寒影三疊”修煉至第二疊“雪舞寒心”時走火入魔的先兆。
  以往“雪山派”的弟子們修煉“寒影三疊”,總會有師門長輩在旁守護著,所以即便出了什麼差錯,只要應付得當也不會產生大礙,但現今步飛煙卻犯了修煉“寒影三疊”的大忌,若是不早將她體內燃燒著的心火化解消融,步飛煙輕則功力盡散,重則會有性命之憂哪!
  琴仙雲見情況緊急,忙把望遠鏡往滕清手裏一塞,連個招呼都來不及跟他打就跑下了“引鳳樓”。
  滕清嘀咕了一句:“跑得這麼快幹嘛!”拿起望遠鏡一看,步飛煙這時已經轉過身走進了宿捨,滕清並沒有看到步飛煙已是兩眼赤紅,裏面就似燃燒著兩團熊熊烈火。看到琴仙雲已經跑到了樓下,滕清也急忙提起背包,追了下去。
  只是等他跑下那幾十級樓梯後,琴仙雲已經到了步飛煙所住的那幢宿捨樓前了。滕清雖是不解琴仙雲跑到那裏去幹嘛,但兩腿卻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邊跑還邊喊道:“仙雲,你跑慢點,等一下我!”
  琴仙雲來沖進宿捨樓去的時候,腳下已是不自禁地使出了“縹緲步”。“縹緲步”必須有雄厚的真氣支撐著,才能將其奧妙發揮到極至。琴仙雲現在雖然沒有足夠的真氣,但依靠著步伐的玄奧莫測,速度依然是快若奔馬!
  裏面那兩個正在說笑著的宿管科老師只透過那窗子看見一條模糊的影子倏地從眼前閃過,驚奇之下走出來一看,廊道卻不見一個人影。而滕清也恰好於此時後面跑了進來,結果卻被那兩位女老師擋了個正著。
  任滕清如何解釋,那倆老師就是不放他進去,最後滕清只能沮喪地在樓門口等著琴仙雲下來,心中暗自咒駡那兩位宿管科老師:為什麼能放仙雲進去,就是不讓我進去?原來他還以為那兩位老師是一直站在那裏的……
  琴仙雲憑著在外面觀察所留下的印象,來到步飛煙所住的那間宿捨門外,用力地敲了幾下。
  房門被拉了開來,步飛煙那俏麗的身影出現在了琴仙雲身前,但步飛煙此時卻是神色如常,眼中的那兩紅光竟然消失得沒有絲毫蹤影。琴仙雲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暗道:難道剛才是自己看花了眼?
  “是你?”步飛煙語氣陰冷,但眼中卻情不自禁地飄過一絲異色道,“你來幹什麼?”
  “我剛到上面找人,今天見你沒去上課,所以順道來看看你!”琴仙雲撒了個小謊,只是他雖然看步飛煙渾身沒有一點走火入魔的跡象,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猶豫了一會,禁不住問道:“你真的沒事吧?”
  步飛煙反問道:“我能有什麼事?你的話如果說完了,就請趕快下去吧,要是被老師發現你偷偷地跑進了女生宿捨,那你的麻煩可就大了!”
  琴仙雲點點頭道:“好,那我先走了!”琴仙雲看了看步飛煙,滿懷疑慮地離開了宿捨門口。他實在不相信自己從望遠鏡裏面看到的會是幻覺,步飛煙既然敢獨自修煉“寒影三疊”,或許有什麼珍貴的藥物,可以幫助她度過那道走火入魔的關口吧!
  琴仙雲走到樓道口,終究還放心不下,思慮再三,又不自覺地返身走了回去。
  宿捨的門是虛掩著的,並沒有關實。琴仙雲剛要敲門,就聽叫裏面傳來了一陣急促而且粗重的喘息聲。琴仙雲眼睛楱近門縫一看,便見步飛煙靠在床架旁邊,雙眼和臉頰已全都是一片鮮豔的血紅,痛苦的神情浮現於眉端。
  琴仙雲胸中大驚,一把推開房門,闖了進去。
  步飛煙聽到響動,轉頭一看,見是琴仙雲後,臉上頓時露出了焦急之色,斷斷續續的喊道:“你……回來做什麼,快……快走呀……”嘶啞著嗓子吃力地說完這句話之後,步飛煙卻再也堅持不住,兩眼一合,軟倒在地。
  琴仙雲知道步飛煙叫他走的用意,修煉“寒影三疊”中的“雪舞寒心”走火入魔後必會昏迷五分鐘,若是在這五分鐘之內沒有將壓制住她體內的心火,她就會重新蘇醒過來,但那時的她將心志全被迷失,只會瘋狂地向四周發洩著她全身的功力,只要有人在她身邊就會馬上招致她綿延不絕的攻擊,直到她體內的功力全部散盡為止,那種爆發出來的力量就算是修為高深的人也不一定能夠抵擋,更何況是功力只恢復了一兩成的琴仙雲。
  只是這時的琴仙雲卻已別無選擇,他關上房門,將步飛煙扶到床上躺好後,自己則立即閉上了眼睛,雙掌虛按於丹田處,凝聚起體內那點微弱的真氣,強行施展出他年幼時跟隨家族中一位長輩習來的“炎龍訣”。“炎龍訣”是一種利用強橫的意念激發體內深藏著的潛力的一種口訣,但這卻是以極大地傷害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的,那位教他“炎龍訣”的長輩也曾經嚴令他不到生死關頭絕對不能用出這種得不償失的功夫,可現在眼看著步飛煙身受走火入魔之苦,琴仙雲也只能冒險一試了!
  大約過了兩分鐘,琴仙雲突然一口鮮血吐到了床頭,眼皮也微微睜了開來,兩道熠熠的神光從眼珠子裏閃射而出。在“炎龍訣”的作用之下,琴仙雲立時變得體內真氣充盈,差不多已達到了他功力全盛時的八成。
  而這個時候,步飛煙臉部卻潮紅無比,一股股熾烈的熱浪從她那嬌小的身軀裏擴散了出來。
  琴仙雲知道時間已經不多,當即伸出雙臂,握住了步飛煙那雙滾燙的小手,真氣源源不斷地從虎口狂湧而出,朝步飛煙的經脈內猛灌了過去。面對著步飛煙體內那兇猛燃燒著的心火,開始時只能以更加強烈的氣勢把它壓制住,然後再以柔和的真氣將它煉化,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步飛煙在那痛苦的煎熬下,將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幾分鐘後,步飛煙臉上的紅潮落了下去,全身透散出來的那股炙熱的氣息也逐漸收斂,但她那張清麗的臉龐卻漸漸地扭曲起來,身軀也不停地顫動著,檀口不時地開合著,只是沒有一點聲音從喉中發出。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琴仙雲似虛脫了一樣鬆開了步飛煙的雙手,身子不穩地晃動了幾下便沉重地坐在了床邊的那張凳子上,彎下腰連喘了幾下才坐直了身子。耗盡精力幫步飛煙脫離了走火入魔的危險,琴仙雲自己卻弄得疲憊不堪,而且他眼睛中的那層神采一旦散去,看起來竟似比以前老了好幾歲。
  不一會,步飛煙也睜開雙眼坐了起來。這時的她全身到處都被汗水浸得濕淋淋的,薄薄的衣裳粘在那層雪白的肌膚上,玲瓏的雙峰、纖細的腰肢和那修美的玉腿構成一條條動人心弦的完美曲線,嬌軀上的妙處隨著曲線的動盪而畢隱畢現,晶瑩無暇的白皙胴體盡情地展現在琴仙雲的眼底。
  但琴仙雲卻已無心在欣賞眼前的美妙春光,他無神地翻動了一下眼皮,有氣無力的道:“你可真大膽呀,竟敢一個人練那‘雪山派’最為危險的‘寒影三疊’!”
  步飛煙臉色稍稍一變,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練的是‘寒影三疊’?”
  琴仙雲緩緩的道:“你忘了在西山陵園和我交手的事麼?”
  “原來你是那時看出來的!”步飛煙恍悟過來,停頓了一下卻又歎道,“以前我也是獨自修煉‘寒影三疊’的,但因有‘雪山派’秘制的‘雪神丹’之助,一直都是有驚無險,但這次不知什麼原因,竟然連續服了五顆‘雪神丹’都沒有起到作用!”
  琴仙雲笑道:“那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步飛煙感激地點了一下頭,輕聲道:“已經好了很多了,謝謝你!”
  琴仙雲呵呵笑道:“別客氣,這只是我應該做的,再說你不也幫我過很多次嗎?”說著,琴仙雲站了起來向門邊走去,又道,“現在快十一點了,我先回去了。你以後如果再練‘寒影三疊’的話,可一定要多加小心了!”
  步飛煙眼神複雜地看著琴仙雲,默默地將他送到門口,見琴仙雲步伐似乎有點不穩,不由脫口道:“要不讓我送你回去吧?”
  琴仙雲轉過頭瞄了步飛煙的嬌軀一眼,輕聲笑道:“不用了,你還是先把衣服換一下吧!”
  步飛煙低頭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登時羞得滿面通紅,飛快地閃進宿捨,“抨”的一聲把門關了起來,但那芳心卻劇烈得跳個不停,只快蹦到嗓子眼了!她的心從未像現在這麼慌亂過,琴仙雲那雙眼睛似乎一直在她身上看來看去,讓她臊得恨不能鑽進地縫裏躲起來,自己的身子被一個年輕男子到處看了個遍,即使她的性情再冰冷,此時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羞澀了!
  好長一段時間,步飛煙才將那如鹿撞的芳心平復下來,迅速地換上另外一套外衣後打開房門一看,琴仙雲的身影卻已經不在樓道中了。步飛煙回到宿捨,心慢慢地靜了下來,但鼻中卻忽然飄來了一股血腥的氣味,步飛煙一看,只見剛才自己躺過的那張床頭的地面上竟鋪著大片的還沒有幹透的血跡。
  步飛煙蹲下身子盯著那灘血看了很久,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的不平靜起來,喃喃的道:“難怪他功力沒有恢復,還會有那麼多的真氣來替我療傷,原來用的是這種方法呀!”步飛煙長歎著站了起來,呆呆地想著,竟有些癡了……
  琴仙雲扶著牆壁,好不容易才一步一步地下到一樓,好幾次他都差些癱軟在地。他沒想到使用了一次“炎龍訣”的後遺症竟會這麼強烈,在小彌勒寺時,靈覺禪師說自己的功力最少要半個月才能完全恢復過來,但現在看來,就算再給自己兩個月也不一定能夠達到以前的修為層次呀!
  來到樓道的轉彎處,卻見宿管科辦公室門口站著兩位女老師,琴仙雲急忙把腳縮了回去。原來這段時間滕清一直在宿捨樓門口徘徊,那倆女老師怕他偷偷地溜進去,竟跟著他在這耗了半個多小時。
  琴仙雲探出半個腦袋,剛好見到滕清向他這邊望了過來,心中一喜,輕輕地朝他招了招手,然後又指了下站在門口的那兩人。滕清意會地朝她們走去,和她們東拉西扯了起來,引開了她們的注意,而琴仙雲也終於抓住了個機會悄悄地跑了出去。
  滕清隨後追上了琴仙雲,正想問問他為什麼在裏面呆了那麼長時間,琴仙雲卻已經脫力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09:50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3章 偶遇

  一回到住處,琴仙雲便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琴仙雲在迷迷糊糊之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外面喊自己的名字,琴仙雲陡然想起還要陪姬如綿和梅怡君逛街之事,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外面傳來的還果真是姬如綿那嬌脆的喊聲。
  琴仙雲馬上回應了一聲,穿上拖鞋,向樓下跑去。
  打開門,姬如綿和梅怡君走進屋子,就見琴仙雲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蠟黃的臉上看去病懨懨的,沒有一點神采。姬如綿心中大是奇怪,她剛才還聽梅怡君說琴仙雲腿傷已經完全好了,渾身精神得不得了,可現在看來琴仙雲卻像久病初愈似的,臉色要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姬如綿忍不住看向梅怡君,但梅怡君也正為琴仙雲變化得這麼快有些摸不著頭腦,見到姬如綿望過來的眼神,無奈地聳了聳肩。她們哪裡知道琴仙雲上午剛施展過“炎龍訣”,只睡六、七個小時就能夠站起來,已經是很不錯了,如果換做一個體質稍差的人,現在恐怕還躺在床上沒有力氣起身呢!
  姬如綿疑惑的道:“仙雲,你不是好了嗎,怎麼又搞成這樣去了?”
  梅怡君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似打趣的笑道:“琴仙雲,你就是不想陪我們去逛街,也不用這麼虐待自己吧?”
  琴仙雲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擠出幾絲微笑道:“哪裡,你們別看我的臉色有些難看,但精神還是不錯的,就算和你們逛上一夜的街,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姬如綿半信半疑的道:“仙雲,你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話,可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啊!”
  琴仙雲笑道:“我真的沒事,你們等我一下,我上去換件衣服,馬上就下來!”昨天借著腳傷沒去和她們逛街,特別是看著她們那麼關心自己,琴仙雲就已經夠慚愧了,所以這次不忍再掃她們的興,不就是陪她們逛街嗎,反正再累也死不了人,豁出去了!
  看著琴仙雲向樓上跑去的那“矯健”的身影,連剛才還以為琴仙雲是裝病的梅怡君也有些不解起來,道:“綿綿,他不會真的病了吧?”
  姬如綿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呆會我們不要去太多的地方,隨便走走就行了,不要真把他累壞了!”
  梅怡君“吃吃”笑道:“綿綿,還沒做他的女朋友就這麼關心起他的身體來了?”
  姬如綿粉臉頓飛紅霞,跺了下腳,嬌嗔道:“怡君,你又在胡說了。我看呀,你真的該去找個男朋友,省得你的嘴整天閒不住!”
  不知姬如綿這話觸動了梅怡君心中的那根弦,這回倒輪到她的臉紅了起來,撇著嘴道:“我才不要什麼男朋友呢?哼,一個人住多自在,每天想去哪就去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一天到晚聽著蚊子在自己耳邊叫個不停!”
  “真的嗎?”姬如綿笑嘻嘻的道。
  梅怡君鐵著嘴道:“當然是真的了!”不過話雖這麼說,她眼角的餘光卻不自禁地瞟向了樓梯。
  姬如綿聽後卻裝著歎了一口氣,道:“唉,怡君,我們雖然是好朋友、好姐妹,但我還是不能陪你當一輩子的老姑娘哦!有個男朋友多好呀,下班回來累了的時候,有人幫你倒水泡腳;早上想睡懶覺的時候,有人給你買早點;逛街的時候呢,又有人為你付帳提東西;更好的是想找一個人陪你聊天的時候,打個電話過去就好了……”
  但她那段長篇大論還沒說完,梅怡君卻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嬌笑起來。
  “這有什麼好笑的?”姬如綿奇道。
  梅怡君捧著肚子笑了好一會,才道:“綿綿,你找的這是男朋友嗎?”
  姬如綿正要開口,琴仙雲已經換好衣服走了下來,笑道:“你們在說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梅怡君止住笑聲道:“有人想雇你去當傭人呢?”
  琴仙雲怔道:“誰?”
  梅怡君櫻唇一張,姬如綿卻悄悄地在她細嫩的腰肢上擰了一下,梅怡君頓時“啊”地叫了出來,但一瞧到姬如綿那紅通通的臉頰後,嘴角不由掛上了幾絲古怪的笑容。
  琴仙雲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們,特別是看到姬如綿那異樣的神情,禁不住道:“你說的那人不會就是學姐吧?”他還是沒意識到梅怡君口中那“傭人”的真正意思。
  梅怡君調皮地沖著琴仙雲眨了眨眼睛,但姬如綿卻是大發嬌嗔:“誰請你呀?”
  姬如綿羞惱地向前走了幾步,見琴仙雲還傻愣愣地站在那裏看著自己,不由瞪了他一眼道:“走啦!”
  琴仙雲哦了一聲,快步走了上去,但心中卻暗自納悶不已……
  這次與其說是琴仙雲陪姬如綿和梅怡君兩人逛街,還不如說是她們兩人陪琴仙雲散心。
  三人從菊影市最大的那個商場出來後,便一直在附近的公園裏休息,陪著琴仙雲天南地北的閒聊,特別是姬如綿不時隨團到全國各地演出,把在演出時碰到的趣事說出來,常使梅怡君兩人忍俊不禁,琴仙雲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姬如綿竟也是個如此健談之人。
  不知不覺間,已是到了晚上九點多鐘,那散發出各色光芒的彩燈將花園裝扮得更是美侖美奐,而沐浴在這層美麗燈光下的人們身周卻時時煥發出一陣迷離的異采。他們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但姬如綿正說得興起的時候,突然接連幾個“咕嚕、咕嚕”的怪異聲音從他們三人之間傳了出來。
  姬如綿的目光從兩人身上逡巡而過,最後竟落在琴仙雲的肚子上,琴仙雲不由訕笑了幾下,淡黃的臉頰漲得通紅,他今天只在去學校的路上吃過一個麵包,在“炎龍訣”幾乎消耗了他所有的體力後還沒有沾過一點食物,早就饑腸轆轆了,這個時候肚子終是忍不住抗議出來了。
  姬如綿嬌笑著站起來道:“仙雲,你和怡君在這裏先坐著,我去幫你買點吃的!”
  梅怡君也跟著離開了座位,道:“綿綿,我陪你去吧!”
  兩人的身影很快就從琴仙雲的視線裏消失了,不過好幾分鐘都沒有看到她們兩人回來,琴仙雲有些無聊地在凳子周圍走了幾圈,正打算自己去買些食物時,卻遠遠見到公園門口走來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待那幾人稍稍走近一些後,琴仙雲才看清她們就是淩羽裳,還有楊靜、於小晴、韓詩芸和歐陽月四人。
  淩羽裳她們每人的手上都提著一大袋東西,看來也是剛從公園對面的那家商場出來。
  “羽裳……”琴仙雲叫了一聲。
  淩羽裳一聽見這個異常耳熟的聲音,興奮的臉上更加上了一層喜色,看到琴仙雲正在對面向她招手,頓時把手中的那兩大袋東西塞給了身邊的於小晴,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
  以前淩羽裳每見到琴仙雲時臉都會害羞得紅上半天,但自昨天下午當面向琴仙雲表達了自己的情意,接著又被於小晴和楊靜四人取笑了一番後,她竟變得大方了許多,這時甜膩地叫了一聲“琴大哥”後小鳥依人似的伴在了琴仙雲的身畔。
  楊靜四人現在也走了過來,把東西全扔在了琴仙雲和姬如綿三人坐過的那張凳子上,幾人也隨著坐了下來,舒適地呼了口氣。於小晴卻是甩了甩微有些酸疼的手臂,突然拉長聲音笑嘻嘻的道:“喲,好恩愛哦……”
  琴仙雲尷尬地看了看正在對著自己和淩羽裳二人擠眉弄眼的楊靜等人,乾笑著咳了幾聲,但淩羽裳現在卻已經對著琴仙雲敞開了芳心,毫不在乎於小晴的取笑,沖著她們做了個鬼臉後緊緊地拉著琴仙雲坐了下來,笑道:“小晴,你是不是心動了,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
  “我才不要呢?整天身後跟著只蒼蠅,煩都煩死了!”於小晴不屑地撇了撇小嘴,說著話時眼角還瞟了琴仙雲一眼。於小晴這句話和梅怡君還真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把男朋友比成蒼蠅,一個卻將男朋友說成是蚊子,也不知道她們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韓詩芸笑道:“小晴,我看你是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吧!”
  於小晴確實是有點羨慕淩羽裳,這時被韓詩芸說中心事,臉上頓時紅了起來,雙唇一張待要還口,但嘴卻只來得及唔了一聲,就被歐陽月塞過來的幾塊餅乾給堵住了。
  歐陽月把幾袋薯條扔給了旁邊的琴仙雲和楊靜等人後,從那個已經撕開的包裝袋裏撚出兩塊餅乾拋進嘴裏,邊吃邊笑道:“你們從昨天說到現在,還沒鬧夠呀!我可沒精力陪你們鬧了,逛了這麼久,肚子早就餓得呱呱叫了!”
  淩羽裳和於小晴人都是下午一放學就跑到街上閒逛起來,和琴仙雲一樣到現在都還沒吃晚餐。此時一聽歐陽月這麼說,還真覺得肚子裏空蕩蕩的,一時也顧不得再互相取笑,猛吃了起來。
  琴仙雲此刻腹中饑火正旺,歐陽月拋過來的那袋薯條好似救命甘霖。他迫不及待地把那袋子撕裂開來後,便兩手齊出,只一眨眼間的功夫,就把整袋薯條掃了個精光,而淩羽裳剛開始捏出來的那幾塊薯條都還在口中沒有嚼完。
  直到把袋子翻了個底朝天,琴仙雲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以前最討厭的東西什麼時候竟變得這麼可口了?他回味著口中殘存的薯條香氣,抬起頭來,卻見淩羽裳幾人的牙齒已經停下了嚼動,而她們那五雙美麗靈秀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楊靜楞了一會,快速地眯了幾下眼睛,驚歎道:“琴仙雲,你真是太厲害了!”
  琴仙雲開始還沒明白楊靜口中的“厲害”二字何指,但見到她們的眼睛都轉動自己手中那個空空的薯條包裝袋上時才意會過來,不好意思的笑道:“呵呵,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今天一天都沒吃飯,剛才實在是忍不住了!”
  於小晴噗嗤笑道:“我說呢,你今天怎麼看起來像個病夫,原來是餓的呀!”
  淩羽裳一直都處於高興的狀態之中,聽到於小晴的話時才注意到琴仙雲的神色真有些不太對勁。
  “早說嘛,呶,都給你!”歐陽月卻是笑哈哈的把她身邊的那個大塑料袋打開,遞到了琴仙雲面前。
  琴仙雲接過一看,便見那個袋子裏的竟全都是零食,裏面花生、蠶豆、巧克力,甚至連包裝精緻的雞腿、豬蹄等都應有盡有。琴仙雲有些驚愕地看著那個身材嬌小玲瓏的歐陽月,實在難以想像她竟是個這麼會吃的那孩!
  “怎麼樣,夠多吧?”歐陽月早料到琴仙雲會有這麼一副表情,吐著可愛的小舌頭調皮的道。
  琴仙雲愣愣的道:“的確夠多的!”
  韓詩芸笑嘻嘻地提起歐陽月身邊另外的一個塑料袋,道:“如果不夠的話,這裏還有呢!”
  琴仙雲一看韓詩芸手中那個袋子比自己打開這個大了足有一號,忙搖手道:“夠了,夠了!”只是那個塑料袋的主人這時卻紅著臉一把從韓詩芸手中把袋子搶了回去。
  淩羽裳白了韓詩芸一眼,弄開包裝袋,從裏面取出一條雞腿,送到琴仙雲嘴邊,道:“琴大哥,別理她們,快吃東西吧!”原來,另外那個袋子裏裝著的並不是什麼零食,而是歐陽月買的一些女人生活用品。
  琴仙雲雖然發現了歐陽月的神情有些古怪,但嗅著那撲鼻的香味,他早已食指大動,哪還顧得上細細尋思其中的意味。連續解決了好幾個雞腿和豬蹄,琴仙雲才把塑料袋遞回了歐陽月。填飽了肚子,琴仙雲雖然從外表上看去依舊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但臉色卻明顯得好了不少。
  琴仙雲舒服地呼出了一口氣,兩臂一張正要望後靠去,胳膊卻突然碰到了兩團柔綿之物。原來在琴仙雲吃東西的時候,淩羽裳的手已是不自覺地環在了琴仙雲的腰上,大半個嬌軀也靠在了琴仙雲的肩膀上,仰著那俏麗的臉頰癡癡地看著琴仙雲。她雖然知道琴仙雲還沒有喜歡上自己,但卻並不灰心,她始終相信只要自己一如既往地堅持下去,琴仙雲就定回有被自己的情意打動的那一天。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琴仙雲雖然明白自己也喜歡淩羽裳,但這種喜歡並不是基於男女愛情之上的,而是那種兄妹之誼,他不知道過了一段時間後,這種兄妹之誼會不會轉化為愛情,但他卻知道現在的自己絕對不可能接受淩羽裳的那份感情。
  琴仙雲感受到了楊靜和韓詩芸等人那越來越曖昧的眼神,漸漸地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在她們談興正濃的時候,終於借著個機會脫離了淩羽裳的摟抱,輕輕靠在離她們所坐之處不遠的一棵大樹上,享受著那夜晚難得一見的颼颼涼風。
  “仙雲,你站在這裏幹什麼?”姬如綿那柔和的聲音忽地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琴仙雲轉頭一看,只見姬如綿和梅怡君二人正巧笑倩兮的站在自己的跟前,姬如綿這時正把一個白色袋子遞了過來,而那袋子裏面裝著的全都是烤熟了的羊肉串。琴仙雲接過那袋子,笑道:“學姐,你們哪裡弄來這麼多烤羊肉呀?”
  梅怡君在旁插嘴道:“綿綿可是走了很遠的路,排隊等了很久才買到這些食物的哦!”
  姬如綿瞪了梅怡君一眼,笑道:“仙雲,別聽她瞎說,等了那麼久,你一定很餓了吧,快嘗一下看看好不好吃咯?”
  那羊肉串的確香味四溢,可琴仙雲經過剛才那頓猛吃之後,此時卻再也提不起絲毫的食欲。姬如綿見琴仙雲呆呆地看著那些東西卻並不動手,還以為他不喜歡吃烤羊肉串,心中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再重新去買過,這時卻有另一聲音嬌甜的聲音插了進來:“琴大哥……”
  “羽裳,來,我給你介紹一下……”琴仙雲回頭笑道。
  淩羽裳開始還有些戒備之色地看著姬如綿和梅怡君,但琴仙雲說她們一個是他的學姐,一個是他的班主任時,才松了口氣,挽著琴仙雲的手臂向姬如綿兩人投過去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姬如綿和梅怡君看著淩羽裳那個親昵的動作,臉色同時一變,雖然都勉強地回給了淩羽裳一個友善的笑容,但心中卻升起了幾絲酸意,竟嫉妒起這個比她們要小上一兩歲的女孩子來。
  “哇,烤羊肉串耶,這可是我的最愛嘍!”於小晴幾人嘻嘻哈哈地圍了過來,一把搶過琴仙雲手中的那個袋子。歐陽月笑眯眯地替琴仙雲惋惜道:“琴仙雲,我都說了讓你不要吃那麼多零食嘛,你看,現在吃不下了吧,還是我們有先見之明哪!”
  她什麼時候跟自己說過這樣一句話呀?琴仙雲正要頂她一句,但此時姬如綿和梅怡君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起來,最後竟連個招呼都不和琴仙雲打一聲,轉頭就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0:20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4章 雙仙會

  琴仙雲發現時梅怡君和姬如綿已經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幾米開外,不由揚聲問道:“梅老師你們要上哪去?”
  “我們……”梅怡君回頭道了兩個字,姬如綿鼻中就微哼了一聲臉上雖然擠出了幾絲嬌豔的笑容,但卻酸溜溜的說道:“我和怡君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就不陪你們了,祝你們今晚都玩得高興!”姬如綿接著二話不說就拉著梅怡君向停在公園門的轎車走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逐漸消失歐陽月嚼著一小塊羊肉,不解的道:“琴仙雲,她們怎麼了?”
  琴仙雲雖有些奇怪姬如綿竟會說走就走,但卻沒有看出姬如綿那隱藏在笑容背後的異樣神情,也沒有聽出她話中的別樣意味,不禁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真的有什麼急事吧。算了,不管她們了,你們還是到那邊坐下來再吃吧!”
  幾人又回到那邊坐好,在這麼多人當中,或許只有淩羽裳心中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儘管還不是十分的肯定,但那秀氣白嫩的雙手卻情不自禁地把琴仙雲的胳膊抱得更緊了,生怕一不留神琴仙雲便會跑掉似的……
  琴仙雲等人在公園裏談笑風生,而坐在轎車裏的姬如綿和梅怡君心中卻各有所思。
  姬如綿雙眼不時看向車窗外,但隨著時間的消逝,她眼中的期待卻漸被失望所代替。忽然她纖手禁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盤,噘起嘴惱怒的道:“真是氣死我了!”剛才她拉著梅怡君進了轎車,卻並沒有馬上開走,想看看琴仙雲會不會追上來解釋一下,和自己二人一起回去,可好幾分鐘過去,竟是連琴仙雲的影子都沒有等到,她心中頓時更加的不高興起來。
  梅怡君見姬如綿紅唇翹起老高,登時輕聲笑道:“綿綿,你不會這樣就放棄吧?”
  姬如綿不服氣地哼道:“我才不會這麼容易就認輸呢!不過他實在是太可恨了,自己明明有女朋友了還要瞞著人家。可是現在既然知道了,我總不好意思去做個第三者吧,那也太不道德了!”姬如綿雖然有過“就算第三者,那又怎麼了?”的想法,但事到臨頭,要讓她真去做個並不怎麼光彩的“第三者”,即使是十分的喜歡琴仙雲,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猶豫。
  梅怡君神色也有些黯淡下來,但旋即她臉上又鋪上了幾縷興奮的光芒,道:“綿綿,依我看,那個女孩子可能還不是琴仙雲的女朋友……”回想起不久前在公園裏的情景,梅怡君竟忽然發現琴仙雲雖然任由淩羽裳挽著他的胳膊,但神情卻很不自然,臉上還隱隱有幾分推拒之意,只是沒有表達出來而已,如果琴仙雲真是她的女朋友的話,應該不會有這樣的表情的。梅怡君將所想倒了出來後,笑道:“那女孩子喜歡琴仙雲估計不假,但最多只是一廂情願而已,一個是落花有意,一個卻是流水無情,所以說,綿綿,你還是很有希望的哦!”
  姬如綿也高興起來,笑道:“怡君,你觀察得可真仔細,連仙雲他這麼細微的表情都能夠看注意到,我真是服了你了!”
  梅怡君聽了姬如綿無心說出的這句話,俏臉禁不住稍稍紅了起來,道:“哪裡是我觀察仔細,是你太粗心罷了!”只是說完後,梅怡君卻又暗問了自己一句:我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對琴仙雲這麼注意嗎?
  姬如綿見梅怡君說著說著兩眼就愣愣地看著前方,關心的道:“怡君,你怎麼了?”
  梅怡君回過神來笑道:“我能有什麼,你就放心吧,別管我,還是好好想想看怎麼把你那位白馬王子勾到手吧!”
  “別說得這麼難聽嘛!”姬如綿橫了梅怡君一眼道,“我就不信,憑我的條件難道還會敗給那個小女孩子不成!”姬如綿說話時,唇邊露出了一股驕傲的笑意。她的確有值得驕傲的資本,且不說她在其他方面的資本,光那出類拔萃得能夠讓任何一個男人掉鼻血的相貌和身材,就已讓她占盡優勢了。
  梅怡君臉上忍不住閃過幾絲異色,臻首輕垂,思緒又不知飄到何處去了。
  姬如綿嬌聲笑道:“怡君,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怎麼說話老走神?”
  “什麼?啊,沒有啦!”梅怡君芳心一跳,忙回答道,但眼神卻開始飄忽不定起來,右手也不自禁地撫上了自己的臉頰,感覺到觸手處一片火熱,梅怡君心中頓然有些慌張起來,偷偷地瞟了姬如綿一眼,低聲道:“綿綿,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姬如綿點了點頭,一腳踩上油門,詫異地看了看梅怡君,心中暗道:“怡君這些日子怎麼總是動不動就臉紅,不會是得了什麼怪病吧?”
  轎車雖然已緩緩地在路上滑動,但梅怡君卻被姬如綿那幾個好奇的眼神看得差點無地自容起來……
  淩羽裳和於小晴幾人嬉鬧了許久,終於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離開了公園。琴仙雲看著她們上了出租車後,猛地坐倒在了公園門口的一張長凳上。剛才和淩羽裳等人在一起的時候還不覺得,但等她們一走,周圍安靜下來,琴仙雲頓覺渾身乏力,手腳酸軟不堪。
  靜靜地坐了好一陣子,琴仙雲才慢慢恢復了點力氣。他輕輕地揉了揉眼睛,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低聲歎道:“唉,這‘炎龍訣’還真有兩下子!”如果天天這樣下去的話,那真是比死都還要難受哪!
  琴仙雲知道自己若是步行回去,恐怕還沒等走到住處就非得累趴下不可。他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街邊,正要攔輛出租車下來,耳邊卻於此時傳來一個清脆的大呼聲:“快讓開,快讓開,刹車失靈了……”琴仙雲側頭一望,就見一輛紅色自行車衝衝下前面的那個陡坡,順著勢子向自己所站之處撞來。
  琴仙雲依稀看清楚那騎車女孩的身影有些熟悉,身子隨之本能地向旁閃去,只是那自行車來勢太快,一眨眼間就沖到了他的面前。那女孩子眼看自己的車子就要撞上琴仙雲,嚇得驀然驚叫一聲,眼睛緊緊地閉了起來。琴仙雲避過那自行車的正面,但胳膊卻依舊被斜斜地掛了一下,那自行車頓時帶著那女子歪歪扭扭地向路邊的一棵大樹撞去。
  琴仙雲如今是手腳無力,被帶得跌跌撞撞地摔倒在了地面。琴仙雲的手臂雖然疼痛難當,但那騎車的女子在他倒地時發出的那聲痛呼卻讓他不得不忍痛站起,向身後看了過去,卻見那女子抱著腿坐在地上,小腿肚擦傷了一片,縷縷血痕從中迸了出來,而那輛自行車卻躺倒在丈遠的街旁,兩個車輪兀自在那軲轆轆地轉個不停。
  琴仙雲急忙跑過去,把在那痛苦呻吟的女孩子扶起,待看清雙方的面貌時,兩人幾乎同時一怔:“是你……”原來,這女孩子正是在菊影藝術學院女生宿捨樓下和琴仙雲相撞的那名女生!
  “怎麼又是你這個倒黴鬼……快拿開你的髒手!”那女孩子臉色一變,使勁地甩開琴仙雲的手,怒氣衝衝地瞪了琴仙雲一眼。
  琴仙雲也沒想到又會在和上次相似的情況下和這個女孩子相遇,本來琴仙雲還因自己躲閃不及使得這女孩子摔傷而對她抱有微微的歉意,但這時見這女子一開口便如此蠻橫無禮,看著自己那被自行車掛裂幾道大口子的衣袖,心中也禁不住燃起了幾絲無名之火,哼了一聲,冷冷的道:“不可理喻。”
  那女子雖然知道是自己騎車先撞的人,但她自己的腿也被擦破了一大片,又痛又怒,正自擔心會因此而留下大塊傷疤,再加上她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別人的半點氣,此刻又聽到琴仙雲那句冷淡的話,以她驕橫的性子怎能忍得下去,登時氣得杏眼圓睜、柳眉倒豎,指著琴仙雲怒駡道:“你……你……”
  琴仙雲冷笑道:“我怎麼了?有時間在這裏叫駡,還不如把你腿上的血止住吧!哼,如果以後留下什麼疤,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好,算你狠!”那女子臉色驟變,顧不得再和琴仙雲拌嘴,掏出一塊手絹,想要把腿上的血擦拭乾淨,突然覺得手肘也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時,原來那裏也擦傷了一大片,看著手上那模糊的血跡,那女孩子眼淚盈盈欲墜。
  儘管那女子對自己很不禮貌,但琴仙雲看得還是有些不忍,想開口問問她要不要幫忙,卻聽身後一陣鈴聲響起,又有三個年輕男子騎著自行車在路邊停了下來。那當先之人穿著一套白色筆挺西裝,相貌頗為英俊,渾身看去孔武有力。
  這年輕人似與那女孩子相識,看到她車子橫躺,身體受傷的情況後,臉上露出絲絲焦急與關切,急忙跳下車來,跑到那女孩子身邊,一手向琴仙雲撥去。
  琴仙雲功力沒有恢復,但那身武功還在,看到那只當胸推來的手掌,雙腳一錯,“縹緲步”立時施展開來,身子快速地向旁閃去,只是他此時已是疲軟之身,速度與功力尚在時相比不啻天壤之別,不管他如何移動,可那只手卻似如影隨形,雖然沒有如願以償地擊中琴仙雲的胸膛,卻碰上了琴仙雲的肩膀。琴仙雲頓覺一股大力傳來,身子竟被那股力道推得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飛而去。
  那年輕人見了琴仙雲躲閃的身法,眼中飄過幾絲異色,但那女子痛楚的呻吟聲卻馬上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他一把將那她攙扶住,關心的道:“仙婷,你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吧?”
  “要你管?”這叫仙婷的女孩好似並不領他的情,憤憤地推開他,一瘸一拐地向那倒在地上的自行車走去,而琴仙雲卻已被狠狠地摔到了一顆粗大的樹上,體內氣血翻湧不止。他掙紮著坐了起來,使勁地把沖到喉頭的那口鮮血咽了下去。
  那年輕人對琴仙雲的身法感到吃驚,琴仙雲又何嘗不因那人施展的奇妙手法而震驚之極呢?他雖然還沒有發揮出“縹緲步”的一成威力,但他這種步法玄奧莫測,堪稱天下無雙,即使是沒有功力的支撐,也仍然詭譎異常,那人只隨手一招便能拍中自己,看來武功定然十分的高明。琴仙雲回憶起剛才那人出手的姿勢,突然低呼出聲:“幻箭手?”
  “兄弟,你看錯了吧?”那年輕人聽到琴仙雲那幾不可聞的聲音後,身軀不易察覺地顫動了一下,腳步猛地一頓,嘴角微微抿動,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輕輕說出這句話,但眼中卻射出兩道淩厲的目光,從琴仙雲身上一掠而過,隨後便向那已經扶起車子的女孩走去,不過當他經過另外兩個年輕人身邊時,眼睛卻望著他們眨動了幾下。
  那兩個年輕人神色一凜,眼角餘光瞥了瞥琴仙雲,微微點了下頭,跟著那人走了過去。
  這些人沒有再理會琴仙雲,隨在那女孩子的身後逐漸融入了夜幕當中。琴仙雲扶著樹幹顫抖著站了起來,他看著那幾人消逝的方向,眼中透出了幾絲憂慮之色,良久,方才歎息一聲:“沒想到‘靈蛇宗’銷聲匿跡這麼長的時間,又出現在這世上了!”
  “靈蛇宗”是兩百多年前武林中一個聲名顯赫的宗派,它以極短的時間拔起於江湖,但它的興起卻只如曇花一現,五年後便突然消失得了無蹤跡,以後便從未再見到有“靈蛇宗”的派內弟子出現,而至於它為何於聲威正旺之時消隱則無人得知。
  不過,“靈蛇宗”存在於武林的時間雖然極為短暫,但卻以其獨特的武功而給江湖中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時中原武學以少林、武當為宗,絕大多數宗派的武功總能從中找到其淵源來歷,可“靈蛇宗”的武功卻沒有絲毫中原武學的影子,它的毒辣雖不似八百年前“血魂教”的“血魂功”,但詭譎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幻箭手”則正是其中的一項絕技。
  “幻箭手”據說是“靈蛇宗”的開派宗主觀摩百蛇習性相鬥數十年而領悟出來的。在中原武林中,也有不少依照蛇的動作而創造出來的招式,如“白蛇吐芯”、“怪蟒翻身”等,但這些招式都只停留在模仿的表面,而“靈蛇宗”的“幻箭手”則不但形似,對其神韻的領悟更是達到了出神入化的極境。迷形幻影,其速似箭,“幻箭手”施展出來的時候刁鑽古怪,詭秘辛辣,功力越是高深,則手法越是無影無形,而且它修煉到最高境界時,幾可與“縹緲雲掌”相媲美。
  若是這個人知道自己的真實來歷,絕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琴仙雲苦笑了幾聲,自己現在連田老前輩的遺願都沒有完成,恐怕又要惹上另外的麻煩了!琴仙雲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趕快恢復自己的功力,只要功力完全恢復了,就算“靈蛇宗”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也夷然無懼!
  可是從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這個願望要到何時才能達成呀?
  琴仙雲看著那迷離的霓虹燈光,心中漸有些茫然……
  ***
  下了出租車,琴仙雲繞過幽雨街,身形有些踉蹌地走在通往自己住所的小巷道上。
  這條巷道他已經走過幾百次了,周圍的每一棟房屋、每一處彎角,他都瞭如指掌,但是這次走在這裏,望著那微弱光芒映襯出來的自己的模糊身影,他心中卻開始不安起來。那“沙沙”的腳步聲在巷道中迴響,震盪之音傳到他的耳朵裏時卻讓他的眼皮不爭氣地跳動著,旁邊似乎有一層壓抑的氣息向他逼來,虛空中的氣氛變得緊張之極。
  琴仙雲在疑神疑鬼之下,好幾次轉頭四顧,但卻沒有發現身周有任何動靜。他這樣心神不寧地來到自己的住房樓下,見一直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由暗道:“難道真是自己多慮了?”思緒未停,他隨即啞然笑道:“我的膽子何時變得這麼小了?”
  琴仙雲頓時放開胸懷,掏出鑰匙,正要走上臺階前去開門,左右方向卻陡然沖出兩條影子,銳利的掌風挾帶著強猛的勁氣暴風驟雨般地襲卷而來。琴仙雲這時已沒有絲毫躲閃的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隻手掌往自己的身上印來。
  在此危急關頭,驀聞兩個嬌叱之聲響起於上空,未幾便見兩條曼妙的麗影從樓頂跳躍而下,向那朝琴仙雲撲去的兩條黑影攔截了過去。那倆黑影見狀,身子同時一晃,橫移數尺,竟繞過空中劈來的兩道勁氣,那兩隻手掌竟正中琴仙雲的前心後背。
  那兩人的真氣如驚濤駭浪般勢如破竹地闖了進去,琴仙雲頓覺眼前一黑,身軀委頓於地,意識飛速沉寂過去,他只在昏迷之前隱約聽到了兩聲焦急的呼喚,其中一個聲音還好像是步飛煙發出來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1:06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5章 偷情

  琴仙雲聽得沒錯那從屋頂跳下來的兩個人中有一個正是步飛煙。自今天上午在宿捨裏看到琴仙雲吐出的那灘血後,她就一直擔心他會因沒有功力防身而出現什麼意外於是晚上她修煉“寒影三疊”被損耗的功力一恢復便馬上趕到了琴仙雲的住處,只是那時琴仙雲已和姬如綿、梅怡君出去了沒有見到琴仙雲的影子。
  步飛煙在這裏守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等到琴仙雲回來,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琴仙雲這剛一回來便會有人對他動手,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竟還有一個女人就潛伏在她的附近而她卻這麼久都沒有察覺到。
  那兩個黑影見得手後,還未觀察琴仙雲到底是傷是死便馬上抽身而退,步飛煙救援不及眼看著琴仙雲被他們擊中倒在地上,心中又怒又急,哪能再任由這兩個兇手逃逸,落下後腳尖立即點地,嬌軀再次騰空而起,向那兩人的背影電射過去。
  另外那名女子似和步飛煙有著同樣的心思,也旋即飄上前去。
  但那兩個人卻十分的滑溜,身子起落之時,連續幾道閃著鋒利光芒的袖箭從他們的袖子中暴射而出,呼嘯著向步飛煙兩人灑了過來。步飛煙和那人不得不向旁邊閃避,但等她們應付過那幾支袖箭後,那兩個人卻已經逃之夭夭了。
  步飛煙陰沉著臉冷哼了一聲,向自己身邊那個打扮得異常嬌豔、神情十分嫵媚的年輕女子望了過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戒備之色,但那女子卻毫不在意,紅唇微啟,露出了那編貝般整齊的潔白牙齒,嫣然笑道:“你快去看看,他怎麼樣了吧?”纖細修長的手指還朝著琴仙雲躺倒的地方指了一下。
  步飛煙忍不住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可等她回過頭來時,那個女子卻已於那瞬息之間飄逝無蹤。步飛煙被她耍了一次,心中雖然有些不快,但已顧不得再去追她,因為剛才轉頭一望的瞬間她看到琴仙雲的臉色就若死人一般,蒼白得有些可怕。
  的確,以琴仙雲的疲憊無力之身,哪能硬生生地禁受住那兩人蓄滿真氣的全力一擊?
  步飛煙幾步閃到琴仙雲身邊蹲了下去,盈細的手指輕輕搭上琴仙雲的脈門。刹那間後,步飛煙嬌軀猛然一震,指端霍地離開了琴仙雲的手腕,冰冷的臉上頓時染上了一層慘然的氣息,她竟沒有感覺到從琴仙雲經脈中散發出來的絲毫生機……
  ***
  零星地懸掛在天幕上的幾顆小星星依舊在那不停地眨動著它們迷人的眼斂,閃爍出陣陣清冷的微光,將蒼穹內的一切玄機都盡情地收入眼底。人世間每夜都有無數的人在仰望著它們,只是卻不知道它們是否能夠預示著這些人的悲喜哀樂、離合禍福呢?
  菊影市東一座裝飾華美的小別墅內,一間臥室窗前此時就正有一人在觀看著天空中的那幾顆小星星。這是一位漂亮的女人,年紀約在二十四、五歲左右,身軀苗條修美,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若凝脂般的滑膩肌膚上泛著一層瑩瑩的亮光,白皙的臉龐上綴著一點嬌紅,望去誘人之極,而那秀麗的雙眉間卻浮蕩著幾絲若隱若現的媚態。
  但是這姿容如此豔麗的女人嘴角卻時而透出幾縷焦急煩躁,望向天幕的美麗眼睛不時收回轉而往身後的房門看去,好似在等待著什麼久不出現的人。
  “這個死人,怎麼現在都還不來呀?”這女子突然開口出聲嬌嗔道。而就於此時,外面卻響起了幾下門鈴聲,她眉梢間瞬即冒出了絲絲喜意,不過這層喜悅馬上又收斂了回去,雙頰逐漸被帶滿埋怨之色的矜持所代替。等那門鈴聲響了好一會,她才搖曳著嫋娜的身姿向門邊移去。
  房門方開,就見一個年輕人竄了進來,一把將這女子緊緊摟住,還不等她做出反應,嘴便堵住了她嬌軟的紅唇,兩隻手掌也沒有閑著,在她那柔綿嬌軀裏的敏感部位迅速地遊弋著,呼吸聲也漸趨沉濁。
  這女子熱情地回應著那人的舉動,身子在那人的懷中劇烈地擺動摩擦著,在情欲的催發下,瑤鼻中不時呢喃出聲,但沒過多久她卻驟地推開了那年輕人,背過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紗衣,臉上雖還殘留著濃濃的紅暈,鼻中卻重重地哼了一聲。
  那年輕人一愣後立時又環住了女子那不盈一握的纖腰,嘴巴湊在她雪白的玉頸上摩挲了兩下,使勁地吸了兩口馨香之氣,才笑嘻嘻的道:“曉霞,別生氣啦,你看我不是趕來陪你了嘛!來,笑一笑!”
  可這曉霞聽後卻用力在他的手背上擰了一下,冷淡的道:“你還好意思說來陪我?哼,你自己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那年輕人痛得大叫一聲,急忙鬆開了曉霞的腰肢,往手背上的那個紅印吹了幾口氣,苦著臉道:“曉霞,這也怪不得我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魏時修的脾氣。九點鐘的時候我正要出來找你,可硬是被他叫了過去和他去陪幾個公司的老闆,直到把喝得酩酊大醉的他送回家後,我才脫身出來找你。你看,連我也沾上了一身的酒氣。”
  原來,這年輕人就是黛洛集團的浪傾天,而這女人則正是黛洛集團老闆魏時修的情婦善曉霞。善曉霞自二十二歲大學畢業後便被魏時修所包養,至今已有兩年多的時間了。起初善曉霞願意充當魏時修的情人這個角色只不過是貪圖他的錢財,一旦享盡榮華富貴,心中便開始厭倦起這樣的生活來,芳心難免枯燥寂寞。
  一年前,浪傾天隨魏時修來到這裏見到善曉霞後,一時驚為天人,在垂涎她的美色之下,以後便經常到這裏轉上幾圈,借機一近芳澤,而善曉霞也早想換換口味,兩者都是有心之人,當然是一拍即合,沒過多長時間就好得蜜裏調油,時不時地趁著魏時修不在的當兒來偷會。今天兩人本來約好了九點浪傾天來別墅,可善曉霞卻久等他不至,心中自然很是不快了。
  “真的嗎?”善曉霞的語氣雖然還是那麼冷淡,但臉色卻緩和了不少。
  浪傾天慌忙不迭地點頭,賠笑道:“曉霞,你連我都不相信嗎,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好,我就饒了你這一回。”善曉霞緩緩轉過身來,叱道,“不過,你馬上給我去把這身臭烘烘的味道沖掉,否則今天晚上你休想碰我。”
  浪傾天如逢大赦,連連笑道:“我這就去,曉霞,你再等一會,我馬上就來陪你。”說完,他輕車熟路地走進了浴室,幾分鐘過後連身上的水珠都還沒有擦乾淨便裹著條圍巾迫不及待地沖進了臥室。
  善曉霞這時已仰面躺在了軟綿綿的床上,曼妙的胴體在紗衣內忽隱忽現,兩條修長的玉腿輕微搖晃,盎然春光不時綻放;白嫩酥胸半掩半露,傲然聳立的雙峰隨著她的呼吸不斷起伏,就如同海漲潮嘯時連綿波動的巍巍浪尖;臉上掩映著嬌媚的紅霞,皮膚裏似流淌著盈盈的醉人光澤,那鋪滿唇角的嫵媚笑意飄散著蕩人心神的迷人氣息。
  美人那動人的睡姿看得浪傾天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眼中兩道情火越燃越旺盛。浪傾天嘴角浮上了幾絲淫褻的笑容,嘿嘿叫了一聲“寶貝,我來啦!”後掀掉自己身上僅存的蔽體之物,如餓虎般向善曉霞撲了過去,隨著衣物的飄飛,房間裏頓時響起了一陣陣令人心蕩神搖的呻吟……
  梅開數度,浪傾天緊擁著善曉霞的嬌軀,滿臉的愜意與滿足。善曉霞蜷縮在浪傾天的懷裏,賽雪的肌膚上隱隱滲透出幾絲激情過後的緋紅餘韻。兩人雖已有些疲倦,但眉宇間卻絲毫掩蓋不住那鋪溢而出的濃濃春情。
  “曉霞,這段時間有什麼收穫嗎?”浪傾天在善曉霞的鼻尖上輕吻了一下,微笑著問道。
  善曉霞仰起頭白了他一眼,不高興地嗔道:“你每次來就不能問些別的嘛?”
  浪傾天撫摸著善曉霞圓潤的香肩,道:“我這也是為我們倆的將來著想呀,只要有了足夠的錢,我們就離開這菊影市,那時想去哪就去哪,你也再不用強顏歡笑地陪著魏時修這個混球了,你知道嗎,現在我每看到他摟著你時,我就恨不得沖上去一刀把他宰了!”說著,他的臉上漸漸露出了幾絲陰狠。
  善曉霞伸指在浪傾天的胸膛上點了一下,吃吃地嬌笑道:“喲,傾天,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吃醋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吃醋的樣子哦!”
  浪傾天刮這個她的臉頰,輕笑道:“好了,曉霞,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這幾天他的口風很緊,還探不出什麼消息。”善曉霞也收起玩笑的心思道。
  浪傾天有些焦急的道:“還沒有消息呀?”
  善曉霞又嫣然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了,那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過,如果我把你要的消息弄到手了,你拿什麼東西來補償我呢?”
  浪傾天眼珠子一轉,突然翻身壓住善曉霞,嘴唇猛地在她的酥胸上親吻起來,模糊不清的道:“寶貝,這樣的補償行不行呀?”
  善曉霞口中只不停地“咿唔”出聲,雙手攀上了浪傾天雄健的脊背,纖腰款款地逢迎著,很快就迷失在情欲之中,哪還有精神回答他的話。
  浪傾天本只想稍做親熱,但探索著善曉霞美妙成熟的胴體時竟一發不可收拾,房間內於是再次奏響了一曲纏綿悱惻的吟哦之音,淫靡的春光在熊熊的欲火的燃燒與催發下逐漸充斥著臥室裏的每一個角落。
  蒼宇中的那幾顆星星似乎也感受到了從這座小別墅內擴散出去的鬱鬱春情,曖昧地眨動了幾下眼睛後識趣地縮進了淡淡的雲層裏……
  ***
  “什麼,琴仙雲受傷住院了?”清晨,梅怡君收拾房間就要趕去天韻大學,卻忽然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打來電話的那個人連什麼問候的話都沒有說,劈頭就來了一句“琴仙雲受傷住院了”,梅怡君聽到這句話後被嚇了一大跳,昨天晚上離開時他還好好的,而且他還有那麼好的武功,怎麼說受傷就受傷呢?
  梅怡君愣了一會,急忙道:“那他現在在哪裡?”
  “菊影市第一醫院!”那個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是怎麼受傷的?現在傷勢重不重?”梅怡君連續問了兩句,但那邊卻再也沒有傳來回音。梅怡君又焦急地“喂”了幾聲,才發覺那人早就將電話掛斷了。
  梅怡君芳心頓如一團亂麻,在房間裏轉了好幾圈後才總算鎮靜了一會。理清了一下思緒,她立即撥通了姬如綿的電話。姬如綿現在還在睡覺,聽到琴仙雲受傷住院的消息後比梅怡君更為著急,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堆問題,只是梅怡君也是一問三不知,最後急得姬如綿“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通知了姬如綿,梅怡君匆匆地出了房間,來到街邊攔了輛出租車直向菊影市第一醫院駛去。在車上的時候,她又打電話向學院請了一天的假,順便也通知了藝術學院的院長蒲彥鈞一聲。
  半個多小時後,梅怡君下了車惴惴不安地向醫院裏走去,在門口時,碰上了幾乎同時抵達的姬如綿。兩人見面,話也沒多說兩句,便一起快步走進了醫院裏面。
  她們打聽著尋到了琴仙雲所住的病房外,剛要推門進去,就被一位從裏面走出來的中年醫生給擋住了。
  姬如綿忙問道:“醫生,請問裏面的病人是叫琴仙雲嗎?”
  那醫生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姬如綿又急切地道:“醫生,那他現在還好嗎?會不會沒有什麼大礙?”
  “具體情況我現在也還不是很清楚,他的病情非常奇特,現在正在接受全方位的檢查。不過,你們也不要太擔心,就目前來看,他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那醫師微微笑了笑,忽然又道,“哦,對了,你們哪位是他的家屬?昨晚有個人把他送進醫院後只說了病人的姓名就悄悄地走了,還沒有辦理住院手續,你們哪位跟我去一下吧!”
  梅怡君和姬如綿見這醫生說琴仙雲不會有生命危險時都不禁松了一口氣,只是聽到醫生問她們誰是琴仙雲的家屬後,臉頰霎時都浮上了幾朵淡淡的紅雲。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梅怡君驀地開口道:“醫生,琴仙雲是天韻大學的學生,他在這菊影市沒有親屬,我是他的大學老師,他的住院手續就由我去辦吧!”
  那醫生笑道:“也好,那我們這就去吧!”說時,他已領先向前走去。
  “綿綿,你就在這裏等著,我馬上就回來!”梅怡君對姬如綿說了一聲後,跟在了那醫生的身後。
  那醫生看了看梅怡君,邊走邊隨口道:“小姐貴姓呀?”
  梅怡君想著琴仙雲的傷勢,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我姓梅。”
  那醫生語帶讚賞的笑道:“梅老師,現在像你這樣的老師可真不多見了嘍!”
  梅怡君臉上又冒出了幾層紅潮,支吾著應了一聲,還好很快就來到了辦理住院手續的地方,那醫生也沒有再繼續詢問下去,梅怡君才避免了尷尬情形的出現。
  辦好了手續,梅怡君快速地回到了琴仙雲的病房門口。
  姬如綿這時正焦躁地在過道上轉來轉去,眼睛不時地向房間裏瞟去,似恨不得馬上沖進去瞧瞧琴仙雲到底怎麼樣了,可是又怕會打攪那些醫生對琴仙雲的診斷,只得按捺住心中的衝動。
  梅怡君安慰的道:“綿綿,你也不用太著急了,坐下來休息下再接著等吧!”
  姬如綿歎道:“我現在連他的一點情況都不知道,怎麼能不著急呢?怡君,你知不知道告訴你仙雲受傷住院的消息的那個人的姓名和聯繫方式?”
  梅怡君搖頭道:“那人總共只說了兩句話,我還來不及向他詢問詳細的情況,她就把電話掛了!”
  兩個人又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鐘,房門終於被拉開,裏面陸續走出來三名年紀約在五十上下的醫生。姬如綿和梅怡君急不可待地迎了上去,對於她們來說,剛才那十多分鐘就如十年一樣漫長,讓她們的心都快等得冒煙了。
  那三名醫生臉上都是狐疑之色,口中還不停地在那小聲議論著。走在最前面的那醫生見到姬如綿二人時,還不待她們開口,就已先出聲道:“他的傷勢十分古怪,我行醫這麼多年,還從沒有見到這麼怪異的病例,必須再經過幾天的觀察我們才能對他的病情做出更加準確的判斷!你們可以先去看看他,不過要記得別在裏面呆得太久!”
  姬如綿和梅怡君謝過那醫生後匆忙地進入病房,終於見到了令她們擔憂許久的琴仙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1:35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6章 禍福難料

  琴仙雲並不像姬如綿和梅怡君所想像的那樣身上到處纏滿紗布,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雖有些蒼白,但卻看不到一絲傷痕,就好似睡熟了一樣。梅怡君仔細地看了琴仙雲一眼,奇怪的道:“綿綿,他好象沒受什麼傷呀?”
  姬如綿神色間也是有些詫異,道:“是呀,可那告訴你消息的人又為什麼會把他送來醫院呢?”
  其實不獨她們兩個驚疑,為琴仙雲診治的那幾位醫生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從昨晚上琴仙雲被送進醫院開始到現在,他們已用醫院最新近的醫療設備為琴仙雲做過兩次徹底全面的檢查,發覺琴仙雲身體外表雖看不到絲毫受傷的痕跡,但他的心臟卻似被重擊過,已經稍稍偏離了原來的位置,而且體內的其他經脈差不多全部斷裂,另外身體的其他內臟也遭受過不同程度的損傷,而這些傷到底是什麼東西造成的他們竟檢查不出來。
  按照一般的醫學常理來推測,受了這麼重傷的人幾乎沒有治癒的可能了,可琴仙雲那斷裂的經脈處卻好似不時會湧出一股奇怪的細小氣流,不停地維繫著他體內那幾以斷絕的微弱生機,使他的生命不至於馬上湮滅。可是,無論他們用什麼方法就是探察不到那股氣流到底是由何處泛出,若是能找到其出處,或許能找到救治的辦法也說不定。
  姬如綿和梅怡君對琴仙雲的病情猜測了許久,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最後兩人商量了一會,決定留一個人在醫院照裏照看琴仙雲。在姬如綿的堅持之下,留下的人自然就是她了,而梅怡君則憂心忡忡地回到了天韻大學。
  連續對琴仙雲觀察做了五天的觀察,那些醫生們都沒有對他的情況下一個正確的結論,也沒有提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只能每天不斷地輸液來加強琴仙雲的生機。
  這些天,姬如綿和梅怡君還有景芊玲等人都為琴仙雲擔心不已,每天沒事就往醫院裏跑。滕清也來醫院看過琴仙雲好幾次,而從他口中知道琴仙雲住院的消息的淩羽裳則更是憂心如焚,若不是每天大部分的時間琴仙雲都要接受醫院的診療,她都要衣不解帶地守在琴仙雲身邊了,姬如綿每次見到她後,兩人都要忍不住互相瞪了幾眼。
  在琴仙雲住院的第三天,梅怡君也把他大致的情況跟徐修林提過一下。這老頭子本來還想著讓琴仙雲在天韻大學與澳大利亞赫尼魯斯大學的聯藝會上好好展現一下,為天韻大學爭爭光,所以才會點名讓琴仙雲參加,但從琴仙雲現在的病情來看,他的這個鬼主意恐怕要落空了!
  眼看赫尼魯斯大學代表團到來的時間越來越近,而琴仙雲的病還是沒有一點起色,徐修林心中還真是十分的焦急。今天下午他剛打了梅怡君的手機,詢問了一下琴仙雲的病情後,卻又接到了慕師竹打來的電話。
  慕師竹爽朗的笑道:“老徐啊,這幾天都在忙什麼呢,怎麼連你的影子都見不著一個!我約了幾個老頭子明天去爬山,你有興趣嗎?”
  徐修林歎道:“老慕,我正煩著呢,哪有心情去爬山?”
  慕師竹哈哈大笑道:“老徐,還有什麼事能令你這個大校長煩心哪?”
  徐修林埋怨道:“這還不是你幫我找來的麻煩?”
  慕師竹奇道:“哦?這話怎麼說?”
  徐修林道:“就是不久前你介紹的琴仙雲那個小夥子!”
  慕師竹不以為然的道:“嗨,我還以為你說的是什麼事呢?怎麼樣,不會是他在學校裏惹了什麼事吧?”
  徐修林笑道:“惹事倒是沒有,只是他現在住院已經好些了病還沒好,赫尼魯斯大學的代表團再過幾天就要來了,可我一時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人來代替他,你說我能不煩嗎?”
  慕師竹驚道:“他什麼時候住院的,得的是什麼病?這事你們怎麼不告訴我呀?”
  徐修林有些煩躁的道:“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醫院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出什麼來,這麼一個有前途的小夥子總不能天天躺在床上吧?”
  慕師竹道:“老徐,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他在哪個醫院,我馬上去看看他!”
  徐修林把琴仙雲所在的醫院和病房號告訴了慕師竹後,慕師竹馬上就掛了電話。徐修林搖頭歎息一聲,閉目躺在了沙發上。而那邊的慕師竹一放下電話,隨便換上件衣服就走出房間,來到了院子裏。
  院子裏這時有幾個人正坐著聊天。其中一個是慕師竹的老伴楊敏,而她的旁邊卻偎依著一個相貌清麗的女孩。在她們對面的則是三名年輕男子,不知道他們剛剛說了什麼話,逗得慕老夫人哈哈大笑不止。
  “老婆子,婷婷,你們在這裏陪著小海吧,我去一趟醫院,很快就回來了。”慕師竹招呼了一聲,就向院門外而去。
  那女孩子站起來笑道:“爸,你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這女孩子正是慕師竹夫婦的寶貝女兒慕仙婷,如今正在菊影市藝術學院就讀,雖然還在讀大二,但自小在慕師竹的嚴格教導與薰陶之下,一身琴藝在菊影藝術學院近萬名學生中卻是首屈一指的。
  慕師竹微笑道:“不是我不舒服,是叫琴仙雲的那個小夥子生病住院了,我去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婷婷,你還是呆在家陪你的朋友吧!”
  “琴仙雲?”慕仙婷禁不住低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慕師竹在家裏時多次提到這個名字,但她卻一直沒見到這叫琴仙雲的人,心中不由十分的好奇,只是正當她抬起頭來想要問問時,慕師竹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了。
  那三名年輕人聽到琴仙雲這個名字時眼中也飄過了幾絲怪異的神色,在慕師竹出去後不久,那坐在中間的年輕人也隨即站了起來,笑道:“伯母,打攪了您這麼久,我們也告辭了!”
  慕夫人慈和的道:“小海,現在時間還早,你們就多坐會吧!”
  那年輕人微笑著推辭道:“不了,伯母,我們呆會還有點事要做,真的要先走了。反正小侄三人還會在菊影市逗留比較長一段時間,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嘛!”
  慕夫人見他們堅持要走,只得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留你們了,正事要緊嘍!”說到這裏,她又朝身邊的女孩道:“婷婷,你去送送小海吧!”
  慕仙婷有些不情願地撇了撇嘴,站起來嘟囔道:“有什麼好送的,又不是不認得路?”
  慕夫人聽了頓時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可那年輕人卻好似絲毫不以為意,笑道:“伯母,仙婷,你們都坐著吧,小侄又不是什麼生客,用不著這麼客氣。”
  “你看,這可是嚴滄海自己說不要送的,媽,你可不能怪我哦!”慕仙婷頓時眉開眼笑的道,“今天轉得太累了,媽,我先去睡一會了,就不陪你了。”說完,還使勁地打了個呵欠,伸著懶腰向房屋裏蹦蹦跳跳地走去。
  慕夫人實在拿自己這個寶貝女兒沒辦法,不好意思的道:“小海,這丫頭就是這副性子,你可千萬不要見怪啊!”
  嚴滄海呵呵笑道:“這才是仙婷的與眾不同之處嘛!伯母,我們現在真的該走了!”
  慕夫人又挽留了一會,嚴滄海和另外那兩個年輕人才緩緩地走出了院子。
  剛離開院外不久,嚴滄海臉上那溫和的笑容馬上便浮了一層陰霾之色,沉聲對左邊那年輕人道:“滄雲,你和滄天不是說那個叫琴仙雲的人絕對沒有活命的可能嗎,怎麼剛才慕師竹又說他在住院呢?”
  那叫滄雲的年輕人神色間也有些不解,沉思了一會道:“師兄,他的確中了我和滄天師弟每人一掌呀!”
  右邊那滄天也道:“是呀,師兄,我和師兄那一掌幾乎都用上了十成的‘青竹魔氣’,就算是功力如師傅那樣的高手也不大可能硬受得住我們這兩掌呀,更何況是他這個沒有修煉過內功的平凡之人!”
  嚴滄海冷聲道:“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們都不能讓他留在世上,知道我們底細的人都得死!滄雲、滄天,你們去查查他是在哪個醫院,如果那個人真的沒有死的話,那你們就再送他一程吧!記住,一定要做得乾淨利落點,知道嗎?”
  “師兄,你就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留下什麼痕跡的!”滄雲應道。
  嚴滄海唔了一聲,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去。
  三人沉默著走了沒幾步,滄天卻忽然道:“師兄,你說那個人為什麼會知道你所用的就是‘幻箭手’呢?我們‘靈蛇宗’已經有近兩百年沒有露過面了呀!”
  嚴滄海腳步微微頓了頓,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雖然看不出那人有修煉過內功的跡象,但他的身法卻十分的奧妙,如果他施展那種身法的時候運上真氣的話,就算是我們‘靈蛇宗’最以詭譎迅速著稱的‘幻箭手’都很有可能奈何他不得。”
  滄雲問道:“師兄,那我們是否要把這件事稟報師傅呢?”
  嚴滄海頷首道:“是該給師傅說一說了,或許只有他老人家能猜出那個人的來歷!”
  滄天緊接著道:“師兄,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山?”
  嚴滄海沉思了一會,才道:“等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完畢,我們就馬上回山吧。”
  ***
  菊影市第一醫院。
  慕師竹不停地在琴仙雲的病床前走來走去,眉頭都快擰成一團麻花了。
  他剛才詢問了替每日替琴仙雲檢查的那幾位醫生,大致瞭解了琴仙雲現今的狀況,雖然那些醫生沒有明確表示,但慕師竹卻已經從他們說話的語氣中聽出琴仙雲恐怕是沒有治癒的希望了,眼看一個在音樂方面如此有天賦才華的學生將從此消逝,這讓他怎能不憂急。
  和他同在這間病房裏的還有姬如綿和梅怡君,她們也早已從那些醫生的談論中隱隱聽出了些弦外之音,臉上雖沒表現出什麼來,但她們此時心中對琴仙雲的擔憂之情和慕師竹相比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姬如綿焦慮的道:“募老,如果這家醫院再找不到治療的方法,我看我們還是把仙雲轉到其他醫院去看看吧。”
  慕師竹歎道:“這家醫院的醫資力量在菊影市是最雄厚的,就是在全國也算得上一流的,即使是換到其他省市,結果估計都是一樣的。”
  梅怡君聽得心中一酸,眼淚都快忍不住掉下來了,道:“慕老,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嗎?”
  慕師竹有些煩亂地轉到窗前,他現在也想不出什麼好的主意,如果這家醫院真沒有辦法,不管有用沒用,也只能按照姬如綿的提議到其他醫院試試看了。
  姬如綿和梅怡君見慕師竹久久不說話,都不禁歎息了一聲,愁思爬滿了那微微蹙起的秀眉之上。
  “咳,我怎麼把這老傢伙給忘記了?”慕師竹忽然使勁地拍了一下巴掌,高興地轉過身來。
  姬如綿奇異的道:“老傢伙?”
  梅怡君看慕師竹臉色一下就好轉過來,不由喜道:“慕老,是不是有什麼人能夠治好仙雲的病?”
  慕師竹道:“這老傢伙雖然是治療精神病方面的專家,但卻見聞廣博,而且最喜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病症,若是讓他來看看仙雲的病,或許能看出點蹊蹺來!”
  “那真是太好了,慕老,那我們趕快把他找來吧!”姬如綿驚喜的道。
  慕師竹微笑道:“這老傢伙現在這幾天白天的行蹤十分神秘,連我都找不到他,還是等晚上我再把他找來吧!”
  梅怡君奇道:“慕老,你說這這個人到底是誰呀?”
  慕師竹笑道:“他叫胡清遠!”
  ***
  天色漸晚,明亮的燈光灑落在病床素白的被子上,祥和的光芒籠罩著沒有一點動靜的琴仙雲,房間裏顯得靜謐之極。病床的周圍這時靜靜地站立著幾個人,他們正是慕師竹和姬如綿、梅怡君、景芊玲、以及剛一放學就急忙來到醫院的淩羽裳。
  他們中沒有一人發出聲音,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坐在琴仙雲床頭上的相貌有些猥瑣的老頭。這個老頭就是慕師竹費勁了心力才找來的胡清遠。胡清遠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已經有十多分鐘的光景了,他一直都沒有說話,但嘴唇卻不停地在那顫動著,眯成針眼大小的細縫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琴仙雲,眼珠子間或閃過兩道詭異的亮光。
  又過了半晌,胡清遠的始歎然出聲,身子慢騰騰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姬如綿等人松了一口氣,緊握的拳頭也舒展開來時,卻忽覺手心處一片潮濕,原來剛才竟緊張得手掌上全滲滿了汗水。
  看胡清遠轉過身來,慕師竹急問了一句:“老胡,怎麼樣?”
  胡清遠眉尖聳立,平常嬉笑不拘的他臉上竟冒出了幾絲擔憂,道:“老慕,情況不妙哪!”
  姬如綿幾人一聽胡清遠這話,才稍稍放鬆的芳心頓時都又懸了起來。慕師竹望了她們一眼,又道:“老胡,情況到底怎麼不妙,你就說出來吧!”
  胡清遠歎道:“這小夥子他內腑損傷得實在太嚴重,如果沒有奇跡出現,要想恢復,那就似天方夜譚了。”
  “胡老,你的意思是說琴大哥他會……”淩羽裳眼眶一紅,竟是沒敢將那“死”字說出口來。姬如綿、梅怡君和景芊玲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從那副黯然的神情就可看出她們的心情定與淩羽裳一般無二。
  慕師竹知道胡清遠平時嘻嘻哈哈,但每遇到正事從不會胡言亂語,既然他這樣說,那琴仙雲恐怕真的沒有什麼希望了。一時,他不由焦躁地在病房裏轉來轉去。
  胡清遠見著他們的那副模樣,禁不住嘻嘻地笑出聲來。
  慕師竹見狀,氣不打一處來,繃緊臉罵道:“你這死老頭子,到現在都還能笑得出來。”
  胡清遠連連搖手,笑道:“你們也別太著急嘛!據我觀察,這小夥子的體內有一股十分奇特的能量在不斷地運轉,這能量雖然十分的細微,但卻將他體內的經脈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維持著他體內的生機,並且還在試圖著修復他體內的損傷,若是這股能量的嘗試能夠成功,那他的恢復就有很大的希望,可如果沒有成功的話,那他就……”
  “就會怎麼樣?”慕師竹等人幾乎同時急切地問道。
  胡清遠兩手一攤,道:“如果沒有成功,那他就永遠這樣躺在床上了。”
  慕師竹差些氣急敗壞地在胡清遠頭上狠狠敲上幾下,瞪著他道:“你說的這不等於沒說嗎?”
  胡清遠看著幾人那恨不得把他砸扁的目光,不禁縮了縮脖子,道:“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嘛!他體內的那股能量正在慢慢壯大,如果沒出什麼意外,應該還是有六成恢復的希望啦,只不過時間可能會比較長一點而已!”
  “你說的可是真的?”慕師竹瞥了他一眼道。
  胡清遠笑眯眯的道:“當然是真的,所以我才說讓你們別太著急嘛!”
  “那真是太好了!”有了胡清遠這句話,姬如綿幾人臉上的愁容終於消散了一些,雖然只有六成,但總比沒有好多了。
  胡清遠聽著卻是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他說琴仙雲體內有股奇異的能量不假,但說琴仙雲有六成的恢復希望那就有些言過其實了,要是以後琴仙雲沒有恢復的話,那她們還不得把他吃了,胡清遠暗自叫苦不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1:59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7章 五幽洞

  轉眼間又十幾天過去了。料峭的寒風在虛空中寂寞地流動著,菊影市的上空漸漸染上了一層冬意,而琴仙雲卻依然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未見絲毫動靜。經過那麼多次的觀察都沒有一點進展,醫院都有些放棄了,對琴仙雲的檢查現在已由每天檢查一次改成了兩天檢查一次!
  不過儘管這樣,姬如綿、梅怡君和淩羽裳等人卻仍舊每天毫不簡斷地來醫院照看著琴仙雲,她們不是不知道醫院對琴仙雲的檢查結果,而且也漸漸懷疑起胡清遠在十多天所說的那番話來,可她們寧願就這樣看著琴仙雲,也不願意去想那將有可能發生的最可怕的事情。
  今天上午又到了那幾個醫生對琴仙雲進行檢查的時候,此時在醫院的只有姬如綿一個人,聽過那麼多次的檢查結果,她雖然還希冀著有奇跡出現,但那顆心卻已漸漸平靜了下來。醫生進去後,她便靜靜地立在長廊上等候著。
  十多分鐘後,房門被輕輕地拉開,那幾位醫生神情古怪地走了出來
  姬如綿暗中歎息一聲,淡淡的對最前面那醫生道:“劉醫生,是不是又和前天一樣沒有任何新的發現呀?”
  那劉醫生好似沒聽到姬如綿的話,口中一個勁地嘀咕道:“奇怪!真是奇怪!”
  姬如綿不解的道:“劉醫生,有什麼好奇怪的?”
  聽到聲音,劉醫生好象才發現姬如綿似的,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道:“姬小姐,恭喜你了!”
  “恭喜?”姬如綿愣道。
  劉醫生笑道:“琴仙雲的病情還真奇怪,才一天沒檢查,他體內幾條斷裂的經脈竟然開始自動癒合起來,雖然癒合的速度很慢,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他很可能會自己恢復過來,這真是一個奇跡呀,姬小姐,你說這是不是值得恭喜呀?哈哈……”
  “真的嗎?劉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姬如綿驚喜地抓住劉醫生的手臂,生怕劉醫生又會改變說法。
  劉醫生能夠理解姬如綿此時此刻的心情,點頭道:“不錯!姬小姐,我們還得再去好好的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找出……”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姬如綿卻一把鬆開他的手,飛也似的沖進了病房。劉醫生笑著搖了搖頭對身後的那幾個醫生道:“現在像她們這樣的女孩子實在是不多了!”劉醫生五十多歲,見慣了生死別離,但還是不免被姬如綿等人對琴仙雲的那種關切之情所感動。
  姬如綿撲到琴仙雲的床邊,握住琴仙雲的手掌,一刻也不願意放鬆,眼淚卻是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流了下來,一股無邊無際的欣喜似澎湃的潮水一樣衝擊著她的心房,在裏面急速地旋轉激蕩著,讓她一時間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在心中不停地喊著:“仙雲,你一定要好起來啊!”
  過了許久,姬如綿激動的心情才稍微平復了一點,擦幹滿臉的淚痕站了起來,憔悴的臉上鋪著一層厚厚的欣喜。她興奮地在房間了轉了幾圈後,馬上把琴仙雲病情有所好轉的消息告訴了梅怡君、慕師竹等人,連她心中的情敵淩羽裳也不例外。
  畢竟不管她願不願意承認,淩羽裳對琴仙雲的關心實是絲毫不下於自己啊,而且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兩人雖然總是一見面就瞪著眼睛,但多少也有了些感情,若是不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反而顯得自己小心眼了。
  “滄雲、滄天,你們還真有閒心呀!要不是我剛從慕老頭子那裏出來,險些被你們壞了大事!”嚴滄海一腳踢開房門,怒氣衝衝地來到正在裏面玩著網絡遊戲的滄雲和滄天身後,陰沉著臉厲聲呵斥道。
  滄雲和滄天玩得正起勁,被嚴滄海那突然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轉過身後見到嚴滄海陰鷙的神色,忙賠笑道:“師兄,你怎麼啦,什麼事惹你生氣了?”
  “怎麼啦?你們還問我怎麼啦,我倒還要問問你們呢?”嚴滄海怒道。
  滄雲一怔:“我們?”
  嚴滄海哼道:“上次我讓你們查的那個叫琴仙雲的人,你們查到的結果是什麼?”
  滄雲看了滄天一眼道:“師兄,那個人經脈盡斷,內臟也受到了嚴重的創傷,雖然那時還有幾絲氣息,但不管醫院用什麼方法治療,都絕對不可能讓他再重新活過來的!”
  滄天也補充道:“我們那次還親自偷偷地進到病房對他的身體進行過檢查,應該錯不了。”
  嚴滄海淩厲的目光掃過他們二人,冷笑道:“哦,是嗎?那為什麼醫院又傳來消息,說他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呢?” 滄雲兩人齊齊一呆,道:“師兄,這怎麼可能呢?” 嚴滄海瞪了他們一眼,道:“難道說我是在騙你們嗎?”
  滄亓搖手道:“師兄,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人明明受那麼重的傷,怎麼會病情好轉呢?” 滄天也難以置信的道:“會不會是醫院診斷錯了?”
  嚴滄海冷冷的道:“萬事都沒有絕對!你們今晚再去一次醫院,如果還辦砸了,你們就等著回山進‘五幽洞’吧!”話一說完,嚴滄海看都沒再看他們一眼,甩手出了房間,只留下噤若寒蟬的滄雲和滄天兩人。
  等嚴滄海走了好一會兒,滄雲和滄天才抬起頭來,但眼中的畏懼之色卻全被怨恨所代替了。
  滄雲狠狠地在那電腦上拍了一掌:“媽的,他憑什麼對我們頤指氣使,不就因為老頭子喜歡他多一點嗎!”
  滄天更是一腳踹飛一張桌子:“就是,我們都是同門師兄弟,論武功,他也比我們高不了多少,我們為什麼要聽他的使喚?”
  兩人對嚴滄海罵罵咧咧了好久,滄雲卻禁不住道:“滄天,那我們今晚要不要去醫院?”
  滄天待要說不去,但腦中一閃現出“五幽洞”這三個字,渾身立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氣焰霍地降下一大半,歎道:“我們能不去嗎?否則,我們就只有去‘五幽洞’了,老頭子一向只聽他一個人的話!”
  聽到“五幽洞”,滄雲也頓時像洩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
  深夜,菊影市第一醫院,琴仙雲的病房裏一片寂靜。姬如綿、梅怡君和淩羽裳等人剛剛離開不久,確定了琴仙雲的身體有好轉的趨勢後,這麼多天來,她們終於可以放心了。今晚,她們本來還想留下來,但硬是被慕師竹給勸了回去,讓她們好好的睡一覺。
  然而,她們前腳剛走,病房裏就鬼鬼祟祟地閃進來兩個臉上蒙著口罩、身上穿白大褂的醫生。
  “終於混進來了!”把房門關上後,兩人立即扯掉口罩,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
  “真他媽晦氣,這麼晚了還要來殺人!滄雲,我們趕快動手吧!”這兩人正是趕到醫院來殺琴仙雲的滄雲與滄天。
  滄雲嗯了一聲,兩步躍到琴仙雲的床前,眼睛在琴仙雲的身上來回掃視了幾圈,嘿嘿笑道:“小子,你的命可真長呀,連中了我們兩掌都還不死,這回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硬到哪裡去!”說時,他提起手掌便惡狠狠地拍了下去。
  眼看他的掌勁就要擊中琴仙雲的胸膛時,在門邊望風的滄天忽然驚叫一聲:“滄雲,你的腳!”
  “我的腳怎麼啦?”滄雲聞聲心中一愣,手掌不自覺頓了一下,他剛要低頭向自己的雙腿看去,卻忽覺得踝間一緊,竟從床底伸出兩隻手把他的腳拉扯著向前滑去。
  滄雲雖算不上一流高手,卻也非等閒之輩,儘管有些吃驚,但還不至於被這突生的變故給弄得手足無措,那只原本要取琴仙雲性命的手掌順勢在床掾上一撐,身子迅速翻轉彈起,想要借這一彈之力使自己的雙腿擺脫控制。
  他這番算計本來並沒有什麼不妥,只是就在他身軀騰起的瞬間,後腰卻忽起一陣酥麻,他全身的氣力刹時消散,還未等他弄清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他就已經被拖進了床底下。滄天在出聲提醒滄雲之時就已經向床邊撲來,但他沒想到滄雲這次竟會這般不濟,還沒等他出手就已經中了暗算。
  滄天全身戒備著向前緩緩靠近,但當他走到距床弦約兩三尺的地方見床底久久沒有動靜,腳步不禁逡巡猶豫起來。過了好一會,滄天心一橫,硬著頭皮伸出一隻手往床角掀去。可這時,他卻覺得腳下似有勁風襲來,有了滄雲的前車之鑒,滄天也不細想自己這感覺到底是不是真的,當即飄身向後退去,在丈外之處才停了下來。
  滄天此時正要睜大眼睛看去,卻見床底猛地扔出一團黑糊糊的東西,迅疾地朝他砸了過來。滄天只依稀辨別出那是一個人,但在沒有看清楚那究竟是何人之前也不敢貿然伸手去接,所以一見那人影便馬上向一邊閃了過去。
  那個人“蓬”的一聲摔在地面,臉頰像個茄子,染上了層層的紫黑色,渾身篩糠似地哆嗦個不停。
  滄天見後心中登時一驚,他除了那個被拖進床底的滄雲之外還有誰人?滄天跑到滄雲身邊,手指剛一碰上滄雲的皮膚,他的身體就陡然一僵,一股極其陰冷的寒氣透過指尖直湧上他的心頭,讓他一時竟動彈不得。這個時候,就算是個三歲孩童要取他們二人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過了兩三分鐘,那股寒氣才慢慢散去。滄天畏懼地看了那黢黑的床底一眼,看隱藏在黑暗中的那人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後恨恨地咬了咬牙,抓起滄雲的衣服,提著他飛一般地竄出了這個病房……
  等滄天和滄雲兩人的身影消失後,床底才倏地鑽出來一個身軀玲瓏卻全身散發出冰冷氣息的女孩子。她臉帶煞氣地把門關上後忽然瞥了那窗子一眼,冷哼了一聲道:“你趴在外面這麼久,難道還沒有看夠嗎?”
  窗外涼風習習,何來人影?但她話音落下不久,外邊卻果真響起了一串清脆悅耳的嬌笑之聲:“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伴隨著這聲音的飄入,又一位打扮得婀娜多姿的女子躍過窗口,身形曼妙地飄落在床前。
  “是你?”那面容冰冷的女子聲音不禁變得有些陰沉。
  可那人卻笑意連連的道:“對,是我!步飛煙,我們還真是有緣哦,又在這裏見面了!”
  “你知道我叫步飛煙?”那面容冰冷的女子哼道。
  那人笑嘻嘻的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不但知道你叫步飛煙,他叫琴仙雲,還知道你和他都是天韻大學藝術學院的學生,而且你們還同在一個班級裏呢。”說著,她指了指病床上的琴仙雲,笑道:“我沒說錯吧?”
  步飛煙眼中閃過幾縷寒光,道:“你還知道什麼?”
  那人秀肩一聳,笑道:“沒了,就知道這些。”
  步飛煙神色稍松,又道:“你今天來這裏幹什麼?”
  “我嘛……”那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咕”的一聲笑道,“你來這裏幹什麼,我就來這裏幹什麼!”
  步飛煙眯了眯眼睛,冷聲道:“我不管你來這裏幹什麼,但如果你想對琴仙雲不利的話,即使是你剛才曾出手相助過我,我也不會對你容情的!”原來,步飛煙在和滄雲交手時見滄雲突然摔下來就已經察覺到另外有人出手相助,雖然那人就算不出手,她也不會讓滄雲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但心中還是有些感激那人的相助之情,所以才會有剛才那句話。
  “放心吧,有你這個武功高強的人在這裏守著,我怎麼敢對你的這個情郎不利呢?”那人笑眯眯地瞥了琴仙雲一眼,又偷偷地看了看步飛煙的臉色,但見步飛煙聽了她那句話依舊面色冰冷,沒有任何反應時,眼中不禁掠過幾絲意外,忽然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還真為你感到擔心,那麼多女孩子圍繞在他的身邊,萬一他移情別戀喜歡上另外一個人,那你可就太不值得了嘍。”
  說完這句話後,那人又禁不住拿眼瞟了瞟步飛煙,只是步飛煙卻好似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她忍不住嚷道:“喂,步飛煙,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 步飛煙掃了那人一眼,道:“我這不是在聽著嗎?” “那你怎麼不回答我?”那人道。
  步飛煙淡淡的道:“你要我回答你什麼呢?是不是要告訴你說琴仙雲不是我的男朋友,他移不移情別戀與我無關,而且另外那些女孩子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你才會滿意?”
  “喂,你這是什麼話,我可是為你擔心呀!”那人大聲辯解道,但雪白的臉上卻悄悄地浮現出幾絲淡淡的紅暈。
  “我看你不用擔心我,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步飛煙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那人,低聲道:“想知道琴仙雲有沒有女朋友直接問不就行了,何必拐彎抹角呢?”
  那人粉臉頓時漲得通紅,羞怒道:“呸,他有沒有女朋友關我什麼事!”
  步飛煙也懶得和她爭辯,淡然道:“既然與你無關,那你就請便吧!”
  那人睜著美目瞪了步飛煙一眼,掉頭就向窗子走去,但走到窗口時,腳步卻停了下來,同時嬌軀也緩緩地轉了過來,當她重新和步飛煙對面時,臉上的修怒之色卻已經全都換成了嫣然的燦爛笑容,眼睛也如蒙上了一層若隱若現、若有若無的霧紗,曼妙的身軀輕微的顫動著,但卻似有一段段優美的曲調從她嬌軀曲線的細微波動中蕩漾出來,使她的身體周圍都彌漫著絲絲妖異的神秘氣息。
  “飛煙妹妹,姐姐能不能和你商量件小事呀?”那人款款地移動著腳步,流水般地向步飛煙飄了過去,聲音顯得說不出的誘人。
  步飛煙聽到她的話後眼神不由有些迷惘,但這層迷惘卻馬上又消逝了,兩道陰寒的目光向那人的眼睛望了過去。兩人這一對望,那人卻驀地輕輕地嬌哼了一聲,腳步不自覺地停頓了下來,那突然營造出來的異樣氣氛很快又消散不見了。
  步飛煙叱道:“還沒成氣候的迷魂術就想把我迷倒,你也太小看我步飛煙了吧!”
  那人深吸了一口氣,輕聲笑道:“飛煙妹妹,你還真生氣了呀,姐姐剛才只是跟你鬧著玩的呢!不過既然你不想玩,那姐姐我就真的走了!”說完,她笑嘻嘻地朝步飛煙眨了眨右眼,身子便立即從窗子裏翻了出去。
  步飛煙來到窗子邊向外望去,那人三兩下就已爬到了地面,步飛煙見她搭上輛出租車離去後才靠在牆上松了口氣,那個人剛才施展的迷魂術若是修煉到了十成火候的話,以她現在的功力要應付起來還真有些困難……
  從醫院出來後,滄天狼狽地回到了住處。此時不但滄雲的身體僵硬得似塊冰片,就是滄天的手臂也像是剛從冰雪堆中抽出來的一樣。滄天把滄雲放到床上後,甩動了一下凍得有些麻木的手臂,心中漸漸升起了一陣寒意,自己運集功力都還抵抗不了那從滄雲身上間接傳遞過來的寒氣,要是那受傷的是自己的話,恐怕自己現在也如滄雲一樣半死不活了,那床底下的人好厲害的陰毒功夫呀!
  滄天暗自僥倖地感歎了一番,看了看床上的滄雲,卻不禁有些六神無主來。滄雲現在只剩下半口氣了,他身上的寒氣自己肯定是驅除不了,可難道自己就眼看著他忍受這寒氣的折磨嗎?滄天在臥室裏轉了幾圈,眼睛不時往門邊望去,他現在倒有些希望嚴滄海早些趕過來,或許他能有什麼辦法也說不定。
  “滄天,你們這麼早就回來,事情都辦成了嗎?”滄雲心下想著的當兒,嚴滄海那低沉的聲音如願以償地飄進了他的耳朵。
  “師兄……”滄雲心頭一喜,回身一看,便見嚴滄海嚴厲地看著自己,想起不久前嚴滄海所說的話,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剛浮上來的喜悅之情馬上便被嚴滄海那冷厲的眼神給刺成了碎末。他沮喪地避開了嚴滄海的眼睛,囁嚅著道:“沒……沒有……”
  嚴滄海厲聲道:“你們怎麼辦事的?連一個病人都對付不了,你們平時的武功都練到哪裡去了?”
  滄天急忙辯解道:“師兄,那醫院裏有他的援手,我們連那人的影子都還沒有見著,滄雲就被那人打傷了!”說時,他指了指床上的滄雲。
  “有這種事?”嚴滄海哼了一聲,幾步來到床邊,但只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就變得極為難看起來,以幾不可聞的聲音驚疑道:“寒影三疊?”嚴滄海伸出手指在滄雲的胸前飛快地連點了數下,回頭對滄天道:“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滄天見嚴滄海看了滄雲的傷勢後神色稍微緩解了點,心裏也不禁稍稍鬆弛了一下,為了使嚴滄海不至於怪罪自己,馬上將在琴仙雲病房裏發生的事情填油加醋的詳細說了一遍,特別是將床底下那人的功夫說得神乎其神。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嚴滄海聽後不置可否的問道。
  滄天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道:“千真萬確。”
  嚴滄海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一會,突然自語道:“‘雪山派’什麼時候這麼厲害的高手?”看來他對剛才滄天所說的話也並沒有全都相信。
  “雪山派?”滄天心中不禁有些打起鼓來。
  嚴滄海沒有回答滄天的話,回身把滄雲的身體擺平,隨後兩隻手掌便在滄雲的身上忽虛忽實地拍打起來。
  滄天看著嚴滄海那拍打的手法,眼睛睜得老大,暗中狠狠地咒駡道:“那老頭子還真偏心,竟連這門壓箱底的功夫都教給他了!”越是這樣看下去,他對嚴滄海的嫉恨之心不由又增加了幾分。
  嚴滄海在滄雲的身上連續拍打了將近五分鐘才停了下來,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師兄,滄雲的傷沒什麼大問題了吧?”滄天見狀忙問道。
  嚴滄海哼道:“我只不過將他的傷勢暫時穩定下來了吧,要想痊癒還早得很呢!另外,那件事你別管了,還是由我自己動手吧,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多謝師兄!”滄天聽嚴滄海說不讓自己去殺琴仙雲了,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但心中卻又同時暗暗納悶起來,他的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嚴滄海冷笑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滄天心裏一愣,不詳的預感在腦中漸漸冒了出來,難道說……果然,他思忖未了,嚴滄海已接著道:“我說話向來算數,你們的事情辦砸了,‘五幽洞’還在等著你們呢!”
  “五幽洞”三字一從嚴滄海的口中蹦出,滄天禁不住哀鳴一聲,雙膝一軟,身子癱倒在了地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2:35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8章 地下拳賽

  夜深人靜時菊影市北郊的一棟別墅外突然躲躲閃閃地冒出了一個婀娜的身影。這影子瞅了那裏面黑暗無光的別墅一眼,秀嫩的小手喜滋滋地拍了拍高聳的酥胸笑眯眯的忖道:“還好,燈沒亮爺爺和宋叔叔他們一定早就睡著了。”
  想到此,她頓時舒了口氣輕輕地推開廳門,走了進去邊走還邊氣呼呼的道:“哼,那個步飛煙,害得人家出了個大醜,下次見到她一定非得讓她知道我的厲害不可!”原來,她就是在琴仙雲病房裏對步飛煙施展了“迷魂術”未遂的那個美麗女子。
  “媛媛,你今天這麼晚才回來,又跑到哪裡去了?”她腦中正想著整治步飛煙的法子,這廳中突然響起的聲音把她嚇得“啊”的一聲驚叫起來,幸好這時燈光也隨之亮起。她朝四周一望,就見一個披著睡衣、相貌清臒的老頭端著個查杯從房間裏緩緩踱了出來。
  媛媛芳心甫定,就蹦跳著來到那老頭身前,嘟著嘴撒嬌道:“爺爺,你怎麼不聲不響得就出來了,你看都快把人家嚇死了!”
  老頭眯著眼睛哈哈笑道:“我的乖寶貝以前膽子可是很大的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
  媛媛不依地扭動了一下嬌軀:“爺爺,你盡取笑人家。”
  老頭笑呵呵的道:“好,爺爺不說了。媛媛,你還沒告訴爺爺,你今晚去哪了呢?”
  “不告訴你。”媛媛歡快地向樓上跳去,不過只跳了幾級階梯,她就又跳回到老頭身邊,水秀的眼珠子靈活地轉動了幾圈,道:“爺爺,能不能請你幫人家一個小忙呀!”
  老頭道:“沒想到我的寶貝孫女兒也有請人幫忙的時候。哈哈,說吧,要爺爺幫什麼忙?”
  媛媛遲疑了一會道:“其實也不是我啦,而是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老頭有些詫異的道,“媛媛,你從國外回來才沒幾天,什麼時候就交了個朋友,怎麼沒聽你提起過呀”
  媛媛嬌聲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而且人家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嗎?爺爺,人家這個忙你到底幫還是不幫呀?”
  “幫!幫!既然我的寶貝孫女兒都出聲了,爺爺怎能不幫呢?”老頭溺愛的道。
  媛媛高興地道:“我就知道爺爺最好了!”
  老頭笑道:“只是爺爺要怎麼幫呢?”
  媛媛滿臉笑意的把臻首湊進老頭的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後便兩眼希冀地看著老頭,可那老頭聽後卻腦袋直搖,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蕭炎好歹也是天禽堂的堂主嘛。媛媛,你總不能讓爺爺去做那等偷雞摸狗的行經吧!”
  媛媛見爺爺不肯答應下來,頓時失望地背過身子,撇著嘴道:“還說什麼疼人家,連這點小忙都不幫,哼,小氣鬼!”
  蕭炎輕輕地拍了拍媛媛的肩膀,道:“媛媛,不是爺爺不肯幫忙,只是你這麼忙也太為難爺爺了。況且,你那個朋友正生著重病,要是爺爺幫你把她弄過來,耽誤了她的治療,那不是反倒害了人家嗎?”
  “爺爺,人家讓你把他弄過來就是想讓你看看能不能把他治好嘛。你這麼好的武功,一定會有辦法的。”媛媛皺著小鼻子道,“爺爺,你就答應我吧!”
  蕭炎搖手道:“不行,還是不行!”
  媛媛沒有如願,接著又施展出了各種軟磨硬泡的功夫,只是任憑她舌底生花,蕭炎就是不肯點頭,媛媛也不禁有些喪氣,噘著嘴不高興的道:“哼,你不答應就算了!”說著,人也賭氣地向樓上跑去。
  “這丫頭!”蕭炎微笑地看著媛媛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眼帶慈愛之色地搖了搖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但在房門口處,他卻忽然低聲道:“咦,不對。照媛媛說話的語氣,莫非她所說的那個朋友是男的不成?而且,媛媛這些天早出晚歸,難道也是為了他?”
  蕭炎沉思了一會,又輕聲道:“嗯,看來我是得去看看,媛媛的眼光到底怎麼樣?”蕭炎抬頭望了樓梯一眼,清瘦的臉龐上頓時洋溢出了幾絲喜悅的神采……
  ***
  晨曦微露,黎明的曙光漸漸喚醒了沉睡中的人們。大家為了各種各樣的目的,都開始了新的忙碌,菊影市又見繁鬧起來,但是北郊幾十裏外的一片廢棄的建築工地裏卻依舊死氣沉沉。
  這裏原本是要投資建造一坐工廠的,可是工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卻因為資金的短缺而一直拖延下來,至今已有四、五年的時間了。由於沒人看管,工地裏存放的鋼筋水泥都被盜竊一空,如今留下的就只有那產房的空殼,還有一些殘缺的磚頭和破碎的木板,而且自從去年這裏發生了一起八條人命的兇殺案之後,不但附近的居民就是小偷也不敢再光臨此處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今日卻驀地響起了人聲:“哎,時間過得還真快,一下子就天亮了。”這說話的是一位身穿白色大褂,臉上蒙著一層厚厚的口罩的醫生。這醫生的頭髮有些斑白,眼角也滿是皺紋,而且那微有些黑圈的眼睛裏也散露出蒼老的神色。
  這醫生此時正站在一間破舊產房的門口,他往後擺了擺雙臂,打了個呵欠後便走到了房間裏面。房內沒有任何擺設,四周的牆壁也沒有粉刷,地面到處都是砌牆時留下的土塊。
  他進來後徑直來到那積滿灰塵的窗子前,伸手在窗下的一塊磚頭上輕輕一推,那鑲嵌在牆壁中間的磚頭竟是應手而動,同時他身側的地面奇跡般被撐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約莫可容兩人同時上下的洞口。洞口十分光滑,可見時常有人出入。
  他朝四周望了幾眼後,身體迅速地縮進了洞口。在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間,那被撐起的地面輕輕地落了下去,而窗戶下邊牆壁上的那塊磚頭也恢復了原樣,除了四周有幾個輕微的腳印外,絲毫看不出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上面一片衰敗,但洞口下面卻是別有天地。那是幾間相互連通著的地下室,室頂懸掛著幾盞昏黃的燈光。
  眨眼的功夫,那醫生已來到了一個房間內。
  房間的一側整整齊齊地放著許多醫療器具,而另一邊則並排放著四張鋪有白色床墊的小木床,其中一張床上赤身裸體地躺著個身軀瘦弱而又頎長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的臉色蠟黃,此刻似正處於沉睡當中。其他三張床上似乎也都躺著人,只是每人都被一張白色的床單給遮蓋得嚴嚴實實,看不清他們的面貌。
  “鐵嶙!秦越!”那醫生仔細地觀察了那床上的人一會,忽然揚聲喊道。
  他的聲音落下不久,便見兩個穿著皮茄克的年輕人推門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右臉上長著顆黑痣,而另一人則是個單眼皮,不過模樣兒倒還算英俊。
  那單眼皮道:“吳醫生,大功告成了嗎?”
  吳醫生直起腰來,點點頭道:“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秦越,你和鐵嶙卻通知一下二爺和三爺,讓他們安排一下,看什麼時候能夠試試我這次改進後的效果如何!”
  秦越應道:“是,吳醫生,我們這就去辦。”
  兩人剛要轉身,吳醫生又道:“哦,對了。秦越,鐵嶙,你們讓二爺和三爺把時間儘量安排得早一些。要是這次萬一又失敗了的話,我也好做進一步的研究和改進,這樣就不會耽誤大爺的事情了,知道嗎?”
  秦越嗯了一聲,道:“您放心吧,吳醫生,我們知道怎麼做的。”
  吳醫生笑道:“那你們就快去快回吧。”
  秦越和鐵嶙恭敬地退了出去,看著他們把房門帶上後,吳醫生又看了看床上的那年輕人,歎道:“希望這次的努力不會再白費了!”
  ***
  時光流逝,轉眼間又迎來了一個月圓之夜。
  菊影市第一醫院裏的琴仙雲雖然還沒有蘇醒,但他體內的生機卻是日益蓬勃。琴仙雲的這個變化可喜壞了姬如綿和淩羽裳等人,而看著她們臉上漸有了些笑容,慕師竹和胡清遠兩人算是松了一口氣。
  徐修林在高興的同時則又感到些喪氣,這幾天他為與赫尼魯斯大學的聯藝之事忙了個焦頭爛額,他原來還指望著琴仙雲能夠參加,但現在卻是希望落空了,不過不管怎麼說,琴仙雲病情的好轉還是讓他心中感到無比的安慰。
  然而在他們為琴仙雲欣喜興奮的時刻,菊影市一個棄置的地下商場內卻逐漸籠罩上了一層濃密的烏雲。
  這個地下商場處處閃爍著昏黃的燈光,在經過一番簡單的收拾後場地中央已搭建好了一座簡易的演武台,而此時這演武臺上卻進行著一場空前的黑市拳賽。這次拳賽是由一個叫“腿斧”的拳手挑戰蟬聯了三年菊影市拳王之稱的“暴牛”而引起的。
  拳台周圍團聚著近千名衣著名貴的老闆模樣之人,強勁的搖滾音樂震盪著整個空間,男人的咒駡聲、女人的尖叫聲充斥了整個場地,在這裏,所有的尊貴和名望都已煙消雲散,剩下的便只有尋求刺激的欲望。而這些人所圍著的中間那演武臺上卻緊張之極,血腥的氣氛漫漫布著那裏的每一寸空間。
  臺上的那兩個拳手此時正靜靜地對峙著。這兩人都裸著上身,短褲赤腳,其中一人身高足有一米九,長得異常膘悍強壯,皮膚下的肌肉高高隆起,暗藏的力量似欲從裏面爆炸而出。而另一人雖然沒那麼高,但至少也在一米八五以上,只是這人身軀卻十分瘦弱,看上去就像一條被拉長的竹竿,風一吹就會倒下去似的。只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那膘悍之人身上卻血跡斑斑、傷痕累累,眼睛腫成一團,鼻子裏鮮血長流,而那高瘦個子之人卻全身卻毫髮無傷。
  驀地,場外爆烈的音樂聲忽然一停,那膘悍拳手眼露凶光,低吼一聲,腳步急趨,缽大的拳頭旋起一陣陣具有強烈威懾之力的拳風向對面那人直擊而去,只是這人的拳勢雖猛,但看上去卻已經有些後力不濟了。
  台下觀眾一見兩位拳手又要動手了,情緒頓時變得更為激動,個個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臉色或紅或白,那些賭注押在那膘悍拳手身上的人口中不停地狂嚎了起來,類似“暴牛,打死他”、“暴牛、給我往死裏打”的叫喊聲此起彼伏,而賭注押在那高瘦拳手身上的人卻在喊著“腿斧,加油”、“腿斧,加油”,但這種聲音在這裏卻顯得有些微不足道,逐漸被其湮沒於眾人為“暴牛”鼓勁的呐喊聲中。
  面對著暴牛的雷霆一拳,腿斧臉上露出了幾絲冷笑,身子迅速地閃到左側,輕鬆地躲過了暴牛一拳。暴牛再次低嚎一聲,已經揚起的左肘猛地擊向腿斧的面部。
  腿斧這次沒有再閃,身子一躍而起,覷准他的來勢,左腿卻突地擺起,似鬼魅般地繞過暴牛的手肘,就如利斧一般砍向暴牛的右肋,登時肋骨的斷裂之聲驟然響起。
  暴牛一聲悶哼,身子禁不住一陣搖晃,而腿斧卻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右腳又一次旋起,踢向暴牛的面部。
  鮮血從暴牛的口中噴吐而出,他的臉竟被腿斧隨意擺出的一腳踢得扭曲了。
  看著這激烈的場面,台下再次轟動起來,買“暴牛”能贏的人開始大聲叫駡起來,而買“腿斧”的人卻興奮地跳著、笑著,“腿斧,再加一腿”、“腿斧,老子一直支持你”、“腿斧、好樣的”之類的言語從他們口中活躍地跳動起來。
  暴牛被腿斧剛才那一腿踢得腦袋漸有些昏昏沉沉,眼睛也開始有點迷糊。然而腿斧卻還沒有等他倒地,又飛起一腳往暴牛的心窩上踹去。暴牛已是強弩之末,氣力衰竭,龐大的身軀竟被腿斧的這一腳踢得翻飛到幾丈之外才掉了下來,一動不動地躺在臺面上,蒼白的眼珠子暴睜,眼神迷茫地望著頭頂,只見到鮮血不斷地從暴牛心窩的裂口處湧了出來。
  一大片驚呼夾雜著歎息在四周響起。
  “他娘的,氣死我了!”
  “暴牛,快起來呀!”
  “媽的,你給老子爭口氣嘛,老子的錢都押在你身上呀。”
  ……
  眾人喊聲未已,就見一個裁判模樣的人走上台來。他仔細地檢查了一下暴牛的身體,見暴牛竟被腿斧在他心窩上的一腳踢死。他感歎著搖了搖頭,站起來喊了一聲:“本次拳賽,腿斧勝……”
  裁判聲音一落,那些押輸的人罵咧之聲隨之大起,他們狠狠地吐著唾沫,把手中的雜物全扔到了暴牛的身上,將悶氣發洩了一通之後才垂頭喪氣地結伴出了這個地下商場,開車離去。
  而那些贏了賭賽的少數人則樂呵呵地把籌碼換成幾十倍的錢,然後又笑眯眯地談論了一會剛才的賽事,才心滿意足地離去。不到十分鐘,原本熱鬧喧天的商場馬上變得空蕩蕩的,只留下幾個人在收拾著髒兮兮的場地。
  暴牛的屍體卻僵硬地躺在臺上,很久之後才有兩個人把他抬了下來。
  一個曾經輝煌了數年之久、在拳壇上風光無限的黑市拳王就這樣死去,冷冷清清地死去……
  ***
  一輛輛的轎車從停車場開出。
  “媽的,真是白養他了,竟被那個無名小卒三腿就踢死。”一個恨恨的聲音從一輛轎車的車窗裏傳了出來。
  這個說話的是身著一套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而在他身旁坐著的則是一個長得頗為帥氣的年輕小夥子。
  “老闆,您別生氣。”那年輕人點燃了一根煙,恭敬地送到那中年人嘴邊,讒笑道:“老闆,來,您先抽根煙,消消氣。”
  那中年人將煙叼了起來,吞雲吐霧了一番,然後才把煙夾在了兩根指間,道:“小浪,今天我們黛洛集團陪了多少呀?”
  原來這兩個人就是黛洛集團的魏時修與浪傾天,沒想到他們在正當生意的掩護下,竟還做著黑市拳賽。
  浪傾天看了魏時修一眼,才小心的道:“老闆,可能有近五百萬吧!”
  “五百萬倒是不多,可我們費勁心思才找到的高手竟被那腿斧給打死了,要是不嬴回一場來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魏時修說著說著火氣又大了起來,拼命地吸了幾口煙到肚裏去才稍微舒服了一點,“那腿斧到底是什麼人呀,竟然能這般輕鬆地就把暴牛給殺了!”
  浪傾天道:“據手下兄弟們的調查,那腿斧生性兇殘好殺,兩年前剛一出道就不斷地挑戰各地的黑市拳手,與他交過手的拳手幾乎都死在了他的手中,並且被他打死的還有四個省市的拳王。只是不知什麼原因,他去年卻突然銷聲匿跡,直到現在才出現。另外,他的後臺老闆據說是一個叫梅林公司的總裁。”
  “梅林公司?我在商界混了二十多年,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家公司呀?”魏時修奇怪的道。
  浪傾天道:“這梅林公司還是兩年前才冒出來的,只不過它崛起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兩年前還只是一個小公司,現在卻成了一個固定資產近十億的大集團。”
  “十億的資產?唔,我們先不必管它了,你馬上抓緊時間給我去重新物色一個資質好、武功高的來接替暴牛的位置,我就不信打不敗那個腿斧。”魏時修狠狠的道。
  浪傾天笑道:“老闆,我們也沒必要再去找新人了,我們公司現在就有現成的好人選。”說著,他靠進魏時修身邊,低聲說出了三個字。
  魏時修聽了,嘴角逐漸掛上了幾絲陰冷的笑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3:09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9章 一拳之威

  依舊是菊影市北郊幾十裏外的廢棄建築工地裏的那座秘密地下室,依舊是那間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許多醫療器械的房子。房間燈光通明,裏面還是放置著那四架小木床,其中一架木床上還是躺著那名瘦弱的年輕人。
  可仔細一看時,這年輕人不正是了漂亮地嬴了幾小時前舉行的那場黑市拳賽、三腳踢殺了火牛的腿斧嗎?
  不過令人頗為奇怪的是,剛才還是生龍活虎的腿斧此刻卻猶如死人一般,靜靜地躺在床上,兩隻深陷眶中的眼睛緊緊閉闔,薄薄的嘴唇在白亮燈光的照映下似乎帶了幾層死灰之色,而那兩張蠟黃的臉頰卻不時地鼓動幾下,偶爾還從嘴角流淌出串串帶有濃烈腥味的黑色泡沫。
  床邊這時站著的正是那位身披白色大褂,臉上蒙著口罩的吳醫生。他仔細地觀察了昏睡著的腿斧好一陣子,驀地拿起一根針管汲了一小瓶藥水,往腿斧那赤膊上紮去,手法熟練之極,只幾秒鐘的功夫,那針管裏的藥水就全部沒入了腿斧的身體之中。
  腿斧一被注射,身軀頓然一顫,口中發出了一聲小小的呻吟後又再次沉睡過去,而那鼓動著的臉頰也在這一瞬間平息了過去。
  他放下了手中的針,滿意地看了腿斧一眼,便出門而去,走到了隔壁的一間臥室外面,輕輕地敲了幾下門。
  臥室內立即響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是吳醫生吧?快請進來說話!”
  吳醫生應了一聲,推門而入。
  臥室裏的一張桌子旁邊這此時正坐著兩個老頭,左邊的那個老頭相貌看去比較慈和,頷下飄拂著幾縷黑色長須,而另一人則長得十分猥瑣,全身上下除了那雙閃爍著幽光的眼珠子外,找不到任何特別的地方。
  吳醫生來到兩人對面坐下,道:“二爺,三爺,情況還不錯。我剛才還擔心腿斧比賽完後會像以前那樣出現癲狂之症,現在看來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哈哈哈哈……”他笑了幾聲後扯掉了口罩,露出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來。
  “好!做的很好!辛苦你了,吳醫生。只是你現在還不能休息,得把用在腿斧身上的方法用在其他人身上試試看,若是都沒有什麼差錯的話,才算真正的大功告成了,那時我們就可以放手大幹一場了。”那個猥瑣的老頭贊許地道了一句。
  吳醫生自信的道:“二爺請放心,有了腿斧這個成功的試驗,我相信不出一個月,便可使另外那些人的水平達到甚至還要超過腿斧。”
  那個二爺和三爺高興地點了一下頭,道:“好,吳醫生,那你就先下去忙吧,我們在坐一會也要離開了。”
  吳醫生很快便退了出去,那個被叫做“三爺”的老頭撫摸了幾下長須,道:“二哥,我們是否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哥?”
  那猥瑣老頭笑道:“大哥他估計再過一兩個月就要來菊影市了,那時再告訴他也不遲嘛。”
  “可是十分關心這件事的進展,現在吳醫生的研究基本上成功了,我們告訴大哥,是不是可以讓他暫時放下心來,專心把那邊的事情辦完。”長髯老頭道。
  猥瑣老頭微微頷首道:“好,那你現在就給大哥打個電話吧!”
  長須老頭把掏出手機,連續撥了幾個號碼……
  半晌之後,他們二人才神色詭秘地走出那片建築工地,而這時數千裏外一坐賓館的臥房內卻有一人志得意滿地負手站立在窗前。這人的鼻子側邊有一道很長的紅色疤痕,而且留著一頭黑白相間的長髮,雖然長得不算很高,但身軀卻異常魁梧。他只隨意地穿了一件白色睡袍,可卻總有一股攝人的氣勢從他那悠閒的站姿中一波一波地向四周輻射開來。
  那人又在窗前站了好幾分鐘,卻忽然狂笑了起來:“一個腿斧就能橫掃黑市拳壇,要是再來大群比腿斧更為厲害的人物,那還有誰是我的對手,哈哈哈哈……”
  隨著笑聲的震盪,長髮陡然飄舞開來,強橫的霸烈之勢如潮水般地洶湧而出……
  ******
  春苑小區的居民住宅樓上萬籟俱靜,卻惟有三樓的一套房間內仍自射出燈光來,這裏正是姬如綿的住處。
  臥室裏,姬如綿穿著件睡袍趴在床頭沉沉地睡著了,但令人驚詫的是她的床上現在正躺著一名年輕男子,而這年輕男子就是琴仙雲。他不是還在菊影市第一醫院接受治療麼,怎麼被搬到姬如綿家中來了?
  原來,這些日子醫院雖然檢查出琴仙雲的病情在逐漸好轉,可還是拿不出什麼治療琴仙雲的方案,而姬如綿等人每天去醫院裏照顧琴仙雲也很不方便,所以姬如綿便提議讓琴仙雲出院,搬到自己家中來,這樣照顧起來就方便多了。
  梅怡君、慕師竹等人自是贊同,既然醫院沒有辦法,那琴仙雲留下來也是毫無用處,只不過白白送給了醫院一筆住院費而已。淩羽裳雖然對琴仙雲搬出醫院沒有什麼意見,但卻不同意琴仙雲搬到姬如綿家中去,只是拗不過她們人多,最後也只得無可奈何地同意了。
  其實,讓姬如綿乃至其他同意琴仙雲幫出去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胡清遠想出了一個治療琴仙雲的妙法--“樂音精神療法”,那便是由姬如綿和梅怡君還有慕師竹等音樂修養高深的人每天演奏些平和舒雅的樂曲來刺激琴仙雲身體裏的感官,然後再由胡清遠通過深厚的精神力修為通過牽引之術來激發琴仙雲的生機。
  胡清遠在琴仙雲昏迷之初那些日子神出鬼沒,就是在研究他的那個所謂的“樂音精神療法”,那時他還不知道琴仙雲受了傷,只是閑著無聊,所以隨便弄著消遣消遣,沒想到最後還真給他玩出了點名堂出來。
  令他喜出望外的是,他的這個“樂音精神療法”用在琴仙雲身上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用處。據他觀察,在姬如綿家中的這幾天,每當他運用精神力配合姬如綿等人演奏的旋律作用在琴仙雲身上時,琴仙雲體內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似變得異常興奮起來,這讓胡清遠對治癒琴仙雲的信心更加充足起來,每天一有空就往姬如綿家裏跑,比梅怡君等人都來得還要勤快,而且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樂此不疲。
  今天晚上,胡清遠便是一直到一點多的時候才離開的。
  姬如綿在胡清遠走了之後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本來想替琴仙雲蓋好被子便回屋睡覺,只是沒想到單獨來到琴仙雲身邊時,看著琴仙雲的面龐卻勾起了她的無限心事,坐在床頭呆呆地想了一會竟就這麼睡著了,連燈都忘記關了。
  但是當這整座樓都進入沉眠當中時,卻突然有一個影子如猿猴般迅捷地攀上了姬如綿和琴仙雲所在的那間臥房的窗戶外邊。剛才姬如綿睡著之前沒有關上窗戶,那個影子竟是輕而易舉地就跳了進來。這人落地之時腳步極為輕巧,幾乎沒有發出絲毫的響動。
  這人穿著一套緊身的黑色衣裳,頭部全被一個黑色的頭套裹住,只能夠看得見他那一雙流露出陰狠光芒的眼睛。他輕盈地跨到了床前,手掌倏伸,朝姬如綿的勁後落了下去。
  姬如綿也是練武之人,勁風拂體,馬上便睜開了雙眼,但是她的身子還來不及做出進一步的反映,那個黑衣人的手掌就已經重重地敲在了她的後腦處,眩暈的感覺立時讓她昏迷了過去。
  這黑衣人鷹隼般的眸子在房間了仔細地搜索了一遍後來到床頭,手掌又朝琴仙雲的額頭上飄去。他這一次出掌的速度十分緩慢,眼睛也沒有注視琴仙雲,而是時刻警戒地看著周圍。在他的手掌就要貼上琴仙雲的額頭時,他卻將手縮了回來,又朝四周打量了一會,才略似沉吟的道:“沒人呀,難道滄天所說的那個人今天沒來?還是滄天所說的都假話?”
  黑衣人搖頭想了幾秒後瞟了琴仙雲一眼,嘿嘿笑道:“小子,你還真有豔福,死了都有個女人陪著你!”邊說,他的眼睛邊瞄向了歪倒在床頭的姬如綿,當他的眼神落在姬如綿的嫵媚豔麗的臉頰上時,眼珠子裏不由露出了濃濃的貪婪之色,低聲自語道:“這麼漂亮的女人,要是就這樣死了,實在是太可惜啦!”
  “幸好剛才下手比較輕,只是將她打暈了,不然……”這黑衣人淫褻地笑了幾聲,突然將姬如綿輕輕抱起,仰面放在床上,一把掀開了她穿著的那件睡袍,姬如綿那具豐腴滑膩、玲瓏有致的美妙胴體頓時暴露了大半。從那略帶緋紅的凝脂肌膚中散發出來的無限誘惑魅力讓那黑衣人禁不住使勁地咽了幾口唾液,喉嚨中頓時發出了幾下“咕咕”的怪異聲響。
  黑衣人看得渾身熱血“撲撲”地沸騰起來,眼中直冒濃烈的焰火,手掌迫不及待地向姬如綿那挺聳的酥胸處探了過去……
  “畜生!”
  一聲怒吼在黑衣人的耳邊驟然響起,就像是幾十頓炸藥的威力同時爆發,那“哄”的巨響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響,鼓膜都似要破裂開來。
  黑衣人的欲火來得快,去得也快。在聲音震入他耳際之時,強忍住那霹靂般的聲音所帶來的強烈衝擊,身子火速一轉,跳到了離床約兩米之外的地方站定,左手攔護在面門前,而眼睛則向窗子的方向望了過去。
  窗前不知何時多出了個頭髮鬍子都已蒼白的駝背老人。這老人的身材十分瘦小,身高絕對不足一米五,細小的瞳孔中泛著微微的火紅之色。不過就這樣一位身軀短小的老人,卻長著兩隻直垂到膝下的手,如此異相,若是從遠處看去的話,十個人當中絕對會有八個人說他是只猴子。
  那個黑衣人剛瞧見這老人相貌時,腦中首先冒出的便是“猴子”這兩個字。他想笑,但卻笑不出來。這駝背老人到來得無聲無息,以他的武功竟然絲毫察覺不了,而且剛才這老人的聲音讓他心中竟微有些悚然,若不是親眼所見,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這老頭如此弱小的軀體中所爆散出來的聲音竟有那般駭人的震懾力。
  面對著駝背老人那森冷的眼神,黑衣人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沙啞著嗓子道:“老前輩,不知您老人家如何稱呼?”
  駝背老人眼中沒有一點表情的道:“我的姓名就是說了,你這小輩也不知道。”
  黑衣人心中強忍著心中的怒氣,道:“不知老前輩來此處有何貴幹,有什麼要晚輩效勞的地方麼?”
  駝背老人眼皮一翻,哼了一聲道:“笑話,我來這裏莫非還要你這小輩批准嗎?”
  老人這一口一個“小輩”頓時把那黑衣人激怒了,黑衣人剛才低聲下氣地尊稱那駝背老人為“老前輩”除了有些忌憚他的武功外,還想試試能不能打探出老人的來歷,否則,以他目中無人的性子豈會對一個壞了他好事的人如此恭敬。
  黑衣人暴叫道:“死老頭子,你別給臉不要臉,老子叫你聲‘老前輩’只不過是看你一大把年紀罷了,你還以為老子真怕了你了。你要是再不識抬舉,可就別怪老子出手無情了!”說時,他的眼中漸漸蒙上了幾層凶厲的光芒。
  駝背老人忽然陰森地笑道:“好!好!好!”
  黑衣人不禁怔了一怔,駝背老人的那三個“好”字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駝背老人又接著道:“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敢對我說這些話的人,我倒要看看你對我怎麼個無情法,哼!”
  黑衣人嘿嘿笑道:“死老頭子,這可是你自找的!”說著,他右手曲曲折折地搖擺著,指頭如靈蛇般顫動起來,而左手卻直直地破入虛空,伴隨著腳步的飛踏,似利箭般射向了駝背老人的眉心印堂穴。
  見到黑衣人出手的招式,駝背老人眼中驀地一亮,眸子中就如同燃燒起了兩團熊熊的烈火,盯著那黑衣人的來勢,道:“好一個‘幻箭手’,原來是‘靈蛇宗’的餘孽,難怪會深更半夜來此做這卑鄙下流的事!”
  黑衣人心中一震,這老頭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和琴仙雲那小子一樣一口就到出我的來歷?原來這黑衣人正是“靈蛇宗”的嚴滄海。他忙完手中的事去菊影市第一醫院尋找琴仙雲的時候,卻才知道琴仙雲竟然已在幾天前就出院了,於是,他又花了好些功夫才打探出琴仙雲被送到了這裏。
  今天晚上,他之所以對琴仙雲拍下的第一掌沒有取琴仙雲的性命,便是想試探一下滄雲所說的保護他的那個人有沒有潛伏在房間裏。待見到沒有人出現,頓時肆無忌憚起來,而恰巧那時又瞧見了姬如綿的美貌,他色心大起正要一飽淫欲,卻沒想到竟會引出一個相貌如此古怪的駝背老頭來,只是他卻不敢肯定這老頭是否就是打傷滄雲的那個人。
  嚴滄海雖心裏懷疑這老頭的來歷,但手上的招式卻絲毫未停頓下來。他轉眼見便來了駝背老人的身前,那條不停彎曲著的胳膊和顫動著的手指變得愈發的靈活起來,幻化出來的漣漪蕩漾出一圈圈捉摸不定的勁勢,看不透他這只手掌到底要攻向老人的何處,而他的另一隻向老人的印堂穴電射而去的手指卻在距老人面門一尺處陡地刁鑽一折,古怪地滑到了老人的胸前,向他的檀中穴插了過去。
  駝背老人望著他的這淩厲狠辣的招式,眼睛中突然多出了幾絲冷酷的笑意,瘦如乾柴枯木般的手掌毫不理會嚴滄海那花樣迭出的右手,竟是看也不看,握緊拳頭就朝嚴滄海的胸脯上砸了過去。他那拳頭一出,竟是隱隱有股風雷之聲順勢而出,老人的手還未及嚴滄海的身體,霸道的勁氣就已經沖得他的身體絲毫前進不得。
  嚴滄海胸中驚駭莫名,他不相信自己苦練了十幾年的功夫竟然還抵擋不住眼前老頭這簡簡單單的一拳。他嘶喊一聲,正要催動勁氣,老頭的那個拳頭卻已瞬間穿越虛空,擂在了他的胸膛上。嚴滄海的身軀被那拳勢沖得倒飛著摔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噴出一口血後才滑落在牆角,臉色蒼白,滿眼驚懼地望著那駝背老頭,嘴巴使勁地張了張,但那在體內肆虐著的拳勁卻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駝背老人緩緩地來到嚴滄海的身前,淡淡的道:“即使是你那師傅老鬼前來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我,就憑你那幾招‘幻箭手’想要傷我還嫩了點。今天你的行為雖然無恥,但看在你是後輩的份上,我就留你一條性命,滾吧!”
  說完,駝背老人一把提起嚴滄海向窗外扔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3:38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10章 裂魔變

  北郊幾十裏外的廢棄建築工地。
  那間放有醫療器械的房間內寂靜無聲,在床上躺了幾天的腿斧突然坐了起來。他那幽黑的眼睛裏竟蒙上了幾層模糊的紅霧,在室內忽明忽暗的燈光映襯下,顯得更加的陰深,一股股噬血的氣從他身體裏散發開來,很快就逐漸彌漫了整個房間。
  腿斧面孔變形地扭曲成一團,身軀驟然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眼中的紅氣在刹那間變得更為濃盛了。幾秒之後,腿斧驀地低吼一聲,掀開被子,猛然跳下床來,兩腿與地面接觸的那一瞬間,房間內卻陡然爆發出了一聲巨響,那地板竟然被他那一跳之勢震得炸裂開來。
  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走進來兩個身著西服的年輕人。
  他們奉命守在門外,也是聽到裏面的響動才進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一見腿斧的情形和地面的裂痕時,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其中一人急叫道:“鐵嶙,你快去報高吳醫生和招呼其他兄弟,我在這裏擋他一陣子。”
  另外一個年輕人慌張地應了一聲:“秦越,你可千萬要當心呀!”他邊說邊匆忙地跑了出去。
  腿斧聽到聲音,原本望著地板的眼睛突然看向了秦越,喉中不時發出聲聲如野獸般地嘶嚎,同時瘦長的身軀緩緩地往秦越逼去。
  秦越神色越來越緊張,腦門上滲出了一粒粒滾圓的汗珠,兩腿不自覺地向後倒退著。
  房內氣氛一時壓抑之極,秦越在倒退的過程中突然碰到了那扇被推開的房門,腳步趔趄地差點摔倒在了地上。
  而腿斧卻趁他身軀搖擺不定的時機,突然飛速向他撲了過來。秦越一聲驚呼,就勢躺倒在地,向側邊一滾,躲開了腿斧的飛撲後,想要跳起來,可腿斧的左腿竟在這個時候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秦越翻滾的地方甩了過去。
  秦越只跳起來幾尺,腿斧的腳就已經踏在了他的胸脯上,將他重重地定在了地面。骨骼的斷裂之聲不停地在房間內跳躍著,混合著秦越那聲淒厲的慘叫一齊在房外的通道中回旋激蕩,而秦越的胸口處竟被腿斧那千鈞一腳踩得凹陷下去有幾寸來深,冒著泡沫的鮮血從秦越的口中汩汩地流了出來。
  秦越那泛著白色的死魚眼珠只翻動了一下,腦袋便歪倒在了一邊,眼看是活不成了。
  腿斧受那漫空血腥氣味的激發,眼中的紅霧好似兩團燃燒著的焰火,閃亮的火星在裏面激烈地跳動著。腿斧看也沒有再看秦越一眼,就走出了房間。
  但當腿斧剛沖出房間幾米的時候,通道處就迎面堵來了十幾個人,而在這十幾人後則跟著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和藹的長須老頭和一個身披著白大褂的醫生。
  那十幾人一見腿斧,立時分出了六人呼喊著朝腿斧沖了過去,而剩下的那些人則將那老頭和醫生圍在了中間,有幾人還從懷中掏出了手槍,眼睛齊齊看向腿斧,神色緊張地戒備著。
  腿斧看著撲來的那六人,嘴角露出了陰冷的微笑,身子斜斜地一閃,繞過最先沖到面前的一人,右腿卻向那人的後背倒踢而去,而腦袋則同時一晃,避過前面之人沖來的一拳,兩手箕張,一把握住了這人的手臂,一扭一折,頓聽“喀嚓”一聲響起,這人的手臂竟被腿斧硬生生地折斷了,而身後那人也被腿斧的一腳踢得翻倒在地,口中鮮血噴灑而出。
  腿斧出手狠辣,竟沒有絲毫留情,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折了他們兩個人。
  剩下的四人看了那抱著斷臂在地面痛呼和躺倒在地不知生死的兩個同伴一眼,臉上都不禁露出了懼意。他們心寒地偷偷回頭看了看那老頭,見他一直沒有什麼表示後,只得硬著頭皮再次呼叫著沖了上去。
  而跟在眾人身後的那個長須老頭這時臉上卻露出很不高興的神色,看著那醫生冷冷的道:“吳醫生,這是怎麼回事,你上次不是說你的試驗和研究已經成功了嗎,為何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吳醫生摸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道:“三爺,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的。可能是我們煉製的那種藥引子的藥性還有缺陷,不然絕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的!從腿斧現在舉動看來,一定是那藥引子使腿斧的身體產生了變異,使他在回復神志的同時狂性大發,如果我們不早點將他制服而讓他逃出了地下室的話,那後果真會不堪設想哪,而且如果警察通過他而查出是我們將他變成那樣的話,那恐怕就更危險了……”
  吳醫生和那老頭在說話之際,通道前邊又響起了幾聲慘叫,原來腿斧在這一晃的時間裏就已經將那撲去的四人打倒了。腿斧聽著在地上翻滾之人發出的哀號,臉上沒有任何憐憫的表情,反而隨著眼中紅霧的彌盛而更加萌發了嗜血的快感與凶意。
  保護著老頭和吳醫生的那些人正要分出幾個再去阻攔腿斧時,腿斧卻突然提起腳來,往倒在身邊痛苦呻吟之人的腦袋狠狠地踏了上去。只見得血花四濺,那人連再次叫喊的機會都沒有,腦袋就被腿斧的一腳踩得支離破碎。其他倒在地上還有知覺的人頓時都嚇得噤若寒蟬,身子顫抖個不停,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一毫。
  腿斧看著眼前眾人戰戰兢兢的表情,驀然大聲嘿嘿獰笑起來,踏著大步又向那三爺和吳醫生等人沖去。
  保護在他們身前的那些人臉上刹時都現出了驚駭的神色,有幾人還禁不住倒退了好幾步。
  老頭看著越來越逼近的腿斧,突然右手堅定地向下一劃,口中隨之蹦出了一個“殺!”字,聲音陰狠冷漠之極。
  那些人頓時如釋重負,立即各自掏出手槍對準了腿斧。他們等這個時刻已經很久了,只是因為他們的“三爺”想要將腿斧活捉,所以才一直看著腿斧殘殺他們的同伴而沒有開槍。
  腿斧沒有後退,向他們沖去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在笑聲的激發中,腿斧不但眼中充塞了紅霧,就連身體周圍也正不斷地縈繞著層層的血氣,而且他那瘦削的身軀也似乎在逐漸地膨脹著,只一兩秒的時間,他的身體便已經粗壯了許多。
  這時已經有幾個人突然扣動了扳機,一顆顆子彈登時呼嘯著朝腿斧掃射了過去。
  一直緊緊盯著腿斧從沒有放鬆過的吳醫生見到腿斧身上的異狀,驀地眼露驚恐,急忙低聲叫道:“三爺,快趴下!”,說著話時,他自己的人也慌忙不迭地向地面臥去。
  那老頭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還沒等吳醫生的話說完,人就已經伏倒在了地面上。
  可另外的那些人卻還茫然地再次扣響了扳機。
  腿斧仍舊是一臉的獰笑,而且見著他們開槍也沒有絲毫要躲閃的意思,於是幾十顆子彈全都準確無誤地射在了腿斧的身上。
  他們見了不禁有些詫異,卻也有些欣喜。然而就在他們以為終於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腿斧卻突然從地面飛躍而起,射進他身體裏的子彈竟然順著原處倒射而出,一粒不少地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個個鏗鏘的聲音。而隨著子彈的彈出體外,同時可見一柱柱鮮血從彈孔中噴射出來,腿斧頓時就成了個血人一般,全身看上去顯得異常的猙獰恐怖。
  他中了這麼多槍竟然沒死?!
  看著就要跳到身前的腿斧,大家驚駭欲絕,手指不自覺地又一次扣動了扳機,但就在子彈剛要射出槍口的刹那間,他們的耳中頓然傳來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爆裂之聲。爆裂聲響起之後,腿斧那已經變得龐大的身子竟然如鬼魅般地突然就在虛空裏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的眼前卻在腿斧消失的那一瞬間,忽然出現了一團朦朧的血霧。
  一團由鮮血交織而成的迷霧!
  強烈而濃厚的血腥味刺激著每一個人的大腦和神經,淒迷而豔麗的霧氣以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向四周蔓延著。他們懵懂不知所措地看著那團血霧的時候,眼中驚詫與疑惑之色油然而生。
  血霧飄蕩飛旋,從中間再次炸裂開來。當爆炸聲傳入他們的耳朵時,一滴滴血水也濺上他們臉和衣裳。
  一陣陣噁心的感覺打破了他們的迷夢,但當他們想要拂去臉上的血珠時,他們的身軀卻全部僵硬了起來,意識已在被黑暗的湮沒中逐漸沉淪以至於泯滅,留在他們眼前最後的東西恐怕便是那綺麗的虛空了!
  血霧散盡之時,整個通道中已經沒有一個人站著了,皮膚沾上那血珠之人都在無聲無息中魂歸地府,而腿斧卻似乎真的就在空氣中蒸發了,連一條殘肢斷骨都沒有遺留下來。
  吳醫生和那老頭終於從人堆中鑽了出來,另外隨著兩人一起爬起的人還有三個。他們除了頭部之外,衣服上都沾染了不少的血跡,他們也是靠著前面那些人擋住那濺射的血珠才逃過了這一劫!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十幾個剛剛還活蹦亂跳的生命便從此在世上消逝了!
  吳醫生打量了四周一眼,心有餘悸的歎道:“好厲害的‘裂魔變’呀!我們把‘裂魔變’教給了他,卻沒想到他第一次施展竟然是用在了我們的身上!”
  老頭掃視了地面上躺著的人一番,忽然臉色陰沉的道:“吳醫生,你再去叫些人來,趕快把這裏收拾乾淨,記住不要留下任何血跡,我馬上把這件事告訴大哥。”說著,他迅速地離開了這條腥味漫空的通道……
  一個多小時後,老頭回到了菊影市。
  “大哥,情況有些不妙啊!”他回到自己的住房,換上套乾淨的衣服,便馬上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手機號碼。
  “三弟,怎麼啦,慢慢說。”
  “大哥,我們的實驗還是沒有成功,剛才腿斧突然蘇醒,弄得我們十幾人與他一起同歸於盡。”
  “吳醫生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據他說,還是那藥引子出了問題。”
  “藥引子?”
  “嗯。”
  “好,我知道了,你讓吳醫生盡力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新的藥引子,我辦完這邊的事後儘快趕回來。”
  這“三爺”放下了電話,有些焦灼地在房間裏轉來轉去,而電話那頭的人關了手機後也是全無睡意,口中叼著一根煙站在窗前,靜靜地望著夜空,那雙眸子竟變得如那夜色一樣幽黑與深邃,裏面似有一道道暗流在湧動著。
  他吞雲吐霧了好久,才陰沉地歎道:“本以為這次試驗終於成功了,可沒想到那藥引子還是不對。腿斧一死,我這近十年的心血算是白費了。田老大呀田老大,看來我這做弟弟的還是太低估你了!”
  沉默了一會,他竟又嘿嘿地笑了起來:“十年不見,我也該派人去看看你了……”
  *****
  天欲放曉,“抨”的一聲震響把睡得正香的滄天驚得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凝神傾聽了一番後才發覺門口竟然傳來了幾下粗重的喘息聲。
  滄天急忙打開房裏的燈,躍下床來,連鞋子都不穿就閃身來到了門邊。他小心翼翼地拉開了房門,卻見到一個人影竟順著拉開的縫隙倒進了房間裏面。滄天一看,不由大吃一驚,這倒在地上的面容慘白之人竟然就是他那不可一世的師兄嚴滄海。
  嚴滄海在姬如綿房中被那個古怪的駝背老人打傷,聽得老人說饒自己一命,心中一喜,剛松了一口氣時,那駝背老人卻把他扔出了窗外。嚴滄海騰雲駕霧似的往地面掉落,登時嚇得亡魂大冒,以自己的重傷之身哪經得起再從三樓摔下,但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他的身軀竟好似被一雙無形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地面,令他恐懼的死亡卻並沒有降臨到他的身上。
  不過儘管沒死成,嚴滄海還是在地上躺了好一陣子才從死亡的陰影中擺脫出來。以前他從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死的一天,但今天他卻真正品嘗到了死亡的滋味,在面臨死亡的時候,原來他也是這般害怕呀!
  嚴滄海駭然地望了那三樓一眼,那老頭的功夫竟然到了這般境界,就算是自己的師傅在功力全盛時也不過如此呀,看來他剛才在樓上所說的話並沒有誇張啊!嚴滄海擔心老頭會臨時改變主意,剛一恢復行動,便連滾帶爬地逃回了自己和滄天等人住宿的那個賓館。
  “滄天,快把我扶進去。”嚴滄海有氣無力地看了滄天一眼,聲音微弱的道。
  滄天應了一聲,忙把嚴滄海扶著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看到嚴滄海傷成這副模樣,滄天不僅沒有同情與擔心,心中反而有種解氣的快感,就好象把嚴滄海打傷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一樣。滄天看著嚴滄海那了無人色的面龐,心中得意的笑道:“嚴滄海,你也有今天啊!”
  “滄天,我讓你把我扶上床去,你聽到沒有?”嚴滄海連叫了滄天幾聲都不見他回答,登時惱怒地喝斥道。
  滄天剛才只顧著心中高興,竟沒聽到嚴滄海在叫自己,這時見嚴滄海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敢對自己作威作福,平時積壓著的怒氣頓時都蓬勃地爆發出來,抓起嚴滄海的脖子便往床上扔去。嚴滄海經他這用力一摔,渾身就像是被分割成了千萬片,到處疼痛難當。
  未料往常對自己百依百順、惟命是從的師弟竟敢對自己如此無禮,嚴滄海氣得火冒三丈,嘶吼道:“滄天,你好大的膽子,難道就不怕‘五幽洞’裏面的懲罰嗎?”
  對那“五幽洞”與生俱來的畏懼讓滄天聽到這三個字後心頭一陣悚然,剛要向嚴滄海賠罪,不過當他看到嚴滄海那副有恃無恐的神情後,胸中不禁怒火膨脹,暗道:“嚴滄海心胸狹窄,就算我幫他把傷醫好,他也不會放過我的,那時我不但要進‘五幽洞’,更會受到他的折磨。既然如此,那我何不……”
  想到這,滄天倏地獰笑起來道:“嚴滄海,進不進‘五幽洞’還難說得很,只要你死了,那老傢伙怎麼知道這裏發生的事?回山後只要我把什麼事都推在你身上,死無對證,那老傢伙就算懷疑,也不會想到是我殺了你,嘿嘿……”
  看著滄天那不斷逼近自己身前的猙獰面孔,嚴滄海嚎叫道:“滄天,你敢對我動手!”
  “我有什麼不敢的!”滄天陰冷的道,“嚴滄海,你死後也別怨我,這只能怪你平時對同門師兄弟太狠毒了!”說著,滄天一手捂住嚴滄海的嘴巴,另一隻手則運滿勁氣,如利刃般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嚴滄海“咿咿唔唔”地呻吟了幾聲,便一頭紮進了地府。他恐怕至死都沒有料到自己沒有死在別人手中,竟是死在對自己噤若寒蟬的師弟手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4:09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6 11:14 編輯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11章 試探

  清晨當太陽那柔和的光芒透過窗子灑落在姬如綿身上時,姬如綿也終於從昏昏沉沉中蘇醒了過來。
  姬如綿腦中回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所見到的那個黑色人影心中一驚,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向旁邊望去,等見到琴仙雲安然無恙地躺在床上時她那懸起的芳心才落了下來。只是這樣一來,她才發覺自己晚上竟然是睡在琴仙雲的身邊。
  姬如綿羞赧地垂下臻首忽然“啊”地一聲驚叫起來,原來她這時才看見自己的睡袍不知被誰解開了。姬如綿俏臉紅得跟個熟透了的蘋果似的,急忙用睡袍把自己裸露的肌膚掩蓋起來後馬上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見沒什麼異樣才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
  她剛要走下床來,就瞥見床邊的地面上竟染了一片殷紅的血跡,心中不由一動,略為尋思了一下便馬上猜測出昨晚發生了什麼事。那個黑衣人八成是仙雲的仇敵,而他昨晚估計就是來殺害仙雲的,可在下手時見到自己的美貌便想非禮自己,只是又被另外一個人打得重傷逃去。她的這番猜測雖然不完全正確,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只是姬如綿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和仙雲有這麼大的仇恨,連仙雲重傷昏迷到了這步田地都不肯放過他?而出手救自己和仙雲的又會是什麼人呢?姬如綿想著想著,嬌軀不自覺地在琴仙雲的身邊重新躺了下來。
  姬如綿溫柔地看著琴仙雲,暗中歎息一聲,默默的念道:“仙雲,你一定要醒過來啊!”注視著琴仙雲那雖然還十分英俊但卻清瘦了許多的臉頰,姬如綿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往琴仙雲的身邊靠了靠,那柔滑的手掌也悄悄地撫摸上了他的面龐,感受著他那微微的體溫,她一時間不禁癡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門鈴驀地傳了進來。
  一定是怡君她們來了!姬如綿的手指如觸電般地迅速縮了回來,同時一個鯉魚打挺跳離琴仙雲的身邊,只是那張美麗的臉頰卻憑添了無數紅暈,望之倍增嬌豔。姬如綿跑回自己的房間,快速地換下睡袍,才慌張地去開門。
  姬如綿來到門邊時,深吸了幾口氣,撫慰了一下“怦怦”直跳的芳心後才扭開了門鎖。房門剛一打開,一個人影就焦急地竄了進來,只是這個進來的人不是梅怡君等人,而是胡清遠。
  胡清遠鼓著眼珠子,不滿的道:“丫頭,我都按了這麼久的門鈴了,你怎麼才出來開門呀?”
  姬如綿微有些羞澀地垂下了頭,幸好胡清遠說完話還不等她回答,就向琴仙雲的房間裏走去。
  “咦,丫頭,這房裏哪來這麼多血跡呀?”胣清遠緊張的道。
  姬如綿連忙把自己的那番猜測說了出來,只是省去了那個人想非禮自己的那一段,說完後又道:“老爺子,你是怎麼看的?”_胡清遠在房間裏轉了幾圈,不解的道:“這小夥子什麼時候結下了這樣的仇家,被人傷成這個樣子,現在還有人想要害他?丫頭,你知道他經常和一些什麼人交往嗎?”
  姬如綿搖了搖頭道:“仙雲他剛到這菊影市不久,除了我們之外,好象也並沒有認識多少人呀。老爺子,你說會不會是仙雲來到菊影市之前所結下的仇家呀?”
  胡清遠沉思道:“這也有可能,我看我們……”胡清遠才說到這裏,門鈴聲又響了起來。
  姬如綿看了胡清遠一眼,道:“老爺子,我去開一下門。”
  這次來的才是梅怡君,而且不但梅怡君來了,她班上的學生如滕清、步飛煙等人也跟著來了。
  “你們怎麼都來了,不上課嗎?”姬如綿詫異的道。
  梅怡君笑道:“綿綿,今天是星期六呀,你不會連這也忘了吧?”
  姬如綿一拍腦袋,恍然道:“怡君,你看我這記性,你要是不說我還真忘了。”
  “學姐,仙雲他現在好些了嗎?”滕清鑽到姬如綿身前,擔心的問道。
  姬如綿微笑道:“放心吧,仙雲雖然還沒有醒來,但已經在慢慢地恢復了。”
  幾人邊說邊走著來到了琴仙雲所住的房間,眾人看到地面上的血跡後也如胡清遠一樣緊張起來,弄得姬如綿又將剛才對胡清遠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不過在聽了這番話後,眾人的緊張情緒不但沒有消失,反而對琴仙雲的安危更加擔心起來。
  “莫非是他們?”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步飛煙突然低聲自語道。
  梅怡君道:“飛煙,你說什麼?”
  “哦,沒有,梅老師,您聽錯了吧。”步飛煙淡淡的道。
  梅怡君心中雖有些奇怪,只是沒有聽得十分清楚,所以也沒有特別在意。
  其實,步飛煙所說的“他們”指的就是上次在醫院裏對琴仙雲動手的滄雲與滄天,而救琴仙雲的也是那次和她一起出現在醫院的另一名年輕女子。步飛煙的猜想雖然有理,但她卻不知道這次對琴仙雲下手的人已經換成了滄雲與滄天的師兄嚴滄海,而那個出手打退他的人也換成了那個神秘的駝背老頭。
  “依我看,大家也別再多想了,只要每天晚上我們多留幾個人在這裏就行了,綿綿這丫頭不是會武功嗎?”胡清遠道,“而且昨天晚上出手救仙雲的那個人和仙雲一定有什麼淵源,在恢復過來之前,他八成會一直守護在附近,大家就不用太擔心了。”
  姬如綿也道:“對,我呆會把芊玲也叫過來,晚上我們輪流照顧仙雲,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了。”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梅怡君等人也只好同意了。她們雖然可以報警,但那個對琴仙雲出手的人不定什麼時候來,警察總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守在這裏吧。晚上有會武功的姬如綿和景芊玲留在琴仙雲身邊互相照應著,雖然不能保證琴仙雲的絕對安全,但多少還是可以起到些作用的。
  “好,就這樣說定了,大家沒什麼事的話就都回去吧,我們也得開始那‘樂音精神療法’了。”胡清遠笑眯眯的道。
  滕清和步飛煙等人相繼從姬如綿家中走了出來,而當他們來到樓下時,姬如綿的房中卻飄出了一陣悠揚恬靜的箏音……
  瀟湘拳館。
  景芊玲教了幾招詠春拳的新招式後便在館側的長凳上坐了下來,心不在焉地看著那些正在練習詠春拳的學員們。自琴仙雲受傷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以來,她的心便經常似莫名其妙地懸掛在半空中,讓她對自己這份最為熱愛的武術教練職業也變得有些無趣起來。
  “芊玲,你在想些什麼呢?”一個慈和的聲音忽然在景芊玲的耳邊響起。
  景芊玲的思緒被打斷,抬頭一看,見到來人後,不由笑道:“是館主呀,快請坐。”
  這個說話的人正是瀟湘拳館的館主趙鈞曦。趙鈞曦在景芊玲的身邊坐了下來,溫和的道:“芊玲,你這些日子怎麼總是沒精打采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
  景芊玲道:“謝謝館主關心,我沒事!
  趙鈞曦感慨的道:“芊鈴,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看待,你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就跟儘管跟我說一聲,無論你有多大的困難,我都會幫你解決的!”
  景芊鈴父母早逝,十歲便被詠春派的練月舞收為弟子,雖然練月舞如母親一般待她,讓她享受到了家庭的溫暖,但心中卻一直都有些遺憾。而自來到這瀟湘拳館後,趙鈞曦對她如慈父一樣的關心和愛護,才算讓她心中的缺憾得到彌補。對於趙鈞曦,她是又敬愛又感激,此時聽到他這番話,景芊玲眼眶禁不住有些濕潤,哽咽的道:“館主……”
  趙鈞曦微笑道:“芊玲,別這樣,你的那些學員們都在看著你呢!”
  景芊玲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而就在這時,“詠春館”門口卻忽然響起了一個學員的聲音:“景教練,你的電話。”
  “好,我馬上就來。”景芊玲輕輕地擦了擦眼角道,“館主,您先坐著,我去接個電話,馬上就來。”
  趙鈞曦點頭笑道:“嗯,你去吧。”
  景芊玲跑出“詠春館”,還沒過幾分鐘,馬上便帶著滿臉的焦急之色跑了回來。
  “怎麼啦,芊玲?”趙鈞曦見狀忙站起來關切的問道。
  景芊玲道:“館主,我能不能跟你請幾天假?我的一個朋友這些日子受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昨天晚上還有人要下手暗害他,他現在的情況有些危險,為了以防萬一,我這幾天可能都要留在那邊保護他一陣子了。”
  “好,你去吧。”趙鈞曦總算有些猜到景芊玲這些天悶悶不樂的原因了,於是急忙答應下來。
  景芊玲高興的道:“謝謝您了,館主。”
  趙鈞曦哈哈笑道:“芊玲,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哦,對了,你那朋友受的傷嚴不嚴重呀,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景芊玲道:“他這幾天好象正在逐漸恢復。館主,其實那個人你也認識的。”
  趙鈞曦愣道:“我也認識?”
  景芊玲道:“館主,就是琴仙雲呀!”
  “琴仙雲?”趙鈞曦面色一變,“是他!”
  景芊玲見趙鈞曦剛才有說有笑,臉色突然就變得這麼難看,登時詫異的道:“館主,您怎麼了?”
  趙鈞曦嘴角扯動了幾下,勉強地笑了幾下,道:“沒什麼。琴仙雲的武功十分厲害,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受傷呢?”
  “是呀,我也很奇怪!”景芊玲歪著頭想了會,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忽然道,“算了,不想了。館主,我先走了哦!”
  趙鈞曦點點頭道:“好,你要多加小心啊!”
  他看著景芊玲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後,也馬上出了“詠春館”,來到了後面自己的臥房。
  一會兒,他又疑惑不解地走了出來,低聲道:“也不是二哥派人做的,這小子還跟什麼人結有仇呢?”
  一天很快就去了,夜晚也悄無聲息地降臨到了菊影市的上空。
  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訓,姬如綿和景芊玲兩人再也不敢大意,就算想睡覺也都是輪換著來,兩人就這樣一直等到了淩晨三點鐘,也沒見有任何異狀出現。景芊玲站在窗戶前,銳利的目光一遍一遍地掃過那漫漫的夜幕。
  “芊玲,都站了這麼久了,你也去睡一會吧!”剛睡醒一覺的姬如綿來到了景芊玲的身邊,輕聲道。
  景芊玲微微一笑道:“我睡不著,還是就這樣站著吧。”
  姬如綿看了看掛在天幕上的彎月,緊了緊身上的衣裳,道:“那些人今晚上恐怕不會再來了。”
  景芊玲笑道:“這不更好嗎?”
  “這倒是。”姬如綿沉默了一會,忽地猶豫著道,“芊玲,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誰知景芊玲聽了她這話後卻沒有立即回答,反而以一種古怪的眼神在姬如綿的臉上不停地瞅著。
  姬如綿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眨動著那雙靈動的眼珠子,奇異的道:“芊玲,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景芊玲“噗嗤”一聲笑道:“綿綿,你今天,像變了個人似的,這可不是你以前的性子哦。以前的你一向是有話就說,現在怎麼婆婆媽媽起來了,我們姐妹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講的,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姬如綿道:“這是你說的,那我可就真的問了。先說明,你不許說假話,也不能生氣哦。”
  景芊玲無可奈何的道:“好!好!不說假話,不生氣!這回你總該可以把話說出來了吧?”
  姬如綿試探著道:“芊玲,你喜歡琴仙雲嗎?”
  “我……我不喜歡。”景芊玲躲過姬如綿那緊看著自己的眼睛,有些慌亂的道,“綿綿,你問這個問題做什麼?”
  姬如綿輕聲笑道:“芊玲,你這麼著急幹嘛,你真的不喜歡他嗎?”
  景芊玲眼光遊移不定的道:“真的,當然是真的。”
  姬如綿笑嘻嘻的道:“我們可講好了的,不能說假話哦。”
  景芊玲強自按捺住跳動的芳心,道:“我說的就是真話呀!”
  “唉……”姬如綿突然歎了一口氣,道,“你要是不喜歡他的話,那他的傷可就難辦了。”
  景芊玲怔道:“我喜不喜歡他與他的傷勢有什麼關係?”
  姬如綿皺著眉頭道:“你又不喜歡他,我就是說了也沒用!”
  景芊玲焦急的道:“綿綿,你就說嘛,反正說了也不會壞事。”
  姬如綿為難了一會,驀地咬了咬嘴唇,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說了。今天胡老爺子說要找一個仙雲喜歡的女孩每天陪仙雲說一會話,來協助他完成對仙雲實施的那個‘樂音精神療法’。胡老爺子說這樣一來,很有可能提前幫助仙雲提前康復。”
  “這個法子真有用嗎?”景芊玲道,“那我們要趕快找出琴仙雲他心中喜歡的到底是誰呀!”
  姬如綿歎道:“胡老爺子說能行的,不過是不是真的可以,那就得試試看才能知道了,而且胡老爺子也通過高超的精神修為探測出了仙雲喜歡的人是你,可是你剛又說不喜歡他,看來胡老爺子的這個方法是要落空嘍。”
  景芊玲聽姬如綿說琴仙雲喜歡的人是自己時不由喜出望外,忙道:“綿綿,你說的是真的嗎?”
  姬如綿道:“當然是真的哦,只是你又不喜歡他,就算你肯陪仙雲說話,也起不到多大的效用的。”
  景芊玲猶豫了一會,忽然垂下頭,羞赧的道:“綿綿,其實我也喜歡他……”她剛說到這忽然瞧見姬如綿眼中閃過幾絲狡黠的神色,而且還正在那抿嘴偷笑著,心下頓時恍然大悟,自己中計了,綿綿剛才只不過是在套自己的話而已!
  想起自己竟是把那幾個字給說了出來,景芊玲羞得滿面通紅,嬌嗔道:“綿綿,你敢騙我!”說著,手掌便狠狠地朝姬如綿的腰間伸了過去。
  姬如綿嚇了一跳,待想逃開,卻被景芊玲的的手臂給抱了個正著。她掙扎不脫,最後被景芊玲那只在她纖腰上亂動的手掌給弄得眼淚都笑出來了。姬如綿最是怕氧,花枝亂顫地求饒道:“說過不能生氣的……我受不了……芊玲……你就放了我吧……”
  景芊玲兀自在姬如綿的腰上撓了幾下才放過她,笑道:“看你以後還騙我不?”
  姬如綿身子發軟地靠在窗子上,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喘息了一會,稍微好受了一點,她又笑道:“不過,芊玲,這回你可把真話都說出來了吧?”
  景芊玲緊張的道:“綿綿,對不起。但是你千萬不要亂想,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4:53

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12章 霹靂飛猿

  姬如綿打斷景芊玲的話,嫣然笑道:“芊玲,你跟我說對不起幹嘛,喜歡他又沒有什麼錯,我可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女人。再說,雖然我也愛仙雲,但仙雲愛不愛我還是另外一回事呢,而且我愛一個人,也並不會要求別的女孩子不能愛他,所以,芊玲,你如果喜歡仙雲,就放心大膽的去愛吧,千萬不要因為顧忌著我而把感情憋在心裏,要是以後仙雲選擇了你的話,我只會為你們感到高興。”
  景芊玲慚愧地握住姬如綿的手,感激的道:“綿綿,謝謝你!”
  姬如綿笑道:“謝什麼,別忘了我們是好姐妹哦!”
  景芊玲也高興的道:“對,好姐妹。”
  姬如綿這番話使得景芊玲心中的重擔終於放了下來。景芊玲再瀟湘拳館第一次和琴仙雲見面時,除了佩服琴仙雲那身神鬼莫測功夫外,對琴仙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而且就是以後的幾次相見,她對琴仙雲的感情也只是停留在普通朋友階段,雖然心中有時會泛起琴仙雲那似笑非笑的俊秀臉龐,但還遠沒有達到喜歡的層次。
  要說景芊玲對琴仙雲真正產生愛意的時間,恐怕要算景芊玲替母上小彌勒寺還願,然後因自行車壞了而被趕來接她的琴仙雲抱著下山的那天晚上吧。可那時她並不知道自己喜歡上了琴仙雲,事後她回想起在下山路上那溫馨的情景時,心中儘管會對那種奇妙的感覺渴望和憧憬不已,但她只以為那是對異性正常的反應罷了。
  而讓景芊玲明白自己感情所屬的事情便是琴仙雲的受傷,直到那時,她才發覺自己竟喜歡上了琴仙雲,當時她不但對琴仙雲的傷勢牽腸掛肚,更是對自己愛上了琴仙雲而感到萬分的愧疚,因為她早已經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姬如綿也喜歡上了琴仙雲。每次見到姬如綿時,她都有種愧對姬如綿的感覺,自己以前還口口聲聲說要把綿綿介紹給琴仙雲,還說如果琴仙雲要找女朋友的話,一定要綿綿優先,可未料到頭來自己竟然和綿綿喜歡上了同一人,這讓自己以後該怎麼辦才好呢?
  在強烈的自責下,景芊玲便常常出現趙鈞曦眼中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而姬如綿暗自留心之下,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她喜歡琴仙雲,私心裏當然希望喜歡琴仙雲的女孩子越少越好,但是她又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好姐妹難過,另外在琴仙雲受傷之前,她見琴仙雲和淩羽裳的關係極其密切,也有些擔心琴仙雲會真的喜歡上淩羽裳,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景芊玲也加入進來,所以姬如綿今晚才會借機開導景芊玲。
  姬如綿看著景芊玲那輕鬆的神態,自己的心裏也舒坦了起來,要是將來琴仙雲選擇的真是景芊玲的話,她也會如剛才開導景芊玲所說的那樣無怨無悔,而只會祝願他們兩個人幸福。
  不過,姬如綿和景芊玲兩人窗前說著話,卻不知道旁邊正有個人將她們的談話全都收入到了耳中。這個人很早就潛伏到了姬如綿隔壁那套房子的陽臺上,只不過卻一直都沒有爬過來。等姬如綿和景芊玲幾分鐘前的那番談話結束後,他才如飛鵬一般翩翩地從三樓跳將下來,身輕如燕地飄落在地面。
  這是一個相貌清臒的老頭。他腳步一站穩便自言自語起來:“那年輕人長得倒是不錯,雖然還在昏迷著,但一身武功就連我這老頭子也不一定能嬴得了。唉,要不是喜歡他的女孩子太多了,做我蕭炎的孫女婿倒是極為合適。”
  蕭炎搖頭晃腦地歎了口氣,忽然雙眼暴睜,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好功夫,這麼快就發現了我!”蕭炎聲音未落,這個冰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而蕭炎前方約五米遠的地方也同時出現了一個侏儒似的駝背老人。這老人來得沒有任何預兆,好象一開始就站在那個位置似的。
  蕭炎輕輕頷首道:“兄台,你的功夫也不賴,這麼多年來,你還是唯一一個能在欺進我身前五米之處才被我發覺的人!”
  那駝背老人對蕭炎的誇讚沒有絲毫喜色,只是淡然的道:“以你的武功,應該不是無名之人,但卻如昨晚那個鼠輩一樣自降身份,行此偷偷摸摸之事,實在令我感到萬分意外啊!”
  蕭炎老臉難得一紅,訕笑道:“兄台,你誤會了,我對那個小夥子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聽我那孫女說起,一時好奇,所以趕過來看看而已。”如果換做別人敢對他說這樣的話,他定會先狠狠地教訓那個人一頓,但是這話從眼前這個相貌怪異的駝背老人口中說出,他心中雖然很是難堪,可卻一點也怒不起來。
  駝背老人道:“幸好你對他沒有什麼惡意,只是聽那兩個丫頭說了會話,否則我們現在也不可能像這樣說話了!”
  “原來兄台一直在注意著我呀。”蕭炎打了個哈哈,轉換話題道,“不過既然我們能夠相見,那便是有緣。我叫蕭炎,還沒有請教兄台如何稱呼呢?”
  駝背老人臉上露出了幾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道:“蕭兄,你也不是平常之人,我若是隨便說個名字,那便是對你不尊敬了。只是我的名字早已不用,蕭兄如果真想知道我原來的名字,那就得看看你是否有能讓我說出口的本事了!”
  “好,爽快!”蕭炎忍不住大笑了數聲。這駝背老人剛一現身,他便看出了這老人的功夫絲毫不會下於自己。對於修為像他這樣的人來說,很難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如今看到了個有實力和自己一較高下的人出現,技癢之下,早有心與駝背老人較量一番,此時聽駝背老人說出這番話來,哪還不趕快答應下來。
  駝背老人注視了蕭炎一會,忽然轉頭,騰身而起,也未見如何作勢,刹那之間,他的人便已在了數丈之外。
  “好身法!”蕭炎暗贊一聲,也不甘示弱,腳步飄忽閃動,向那駝背老人直追了過去。
  駝背老人出了春苑小區後,便專撿著偏僻難行的街道向郊外風馳電掣般地飛越而去。而蕭炎雖然也是絲毫沒有落下半分,心中卻是極其吃驚,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後,無論內、外、輕功都會有長足的提升,但他最為精深的卻還是他的輕功——天禽縱,可如今他所仗勢的輕身功夫竟一點都不能縮短與那駝背老人之間的距離,這讓他心內怎能不驚訝!
  他們的身影幻化成兩縷淡淡的青煙,十多裏的距離在他們這一追一趕間很快便過去了。
  駝背老人來到郊外的一座山腳下猛地停頓了下來,蕭炎也於不及一秒的時間內老人的身後停下了腳步。駝背老人緩緩地回過身來,那略帶些火紅之色眼珠子散發出來的兩道神光與蕭炎望過來的眼神透過虛空碰撞在了一起,他們都從兩人各自的眼神看出了對對方的讚賞。
  約莫五秒鐘後,兩人的眼睛便分開了,接著兩人便似有默契般地同時大喝一聲。
  喝聲方起,蕭炎的“天禽縱”便已施展開來,只見他的身子如鵬鳥般飛騰而起,斜斜著穿插到駝背老人的上面後似蒼鷹樣在空中盤旋了兩圈,忽然頭下腳上,兩條張開的胳膊回縮,變爪成掌向駝背老人直撲了下去,從他那十指指尖散發出來的指風割裂虛空,“嗤嗤”的呼嘯聲音此起彼伏,刮得老人那滿頭白髮獵獵飛舞。
  任憑淩厲的勁風吹過自己的臉頰,駝背老人毫不慌張,眼睛看著那來勢,隨手就是一拳甩了過去。昨天晚上他擊敗嚴滄海的那一拳勁道逼人,那種摧枯拉朽的氣勢絲欲衝破天地間一切的束縛與牢籠,可是他現在對蕭炎施展出的這一拳卻輕飄飄得不帶任何力道,好似隨便一陣輕風就可以把它吹得東搖西蕩。
  蕭炎心裏也有些奇怪,但卻絲毫不敢小覷駝背老人的那一拳頭。果然,就在老人的那條手臂伸直時,那弱小的拳頭竟似變得龐大了一倍不止,而在同一時刻,那拳頭裏也不斷波動出一圈圈的氣勁。
  蕭炎抓來的手掌被那連綿不絕的勁力沖得逐漸偏離了原來的方向。蕭炎知道自己這兩爪對駝背老人已經起不了什麼威脅,於是雙腿在空中連續收縮了數次,他的身子竟奇跡般地升高了一丈,手掌變幻一個個虛影,再次向駝背老人淩空飛撲了下去。
  而駝背老人也如剛才那樣隨手揮出一拳,只不過這一次揮出的方位又和剛才那次略有些不同。
  蕭炎和駝背老人就這樣一撲一擋,過了將近百招都還沒有分出勝負,但是兩人那撲擋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最後竟只能見到兩團飛速移動的殘影,平常之人根本看不清他們的招式,不過若是個懂武之人在旁觀戰的話,定會為這場爭鬥驚得目瞪口呆,因為兩人自出手這麼多招以來,還沒有一招是重複的。
  蕭炎的撲勢快捷迅敏,百禽飛翔捕抓的方式在他身上展露無遺,不但形似,而且神韻俱存,這麼長的時間身體竟然從沒有落地一次。而駝背老人的拳頭雖然每一招都十分簡單,沒有多少變化,但卻或快或慢、或輕或沉,拳招在他的手中演繹得出神入化。
  蕭炎又一次騰上空中,但此時他卻沒有像前些時候那樣馬上撲下,而是大叫道:“兄台,注意了!”說著,他的身子突然在空中旋轉起來,一雙手吞吐不定,一個個招式的幻影隨著他身形的轉動而飄散了出來,而從他體內擴散出來的勁氣也逐漸形成了一股狂猛的烈風,最後竟是分辨不出是人隨風動還是風隨人動。
  數秒過後,他猛然一聲大喝,身子竟如尖錐一樣向地面的駝背老人刺去。
  駝背老人神色愈見慎重,在蕭炎的提醒之聲響起時,他的雙眼便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空中的蕭炎。在蕭炎如螺旋一樣朝自己射過來時,他的雙肩驟然一陣劇烈顫動,原本瘦弱的身軀變得更加佝僂起來,但卻有數個影子從他的身體裏擴散出來,這些影子都是腦袋前伸,一腿微抬,同時一隻拳頭架在頭頂上前方約一尺處,就之就與那舉步欲越的飛猿別無兩樣。
  蕭炎的身子盤旋而成的那團影子一瞬間便來到了駝背老人的上方,而此時卻似有千萬隻手掌從那團影子中間伸了出來,密密麻麻地朝駝背老人的身上落去。
  駝背老人那雙細小的眼睛猛地睜開,那只橫架在頭頂上方的拳頭迅速地橫掃了過去,微閉著的嘴唇也霍地張開,霎時就聽得一個炸雷似的聲響從他的口中傳播出來,這聲音直如霹靂雷霆,震得周圍方圓一裏遠近的樹木都簌簌地顫慄起來,還有幾隻夜鳥“撲騰”著翅膀從枝葉中竄出,但沒有飛幾米便淒厲地悲鳴一聲點落在了地面。
  兩人所幻化出來的殘影層層疊疊地交織在一起,但駝背老人的聲音散去後,那些殘影都迅疾消逝得無影無蹤,蕭炎的真實身軀也隨之顯現了出來,靜靜地站立在地面上,而駝背老人則站在離蕭炎對面約一丈遠處,表情一如蕭炎。雖然兩人都沒有出聲,但他們的胸脯卻都劇烈地起伏著,看來那最後一招最為激烈的爭鬥都使他們的身體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衝擊。
  “好高明的身法!”
  “好厲害的拳頭!”
  兩人的胸脯剛一平復下去,就不約而同開口道。聽到對方的讚賞,兩人愣了一愣忽然都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二十多年了,我從來沒有像今天打得這樣痛快過!”笑聲甫歇,蕭炎就感慨萬千的道,“只是不知兄台你現在能否告訴我你的姓名?”
  駝背老人眼中紅光一閃,道:“蕭兄,我想你已經知道我的來歷了!”
  蕭炎微微笑道:“四十年前,一位年輕的高手橫空出世,全國許多門派的頂尖高手都在他的絕技‘霹靂飛猿’之下慘敗。他的出現震驚了全國武林,幾乎每一個習武之人都渴望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但他的行蹤卻如神龍見首不見尾,至今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姓甚名誰,只因他每挑戰一人必約其人跡罕見之處,而每位被他所敗之人都從不能活著說出他的姓名與相貌!可惜的是,他的崛起如曇花一現,出道只不過短短一年的功夫就突然潛隱無蹤,從此無人再知其下落!唉,那位號稱‘霹靂飛猿’的神秘年輕高手指的恐怕就是兄台你吧!”
  駝背老人靜靜地聽蕭炎說完後,臉上卻露出了一股落寞的神色,道:“當年的‘霹靂飛猿’已經死了!”
  蕭炎感歎道:“兄台的確已經不是當年的‘霹靂飛猿’了,若剛才和我交手的是當年的‘霹靂飛猿’的話,如今恐怕已不能像現在這樣和兄台說話了!”原來,剛才那最後一招中,他隱約感覺到了駝背老人在出手到中途時似收回了幾成的勁力,兩人才保持了個平分秋色的結局,所以蕭炎才會有這番話。
  駝背老人道:“蕭兄,你太謙虛了。若是不遇到那種步法的,你的‘天禽縱’身法能練到如此境界,已是天下獨步了!”
  蕭炎自忖論身法,武林再沒有比自己的“天禽縱”更厲害了,但從駝背老人的話中,竟然還有一種步法更在“天禽縱”之上,當下不禁微微一怔,道:“兄台,你說的那種步法是指……”
  駝背老人一時無意中說露了嘴,心中一驚,裝做沒聽清蕭炎所問何事的樣子道:“啊?蕭兄,你說什麼?”
  蕭炎一看駝背老人剛才的神情便猜到他一定有什麼顧忌不能說出那種步法的名稱,所以也不勉強,換了問題道:“不知現在我能否有幸知道兄台如何稱呼!”
  駝背老人抬頭望著那越見漆黑的夜空,良久口中才吐出了兩個字:“曲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5:42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1章 禪蹤乍現

  微冷的涼風習習吹來,旁邊那有些衰敗的草木在黑暗中輕輕地搖曳著,先前充斥著這片空間的強烈戰意早已隨風飄逝但周圍那淩亂的場地和折斷的枝幹卻無聲地顯示出在不久前這裏分明進行過一場激烈的交戰。
  那名叫曲霸的駝背老人離開這個地方已經好幾分鐘了,可蕭炎卻依舊怔怔地站立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料到今晚一時興起想出來看看讓自己寶貝孫女兒每天早出晚歸的人到底怎麼樣,竟會意外的碰上四十年前就莫名其妙消失的武林傳奇人物——“霹靂飛猿”並且和他酣暢淋漓地大打了一場,而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位昔年威鎮天下的人雖然今日修為變得更加精湛但那種令人畏懼、令人臣服的強者氣勢卻幾乎消散殆盡。
  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這位“霹靂飛猿”性格如此大變哪?
  風力漸漸加強,一片枯葉悄悄飛起,撲打在蕭炎的面頰上。蕭炎這才回過神來,兩眼向遠處望去,見市區裏輝煌的燈光兀自閃爍個不停,而天際那片漆黑的夜幕中卻似翻起了幾絲白色,心中暗道:“天快亮了,我也得趕緊回去了,要是被媛媛這丫頭發現自己一晚未歸,又不知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蕭炎心念一動,剛欲邁開腳步,眼中卻驀地閃過一絲淡淡的微笑,向著身後那片暗林輕輕的道:“丫頭,就要天亮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一下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一說完,他的雙肩輕微晃動了兩下,身體瞬間便消失在了原處。
  但他剛才站立之處卻幽靈般地閃出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不過從此人的身形可以判斷出她是一位十分年輕的女子,看來蕭炎剛才那番話確是對她說的。這女子低頭沉思了一會,忽然輕聲自語道:“這老頭到底是什麼人,我這麼小心都還是被他發現了?”
  其實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步飛煙。昨天上午她聽姬如綿說又有人想殺害琴仙雲時,就暗自猜測這人和前些時候那潛入醫院病房對琴仙雲不利的人會不會有什麼關聯,所以便決定晚上前來探察一番,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深夜,她剛悄悄地來到小區,就見簫炎正從樓上跳下,而還沒等她看清簫炎的面貌,那人的前面又出現了一個長相極其古怪的駝背老人。她見這兩人說了幾句話後便一前一後飛速地向郊外馳去,心中好奇之下,也不禁跟了上去,結果便瞧見了兩人那場令人心襟震盪的比試。
  簫炎與駝背老人的那場比試固然令她震撼,但當她得知那駝背老人竟然就是四十年前的“霹靂飛猿”時,心內的震驚實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她雖然年紀不大,沒有親眼見過“霹靂飛猿”的神采,但卻從她師傅等人口中聽過不少關於他的故事,而且在“霹靂飛猿”消失多年後,武林中人都以為他已不在人世,步飛煙自然也是如此認為,可如今“霹靂飛猿”卻突然出現,這讓她一時怎能相信得過來。
  “時隔四十年,‘霹靂飛猿’怎麼又出現了呢?看他的樣子好象是在保護琴仙雲,想必前天晚上出手救了琴仙雲的也是他了,只是他和琴仙雲到底是什麼關係呢?”步飛煙沉吟良久,終是不得其解,不禁搖了搖頭,飛身飄入了那曙光到來之前的濃濃黑暗當中……
  簫炎臉帶笑容地回到了別墅,剛才的那場大戰讓他渾身說不出的輕鬆舒爽,到現在都還讓他回味無窮。武功到了像他這種境界的人能夠找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的確是件畢生幸事,所以雖然他知道“霹靂飛猿”曲霸是在最後關頭收回了一些真氣才使得兩人打了個平手,但心中卻依然異常興奮,這不為別的,只為能夠與值得自己出手的人一戰。
  在體內激蕩沸騰著的熱血使他身上的活力不停地燃燒著,那種久違了二十餘年的感覺再次蔓延全身,蕭炎差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情緒,仰天大聲呼嘯起來。
  “爺爺,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啊?”一陣香風拂面而來,簫炎還沒坐下,身穿睡衣的媛媛就已經掛在了他的胳膊上。
  簫炎捏了捏媛媛的臉頰,卻哈哈大笑反問道:“媛媛,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啊?”
  媛媛不依地搖著簫炎的胳膊,嬌聲道:“爺爺,你還沒有告訴媛媛,你為什麼這麼高興呢?”
  “好,媛媛,你別搖了,爺爺這把老骨頭都快被你搖得散架了。”簫炎被她纏得沒辦法,只得道:“爺爺今天啊,是去看了一個人……”說到這裏時,這老頭子卻停了下來,笑眯眯地看了自己的孫女兒一眼。
  “琴仙雲!”媛媛心中一喜,腦中馬上冒出了這三個字,只是她卻沒有將自己的喜悅之情流露在臉上,反而有點裝做有點漠不關心的道:“爺爺,大晚上的,你去看什麼人啊?”不過她口中雖這樣說,心裏卻將那個人的形貌放映了一遍又一遍。
  簫炎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媛媛,那個人爺爺就是不說你也知道吧,是嗎?”
  “是啊,那你覺得他怎麼樣呀……”媛媛心中儘是想著那個人英俊的樣子,一時大意,忍不住脫口而出,心中大是羞澀,急忙把自己的嘴給捂上了。她看著老頭子那促狹的眼神,臉上微紅,不禁使勁地在他的肩膀上捶著撒起嬌來:“爺爺……”
  見到媛媛這副神情,這老頭子竟是得意地笑道:“媛媛,你那點小把戲爺爺早就知道了!”
  媛媛看自己爺爺把話都挑明瞭,反倒沒那麼害羞了,嘟著紅紅的小嘴道:“知道就知道,爺爺,你到底覺得怎麼樣啊?”
  昨晚上,她因想著心事,一直都沒有睡著,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了門聲,她走出臥室一看,卻見爺爺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這丫頭也是好事之人,於是也立即跟了出去,待看到他進了春苑小區後,怕被爺爺發現,她才又獨自趕回了別墅。只是如此一來,她卻更是睡不著,不然也不會簫炎剛一回來,她就發現了。
  “什麼怎麼樣呀?”簫炎故意裝愣道。
  媛媛心中大急,在老頭子身邊坐了下來道:“爺爺,就是琴仙雲啊!”
  簫炎慢條斯理的道:“那小子呀,他雖然長得不賴,修為也不錯,不過可惜啊,他現在只是個半死不活的人嘍!”說完,他禁不住歎了一口氣。
  媛媛神色也有些黯然,但聽爺爺的話似乎對琴仙雲的印象很不錯,胸中頓時又升起了幾絲希冀,睜著那雙圓亮的美目,道:“爺爺,那你肯不肯答應幫上次我說的那個忙嘛?”
  簫炎笑道:“媛媛,爺爺這次是真的幫不上忙了,那小子的病情十分嚴重,就算爺爺再厲害,也救不了他。”
  媛媛小嘴扁了扁,忽然眼睛一亮,驚喜的道:“爺爺,我們家不是有那個……”
  “媛媛,你可不能打那‘天香鏡’的主意啊!”簫炎滿臉戒備地看著自己的孫女道:“‘天香鏡’可是我們蕭家的祖傳之寶,每用一次它的靈性就少一分,傳到現在幾百年了也只不過才用了兩次而已,那小子和我們簫家非親非故的,爺爺幹嘛要用‘天香鏡’去救他,況且能不能救得成還不一定呢!”
  眼見自己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爺爺一口回絕了,媛媛那張俏臉頓時繃了起來:“我不管,你要是不肯答應,那……那媛媛以後再也不理你了!”說完,瞪了老頭子一眼,氣呼呼地背過了身去,看她那架勢,好似真的再也不理老頭子了。
  “媛媛……”簫炎輕輕叫了幾下,不見媛媛支聲,不由笑道,“媛媛,真的生爺爺的氣啦!”
  他轉到媛媛的前面,卻見媛媛眼圈通紅,淚珠子在眼眶內滴溜溜地轉悠著,完全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老頭子登時慌了手腳,忙道:“媛媛,別哭,別哭,爺爺答應你還不行嗎?”話還沒說完,腦門上就已是沁出了不少汗水。
  “爺爺,你答應了可不能反悔哦!”媛媛微微啜泣了兩下道。
  簫炎慌忙不迭地應道:“媛媛放心,爺爺決不反悔!”
  媛媛聽後卻是“噗嗤”一聲馬上轉哭為笑,從沙發蹦了起來:“爺爺,這可是你說的,那明天你可一定要把他帶到我們家來哦!”這丫頭此時哪有一點不高興的神情,她喜滋滋地沖著老頭子眨了眨眼睛,旋風似的沖進了自己的臥室。
  簫炎沮喪地歎了一口氣,“天香鏡”就像他的心肝寶貝一樣,當年他祖父與人比武時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但儘管如此,卻仍然捨不得使用那“天香鏡”,可沒想到如今這“天香鏡”傳到自己手裏時,竟會給一個外人使用。
  這老頭子歎息不已,而躺在床上的媛媛則興奮得不得了。她的“迷魂術”連續數次失手,但此刻她沒有施展那“迷魂術”卻反而如願以償,對老頭子來說,媛媛那欲落未落的眼淚確實比她的“迷魂術”要難以應付得多了……
  春苑小區。
  琴仙雲半裸地躺在床上,姬如綿卻是拿著條濕毛巾溫柔而細心地在他身上來回擦了好幾次才歇了下來。
  她的這番舉動讓景芊玲和很早就趕了過來的梅怡君禁不住面紅耳赤起來,不過景芊玲畢竟是習武之人,性格比較活潑,心情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但梅怡君卻硬是等到姬如綿忙完了才肯進來,異樣的眼光在姬如綿和琴仙雲的身上來回看了一會才紅著臉驚奇的道:“綿綿,你每天都這樣幫他擦身子嗎?”
  姬如綿脈脈地看著琴仙雲,嫣然道:“是啊,你們不肯動手就只好我自己來了!”
  “可你們……你們……”梅怡君見姬如綿儼然一副小媳婦的模樣,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看著兩人怔怔的道。
  姬如綿當然知道梅怡君想要說什麼話,心中儘管有些羞赧,但因她早已下定決心要讓琴仙雲成為自己的男朋友,雖然琴仙雲和她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卻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景芊玲幫琴仙雲蓋好被子,來到梅怡君的身邊笑道:“怡君,又不是沒有看過男人的身體,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只是她話音一落,才發覺姬如綿和梅怡君都神情古怪地看著自己,特別是姬如綿,唇角還掛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臉頰頓時如火燒般滾燙起來,掩飾道:“其實,我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們把他當成病人來看待就沒什麼的啦!你……你們這樣看著我幹嘛,我……我去買些早點回來……”
  景芊玲話沒說完,就見姬如綿和梅怡君兩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愈加的怪異起來,心中有些發慌,急忙找個藉口飛也似的逃出了房間,到了樓道上時耳邊卻隱隱傳來姬如綿和梅怡君那清脆的笑聲,她的耳根不由得更是臊紅,加快腳步下樓而去。
  姬如綿和梅怡君誇張地笑了好一會才停下來,但景芊玲卻出去了十多分鐘都還沒有回來。姬如綿朝臥室門口張望了一下,笑道:“怡君,你說芊玲她不會是被我們笑得不敢回來了吧!”
  梅怡君微微一笑,正要答話,忽聽外面樓到中傳來了一個清亮的聲音:“阿彌陀佛……”這聲音雖小,但卻震得她耳朵都嗡嗡作響。
  和尚怎麼跑到這地方來了?梅怡君詫異地看了看姬如綿一眼,卻見她眼中也滿是疑惑之色。
  姬如綿對梅怡君點點頭道:“怡君,你在這裏照看著仙雲,我出去看看是什麼人?”不同于梅怡君,從那和尚的聲音裏,姬如綿竟發覺其中蘊含著極其深厚的功力,這種修為根本不是她所能望其項背的。剛才聽那聲音好像就是在自己家門口傳來的,姬如綿心中立時有些緊張起來,如果這和尚真是沖著仙雲來的話,那可就糟了。
  姬如綿開門一看,門口果然站著個身枯瘦如柴的和尚。這和尚年約六、七十歲,穿著身寬大的紅色袈裟,不過他雖然身子瘦小,似乎只要稍一用力就可將他一把給拎起來,但他的渾身上下卻到處都透露出一股祥和的氣息,讓人望之如沐春風,似飲甘霖,心中不自覺地升起一股崇敬之意。
  “阿彌陀佛!女施主,老衲有禮了!”老和尚一見到姬如綿便雙手合什道。
  姬如綿看這老和尚有點眼熟,而且也不像是個壞人,也急忙還禮問道:“不知能否請問大師法號如何稱呼?”
  老和尚道:“老衲靈覺!”
  靈覺!原來是小彌勒寺的住持,怪不得剛才看去有些眼熟。姬如綿恍然笑道:“原來是靈覺禪師!快請進吧!” 姬如綿也曾經去過幾次小彌勒寺,只是靈覺禪師很少見客,她也只是從側面看過靈覺禪師兩眼,所以才一見面時沒有立刻認出他來。把老和尚讓進屋裏後,姬如綿又問道:“禪師來這裏化緣的嗎,如果需要什麼的話,儘管說一聲就是!”她直覺地以為這老和尚不是沖著琴仙雲,而是來化緣來的,因此馬上便問了出來。
  誰知靈覺禪師卻淡淡的笑道:“女施主,老衲來此非為化緣,而是為了琴小施主。”
  “仙雲?”姬如綿驚疑的道。
  靈覺禪師點頭道:“不錯。老衲聽聞琴小施主身受重傷,至今仍昏迷未醒。小施主與老衲頗為有緣,故此老衲特前來一看,或能稍盡綿薄之力!”
  姬如綿心中立時警覺起來,這靈覺禪師向來很少走出小彌勒寺,而且仙雲在菊影市認識的人很少,他又是聽什麼人說仙雲身受重傷呢?而且仙雲和他也沒什麼特別的淵源,他怎麼會為了仙雲而特意趕下山來?另外他又是如何知道仙雲住在自己家裏呢?
  靈覺禪師似已瞭解姬如綿心內疑惑,當下合掌笑道:“女施主無須多心,告訴老衲這一切的是胡清遠胡老施主,而請老衲來此的也正是他!”
  姬如綿雖是奇怪自己還沒有說話,靈覺禪師怎麼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但看靈覺禪師不像是在說謊,如果真是胡老頭子告訴靈覺禪師的話,那他能找到這裏倒是不足為奇了,而且她又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仙雲曾經在小彌勒寺呆過好幾天,或許真和這靈覺禪師有什麼關係也說不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6:27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2章 九轉歸元

  “你要幹什麼?”梅怡君見狀還以為靈覺禪師要對琴仙雲下毒手登時嚇得大驚失色,就要不顧一切地沖過去但就在此時,姬如綿卻伸出手緊緊地把她拉住了。梅怡君焦急地掙紮了一下不過當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靈覺禪師身上時,那繃緊的心弦始鬆懈了下來。
  原來靈覺禪師的那只手掌在距離琴仙雲的額頭半尺高的地方忽然停頓了下來,微微下垂的五指霍地變得有些透明起來隱隱可見有無數道細如蠶絲的溫和金光從他的指尖射出,遍灑在琴仙雲的額際,瞬即便隱沒於皮膚之內。
  梅怡君驚異地看著靈覺禪師的手掌,若非親眼所見,她實在很難相信人的手上竟可以綻放出金色的光芒。姬如綿雖然也是不明所以,但她至少是個練武之人,知道靈覺禪師定是在以一種特殊的功夫為琴仙雲療傷,而且這種療傷的方法定然十分的耗費功力,因為沒過多久,靈覺禪師的額上已是佈滿汗珠,手上青筋之跳。
  梅怡君和姬如綿互望了一眼,兩人芳心雖都緊張之至,但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的呼吸聲音會影響到靈覺禪師。
  過了將近一刻鐘,靈覺禪師那只懸在琴仙雲腦袋上的手掌才緩緩地收了回來,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氣。他身後的梅怡君和姬如綿兩人此時也禁不住鬆開了緊握的拳頭,但那潮濕的手心卻顯示出了她們剛才的心是如何得不平靜。
  靈覺禪師的眼睛在琴仙雲的臉頰上停留了幾秒,他的眼中神光雖然大減,但那疲倦的臉上卻絲毫壓抑不住他的喜悅之色。他回首對梅怡君和姬如綿輕輕的道:“不知能否麻煩哪位女施主替老衲倒一小杯清水來?”
  梅怡君見靈覺禪師累成這副模樣,忙道:“我去吧!”很快,她就把一杯水送到了靈覺禪師的手中。
  靈覺禪師卻並沒有把水喝下去,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裏面僅有的一粒拇指大小、晶瑩剔透的黃色藥丸,就著那小杯水為琴仙雲送服了下去。
  “禪師,您……”姬如綿話到嘴邊,卻沒有繼續問出來。
  靈覺禪師微微笑道:“兩位女施主不必疑惑,老衲方才給琴小施主服用的乃是‘九轉歸元丹’!”
  “九轉歸元丹!”梅怡君不知道“九轉歸元丹”的珍貴之處,姬如綿卻因在瀟湘拳館呆過幾年,時常聽拳館中人提起過這個名字,深知這“九轉歸元丹”是武林傳說中的一種功能起死回生的神奇丹藥。
  “九轉歸元丹”據說是五百多年少林寺的一位高僧採集天下罕有的多種名貴藥材,用自己的畢生真元煉製而成,而且總共也只不過煉得九顆,但其藥性卻與少林震寺名藥“還魂丹”不分軒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還魂丹”的煉製方法早已失傳,“九轉歸元丹”便被人譽為天下第一名藥。雖然現金無人會煉也無人敢嘗試去煉製“九轉歸元丹”,但那位高僧所煉製的“九轉歸元丹”卻仍有三顆流傳了下來,雖歷經數百年,其藥性卻依舊不減,成為武林中人人欲據為己有的絕世奇藥。
  如今靈覺禪師竟將彌足珍貴的“九轉歸元丹”給琴仙雲療傷,姬如綿焉得不驚喜莫名,同時對靈覺禪師感激異常。
  靈覺禪師淡淡的道:“琴小施主體內自有一股力量助其接經續脈,就是沒有老衲的‘九轉歸元丹’,琴小施主也會逐漸恢復如常,老衲此舉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讓琴小施主醒轉之日提前數日而已。兩位女施主,老衲來此之事已了,就此告辭回轉小彌勒寺了!”說罷,靈覺禪師飄然向房外走了出去。
  姬如綿和梅怡君從靈覺禪師那番話中回味過來時,靈覺禪師的背影才從臥室房門處消失。兩人幾乎同時喊了聲“禪師……”快步追了出去,只是當她們出門來到樓道上時,靈覺禪師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人都只道小彌勒寺的靈覺禪師佛法精深,卻沒想到他竟還是一位深藏不漏的武林奇人!只是他幫了我們這麼大的一個忙,我們卻連謝他一聲都來不及!”姬如綿感慨萬千地看了樓道盡頭一眼,向房內走去。
  梅怡君跟在姬如綿身後,她雖已從姬如綿的神情和靈覺禪師的話中知道了琴仙雲的傷勢一定已無大礙,但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來到琴仙雲床前時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道:“綿綿,靈覺禪師給仙雲服下的那個什麼‘九轉歸元丹’真有那麼神奇嗎?”
  姬如綿此時心情大好,笑道:“‘九轉歸元丹’何止是用神奇兩個字就形容得出的!”她接著將自己所知道的關於“九轉歸元丹”的事對梅怡君一一講了出來。梅怡君聽後欣喜的道:“既然‘九轉歸元丹’真有你說的那麼神妙,那胡清遠那個糟老頭子所謂的‘樂音精神療法’我看就沒必要再進行下去了吧?”
  “是哪個小丫頭在背後罵我是糟老頭子的?”梅怡君的話剛說完,姬如綿還沒有回答,就見胡清遠倒背著雙手,板著張驢臉踱了進來,那雙老鼠眼在梅怡君和姬如綿的臉上掃來掃去,頷下的山羊鬍鬚一翹一翹的,好似就要衝著其中某個人發飆。
  梅怡君被胡清遠看得心頭直發虛,暗道:“真是說曹操,曹操馬上就到!這死糟老頭子早不來晚不來,幹嘛偏偏非得這個時候來!”
  “什麼?誰又在罵我老人家,而且還在‘糟老頭子’面前加個‘死’字,真是豈有此理,氣死我了。”胡清遠那高超的精神力修為竟在此時發揮到了極至,感應到了梅怡君暗中所說的那句話後,眼珠子瞪得老圓,隨著他那四濺的口水,連鞋子都不脫整個人就蹦到了那張靠牆放著的沙發上,怒氣衝衝地轉來轉去。
  只一瞬間,那張潔淨的沙發便堆滿了胡清遠髒兮兮的鞋印。
  姬如綿看得好不心疼,那張嫵媚的俏臉上冒了幾絲笑容,來到胡清遠身邊甜甜的道:“喲,老爺子,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哪能和我們這些小丫頭一般見識呢!老爺子,您說是不是啊?”見胡清遠臉上怒色一點不消,姬如綿又把這老頭子從沙發拉了下來,又嬌膩的道:“老爺子,您就原諒我們這一次吧!”說著,她偷偷地朝梅怡君俏皮地眨了眨右眼。
  梅怡君意會過來,也馬上像姬如綿一樣將那迷人的笑容堆滿在臉上,向胡清遠走了過去,嬌滴滴的道:“老爺子……”
  胡清遠見後卻是嚇得渾身打了個哆嗦,使勁把胳膊從姬如綿的纖嫩的手掌中掙脫出來,跳到了牆角,急急搖手道:“好了!好了!丫頭,老頭子我早就不生氣啦,你們可千萬別再來這一套,算我怕了你們行不?”
  姬如綿笑眯眯的道:“老爺子,您真的不怪我們啦!”
  胡清遠一生最怕小姑娘向他撒嬌,這時見姬如綿和梅怡君又有朝他走過去的趨勢,就算心裏再不情願,也只得馬上投降:“不怪!不怪!”這老頭子風光一世,卻沒想到會在姬如綿和梅怡君這兩個小丫頭手中吃癟,如果讓慕師竹知道,還不得笑掉大牙。胡清遠心有餘悸地瞥了她們兩人一眼,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暗自慶倖,還好慕老頭子沒在這,不然我老人家的面子可全丟盡啦。
  梅怡君見他那滑稽樣,強忍住心中的笑意,調皮道:“老爺子,您對我們真好!謝謝您啊!”
  胡清遠垂頭喪氣地擺了擺手,邊向躺在床上的琴仙雲走了過去,邊道:“只要你們這兩個丫頭以後不在背後罵我是‘死糟老頭子’,我就真的謝天謝地啦!”
  “咦?這是怎麼回事?”胡清遠的手指剛一搭上琴仙雲的脈門,就突然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梅怡君詫異的道:“怎麼啦,老爺子?”
  胡清遠奇道:“這小子昨天還半死不活的,為何今天一來他就恢復了這麼多?”
  原來胡清遠是為這而奇怪,姬如綿笑道:“老爺子,說起來這還跟您有關哪!”
  “跟我有關?”胡清遠心中納悶,沉思了一會,忽然眉飛色舞的道,“丫頭,你不會是說這都是我那‘樂音精神療法’的功勞吧?哈哈哈哈……我就說嘛,我老人家發明創造出來的東西還會差到哪裡去?”
  看著胡清遠那得意忘形、手舞足蹈的模樣,姬如綿和梅怡君都嬌笑出來。姬如綿忍俊不禁的道:“老爺子,我的意思是說,多虧了你讓那位大師到這裏來,才讓仙雲好轉得這麼快的!”
  “大師?什麼大師?”胡清遠一呆。
  梅怡君忍不住插嘴道:“還能有什麼大師?就是玉峰山小彌勒寺裏的靈覺禪師嘛!”
  胡清遠又是一愣道:“什麼?他說是我請他來的?”
  梅怡君沒有聽出胡清遠話中的疑惑,繼續接著笑道:“對啊,靈覺禪師不但運功幫仙雲療傷,而且還將天下至寶‘九轉歸元丹’給仙雲服下了,有了這‘九轉歸元丹’,琴仙雲估計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完全康復了。老爺子,您說,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謝謝您啊?”
  “九轉歸元丹”!胡清遠聽到這幾個字後,張開的嘴巴半天沒有合攏,兩眼怔怔地望著琴仙雲,口水都似快要從裏面留下來了。
  梅怡君見自己說完話後胡請遠久久沒有吭聲,忍不住伸出手在胡清遠的面前晃動了兩下,可胡清遠卻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上一次,不由大是奇怪地道:“綿綿,胡老爺子這是怎麼啦,不會是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後興奮得過頭了吧?”
  姬如綿思索著胡清遠剛才的話,神色不由凝重起來,踏前幾步,將身子隔在胡清遠與琴仙雲之間,好一陣子,胡清遠的神思才從爪哇國裏跑了回來。姬如綿盯著胡清遠,道:“你不會告訴我們,靈覺禪師並不是你請來的吧?”
  胡清遠不知為什麼長長地歎了口氣之後才輕輕地點頭道:“不錯,我與小彌勒寺的靈覺禪師素不相識,也不知道他手中有‘九轉歸元丹’,怎麼可能請他來為這小子療傷呢?”
  “這就奇怪了?”姬如綿看著梅怡君道,“那靈覺禪師為什麼要騙我們啊?”
  梅怡君驚訝地看了看兩人,忽然道:“綿綿,既然靈覺禪師說的是謊話,那他給仙雲服下的‘九轉歸元丹’會不會也是假的啊?”
  胡清遠道:“據我觀察,那小子服下的是‘九轉歸元丹’絕對不會錯!”
  “可既然這樣,他為什麼要將這麼珍貴的神藥給仙雲服用呢?”姬如綿不解的道。
  梅怡君也困惑的道:“而且他又是從什麼人口中知道仙雲受了傷的呢?”
  一個個疑問從她們兩人的口中跳躍而出,胡清遠那雙眼睛忽而看向姬如綿,忽而又轉向梅怡君,沒過幾分鐘就被她們搞得頭都有些暈忽忽的。胡清遠忽然使勁地撓了撓頭發,大聲道:“我都快被你們搞糊塗了,你們能不能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一遍哪?”
  姬如綿和梅怡君這才意識到房間裏還有這個老頭子的存在,兩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把前不久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地跟胡清遠說了一下。講完後,兩雙水靈靈的眼睛都是一眨不眨地看著胡清遠,希望他能猜出些什麼來。
  胡清遠在兩人的注視之下,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猥瑣地聳著肩膀笑道:“你們這樣看著我幹嘛,是靈覺那老禿驢騙的你們,和我老人家有什麼關係?反正只要那‘九轉歸元丹’不假,這小子很快就會恢復不假,那不就行了嗎?”
  “什麼?你讓我們說了這麼多,結果就用這句話來打發我們?”梅怡君和姬如綿沖到胡清遠面前,四隻手齊齊伸到了胡清遠的胸前。
  這老頭子慌慌張張地把手護住自己的那小撮鬍鬚,道:“那你們說還能怎麼辦,上小彌勒寺把靈覺那老禿驢抓來問個清楚嗎?可論武功,你們就是全加起來也都不是人家的對手,人家要是不說,你能拿人家怎麼辦?”見面前兩人的神色有些鬆動,老頭子又笑,“所以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儘量讓這小子早日恢復過來嘛!”
  姬如綿直起腰來,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步,倏地嫣然笑道:“也對,我們現在管這麼多幹嘛,還是讓仙雲早點康復要緊!”
  梅怡君也嗯了一聲,贊同道:“對,等仙雲醒過來後問問他,或許他真和那靈覺禪師關係密切也說不定呢!”
  胡老頭子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幾下,笑嘻嘻的道:“這就對了嘛!”
  就在他們三人說著話的當兒,景芊玲這才提著一袋早點從外面姍姍地走了進來。她見姬如綿三人都是滿臉的興奮,心中有些訝異,道:“胡老,綿綿,怡君,你們今天怎麼都這麼高興啊,不會是喝了興奮劑吧?”
  梅怡君笑道:“芊玲,你怎麼買早點買到現在才回來,要是你再早半個小時回來那就好嘍!”
  “怎麼啦?”景芊玲微笑著看了三人一眼。她是怕回來早了又會被姬如綿和梅怡君兩人取笑,所以出去後故意在外面街道上轉了兩圈,估摸著她們應該都餓了的時候才買了些早點慢騰騰地走了回來。不過現在看來,她們兩人好象早就忘記了要取笑自己,反而是自己因遲遲未歸錯過了一場好事。
  姬如綿道:“要是你早回來了的話,恐怕你會比喝了興奮劑還要興奮呢?”
  於是在景芊玲的詢問之下,梅怡君和姬如綿自是免不了再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講一次。果然,景芊玲聽完後心情只能用“狂喜”兩個字來形容,在吃早點的時候芳心仍然是激動不已。姬如綿早知道她的心思,看到她的神情心中自是明白她的感受。
  但梅怡君卻是不時拿眼睛瞄向景芊玲,在景芊玲的臉頰連續鋪滿了數次紅霞之後才隱約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在為景芊玲感到高興的同時,心中竟是莫名其妙地浮起了幾絲酸澀。
  胡清遠見姬如綿這三個同樣美麗的女孩子在吃早點的時候都是一口一個琴仙雲,心中竟是不停地感歎起來,胡亂吃了個麵包後悄悄溜進了琴仙雲的臥室,觀察到琴仙雲體內生機勃勃地滋長起來,連臉色也明顯得紅潤了不少,不禁有些憤憤不平起來。
  “也不知你這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不但這麼多女孩子像得了花癡一樣圍著他你團團轉,就是連‘九轉歸元丹’這樣的奇藥也都被你吃下去了!要是那‘九轉歸元丹’還在你肚子裏沒有融化就好啦,我老人家非得把它挖出來好好研究研究不可!”
  胡清遠搖頭晃腦地說完這句話後,突然感覺情形有些不妙,急忙回頭一看,卻見六隻秀美的拳頭同時沖著自己的腦袋電射而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7:05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3章 血鷲

  “那可真是太好了!”慕師竹剛放下電話便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惹得旁邊正拉著家常的母女倆還以為這老頭子吃錯了什麼藥呢!
  慕夫人白了慕師竹一眼道:“怡君那孩子跟你說了什麼事啊?瞧你高興成這樣!”
  “老婆子,你先猜猜猜不出來我再告訴你。” 慕師竹走過去端起幾上的那杯濃茶一飲而盡,笑呵呵的道。
  慕夫人卻不吃他這一套把頭瞥過一邊,道:“我可沒興趣猜你要說就說,不說就拉倒唄!”按照常理來推斷,如果沒有人附和他的話,這老頭子的獨角戲多半是唱不成,而他每遇到高興之事又總是憋不住,最後還是得乖乖地把心裏話給倒出來,這可是慕夫人幾十年來的經驗之談啊,從她和慕師竹談戀愛時起直至今日,從來都是屢試不爽的。
  不過慕夫人沒興趣猜,可她的寶貝女兒慕仙婷歪著頭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會,卻忽然眼前一亮,笑嘻嘻的道:“哈,我知道了,這段時間能讓老爸這麼高興的就只有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琴仙雲了。我想剛才梅老師一定告訴了爸,琴仙雲的病情大有好轉吧!怎麼樣,爸,我說得對嗎?”
  慕師竹溺愛地捏了一下慕仙婷的鼻子,笑道:“還是我們的寶貝女兒聰明。好了,老婆子,我先出去一趟,中午我就不回來吃飯了,你們不用等我。”慕師竹說完,興致衝衝地向院子外面走去,最近他一直在為琴仙雲的傷情而煩心,剛才聽梅怡君說琴仙雲的治療有了很大的進展,哪能不立馬趕著去看看。
  “爸,我也去!”慕仙婷忽似想起了什麼,飛快地從靠椅上跳了起來,追上了已經走到院門口的慕師竹。
  一轉眼的功夫,笑聲濃濃的大廳就安靜了下來,慕夫人只得搖頭歎息了起來:“唉,這父女倆……”
  慕師竹父女二人來到春苑小區時,老頭子忽然停下腳步道:“婷婷,這幾天怎麼沒見嚴滄海那個年輕人上我們家來啊?”
  慕仙婷嘟起嘴,哼了一聲道:“他沒來最好,我一看到他心裏就不舒服!整天到晚跟在人家身後,像個跟屁蟲似的。”
  慕師竹笑道:“婷婷,這很正常啊,那小夥子是在追你嘛,誰讓我們家婷婷長得漂亮呢!要是沒有幾個小夥子圍在你身邊,那可真有點不正常嘍。”
  慕仙婷雪白的臉頰上頓時飛起了幾朵紅雲,嬌聲道:“爸,你又在取笑女兒了!”
  兩人這樣說笑著來到姬如綿的住處,姬如綿和梅怡君、景芊玲三人早上的那股興奮勁還沒有過去,此時臉上依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慕師竹見這幾個女孩子終於能夠開心的笑出來了,心中頗感安慰,可是當他看到胡清遠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時,愣了幾秒後,竟然開懷大笑起來,好久才勉強忍住笑容道:“老胡,胡老爺子,你今天怎麼變得這副德性啊,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哈哈哈哈……”說到最後,這同樣有些不正經的老頭又得意地笑了出來。
  胡清遠以眼角餘光恨恨地瞥了瞥那四個幸災樂禍的女孩子幾眼,沮喪的道:“罷了,罷了,我老人家今天可真是禍不單行啊!”他知道自己要是再在這個房間裏呆下去的話,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於是竟找著個去買膏藥的藉口溜了出去。
  見胡清遠像火燒屁股似的鼠竄而逃,慕師竹笑眯眯的道:“這一定是你們三個鬼丫頭的傑作吧!”
  姬如綿三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早上她們因聽胡清遠說要把琴仙雲肚子裏的“九轉歸元丹”挖出來好好研究研究,心頭氣憤不過,便一致決定給這老傢伙點顏色瞧瞧,可沒想到打著打著竟然打上癮來了,試想以胡清遠的孱弱之軀哪裡抵擋得她們那如狼似虎的猛烈攻擊,所以胡清遠身上會出現慕師竹剛才所見到的那副情景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慕師竹卻沒有絲毫責怪他們以小欺大的義憤之舉,反倒嘿嘿笑道:“這老傢伙退休後無所事事慣了,渾身骨頭發癢,你們是揍得好,揍得好啊!”瞧他那副狡詐的笑容,如果他當時也在場,要是不攙和上一拳半腿恐怕也會手腳發癢的。
  慕師竹笑得正起勁,旁邊的慕仙婷終於忍不住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輕聲道:“爸,瞧你,梅老師她們可都在看著你呢!”
  慕師竹驀然醒悟過來,果見姬如綿、梅怡君、景芊玲三女睜大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心中暗呼不好,今天自己的形象可是破壞殆盡了。於是,他開始漫不經心地在大廳裏瞅了起來,忽然“咦”的一聲道:“今天怎麼沒看到羽裳那丫頭啊?”
  以往不管有課沒課,淩羽裳每天都會早早的來這裏的,可今天都快十一點鐘了,怎麼還是不見她的人影呢?剛才姬如綿和梅怡君一直為琴仙雲傷勢大有好轉,不日將蘇醒恢復過來而高興著,如今聽慕師竹這麼一說,才恍然發現這個問題。
  淩羽裳雖然絕對可以算做是姬如綿的情敵,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姬如綿卻發覺自己對她的敵意漸漸減弱,反而有些喜歡上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妹妹來,此時不見她的蹤影,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她起來,她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爸,你們是說淩羽裳嗎?”慕仙婷忽然道。
  慕師竹還沒回答,姬如綿就已經道:“怎麼,仙婷,你認識她嗎?”
  慕仙婷笑道:“當然啦,我和她都是菊影藝術學院的嘛,而且還住同一棟宿捨樓裏。聽說她們那個專業過幾天要舉行一次全校性的繪畫展覽,然後將其中最優秀的幾件作品送去參加全國大學生繪畫比賽。淩羽裳的繪畫水平很高,這個時候肯定被她爸媽看住在家畫畫呢!”
  原來是這樣,姬如綿松了一口氣。
  景芊玲和梅怡君聽後卻有些高興起來,這樣至少接下來的幾天淩羽裳都不會出現了,如此一來,琴仙雲身邊不就暫時少了個女孩子嗎?
  慕仙婷當然不知道她們這三個人女人的心思,見大家都沉默起來,忍不住道:“爸,你今天來不是說要看看琴仙雲嗎?”
  慕師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笑道:“你看我這記性,說著說著竟然把正事給忘了。”慕師竹說完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向琴仙雲的臥房走去,他倒要看看那什麼“九轉歸元丹”是不是真有梅怡君在電話裏說的那麼神奇。
  琴仙雲雖然還是沒見半點動靜,但卻似乎有一層無形的氣息縈繞在他的臉龐上,讓人無時無刻不感覺到從他體內散溢出來的那股活潑地跳躍著的盎然生機。慕師竹親眼看後才真正地吐出了那一直盤旋在他心窩中的擔憂,自顧著道:“婷婷,爸說得沒錯吧,這小夥子……”
  說話之時,他卻忽然瞥見自己的女兒臉色竟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頓時訝然問道:“婷婷,你這是怎麼啦?”
  慕仙婷這才知道自己老爸常常掛在嘴邊的琴仙雲竟然就是那個在菊影藝術學院女生宿捨樓下意圖對自己“非禮”,同時也是害得自己騎自行車摔倒弄得傷疤至今未消的那個男生,心中哪能有什麼好氣,當下狠狠地瞪了琴仙雲一眼,勉強擠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道:“爸,綿綿姐,你們繼續聊,我出去玩去了!”說完,也不管自己的老爸同意不同意,就沖出了房間。
  姬如綿呆了一呆,雙眼向慕師竹看去,道:“慕老,仙婷她……”
  慕師竹對自己這女兒的脾氣十分清楚,知道她一定又是在為了某件事慪氣,見著幾人那疑惑的眼神,登時笑道:“這丫頭就是這脾氣,我們由得她去,別理她。”
  眾人見慕師竹都這樣說了,也不好追根究底,注意力繼續轉移到了琴仙雲的身上。
  慕仙婷下得樓後,悶悶不樂地踢著路邊的沙粒,一個勁地嘟囔著:“怎麼會是他呢?怎麼會是他呢?”
  這些日子慕師竹在家裏時不時地將琴仙雲掛在嘴邊,稱讚琴仙雲的琴藝如何如何的好,慕師竹這樣做的本意只是想打擊一下自己女兒的傲氣,免得她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慕仙婷雖不知道自己老爸的用意,暗中自是十分不服氣,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和琴仙雲比試比試。時日漸久,雖然她的爭勝之心依然未消,但芳心中卻稀裏糊塗地對這素位謀面的男生產生了幾絲愛慕之意。
  不然你以為她今天到姬如綿家來看看琴仙雲是一時心血來潮?說白了,她早就想來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找著個機會而已。可大出她意料的是,這個她早想一見的男生竟然會是自己痛恨討厭的“臭賊”,這讓她如何能夠高興得起來。
  “哼,你這個臭賊,以後我一定讓你好看!”慕仙婷腳一用力,狠狠地將前面一顆沙子踢出老遠,卻未想她這個動作的結果便是讓前面某位行人的某個部位莫名其妙地傳來一陣陣痛感,此人的鷹隼般的眼珠子頓時朝四周搜尋起來,但這始作俑者唇邊竟全是得意的笑容,好似那被踢中的人就是琴仙雲一般……
  相對於姬如綿等人因琴仙雲傷勢大好而喜上眉梢,菊影市北郊幾十裏外的一間昏黃的地下密室內也同樣有一人欣喜若狂,此人正是吳醫生!
  看著小床上全身赤裸地躺著的那個相貌頗為英俊的年輕人,吳醫生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扯著那破鑼嗓子“嘎嘎”地怪笑起來。
  自從上次實驗失敗,腿斧狂性大發施展“裂魔變”在毀了自己同時也損害了他們好些實力之後,吳醫生便夜以繼日地奮戰,終於在今天重新成功地研製出了床上的這件試驗品,據他化驗這人的血液觀測,此次造出來的這位高手將會比上次的那個“腿斧”更加厲害。
  “這次該不會出現意外了吧!”吳醫生揉了揉那雙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紅腫的老眼,忽然朝門外大喊了一聲:“吳優!”
  隨著房門“吱呀”之聲響起,只見一個身強體狀的年輕壯漢走了進來,仔細一看時,這個吳優不正是瀟湘拳館趙均曦的大弟子嗎,他怎麼會在這裏出現呢?
  吳優看了看那床上的赤裸年輕人,笑道:“爸,成功了嗎?”他竟是這吳醫生的兒子!
  吳醫生點頭道:“嗯,你去馬上去告訴二爺和三爺,讓他們儘快安排一場賽事,我想試試這件試驗品的威力究竟如何!”
  吳優應道:“好,爸,我這就告訴師傅和師伯他們去。”
  他興高采烈地走了,吳醫生則獨自在密室中得意地微笑了許久。可有多少人能知道只因他們的這一高興,卻使得菊影市連續好長一段日子都被烏黑濃密的陰雲所籠罩著……
  黛洛集團。
  魏時修木然地坐在軟綿綿的椅子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直直的盯著前面屏幕上的眼睛卻不時流露出恐怖之意。就是在他身邊的浪傾天這個練過武的人看過那屏幕上放映出來的東西後有種噁心的感覺。
  屏幕中正上演著一場拳賽。拳賽雙方其中一個是體格健壯、彪悍之極的漢子,但另一個除了相貌俊秀之外,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任何可以與那壯漢相抗衡的優勢,可就是這樣一場不成比例的對抗最後卻形成了一個極其強烈的反差。
  那個俊秀的年輕人幾如旋風一般閃到壯漢的面前,拳頭只輕輕一揮出,那壯漢如暴風驟雨一樣襲來的攻勢便馬上冰消瓦解。而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俊秀年輕人的拳頭便已擊中了他的胸膛,清脆的骨骼爆裂之聲響起,壯漢噴出一口鮮血後,雙眼暴凸,轟然一聲倒了下去。
  瞧這情形,那壯漢就是不死,後半輩子也要在床上度過了。可儘管如此,那勝利者卻並沒有罷手的趨勢,反而飛起一腳,將那壯漢的身體淩空挑起,同時首長快速連環出擊,一下下擊中壯漢的身體,“喀嚓”的怪異聲音飄蕩在拳臺上,殷紅的鮮血濺滿了那年輕人的滿身,也染紅了整個拳台,直到那壯漢渾身被打得像一灘爛泥之後,這年輕人才任由他摔倒在臺面。
  此時全場上下幾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可這年輕人那雙眼紅光翻動的眼睛卻瞟也不瞟那壯漢一下,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的血跡,如沒有任何感情的死物一樣,僵硬著雙腿朝台下走去。看著這人,台下的看客都如見猛獸般紛紛駭然後退,直到他那血紅的身影消失後,眾人才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再次向臺上看去,可是這次他們卻也忍耐不住,蹲在地上嘔吐起來……
  魏時修和浪傾天連續觀看了這年輕人的五場拳賽才關了那影碟機。這麼多場拳賽中,那年輕人的行事手法如出一轍,非打得對手體內血液流幹、骨骼破碎方才停手不可。他們兩人看過無數次的拳賽,也見過不少心狠手辣的超級拳手,可從沒看到過像這個年輕人如此毒辣的。拳臺上的他已經不能用人來衡量,就是將他比作噬血的僵屍亦不為過!
  “他就是這幾天黑市拳壇中人人談之色變的‘血鷲’嗎?”魏時修閉著眼睛用力呼吸了幾口空氣,才將胃中那股強烈的嘔吐之意壓了下去。連續五場的拳賽已經將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推向了極至,要是再來一場的話他非得吐出來不可,不過就算這樣,再接下來的幾天,他恐怕是連一點食欲也提不起來了。
  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浪傾天聽了魏時修的問話後好幾分鐘後才聲音低沉的道:“對,沒想到梅林公司這次沒有將‘腿斧’搬出來,卻推出了一個更為恐怖的‘血鷲’。唉,這梅林公司到底是什麼來頭,哪裡找來這麼多厲害的拳手?”
  魏時修沉默了許久,才又道:“從這幾場拳賽來看,恐怕不但菊影市就是全國也找不到幾個可以與他一較高下的人來。”
  浪傾天安慰道:“老闆,你也不必太擔心,這‘血鷲’雖然可怕,但我們這邊的人也不弱。要是真較量起來,鹿死誰手也不知道呢。”
  魏時修看了浪傾天一眼,道:“他的功夫真有‘血鷲’這麼厲害嗎?”
  浪傾天若是沒有看剛才“血鷲”的那幾場拳賽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可現在他卻有些後悔向魏時修推薦他來,暗道:“要是他也死在‘血鷲’的手下,那誰幫我去偷那寶貝啊!”
  魏時修疑惑的道:“小浪,你怎麼了?”
  浪傾天硬著頭皮道:“沒什麼,老闆,我見過他的武功,應該和這‘血鷲’相差不了多少的!”
  “若真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魏時修說完後,又閉上了雙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7:49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4章 圓融神通

  春苑小區。
  柔和的燈光就如秋水般輕輕地蕩漾著隨著那從窗外緩緩飄入的清風將臥室裝扮得愈加溫馨如意起來。琴仙雲就似熟睡的嬰兒一樣靜靜地躺在床上,晶瑩的皮膚上透露出微微的紅潤一陣陣異樣的光彩從中擴散出來。
  姬如綿和景芊玲兩人每夜都守護在琴仙雲的身畔,期盼著琴仙雲能夠恢復如初。今天傍晚胡清遠為琴仙雲把過脈後,知道琴仙雲那些碎裂的經脈已經完全連接了起來斷定他明天必會蘇醒過來。姬如綿等人喜出望外,再加上連續幾天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故心情放鬆之下卻也再也抵擋不住睡意的來襲,此時都已沉沉地進入了甜蜜的夢鄉,等待著她們的定是更加美好的明天吧!
  但就在她們都放鬆警惕的時候,卻有一條黑影穿過窗戶,閃進了琴仙雲的臥室,提起琴仙雲的身軀往背上一扛,輕若無物地飛身而出,眨眼間便遁入了茫茫的黑夜當中……
  琴仙雲自被滄雲和滄天的“青竹魔氣”幾乎震碎全身經脈以來,雖一直都處於昏迷的狀態中,但他所修煉的那神奇的“縹緲玄功”所形成的真氣卻時時刻刻都在努力地幫他接筋續脈,維持著他體內微弱的生氣。
  受靈覺禪師的“淨明梵音”所激而潛藏起來的“縹緲真氣”逐步釋放出來,在為琴仙雲的身體所吸收的時候,不斷與“迷神引”衍散而出的強大精神力互融互補,一起慢慢地恢復著琴仙雲的身體機能,使他能夠在意識泯沒的情況下還能夠通過其他各種渠道與外界相通。
  否則,任憑胡清遠的那個“樂音精神療法”如何的奇妙,也不可能讓琴仙雲的身體產生絲毫的反應。不過在琴仙雲深厚的“縹緲真氣”與“迷神引”精神力的配合下,胡清遠的“樂音精神療法”可說找對了路子。
  用樂器演奏出來的聲音儘管無影無形,卻是一種十分有靈性的東西,而琴仙雲對音樂極為酷愛,在修煉過“迷神引”後,音樂幾乎已經成了他身體中不可或缺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使他對樂音有著不同於常人的敏銳感覺,因此姬如綿和梅怡君等人在演奏樂器時,那些美妙的音符才能刺激琴仙雲細胞的活性,大大地加快了琴仙雲恢復的速度。
  而幾天前靈覺禪師的到來,更是為琴仙雲的康復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靈覺禪師不僅給琴仙雲服食用了“九轉歸元丹”,還施展自身苦參數十年的佛門奇功“圓融神通”替琴仙雲固本培元、洗筋伐髓。“九轉歸元丹”本就是少林高僧以其畢生真元煉製而成的丹藥,不但藥性獨特,其中更蘊涵著那位高僧修煉的真氣,如今與靈覺禪師那同是佛門功夫的“圓融神通”交融相合,其效自是不言而喻。
  在“九轉歸元丹”、“樂音精神療法”以及自身真氣等多種因素的作用之下,琴仙雲的傷勢的好轉簡直可以用一日千裡來形容。早在昨天,他體內的經脈便已經完全癒合,所以胡清遠推斷琴仙雲明天必定醒轉過來也並非無稽之談。
  但他之所以沒有馬上醒來,便是因為琴仙雲此時正沉浸於體內數種修為互相融合的那種奇妙的境界當中,對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變得充耳不聞。
  在靈覺禪師用“圓融神通”為他療傷之前,他體內的“縹緲真氣”和“迷神引”便已有交融的趨勢。“縹緲真氣”乃是人體內的元氣與所吸收到的外界自然靈氣相互轉化而形成的一種飄忽迷離的詭異真氣,而“迷神引”雖然是基於真氣的基礎之上再進行修煉的,但它更多的卻是鍛煉人的精神修為,兩者屬性雖然不同,但未始沒有融合的可能,只不過要達到完全的融合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沒有幾十年的不懈努力是休想踏上這一步的。
  可靈覺禪師的“圓融神通”與“九轉歸元丹”的加入,卻為琴仙雲體內這兩種功夫的融合提供了一個極為有利的契機。佛門內功最講究溫和平淡,不喜不悲,不急不躁,其剛柔相劑的特性可說居世間千萬種功夫之首。
  佛門真氣在琴仙雲體內運行,就好似為“縹緲真氣”與“迷神引”搭起了一座橋樑,使它們二者能夠相連相通。
  琴仙雲此時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原本互不相從的兩者逐漸混為一體,緩緩地體內各條經脈中流去。真氣所到之處,雖然給他的經脈帶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但真氣過後卻有一種清爽的感覺湧上心頭,就好似吃了人參果一樣,全身上下十萬八千個毛孔無一處不舒坦。
  “縹緲真氣”伴隨著“迷神引”快速地運行了幾個周天之後,冥冥中琴仙雲似乎覺得自己正飄在一條平靜寬敞的河流中隨波逐流,那偶爾翻起的一個小波濤總會讓他莫名其妙地升起了幾絲欣喜,好象那波浪中有著自己苦苦探求的奧妙。
  琴仙雲也不知自己這樣漂浮了多久,忽然眼前一陣空闊,竟是到了個一望無邊的巨大湖泊之中。無數條河流竟如玉帶一樣垂在那浩淼無際的碧藍水波之中,粼粼的波紋無限地擴散在這浩瀚的天地之間。琴仙雲忽然覺得自己的身軀似急劇膨脹起來,逐漸與那湖泊連為一體,最後竟連他也弄清到底是自己含蓋了整個湖泊,還是這個湖泊將自己淹沒在他的波浪之中。
  只是當他有些迷茫的時候,那平靜的湖竟突然沸騰了起來,在他的身體裏掀起了一陣狂烈的波濤,洶湧澎湃的水浪就如一條肆虐的巨龍開始橫衝直撞起來。在那浪潮的強烈衝擊之下,他只覺得自己的身軀就要爆裂開來一樣,禁不住咬緊壓根,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好在那浪潮雖大,他的身體就好象是由橡皮包裹而成,無論那浪來得如何兇猛,總是能在它力盡之時將它彈回湖泊中央。
  連琴仙雲也記不清那浪潮到底在自己的體內撞了多少次,又被自己的身體彈回去多少次,但他卻陡然間察覺到自己身體的壓力一輕,詫異地睜眼一看,只見那巨大的湖泊此時竟變得完全乾涸起來,只剩下一個圓圓的湖底,而自己那明明能夠感覺到它的存在的身軀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雙眼睛在虛空中飄蕩著……
  任琴仙雲如何的大膽,如此匪夷所思的情景還是差些讓他禁不住要駭然驚叫出來,只是聲音沖到喉嚨口時,眼前的情景竟是一變,自己的胳膊、大腿還一樣不少地長在自己的身體上,而且周圍哪來什麼湖泊,這不分明是一輛豪華的小轎車嘛!
  琴仙雲這才明白過來,剛才自己所見到的東西那只不過是腦中出現的一個的幻境。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是因被兩個人偷襲而昏迷了過去,忍不住想運氣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他這個念頭剛動,就感覺到一股有點類似“縹緲玄功”但卻不完全是“縹緲玄功”的真氣從丹田中流淌了出來,依著他的指示很快地沿著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運轉了一圈。
  琴仙雲大喜過望,如今看來不但自己的傷勢完全治癒,功力全都恢復了,而且“縹緲真氣”還和“迷神引”達到了水乳交融的境界,這可是他以前做夢都想越過的層次啊,沒想到一次重傷竟會出現這樣意想不到的結局。
  不過他在喜悅之餘,卻也十分的疑惑不解,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是誰幫自己治療的,而自己如今又為何會出現在這座轎車上呢?他昏迷了那麼多天,自是不知道在那些日子當中所發生的事情,還有姬如綿等人為付出的一切。
  想了會,理不出任何頭緒,琴仙雲不由放棄了繼續努力的打算,自己昏迷之前隱約聽到了步飛煙的聲音,等過會向她詢問一下,或許便能解除自己心中的疑團了。琴仙雲控制好自己的呼吸,輕輕地支起半個身子,透過座位間的縫隙向前面的那個司機望去,雖然車內比較黑暗,也看不到那人的正面,但還是能依稀判斷出這司機是個老頭,而且還是修為極其高深的老頭,不過琴仙雲卻能肯定,他絕對不會是自己所認識的人!
  琴仙雲嘴張了張,想要出口招呼那個老人一聲,但話到嘴邊卻又強自忍住了,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這老人竟有一身極其深厚的內功修為。琴仙雲暗暗想道,此人身份未明,自己還是先等等,看看這個人要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去再說!反正此時自己傷勢痊癒,功力也已經恢復,難道還怕這老頭有什麼陰謀詭計不成?
  琴仙雲剛打定主意,老頭已經把車開到了一座別墅前。
  轎車一靠了過去,別墅的兩扇大門便自動地朝兩邊張了開來,車子繼續在裏面那光滑平坦的水泥道上滑了十多米後停了下來。
  老頭慢騰騰地點燃了一根雪茄,吞吐了幾口後得意洋洋的道:“還好他去了西山陵園,不然我老頭子今天要把這小子帶出來還真有點麻煩。不過明天那幾個丫頭要是發現這小子失蹤了,不知有多著急,想想我老頭子還真些過意不去嘍!”
  這老頭嘿嘿笑了幾聲才緩緩走下車來,拉開後面那道車門一把將琴仙雲拖了出來,扛在自己肩上向前面不遠處那幢高雅別致的建築物走去。琴仙雲在這老頭說話時便把眼睛閉上了,同時也把身體躺回了原來的樣子,但心中暗自懷疑起來,聽這老頭的口氣,那個“他”以前好象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而且老頭似乎對“他”頗為忌憚,只是老頭口中的“他”會是誰呢,這麼晚還跑到西山陵園去!
  “這小子還真沉哪!”老頭把琴仙雲往上托了托,有些不滿地咕噥道,“要不是為了我那寶貝孫女,我才沒閒情費這麼大的功夫把你弄到這裏來。唉,只是可惜了我那祖傳寶貝‘天香鏡’,最後竟用在了你這小子身上。”
  “天香鏡”!琴仙雲心中一震,他曾聽自己父親提起過這“天香鏡”,知道它乃是這世上極為寶貴的療傷之物。這幾百年來被武林中人尊為醫界珍寶的東西共有三樣,其中排在第一和第二的是“九轉歸元丹”與“還魂草”,而最後一樣便是這“天香鏡”了!
  如今這老頭竟肯將這等寶貴之物拿出來給自己療傷,想來對自己沒什麼惡意了。可琴仙雲想來想去,實在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結識過這老頭的孫女,為何他會說是因為他的孫女才把自己弄到這來,拿“天香鏡”給自己療傷呢?
  老頭一路嘀咕著來到別墅大廳門口,就聽裏面傳來一個喜滋滋的聲音:“爺爺,你回來,把他帶回來了沒有?”
  這聲音剛起,就見人影一閃,一個俏麗卻又豐腴的女孩子出現在了老頭的面前。
  老頭向後呶了呶,道:“媛媛,瞧你這丫頭,急什麼,爺爺這不是把他弄來了嗎?這下你該開心了吧!”他稱呼那女孩子為“媛媛”,那他自然就是那個“天禽堂”的堂主簫炎了。
  媛媛低著頭微有些羞意地瞟了琴仙雲一眼,道:“爺爺,謝謝你啦!”眉梢間竟是藏不住的喜色。
  簫炎搖了搖頭,低聲道:“就你這丫頭的一聲謝謝,就把爺爺的‘天香鏡’給謝來了!”老頭子歎了口氣,背著琴仙雲向廳內走去。琴仙雲偷偷地把眼睛眯開一條小縫,向後的跟來的那個女孩看了過去。這女孩子的身軀極為豐滿,就是與姬如綿相比也毫不遜色,但她的面容卻十分秀麗,給人一種清純的感覺。
  琴仙雲只看了一下便又將眼睛閉上了,可心內卻隱隱覺得這女孩似乎有點眼熟,想起剛才老頭說的那番話,不由暗道:難道自己真的在什麼地方認識過這女孩子?
  簫炎來到大廳中,便將琴仙雲往前面一摔。幸好琴仙雲身子落去的地方是一張沙發,不然他的屁股非得被摔成兩半不可。但儘管如此,媛媛見自己爺爺把琴仙雲摔得這麼狠,卻大為心疼起來,急忙跑到沙發前往琴仙雲身上看了幾眼後,瞪著這老頭子嬌嗔道:“爺爺,他本來就有傷,經你這麼一摔,要是他的傷變得更加嚴重起來怎麼辦?”
  簫炎哈哈笑道:“孫女兒,放心吧,這小子骨頭硬得很就是再摔幾次,也是一點事都沒有,我說得沒錯吧?”
  琴仙雲忍不住再次把眼睛睜開了一點點,他這一睜眼不要緊,卻見那老頭正沖著自己擠眉弄眼地怪笑著。琴仙雲一驚,急把眼閉起,忖道:這老頭不會早就發現自己醒了吧?想到老頭在下車前說的那句話,琴仙雲越來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簫炎也來到琴仙雲的身邊,卻忽然唉聲歎氣起來:“真是女生外向啊,我這老頭子勞累了這麼個晚上,也不見有人泡杯茶給我喝喝!”
  “爺爺……”媛媛嫩臉一紅,不過在白了這老頭子一眼後,還是乖乖地站起來泡茶去了。
  琴仙雲見身邊久久沒有動靜,就要運功探聽一下時,耳邊忽然呵來一陣熱氣,接著便響起了那老頭子笑嘻嘻的聲音:“小子,你都睡了幾十天了,現在也該醒醒啦!”
  這老頭子果然早就發覺自己是在裝昏迷,既然這樣,那自己也沒必要再裝下去了!琴仙雲睜開雙眼,霍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只見那老頭正拿著那雙笑眯眯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溜來溜去。琴仙雲好幾次偷偷地睜開眼睛,也是從現在才看清這老頭的相貌。
  “老前輩,原來您早就發現我醒過來了!”琴仙雲朝老頭行了個禮後,輕鬆地笑道。
  簫炎收回目光,在琴仙雲的身邊坐了下來,笑呵呵的道:“我老頭子好歹也練過幾天莊稼把式嘛,雖然年紀大了,有些老眼昏花,但這雙耳朵還是瞞靈的哦!其實啊,你在剛一蘇醒,我就知道啦!”
  琴仙雲奇怪的道:“既然老前輩您早就發現了,那為什麼還把我帶到這裏來呢!”
  “要是不把你帶來,我那寶貝孫女可就饒不了我囉!”老頭子有些無奈,不過馬上就又高興起來,“嘿嘿,小夥子,你醒來得可真及時啊,要是你晚醒個一時半刻,我那‘天香鏡’可就保不住啦!”自己的“天香鏡”倖免於難,老頭子連帶著對琴仙雲的稱呼也親近了不少。
  “‘天香鏡’可是難得的至寶,就是晚輩沒有醒過來,用在晚輩身上也是暴殄天物了!”琴仙雲微笑道,“哦,對了,老前輩,說了這麼久還不知您怎麼稱呼呢?”
  簫炎打了個哈哈,笑道:“我叫簫炎,不過說了你也可能沒聽說過!”在他想來,他揚名立萬的時候,眼前這小夥子多半還在娘胎裏沒有出世呢!
  “原來簫老前輩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天禽堂’堂主!”琴仙雲聽後神色頓時有些恭敬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8:19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5章 喜相逢

  琴仙雲此話一出,這回倒輪到簫炎驚奇起來了,自己這“天禽堂”堂主的身份除了媛媛之外,就只有堂中的少數重要成員知道,如今這小子是從哪裡得知的?看媛媛對他如此關心,沒准真是這丫頭洩露出去的。
  簫炎又在感慨女生外向的時候,琴仙雲又接著笑道:“想當年‘幽明幫’兇殘陰毒,殺人搶劫,無惡不作,人人畏之如虎,而老前輩您卻單身一人獨闖‘幽明幫’潛藏之所,連殺其大小幫眾五十餘人,使其分崩離析,一夜之間在黑道除名,還菊影市一個清明世界。老前輩您的過人膽識和超群武功,實在令晚輩佩服之至啊!”
  “小夥子,這你也知道?”簫炎心中雖然驚愕,但卻被琴仙雲那個響亮的馬屁拍得渾身熨帖之極,哈哈大笑著擺擺手道:“那只不過是樁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現在聽你這麼一說,老頭子我都快無地自容起來啦!”老頭子被琴仙雲吹捧這一番,心中確實有些汗顏。當年他之所以闖入“幽明幫”只是因為自己的兒子兒媳被他們殺害了而已,否則的話,就算“幽明幫”再作惡多端,也不關他的鳥事。
  琴仙雲看到簫炎那副神情,心中暗笑,但口中卻還是得恭敬的道:“老前輩,您太謙虛了!如果如此造福蒼生的事也算是小事的話,那天下就沒有什麼大事了!”
  簫炎老臉一紅,乾咳了幾聲,還好這時突然傳來媛媛那夾雜著興奮的驚叫聲:“琴仙雲,你的傷什麼時候好的?”媛媛難以置信地端著茶杯走了過來,恰巧把老頭子從那尷尬的境地中解救出來。
  而這老頭子心中慚愧,怕琴仙雲當著他孫女的面吹噓他的平生事蹟,急忙接過媛媛手中的杯子,打了個呵欠,裝做一副很困的樣子道:“咳,累了一個晚上,真有些倦了。媛媛,你陪這小夥子聊聊,爺爺就先去睡會了!”說完,一溜煙地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大廳此時便只剩下了琴仙雲和媛媛兩個人。琴仙雲自是知道老頭子開溜的原因,只是面對著這位陌生的姑娘,琴仙雲一時竟找不到該說什麼話才合適。而媛媛每注意到琴仙雲那清澈明亮的眼神注意到自己身上時,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芳心竟“撲通”、“撲通”地加速跳動起來,心窩處就像燃燒著一團烈火,燙得她不僅面頰,就連耳根都有些發熱起來。
  兩人這樣沉沒了兩三分鐘,最後還是媛媛強自鎮定心神,打破了沉寂,面帶羞喜的道:“琴仙雲,你這麼快就傷勢痊癒真是太好了。其實我也不知道你今天就能好,不然我是不會讓爺爺把你偷偷地從姬如綿那裏帶出來的!”說到這時,媛媛忽然怯生生的道,“你不會怪我吧?”
  琴仙雲笑道:“姑娘是我著想,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
  這小妮子見琴仙雲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高興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喜孜孜的道:“這樣我就放心啦!”說了幾句話之後,媛媛漸漸恢復了平時的性格,再也不像初時那麼拘謹,望向琴仙雲的那雙秀美眸子激蕩著絲絲細膩的柔情,嬌軀也情不自禁地挨了過去。
  感覺到身畔的那團軟綿火熱,琴仙雲不自覺地像旁邊挪動了一下,笑道:“姑娘,還不知你如何稱呼呢?”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在什麼地方認識過這位女孩子,而且這女孩子竟然還對自己如此親昵,讓他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聽琴仙雲這麼一問,媛媛暗道自己糊塗,自己雖然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叫琴仙雲,可他還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呢!媛媛當下沖著琴仙雲甜甜一笑道:“我叫簫媛媛,你以後叫我媛媛就行啦!”
  琴仙雲將她的名字默念了兩遍,忽笑道:“媛媛姑娘,我們以前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啊?”
  簫媛媛臉色頓時微微一變,道:“沒有啊,你會不會記錯了呀!”說完話,她的神色立時有些不自然起來。
  琴仙雲見後疑心大起,既然兩人並不相識,她為什麼肯如此慷慨地讓她爺爺用“天香鏡”為自己療傷呢?而且她剛才說話的神色也很不對勁,定是隱瞞了什麼東西,可琴仙雲沉吟了許久,心中對這位女孩子實在沒什麼特別的印象,也只得作罷,笑道:“或許真的是我記錯了!”
  簫媛媛和琴仙雲正面的接觸只有一次,就是裝扮成曲文音的模樣刺殺琴仙雲,只不過那時她化了濃妝,和現在相比已是大不相同,因此琴仙雲儘管在腦中搜索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沒有發覺其實眼前的這個媛媛和以前的那個女殺手就是同一個人。
  在琴仙雲低頭沉思的時候,她一直忐忑不安地看著他。她已經知道那個叫曲文音的女孩已經被莫凝風害死了,雖然曲文音的死和自己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但要是琴仙雲知道自己那時是幫莫凝風來殺他的話,他能原諒自己嗎?不過這時她見琴仙雲沒有再追根問底,剛要大大地松上一口氣,卻又見琴仙雲淡淡的笑道:“媛媛姑娘,現在天色已經不早,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什麼,你現在就要走了嗎?”簫媛媛有些焦急地站了起來。
  琴仙雲微笑著點了點頭,他進入這坐別墅的時候就已經淩晨四點,在這裏面又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看來用不了多久,天馬上就會大亮起來。而且他是被簫炎那老頭子偷偷帶出來的,如果姬如綿發現醒來後發現自己不見了,還不知道要急成什麼樣子,所以琴仙雲才會急著回去。
  簫媛媛咬著嘴唇隨之站起,雖然沒說話,但從她那雙眼睛中卻可明顯得看出她心中十分地希望琴仙雲能夠多留下來一段時間。
  琴仙雲沒注意到這小妮子挽留的眼神,朝蕭炎剛才進去的那個房間拱手道:“簫老前輩,晚輩今日就先告辭了,以後若有機會,晚輩一定會再來看望前輩的!”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知道那老頭子能不能聽清楚。
  不過琴仙雲卻是不等他回答,便大步向廳外邁了過去。簫媛媛紅唇微微張了幾下,但終是沒有出聲,她此時心中極為矛盾,既希望琴仙雲能留下來,卻又擔心怕琴仙雲留下來後,兩人相處的時間一長,琴仙雲會認出自己就是那個晚上的女殺手。
  琴仙雲來到外面的水泥道上,涼風吹拂而來,他感覺到肌膚上竟傳來一陣冷意,這才意識到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和一條長僅及膝的短褲。琴仙雲抬頭仰望了一會那迷茫的夜空,自己昏迷的時候還是深秋,醒來後卻已步入了冬天,自己昏迷了這麼長的時間,學姐還有羽裳她們一定天天都在為自己擔憂吧……
  腦中閃現出她們那關切的眼神,琴仙雲心頭一暖,頓時加快腳步,翻出了那道高大的鐵門……
  簫媛媛在琴仙雲的身影完全看不見時,都還呆呆地站在門口,不知在想些什麼心事!
  “傻丫頭,他已經走了,回去睡會吧!”簫炎慈和的聲音在忽地在她身後想了起來。
  簫媛媛回頭看著爺爺那關愛的眼神,心中竟泛起了一股想哭的衝動:“爺爺,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簫炎知道自己這個寶貝孫女八成喜歡上了琴仙雲,當然也知道她這時心裏在顧慮些什麼,心內暗自歎息一聲,勸道:“丫頭,不要多想了,該放手時就放手吧!”琴仙雲的確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但喜歡他的人太多了,就算自己這傻丫頭以後能和他在一起,也難保不惹出無數的風波,在面臨這樣的情況的時候,選擇急流勇退或許才是明智的選擇吧。
  “不……”簫媛媛毫不猶豫地把這個字喊了出來,旋即沖上了二樓,只剩下那堅決的聲音在四周飄蕩著。
  簫炎情不自禁地苦笑了兩聲,向自己的臥室走了過去,在為自己孫女著急的同時,心中卻忽然冒起了一個疑問,從媛媛和那小夥子剛才的談話中,他們以前好象並不認識,可那小夥子又是怎麼知道自己是“天禽堂”堂主,還有自己的往事的呢?
  原來這個不正經的老傢夥那時雖然逃進了自己的房間,但卻一直在偷聽外面自己孫女和琴仙雲說話的聲音……
  ******
  “芊玲,快起來,仙雲他不見了!”姬如綿那焦急的喊聲把睡得正香的景芊玲嚇得一骨碌從床上跳了起來,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就匆匆忙忙地向琴仙雲所住的那個房間跑了過去。
  因昨晚腦中一直翻來覆去地想著胡清遠預測琴仙雲今天會蘇醒過來的話,姬如綿還不到六點鐘的時候就睡醒了。這些日子她起床的第一件不是為自己穿戴整齊,而是去看看琴仙雲怎麼樣了。今天自是不會例外,但令她花容大變的是,她一推開房門,卻見裏面床上空空如也,琴仙雲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消失了。
  姬如綿心如亂麻,她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慌張過,如熱窩上的螞蟻一樣在房間裏轉來轉去,琴仙雲眼看就要好了卻在這個最後關頭上消失,怎能不讓她方寸大亂,口中只是不停的道:“他一定又是被上次那些人劫走了!”想到琴仙雲生死未蔔,這個剛強的女孩子竟急得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
  景芊玲雖似姬如綿一樣心急如焚,但總還算能夠勉強理清自己的思緒,安慰道:“綿綿,你先不要這麼著急,我們在這房間裏找找,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只是她們費了十多分鐘細心地搜遍了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試想以簫炎經驗之豐富,身手之老練,豈會留下那些能夠讓她們找到的蛛絲馬跡。
  沒有絲毫的收穫,連景芊玲都萬分焦灼起來,眼睛漫無目的地在房間裏轉動著,只是當她的雙眼落在那扇沒有關上的房門時,忽然說道:“綿綿,你說仙雲會不會提前蘇醒過來了,到外面走動去了。”
  姬如綿一聽,心中頓時也升起了幾絲渺茫的希望,安慰自己道:“我怎麼把這點忘了。仙雲他這麼多天都一直躺在床上,要是醒過來,以他的性子,哪能不出去活動活動呢?而且他這麼多天沒吃過東西,醒來後一定很餓了,說不定他是出去買吃的去了!”姬如綿微微高興了一些,拉著景芊玲的手向外走去,道:“芊玲,我們馬上出去找找吧!”
  她們兩人雖然都知道這個假設的可能性很小,但至少給了她們一個希望,讓她們的芳心能夠暫時安定下來。
  兩人走出臥室,來到外面廳門邊,剛一打開房門時,嬌軀禁不住同時一陣顫抖,那門外竟站著那個不知在她們夢中出現過了多少次的身影,迎著那溫和卻又燦爛的笑容,兩人的眼眶頓時濕潤起來,這些日子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啊!
  “仙雲……”姬如綿和景芊玲睜著婆娑的淚眼癡癡地看著那門外的人兒,這些日子積壓如山的憂慮與刻骨銘心的相思如火山爆發一樣噴射而出,兩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顫抖著喊了一聲,撲到了那人的懷中。
  這人正是琴仙雲。他在出了簫炎的別墅後,由於對這菊影市的地形還不是很熟悉,一時走岔了路,最後竟繞了一個很大圈子才來到了這春苑小區,不然他定可在姬如綿她們醒過來之前回到房裏,這樣也可免去她們剛才那番擔驚受怕了。
  這還是琴仙雲醒來後第一次見到姬如綿和景芊玲兩人,看著兩人那清減了許多的面頰,琴仙雲心中既是感動卻又十分苦澀,自己如何才能還得了她們對自己的恩情哪?如此想著,琴仙雲實在沒有理由避開她們的嬌軀,他伸手緊緊環住兩人那幾乎瘦了一圈的腰肢,鼻中一酸,道:“綿姐,芊玲,是我讓你們擔心受累了!”琴仙雲以前都是分別以“學姐”和“景教練”稱呼兩女,但此刻對她們的稱呼卻是不知不覺間變得親密了許多。
  姬如綿和景芊玲聽到琴仙雲這句話,便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來的所有付出都有了回報,心中雖是甜蜜得緊,但淚水卻流得更歡了,不一會兒,琴仙雲的肩膀便已為兩人的眼淚浸得濕淋淋的。只不過她們兩人這番痛哭發洩後心情舒服了許多,但隔壁被哭聲吵醒的鄰居們卻是抱怨不已,各自拉開房門把頭伸到了樓道上。
  在眾人詫異的低聲議論下,琴仙雲三人終於從開始的激動中恍過神來。
  琴仙雲一左一右將姬如綿和景芊玲摟了進去,關上了房門。
  姬如綿和景芊玲悄悄地把頭抬了起來,卻忽然意識到自己兩人竟都在琴仙雲的懷中,在羞赧與尷尬地雙重夾擊下,兩人俏臉刹時被染得緋紅,嬌呼一聲,掙脫了琴仙雲那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掌。
  這個時候,姬如綿和景芊玲雖然極為享受與心愛男子緊密緊密擁抱著的舒服感覺,卻再也不好意思賴在琴仙雲的胸膛上了。她們剛開始見到琴仙雲時是因為興奮過甚,眼中只有琴仙雲的影子而再無他人,所以才會情不自禁地投入琴仙雲的懷抱,可現在要她們和另外一個女孩與同一個男子擁抱,這是她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儘管那另外一個女孩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
  姬如綿和景芊玲羞澀地擦了擦臉上那斑斑的淚痕,正要開口說話,卻見琴仙雲看向自己二人的眼光中有些異樣。兩人順著他的眼神往對方身上瞅去,瞧見的卻是對方那露出睡袍大半的雪白酥胸與幽深的溝壑,以及那隨著呼吸而顫動出陣陣波瀾的高聳玉峰。
  兩人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自己身上的情形,於是兩聲尖叫霎那間在廳中震盪起來。姬如綿和景芊玲手掩胸脯,逃也似的沖進了臥室。
  琴仙雲見到兩人那極難顯露的兒女情態,唇邊不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半晌,姬如綿和景芊玲才換下睡衣,推推搡搡地從裏面走了出來,臉上兀自殘留著紅撲撲的餘霞。這時,她們眼角雖然略有些紅腫,但經過一番打扮卻顯得清麗多了。兩人在琴仙雲身邊做好後,姬如綿忍不住道:“仙雲,你剛才到哪裡去了,可把我們嚇死了。”
  “我醒來後見你們都還睡著,所以就獨自出去走了走。對不起,綿姐,芊玲,讓你們擔心了!”琴仙雲語帶歉意的道,只是想到她們知道自己是被劫出的話,肯定會更加擔心,所以並未將遇見簫炎爺孫倆之事道出。
  姬如綿和景芊玲還以為琴仙雲所說是真,眼中都露出“果然如此”的意味。
  琴仙雲又輕聲問道:“綿姐,我受傷後一直都住在你家嗎?”
  姬如綿撫弄著耳畔的細發,嫣然道:“開始是在醫院裏住了一段時間,後來便都住在這裏了。”
  琴仙雲感激的道:“綿姐,這段時間真是麻煩你太多了!”
  姬如綿脈脈含情地凝視了琴仙雲一會道:“芊玲、怡君還有羽裳,她們做得可比我多多了!”
  她這話一說完,景芊玲就笑道:“這裏可沒我什麼功勞哦,還是綿綿她最苦啦。”說著,她毫不理會姬如綿制止的眼神,繼續道:“你看,她不但每天要配合胡老爺字幫你做那‘樂音精神療法’,而且還經常幫你擦身和換洗衣服,所以說,最辛苦的就數綿綿啦!”
  景芊玲這一番話,把琴仙雲和姬如綿都鬧了個面紅耳赤。
  姬如綿沒想到景芊玲會當著琴仙雲的面把這些事說出來,任她再是爽朗開放,一時也被羞得面紅耳赤,道:“仙雲,你這麼多天沒吃東西,肚子一定餓了吧,我去幫你做點吃的!”姬如綿今天再次慌張的逃了出去,不過這次進的卻是廚房。
  景芊玲笑嘻嘻地沖著琴仙雲眨了眨眼睛,也跟在姬如綿後面跑了出去。
  琴仙雲看著她們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門口,心中頓時感歎起來,姬如綿她一個大姑娘家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就算是妻子對於丈夫也不過如此啊。琴仙雲即使是傻子,此時也能看出姬如綿對自己的心意,可面對著她的這份情意,自己該如何是好啊?
  琴仙雲不自禁地來到了另外一間臥室,眼睛緩緩掃過房間內的被褥與桌椅,他知道自己受傷期間一定就是住在這間臥房裏。姬如綿等人經常在這裏進進出出,房間裏還到處殘彌漫著各種淡淡的清香,聞著這熟悉的味道,琴仙雲忽然有種溫馨的感覺。
  “飛煙,是你嗎?”窗外輕風飄入,一股特異的香氣傳入琴仙雲的鼻中,令琴仙雲心中一動,低聲喊出了這個名字。
  果然,琴仙雲方一轉頭,窗口處就鬼魅般地閃出一個窈窕的麗影,身穿黑色緊身衣裳的步飛煙飄然地站在了琴仙雲的面前。
  “你終於醒來了!”步飛煙依舊還是那副冰冷的神情,但琴仙雲卻從中聽出了其中那藏而為露的關切,他想起自己昏迷前所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不由道:“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步飛煙很久沒有接話,似深深地注視了琴仙雲一眼道:“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也該回去了!”
  琴仙雲未及開口,步飛煙的身影便又已跳上了窗臺,只是臨要縱身而下時,卻回過頭道:“有一個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在你重傷之時,他曾幾次出手打退前來殺你之人!”
  “什麼人?”琴仙雲詫異的道。
  “曲霸!”這二字的聲音剛出,步飛煙的身子便向落樓下落下。
  琴仙雲心中一喜,剛來到窗前,想要向步飛煙問得更清楚些,可步飛煙只在幾個起落間,芳蹤就已消逝……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8:54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6章 隱秘

  天剛放亮如綿便興高采烈地把琴仙雲蘇醒的消息告訴了梅怡君和胡清遠等人。可當他們都來到姬如綿家中準備為琴仙雲的康復慶祝一下的時候,琴仙雲這個主角卻已不知什麼時候溜出去了。還好姬如綿和景芊玲已經知道琴仙雲的武功也恢復了不然眾人非得再次急個半死不可!
  而就在眾人為琴仙雲的去向而疑惑百出之時,琴仙雲卻來到了西山陵園曲文音的墓前。
  通過靈覺禪師以佛門梵音洗滌自身心境後琴仙雲面對著曲文音的墓碑時雖然還是十分傷感,但卻再也不像從前那麼消沉。與其繼續消極的悲傷下去榽榦榯榳,漼漉滭澈還不如振作起來,為找莫凝風為文音報酬血恨。只是自從那天晚上後莫凝風便似從人間蒸發了一樣,自己要在什麼地方才能找到他呢?
  琴仙雲凝望著曲文音的墓碑,心頭竟是說不出的惆悵。半個小時前他已經從姬如綿和景芊玲口中得知自己是被胡清遠的“樂音精神療法”還有靈覺禪師的“九轉歸元丹”救活的,想起自己差些便兩腳踏入了鬼門關,那時自己都死了,還怎麼為文音報仇啊?
  正當他這般想著的時候,就聽一聲低沉的歎息在身後響起。
  琴仙雲心中一震,急忙回頭一看,就見眼前站著一位相貌極其怪異的駝背老頭。這老頭鬚髮皆白,眼珠細如豌豆,身材短小卻手長及膝,任何人看了他一眼保證這一輩子腦中都會殘留著這個老人那類似猿猴的形象。
  這老人好高深的修為,自己竟沒有發覺他是何時出現的,琴仙雲暗自讚歎道。
  “年輕人,你終於來了!”老頭微一頷首,對琴仙雲道。
  這老人難道竟是專門來等自己的?琴仙雲奇怪的道:“老前輩,請問您……”
  老頭不等琴仙雲說完,就哀歎了一聲:“我就是文音的爺爺!”
  “您真是曲霸曲老前輩?”琴仙雲一對照老頭的長相,腦中忽地閃過“霹靂飛猿”這四個字,不由暗道:“‘霹靂飛猿’好象不是這個樣子的啊,而且若文音的爺爺真是昔年的‘霹靂飛猿’,為何文音卻不懂絲毫的武功,否則文音也不可能會被莫凝風所害了!”
  曲霸朝文音的墓碑走了幾步,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你一定是奇怪既然我就是曲霸,卻為什麼不教文音一點武功吧?”
  琴仙雲嗯了一聲,但曲霸卻沒有接著他自己剛才的話頭說下去,反而沙啞著嗓子念叨:“四十年哪……四十年了啊……”
  聽到曲霸的低聲自語,琴仙雲想起幼年時父親曾對自己說過的一段話,情不自禁的道:“是啊,四十年了!”他知道曲霸一定是回憶起了往事,心中頓時有些同情起他來。
  曲霸忽然回頭道:“年輕人,你和琴鳳陽如何稱呼?”
  琴仙雲沉默了一會,才道:“他老人家是我叔祖父!”
  “這麼說,你就是琴鳳歌的孫子囉?”曲霸好似對琴仙雲的來歷非常清楚。
  琴仙雲毫不奇怪曲霸能叫出自己祖父與叔祖父的名字,只點了點頭道:“正是!”
  曲霸聽後卻驀地大聲狂笑起來,整片墓地都似在他那雷鳴般的聲音中顫慄起來,但曲霸雖在大笑,琴仙雲卻分明看清正有兩滴淚珠緩緩地從他眼角溢出,滑過臉頰,無聲地掉落在地面。可就是這麼兩粒淚珠,卻在琴仙雲心中激起了一朵巨大的浪花。
  四十年前的往事,到底誰對誰錯啊?
  “老前輩,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您也不用太傷心啊!”琴仙雲好久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可卻連他自己都知道,這句話相對於曲霸那四十年的漫長歲月,顯得多麼的蒼白無力。
  曲霸聽琴仙雲這話說出來後,笑聲雖停,但那雙細小的眼珠內紅光卻越來越盛,神情也變得格外激動起來:“不用太傷心,哼哼,你說得倒輕鬆!你知道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在這四十年中受了多少人的嘲諷,受過多少人的侮辱,受多多少人的漫駡嗎?整整四十年啊!”
  琴仙雲突然覺得自己面對著這位老人,竟再也說不出話來,是啊,整整四十年哪……
  四十年前,鳳凰山絕緣台。
  絕緣台是一座長約二十來丈,寬約十五長的平地,這塊平地全是用石頭堆砌而成,而且它就位於鳳凰山的最高峰——醉臥峰的半山腰上。這坐絕緣台的四周全是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那繁盛的枝葉將這塊空地遮擋得嚴嚴實實。
  據說每年的農曆七月十五晚上這裏都會變得陰風四起。這不,天剛一黑下來,原本密不透風的地方竟不知從何處湧進來一陣陣狂風。這狂風侵吹過絕緣台周圍石頭的縫隙,發出一聲聲尖利的呼嘯,再與上頭邊樹葉的翻卷之聲交相輝映,好不淒厲嚇人。而林中那幢幢的樹影搖曳揮舞,便似有無數的魑魅魍魎在其中飄蕩遊走著,那頭頂當空的皓月雖然時時灑下一波波皎潔的光輝,但這地方卻處處顯示出一種難言的恐怖與陰森。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叫做絕緣台的地方,卻突然無聲無息地閃出了一個身穿紅色衣裳的年輕男子。這人年紀約在二十七、八歲左右,長相雖然不甚出眾,但那張圓圓的臉上總是掛著的一縷淡淡微笑,卻給人一種安寧祥和的感覺,只不過很不協調的是這樣一個長著張娃娃臉的年輕人手中竟是拿著一趕怪異的長槍。
  這槍長一丈有餘,差不多有這年輕人的兩倍來高,它的槍身不知是用何材料製造而成,不象平常的長槍一樣槍身黝黑,而是不時綻放出絲絲紅光,在那圓月光芒的輝映下,顯得益發耀眼,槍尖也不同於一般的長槍,若是沒有槍身上綁著的那條紅纓,遠遠望去,別人定會以為這是一隻特製的巨大毛筆呢!
  這紅衣年輕人在絕緣臺上站了將近半個小時。在這半個小時裏,任那陰風如何呼嘯,不但他的身體沒有移動分毫,就是他握著的那桿樹立在臺上的怪異長槍也也沒有晃動一點,只有他的衣裳與那槍上的紅纓在風中獵獵飛舞。
  驀地,林中傳來了一聲劈天裂地的長嘯,在嘯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台圍湧動的狂風好似忽然靜止了一般,只剩下那嘯聲在林內不停地波動著。
  紅衣年輕人聽到那嘯聲後,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輕聲道:“曲霸,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他的聲音雖小,卻如尖錐一樣刺破虛空,向那嘯聲傳來之處遠遠傳了過去。
  “放屁,我曲霸乃是何等人物,豈會怯戰不來?琴鳳陽,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幾秒之後,那人洪亮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而且聲音也越來越大,最後一個“了”字說完時,一個白色人影飄然落在了紅衣年輕人的對面。
  這叫曲霸的白衣年輕人身軀修長,面容白皙,長得俊秀異常,一頭烏黑的長髮飄散在腦後,看去瀟灑之極,唯一有點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臉龐上卻流露出一股冷厲的氣息,使他整個人看去有些陰沉,不過話又說回來,此人若是上大都市中走動一番,不知會使多少懷春少女為之傾心不已。
  琴鳳陽笑道:“如此說來,倒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曲霸鼻中微哼一聲,道:“琴鳳陽,時間已經不早,我們還是廢話少說吧!”
  琴鳳陽淡淡的道:“曲兄,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那我也就客氣了。不過在動手之前,我得先看看你是否已經把‘仙樂石’帶來了沒有!”
  曲霸從懷中拿出一塊巴掌大的紅色石頭來,傲然說道:“這‘仙樂石’對我來說只不過是一塊破石頭而已,若是你今天贏了我,我自會讓你把這塊石頭帶走!”說罷,他揚手向後一拋,石頭竟是鑲嵌在了身後一棵十幾丈高的一棵大樹上。
  原來,曲霸挑戰自出道以後,挑戰江湖上各門各派的高手,手下竟無十招之敵,他見天下如此之大,卻找不到一個對手,心中不禁失意萬分。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無意間在這鳳凰山結識了一個琴姓之人,得知這人家族中高手無數,心中大喜,立即上門挑戰,但無論他用盡什麼辦法,這琴家之人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嗜武如命,哪肯就此罷休,萬般無奈之下將琴家奉為聖物的“仙樂石”偷出,逼迫其應戰。
  “仙樂石”對外人來說只不過可以算做是一個塊比較獨特點的石頭,但對琴家人來說,卻是他們家族靈性的寶貝。琴氏向來以武、樂傳家,而這“仙樂石”則正是使激發他們家族中人對音樂的悟性的東西。琴家子弟學習音樂,不是由人傳授,而是從這“仙樂石”上領悟而來。
  “仙樂石”素來被放置在一個小瀑布下,每到清晨,這“仙樂石”在激射而出的水珠的擊打之下,便會發出一個個清脆悅耳的音符。千百年來,原本有兩個巴掌大的石頭此時縮小了將近一半,但卻為琴家培養出了無數武、樂俱通的高手。此時曲霸將他們這聖石偷走以逼迫他們應戰,他們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派人接受曲霸的挑戰奪回聖石。
  琴鳳陽是當年琴家年輕一代中除其兄長琴鳳歌之外的傑出高手,因此便被派出接受曲霸的挑戰。琴鳳陽性情溫和,平時雖然喜歡與人玩鬧,但對“仙樂石”卻極其尊重,此時見曲霸竟如此自己家族聖物,心中也不禁來氣。
  他看了看那嵌入樹幹中的“仙樂石”一眼,強壓心頭怒氣,微笑道:“‘仙樂石’本就是我族之物,你將其歸還於我乃是理所應當之事。不過既然你已將此話說出,那我便答應你。只是你若是輸了呢?”
  “我會輸?”曲霸好象聽到什麼極為好笑之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琴鳳陽那張娃娃臉上紅光一閃而逝,淡然道:“事有萬一嘛!”
  曲霸笑聲驟停,哼道:“好,若是我輸了的話,那便隨你處置!”
  琴鳳陽聽後沒有再出聲,但手中長槍卻已是緩緩提起,槍尖斜斜指向曲霸。
  曲霸見後,身形一閃,來到琴鳳陽身前兩丈遠處站定,但雙眼逐漸閉起,拳頭忽輕忽然重地朝前擊了過去。拳拳連環相扣,勁風順著拳頭透射而出,一張由無形勁道組成的氣網層層疊疊地朝琴鳳陽侵襲了過去。
  琴鳳陽的長槍如他的臉色一樣柔和,槍尖在虛空中輕輕地顫動著,紅纓就如是一位身著紅裝的舞娘隨著槍尖的點動在勁風的伴奏下翩翩起舞。但就是這樣幾槍卻將曲霸的拳風全都阻擋在自己身體一丈之外。
  琴鳳陽修煉的武功與琴氏家族中的其他人大不相同,名叫“烈火真訣”。這種功夫本為至剛至陽,但修煉大成之後便會轉極剛為極柔。琴鳳陽特殊的體質以及他對“烈火真訣”的超強領悟能力,使得他在年紀極輕之時便已將這種練到了完美的境地。
  不過曲霸能夠輕而易舉地戰敗武林中數十位武藝超群的一流高手,也非浪得虛名之輩。他見琴鳳陽施展出這樣的招式後,心中雖大為凜然,但卻越發地激起了他心中的戰意。在他胸中洶湧的戰意的驅動下,他的身影開始動了,而且越閃越快,拳頭也越出越急,竟是如暴風驟雨一樣砸在了琴鳳陽的身周。
  在曲霸拳勢的攻擊之下,身處包圍圈的琴鳳陽的身影也變幻得愈來愈迷離。可他那桿長槍此時就似變做了軟綿綿的長蛇,槍身上閃爍的縷縷紅光頓如一條條飄飛的紅帶,在他的身畔飄舞激蕩,瞧他那幽雅的動作,渾然看不出他是在與人交手!
  兩人這樣僵持了約有一個小時,曲霸心中漸漸有些焦急起來,自他出道以來,每次都是數招便解決問題,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打得如此吃力的。若總這樣下去,等自己功力耗盡之時,那肯定是必敗無疑。
  曲霸下定決心後,口中驟然響起一記暴喝,那聲音如大呂洪鐘,整座絕緣台都似要被他震得碎散開來,而同時他那些圍聚在琴鳳陽周邊的虛幻殘影竟迅速收縮,合攏成一個看似猿猴的龐大身軀,朝琴鳳陽鋪天蓋地地壓了過去。
  “烈炎狂舞……”琴鳳陽與曲霸鏖戰了那麼長的時間,等待的就是他發動“霹靂飛猿”的這一刻,見狀立時大喝一聲,臉色刹時變得通紅,全身就似燃燒著團團烈火。在四溢的逼人熱浪中,琴鳳陽長槍一擺,人隨槍上,遠遠望去,就如一條冒著烈焰的火龍在虛空中狂猛地舞動著。
  “火龍”與“巨猿”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在“蓬、蓬……”的兩聲暴響中,四濺的火星頓時彌漫了大半個絕緣台。飄溢的勁氣、肆虐的狂風與那傾灑而下的枝葉充塞了整個虛空,使得那當空的明月都顯得有些暗淡無光。
  過了許久,絕緣臺上才恢復了初時的明淨。
  琴鳳陽手持長槍佇立於臺上,圓圓的臉龐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意,但卻隱然現出幾絲劇戰之後的虛弱與疲憊。而那不久前還如玉樹臨風的曲霸此時竟似根燒焦了的木炭,蜷縮著身軀一下子就如短了將近三分之一,那一身潔淨的白衣也已破爛不堪,縷縷刺鼻的煙味從他的身上嫋嫋冒出,如此模樣的他比以前望之卻更似“飛猿”!
  曲霸虛弱地睜動了一下那雙無神的眼睛,有氣無力的道:“你贏了!”
  琴鳳陽暗中歎息一下,來到絕緣台邊的一棵大樹下,吃力地爬了上去,把那顆“仙樂石”小心翼翼地挖了出來,隱入森林之中。
  這鳳凰山絕緣台一戰後,江湖中從此再也無“霹靂飛猿”的蹤跡!
  站在自己孫女的墓前,曲霸想起四十年前絕緣台之戰,一時老淚縱橫,頹唐的道:“沒想到四十年前我被琴鳳陽傷成這副模樣,四十年後我唯一的孫女卻因他的侄孫而死!”
  琴仙雲看著文音的墓碑,眼眶逐漸模糊起來,悲痛的道:“是我害了文音,曲老前輩,晚輩對不起你啊?”
  曲霸擦了擦眼角的淚痕,仰天歎道:“這不怪你,或許是我四十年前造的殺孽太多,所以上天就把懲罰報應在我的孫女身上啊,真正害死文音的是他那個不稱職的爺爺呀!”說完,他的身子頹然坐倒在文音的墓前。
  聽完曲霸的這番自責之言,琴仙雲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嘩嘩”地流淌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19:37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7章 雪焰情

  直到中午時分琴仙雲才繼曲霸之後離開了西山陵園。他不知道曲霸會去什麼地方,但曲霸臨走時卻對他道了一句“年輕人,我們以後還會在見面的”。雖然不知道兩人下次的相見會是在一個什麼樣的場景之下但這次的見面卻使他能夠真正地敞開胸懷,不再沉湎於往日的悲傷中。
  回到春苑小區姬如綿和胡清遠等人已經等了他好長一段時間了。琴仙雲剛一踏入房門,便被眾人圍在了中間瞬間便被他們那熱情洋溢的問候聲給淹沒了。待他脫身而出,眼睛望遍了大廳的時候,卻忽然發覺裏面似乎少了個人,只是他一時卻又想不起到底是誰不在!
  姬如綿來到琴仙雲面前,吃吃地低聲笑道:“仙雲,是不是在想你那小女朋友了?”
  小女朋友?琴仙雲沒有反應過來,怔道:“什麼小女朋友?”
  姬如綿橫了琴仙雲一眼,嬌嗔道:“你這個傻瓜,就是羽裳啊!”說著,又故意歎了口氣:“她作為你的小女朋友,要是見你醒來後連她的名字都想不起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傷心呢!”也不知姬如綿是有意還是無意,說到“小女朋友”四個字時,語氣好似加重了一倍不止。
  琴仙雲這才恍然大悟,廳內這麼多人中,不正是少了淩羽裳嗎?不過他聽姬如綿將淩羽裳說成是自己的女朋友,而且還在女朋友面前加上了一個“小”字,忍不住輕聲笑道:“什麼小女朋友不小女朋友的,綿姐,你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
  姬如綿聽琴仙雲否認淩羽裳是他的女朋友,心內頓時變得甜絲絲的,可琴仙雲卻又此時開玩笑似的湊進她的身邊加了一句:“綿姐,你現在不是還沒男朋友嗎?我看呀,要是你做我女朋友還差不多。”
  那暖烘烘的熱氣呵在自己的頸上,姬如綿只覺全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臉頰霎那間便染上了一層嬌豔嫣紅的霞暈,芳心雖如鹿撞般的“怦怦”直跳,但內裏卻是甜蜜歡喜異常,那雙蘊涵著綿綿情意的雙眼朝琴仙雲飛速一瞥,有些扭捏的道:“仙雲,你說的是真的嗎?”
  琴仙雲心中一跳,姬如綿此時的眼神與淩羽裳的何其相似!他馬上意識到自己這個玩笑真得開大了,要是姬如綿當真了那可就罪過了。
  姬如綿聲如蚊蚋地說完那句話後,一直沒聽見琴仙雲回答,忍不住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見到他愣愣地站在那裏,神情忽而有些焦急,忽然略帶些歉意時,火熱的心不由一下就冷卻了下來,原來他只是在和自己說笑。
  不過姬如綿性子爽朗,非平常女子可比,瞧見琴仙雲那傻呆呆的模樣,心情又轉好了些,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使勁地在他的胳膊上擰了一把,笑嘻嘻的道:“傻瓜,我也是再和你開玩笑呢!”
  她雖是嬌靨如花,但心底對琴仙雲有些抱怨,手下因此一點都沒有留情,痛得琴仙雲直齜牙咧嘴起來。他因心內慚愧而沒有呼叫出聲,可眼睛卻不自覺地往四面瞟了過去,見大家都在商量呆會要去哪個餐館,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姬如綿剛才“報復”自己的那個動作,不由暗呼僥倖不已:還好沒人看到,不然他們還以為我對綿姐做了什麼見得不人的勾當呢!
  孰不知他們倆的這些舉動卻全落入了梅怡君的眼中。姬如綿和琴仙雲說話的聲音極低,估計只有他們自己能夠聽得清楚,只是兩人忽而噥噥細語,忽而笑容盈面,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對正在打情罵俏的小夫妻呢!
  梅怡君將這一幕全收入眼底,心中浮現出了幾絲莫名的嫉妒,那兩片嬌軟紅嫩的嘴唇頓時嘟起老高,她此時的樣子竟完全不似一位幾十位大學生的老師,反倒像極了那正在吃醋生著悶氣的小女人哦!
  “怡君,你怎麼了?”景芊玲無意中見梅怡君神色間似乎有些不高興,不由問道。
  梅怡君心中一驚,忙將眼神從琴仙雲和姬如綿身上收了回來,淡淡的道:“沒什麼!”
  景芊玲有些不信地“哦”了一聲,但卻沒有再問下去,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便向對面說笑著的琴仙雲兩人走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廳中陡然想起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什麼,我做東?”
  琴仙雲等人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就見胡老頭子站在沙發上,怒視著前面得意洋洋地微笑著的慕師竹,在生氣的時候,他頷下的那小撮山羊鬍子都快倒卷至嘴邊了。
  “要不是我老人家的‘樂音精神療法’,這小子能好嗎?現在你們不請我老人家,反要我老人家來請你們,這算哪門子道理?”胡老頭子這番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姬如綿看了看那沙發,見老頭子又反了老毛病,登時笑吟吟地朝他走了過去,就在老頭子還在沖著慕師竹吹鬍子瞪眼睛的時候,姬如綿一把揪住老頭子的那小片鼠須,將他從沙發上拉了下來,笑眯眯的道:“老爺子,人家仙雲能夠醒過來,完全是因為靈覺禪師的‘九轉歸元丹’,您說是不是啊?”
  瞧她眼神,好象胡老爺子只要說出個“不”字,她的手沒准便會望下一沉,這樣一來的後果便是在接下來的很場一段時間,恐怕這位老人家的頷下便得光溜溜的寸草不生了!胡老頭子深知眼前這丫頭話中的玄機,內心掙扎了一會,終於狠了狠心腸,軟綿綿的道:“好吧,算我倒黴,今天我請客!”遇著姬如綿,他今天是註定要大出血一次了。
  見這麼一個平時神氣活現的人物竟被姬如綿吃得死死的,琴仙雲和梅怡君諸人看向胡清遠的目光中都帶上了幾分同情……
  ***
  金蝶商廈,黛洛集團。
  魏時修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後,看了看手錶,見已快下午一點了,正想招呼浪傾天出去用餐,桌上卻想起了電話鈴聲。魏時修接起一聽,臉色卻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浪傾天心中暗自奇怪,悄悄地湊了過去,想試試能不能聽到電話那頭到底在說些什麼,魏時修卻道了聲“我馬上過來”便“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對浪傾天道:“小浪,呆會你自己出去吃午餐吧,我出去辦點事!”
  “老闆,什麼事啊?這麼著急!”浪傾天雖嗯了一聲,卻試探著問道。
  魏時修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一位朋友有件事請我幫忙,讓我過去一趟!”話剛說完,魏時修便匆匆地出了辦公室的房門,快步地向樓下走去。
  浪傾天在魏時修出去一分鐘後,也立即鎖好辦公室,跟在魏時修的身後快速地來到金蝶商廈前邊的那條街道口。但魏時修卻好似專門和他作對似的,這次他並沒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竟是拐進了對面的那步行街,一頭紮進了那茫茫的人海中。
  眼看魏時修被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給湮沒了,浪傾天恨恨地跺了下腳,也隨即鑽了進去,但往返兩圈,卻沒有見到魏時修的蹤影,心中頓時將魏時修這只老狐狸咒駡了好幾百次。
  這個時候,魏時卻早已經出了步行街,來到了市中心菊影樓旁邊的鳴鶴館。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鳴鶴館後面那清淨小亭子裏。亭子裏此時只有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周圍不見半個人影。這小亭子有條小道與幾十米外的一坐花園相通,那花園裏面有一座看去異常精緻的三層小樓房。
  魏時修穿過亭子,來到了那座樓房的前面。
  那樓房門大開,房門口卻幽閒地坐著位身著白色西服、相貌飄灑俊逸的中年人,但此時這中年人卻手中拿著本書,專心致志地閱讀著,好似連魏時修來到自己的跟前都沒有發覺。
  魏時修見這中年人聚精會神地在看書,不敢前去打攪,只恭敬地垂手戰立在一側。
  過了大約半刻鐘頭,中年人才合上書本,慢條斯理地對魏時修道:“時修,我上次交代你辦的事你調查得怎麼樣了?”
  魏時修躬身道:“老闆,基本上已經查出來了。”
  中年人頗感興趣的道:“哦?說來聽聽。”
  魏時修道:“梅林公司是兩年前在青風市創的,開始的時候規模很小,只是這兩年來它卻積累了近十個億的固定資產,不過這家公司的發展壯大做得十分隱秘,所以到如今仍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另外這家公司的老闆聽說是一位叫蔡殞的人,但據我所知,似乎背後另有人在操縱著這家公司,而且人數也在兩到三人之間。只不過他們的每次操作都極為隱蔽,所以我們費了很長的時間依然沒有找到突破口。”
  中年人聽完後既沒有表現出讚揚的神情,也沒有什麼不滿的情緒,只是望著天上的一朵浮雲,悠然的笑道:“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魏時修不知道自己老闆話中何意,一時不敢接茬。
  中年人收回目光,忽然道:“時修,聽說前不久梅林公司推出了個叫‘腿斧’的拳手,輕輕鬆松地就打敗了我們的拳王?”
  這人雖面帶笑意,但卻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可逼視的神光。魏時修與那他雙眼睛對視的時間尚不足一秒,便馬上垂下頭,輕應一聲道:“不錯,只是不知什麼原因,前幾天梅林公司竟然重新搬出來一位叫‘血鷲’拳手的,這拳手比‘腿斧’更加令人可怕,這麼多場拳賽,還沒有一個人從他手中活著離開拳台!”
  “‘血鷲’?”中年人念叨了一聲,微笑道:“好霸道的名字。時修,那你準備如何應付呢?”
  魏時修道:“我們重新找到了一位拳手,相信他的實力不會比那個‘血鷲’弱。”
  中年人靠在椅子上,眯著眼睛道:“剛才見你將那個‘血鷲’說得那麼厲害,菊影市還能找得出與他相抗衡的拳手嗎?”
  魏時修猶豫了一下道:“其實這個人是我們集團前不久才招的一個保鏢,那個時候我們想除掉莫欽若這老傢伙,為了不讓人懷疑到我們身上,便打算找個替罪羊。只是沒想到那老傢伙竟然不明不白地就被人殺死了,所以那個招聘來的保鏢便一直沒有派上用場。不過浪傾天和李道中曾親眼看他出過手,對他的武功佩服得五體投地,而且就連薛老也對他讚譽有加。我想如果派他上場的話,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他口中的這個薛老其實和那次主持招聘工作的馮姓老頭其實就是同一個人,而且從他的話中,好象薛才是那老頭的真姓。
  中年人微笑道:“連薛老都讚賞的人一定差不到哪裡去。呃,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如果這次拳賽他獲勝的話,我會考慮安排一個更加合適的職位給他。”
  魏時修道:“他叫琴仙雲,好象現在還是天韻大學藝術學院的高才生呢!”
  琴仙雲!中年人眼中神光暴漲,身軀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脫口道:“是他?”說罷,眼睛忽然朝樓房裏面掃了過去。
  魏時修從來沒見自己的老闆如此失態過,驚愕的道:“老闆,您……”
  中年人馬上又恢復了那幽閒的神態,抬起那只纖細白嫩如女子的手掌,輕輕地擺了擺道:“沒什麼,就用他吧!時修,你今天來這裏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就先回公司去吧!”說完,他的眼睛又閉了起來。
  魏時修眼中閃露出幾絲疑惑,但卻沒有再說什麼,答應了一聲後,恭敬地退了出去。
  中年人在魏時修的身影消逝後,雙眼微微睜開,身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樓房裏面柔和的喊道:“焰情,他已經走了,你也不用再躲在那裏偷聽了。”
  隨著他聲音的飄散,那屋門大開的房子裏突然走出來一位美豔不可方物的年輕女子來。這女子年紀約在二十上下,穿著一套白色的羽絨服,婀娜的姿態和窈窕的身段隨著她那兩條修美大腿的邁動下顯露無疑,雪白的肌膚上看不見任何的瑕疵,晶瑩圓潤的光澤使她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顛倒眾生的迷人魅力。
  嫣紅的嘴唇,小巧的鼻子與那凝脂般的臉蛋兒搭配得完美細緻,就似上天運用其鬼斧神工般的手段精雕細刻出來的美人坯子,令人隨便一望便會不自覺地沉迷於她的美麗之中。可就是這樣一位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此時卻秀眉緊簇,眼眶中淚水彌漫,眼角隱隱可見斑斑淚痕。她看著面前的這位中年人,神情竟是變得哀戚之極,幽幽的道了聲:“爸……”
  中年人這時竟歎息一聲道:“女兒啊,你都聽到我和你魏叔叔剛才說的話了?”
  這女子悽楚地點了點頭,忽然咬了咬嘴唇,抬起那朦朧的淚眼,道:“爸,我們已經對不起他一次了,這次您能不能放過他?”
  中年人堅定地搖了搖頭道:“焰情,別的事爸都可以答應你,但就這件不行。
  這女子禁不住淒然淚下,哀求道:“爸,女兒求您了,您就答應女兒這一次吧!”
  中年人心內微微一酸,把這年輕女子摟入自己的懷裏,長歎道:“女兒,不是爸不肯答應你,只是你也知道爸爸是做什麼的,爸不答應你自己有我的道理。女兒,你還是把他忘掉吧。難道你還期望著他能夠原諒我們,能夠與你和好如初嗎?”
  這女子忽然從中年人懷裏掙扎開來,使勁地搖著頭哭泣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爸,兩年前女兒為了您的事業,情願放棄自己的幸福,把自己心愛的人親手送進了監獄,可如今您為什麼連女兒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呢?爸,您太狠心了……”說完最後一句話,這女子邊跑邊哭著跑進了屋子裏。
  聽著從屋子裏傳來的女兒那斷斷續續的抽噎聲,中年人心中也極不好受。是啊,自己這個當爸的實在是太狠心、太無情了,女兒為了自己可連一輩子的幸福都可以捨棄,可自己卻連女兒這個唯一的請求都不能夠滿足,自己實在是不配當焰情的父親啊!可是自己事業未盡,報復未了,能答應女兒的這個要求嗎?
  中年人看著那棟樓房,默默的念道:“女兒啊,這次是爸對不起你。爸不能滿足你的這個要求,但一定會在其他地方儘量補償你的!”念完後,他的神情忽然變得冷酷起來,自語道:“我雪玉蟾是絕對不會失敗的!”
  原來這對父女倆竟就是兩年多前陷害琴仙雲入獄的雪玉蟾與雪焰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0:05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8章 傾心熱吻

  得知琴仙雲傷好的消息後,徐修林特意打了個電話到姬如綿家中,詢問了一下琴仙雲的身體情況後,便叮囑琴仙雲儘快回學校去上課。在電話中,徐修林還大發了一通感慨,因為那個與赫尼魯斯大學的聯藝活動剛好在幾天前結束,若是琴仙雲早幾天好的話,那正可以趕得上參加。
  徐修林雖然感到非常遺憾,但琴仙雲對這個所謂的聯藝會卻沒有什麼興趣,因此聽後也只是一笑置之,不過還是聽從徐修林的囑咐,在蘇醒過來後的第二天就去了天韻大學。
  滕清等人見琴仙雲康復後,都嚷嚷著要請他出去吃一頓。只是昨天胡清遠那老頭子被迫請客,心情極度鬱悶之下,竟不顧琴仙雲才剛剛恢復的身體,把他灌得爛醉,直到今日早晨仍然感覺腦袋有些昏昏沉沉,所以也只能推辭了他們的好意。
  兩節課匆匆而過,琴仙雲便沒有再上下去的精神。在課間的時候偷偷地溜出了教室,漫步在儒雲道上,看著路旁那乾枯枯的樹杈,胡思亂想了一陣,眼睛無聊地向四周掃去,卻驀地發覺左前方的石凳上坐著兩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琴仙雲稍微走近前一看,這不是滕清那小子嗎?再一看他身邊的那個人,則正是班長連曉纓!瞧他們那好得似蜜裏調油的樣子,儼然一對正在熱戀中的情侶,難怪剛才上課的時候滕清的眼睛不再望後瞟,而是向前瞄,原來竟是這麼一回事。
  生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做出棒打鴛鴦這種大煞風景之事,琴仙雲悄悄地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不過心中卻微有些詫異,滕清這小子不是一直在暗戀著步飛煙,什麼時候和班長好上了?這疑問剛一浮現,琴仙雲便自苦笑起來,暗道:“真是的,我現在連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還有這份閒心!”
  他這樣想著心事,信步走出校門,不知不覺地穿過街道,最後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竟然來到了菊影藝術學院的門口。他就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卻陡然想起淩羽裳現在可能還不知道自己身體已經恢復了,既然來到了這裏,還是進去看看她,這小丫頭這些日子一定瘦了很多吧!
  琴仙雲來到女生宿捨樓下,就迎面碰上了肩上掛著個小背包正從樓裏走下來的於小晴。
  於小晴看清楚站在自己前面這個人的相貌後,眼睛立時睜得跟個雞蛋似的又圓又大,在琴仙雲身上來來回回地瞅了幾眼後,傻呵呵的道:“琴仙雲,你身體好了嗎?這麼久沒見到你,我還以為你死了呢?”這小丫頭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琴仙雲乾咳了一聲,笑道:“我本來也以為自己要死了,沒想到閻王爺不收留我,所以又把我送回來了。”
  “沒想到你這一次受傷,不但臉色紅潤了許多,就連皮膚也白嫩光滑了不少。要是你再受幾次傷的話,恐怕比女孩子都要好看嘍!”於小晴再次打量了琴仙雲幾眼後,有些自作聰明的道。
  要是讓她再說下去,還不知道會說什麼樣驚人的話來。琴仙雲訕笑了幾聲,急忙打斷了她繼續發揮下去的興致,問道:“小晴,我今天是來找羽裳的,她還在宿捨裏嗎?”
  於小晴“啊”地叫了一聲道:“你不說我差點忘說了,裳裳她這幾天都被她爸媽逼著在家畫畫,今天她把畫交上去後本來是想要去看你的,可是剛回到宿捨的時候忽然說頭暈得厲害,我們本來想送她去醫院,她卻死撐著不去,現在正躺在床上休息呢,你呀,快上照顧一下她吧!我呆會還要去校醫院幫她買點藥回來。”
  琴仙雲聽她說淩羽裳身體不適,心中大為焦急,正要衝上宿捨樓去,卻想起以前見到的宿管科值班室的那幾位老大媽,不由得萬分頭疼起來。
  於小晴看了看琴仙雲,眼中分明露出了“此人無可救藥”的神色,無奈地走了進去,和值班室裏老大媽聊了起來,身子則剛好擋在了值班室的窗前。她的一隻小手則放在背後沖著琴仙雲使勁招著。
  琴仙雲心領神會,貓著腰快速地溜到了二樓。於小晴見目的已經達到,很快地也跟了上來,帶著琴仙雲向自己和淩羽裳等人所住的宿捨走去。她那間宿捨在五樓的中間,一路過去之時,廊道上的女生們都驚奇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更有幾位女生本來只穿著件極為暴露的單薄內衣在走廊上大大方方地漫步著,但見到琴仙雲之後,頓時誇張地尖叫數聲,兔子似的向宿捨裏跑去,卻不知她們這一跑,只是將更多的春色展露在了琴仙雲的面前。
  等於小晴終於在其中一間宿捨門口停下來時,琴仙雲如釋重負地呼了口氣,幸好剛才那種女生比較少,否則單憑她們那如佛門“獅子吼”的驚雷般的聲音,恐怕用不了幾分鐘便會將下面值班室裏的老大媽招上來的,那時琴仙雲被她們逮住,一頓臭訓是免不了的。
  於小晴掏出鑰匙,輕輕推開房門道:“呶,現在就你自己進去了,我先出去幫裳裳買點藥的,記住把門關好啊,要是讓值班室老師發現,那你可就慘囉!”說著,便把琴仙雲推了進去。
  琴仙雲正要把房門關上時,她那顆小腦袋卻又從外面伸了進來,提醒道:“你可不能趁機占裳裳的便宜哦,不然我們姐妹絕對不會饒過你的!”她惡狠狠地拋給了琴仙雲一個示威性的眼神,才一手把房門帶上,下樓而去。
  這女生宿捨與男生宿捨就是有很大的不同,不但地面乾淨明亮,裏面的東西更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牆壁上到處貼滿了一些歌壇明星如雨惠清和都都等人的照片,窗戶上也養著幾盆蘭花,而房間裏更是處處充滿了淡淡的香水味。
  淩羽裳此時就躺在窗戶右邊的那張小床上,熟睡中的她依然顯得清柔可愛,只是她的臉色卻顯得極為憔悴,眉頭緊皺,兩道柳葉般的眉毛簡直快要擰成一團,如此楚楚可憐的模樣任是哪個男子見後都要心生憐愛的,更何況是琴仙雲。
  琴仙雲輕輕地在床弦上坐了下來,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撫摸一下淩羽裳的臉頰。可這個時候,淩羽裳卻好似夢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猛地把被子掀到一邊,雙手緊緊地抱住懷裏的那只大熊貓,身子也蜷縮起來,額頭上冷汗直出,此時的她就如一只受到猛獸驚嚇的小白兔,令琴仙雲看得心裏很是疼痛。
  他輕輕地為淩羽裳重新蓋好被子,拿了條毛巾擦幹她額上的汗漬,她這才平靜了下來。
  琴仙雲憐惜地歎了口氣,正要站起身來,卻聽淩羽裳驚恐地叫了一聲“琴大哥……”,霍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嬌軀一下子撲到了琴仙雲的懷裏。琴仙雲被嚇了一大跳,待一看淩羽賞的眼睛依然緊閉著,便知她一定又是做什麼惡夢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摸著淩羽裳的脊背,隔著那層薄如蟬翼的內衣,可明顯得感覺到她那柔滑的肌膚。與一個女子如此親密接觸,初時他的心湖就如投下了一顆石粒,蕩漾出圈圈波光粼粼的漣漪,但真氣運轉之後,這漣漪很快便被他所修煉的“迷神引”所驅散,他的心中再無任何旖旎,但那正自滑動著的手掌心處卻漸漸散射出絲絲柔和的氣勁,緩緩地輸入了淩羽裳的經脈之中
  淩羽裳在琴仙雲那神奇的“縹緲真氣”的撫慰下,情緒逐漸穩定下來,那蹙起的娥眉也瞬即舒展開來。扶著她的身子平躺下來後,琴仙雲才悄悄地戰起來,來到陽臺上呼吸了一下窗外的新鮮空氣。
  淩羽裳靜靜地睡了許久都沒有再哭鬧,琴仙雲卻怔怔地望著天邊的白雲出神了半晌。
  “琴大哥,是你嗎?”身後一個激動的呢喃之聲把琴仙雲的遐思從那遙遠的天際拉了回來。琴仙雲一聽就知道這是淩羽裳的聲音。淩羽裳於甜睡忽覺有些口渴,便要下床取些水來喝,但她剛剛坐起,眼睛不自覺地向窗外望去時,心中頓時掀起了一陣滔天的巨浪。
  多麼熟悉的背影啊!這就是自己日日夜夜魂牽夢縈的人嗎?
  當琴仙雲微笑著轉過身向自己走來時,淩羽裳禁不住嬌軀劇顫,心中狂喜地呐喊起來:是琴大哥,真的是琴大哥……看著那親切的音容笑貌,她的心內就似奔騰著千軍萬馬,“咚咚”的鼓聲與戰馬的狂嘶讓她翻起了一陣陣銘心的悸動。
  琴仙雲溫柔地將淩羽裳摟進懷中,可她感覺到琴仙雲胸脯的厚實與溫暖之後,竟猶如小孩一樣“哇……”地哭了出來。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不應該哭的,可眼淚卻如決堤之水,源源不斷地從淚腺中激湧而出。
  這可是激動的綻開,喜悅的流露,更是深情厚意的釋放啊!
  “琴大哥,你傷好了也不告訴人家,害得人家天天提心吊膽的!”淚水流盡時,淩羽裳俏臉埋在琴仙雲的胸膛上,幽怨的道。
  琴仙雲刮了刮淩羽裳的小鼻子,笑道:“你看,我今天不是特意來這裏告訴你嗎?”
  淩羽裳雖然有些害羞,卻是心滿意足地笑了出來。在琴仙雲的身上靠了一會,淩羽裳倏地抬起頭來,臉色微紅的道:“琴大哥,你今天很早就來了嗎?”
  琴仙雲點點頭道:“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了吧,怎麼啦?”
  淩羽裳臉頰刹時紅得就快要燃燒起來,低著頭細聲道:“那琴大哥,剛才是不是你在摸……照顧我啊?”在琴仙雲進入宿捨時,淩羽裳雖然在做夢,但對外界的動靜並不是沒有一點感覺,所以當琴仙雲為她輸入真氣之時,她依稀還記著似乎有人在“摸”她的身子,只不過她卻好象有些想歪了。
  琴仙雲見淩羽裳露出了這副羞意綿綿的神情,微微一愣之後,立時便想到了淩羽裳腦中所思之事,此時放在淩羽裳腰上的兩隻手條件反射般地滑動了兩下,那種滑膩的感覺再次湧起,琴仙雲的心中禁不住輕輕一顫。
  相逢的喜悅過後,特別是說了剛才那番話後,淩羽裳的身體對外界的觸摸變得罕見的敏感起來,琴仙雲手掌上那極小的動作竟讓她嬌軀陡地一僵,檀口微張,發出一聲嬌膩的呻吟,但那雙秀麗的眸子卻似蒙上了一層迷離的濃霧,滾燙的情絲如火苗一樣燃燒著,濃郁的熱浪讓琴仙雲的呼吸漸漸有些粗重起來。
  而此時,淩羽裳那僵硬的身軀卻愈來愈酥軟,柔若無骨的曼妙胴體也因此益發的炙熱。琴仙雲雖然有些留戀懷中那已經兩年沒有感受過的奇妙感覺,卻也知道要是自己再抱著這具誘人的嬌軀,還不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然而,就在他想把淩羽裳推開些的時候,她那雙蕩漾著迷人春意的眸子忽然慢慢合起,而那兩片鮮豔的紅唇卻高高地嘟了起來,並緩慢地向自己嘴唇靠近。
  琴仙雲微一愣神之際,就覺唇上被那兩片柔軟火熱的櫻桃給堵住了,在“咿唔……”一聲響起後,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撲鼻而來,讓琴仙雲看向眼前這懷春少女的眼神都開始有些朦朧。琴仙雲並非沒有嘗過男女歡愛情趣的雛兒,但此時面對著淩羽裳情焰的爆發,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那兩片紅唇就似一個充滿著無限吸引力的黑洞,誘惑著琴仙雲不斷沉迷進去。琴仙雲也不知道自己的舌頭是何時頂開前面那排編貝般的潔白玉齒,與淩羽裳那滑嫩的丁香軟和緊密地糾纏起來的,只知不停地在內採摘著香甜的蜂蜜。
  癡纏著的熱吻帶來一陣陣眩暈,猛烈地衝擊著淩羽裳的心田,但在這眩暈過後,留給她的卻是讓她全身都幸福顫抖的甜蜜。隨著琴仙雲嘴唇動作的越來越激烈,淩羽裳兩隻晶瑩的素手不自禁地攀上了琴仙雲的頸項,嬌軀更是緊密地貼上前去,恨不得兩人的身體能夠立即融為一體,一起翱翔於那縹緲的雲霧當中……
  迷失在這一吻中的男女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忘記了存在於或者不存在於兩人之間的所有顧忌,少女的羞澀隨著這纏綿的熱吻而消失無蹤,些許的擔心與憂慮更是在這纏綿的熱吻中慚愧得無地自容。
  好一個忘情的吻啊!只有先忘情於自身才能後忘情於天地!
  良久,那四片緊貼著的嘴唇才緩緩地鬆開。幾乎快要窒息的淩羽裳趴在琴仙雲胸脯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雖然嘴唇在那傾情一吻中微有些腫痛,但這些微的痛楚在充塞她芳心的幸福面前卻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在她那深情凝視的眼中,除了摟抱著自己的這個心愛男子外,再無他物……
  琴仙雲溫柔地撫摸著淩羽裳的飄順的秀髮,心中竟有幾絲難言的激動。整整兩年多的時間,他直到此刻才明白敞開胸懷讓情思自由飄灑飛翔的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情,那種春風化雨般的舒心感覺就似甘泉流遍他的全身,讓他心中再無任何包袱,而帶給他這一切的都是懷中的這個女孩啊!
  望著淩羽裳那更為紅豔的嘴唇,琴仙雲忽然有了種再吻下去的衝動,只是看著因自己的肆虐而在她唇上所留下的那縷縷痕跡,他的雙唇卻只在她紅彤彤的臉頰上蜻蜓點水似地印了一下,憐惜的道:“羽裳,我們進去吧!”
  琴仙雲那小小的一個親密的動作,讓淩羽裳心中比飲了蜂蜜都還要舒坦。自向琴仙雲袒露自己的心跡後,她一直處於患得患失的狀態之中,特別是琴仙雲受傷昏迷的那段日子,她見到姬如綿等幾個女子天天陪伴在琴仙雲的身邊,心中更是有種說不出的酸楚,生怕自己的一番情意一旦化為泡影,可今天自己所愛的人兒竟會主動的親吻自己,這讓她時時波蕩的芳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她那柔情勝水的目光凝望著對面那雙眸子,嬌甜的道:“琴大哥,人家現在腳上沒有一點力氣,我要你抱人家進去嘛!”
  琴仙雲哪不知這女孩子是趁機在向自己撒嬌,但看到她那副嬌羞的模樣,他卻仿佛又回到了初戀的時日,嘴角浮出幾絲微微的笑意道:“好,琴大哥這就抱你進去嘍!”說罷,琴仙雲彎下腰,一把抱起淩羽裳向裏走去。
  單薄的內衣絲毫遮擋不住淩羽裳胴體上的春光,那嬌小玲瓏的雙峰畢隱畢現,因未著胸衣此時在琴仙雲的懷中而更顯得尖聳挺峭,散發出絲絲說不出蕩人心神的淡淡體香。淩羽裳自然知道自己現在的穿著極易讓人心生綺念,但她卻沒有一點要遮掩自身春光的意思,反而任由其在琴仙雲的面前展現綻放。
  好在琴仙雲自修煉過“迷神引”後雖不能斷絕氣情六欲,但定力卻一般登徒浪子來得深厚,在這極能誘人犯罪的春景面前,仍能鎮定住心神抱著淩羽裳往床邊走去。
  琴仙雲剛將淩羽裳放回床上,就聽見外面鑰匙開鎖的聲音,不用說這一定是於小晴回來了,這小丫頭說是出去幫淩羽裳買點藥,卻是買到現在才回來。房門輕輕地被推開,只是進來的不單有於小晴,連韓詩芸、歐陽月兩人也在其中。
  琴仙雲轉身和她們打完招呼,忽然聽見淩羽裳驚叫一聲,扯起被子將自己的身子連帶著腦袋裹得不露一絲縫隙。這丫頭看到於小晴幾人回來後,才猛然想起自己唇上還殘留著熱吻過後的明顯痕跡,要是讓這幾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發現的話,那自己還不羞死了,所以她才會躲進被子裏面。
  於小晴三人詫異地向琴仙雲看了過去,琴仙雲也不知道淩羽裳為什麼會有剛才那番舉動,只得無奈地搖著頭聳了聳肩。這三個小丫頭哼了幾聲,來到淩羽裳床邊,歐陽月輕柔的道:“裳裳,別怕,是不是琴仙雲這傢伙占了你的便宜?” 韓詩芸歪著頭想了會,更是誇張的道:“裳裳,你不會是失身了吧?”誒著,目光憤怒地朝琴仙雲射了過去。
  淩羽裳一直沒有出聲,但那被子卻輕微地抖動起來,只是她的這點動靜卻讓韓詩芸幾人以為她是在偷偷地哭泣,頓時更是堅定了她們的猜測,見自己的好姐妹受人“欺負”,心中大怒之下,那眼神恨不得把琴仙雲吞了下去。
  於小晴安慰了淩羽裳幾句後雙手叉腰,沖著琴仙雲咆哮道:“琴仙雲,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瞧她這架勢,好象被琴仙雲占了便宜的不是淩羽裳,而是她自己一樣。韓詩芸和歐陽月則隨即操起拖把與掃帚,咬牙切齒地朝琴仙雲逼了過去。
  可她們哪裡知道,淩羽裳那小妮子方才聽了她們的猜測後忍不住偷笑出聲,所以才會使得被子不停地顫動著,唉,只可憐了琴仙雲!在三個母夜叉地威逼之下,他幾乎是鼠竄而出,若非見機得早,被打個鼻青臉腫則是意料中之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0:33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09章 應戰

  琴仙雲無端地被那三個瘋丫頭一陣驅逐,有些喪氣地回到姬如綿家中時已經是十二點多了。今天早上他出去的時候,姬如綿曾給了他一串房門鑰匙,只是這鑰匙現今卻沒了用武之地,因為他掏出鑰匙時才發覺那房門竟是沒有上鎖。
  琴仙雲一踏進房子,便聽得廚房裏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
  “仙雲,是你回來了嗎,你還沒吃午飯吧?先在屋裏做一會啊,飯菜馬上就好哦!”姬如綿那嬌柔的聲音從廚房裏面傳了出來。
  琴仙雲嗯了一聲,心內卻微有些奇怪,邊向廚房走去邊道:“綿姐,你今天不是說去上班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他知道以往姬如綿上班的時候中飯都是在藝術劇團裏解決的,這個時候一般很少回家。
  姬如綿嫣然笑道:“我呀,以後都不用去那個劇團了!”她就像是個家庭主婦,腰間系著條圍裙,此時鍋正在炒著白菜。可能是由於平時幾乎很少下廚的原因,每當要放調味品的時候都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琴仙雲詫異的道:“為什麼?”
  姬如綿笑道:“我今天把劇團的那個工作辭掉了,重新找了份工作,兩個星期後正式上班!”
  原來是這樣,但琴仙雲卻有些不明白,姬如綿這份工作做得好好的,為什麼又想著換過一個呢?他哪裡知道,那個劇團團長最近對姬如綿追得越來越緊,姬如綿心中另有所屬,不勝其煩,早就想著換工作了!
  而且像她既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子自是很受單位歡迎的,在很早以前就有幾個單位向她發出了邀請,只是一直下不了決心,才沒有答應下來。現在她辭掉了劇團的工作,一個電話過去,那還不是馬到成功,只不過為了免去跳槽帶來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推遲到兩個星期後到新單位上班。
  姬如綿見琴仙雲哦了一聲後,便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不由嬌嗔道:“仙雲。你這個大男人站在廚房裏幹嘛,快出去吧!”說著,連推帶拉的把琴仙雲弄到桌邊坐好。
  琴仙雲在廳中坐了一會後,幾道菜便擺到了桌上,這些菜從外表看去色澤還不錯,但卻不知味道怎樣。
  姬如綿把飯端上來後,也隨即坐了下來,但卻露出滿臉不好意思的笑容,道:“這是我第二次下廚做的飯菜,不好吃的話你可不要笑我啊!”
  琴仙雲笑呵呵地拿起筷子向面前的那個白菜伸了過去,但臨到中途時,手卻禁不住頓住了,腦中刹時浮現出上一次自己在這裏吃的那碗煮得像嬰兒奶粉一樣的麵條,那時嘔吐的欲望讓他此刻心中仍有些犯怵,可她看到姬如綿那期望的眼神時,卻也只得硬著頭皮夾起了一小片白菜。
  還好,雖然有些過鹹,倒也還能將就著吃下去。
  姬如綿見琴仙雲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表情,心中暗松了一口氣,喜滋滋地將另幾樣菜各夾了些放入琴仙雲的碗中。
  這一餐午飯,雖然沒有什麼可口的山珍海味,兩人卻也吃得津津有味。
  飯後,姬如綿在與琴仙雲閒聊之時,忽然笑吟吟的道:“仙雲,我看你住的那個地方實在有些偏遠,不如就搬到我這裏來住,你看怎麼樣?”
  琴仙雲怔了怔之後笑道:“綿姐,我已經麻煩了你這麼久了,怎麼還能再打攪你呢?”
  姬如綿笑眯眯的道:“怎麼,仙雲,怕人家吃了你呀?你那裏離學校那麼遠,每天上學都要走那麼長的路,你累不累啊!要是你住到我這裏方便多了,而且反正我這裏還有間空房,要是你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就當我是租給你的不就行了嗎?”
  琴仙雲一想也是,於是笑道:“綿姐,既然這樣,那小弟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琴仙雲之所以答應搬到這來,除了去學校方便點外,就是更容易去監視那個手臂上有梅花圖案的陳朔,在昏迷之前他就已經打探到市長陳政武一家就住在附近不遠的地方,只是那時他卻一直沒有機會前往探察罷了。
  姬如綿見琴仙雲同意住到自己家來,心內大喜,暗道:“你肯來你好辦了,以後朝夕相處之下,我就不信你不把心放在我身上。”原來這丫頭早就想著要近水樓臺先得月了,琴仙雲受傷蘇醒之事便為她提供了這樣一個極好的機會。不過喜歸喜,她臉上卻是不能表現得太興奮,輕聲問道:“仙雲,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搬過來呢?”
  琴仙雲微笑道:“我那裏也沒多少東西,隨便什麼時候都行。”
  姬如綿點點頭,心中卻有些擔心琴仙雲會改變主意,忙道:“我看這樣吧,你現在就去搬東西。我呢,馬上將你住的那間屋子整理一下!”只有琴仙雲真正住到了這裏,她的心才能完完全全地放鬆下來。
  琴仙雲倒是無所謂,不過在姬如綿的催促之下,他喝了幾口茶後便立即起身向華林區而去。半個多小時後,他便到達了自己的住宿之處。裏面很長時間沒有人打掃,臥室裏到處都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琴仙雲這裏並沒有什麼東西,除了一些平常換洗的衣服外,就只有那張古琴“鐵鶴仙舞”。用了幾分鐘便將要帶走的東西收拾好後,琴仙雲不自覺地來到曲文音先前住過的那間屋子,癡癡地佇立良久,才把曲文音遺物中一些有值得留念的小物品放在了口袋裏。
  眼睛依依不捨地看遍了房間裏的每一樣東西,琴仙雲默默地念了一句:“文音,大哥一定會常去看你的!”卻忽地聽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從對面自己所住的那間臥室裏傳來,琴仙雲急忙放下東西走了過去。
  接起一聽,原來這電話是黛洛集團的浪傾天打來的。浪傾天今天已經打過好幾個電話在這裏,直到現在才終於等到琴仙雲來接,自是免不了一陣埋怨。琴仙雲很不願意搭理這個小人,冷淡地道:“你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掛了!”
  浪傾天忙嬉笑著道:“別,別,我今天來著你是為公司的事,你馬上來一趟金蝶商廈吧,老闆有件重要的事情請你去辦!”
  “什麼事?”琴仙雲冷冷的道。聽浪傾天說話的語氣,必然不是什麼好事。
  浪傾天神秘的笑道:“別著急,你來了不就知道了嗎?”
  琴仙雲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把電話掛斷後,找到房東付清了房租後搭上輛出租車直向姬如綿家中而去……
  ******
  金蝶商廈,黛洛集團。
  看浪傾天關了手機後,魏時修忙問道:“小浪,怎麼樣,他說了會來嗎?”
  浪傾天自信的笑道:“老闆,請放心,他一定會來的。”
  魏時修唔了一聲道:“嗯,小浪,你先出去吧,如果他來了的話,直接帶他到我辦公室來就行了。”
  浪傾天應了聲是,退了出去。魏時修卻不知為何接連歎息數聲,才緩緩閉上了眼睛。只是他雙眼這一閉,竟不知不覺地就這樣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的耳中隱約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不由得迷迷糊糊道了聲:“進來!”
  聲音落後,浪傾天推開房門輕輕走了進來,而跟在他身後的卻正是琴仙雲。琴仙雲把東西搬到姬如綿家中後,便說要出去一趟買些東西,姬如綿正為琴仙雲的搬來而興奮異常,哪還顧得了這些細節,只叮囑一聲讓他早點回來就又幫他收拾房間去了,而琴仙雲出春苑小區卻是直奔這金蝶商廈而來。
  “老闆,琴仙雲來了!”浪傾天來到魏時修身邊,輕聲說道。
  這話一入耳畔,魏時修那僅有的一點睡意馬上便跑得杳無蹤跡,抬眼向琴仙雲望了過去。
  今天算是琴仙雲應聘黛洛集團保鏢一職成功後,與魏時修的第一次正式見面,之前琴仙雲雖然在沃嶺見過他一次,但因那時是在晚上,而且又隔的太遠,所以當時看得並不是很清楚。此刻琴仙雲一碰上魏時修的眼神,便禁不住愣了一下。魏時修從表面上看去似乎因縱欲過度而顯得有些精神不劑,但琴仙雲卻可發現隱藏在他眸子深處那淩厲的光芒。
  魏時修不但練過武功,而且身手還不弱,比之浪傾天那半吊子的功夫不知要厲害多少倍!這是琴仙雲給魏時修下的結論,可笑浪傾天還以為自己的老闆只是一個稀鬆平常的人,還想從他身上找出“璿璣珠”的下落呢!
  魏時修看清琴仙雲的相貌後也心中暗凜,他本以為浪傾天和薛老誇讚的人定是個兇神惡煞的大漢,卻沒想到竟會是眼前這個英俊飄逸、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練武之人跡象的年輕小夥子!難道說他的武功真的已經達到收放自如的境界,連自己都看不出來嗎?
  “你是琴仙雲?”魏時修注視了琴仙雲幾秒後,笑問道。
  琴仙雲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就是琴仙雲!”
  魏時修贊許的道:“很好,小琴,過來吧,我們坐下來再談!”說著,又衝浪傾天道:“小浪,你把那些資料準備一下,等會給小琴看看。”
  琴仙雲坐好後道:“老闆,不知您找我來,有什麼重要的事要我效勞嗎?我身為黛洛集團的保鏢,只要是份內之事,我一定會義不容辭的!”
  魏時修乾笑幾聲,他本來是要說動琴仙雲去參加一次黑市拳賽,但沒想到讓琴仙雲先一步把他的嘴給堵住了,畢竟這事已是超出了琴仙雲保鏢的職責。不過魏時修究是老奸巨滑之人,聽後立即道:“這件事極為機密,關係到我們黛洛集團的前途與發展,所以我除了你外,只對小浪透露過。小琴啊,這事雖然超出了你的職責範圍,但你到底是我們黛洛集團的一名職員,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絕對能將這事辦好,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否則我也不會讓小浪把你叫來!”
  琴仙雲自是知道魏時修是睜著眼睛在說瞎話,今天之前他從來都沒有自己,怎麼相信自己的能力,不過儘管琴仙雲對他的話嗤之以鼻,還是裝出了一副感激莫名的樣子對魏時修笑了笑,但卻沒有接著他的話茬往下問去。
  魏時修見琴仙雲聽後竟沒有詢問自己到底要他去做何事,心中雖然很不是滋味,也只得繼續道:“其實,這只是一場拳賽,而小琴你呢其他什麼事都不要管,只要到時去參加就行了。你的主要任務,就是把這場賽事打贏,這樣我們黛洛集團才能為在菊影市的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
  琴仙雲終於恍然,原來魏時修竟是要自己幫他打黑拳。雖心知肚明,琴仙雲卻還是故做不知,饒有興趣的道:“哦?老闆,這場拳賽是全市性的公開拳賽嗎?參加拳賽的都有哪些拳手呢?只是我卻不明白,這拳賽對武術界或許會有很大的影響,可與我們黛洛集團卻是風馬牛不相及啊,我們去湊什麼熱鬧呢?”
  魏時修一時語塞,訥訥地好半晌,才道:“小琴,其實這不是公開拳賽,而是一場黑市拳賽!”
  見魏時修終是忍不住將真相說了出來,琴仙雲頓時冷笑數聲道:“老闆,我看你好象搞錯了吧,我只是你們黛洛集團的一名保鏢,並不是你們培養的黑市拳手!我和你們黛洛集團所簽定的那張合同書上好象並沒有規定參加黑市拳賽也是我的職責之一吧!”
  魏時修聽琴仙雲雖然沒有明顯表態,但其中的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臉色不由微微一變,卻還是強忍著道:“小琴啊,這可是我們黛洛集團發展的一件大事啊,如果你參加並且贏了那場拳賽的話,那你可就是我們黛洛集團的大功臣了!”
  琴仙雲道:“老闆,你別再說了。如果是我份內該做之事,就算赴湯蹈火,我也絕對不會推辭一句,只是這件事,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浪傾天見琴仙雲拒絕了魏時修,心中暗暗高興。讓琴仙雲參加拳賽雖然是他向魏時修提議的,但自觀看過“血鷲”與其他拳手打鬥的光碟後,他卻深為自己的一時口快而後悔不已,要是琴仙雲在與“血鷲”的比鬥中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他的希望就全都落空了,他還指望著威脅琴仙雲幫他去盜取“璿璣珠”呢!
  不過心中雖是舒了口氣,他還是把早就準備好的“血鷲”的資料取了出來,擺在了琴仙雲面前的辦公桌上。
  魏時修還不死心地勸道:“小琴,你就不再考慮考慮嗎?這場拳賽的酬金可有八十萬哪!而且你如果嫌酬金少的話,我們還可以商量嘛,再加二十萬你看怎樣?你自己算算,你要當多少年的保鏢才能掙到這一百萬哪!”其實琴仙雲若是贏了這場拳賽的話,他黛洛集團所得的利益何止十個一百萬,拿出一百萬給琴仙雲只不過是小菜一碟之事。
  琴仙雲暗道:“魏時修,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以為這點錢就可以收買我!”琴仙雲鼻中微哼一聲,不屑地看了看魏時修,正要讓他徹底死了這份心時,神色驀然驟變,眼睛殺機一閃而逝後緩緩地閉上眼睛,但當他的眼睛重新睜開時,卻看著眼前那份“血鷲”的資料,輕輕地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去參加這次拳賽!”
  魏時修本還為琴仙雲神色的變化而有些不解,但這時卻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以為琴仙雲終究是抵擋不了巨額金錢的誘惑,頓時滿面春風的道:“小琴,太好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這幾天你在家好好休息吧,五天後的下午六點,我在這裏等你!小浪,你送小琴出去吧!”
  浪傾天心中萬般焦急,但又不敢顯現在臉上,只得答應一聲向門外走去。琴仙雲拿起身前的那份資料,面無表情地跟了出去,可憤怒、驚喜、仇恨、激動等各種情緒卻在他心底掀起了一陣狂滔駭浪。
  兩人沉默著來到金蝶商廈的門口,浪傾天惋惜的歎道:“琴仙雲,你怎麼就答應他了呢,你知道這場拳賽有多兇險嗎?唉,希望你這一次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
  琴仙雲嗤笑道:“沒想到你也會關心起他人來!”
  浪傾天訕訕的道:“我們畢竟相識一場嘛!”
  琴仙雲冷冷的道:“我看你關心的恐怕不是我,而是擔心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就沒人幫你盜那‘璿璣珠’吧!”
  浪傾天沒想到琴仙雲竟說得如此直接,語塞了半晌才嘿嘿笑道:“你還真瞭解我啊!也罷,我也不多說了,你這幾天回去準備準備吧!”說完,浪傾天搖了搖頭返回了金蝶商廈。
  琴仙雲冷漠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商廈裏後,眼神又落回到手中的那頁紙張上,冷酷的笑道:“莫凝風,你終於出現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1:00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10章

  琴仙雲回去時,便見不但姬如綿在座,淩羽裳這小妮子也不知道何時來到這裏。上午還頭暈得厲害的淩羽裳在經受過一番愛情甘露的滋潤後,神情變得嫵媚了許多,全身更是豔光四射,面對著自己以前的假想情敵,心中好似沒了半分芥蒂。
  見兩人聊得正歡,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回來了,琴仙雲不由得輕輕咳嗽了一下。
  “琴大哥……”淩羽裳聽到聲音後,興奮地站起來,隨著一聲嬌呼響起,她那軟綿綿的身子毫不顧忌在旁的姬如綿沖到了琴仙雲的懷裏。感覺到懷裏那具嬌軀的熱情與胸前那兩團蕩人神魂的彈挺,琴仙雲心內禁不住微微一動,低聲笑道:“傻丫頭,還賴在大哥身上啊,綿姐正在看著我們呢!”
  殊不知這小丫頭正是因為姬如綿在前,所以才對琴仙雲做出這般親昵的舉動來,好讓姬如綿打消與自己爭搶心上人的念頭。不過在聽了琴仙雲的話後,這丫頭的身軀倒是離開了琴仙雲的懷抱,但卻依然紅著臉頰抱著琴仙雲的手臂不肯放鬆。
  姬如綿見後臉色果然有些不太好看,有些妒忌地看了看淩羽裳後,卻嫣然笑道:“仙雲,你回來得正好,我剛和羽裳妹子商量著明天陪你出去散散心呢,你在床上躺了那麼多天,也該到菊影市四處逛逛哦!”
  琴仙雲看姬如綿和淩羽裳的兩雙眼睛期待地望著自己,不忍拒絕她們的好意,反正明天是星期六,便微笑著答應道:“好啊,只是去什麼地方才好呢?”
  姬如綿想了會笑眯眯的道:“你們男人啊,最不喜歡的就是陪我們女孩子逛商場,所以我們明天就不去這些人多的地方了。仙雲,你好象還沒參觀過菊影市的那些有名的景點吧,我看我們可以去像‘萬花園’、‘悠然飄香殿’、‘菊影樓’這些比較近的地方,遠的景點就以後再去吧,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說完後,她又看了看兩人道:“仙雲、羽裳,你們看怎麼樣?”
  琴仙雲笑道:“我對這菊影市不是很熟,就都聽綿姐你來安排吧!”
  淩羽裳見琴仙雲沒什麼意見,也喜孜孜的道:“我隨便啦,琴大哥去哪我也去哪!”
  姬如綿嗯道:“我看把芊玲和怡君她們兩人也叫來吧!”
  “綿綿,是不是又有什麼苦力活要幹,想把我也脫下水啊!”姬如綿話一說完,就見景芊玲巧笑倩兮地款款走了進來。剛才琴仙雲進來時忘記把房門關上,姬如綿和淩羽裳直到景芊玲出聲後才發現了她的到來。琴仙雲自是知道有人走了進來,不過卻並沒有出聲提醒。
  姬如綿不滿地瞪著景芊玲道:“瞧你說的,人家有你想的那麼差勁嗎?”
  景芊玲眼帶笑意地看了琴仙雲一眼,緊挨著姬如綿坐好後訝然道:“哦?那是什麼事呀?”
  琴仙雲笑呵呵的道:“芊玲,我們打算明天出去轉轉,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啊?”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這種事情怎麼能少得了我呢!”景芊玲高興地說道,只是她還沒喜悅多久,就一臉遺憾的道:“明天恐怕不行,我得幫我媽買東西去!”
  “你媽?”姬如綿驚訝的道,“芊玲,你以前不是說你媽已經過世了嗎,什麼時候又跑出個媽來?”
  琴仙雲聽姬如綿這麼一說,也有些奇怪起來,前些時候,景芊玲不是明明還替她母親上小彌勒寺燒香還願嗎?
  景芊玲看著兩人那大驚小怪的表情,不禁“噗嗤”一聲笑道:“是我才認不久的乾媽啦!”
  姬如綿頓時不滿的道:“還說是好姐妹呢,芊玲,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連有了個乾媽都不跟我說一聲。”
  景芊玲微笑道:“我以前不是跟你提過嗎?”
  “有嗎?”姬如綿苦思冥想起來。
  “怎麼沒有?是你自己忘記了吧!”景芊玲白了她一眼道。
  姬如綿無奈地道:“或許真是我忘了!”姬如綿知道自己這粗枝大葉的個性,本來她還想通過這件事“剝削”景芊玲一頓的,可現在看來是泡湯囉!
  琴仙雲聽她們說了幾句話後,心中也十分地想念起自己那還在遠方的父母來,自己離家的時候曾說最多一年便會回去,可現在卻差不多過了三年的時間了,也不知道她們兩位老人家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恐怕一定在責怪自己這個不孝的兒子吧!琴仙雲暗歎了一口氣,忽然笑道:“我看我們明天不如先去看看芊玲的乾媽,然後芊玲再和我們一起去玩也不遲啊!”
  姬如綿早有此意,琴仙雲只不過是把她想說的提前話說了出來而已,此時一聽哪還不舉雙手贊同。淩羽裳反正鐵定了心跟著琴仙雲不放鬆,只要琴仙雲在她身邊,無論去什麼地方她心裏都是美滋滋的,更何況這提議還是琴仙雲說出來的,當下更是沒有不同意見了。
  景芊玲感激地看著琴仙雲和姬如綿幾人,自己雖然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親生父母,但有這麼多真正關心自己的朋友就已經足夠了……
  這樣定下來後,姬如綿又打通了梅怡君的手機,將這件事一說,梅怡君當然是立即答應了下來。幾人又閒聊了一段時間,眼看已經四點多了,淩羽裳忽然站起來,對姬如綿和景芊鈴甜甜地笑道:“綿姐,玲姐,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來噢!”
  姬如綿微笑著點了點頭,淩羽裳卻又湊進琴仙雲的耳邊,紅著臉輕聲道:“琴大哥,你今天能不能上我家去一趟?我爸媽聽說你的傷好後,一定要讓我請你來我家吃飯。”
  淩羽裳的父親淩昕聽妻子杜心瑩說過女兒的心事,一直想找機會見見這個把自己女兒芳心偷走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中午聽女兒說琴仙雲傷勢已經痊癒,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讓女兒把琴仙雲叫到家中來吃晚飯。淩羽裳當然知道自己老爸心中在打什麼算盤,雖然有點害羞,但卻十分希望自己和琴仙雲的關係能夠正式得到父親的承認,所以下午早早地就來到了姬如綿家中。
  看著淩羽裳眼中流露出來的那股濃烈的希冀,琴仙雲實在不忍拒絕這位深情地愛著自己的傻丫頭。此時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爽快地、毫不猶豫地答應這丫頭的要求。淩羽裳心中本來還有些惴惴,待見琴仙雲點頭時,竟如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歡呼雀躍起來。
  姬如綿和景芊玲雖然也愛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但卻沒有阻止琴仙雲,因為她們知道此時還不到幹預琴仙雲行動的時機。姬如綿只是來到琴仙雲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仙雲,你今天要早點回來喔!我等你回來!”後面那句話她說得聲音極低,這麼多人中或許只有琴仙雲聽清楚了。
  琴仙雲聽後心中一顫,神情複雜地看了看姬如綿,向門外慢慢地走了出去,而淩羽裳此時卻只顧著高興,若是她稍微多留一個心眼的話,定會從琴仙雲和姬如綿的神色中看出些許端倪來的……
  看著琴仙雲和淩羽裳的背影消失在門邊,景芊玲忽然神情有些黯然的道:“綿綿,看樣子仙雲和羽裳之間的關係又前進一步了。”
  姬如綿笑道:“芊玲,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這麼快就認輸的,況且到底誰最後能得到仙雲的感情還說不定呢!”
  景芊玲疑惑地看了姬如綿一眼,突地恍然說道:“我知道了。綿綿,仙雲現在一定搬到你這裏來了吧?”
  姬如綿神秘地笑著向房間走去,道:“芊玲,你也不能這樣就放棄哦!”
  景芊玲沉默了幾秒,臉上忽然露出了堅定的神色,向姬如綿跟了過去……
  ***
  五點鐘的時候,琴仙雲終於見到了淩羽裳的父親淩昕。
  淩昕年紀約在四十五歲左右,個子不是很高,相貌也比較平凡,沒有什麼能讓人只看一眼就記住的明顯特徵,但他整個人看上去卻十分的精神,那雙微有些凹陷的眼睛好象永遠都在閃爍著耀眼的光彩。
  他是一位頗為精明的商人,如今除了在菊影市有一家食品公司外,還在周圍的省市創建了好幾家分公司。雖然規模與那些全國知名的公司企業比起來相差還很遠,但作為白手起家的他來說,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簡單了。
  淩昕和杜心瑩對琴仙雲的到來顯得非常的高興, 不過杜心瑩只陪琴仙雲聊了一會便下廚準備飯菜了,在淩羽裳也跑到廚房幫忙去後,房間裏頓時便只剩下了琴仙雲與淩昕兩個人。淩昕對琴仙雲的第一印象雖然不錯,但顯然還有意考考眼前這個自己寶貝女兒的心上人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在聊天的時候不時談起些古今中外的文化名人與文學名著,而且還時有涉及政治、歷史、藝術等方面的知識,還好琴仙雲雖然對外國的東西的只是普通的瞭解,但對自己國家的卻瞭解的極為透徹,而淩昕考驗琴仙雲的側重點也是在這個方面,所以琴仙雲應對之時,總的說來還算是有驚無險。
  二、三十分鐘下來,淩昕終於結束了對琴仙雲的考查,雖然從表面看不出什麼人,但淩昕卻對這個年輕人比較滿意,憑他多年的經驗,他看得出這個年輕人雖然不能說博學廣聞,但卻學有專精,現在的年輕人學習的東西儘管極為廣泛,可大多都只停留在表面,能夠精通一門知識的已經不多見了!
  在接下來的交談中,因沒有淩昕的故意為難,琴仙雲頓時輕鬆多了。不過經此一來,他卻對淩昕的學識佩服之至,他並不同於平常那些渾身充滿銅臭味的商人,在他的身上有著一種令人傾心折服的氣質。對於淩昕為什麼會有這種氣質,琴仙雲也是直到後來才從淩羽裳的口中得知,他在經商之前原來竟是一位曾經在全國名校清源大學任教多年的著名博士生導師。
  淩羽裳雖然身在廚房,但心留在前廳的琴仙雲身上,時不時藉故跑到前面瞄上兩眼,每見琴仙雲與自己的老爸談得很高興時才又縮回到廚房。這個時候的她,不但俏臉上堆滿了歡快的笑容,就連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中也似被濃濃的笑容充溢著,只覺得走起路來的時候,都要比平常輕盈上幾分,因為她已經從自己老爸看向琴仙雲的眼神中,知道琴仙雲多半已經得到了他的認可了。
  不到一個小時,杜心瑩便已置辦好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她這位手藝高超的人親自下廚做的菜自然不知比中午姬如綿所做的要可口多少倍,琴仙雲從出獄之後,還是第一次吃上這麼香甜的飯菜,當然這主要是他的心理在作怪,在這樣的氣氛之下,琴仙雲便似又回到了與父母親戚們在一起吃飯時的情景,心中自然特別愉快,連帶著飯菜的口感也增添了無數。
  而淩昕、杜心瑩也十分喜歡這個年輕人,熱情得讓琴仙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淩羽裳面對著自己心愛的人兒,更是不用說了。有這樣一層因素在內,這頓飯自是賓主盡歡、其樂融融,一直到將近八點鐘的時候才算真正結束了這次晚餐。
  未免姬如綿擔心,琴仙雲本來打算吃完飯再歇一會便告辭離去,但淩昕三人與他聊天的興致正融,哪能這麼快就放他走,其間琴仙雲雖然兩次辭行,但在淩羽裳老爸老媽的挽留之下,琴仙雲一直逗留到十點多的時候才在淩羽裳的陪同下走出了房門。
  杜心瑩透過窗子望著琴仙雲與自己女兒親密地偎依在一起的身影,臉上不由露出了幾絲安慰的笑容,自在天韻大學見過琴仙雲一面之後,總有些擔心自己女兒會作繭自縛,如今看來,這小夥子對自己女兒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情意啊。
  待琴仙雲兩人的影子有些走得有些模糊時,杜心瑩忽然轉頭對身邊的淩昕笑道:“老淩,你覺得我們女兒的眼光怎麼樣呀?”
  淩昕贊許地點了點頭,笑眯眯地道:“瑩瑩,仙雲和裳裳真的很像當年我們年輕的時候啊!”
  “是啊!”杜心瑩歎道,“要是以後他們兩人真能像我們這樣走在一直走在一起就好了。”
  兩人心中頓時都默默地回憶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一段苦盡甘來的甜蜜,臉上都不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驀地,淩昕轉頭笑眯眯地看著杜心瑩道:“瑩瑩,我們夫妻倆好象很久都沒有像以前那樣親熱過了吧?”
  “哪有,我們昨天明明剛……”說到這裏,杜心瑩的臉頰突然變得極其嬌豔紅潤起來,低下頭呸了一聲,不勝嬌羞地嗔道,“都快五十歲的人了,還這麼老不……”話未說完,便覺腰間一緊,淩昕的嘴唇已是重重地朝她吻了下去……
  濃鬱的情意迷蕩在了兩人之間,而外面街邊的琴仙雲和淩羽裳此時也同樣沉浸在那種無聲的柔情當中。
  看兩人已經走出了好長一段距離,琴仙雲停下了腳步道:“羽裳,你先回去吧,不要再送了。”
  淩羽裳心中儘管極為難捨,但一想到明天就又可以陪伴在他的身邊,心裏又開心起來,輕輕嗯了一聲後,鬆開了琴仙雲的手臂,可等琴仙雲走出了好幾米時,她卻又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琴大哥……”
  琴仙雲愕然地回過身來,淩羽裳已經跑到他的身前,仰著紅通通的俏臉,羞赧的道:“琴大哥,你能抱抱我嗎?”
  這小妮子!琴仙雲伸出雙手,溫柔地將淩羽裳攬入自己懷中,而這丫頭卻忍不住羞喜地將臻首埋在了琴仙雲的胸上。
  如此靜靜地溫存了許久,琴仙雲才微微抬起淩羽裳的臉頰,指頭在她那美麗的小鼻子上輕輕一點,笑道:“傻丫頭,現在該回去了吧!”
  “不……”這傻丫頭卻忽然調皮地一笑,將這個字的聲音脫得長長的,嘻嘻笑道:“我還要你親我一下!”琴仙雲聽著微微一愣,這丫頭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大膽起來了,但淩羽裳說完卻不等他反應過來,突然雙手摟住琴仙雲的脖子,踮起腳尖,快速地在琴仙雲的唇邊輕輕一印後卻羞怯地離開他的懷抱,轉身向家中飛跑而去。
  殘香依然縈繞在唇邊,琴仙雲不自禁地抿了抿嘴,望著淩羽裳的背影搖頭笑道:“這小丫頭……”
  琴仙雲回到住處時,姬如綿果真還在等著他,見到琴仙雲,她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頓時浮上了說不出來的幽怨,雖然她只輕柔地叮囑一聲讓琴仙雲早點休息變進到了自己的臥室,但琴仙雲卻一夜都沒有睡好,姬如綿那種讓他怦然為之心顫的眼神一直不停地在腦中轉悠著,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1:46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11章 情何以堪

  翌日清晨幾乎整晚未眠的琴仙雲很早地就起了床,好在他修為精湛即使數夜不睡也不會有什麼大礙。只是姬如綿卻不知是激動過甚還是興奮過頭,昨晚上也是在自己的床上輾轉反側直到廳上掛著的時鐘敲了三下的時候,才終於睡了過去到現在都還賴在床上起不來。
  琴仙雲洗漱過後,見姬如綿還沒有醒來正打算出門去活動活動筋骨,但剛打開房門便見淩羽裳俏生生地站在了門口。
  淩羽裳正舉著想要敲門,可她的手指還沒落下去門便開了。她見到開門的人是琴仙雲,臉上先是一喜,但馬上便驚訝的問道:“琴大哥,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這小妮子顯然是還不知道琴仙雲已經搬到了姬如綿這裏。
  琴仙雲笑道:“我昨天搬到綿姐家來了。”
  淩羽裳刹時驚叫一聲,眼睛睜得圓圓的道:“琴大哥,你以後要和她住一起,這怎麼行呢?”任何沉迷在愛海的人都會有些小心眼,淩羽裳也不例外。她聽琴仙雲說搬到了這裏,心中哪能高興得起來。孤男寡女住在同一間屋子裏,難保不擦出點火花,更何況姬如綿美豔性感,對任何一個男子都有著極強的誘惑力,自己這心上人和她朝夕相對,兩人之間能不日久生情嗎?
  琴仙雲看淩羽裳喊得這麼大聲,急忙把她拉道廊道上,將門帶上後低聲道:“羽裳,你小聲點啊,綿姐她還睡著呢!”
  淩羽裳小嘴一癟,淚珠子開始在眼眶中打起轉來:“我就知道你只關心她,心裏根本沒有我!”
  琴仙雲一見,這小妮子竟吃起醋來,心中微有些著急,忙把淩羽裳摟入懷中道:“傻丫頭,你想到哪裡去了,竟說些傻話!”
  淩羽裳使勁地掙扎了幾下,終是沒有逃脫琴仙雲的懷抱,很不情願地把頭靠在眼前這寬闊的胸膛上,扁著嘴道:“我是傻,傻得竟讓你和別的女孩子住在一起,你以為人家不知道綿姐早就喜歡上你了,你和她天天在一起,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不喜歡人家了?” 說著說著,兩串眼淚不自禁地流了出來。其實也難怪淩羽裳會胡思亂想,姬如綿每次看向琴仙雲的眼神都好象要把他融化了一樣,儘管她對姬如綿的敵意大減,但在潛意識中又怎能不對姬如綿戒備萬分。
  琴仙雲心中一歎,道:“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琴大哥如果不喜歡你的話,昨天也不會去你們宿捨,晚上更不會去見伯父伯母了!” 琴仙雲昨天吻過淩羽裳之後,回味著那番神馳意飛的舒暢纏綿時,他才忽然醒悟過來,自己以前沒能照顧好文音,如今實在不能在辜負眼前這女子對自己的一片情意了。
  有了這番認識,琴仙雲才陡然發現自己的心靈深處早已不知不覺印上了這個溫柔細膩的可愛姑娘的影子了,所以琴仙雲在與淩羽裳等人相處的時候,沒有施展“迷神引”刻意壓抑自己的感情,任由自己的感情隨意跳躍波動。如此一來,兩年前的琴仙雲才算真正回到了人間。
  “真的嗎?”淩羽裳腦中回想起了昨天的那番癡纏,芳心怦然跳動,紅著臉幽幽地看著琴仙雲。
  琴仙雲柔聲道:“當然是真的啦!”說著,伸出手指擦拭幹她眼角的那兩串淚痕,接著笑道:“傻丫頭,快別哭啦,你看那兩個小妹妹地正在看著你呢!”
  淩羽裳心中正自甜蜜著,聽到琴仙雲後面的那句話後嚇了大跳,急忙擦了擦眼睛從琴仙雲懷裏蹦了出來,四處一望,那邊廊道上還真有兩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睜著雙水汪汪的眼睛驚奇地看著自己呢!
  淩羽裳心中羞惱,朝她們做了個鬼臉想嚇唬嚇唬她們,可誰知那兩個小妹妹卻無動於衷,竟看著她傻呵呵地笑了出來。淩羽裳臉色潮紅,氣咻咻地瞪著她們。
  琴仙雲見淩羽裳還跟兩個小孩子慪氣,心中暗笑,把她拉到自己身邊道:“羽裳,你先進屋去吧,我出去跑跑步,馬上就回來。”
  雖然只是離開一會,淩羽裳還是有些不樂意,嘟著嘴撒嬌道:“不嘛,人家也要去!”
  “好,好,只是到時候你可不要讓琴大哥抱起你上樓哦!”琴仙雲打趣的笑道。
  淩羽裳可愛到皺了皺小鼻子,不服氣的道:“只要你不用武功,人家一定能跟上你!”
  琴仙雲頓時哈哈笑了起來,淩羽裳氣得跺了跺腳:“要不我們比試比試!”說完還不等琴仙雲答應下來,人就已經偷偷地向樓梯口跑去,卻不知身後那兩個小妹妹的傻笑聲更大了……
  幾分鐘之後,這位大小姐終於嘗到了苦頭,還沒跑多遠,便雙手吊在琴仙雲肩膀上氣喘個不停。這小丫頭倒也倔強,一直硬撐著陪琴仙雲跑過了好幾跳大街,只是返回的時候,卻開始兩腿發軟,臉色發白,若不是有琴仙雲攙扶著,說不定真就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最後琴仙雲只得一路上暗暗替她運氣,幫她驅除體內的不適,否則她今天恐怕是什麼地方也去不成了。回到住處時,姬如綿才剛剛披著衣服從臥室裏走了出來。淩羽裳經過琴仙雲的一番安慰後,表面上對琴仙雲住在姬如綿家中之事不再那麼介懷,但對這虎視眈眈的姬如綿卻仍有著很深的戒意,時常把琴仙雲的手臂挽在自己胸前,好似生怕他會被姬如綿搶走一樣。
  姬如綿雖然很想對琴仙雲親近一點,可每當她向琴仙雲稍微靠近一點的時候,淩羽裳就馬上跑過來把她隔在了一邊,讓她很不是滋味,雖然臉上還是笑吟吟的,心中卻把淩羽裳從頭到腳罵了個遍。在琴仙雲昏迷的那段日子,姬如綿和淩羽裳之間的隔閡逐漸消失,如果她們不是喜歡上了同一個男子的話,定會是一對好姐妹。儘管姬如綿心底深處有些喜歡淩羽裳,但在牽扯到琴仙雲的時候,淩羽裳卻成了她的最大情敵,痛恨自己的情敵當然是再合情理不過了。
  琴仙雲當然知道姬如綿和淩羽裳的心思,只是他也是左右為難,本以為敞開心懷便能快意人生,可誰能料到心懷一旦敞開,更多的煩惱也隨之接踵而至。若沒有那次重傷,琴仙雲自可狠下心來對姬如綿和淩羽裳等人對自己的情意視而不見,但現在他若再那樣下去,便是個無情無義之人了。
  在這樣尷尬的情形下,三人吃完了早點,又支撐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終於等到了姍姍來遲的梅怡君和景芊玲兩人。被夾雜在兩女中間的琴仙雲如釋重負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來到梅怡君和景芊玲身邊寒暄起來。景芊玲面對著琴仙雲的時候臉上笑容不斷,但梅怡君卻是對琴仙雲愛理不理,好在琴仙雲早知道她的性格,也不太在意。
  姬如綿較為詳細地向幾人介紹了一下今天的安排後,眾人興沖沖地乘坐著姬如綿的那輛小轎車出門而去。
  離開春苑小區,幾個女子方一下車,便一頭紮進了街邊的一家超市,淩羽裳很快就買好了一袋水果出來,但姬如綿這幾個女子卻直過了二十幾分鐘才興高采烈地出現在琴仙雲的面前,手上都拎著大包的食物、衣服和日常用品。幸好這次姬如綿是開著車來的,不然琴仙雲又要倒黴了。
  在景芊玲的指示下,轎車過天韻街、如意道,轉杏瑩街,最後竟是到了幽雨街。
  把車停好後,幾人步行著鑽進了一大片低矮的民宅群裏,也不知道在裏面轉過了多少個小巷,景芊玲終於笑嘻嘻地在一間矮矮的磚瓦房前停了下來。姬如綿舒了口氣,笑道:“這一路把我的頭都轉暈了。芊玲,也真虧你找的,竟在這裏認了個乾媽。”
  梅怡君也笑道:“是啊,我看不如在市區找過一棟房子,讓老人家搬出去,這樣不是方便多了嗎?”
  景芊玲無奈地歎道:“我早就這樣說了,可她老人家說這這裏住了幾十年了,無論我怎麼勸她,她都不同意。”
  幾人說笑著走進了屋子。這屋子的四周牆壁只用石灰粗糙地粉刷過一遍,裏面也沒有太多的裝飾,除了幾張桌椅外,便只有牆上貼著的那幾張已經有些發黃的圖畫,地面也沒有鋪水泥之雷的地板,看上去有些潮濕。若單從外表看去,這屋子的主人生活好象並不怎麼富裕。
  就在琴仙雲等人四處打量的時候,旁邊前屋的那扇房門突然打了開來,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摸索著從裏面走出。這老人年約五十上下,蒼老的臉頰上殘留著許多歲月流逝所遺下的皺紋,但卻總有一絲慈和的笑容掛在嘴邊。
  “閨女啊,你來了啊,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吧,來,快請她們到屋裏坐!”老人和藹的招呼道,她顯然是聽到外面的聲音才出來的。
  琴仙雲和姬如綿幾人仔細一看時,心中霍地一驚,這老人的眼睛雖然一直睜開著,但裏面卻是茫然一片。看不見任何的神采,莫非她已經雙目失明了麼?他們不禁以疑問的眼神轉頭看向已經跑過去攙住老人手臂的景芊玲,只是景芊玲見後卻沉重地點了點頭。
  聊了一會才知道,這老人原本也有一個相依為命的漂亮乖巧的女兒,但卻在五年前病逝了,老人傷心之下,終日以淚洗面,以至視力日下,沒過多長時間便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了。半年前的一天老人家獨自出門去買東西,不小心迷了路,最後還是被到這裏來玩的景芊玲送回家。
  從此以後,景芊玲幾乎每個星期都要來這幾次照顧老人,幫老人家置辦物品,這“乾媽”也是在那時認下的。而老人家十分喜歡景芊玲,而且自有了景芊玲這個幹女兒後,心情漸漸好轉,精神也恢復了好多,景芊玲是看在眼裏,喜在心頭。
  琴仙雲等人在這裏陪了老人許久才心情有些沉重地離開,不過他們都是些年輕人,開車到萬花園遊玩了一番之後,神情漸漸地又開朗了起來。在萬花園的一家小餐館裏用了午飯,再順便買了幾樣精緻美麗的小盆栽後才驅車向市區中心的菊影樓而去。
  當初琴仙雲與姬如綿相識的時候,姬如綿就說要帶琴仙雲到這菊影樓來參觀,但沒想到直到今日才成行。
  菊影樓果然不愧千年古樓之名,裏面不但佈置得古色古香,裏面的“聚賢閣”的牆壁上果真還留著許多書法名家的墨蹟,雖然有些密密麻麻的,但卻一點都不顯得雜亂無章,或靈秀飛動,或飄逸俊灑,或沉拙厚重,或清新樸實,真是各具特色。
  不過琴仙雲最為欣賞的還是一位叫“應如是”之人的行草。這個人可說是名不見經傳,但他的行草卻是意趣橫生,神采燦然,緊接處密不透風,而簡約處則似片月孤峰;或如飛湍激石,水穿三峽,勢不可擋;或又如悠悠白雲,沉浮藍天,飄然自若。那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安閒恬靜、虛融淡泊、出塵脫俗的禪意讓琴仙雲流連忘返,在這“聚賢閣”裏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被在裏面轉得有些無聊地姬如綿等人脫出去觀賞菊影樓的其他地方……
  他們最後所去之處是“月湖”。這地方雖名為“湖”,但其實只是一個彎月形的小池塘。
  月湖的水清澈見底,湖中紅紅的小魚悠然暢遊,岸邊更是楊柳倒垂,每至微風吹拂,水波蕩漾之時,總能令人心頭浮起一陣愉悅之情,而且此時正值冬日,正是遊人稀少之時,沒有了喧囂的月湖更顯得安寧淡雅,閒適自然。
  琴仙雲靠在欄桿上,看著月湖那粼粼的水面,一時神清氣爽之極。在欄桿下的那張大理石凳上坐下來後,享受著那輕風拂面的溫柔滋味,他頓時無限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卻沒注意到相隔十幾米之處的一位美麗女子在無意間瞟了他一眼後,俏臉上的神情竟變得莫名的複雜起來,似欣喜、似哀愁,但更多的卻是浮之於眉稍的濃濃幽怨與愧疚,隨著神色的變幻,她的身軀也隨之情不自禁地向琴仙雲緩緩地移了過來……
  琴仙雲正心曠神怡地沉浸在那幽靜的境界當中,忽然察覺到有人來到自己身前後,便一動不動站在那裏,心裏還以為是淩羽裳,不由輕柔地笑道:“傻丫頭,走了這麼久了,坐下來歇一會吧!”只是他說了幾遍都沒見“淩羽裳”行動,反而發現身前之人的情緒好象正處於極度的波動之間,胸中詫異之極,微微睜開眼睛一看,臉色卻禁不住一陣巨變,霍地從石凳上站了起來。
  原來他這才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哪是什麼淩羽裳,而是另外一個長得極其美麗的女子,只是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唇卻不知在自己的腦海中閃現過多少次了,如今終於真實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兩年前,每當花前月下,自己也曾與那令自身如癡如狂的人兒擁抱親吻,追逐嬉戲,此時那綿綿情語、款款心曲猶自在耳畔回蕩,只是如今這一切卻都已成了夢幻殘影……
  望著眼前這人兒,一幕幕歡樂與溫情的畫面縈繞回轉,琴仙雲禁不住閉上了眼睛。
  那女子癡癡地盯著琴仙雲看了一會,眼眶驀地變得朦朧起來,她忽然痛苦地呻吟了一聲:“仙雲……”
  琴仙雲呼出一口氣,雙眼睜開之時神情也變得平靜了下來,他望著這女子淡淡的笑道:“這世界真是小啊,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你,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吧?”
  這語氣何時變得這麼陌生起來,那女子聽著嬌軀不禁一顫,突地激動的道:“仙雲,你能原諒我嗎?”
  琴仙雲轉頭看著那寧靜的湖面,悠悠的道:“事情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
  “可是我……仙雲,我把你害成那樣,你難道不恨我嗎?”那女子聲音顫抖的道,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琴仙雲淡然道:“恨?我為什麼要恨你?”
  “琴仙雲,這位是……”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在他們兩人身邊響了起來。
  琴仙雲側身一看,原來是梅怡君和淩羽裳來到了自己身邊,於是微笑著替她們兩人介紹道:“梅老師,羽裳,這位是雪焰情雪小姐!”
  怪不得,琴仙雲剛見到這位女子的時候會臉色大變,原來這女子是他的初戀情人雪焰情。其實,琴仙雲也沒料到真會在這菊影市遇到這位自己以前又愛又恨的女孩。剛來來菊影市不久,琴仙雲曾經在一家商場門口見到過她的背影,但因一直沒有重遇到她,再加上以後那段日子裏接連發生的那些變故,琴仙雲漸漸地將以前的愛與恨都忘卻了。
  如今與雪焰情重逢,開始時琴仙雲雖然起了幾絲不小的震動,但馬上便又平復了下去,因為在見面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心中對這個苦苦搜尋的女子已經沒有了恨,也沒有了愛。許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事後,他心中的那柄慧劍已是悄悄地斬斷了糾纏於兩人之間的那根情絲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2:21

第六集 悠然情天 第12章 守身如玉

  梅怡君和淩羽裳看清楚了雪焰情的長相後即使同為女子,也不禁暗自為其清麗脫俗的容貌所傾倒可是當注意到她那滿面的淚痕時,都不由詫異起來。她們實在搞不明白漂亮女孩和琴仙雲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心親戚?朋友?同學?怎麼瞧都不像!
  舊情人?梅怡君和淩羽裳腦中幾乎同時冒出了這三個字,兩人對望了一眼後淩羽裳更是將自己的嬌軀往琴仙雲身上靠了靠。不過梅怡君一看琴仙雲那談笑自如的神情,又覺得也有些不像蜷蜞蝕蜵,漠演漼漉因為她曾經見過琴仙雲因追尋一個背影與其舊情人相似之人時那焦急與失落的情景,若眼前這女孩真是琴仙雲的舊情人的話,琴仙雲能保持得這麼鎮靜嗎?
  雪焰情看淩羽裳對琴仙雲那副親密的神情,芳心內那湧起的酸意與痛楚讓她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嘴唇無聲地張了張,眼睛看著淩羽裳,聲音斷斷續續的道:“你們……你們……”
  淩羽裳這小妮子心中顯然還真擔心雪煙情是琴仙雲的舊情人,而且見雪焰情的臉色突然之間就便得極為怪異起來,更加堅定了心內的想法,所以看她問起時,忙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道:“焰情姐姐,我是仙雲的女朋友哦!”
  琴仙雲聽後不置可否,只是憐愛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但梅怡君卻是神色陰晴不定地看著琴仙雲和淩羽裳二人,只覺得心裏就似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酸溜溜的。
  與梅怡君不同,淩羽裳說的那句話就就似炸響在雪焰情耳邊的一個霹靂讓她眼前一黑,在這一刻她只覺得天地都在旋轉起來,腦子裏刹時一片空白,嬌軀前後搖晃了好幾下才稍微站定下來,眼睛淒苦地看著琴仙雲,那聽到這個消息後似乎馬上乾裂了的嘴唇喃喃的道:“女朋友……女朋友……”
  琴仙雲看著她這副神情心中有些不忍,畢竟他們曾幾何時也是一對深愛著的戀人,雖然現在琴仙雲對她沒有了男女之情,但朋友之情畢竟也還是存在著的。他張開嘴正要勸慰一下雪焰情,卻忽然聽到月湖對面的姬如綿和景芊玲正使勁地朝揮著手,招呼自己幾人趕快過去,而且身邊的淩羽裳也不停地搖著自己的胳膊,示意自己快些離開,只能對雪焰情笑道:“雪小姐,我的兩位朋友正在那邊叫我,我們就先過去了,以後若是有機會再見面的話,我再和你聊天。”
  雪焰情呆呆地看著琴仙雲三人向月湖對面走去,腦中總算回復了一點知覺,但看著琴仙雲和淩羽裳那緊靠在一起的身影,心內一陣劇痛,眼淚又“嘩嘩”地落到了地上,臉上浮現出一絲淒慘的笑容:“小姐……小姐……你以前不是叫我情兒的麼……為什麼現在靠在你肩膀上的那個人不是我啊……”
  雪焰情昨天從魏時修口中聽到了琴仙雲的消息後,心內便一直沉迷在哀傷與痛苦之中。她早在兩年前琴仙雲入獄之後便隨父親從藍雲市遷居到了這菊影市,這兩年她幾乎每天都將自己埋在自責與悔恨當中。她時時都在計算著琴仙雲出獄的日子,但在琴仙雲出獄的時間過後,她卻不敢返回菊影市!她怕再次見到琴仙雲,怕面對琴仙雲那冷笑與痛恨的目光,而她更怕的就是自己會從此與琴仙雲形同陌路!
  她從來不敢奢望琴仙雲能夠原諒自己,畢竟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對不起他啊,就算他對自己拳打腳踢、淩辱痛駡,只要能夠讓他發洩心中的憤怒,即使是死在琴仙雲的手裏,她也心甘情願,因為琴仙雲若能夠這樣做的話,就說明他在意自己,心中還一直有著自己的影子啊!
  可是今天的這次意外見面,卻讓雪焰情心底僅存的那絲微弱的希望都破滅了。他還是他,他對自己的笑容還是那麼親切,可這種淒切的笑容卻讓她原本悲傷的心越發得痛如刀絞;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還如兩年多前二人初次見面時那樣的平和,但這種平和的眼神卻讓她那千穿百孔的心變得更加支離破碎起來。
  看著他對自己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她才真正意識到,琴仙雲的心再也不屬於自己了!或許她在兩年前幫助自己的父親陷害琴仙雲時,就已經意識到琴仙雲的心永遠也不會屬於自己了,只是她一直不肯承認而已,每個人都是為了某種希望而活著,儘管這種希望何其的渺茫,但它卻依然能夠支撐一個人在這世界上存在下去,不是麼?
  可自己活下去還有什麼希望呢?雪焰情看著琴仙雲幾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了月湖對岸,身軀再也抵擋不住淒涼與寞落的襲擊,軟軟地倒在了石凳上,久久沒有站起來,只有眼淚無聲地傾瀉而出,浸濕了她胸前的一大片衣裳……
  哀莫大於心死啊!
  琴仙雲幾人此刻正緩緩地向“菊影樓”外走去。早上在姬如綿家還沒有出發的時候,本來打算今天要去“萬花圓”、“菊影樓”和“悠然飄香殿”這三個地方的,可一來在陪景芊玲乾媽聊得時間有些長,再則琴仙雲在“聚賢閣”呆得也過久,以至於現在參觀完“菊影樓”都下午四點多了,剩下的那個“悠然飄香殿”看來今天是去不成嘍。
  不過少去了一個地方並沒有影響姬如綿幾人的興致,這些地方她們就是沒去過十次,至少也有八次了,對裏面的東西早就爛熟於胸。她們今天的主要目的不過是陪琴仙雲,只要琴仙雲玩得高興了,她們自然也就高興了。
  只是梅怡君和淩羽裳心裏卻還在惦記著剛碰到的那個美麗但但卻有些奇怪的女孩,走了一段路後,梅怡君終於忍不住裝著漫不經心地問道:“琴仙雲,剛才‘月湖’旁邊碰到的那個女孩到底是你什麼人啊,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好象很傷心,你既然認識她,怎麼也不安慰安慰人家?”
  這就是梅怡君問話的高明之處了,若是直來直去地問便很容易讓人發覺自己的心事,旁敲側擊則可收一舉兩得之效。不過淩羽裳這小妮子卻沒有梅怡君這麼多的顧忌,她見梅怡君問出來後,也繃緊了小心眼,傻呼呼的道:“琴大哥,她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啊?”
  聽梅怡君和淩羽裳兩人這一問,姬如綿和景芊玲在東張四望之餘也豎起了耳朵。她們也注意到琴仙雲和那個女子在對面交談了一會,但因隔得太遠,並沒有看清雪焰情對琴仙雲的異樣表情,此時聞得兩人的話,才知這裏面敢情還另有文章呢!
  既然自己已經解開了心結,而且事情也過去了兩年了,琴仙雲也沒必要再瞞著淩羽裳幾人,當下微微笑道:“不瞞你們,她確實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什麼?”裝著觀賞風景的姬如綿和景芊玲,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心上人的淩羽裳以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的梅怡君在聽了琴仙雲那肯定的回答後,都不約而同地驚叫出來,那四雙惱怒的眼神差不多可以把琴仙雲扁得在床上躺上好幾年都起不來了。
  琴仙雲聳了聳肩,呵呵笑道:“你們緊張什麼,那都是兩年以前的事了!”
  梅怡君傲然地哼了一聲道:“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關我們姐妹什麼事?哼,我們只是奇怪怎麼兩年前就會有人看上你這個未成年人!”
  “連這都不懂,這個愛情嘛,是沒有年齡之分的!”琴仙雲嘿嘿笑道,“瞧你們那樣子,不會告訴我說,你們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吧!”
  姬如綿挺了挺胸道:“沒談過戀愛就沒談過戀愛,這有什麼好稀奇的!我們可是一直都收身如玉的噢,你以為我們像你這個花花公子,還沒滿十八歲就搞起了對象,最後還無情無義地把那麼好一位姑娘給甩了!”
  看姬如綿說話時那副神氣的樣子,琴仙雲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惹得路邊為數不多的幾個遊人都驚奇地轉過頭看著這位置身於四朵嬌豔的花叢中的年輕人。
  姬如綿見琴仙雲笑得這麼誇張,頓時有些惱怒的道:“你不信嗎?”
  琴仙雲憋著笑意,舉起雙手投降道:“好,好,我信,我信。”
  姬如綿看他露出那副古怪的模樣,更是氣急,口不擇言的道:“你要是不信的話,今晚我就讓你試試!”讓琴仙雲試試她是不是個守身如玉的女孩,那他們兩個豈不是要……
  琴仙雲、梅怡君和景芊玲三人聽後不禁一愣,但淩羽裳這小妮子可是不幹了,馬上抱緊琴仙雲的胳膊,嘟著嘴急道:“不行,琴大哥是我的,就算要試,也得我和琴大哥兩個人來試!”這小丫頭還真是傻得可愛,說完後,還抱著琴仙雲問道:“琴大哥,是吧!”
  這回,梅怡君和景芊玲終於克制不住,手捧著肚子連連連嬌笑出來,連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姬如綿一想馬上便醒悟到是怎麼回事,登時玉臉飛霞,臻首簡直要與那高聳的酥胸碰撞在一起了,不過她想來也是覺得這事有些好笑,終是“噗嗤”一聲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這一笑使得原就嬌媚性感的姬如綿更是妖嬈迷人,誘惑得遠處幾位年輕遊客眼珠子都要“撲通”一聲掉到地上了。
  惟有淩羽裳這丫頭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傻傻地抬起頭看著琴仙雲道:“琴大哥,她們在笑什麼呀?”
  琴仙雲也微有些臉紅,看著淩羽裳這傻丫頭那迷惑的眼神,心中又好氣又好笑,手指在她的鼻子上輕輕點了下,湊近她耳邊低聲道了兩句。這丫頭腦中的那根筋算是轉過來,羞得幾乎將整個身子都掛在了琴仙雲的身上。
  不過,她這副嬌滴滴的模樣與冷豔高傲的梅怡君、活潑卻成熟老練的景芊玲以及爽朗又風情萬種的姬如綿相比,可說是各占勝場。
  只是儘管梅怡君和景芊玲幾人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但還是沒有忘記詢問雪焰情之事。
  “如果我說我曾經坐過兩年牢,你們會相信嗎?”琴仙雲見她們既然問出來,便也沒有隱瞞那一段自己有生以來最為痛苦的日子。
  此語一出,不但姬如綿、梅怡君和景芊玲三人睜大了那雙美目,就是因害羞而一直把臉埋在琴仙雲懷裏的淩羽裳也悄悄地抬起了頭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琴仙雲道:“琴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在她們想來,琴仙雲怎麼也不像是個作奸犯科的人。
  琴仙雲沉重地歎了口氣道:“我坐那兩年牢就是因為她的緣故啊!”接著琴仙雲便簡單講了一下兩年前的那件事,那時的他本以為自己和雪焰情能夠結成一對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但沒想到命運竟只將幸福降臨在他身上僅僅半年,便一腳把他踢入了黑暗的深淵,從此迎接著他的就是那兩年的噩夢。此時,琴仙雲將這件事說出時,語氣仍不免帶上些許的遺憾。
  姬如綿開始時聽梅怡君說起那雪焰情見到琴仙雲後的那副悽楚的模樣時,還以為是琴仙雲變心拋棄了雪焰情,心中還有些為她感到憤憤不平,此時才知是雪焰情辜負了琴仙雲,不由得把她恨得咬牙切齒。淩羽裳、梅怡君和景芊玲三人情狀也似姬如綿一般,將雪焰情視做了一個虛情假意,心腸狠毒的女人。
  只是在痛恨雪焰情的同時,卻也心中暗暗欣喜,特別是見識過雪焰情美貌的梅怡君與淩羽裳二人。她們在知道雪焰情是琴仙雲昔日的女友後,便一直有些擔心他們兩個人會舊情複燃,但現在從琴仙雲的態度上來看,那些擔心倒顯得有些多餘了。
  琴仙雲哪里知道只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她們的心中卻轉過了這麼多個念頭。他雖然修煉過“迷神引”,特別是在重傷蘇醒之時與“縹緲真氣”融合之後,有了幾分猜測他人心事的能力,但是女孩子的心思卻永遠與他的“縹緲真氣”一樣,詭譎異常,變幻莫測……
  深夜,鳴鶴館後。
  雪焰情一動不動地坐在窗臺前,那雙空洞的眼睛無神地望著外面那黑暗的夜空,白亮的燈光將她的面容照得更是慘無人色。今天傍晚,她自從菊影樓回來後,便一直這樣坐著從來沒有移動過分毫,誰也不知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女兒,你睡了嗎?”這時,外面響起了雪玉蟾的聲音。
  雪焰情依舊看著窗外,沒有任何的表情地道了聲:“爸,您有事嗎?”
  雪玉蟾輕輕地推門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個飯盒。他今天見雪焰情失魂落魄地走進房間後,便沒有了一點動靜,晚飯也沒有下去吃,心中不由有些擔心,終是忍不住走了上來。他看著雪焰情那死氣沉沉的背影,和藹的道:“女兒,來,吃點東西吧!”
  雪焰情頭也未回,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一點。
  雪玉蟾還以為她還在為昨天那事而在生自己的氣,暗自歎了氣,把飯盒放到身邊的桌子上,道:“女兒,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別太傷心了啊!”說罷,搖頭出房而去,可他卻哪里知道自己的女兒不哪里是傷心,一個人若連心都死了,哪還有心可用來傷……
  在雪玉蟾出去幾分鐘後,雪焰情忽然緩緩地抓起了早就放在身邊的那把鋒利匕首,淒婉地念了一聲“琴仙雲”的名字後,霍地閉上眼睛,將匕首向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地劃了下去。
  就在這危險時刻,那房門忽然無風自動,只見一個黑糊糊的身影如幽靈般閃到了雪焰情的身側,兩根手指緊緊地捏住了那柄匕首。
  這是一位身軀異常肥胖的老人,那顆奇大的腦袋幾乎已與肩膀同寬,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個粗粗的木桶。他的眼睛極其細小,那垂下來的厚重眼皮都差不多要將眼球完全遮掩住了,微有些平扁的鼻子鑲嵌在那張龐大的臉頰上,若是不仔細分辨的話,還真的看不出這人的鼻子在哪,嘴巴在哪!
  如非親眼所見,實在很難令人相信剛才快若閃電的身法竟是眼前這肥胖老人施展出來。只是儘管他出手的及時,雪焰情的手腕還是被那吹毛可斷的鋒刃割裂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老人急忙掏出一條手絹幫她包紮起來,疼愛的道:“傻孩子,你還年輕,怎麼就這樣想不開呢!”
  “顓孫爺爺……”雪焰情眼神終於晃動了一下,撲到這肥胖老人的懷裏“嚶嚶”地哭了起來。
  這姓顓孫的老人慈和的道:“孩子,如果你心裏難過的話,就就說出來吧,爺爺一定會幫你想辦法的!”他這聲音不知怎麼竟似充滿了極其強烈的磁性,讓雪焰情在哭泣的過程中,情不自禁地將今天下午在菊影樓遇見琴仙雲的事情斷斷續續地說了出來。
  聽雪焰情說完後,顓孫老人臉上那層層疊疊的肥肉顫抖了幾下,似很高興的笑道:“傻孩子,他在你的面前與別的女孩子表現出一副親熱的情形,那是在故意氣你啊!他既然肯這樣做,就說明他的心中一定還有你,唉,你要是就這樣死了,那不是白白錯過了那最後的一絲希望嗎?”
  “真是這樣嗎?”雪焰情喃喃的道,“爺爺,我還有會希望……”
  顓孫老人語氣溫和的道:“當然是真的了,爺爺還會騙你嗎?來,焰情,先吃點東西吧,餓壞了身子可就有希望也沒用嘍!”說著,他拿起雪玉蟾送過來的那飯盒向雪焰情替了過去。
  雪焰情接過飯盒,眼中卻似乎依稀閃過了兩點火星。
  那就是希望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2:53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01章

  既然愛已不在,那恨從何來?琴仙雲在菊影樓中見到了那曾令自己黯然神傷過無數次的雪焰情,心中儘管十分的平靜,對雪焰情也不象在獄中時那般痛恨,但回想起曾經屬於過兩人的快樂時光與繾綣情意,在內心深處卻也不無遺憾,所以自菊影樓回來的當天晚上,他幾乎是整夜未眠。
  但這種遺憾並不能使琴仙雲的心湖產生多大的波動,時光不可能倒轉,他或許並不會太介意雪焰情對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卻知道自己和雪焰情的感情是絕對不會再像兩年前那樣了,他可以把雪焰情當做自己的朋友,但也那也僅僅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不過正因為有了和雪焰情的那次重逢,琴仙雲現在不論是精神還是肉體上都得到了徹徹底底的解脫,所以他才能夠在前天晚上一舉突破了他在“迷神引”修煉上的頸瓶,初窺“迷神引”中“導神”的奧妙。若說“迷情”和“引虛”還是建立在內功的基礎之上的話,那“導神”便已屬於純粹的精神力了。步入了“導神”境界之後,琴仙雲全身便似漂浮在一圈氤氳的霞靄當中,那種飄然若仙的清爽直欲使他的精神脫體而出,遨遊于那美麗的世界與浩淼的蒼穹內。
  雖然這樣,琴仙雲卻還是明白此時自己只不過略窺“導神”的門徑,離大成的境界還相差很遠呢!基於這點認識,琴仙雲昨天下午還專門去拜訪了胡清遠。胡清遠儘管平時嘻嘻哈哈,但在精神力的修為方面卻絕對是個高手,琴仙雲那一趟還真沒白去,胡清遠的教導讓他對自己的“導神”具有了一層更深的認識。
  此時,琴仙雲平靜地站在陽臺上,悠然地看著天邊的浮雲,不時從雙眼中閃過的幾縷飄逸的神采讓他渾身似包裹在一團神秘的氣息當中,仿佛站在那裏的已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存在,一個伸手可粗觸卻又遙不可及的實體。
  五天轉眼即過,再過幾個小時他便必須前往黛洛集團,而那時迎接著他的將會是一場血腥的殊死搏鬥,可琴仙雲此刻不但沒有絲毫的緊張,心中反而充滿了喜悅,看著頭頂的太陽逐漸沉落西天,卻有一股強烈的戰意悄悄地從他心裏升起,不自覺地散出體外,使他身周的空氣都開始加速流動起來。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琴仙雲聽到了聲音卻並沒有回身,嘴角卻浮現出幾絲溫和的笑意,但幾秒之後,他唇邊的笑容卻驀地僵硬了起來,臉頰也不自然地跳動了幾下,因為陡然間他的腰部竟被一雙纖纖素手給輕輕地環抱著,兩團柔軟而又彈性十足的玉球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背部。
  感覺著從身後傳來的那一陣陣火熱,琴仙雲不用看也可以想像得到那是一具怎樣豐腴迷人的嬌軀。他的心臟情不自禁地跳動了幾下,輕緩地拉開了那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轉過身來,有些尷尬的道:“綿姐,你……你回來了。”
  琴仙雲身後之人正是姬如綿!這幾天的朝夕相處,姬如綿對琴仙雲越來越沒什麼避忌,經常穿著一套薄薄的睡袍在琴仙雲的面前晃來晃去,而且還時不時向琴仙雲做出一些親昵的舉動。每天面對著這樣一位對自己情意綿綿卻又熱情如火的美女,琴仙雲若不是修煉過“迷神引”,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
  姬如綿的兩雙手雖沒在抱著琴仙雲,但身軀卻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倒在了琴仙雲的懷中,媚眼如絲地望著琴仙雲,那眼神似恨不得將這眼前的人兒融化了。
  琴仙雲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看著懷裏的姬如綿,抱也不是,推也不好,額頭上禁不住滲出了幾粒汗珠,避過姬如綿的眼睛向左瞟去,忽然瞧見樓下似乎有一個年輕女孩走過,不由急中生智的道:“咦,綿姐,你看下面的那個人是不是芊玲?”
  姬如綿聽後果然站直了身子,琴仙雲剛松了一口氣,卻見姬如綿卻伸出一跟如玉蔥般的手指點在了琴仙雲的腦門上,幽幽的道:“你呀,連說個謊也不會,芊玲陪我買完東西後早就回瀟湘拳館去了。”說著,幽怨地瞥了琴仙雲一眼。
  琴仙雲見自己的小計謀被姬如綿識破,臉上稍稍一熱,不好意思地乾笑了幾聲。
  姬如綿卻倏地湊進琴仙雲的耳畔,吐氣如蘭的低聲笑道:“仙雲,你實話告訴我,剛才人家抱著你的時候,你剛才有沒有心動啊?”說完時,那雙水靈靈的眸子緊緊地凝視著琴仙雲,雖然她剛才說話的語氣有點玩笑的意味,但她的眼睛深處卻流露出一股熱烈的情焰。
  琴仙雲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乾咳了幾聲,訕笑道:“綿姐,你怎麼問起這個來了?”自從琴仙雲蘇醒過後,姬如綿對他的感情變得愈來愈深切,而兩人又同住在一起這麼多天,若說琴仙雲對她一直都無動於衷,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現在既然心中有了淩羽裳,又怎能再去喜歡別的女孩子呢?可姬如綿為他做了這麼多,他能辜負姬如綿嗎?這幾天,琴仙雲雖然得到了大解脫,卻也迎來了新的煩惱!
  姬如綿突然“吃吃”地嬌笑起來,道:“瞧你緊張成這樣,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啦!”看著琴仙雲的那副表情,姬如綿心中卻是高興得緊。儘管琴仙雲沒有說什麼,但她卻能從琴仙雲的眼神中讀出他心中的想法,只要琴仙雲心裏有她的影子,她就不怕沒有機會贏得琴仙雲的愛。
  琴仙雲看著姬如綿那如花般盎然綻放的嬌靨,也刹時恢復了初時的平靜,微微笑道:“綿姐,你回來得正好,我過會要出去一趟,可能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了。”
  姬如綿詫異地看了琴仙雲一眼,卻並沒有詢問琴仙雲出去幹什麼,只是柔情似水地點頭嫣然笑道:“嗯,仙雲,那你要多注意安全啊!不管多晚,我都會等你回來的。”她知道琴仙雲身上有著許多自己弄不明白的秘密,因為她相信如果琴仙雲到了想說出來的時候,一定會親口告訴她的。
  她這溫柔的聲音飄入琴仙雲的耳際,琴仙雲心中頓然起了一陣悸動,神情極為複雜地看著姬如綿,不禁暗自歎息一聲。
  這時,外面突地響起了幾下斷斷續續的敲門聲,從這忽輕忽重的聲音來看,琴仙雲似乎感覺到了那敲門之人猶豫的心緒,腳步不由移動了兩步。
  “仙雲,還是我去開門吧!”姬如綿展齒笑道,盈盈地向屋內走去。
  來到前廳,打開房門,見門外站著一位婀娜多姿但神情卻有些悽楚的美麗女子,姬如綿禁不住一怔道:“你是……”話未問完,面色旋即一變,道:“怎麼是你?”那敲門之人赫然正是雪焰情。那日在“月湖”之時,姬如綿雖然沒有將雪焰情的面貌看得十分清楚,卻也依稀看了個大概,再加上那天回來後梅怡君和淩羽裳對雪焰情的描述,所以此時遲疑了一會之後馬上便猜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對,是我!”雪焰情淒然笑道。
  姬如綿冷冷的道:“你來這裏幹什麼?”
  雪焰情垂下頭,哀婉的道:“我是來找仙雲的!”
  姬如綿哼聲道:“你來著仙雲幹嘛,難道還嫌害他害得不夠慘嗎?”姬如綿本不是刻薄之人,但一想到琴仙雲那兩年的牢獄之災皆是拜眼前這雪焰情所賜,語氣便不自覺地變得辛辣了起來。
  雪焰情心中痛如刀割,臉色霍地一片慘白,兩行眼淚悄悄地流了出來:“我這次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對仙雲說的,能不能麻煩你叫他出來一下,我說完就走!”雪焰情一聽姬如綿的語氣,便知道琴仙雲一定將昔年之時告訴了她,一時哪還控制得住自己的感情。
  姬如綿見狀也微有些不忍,想讓雪焰情進去,可又擔心她是故意做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想博得琴仙雲的同情,雖然琴仙雲那天說對雪焰情已經沒有了愛,但雪焰情那我見猶憐的神態,便是姬如綿見了也有些惻然,更何況曾經深愛過她的琴仙雲。人總是有私心的,特別是正處於戀愛中的女人,姬如綿也不例外。
  只是正當姬如綿要拒絕雪焰情的請求時,就聽得琴仙雲那平和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雪小姐,你找我有什麼要緊事啊?”琴仙雲在陽臺上聽得前面姬如綿和另外一人那極為熟悉的說話聲,忍不住出來一看,卻沒想到出現在這裏的竟然會是雪焰情。
  雪焰情嬌軀一震,抬起模糊的淚眼,顫聲道:“仙雲……
  雖然琴仙雲平靜的聲音讓姬如綿暗地裏松了口氣,但還是禁不住瞪著雪焰情道:“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對仙雲說嗎?”
  雪焰情強忍著哀痛道:“仙雲,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別去參加拳賽?”
  琴仙雲驚疑地望著雪焰情,忽然淡淡的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今晚要去參加一場拳賽?”琴仙雲確實極為不解,雪焰情能著到他住的地方不奇怪,但雪焰情知道他將要去參加今晚的拳賽則就有些奇怪了!從那天黛洛集團老闆魏時修的話中可以知道,這場拳賽應該只有他、浪傾天和自己三人知道,如今雪焰情又是如何得知這消息的?
  雪焰情搖著頭道:“仙雲,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今天真的不能去啊!”
  “仙雲,你真的要參加拳賽?”姬如綿聽了兩人的對話後,顧不得雪焰情就在身側,一把抓住琴仙雲的手,神情瞬間變得異常焦急起來。剛才琴仙雲說他晚上要出去一會,姬如綿本來猜測琴仙雲只是在菊影市到處逛逛,卻沒想到琴仙雲出去竟然是進行如此危險的一件事情,若不是雪焰情說出來,她還一直被蒙在鼓裏呢!
  琴仙雲看著姬如綿輕輕地點了點頭,才對雪焰情悠悠的笑道:“雪小姐,多謝你的好意,但今晚的這場拳賽我是非去不可的!”
  “為什麼?難道就是為那一百萬的酬金!”雪焰情道。
  琴仙雲心中一震,她竟連這也知道,她和魏時修到底有什麼關係?不過琴仙雲很快便道:“你不會明白的,就算這次拳賽沒有一點酬金,我也依然會去參加!”琴仙雲參加這次拳賽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將要面臨的對手是莫凝風,雖不明白莫凝風為何會成了今日黑市拳壇噩夢的“血鷲”,但為了替曲文音報仇,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雪焰情神色慘然,自言自語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說著,竟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失魂落魄地轉身走去。
  在她走了十幾步遠之後,琴仙雲驟然說道:“焰情,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不要再愧疚了,其實我早就不恨你了,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還可以做回朋友!”
  雪焰情聽到琴仙雲的話後,嬌軀一頓,但終是沒有轉身,緩緩地走下樓下,她窈窕的身影此時竟顯得那般的寂寥與淒涼,她的心是是否也如身影一般寞落呢……
  看著昔日的戀人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琴仙雲也有些心痛,但他卻不能追上去安慰雪焰情。
  琴仙雲搖頭長歎一聲,回過頭便迎來到了姬如綿那關切與埋怨的眼神。
  姬如綿勸道:“仙雲,你……”
  琴仙雲知道她想要說什麼話,因此不等她開口便用手將她的紅唇捂住了,微笑道:“綿姐,你不要勸我了,為了讓文音能夠在天堂安息,不要說一場黑市拳賽,便是粉身碎骨我也願意。”說起曲文音,琴仙雲的神色在黯然中透露出一股堅定之意。
  既然琴仙雲都這樣說了,姬如綿只能幽幽的道:“仙雲,那你一定要完好無損的回來見我們哦!”她在以前就知道曲文音是被人害死的,是以她也不想再勸琴仙雲,畢竟琴仙雲為文音報仇的決心是誰也阻止不了的。
  琴仙雲哈哈笑道:“綿姐,我的武功還信不過嗎?”他這笑聲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姬如綿受此感染,神情也不由得鬆懈了下來,白了琴仙雲一眼,嬌嗔道:“就知道吹牛!”
  琴仙雲故做驚奇地看著姬如綿道:“哦?難道綿姐對我的武功不服嗎?”
  姬如綿秀眉一揚,嬌哼道:“要真是動起手來,我還不一定會輸給你呢!”
  琴仙雲笑呵呵的道:“綿姐,你好象忘了……”琴仙雲剛想提起瀟湘拳館時兩人的那次比試,卻聽姬如綿嬌叱一聲:“接招吧!”她那只虎虎生風的右拳便已經沖向了琴仙雲的面前,而左手則向琴仙雲的脅下插了過去。依她所想,在如此短的距離偷襲出手,琴仙雲就是能躲過,也會避得十分狼狽。想到此,姬如綿臉頰上忍不住露出了幾絲得意的微笑。
  琴仙雲處變不驚,朗笑一聲,“縹緲步”倏然施出,身子不退反進,同時手掌在虛空中輕緩地劃過了兩道弧線。姬如綿察覺到琴仙雲眼中的那縷促狹,心中微驚,正要變招,卻忽覺自己的兩條手臂似被一股柔和的勁力向左右兩邊拉了開去。
  可姬如綿那前沖的身子卻又一時收勢不住,頓如乳燕歸巢,嬌軀沒有任何阻攔地撲進了琴仙雲的懷中。姬如綿只來得及“嚶嚀”一聲輕吟,纖細的腰只肢便被琴仙雲的雙手給緊緊的摟住了,那種異性身體擁抱在一起而帶來的強烈的擠壓之感如潮水一樣衝擊著她的芳心,既緊張而又興奮的感覺讓她差點眩暈了過去。
  琴仙雲因運轉真氣之時,體外不可避免得散發出絲絲“迷神引”的氣息,這種無形的氣息頓若情人那暖和的手掌溫柔地撫摩著姬如綿的身軀,讓她竟覺得自己的衣裳似乎正被一件件地剝落,無暇的胴體一覽無遺地暴露在了情人的眼中,潔白的凝脂肌膚逐漸在那雙“手”中變得緋紅、顫慄,以趨於酥軟而蒙上了層層激烈燃燒著的春情……
  姬如綿沉浸於那如夢如幻的綺念當中,嬌軀在琴仙雲的懷裏劇烈地扭動起來,似恨不得兩人的身軀能夠立時融為一體,共同馳騁於那神秘的禁地、旖旎的樂園。只是當她抬起那渴求的眼睛望著琴仙雲時,捕捉到琴仙雲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陡然醒悟了過來。
  頓時,她羞不可仰地將臻首埋在琴仙雲的懷中,唇內那動情的呢喃化做了嬌柔的嗔怪,眼中那濃密的春意變成了可人的羞赧。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臉上的紅潮才稍微退下去,又嬌媚地抬眼向琴仙雲看去,“嗤嗤”笑道:“要是羽裳妹子知道我們這樣,還不知要喝掉幾壇醋呢?”
  琴仙雲悚然一驚,鬆開姬如綿的腰肢,暗暗自責起來:“琴仙雲啊琴仙雲,你既已決定要對羽裳好,為什麼還要去挑逗綿姐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3:21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02章

  天色漸晚,菊影市北郊幾十裏外的一片廢棄建築工地中卻亮起了幾點燈火。在這燈光的照耀下,正有五人緩緩地向前面不遠處的轎車走去。
  那走在前面的是兩位西裝革履,穿扮得極為氣派的老頭,而在這兩老老頭身後則跟著三個年輕人,其中一人相貌很是英俊,但那張臉頰卻冰冷得如同一塊鐵板,雙眼中沒有任何神采,只是一動不動地直直注視著前方,很久都不見眨動一下。
  “吳醫生啊,這次可多虧了你那高明的醫術啊!竟能將控制他經脈的真氣轉化為他自身的力量,使他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由一個絲毫不懂武功的人變成一個修為絕頂的武術高手!”那右邊的高興的笑道。
  吳醫生謙虛的道:“二爺,您太過獎了!”但他說完這句卻回頭看了那面貌陰冷的年輕人一眼,不無得意的道:“‘血鷲’如今已經連續參加了五場拳賽,只要他能再勝今天這最後一場,他意識深處的凶念與暴戾便會得到全面激發,那時我再對他稍微進行一下改造,他便將會是我們手中最兇悍的一張王牌了,哈哈……”
  那二爺微微點了下頭,肅然道:“聽說這次挑戰‘血鷲’的便是那黛洛集團,而他們所派出的拳手是一個外號為‘蒼鷹’的人,只是我查了那麼久,都沒有查出這‘蒼鷹’到底是什麼來頭,而且也沒聽說過這人曾經的挑戰記錄,看來我們今天還是要小心一點了!”
  吳醫生不在意的笑道:“二爺,您太多慮了,上次他們黛洛集團的拳王‘暴牛’都沒幾下便被我們的‘腿斧’踢死,如今‘血鷲’比之‘腿斧’更加兇狠厲害,我就不信那個什麼‘蒼鷹’能強過他們的上次的那個‘暴牛’!”
  雖聽吳醫生如此一說,但那二爺還是不無擔心的道:“希望這樣吧!”這幾天不知怎麼,他心中一直有些不安,他是一名武術與精神力雙修的高手,向來對自己的感覺十分自信,但這一次他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令他不安的原因是什麼。
  “吳醫生,二爺,以後我們能不能多改造出幾個像‘腿斧’和‘血鷲’這樣的高手來呢?”後面一名拿著手電筒的年輕人忽然輕聲問了出來。
  聽那年輕人這麼一問,二爺也頓時興趣盎然地望著吳醫生。
  但吳醫生卻忽然歎了一口氣道:“如果不找到那最後一味藥引子,以後就算能夠造出幾位高手,他們的武功也絕不會超過‘腿斧’了。‘血鷲’之所以能超越‘腿斧’,是因為他體內殘留著一股奇特的真氣,正因為這股真氣的存在,我配置的那種藥才能迅速地改進他的體質,使的功力成倍地增長。”
  二爺沉吟了一會,也道:“我自問對全國各門各派的武學和內功法門雖說不上瞭如指掌,卻也基本上能道清它們的特徵和性質,可對‘血鷲’體內的那股力量卻怎麼也捉摸不透。若說它是少林的‘般若禪功’,卻又多了一份‘般若禪功’所沒有的詭譎;若說是武當的‘玄武真功’,卻又比‘玄武真功’更為陰柔內斂!真個是虛無縹緲啊,唉,那小子到底會是什麼人啊……”
  吳醫生點頭道:“等大爺回來後,再把這事跟他說一下,或許大爺能猜出那小子的來歷也說不定!單是他施加在‘血鷲’身上的那一點點真氣便可讓‘血鷲’變得如此厲害,若是把他弄到手再加以改造的話,那他的武功恐怕將真會無敵於天下!”
  二爺嗯了一聲,卻道:“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我們現在卻不能動他,據我觀察,如果他全力施展起來的話,恐怕連我都很難勝過他!”
  吳醫生驚訝的道:“二爺,他著呢有那麼厲害嗎?”
  二爺應聲歎道:“不錯!而且能培養出像他這樣的高手的人,必定更為厲害!如果我們能夠將他身後的那股力量拉過來的話,那我們何愁大事不定!”
  吳醫生道:“可他殺了四爺,能與我們合作嗎?”
  二爺微笑道:“事在人為嘛,如果他以及他身後的力量能夠與我們合作的話,即使是不報四爺的仇,我們也仍舊是得大於失啊!”
  吳醫生心中雖然對那二爺的話有些不滿,但卻沒有說出來,在邊走邊說的當兒,他們一行人已經來到了轎車旁邊。
  二爺看了看表,道:“你們快去吧,不然時間可能來不及了。”
  吳醫生帶著“血鷲”三人坐進車內,二爺看著轎車消失在夜色當中,那雙怪異的眼中似閃爍著兩團詭異的粼光……
  琴仙雲傍晚六點的時候準時出現在了金蝶商廈的黛洛集團,但直到接近七點的時候魏時修才帶著他和浪傾天以及好幾個保鏢出了商廈,驅車向菊影市西邊的司塘小鎮。
  菊影市每舉行一場黑市拳賽都會更換一個地方,因此雖然有關部門一直花了很大的精力來打擊黑市拳賽以及由此而衍生出來的各種貿易,但卻收效甚微,黑市拳賽也是屢禁不止。而造成這種情況的最主要原因便是那高額的利潤,一場拳賽中流動的資金最少也在千萬以上,若是押對了選手,那最少也可以將自己放進去的資金翻倍,在這種投機心理之下,許多人便很自然地投入到這場豪賭當中來。
  而那些拳手們也是如此,他們每一次的出場費用至少都在十萬以上,級別越高的拳手出場的費用也越多,另外如果贏了拳賽的話,所得到的利潤也不在少數,這比正規拳賽的出場費用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所以儘管每次拳賽下來,戰敗的拳手們都非死即傷,但他們依然樂此不疲,源源不斷地投身至黑市拳壇。
  不過儘管這樣說,像琴仙雲百萬酬金的確實是少之又少,可見黛洛集團為了能讓琴仙雲來參加這次拳賽可說是不惜花費鉅資。若琴仙雲勝了倒還好說,它黛洛集團說賺的絕對遠遠超過千萬,但琴仙雲若是敗了的話,那它黛洛集團可真是要血本無歸了。
  要是魏時修知道琴仙雲來參加拳賽只是為了殺“血鷲”莫凝風替曲文音報仇而並不是看重他所出的那高額酬金的話,恐怕定會為那一百萬而心疼得要命吧!
  琴仙雲跟隨著魏時修和浪傾天來到拳賽的地點時,卻禁不住微有些吃驚。這次拳賽是在一坐棄置的停車場裏舉行,此時除了場地中間那一塊臨時搭起來的高約一丈的平臺外,四面已經被擠得水洩不通。
  如此規模的黑市拳賽不要說在菊影市,就是在全國也是罕見的。如此聲勢浩大的拳賽即將開始,但出人意料的是平時呐喊著要掃清黑市拳賽還社會一個平穩安定環境的警察們卻對此置之不理,不過若是知道這拳賽的主辦方早已經疏通好了司塘鎮的各級官員那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次比賽的時間定在晚上八點半,而此時距比賽正式便開始只剩下十多分鐘了。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呼叫聲伴隨著嘈雜的音樂在停車場內震盪著,隨著時間的愈漸迫近,大周圍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緊張。大家在談論著的時候眼睛不時瞄向那略微高起的木台,臉上佈滿了期待的神情。
  這麼多人幾乎無一例外地都將自己的賭注投在了“血鷲”的身上,他們當中的許多人都看過“血鷲”的前幾場拳賽,雖然對“血鷲”的兇暴與殘忍心有餘悸,賽後儘管不止一次地嘔吐過,但拳臺上那濃烈的血腥氣味卻使得他們賭博的欲望變得越發濃厚,因此一直追隨著“血鷲”的足跡來到了這司塘鎮。
  經過那麼多場比賽,他們在對“血鷲”充滿了信心的同時,也極為期待“蒼鷹”的出現。在明知“血鷲”的兇殘之後,“蒼鷹”依然敢於挑戰風頭正盛的“血鷲”,這讓他們不得不震驚于“蒼鷹”的勇氣,這叫“蒼鷹”的拳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蒼鷹”其實是魏時修在對代表梅林公司的“血鷲”發起挑戰時為琴仙雲安上去的名號,雖然魏時修在事先沒有向琴仙雲打個招呼,但琴仙雲卻並不以為意。
  聽著耳畔眾人對“蒼鷹”或嘲諷、或嗤笑的聲音,琴仙雲就如尊雕塑一樣靜靜地閉目端坐在早就專門為他準備好的那張椅子上,似古井般的心湖沒有泛起絲毫的波瀾,但這卻絕對不是一湖“死水”,而是一往充斥著靈性的甘泉,那種源于心靈深處的浩然氣息在上面活躍地波動著。
  反觀魏時修與浪傾天諸人卻神色極其緊張,聞聽著那如潮水般的聲浪,他們的手心處漸漸變得有些潮濕。
  驀地,周圍霍地一靜,原本喧鬧的停車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向停車場的入口望去,只見那邊正有四五個人向裏面緩步而來。當那幾個人來到眾人面前時,“嘩”地一聲突然響起,原本密密麻麻地人群霍地向兩旁分開一條寬約三米、直通向場地中央木台的過道。此刻,他們的眼中便只剩下一個人,一個渾身散發出陰冷死亡氣息的年輕人。
  看著這個年輕人,眾人的腦中浮現出一幅幅殘忍的血腥畫面,一時都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直到這年輕人來到木臺上時才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血鷲”已現,那“蒼鷹”何在?眾人懷著激奮的心情開始在四周搜尋起來。
  琴仙雲雖然一直閉著眼睛,但心中卻異常的明亮空靈,周圍一切的動靜聲息無不在他的心內如實地反映出來。“血鷲”一入停車場,琴仙雲便已經感覺到了從“血鷲”身上傳播出來的那股氣息。那氣息就如來自九幽的陰靈縈繞在虛空的每一個角落,當“血鷲”來到臺上時,冷厲森寒的殺意馬上便如烈火一樣熊熊地燃燒著,從他的身上升騰起來。
  可令琴仙雲微有些詫異的是,“血鷲”的氣息中竟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儘管這種感覺有些微不足道,但琴仙雲卻不能不有所懷疑。琴仙雲知道這“血鷲”就是以前的莫凝風,自那天莫凝風被人救走之後的這段日子,在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竟使得一個絲毫不諳武功的而變得如此嗜血,如此泯滅人性?
  但不管怎樣,琴仙雲都不能放過他,而且儘管察覺到莫凝風已是今非昔比,琴仙雲也依然有足夠的信心來打敗他。今天無論用什麼手段,琴仙雲都得將莫凝風留在這木臺上,否則文音的靈魂如何能夠安息?
  在這強烈的意念影響之下,“縹緲真氣”伴隨著“迷神引”在琴仙雲體內緩緩地流動著。文音慘死時的情形不時閃現,這讓他的腦海中頓時充滿了強烈的仇恨與殺念,不過因有“迷神引”的控制,他的心始終如一塊安然穩佇的磐石,沒有震動分毫,只有無窮的戰意從他的心靈深處慢慢地滋長著……
  “噹……”停車場內掛著的時鐘輕輕地敲響,聲音在眾人心底的盤旋,他們的眼睛再次齊集木台,但心卻如弓弦一樣緊緊地繃了起來。
  琴仙雲緩緩地睜開眼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光向臺上木然站立著的“血鷲”莫凝風掃了過去,唇邊仍舊掛著那淡然的微笑……
  “什麼,琴仙雲那小子參加黑市拳賽去了?”簫炎聽完宋希城的報告後,忍不住驚訝地叫了起來。簫炎自琴仙雲蘇醒過來後,便一直派人秘密監視著琴仙雲的一舉一動,這不僅是因為他的孫女喜歡上了琴仙雲,也因為琴仙雲竟然一口就道出了他的身份,以他如今的身份,自然不能讓一個可疑的人物將自己的來歷弄得一清二楚。
  簫炎並不是不知道琴仙雲的修為高深,即使是自己和他動起手來也不見得能夠穩勝,但聽到琴仙雲這次拳賽的對手是“血鷲”時,還是禁不住有些擔心起來。他身為“天禽堂”的堂主,自是必須對菊影市近日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情十分熟悉,更何況是震驚黑市拳壇的“血鷲”的驟然出現。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血鷲”的拳賽,卻也看過手下從拳賽現場拍攝下來的錄像,“血鷲”在拳臺上那些令人髮指的舉動即便是修為如他一樣的人物見後都不免驚心。
  那梅林公司是怎麼把這“血鷲”培養出來的?簫炎這幾天派了許多人手去查探“血鷲”的來歷,但每一根線索都到“梅林公司”那便斷了,無論如何努力,都休想再繼續查出點什麼來,這就讓簫炎愈加為“血鷲”的來歷而感到驚奇。
  旁邊的宋希誠見簫炎眉頭蹙起老高,不停地在沙發前走來走去,手掌不時地撫摸著光溜溜的下巴,不由道:“老爺子,您也不必太擔心了!我在回來的時候見到一個相貌奇怪的人跟在琴仙雲幾人身後去了司塘鎮,雖然那人行動的速度很快,但我還是可以確定那個人八成就是您所說的‘霹靂飛猿’!”
  簫炎一聽眉毛立時舒展,但馬上又疑惑的道:“希誠,你不會看錯吧?”
  宋希誠笑道:“應該不會!”說著,他將那人的長相大致描述了一下。
  簫炎這才高興地拍了幾下巴掌,道:“有這個老頭子保護在他身邊,我們還真的不用那麼費心了!”
  “真是氣死我了!”簫炎話聲方落,便聽得廳外傳來一個氣呼呼的聲音。
  簫炎和宋希誠轉目一看,原來是媛媛這丫頭回來了。看著自己寶貝孫女將小嘴噘起老高,簫炎笑眯眯的道:“咦,又是誰在惹我們的媛媛大小姐生氣了?”
  簫媛媛鼓著腮幫子道:“除了他還有誰?”原來她猶豫了幾天後,今天傍晚終於忍耐不住跑到姬如綿家裏去著琴仙雲,但卻沒見到琴仙雲,她又接連跑了好幾個琴仙雲有可能會去的地方,依然連琴仙雲的影子都沒有找到,這讓簫大小姐怎能不生氣?
  簫炎和宋希誠憋著一肚子的笑意,對望了一眼。媛媛坐下來後見兩人的神情有些古怪,忍不住問道:“爺爺,宋叔叔,你們知道他去什麼地方了嗎?”
  簫炎被媛媛那明亮的眼珠子一看,眼神閃爍的道:“咳,這個,爺爺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麼知道他去哪了?”
  簫炎最不擅撒謊,每次說假話的時候眼睛總會四處亂瞟,“天禽堂”中的重要骨幹幾乎都知道他這個毛病,而做為他孫女的媛媛自然就更清楚了。媛媛瞧見簫炎說話時的表情,頓時明白他一定在說謊,芳心刹時又高興起來,粘到簫炎的懷裏,撒嬌道:“爺爺,你就告訴人家,好嗎?”
  這個時候,簫炎自然是不想讓媛媛知道琴仙雲去了什麼地方,“這個”、“那個”了許久都沒有說出個地名來,氣得媛媛狠狠地在他的下巴上擰了一下,賭氣的道:“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找!”說完,人便又沖出了大廳。
  簫炎痛呼一聲,見媛媛的背影消失後,只能向著宋希誠無奈地搖了搖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4:21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03章 烈焰指 (上)

  琴仙雲悠然地站在臺上,望著對面的“血鷲”,就如一株矗立在高峰懸崖之上的勁松,沉穩而挺拔。台下眾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飄逸瀟灑的年輕人,在琴仙雲沒有出場前,他們的腦海中曾無數次地勾畫過“蒼鷹”的容貌,或勇猛、或膘悍、或肥碩,但卻沒有一人料到敢於挑戰“血鷲”的“蒼鷹”長相竟是如此的斯文。
  修長的身軀,俊秀的面容,乃至那唇邊淡然的笑意,都令眾人對這個“蒼鷹”感到無限好奇!他究竟有什麼能耐竟敢如此大膽與“血鷲”對峙呢?至少從表面上看不出“蒼鷹”有任何可以與“血鷲”的兇殘暴戾想對抗的特徵!不過令眾人更為驚訝的是,“蒼鷹”此時竟然沒有絲毫緊張的情緒,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即將與他大戰一場的毫無人性可言的“血鷲”,而是一位多年的老友,神情自然而悠閒。
  就連台下觀看的吳醫生也不禁皺了皺眉,低聲自語道:“黛洛集團怎麼派出這麼一個小白臉來(前段時間琴仙雲因傷勢沉重,長久不見陽光,所以傷癒之後,臉上的皮膚都變得白皙了許多),難道是他們手下無人了嗎?”但驚疑歸驚疑,吳醫生在見過琴仙雲後,對“血鷲”更是信心十足,想到“血鷲”再勝這最後一場,自己就可以對其進行下一步的改造,那時或許天下無敵的高手就是產生于自己的手中,吳醫生興奮得雙眼放光。
  也難怪吳醫生會這麼想,菊影市近十年的黑市拳壇,像琴仙雲這樣的拳手可說是絕無僅有了!一般說來,能面對著類似“血鷲”一樣陰狠毒辣的頂級拳手而依然無動於衷的人便只有兩種,第一種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第二種自然就是白癡,也只有這兩種人才會有恃無恐!不過從眾人的眼光來看,琴仙雲顯然不像是個高手,因為他們並沒有感覺到琴仙雲身上有多少高手的氣質!反倒覺得琴仙雲像白癡多一點,不然在這樣的場景與氣氛當中,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呢?
  其實若是吳醫生口中的那個“二爺”來到了此地,便會知道琴仙雲絕對不會是一個白癡!
  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裁判宣讀完了拳賽的規矩,叫了聲“比賽開始”之後便飛快地躲到了拳台下面,而眾人也立即抑制住自己的聲音,伸長脖子凝神屏氣地望著臺上的兩個人,四周便只剩下眾人那“撲通”、“撲通”的劇烈心跳之聲。
  琴仙雲的眼睛越眯越細,但眼中的光芒卻愈閃愈亮!面對著眼前這個害死文音的兇手,琴仙雲並沒有急著出手,通過從莫凝風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息,琴仙雲竟感覺不到他體內那保持著一個人旺盛活力的生機,莫凝風雖然相貌和以前並無二致,但那雙眸子卻如一潭死水,裏面空洞無神,看不見丁點的光彩。
  莫凝風眼睛直視前方,琴仙雲對於此時的他而言就好似陌生人一樣。
  忽地,台下人群裏傳來了一個怪異的哨音,那聲音在寂靜的停車場中驟然響起,顯得特別突兀。
  莫凝風聽到那聲音,無神的眼中驀地眨動了一下,兩團血光從中迸射而出,更似有粼粼的波浪在內湧動著,望去詭秘而妖異!一股幽冷的殺氣將他全身包裹了起來,那種似從千年冰川下鑽出來的陰寒氣息層層疊疊地擴散出來,直使台下眾人就如置身於一個冰庫當中,颼颼的涼意讓他們的牙關都開始顫動起來。
  吳醫生望著自己的傑作,嘴角滿是得意洋洋的笑容。魏時修和浪傾天即便觀看過“血鷲”的幾場拳賽,但此刻身臨其境,依然為從“血鷲”身上飄散出來的那股沖天殺氣驚呆了!不說浪傾天面色慘白,就是魏時修這個從浪潮尖峰闖過來的人物心中也開始有些惴惴不按。琴仙雲的生死本與他沒什麼關係,但這場拳賽卻關係到他黛洛集團未來在黑市拳壇的發展,若是琴仙雲敗了,黛洛集團恐怕便很場一段時間都無力在黑市拳壇中角逐了!
  “嗤、嗤……”連續響起的衣服撕裂聲音在木臺上響起, 莫凝風的外衣禁受不住他體內那股幽森勁氣的侵襲,竟化做無數碎片,如蝴蝶一樣漫天飄揚起來。只穿著紅色背心與短褲的莫凝風低吼一聲,頭髮根根倒豎,就如發了瘋的餓獅一樣旋風般撲向了琴仙雲。
  台下一些人頓時“劈裏啪啦”地鼓起掌來,為替他們帶來無數財運的“血鷲”呐喊著,在他們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一片迷蒙而淒麗的血霧,而渾身是血的“蒼鷹”則被“血鷲”無情地扔到半空中,然後“吧嗒”一聲掉在了地面。往昔幾場拳賽的情景在他們腦中閃現,他們在興奮的當兒卻也禁不住為琴仙雲惋惜起來。他們在確定自己將會得到最大利益時,是絕不會吝惜向眾人展示自己那憐憫的眼神的!
  但事情往往都有些例外!琴仙雲看著那電光火石般掠至自己面前的莫凝風,手掌倏然伸出,向莫凝風那往自己面門處擊來的拳頭迎了上去。掌與拳眨眼間便越過虛空,碰撞在一起。莫凝風拳頭紅光暴漲,勁氣瘋狂地宣洩而出,與琴仙雲那若有如無、似虛似實的真氣激烈地擠壓著,人們似乎可以清楚地聽到空氣那“噝、噝”的斷裂聲。
  “哄……”
  莫凝風的身軀被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而琴仙雲的身子也飄然落在了丈遠之外。
  看著這大為出人意料的情景,台下眾人頓時驚咦出聲,這個白面書生似的“蒼鷹”竟然能抵擋得住“血鷲”的一拳而沒有倒下!雖然從表面上看“蒼鷹”似乎要比“血鷲”遜色,但就單憑他那一掌,也足以使他在黑市拳壇揚名了!當然在這個時候,他們並不為自己的賭注而擔心,“血鷲”的連續五場勝利讓他們的信心都變得盲目起來。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03章 烈焰指 (下)

  琴仙雲臉上神色如常心中卻異常的驚訝,剛才與莫凝風交手的那試探性一招儘管他沒有用上全力,但以他的功力算來即使就那輕飄飄的一掌也可開碑裂石,可他竟被莫凝風的拳頭震得手臂都有些發麻而莫凝風雖也被自己震退數步,卻好似沒事人一般。
  琴仙雲現在幾乎可以肯定自己剛才初與莫凝風照面時的推測。莫凝風定是被人以藥物控制了本性利用某種特殊的方法把藥性轉化為他自身的力量,同時全面激發他體內的潛能,這才使得莫凝風能在短短幾十天的時間裏脫胎換骨!莫凝風雖然獲得了深厚的功力,但卻已如僵屍般沒有了自己的意念,湮沒了自身的神識。
  不過琴仙雲卻沒時間再思索莫凝風到底是被哪種邪術控制了,因為莫凝風已經再一次瘋狂地撲到了他的身前。被琴仙雲一掌擊退的莫凝風此時凶念更是大熾,全身的肌膚霎那間通紅起來,就如燃燒起了一層狂烈的幽冥焰火,恨不能將眼前的障礙化為灰燼。
  既已確定莫凝風完全成了沒有自己的思想與意識的人,琴仙雲頓時運轉全身功力,“縹緲雲掌”應手而出,飄然的掌勢猶如一曲悠揚的旋律,輕緩重急,無不蘊涵著無數的玄機,一道道優美的弧線便似那隨風飄舞的垂柳,雖錯雜交織卻極為賞心悅目,在玄奧莫測的“縹緲步”的襯托之下,琴仙雲那倏忽飄灑的身影就似一隻只翩翩飛舞的蝴蝶,盡情地禦風蕩漾。
  眾人看得驚詫莫名,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的拳賽,那似乎已不再是殊死的拼搏,而是一場高妙的舞蹈。眾人的心神漸漸地沉浸在琴仙雲那悠然的身影當中,忘記了自己那全都押在“血鷲”身上的巨額賭注,甚至連那些剛才還在興奮地替“血鷲”呐喊鼓勁之人的聲音也慢慢弱了下來,最後整個停車場中便只餘下“血鷲”那野獸般的嚎叫。
  魏時修和浪傾天這時總算松了一口氣。魏時修不由暗自慶倖這場拳賽他們黛洛集團終是選對人,不然這孤注一擲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高興地拍了拍身邊浪傾天的肩膀,讚賞地沖著他點了點頭。
  浪傾天額頭卻逐漸冒出了幾絲冷汗,真正見識了琴仙雲出神入化的武功後,雖然他也舒了口氣,但卻不禁為自己前些時候以綱針威脅琴仙雲幫自己盜取“璿璣珠”的舉動而感到後怕,那天在“四海居”中,他只隨身攜帶了一枚鋼針,而另外一枚鋼針則只是放在住處,並不如他所說的那樣放在一個信得過的人手裏,若是當時琴仙雲狠下心來,只怕不用一秒的時間,躺在地面的就是他的屍體了!
  而在另外一邊坐著吳醫生看了臺上的情形後,臉色卻有些難看起來。“血鷲”是他改造出來的,對“血鷲”的實力他再清楚不過,可沒想到黛洛集團的那個小白臉竟然能夠將“血鷲”困在臺上一丈方圓之處動彈不得。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並不覺得“血鷲”就會敗在琴仙雲的手中,因為他還有一招最為厲害的殺手鐧沒有使出來!
  莫凝風雖然厲害,但畢竟是心智迷失之人,行動之間快捷如風卻也免不了有些僵硬,所以琴仙雲才能比較輕鬆地以“縹緲雲掌”和“縹緲步”將其困住,可琴仙雲一時卻也奈何莫凝風不得,他那連“金鐘罩”、“鐵布衫”都可以輕而易舉穿透的“縹緲真氣”對莫凝風竟似沒有任何的反應,直到後來,琴仙雲才明白過來之所以自己的“縹緲真氣”會對莫凝風無效,除了因為莫凝風全身又如銅皮鐵骨之外,更是是因為自己以前用來控制莫凝風經脈的真氣竟以被其完全轉化吸收!
  交手的十幾分鐘裏琴仙雲的手掌共擊在莫凝風的身上將近五十餘次,而每一次琴仙雲做的都是無用功,最多也只是使莫凝風打上幾個趔趄,而且間或還有一股陰冷之氣從透過莫凝風的皮膚傳入他的掌心,雖不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卻也不免使他因此而分心。
  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琴仙雲遊走在莫凝風身周之際,腦中閃過了一個個法子,除了一種武功之外竟沒有任何一個可以適用於眼下的情形。琴仙雲所想起的那種武功名為“烈焰指”,這“烈焰指”與“炎龍訣”都是從“烈火真訣”中變化而出的,兩種功夫一種傷人,一種救人,卻都同樣霸道,施展之後對自身會有極大的傷害,只有像他叔祖琴鳳陽那樣精通“烈火真訣”的人使用出來,才甚少受其反噬。
  琴鳳陽在傳給他“烈焰指”和“炎龍訣”時就已經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儘量不要施展這兩種功夫,因為琴仙雲不象他一樣有“烈火真訣”護體!上次琴仙雲為救走火入魔的步飛煙而強行用了那“炎龍訣”,以致後來傷於他人之手,昏迷了數十天才蘇醒過來,差點兒就當場一命嗚呼,想起那時的情形,琴仙雲至今仍是心有餘悸。
  “烈焰指”至陽至剛,乃是一切陰邪之氣的剋星,若是施展出來或許真可一擊湊效,但後果卻是琴仙雲可能又要兩、三天才能恢復元氣!那幾天將會是他身體最虛弱的時刻,即使是一個普通的高手也可以致他於死地!可若是不用的話,自己雖不至於被其所傷,但也不能給他造成傷害,如果總這樣僵持下去,那情形肯定是對自己不利。莫凝風心神被迷失,一旦出手便悍不知死,若沒有主人的命令便永遠都不會停歇下來,而自己畢竟是血肉之軀,就算功力再深,也總有消耗完的時刻啊!
  正當琴仙雲猶豫不決的時候,人群中突然又響起了比賽伊始時出現的哨音,但這次卻是激揚了不少。
  琴仙雲知道那吹哨子的人便是控制莫凝風之人,他的身軀在高速移動之時,眼睛偷空向下面的人群中一瞥,可卻沒有發覺那哨音到底響至何處。而莫凝風聽到哨音後卻突然停止了攻擊,兩眼怒睜,雙掌平舉,那血紅的掌心處竟隱然浮現出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線。只一眨眼,那黑線便使得他整個手掌都似脹大了一倍有餘,而且更似有騰騰的黑氣從中冒出來,聚成一團後向琴仙雲緩緩地飄了過去。
  吳醫生將那哨子攥在手心,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神色,暗自嘿嘿笑道:“臭小子,看你這回還怎麼躲?”
  琴仙雲一見那黑氣飄來,便覺有些不妙,這個念頭剛從腦中閃現,鼻中果然便傳來了一股腐葉般的腥臭之味。“這黑氣有毒!”琴仙雲臉色微微一變,立即飄身左閃,但那股黑氣卻似有靈性一般,也立即轉了個彎,如影隨形地跟在他後面。
  將“縹緲步”施展到了極至,琴仙雲仍然沒有擺脫那黑氣的追蹤,下麵的魏時修和浪傾天幾人因隔木台稍微有點遠,並沒有看清琴仙雲的處境,見琴仙雲放棄對手在木臺上飄蕩遊移,都有些焦急起來。
  琴仙雲明白自己此時的境地十分危急,若是總這樣躲閃下去,便極有可能被這毒氣所傷,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破釜沉舟一搏。琴仙雲狠下決心,氣凝丹田,驀然一聲長嘯,震得整個停車場都為之一顫。而琴仙雲卻不等這龍吟虎嘯般的聲音飄散,身子倏地後轉,右手食指、中指微微駢起,全身真氣潮水一樣彙聚於兩指指尖,狂猛的無形勁氣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向那團緊追而至的黑色氣體電射而去。
  彈指間,木臺上的空氣好似陡然提升了十幾度,炙熱的氣浪如波浪一樣朝台下散去,“烈焰指”的熾烈勁道射入黑色氣團的中心,那股黑氣頓然洶湧地翻滾著,最後只聽得“嗤”地一聲響起,那黑氣竟詭異地燃燒起來,並且一直向莫凝風的手掌蔓延了過去。
  吳醫生見狀,臉上的陰笑霍地凝住了,驚駭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而琴仙雲卻已隨著那燃燒的黑氣以肉眼幾乎辨別不出的速度沖到了莫凝風的身前,在黑氣燃燒殆盡之時,手指連續點在了莫凝風的兩隻手掌心上。
  “噗……”、“噗……”
  莫凝風那雙巨靈般的手掌被琴仙雲的指尖一碰,頓如兩隻被戳破了的氣球,瞬間便癟了下去。莫凝風全身紅光乍時斂去,臉上變得一片雪白,只來得及低嚎一聲便雙眼緊鼻仰面向木臺上翻倒而去。
  “烈焰指”施出後,琴仙雲也是滿臉疲倦之色,但他卻並沒有因此而停頓,反而加快身形,舒指成掌朝莫凝風的胸膛拍了過去,若是這一掌擊實,即便莫凝風在如何的鋼筋鐵骨,也會立時命喪黃泉,但世事往往並不盡如人意,就在琴仙雲的掌心快要觸及莫凝風的胸膛時,莫凝風的胸前突然插進來一條枯瘦的手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5:11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04章 非禮

  那突然橫在琴仙雲與莫凝風兩人之間的是一個乾癟猥瑣的老頭。琴仙雲看到這老頭時不禁大吃一驚他竟沒有發覺這老頭是怎麼上來的。其實不單是他,就是台下面那些被拳賽吸引了目光的人也都沒有發現。
  老頭手臂迎著琴仙雲的手掌揮掃而來摫琴仙雲施展“烈焰指”後元氣大傷,一時閃避不及時被老頭手臂處所散發出來的勁氣推得連連倒退了十幾步,體內氣血翻湧不止。但那老頭卻並沒有乘勝追擊竟是一把抓住莫凝風,似一縷輕煙閃過人群飄出了停車場。
  此人身法之迅疾,雖比不上自己的“縹緲步”,但此時的琴仙雲就算是使出了全力,也不一定能夠追得上,而且就算追上了,以那老頭的深厚修為,琴仙雲也不大可能從他手中把莫凝風截下。錯過這次幫文音報仇的機會,琴仙雲禁不住神色黯然地歎了口氣。
  這一切變故都只發生在眨眼之間,眾人只見人影一閃,“血鷲”便已消失不見,而臺上便只剩下了“蒼鷹”。大家一時愕然,只有少數武術功底比較好的人才猜到定是那條突然閃現的人影將落敗的“血鷲”給救走了。
  但不管怎樣,沒過幾秒大家便全都明白過來,他們這次的賭注也隨著“血鷲”的消失而付諸東流。儘管剛才“血鷲”與“蒼鷹”的拳賽讓他們大飽眼福,可這東西與他們所投下的幾萬、幾十萬賭資相比,便極為微不足道了!一時間,台下眾人都開始對“蒼鷹”和“血鷲”咬牙切齒地咒駡起來,那喧鬧的聲音震得停車場都搖搖晃晃的。
  而魏時修卻是樂得嘴都要合不攏了,琴仙雲的勝利不僅讓他黛洛集團挽回了損失,更讓他狠狠地大賺了一把,所不是顧忌著他老闆的形象問題,他早就高興得哈哈大笑起來了。浪傾天也在一直為琴仙雲而提心吊膽著,這次總算可以鬆口氣了,當然他對琴仙雲的勝負如此在意,在極大的程度上還是為他要盜取的寶貝著想的。
  突然魏時修臉色肅然地朝身後的保鏢們招了招手,又向臺上的琴仙雲指了一下。那些保鏢立時會意過來,擠開人群沖到了臺上,護在琴仙雲周圍向外走去。原來魏時修也看出琴仙雲此時功力消耗太多,怕有一些狗急跳牆之人會因賭注全賠進拳賽去了而把怒氣發洩在琴仙雲身上,更怕梅林公司的人嫉恨在心,對琴仙雲施加暗害,所以才派保鏢們上去保護琴仙雲,以防萬一。
  吳醫生開始確實有趁著場面混亂之時讓人偷襲琴仙雲以洩心頭之氣的打算,但正當他想安排下去的時候,琴仙雲就已經被那些個保鏢團團圍住了,登時氣得暴跳如雷,惡狠狠地沖琴仙雲還有魏時修的方向瞪了幾眼,才鐵青著臉氣急敗壞地朝外擠去。而下面就算有人想對琴仙雲動手,在看到琴仙雲身邊那幾個牛高馬大的保鏢後,心便先寒了一半,最後只得悻悻離去。
  看著琴仙雲等人出了停車場後,魏時修和浪傾天也隨即跟了出去。
  在車上,魏時修樂呵呵地拍著琴仙雲的肩膀,笑道:“仙雲啊,我總算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啊!”
  琴仙雲聽後卻只是微微地笑了笑,並沒有出聲。一路上,經常是魏時修說上一大堆話,琴仙雲才淡淡地應上兩句。魏時修對琴仙雲那愛理不理的態度也不以為意,仍舊談笑風生地回到了菊影市區。
  “老闆,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司機在一個三叉路口停了下來,轉頭問道。
  魏時修道:“去菊影大酒店,我們要好好地替仙雲慶功。”
  琴仙雲淡然道:“老闆,多謝你的好意,但我看還是不必了吧。今天已經很晚了,而且剛才那場拳賽耗費了我太多的功力,恐怕要休息幾天才能恢復過來!”
  魏時修勸了幾遍,琴仙雲卻依然沒有答應下來,魏時修只能歎道:“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勉強你了,我讓小浪帶幾個人送你回去,你這幾天在家裏好好的休息。”
  浪傾天也道:“是呀,我看那梅林公司輸了這次拳賽肯定不會甘心的,我們就把你送到家後再走吧!”
  琴仙雲微笑道:“放心吧,我現在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如果他們真敢來的話,我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說罷,琴仙雲重重地哼了一聲,也不待魏時修等人說話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魏時修和浪傾天看著琴仙雲的身影很快地拐入一條小街道中,不由地搖頭歎了幾口氣,同時暗道:“這小子可真倔!”不過他們也相信,只要不遇到太厲害的高手,即便是功力消耗了大半之後的琴仙雲也不會出什麼意外。
  琴仙雲神情悠然地漫步在街道上,但他心內卻並沒有如此的平靜。今日本以為終於可為文音報仇血恨,可在最後關頭竟被那老頭給破壞了!那老頭雖是驚鴻一現,可琴仙雲卻認出了他就是前些時候在瀟湘拳館外所見到的被趙鈞曦稱為“二哥”的那個人。
  到底他與莫凝風有什麼關係,竟會出手救他呢?琴仙雲腦中驀地閃現出最近幾乎已經淡忘了的一幕情景,忖道:“莫非那晚被鬼鬼祟祟地抬進瀟湘拳館的人就是莫凝風?”儘管那天晚上所見到的那個人身上蒙著一塊白布,但回想起以往看到的那些可疑跡象,琴仙雲卻越來越可肯定自己的猜想,或許在興隆酒店把莫凝風救走的人便是今天這個老頭吧!
  不過琴仙雲卻有些懷疑,莫凝風的心志迷失與突然強大會不會便是趙均曦與這老頭所為呢?可是既然如此,那莫凝風又怎會變成了梅林公司的拳手“血鷲”?梅林公司、趙鈞曦以及瀟湘拳館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讓琴仙雲開始有些迷糊起來,田峰老人的囑託,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半點頭緒,卻又捲進了這團迷霧當中。
  幾天前,琴仙雲在與姬如綿、景芊鈴和梅怡君幾人結伴遊玩的時候,曾裝做不經意地向景芊玲詢問她手臂上梅花的由來,才知道那是她詠春派弟子的標誌。那是因為兩百多年前詠春派出現過一位傑出的人物,不僅武功高強,更將詠春武學發揚廣大,使得詠春派盛極一時,但平生卻極其癡愛梅花,後世的詠春弟子為了紀念這位祖師,便都會在手臂紋上一朵梅花,這個傳統至今已延續近兩百年的時間了!
  所以由此看來,景芊玲和瀟湘拳館、詠春派應該和田峰老人所說的林天欲沒什麼關聯,而且琴仙雲也比較了一下景芊玲手臂梅花的形狀,與陳朔的確實有點細微的差別!當時從景芊玲後中得知後,琴仙雲心中少了些顧忌卻也更加沉重起來,畢竟自己查找“梅園”的線索又少了一條!
  琴仙雲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看那烏黑的夜空,這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十一點鐘,腦海中浮現在自己出門前姬如綿那殷殷關切的眼神,琴仙雲心中蕩漾起了幾絲溫馨的暖意,但這時淩羽裳那美麗的倩影卻也隨即在他眼前晃動起來,他頓時警惕起來,暗罵了自己幾聲,可腳步卻是不自覺地加快了很多。
  沒用多久,琴仙雲便來到了天韻街,但就在他要轉進春苑小區之時,旁邊一個幽暗的巷道裏卻陡地響起了一個女子焦急的喊聲:“救命啊……”,此時夜深人靜,原本平時就比較寧靜的天韻街更是行人靜謐,所以那女子的呼叫雖然很小,但琴仙雲卻還是聽得十分清楚。
  琴仙雲身影一閃,人便沖進了那跳黑暗的巷子裏面,也果然在前面不遠處發現了一個坐在地上的女子!從那昏黃的燈光下,琴仙雲竟發現這人就是那個與自己只有兩面之緣的名叫仙婷的女孩,這時正揉著腰“哎喲、哎喲”地嬌吟不止,臉頰上似乎還掛著明顯的淚痕,而兩米外的牆角下則躺著一輛邊車龍頭都變形了的腳踏車。
  看來這女孩又是因為騎速蹩腳而摔在這了!想起前兩次她對自己那兇狠的態度,琴仙雲便欲轉身離去,但走了幾步卻又回過身來,暗道:“我何必與她一般見識呢?她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坐在這也挺可憐的!”
  如此一想,琴仙雲快步來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問道:“喂,你沒事吧,要不要幫忙?”
  琴仙雲本想以這女孩的脾性定會對自己惡語相向,所以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可誰知這女孩抬眼見到是他後,竟似嬌羞地擦幹自己臉上的淚水,輕輕地嗯道:“是你啊,我的腰摔傷了,現在動不了,你能送我去醫院嗎?”說著話時,娥眉微蹙,痛苦之色浮現臉端。
  琴仙雲大是奇怪地看了這女孩一眼,心道:“這小丫頭今天不會是吃錯藥了吧?”不過琴仙雲還是答應下來:“好,你等等,我馬上去叫輛車來。”
  女孩子卻忙把要站起的琴仙雲拉住,羞澀的道:“還是你抱我出去吧,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有些害怕!”
  琴仙雲猶豫了幾下,忽然爽快地點頭道:“好吧,那你可要忍著點痛啊!”
  “真是太謝謝你了!”女孩聲如蚊蚋的道,但眼中卻閃過幾縷詭秘而得意的微笑。
  琴仙雲伸出雙手,把這女孩子輕輕地抱到自己懷中,但正要轉身時,女孩卻忽地在懷裏使勁掙扎起來,大聲叫囔著:“非禮呀,非禮呀,快來人啊……”
  琴仙雲一愣,忽聽身後腳步聲起,竟聽兩人同時喝道:“別動,我們是警察,快舉起手來!”琴仙雲雙手一松,懷中女子似沒料到他會一聲不吭地就把手松掉,身子頓時直往地上掉去,她“啊”地叫了聲後卻是臨困不慌,雙手往下一撐,腰間一用力,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從地面蹦了起來,笑吟吟地望著琴仙雲,瞧她這高興勁兒,哪有一點腰部摔傷的樣子!
  琴仙雲這時哪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苦著臉舉起雙手緩緩地轉過身去,就見兩個身穿警服的年輕男子正拿槍正對著自己的胸膛,而另外有一個同樣穿著的警察卻手指挑著根棕繩笑嘻嘻地朝自己走來。
  幾分鐘後,琴仙雲就似個大粽子一樣被緊緊地捆在了旁邊的一跟電線桿上。
  這女孩使勁地在琴仙雲身上擂了兩拳,得意的笑道:“臭小子,被綁著的滋味怎麼樣啊?”
  琴仙雲哭喪著臉道:“我說小姐,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幹嘛要這樣整我呀?”
  “什麼無冤無仇?哼,那次在女生宿舍下,誰讓你扯破人家的……”女孩說到這時,臉頰莫名其妙地紅了一下,又噘著嘴道,“還有一次,你弄得我從腳踏車上摔下來,弄得我身上到現在都還留著兩塊疤!”
  琴仙雲苦笑道:“那兩次就算是我不對,可現在你捉弄回我一次也就互不相欠了,應該可以給我鬆綁了吧!”
  這女孩哼道:“想這樣就扯平,沒那麼便宜!”
  琴仙雲歎道:“那你想怎麼樣,總不能把我一直捆在這吧!”
  女孩歪著頭來回踱了幾步,忽然沖著那三名警察道:“喂,你們說要把怎麼辦?”
  “把他痛打一頓!”其中一人忙討好的道。
  “這個太輕了,再想一個啦!”女孩皺了皺眉頭。
  “扔他到水塘浸他一個晚上。”另一人笑道。
  女孩卻依然不滿意的道:“還是太輕了!”
  最後剩下那一人冥思苦想了一會,忽然嘿嘿笑道:“仙婷,我看不如把他這小子的衣服扒光,然後將他吊在這電線桿上!”
  這主意倒是狠毒,現在天氣雖然不是很冷,但光溜溜地在電線桿掛那麼長的時間,絕對會讓你凍個半死,而且天亮後被人看見這副狼狽相,要說有多丟人就有多丟人!女孩猶豫了半晌,卻狠狠敲了那人一下,道:“這樣的主意虧你也想得出來,你們再給我想一個好點的!”
  三人於是又開始挖空心思地找起點子來,只是每一個整治琴仙雲的主意說出來後都被那女孩給否決了,一直過了十幾分鐘他們都還沒有決定下來。
  “你們想好了沒有,要是再想不出來,我可就不陪你們了哦!”正當他們四人在爭論不休的時候,琴仙雲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那三個年輕人想得滿肚子窩火,卻又不敢在這女孩的面前表現出來,這時一聽琴仙雲的聲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轉身揚起拳頭就要衝琴仙雲奔過去,但手臂才舉起一半,他們登時都傻眼了,琴仙雲竟不知什麼時候脫身出來,環抱著雙手似個局外人一樣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而剛才還捆著他的繩子則段落成好幾截,軟軟地攤在地面。
  女孩也發現了這個不可思議的畫面,指著琴仙雲驚訝的道:“你……你是怎麼弄斷繩子的?”
  琴仙雲笑呵呵的道:“可能是你們弄來綁我的繩子質量太差了吧,我稍微一用力它就斷成這樣了!”琴仙雲現在功力雖不如拳賽之前,但要掙脫一根繩子還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女孩難以置信地看了看琴仙雲,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幾截繩子,忽似想起了什麼,沖著那三個警察喊道:“你們愣在這裏幹什麼,還不敢快把他重新抓住!”
  那三個警察聽到女孩的聲音才醒悟過來,慌忙掏出手槍對準了琴仙雲,但還沒等他們說出“別動”、“舉起手來”之類的話,就覺眼前一花,一陣微風拂過之後手上同時一輕,而他們在向手中一看時,他們的槍卻已全部落入了琴仙雲的手中。
  三人臉色大變,眼前卻又飄來一個巨大的拳頭,最後只覺鼻子一陣劇痛便稀裏糊塗地倒在地上。
  女孩嬌顏頓失顏色,驚叫道:“你把他們怎麼了?”
  琴仙雲淡淡的道:“只是把這幾個傢伙打暈了而已!”
  女孩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但看琴仙雲卻正緩緩向自己逼近,心立時又懸了起來,結結巴巴的道:“你想幹什麼?”
  琴仙雲腳步一停,悠然笑道:“小姐,我說你的演技也太差了吧!”
  女孩不信的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在裝痛引你上鉤的?”
  琴仙雲淡淡的道:“要是我連你這點小把戲都看不出來,以前就不知死過多少回了!所以,你以後如果要裝著被摔傷要讓人把你送去醫院的話,身上最好就別帶著手機,而且找人扮演警察的話,也該找幾個像樣點的,另外至少也得帶幾把看上去便能夠以假亂真的手槍,而不是像這樣的玩具!”說完,只聽“喀嚓”幾聲響起,琴仙雲竟把那幾把玩具槍則斷了,一把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女孩睜大眼睛看著琴仙雲好一會兒,兀自不服氣的道:“哼,有什麼了不起的,馬後炮誰都會放,既然你早就看出來了,那為什麼還要讓我們把你捆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5:37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05章 溫柔鄉

  琴仙雲笑眯眯的道:“因為我見你那時笑得很有成就感,怕掃了你的雅興,而我今天正巧也沒什麼事要坐,所以便陪你們繼續演了下去,可誰知你們的演技實在有些不堪入目,便忍不住想要提醒你們一下了!”
  說完,琴仙雲故意長歎了一口氣。那女孩聽後臉頰卻微微地紅了起來。她想了好幾天才想出這麼一個教訓琴仙雲一下的方法,更找了三個像蒼蠅一樣整天圍著自己轉的男生,而且還讓其中一個警察局長的兒子弄了三套警服,好不容易才布下這樣一個圈套來等琴仙雲上鉤,但卻沒想到最後竟會以失敗收場。
  不過聽琴仙雲說完後,連她自己也覺得破綻太多。正如琴仙雲所說,既然自己胸前掛了個手機,如果腰真被摔傷了的話,早就打個電話到醫院或家裏讓他們派輛救護車來,哪會像傻瓜樣一直坐在這地面呼救?但她卻也知道自己之所以會失敗,最大的破綻不是琴仙雲所說的那幾點,而是自己太低估了琴仙雲的能力!如果琴仙雲是個平常人的話,怎麼可能掙斷那條繩子逃脫?
  這時,她不禁有些後悔沒摸清琴仙雲的情況就來教訓他。
  “哼,這次就算你棋高一著,那又能怎麼樣?”女孩咬著嘴唇恨恨的道。
  琴仙雲邊向她身前走去,邊悠悠的說道:“我當然不會把你怎麼樣,只不過嘛……”說到這時,琴仙雲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但雙眼卻忽然向她那亭亭玉立的身子瞄了過去,唇邊隨即露出了幾絲詭笑。
  女孩看見琴仙雲那似乎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中略有些發慌,情不自禁地緊了緊胸前那向旁邊張開的衣領,雙手擋在身前,雙腿不自覺地往後退去,眼中閃過幾絲畏懼的神色,緊張的道:“只不過什麼?”
  琴仙雲雙眼飄動著促狹之色,嘿嘿笑道:“你剛才不是大喊著我非禮你嗎?現在我便破例讓你見識一次非禮的場面,免得你下次再想對我演這出戲的時候總找不著感覺!”琴仙雲說著,雙肩摸驀地輕輕一晃,只見他身影微閃,人便已到了女孩的面前。
  女孩只一眨眼,就見琴仙雲的腦袋陡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只嚇得驚叫一聲,身子連連向後倒退,但沒移動幾步便被身後那撞圍牆給堵住了去路。女孩驚恐地用手護住自己的胸脯,有些色厲內荏的道:“琴仙雲,你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我爸絕不會放過你的?”
  “你爸?”琴仙雲大感興趣的道,“就瞧著你這副模樣,你爸也不見得就會是什麼大人物!”
  女孩聽琴仙雲如此小瞧自己的父親,怒道:“我爸就是大名鼎鼎的慕師竹,要不是我爸推薦你到天韻大學去讀書,你還不就是個小混混,哼,還枉我老爸那麼看重你,卻沒想到你竟會是個人面獸心的傢夥!”
  琴仙雲被她罵得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笑道:“原來你就是慕老那個刁蠻任性的女兒慕仙婷!” 其實在第二次與這女孩時,他聽那用“幻箭手”來試探自己的年輕人稱呼她為“仙婷”時,便已隱約猜到她很可能就是慕師竹的女兒,現在聽她自己把姓名報了出來,只不過使他更加確定了一點,這慕仙婷蠻橫狂傲的性格實是比她父親所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慕仙婷雖然很不滿意琴仙雲用“刁蠻任性”四個字來形容自己,但見琴仙雲停下了向自己逼近的腳步,心下也稍稍松了口氣,道:“那當然了……”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琴仙雲卻高興地拍了一下手掌,笑道:“既然你是慕仙婷,那就更好了!前些時候慕老還在說如果見到你,就讓我好好地管教一下你,現在有個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能不利用呢?”說著,又向她的方向前進了幾步。
  慕仙婷又驚又氣道:“你胡說,要是你再走過來,我可就要喊人了!”可琴仙雲卻渾然不理會她的警告,仍自微笑著朝她走了過去,慕仙婷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張開嘴大喊道:“救……”可聲音才出來一半,她便覺似有一股熱流從自己的胸前湧了進來,向身體各處蔓延而去,只一瞬間身子就好似被凍住了一般,除了眼睛尚可眨動之外,全身更是不能動彈分毫。
  琴仙雲走到慕仙婷的面前,忽然伸出手在她的俏臉上摸了一把,嘖嘖歎道:“好滑嫩的皮膚啊,要是在上面親幾口,那滋味肯定更是妙不可言了!”琴仙雲說完笑嘻嘻地把自己的嘴唇向慕仙婷的臉頰上湊去。
  感覺到琴仙雲呼出的那股熱氣離自己越來越近,慕仙婷心底泛起了一陣絕望,雙眼不由緊緊地閉了起來。她沒料到自己父親天天掛在嘴邊誇獎的音樂天才竟會是個如此下流的淫賊,想到自己將會被這樣一個賊子玷污,兩行痛苦的淚水無助地流了出來。
  琴仙雲看到她那兩行清淚,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他本是暗恨這丫頭無緣無故地就給自己設陷阱,所以便想通過這個方法來嚇唬一下她,也好讓她以後不敢再來找自己的麻煩,但此時一見慕仙婷那副可憐的樣子,卻再也狠不起來,心中不由暗歎了兩口氣。
  慕仙婷萬念俱灰,腦子一片空白地過了許久都沒有感覺到琴仙雲來侵犯自己,忍不住睜開眼睛一看,卻見前面只躺著被琴仙雲打暈的那三個人,而琴仙雲卻不聲不響地從自己眼前消失了。慕仙婷轉頭朝巷道的兩邊看了看,只見右邊不遠處正有一個黑影向天韻街走去。
  這個臭賊怎麼會這麼好心放過自己呢?慕仙婷正當大惑不解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一個戲謔的笑聲:“小丫頭,你以後如果想再跟我這種遊戲,最好找幾個貨真價實的護花使者來,不然你這朵花被采了後,他們卻還像死豬一樣躺在地上!”
  慕仙婷雖然不知道這聲音是怎麼傳到自己耳朵裏的,但卻可肯定那說話之人就是琴仙雲。回想起剛才那危險的情景,慕仙婷不禁憤懣地跺了兩下腳,道:“琴仙雲,你給我等著,我一定不會這麼便宜就放過你的!”
  只是話一說完,她的手卻悄悄地撫上了剛被琴仙雲摸過一下的右臉上的那片皮膚,此時琴仙雲雖已離去,但那肌膚上卻好似燃燒著一團火,燙得她手心都有些炙熱起來。慕仙婷氣呼呼地朝那黑影消逝的地方撇了撇嘴,心中卻升起了幾絲微妙的異樣感覺……
  琴仙雲運集真氣向慕仙婷說了那樣一句話,便匆匆地向春苑小區走去。
  經過剛才那番耽擱,琴仙雲來到樓下的時候都已經快十二點了。這個時候正棟樓房便只剩下姬如綿那套房間還亮著燈光,琴仙雲不知道姬如綿現在有沒有睡下,所以開門進去的時候便把腳步放輕了許多。
  進到裏面時,琴仙雲才發覺姬如綿竟還靠在沙發上沉沉地睡著,而她前面的那台電視機卻還在那嗡嗡地響著,想來是她在等待琴仙雲回來之時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以致連電視也忘了關掉。琴仙雲見姬如綿在睡著的時候眉頭也是緊緊地皺著,知道她定是為自己這麼晚都沒回來而擔憂,心中不由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玉人如此情深,自己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還得了啊!琴仙雲望著姬如綿怔怔地想了一會,見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怕她著涼,便輕輕地把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向臥室走去。
  姬如綿那潔白柔膩的肌膚在那燈光下綻放出片片晶瑩剔透的光澤,睡衣下那具散發出陣陣溫暖馨香氣息的胴體便像是一個具有無限吸力的黑洞,飄蕩著一種令人心神為之俱陷的狂烈誘惑魅力,而那傲然聳立的雙峰與腹下那畢隱畢現的女子最為珍貴的銷魂之處則更似充滿了無窮奧妙的宇宙蒼穹,直欲使人拋開任何羈絆與束縛,深入其間一探那讓世人千萬年來前僕後繼的玄秘。
  看到這一切,即便是此時無心男女情欲的琴仙雲也禁不住怦然心動,更何況這具嬌軀此時就在自己懷裏,如果自己想要一親芳澤,那還不易如反掌,不過琴仙雲這兩年的“迷神引”畢竟也不是白修了,雖然開始心中旖念不斷,身體不自覺地起了幾絲正常的反應,但在走進姬如綿房間時這種反應很快便消弭了下去。
  琴仙雲來到床邊,彎著腰正要將姬如綿放下來,姬如綿卻不知道怎的,突然在他懷裏轉了個身,那雙玉手竟把琴仙雲給緊緊地摟住了。琴仙雲身子本向前傾,此刻被姬如綿這麼一抱,一時立足不穩,兩個人頓時齊齊倒在了床上。
  被琴仙雲壓在身下的姬如綿輕“唔”一聲,似是蘇醒了過來,但她察覺到身軀上重重地壓著個人,卻並沒有把摟在琴仙雲背部的手鬆開,反而更加用力地把琴仙雲往自己的胸前拉了下來。
  被琴仙雲壓在身下的姬如綿輕“唔”一聲,似是蘇醒了過來,但她察覺到身軀上重重地壓著個人,卻並沒有把摟在琴仙雲背部的手鬆開,反而更加用力地把琴仙雲往自己的胸前拉了下來。
  琴仙雲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儘管以前也與姬如綿擁抱過幾次,但像這樣緊密的肌膚接觸尚在首次,姬如綿穿著的那件睡衣就如消失了一樣,感覺著身下那溫暖柔綿、凸凹有致的玲瓏玉體,琴仙雲的身子忽然掙動了一下。
  姬如綿禁不住呻吟出聲,琴仙雲那滾燙的物事猛地頂在了她的腹部,讓她的嬌軀輕輕地顫抖起來,俏麗的臉頰登時浮上了一層濃鬱的紅霞,柔軟的紅唇微微開啟,非蘭非麝的醉人芬芳從那檀口中急促地吐出,噴灑在琴仙雲的臉上,而那雙星眸卻是半開半闔,迷離的眼神閃爍著熱烈的情欲,眉宇間蕩漾著的儘是濃濃的春意,那種似羞似喜的神情任是鐵人兒見了也會為之融化的!
  琴仙雲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但卻明白若是自己就這樣沉迷下去,以後還不知要如何才能收場。琴仙雲正要運轉真氣平息體內的欲念,可姬如綿卻已不給他這個機會,香唇已是輕巧地映在了他的嘴唇上,滑嫩的小舌輕盈地突破擋在前面的那道防線,深入到他的口中與他纏繞在一起。
  琴仙雲的理智逐漸被姬如綿的熱情所吞沒,手掌悄悄地滑過姬如綿的睡衣,摸索著移到了那兩團彈挺的峰巒上,盡情地揉捏起來。
  姬如綿只覺得胸前一緊,痛楚與酥麻的奇妙感覺交織在一起傳遞到她的心頭,竟讓她覺得的自己的身子重量就如全都消失了一般,那種飄飄欲仙的滋味使她的嬌軀開始劇烈地扭動起來,逢迎著這個心愛的人兒,輕柔地解去琴仙雲身上殘留著的層層障礙,似在期待著更為激烈的風雨的降臨。
  琴仙雲的嘴唇溫柔地在姬如綿的臉頰上游走著,滑過她那美麗的玉頸,最後落在了她那堆霜賽雪的酥胸上,但他的雙手卻近乎粗暴地扯開了姬如綿身上的睡衣,在她那柔滑的白嫩肌膚上盡情地肆虐著,辛勤到探索著她那令人神往的密林禁地……
  狂風暴雨與和風細雨交錯著遍灑在姬如綿的心田,那種難以言喻的舒爽快感讓她全身都激動得輕微顫動起來,春情燃燒著的美眸忽地微微睜開,凝視著身上那讓欲仙欲死的情人,幸福與纏綿充滿了她體內的每一處空間,讓她再也忍耐不住嬌吟著:“仙雲……愛我吧……”
  聽到姬如綿這聲音,琴仙雲那雄健的身軀霍地一顫,嘴唇驀地離開了那讓他如癡如醉的玉峰,狂熱的欲念竟如潮水一樣退了下去。看著身下豔光四射的姬如綿,琴仙雲的眼神一時變得極為複雜起來。
  “仙雲,愛我吧……”多麼熟悉的聲音啊!曾幾何時這讓自己與雪焰情瘋狂了無數次的聲音今天卻從姬如綿的口中道了出來,讓琴仙雲心中冒出了幾絲羞慚,自己平時苦修的定力跑哪去了,今天竟像個未經男女情事的人一樣變得如此衝動,若是自己趁人之威真與綿姐發生了這層關係,這讓自己以後如何面對綿姐,更如何面對羽裳啊!
  姬如綿見自己說完後,琴仙雲不但停止了對自己的愛撫,身體更是慢慢地冷卻了下來,不由偷偷地睜開了眼睛,卻看到琴仙雲表情怪異地注視著自己的胸部,柔若無骨的小手忍不住在琴仙雲的背上撫摸了幾下,微有些緊張的問道:“仙雲,你怎麼啦?”
  琴仙雲回過神來,急忙從姬如綿的胴體上移開,垂著頭慚愧的道:“綿姐,對不起,我……”
  姬如綿聽到琴仙雲這幾個道歉的字眼,哪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本紅潤鮮豔的臉頰頓時變得有些蒼白,勉強擠出了幾絲笑容道:“仙雲,你不用擔心,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還介意這個,姐姐並不怪你!”
  姬如綿雖這樣說,但琴仙雲聽後卻更是難過,嘴唇微微張了張,可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的確,碰到這樣的事,無論如何真誠的道歉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畢竟人家姬如綿所需要的是他的愛,而不是他的歉意。琴仙雲何嘗不知道姬如綿心中所想,可他能將自己的感情分成幾份麼?
  姬如綿拉過被子遮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淡淡的笑道:“仙雲,你看你綿姐都不介意,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先回房休息去吧,看到你安全回來,我也可以好好的睡一覺啦。”
  琴仙雲還想在說些什麼,但姬如綿已經背過身睡了下去,琴仙雲看著她,心中長歎一聲,輕輕地走了出去。
  在琴仙雲關上房門的刹那,姬如綿忽然從床上做了起來,輕輕的撫摸著自己身上那激情過後依然殘存的淤痕,眼淚卻再也控制不住從眼角留了出來,這一切便如夢幻般來得快去得也疾。她雖然勸慰琴仙雲不要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放在心上,但在琴仙雲轉身離去的時候,她卻多希望琴仙雲今晚能夠留下來呀……
  琴仙雲回到房間,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好幾次他都想走到姬如綿的臥房去對她說一聲自己要為剛才的事負責,可臨到門邊時他卻又猶豫起來,若自己要對綿姐負責,那自己又將羽裳置於何地啊!羽裳同樣對自己情意深重,自己既然已給了她希望,要是現在突然告訴她這件事,這對她這個單純的女孩子來說不但是不公平,而且更是殘忍。
  不過琴仙雲卻還微有些慶倖,若非在最後關頭姬如綿的那句話把自己驚醒,恐怕事情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即使事後姬如綿說不要讓他介意,他也不能容忍自己成為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但琴仙雲卻也有些奇怪,自己今天怎麼會這麼克制不住,連這麼點小小的誘惑都控制不了?
  他哪里知道他的“縹緲真氣”與“迷神引”融合之後,真氣愈強則精神力愈盛,而經過與莫凝風那場大戰之後,他的真氣至少已經消耗了三分之一以上,精神力對自身的調控之力隨之減弱也是在所難免之事了!
  琴仙雲如此胡思亂想至深夜,才屏除雜念,盤坐在床上調息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6:05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06章 洩露

  密室中如死一般的沉寂,吳醫生看著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血鷲”莫凝風,半晌沒有說一句話。而在旁邊坐著的那個猥瑣老頭也是一言不發,那雙幽綠的眼睛瞪著前面有些灰暗的牆壁,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而站在門邊的那幾個年輕人則有些畏縮地看著眼前兩人,生怕會一不小心弄出點聲音而讓他們把怒火發洩在自己身上。
  良久,吳醫生才以一陣嘿嘿的陰之聲打破了這潭死水:“沒想到那小子竟然就是琴仙雲,功夫果然厲害,連‘血鷲’的‘黑煞掌’都不是他的對手,也不知道那黛洛集團是怎麼把這小子找出來的,竟然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
  二爺鼻中微微哼了一下,道:“‘血鷲’體內的真氣有一部分便是源於那小子,‘血鷲’不是他的對手也是意料中的事!”
  吳醫生長歎一聲道:“二爺, 你剛才出手相救‘血鷲’的時候,為什麼不把那小子也一起幹掉。我看那小子雖然勝了拳賽,但他破去‘血鷲’的‘黑煞掌’時,一定耗費了很多的功力,以二爺你的功夫要取那小子的性命還不是易如反掌。”聽吳醫生所說的話,顯然對這老頭在那時放過琴仙雲而有些不滿。
  二爺淡淡的道:“大哥找就有過吩咐,讓我們不得先動這小子,要是我們未經大哥同意,就把他幹掉,到時候大哥怪罪下來,是由你來承擔責任還是由我來承擔責任呀?”
  吳醫生對二爺口中的“大哥”似乎極為敬畏,見二爺把他搬了出來,一時也不好再說什麼,但他沉默了幾秒之後卻還是忍不住憤恨的道:“可是那小子不但讓我們梅林公司一下損失了好幾百萬,更讓我在‘血鷲’第六場拳賽勝利後準備為他施行‘劫魂大法’的計劃也隨之泡湯,如果不給這小子一點顏色看看,實是難洩我心頭之恨!”
  二爺陰沉的笑道:“吳醫生,你先不用著急,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幫‘血鷲’把傷治好,看還有沒有在他身上施展‘劫魂大法’的可能,那小子的事我們先記著,等大哥回來的時候,再一起跟他結算清楚!”
  吳醫生在床前來回移動了幾步,神色間很是不甘心的道:“也只能這樣了。‘血鷲’的傷倒是沒什麼大問題,過了十天半月就完全可以恢復了,但因他這次在最後關頭被那小子打敗,他體內的凶邪並沒有被完全激發,至於還能不能施展‘劫魂大法’我也沒有多大的把握,而且就算能夠施行成功的話,‘血鷲’最多也就比現在厲害個兩三成,若沒有意外出現,要達到我們預期的目標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二爺聽了吳醫生的話後臉色雖然很是難看,但還是笑道:“吳醫生,你盡力一試就行了,至於結果怎麼樣,那也只能看天意如何了!另外,前幾天大哥給我來了個電話,說他這幾天將會派人去藍雲市查查那老傢夥的情況,如果那老傢夥的命還留到了現在的話,說不準可能從他身上找到藥引子的下落,這樣也可以省去我們很多的精力了!”
  吳醫生略有些興奮的道:“如果大爺他真能把藥引子找出來的話,那可真是太好了!那時只要藥引子一到手,我便可以在一個月之內把他們都變成武林中的絕頂高手,保證其中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橫掃天下,嘿嘿,有這樣一群人在我們手中,區區一個琴仙雲又何足道哉!”
  二爺嗯了一聲道:“希望如此吧!好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以後有什麼事我們再聯繫。”
  吳醫生點點頭對門邊的那幾個年輕人道:“你們送二爺才出去吧!”
  二爺擺擺手道:“不用了,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說著,他的人已輕飄飄地閃出了房門,很快便來到了外面那片廢棄的建築工地裏,向停靠在幾百米外的那輛轎車馳去,可不知何故,當離那轎車不到十米的時候,他那高速飛行的身子突然硬生生地一頓,那雙閃著幽光的眼睛警覺地朝四周打量起來。
  “剛才不會是自己的錯覺吧?”十多秒後,他忽然低聲自語道。
  沉吟了一會,他搖了搖頭,卻陡然加速,身子如利箭一般向那轎車射去,同時雙手封擋在身前,而兩腿則神鬼莫測地連環踢向了轎車車門,只聽“蓬”的一聲巨響,那車門竟被他那兩隻瘦小的腳掌給踹得凹進去一大片,整輛車子卻向前騰飛了幾米遠的距離才轟然落到了地面。若是有人看見這一幕,定會被這老頭給驚得咋舌不已,以兩腳之力踢動一輛轎車,這是何等駭人聽聞之事哪!
  但就在他那兩腳剛與轎車車門接觸的時候,卻見一個更加矮小瘦弱的身影從另外的那扇車才窗穿出,身輕如燕地越起幾丈高處,手腳在虛空中優雅地舒展開來,最後如猿猴一般將身子緊緊地貼在了十幾米外的一跟高大水泥柱上。
  這人形貌怪異,正是曲文音的爺爺“霹靂飛猿”曲霸!他自與琴仙雲在西山陵園自己孫女的墓前分手後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菊影市,而且時刻都在注意著琴仙雲的舉動,所以對琴仙雲將參加與“血鷲”的拳賽也知道得很清楚,於是在琴仙雲動身前往司塘鎮的時候,他也尾隨而去。
  在拳賽開始後,他的人也隱藏在離拳台不遠處的一堆人群裏, 雖然他還不知道與琴仙雲在拳臺上交手的那個“血鷲”便是將自己孫女害死的莫凝風,但他以多年的閱歷,一眼便看出“血鷲”是被藥物與一種邪惡的迷魂法術給控制住了,不過他相信琴仙雲定也能看出來,因此並沒有出聲提醒。
  “血鷲”落敗的那瞬間,他見到一個老頭突然向臺上沖去,本想將他截住,但後來見那人只是想將“血鷲”救走,並沒有繼續對琴仙雲出手,便臨時改變主意,悄悄地跟在那個人的身後,打算看看那用如此惡毒之法控制“血鷲”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可當他跟蹤而至這片廢棄的功底時,幾人的蹤跡卻驟然消失,他在周圍搜尋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任何藏身之處,最後只能先在轎車上隱藏下來,等待他們的出現。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沒過多長時間,曲霸便見到一個老頭風馳電掣地朝轎車奔來,只是大出他意料的是這老頭的功夫似絲毫不下於自己,還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便發覺了自己的隱身之所,而提前對自己發動了攻擊,若非他見機得快先行穿出了轎車,此時定會被老頭那強橫的兩腿給弄得狼狽不堪。
  曲霸迅捷地從水泥柱上滑了下來,向四周打量了一番,卻見那人此時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曲霸歎了口氣,來到轎車前,仔細一看車門上那兩隻腳印,心中怦然一震,這輛車子被那人踢飛後,不僅車門快要碎裂開來,便是其他許多地方都扭曲變形了……
  吳醫生剛讓手下準備好工具,準備為“血鷲”療傷,就見“二爺”臉色陰冷,匆忙地走了進來,不由詫異的道:“二爺,怎麼啦?”
  二爺冷哼了一聲道:“吳醫生,你趕快讓人把東西收拾一下,轉移到‘三區’去吧。”
  吳醫生被二爺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說得一愣道:“二爺,這地方不是很安全嗎,幹嘛要轉移。”
  二爺道:“我們剛才被人跟蹤,現在已經有人留意這地方了沒,我們要是不趕快離開,行蹤遲早要暴露的!”
  吳醫生嚇了一跳,急問道:“二爺,對方有多少人?”
  二爺沉聲道:“目前為止,我只發現了一個長相古怪的老人,剛才我出手試探了他一下,發覺他的功夫深不可測,若是真和他動起手來,我不見得便能勝過他!”
  吳醫生深知這二爺的修為極其深厚,現在連他都這樣說了,也開始感到事態有些嚴重起來,於是忙把那幾個年輕人招來,吩咐了他們幾句話,便開始收拾起來。吳醫生他們選擇這個地方做為試驗研究之所時似乎早就為自己留了條後路,這密室中竟藏有另外一條通道。
  這條通道抵達幾裏外的一座加油站,那加油站的老闆似與他們極熟,很快便找來了一輛大貨車,只不過半個小時,密室裏的東西包括重傷的“血鷲”以及其他那些象“血鷲”留做研究之用的“試驗品”便全都轉移到了車上。
  在一陣急促的“嘟嘟”聲響後,這輛貨車轉眼間便順著那蜿蜒曲折的道路消失在黑暗當中……
  與浪傾天等人在菊影大飯店好好地慶祝了這次的勝利之後,魏時修悄悄地來到了鳴鶴館。
  雪玉蟾此時還沒有休息,似乎專門在等待著魏時修的到來,見到魏時修那副高興的神情,雪玉蟾淡淡地笑道:“時修啊,這次拳賽我們一定是大獲全勝吧!”
  魏時修樂呵呵的點頭笑道:“是啊,老闆,琴仙雲那小子一身的功夫還在不賴,在最後關頭才把絕招使出來,害得我白白替他擔心了這麼久。”
  雪玉蟾聽了卻只是微微地一笑,臉上沒有一點意外的表情,似乎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當中。
  魏時修又笑道:“老闆,要不要過幾天我把他帶來,讓您見見!”
  雪玉蟾悠然的道:“不用了,其實我和他在兩年前就已經見過了,而且還相處了一段很長的時間!”
  魏時修有些詫異的道:“兩年前就見過了?老闆,我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啊!”
  雪玉蟾沒有回答,只是輕聲笑道:“時修,這件事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把琴仙雲留在黛洛集團,以後他對我們的發展將會起到很大的作用。記住,千萬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知道嗎?”
  “是,老闆!”魏時修心中雖然大為奇怪,但卻知道什麼事自己該問,什麼事自己不該問。
  雪玉蟾又吩咐道:“還有就是這小子吃軟不吃硬,你要將他留著還得花一番腦子才行啊!”
  魏時修應道:“老闆,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雪玉蟾讚賞地點頭笑道:“嗯,今天你忙了這麼久,想來也累了,那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魏時修這幾天為這長拳賽擔心了許久,確實也感到有些疲倦,因此雪玉蟾說出這句話後,便馬上答應了一句,離開了鳴鶴館。
  而在魏時修離開後,雪玉蟾卻悄悄地來到了這棟房子的最頂樓。這頂樓一片漆黑,氣氛顯得極為詭秘陰森,那黑暗中魅影閃爍,似乎隱藏著許多高手,而且更似有一層無所不在的殺氣充斥了這裏的每一處角落。
  雪玉蟾來到其中一個房間前面,輕輕地在房門敲了幾下。
  房門旋即便被從裏面拉了開來,一個寬碩的身影隨後閃現,卻幾乎將那扇門的空隙都給填塞住了,那個肥壯的黑影看出了眼前之人是雪玉蟾後,身軀輕輕一側,讓出了稍許的空間。
  雪玉蟾道了句“顓孫先生”後,身子便從那點小小的空間裏擠了進去,而房門也隨即重新關閉,沒人知道雪玉蟾這麼晚了還到這房間裏去幹什麼,更不會有人知道這房間裏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當然雪玉蟾自己與那位複姓顓孫的人除外……
  浪傾天今天也是特別興奮,不但因為琴仙雲勝了這場拳賽,更因為魏時修一出手就給了他十萬,做為他推薦琴仙雲的報酬。按理說,遇到如此厚待下屬的老闆,他應該感激萬分才是,可他見魏時修離開後,卻也悄然地跑到了魏時修的情婦善曉霞處。善曉霞早就給他配了一套別墅的鑰匙,所以他是一路徑直走到了善曉霞的臥室門口。
  “你這死鬼,這麼晚還跑到人家這裏來幹嘛!”睡得正香的善曉霞被敲門聲吵醒,埋怨地嘮叨了一句後,慵懶地從床上爬起來,拉開了臥室房門,但見到是浪傾天時才露出了幾絲高興的神色,喜道:“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又是那老鬼呢!”
  浪傾天眼睛往善曉霞那敞開的酥胸瞄了一眼,吞了口唾沫,嘿嘿笑道:“寶貝,幾天不見,可想死我了!”說罷,浪傾天一把將善曉霞摟到自己懷中,嘴唇卻如聞見腥味的貓一樣湊到善曉霞那從內衣裏暴露出的雙峰上,輕輕地將上面那兩粒紫葡萄似的晶瑩蓓蕾含到了口中,大肆地舔動起來。
  善曉霞媚眼含情,似嗔似喜地望著浪傾天,紅唇中禁不住嬌柔的呻吟起來。
  不久,兩人便已滾至床上,衣裳翩翩地在空中飄飛著落到地面,兩具赤裸的身軀交纏在一起,熱烈與激情開始在房中演繹出了一幕令人心襟搖盪的充滿盎然春意的纏綿曲調。
  驀地,外面突然又響起了一陣敲門的聲音:“曉霞,快開門啊,我回來了!”
  浪傾天和善曉霞火熱的身軀倏地一顫,猛地坐了起來,兩人都臉色大變地看著對方,他們聽出那門外的人竟然就是魏時修。善曉霞低聲的道:“你不是說他回家去了,怎麼現在又跑到這裏來了!”
  浪傾天也疑惑起來,道:“剛才喝完酒後,他確實是這樣說的啊!”
  這時魏時修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善曉霞顧不得再去尋思魏時修為什麼會突然來此,裝做剛被吵醒的樣子打了呵欠,嬌聲道:“誰呀,現在還來敲門?”
  “寶貝,是我啊!你難道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魏時修在門外道。
  善曉霞一邊把睡衣檢起,一邊故做埋怨的道:“真是的,到現在才回來。那先你等會,我穿上件衣服馬上就來!”說著,又瞪了那還在發愣的浪傾天一眼,輕聲罵道:“在這發什麼呆,還不快撿好你的衣服躲起來!”
  浪傾天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忙那自己的衣裳拿在手中,向四周掃了一眼,道:“躲在什麼地方?”
  善曉霞輕輕指了指衣廚才走下床,又將床鋪上淩亂的墊子收拾好才向門外走去,待見浪傾天的人已經藏好後才把慢吞吞地把房門拉了開來。
  魏時修疑惑地看了善曉霞一眼,道:“你怎麼磨蹭到現在才開門啊?”還好魏時修此時倦意正濃,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邊走邊將自己的外衣脫下,道:“好困啊,今天都快累死了!”說著,人已經倒在了床上,絲毫沒有發覺這房間有什麼異樣的氣息。
  剛一蓋上被子,魏時修的眼皮就已經半開半合了,躺在他身邊的善曉霞把上身靠在他胸膛上,膩聲問道:“你今天到哪去了,現在才回來?”
  魏時修漫不經心的道:“唉,去了趟鳴鶴館!”說著,禁不住打了個呵欠。
  善曉霞本是隨口問問,這時聽後心中不禁一動,看了衣廚一眼,又急忙問道:“這麼晚了,你去鳴鶴館幹嘛?”
  聽到這句話時,魏時修霍地驚醒過來,有些緊張地看著善曉霞道:“我剛才說了些什麼?”
  善曉霞被他的神情嚇得芳心一震,道:“沒說什麼啊!”
  “真的沒有?”魏時修不信的道。
  善曉霞委屈的道:“你要是不相信,那問我幹嘛?”
  魏時修見狀忙把善曉霞摟在懷裏,賠笑道:“寶貝,是我多心了,我向你道歉啦。”
  善曉霞這才轉嗔為喜,白了魏時修一眼,魏時修這才放心地沉沉睡了過去。
  直過了許久,浪傾天確定魏時修已經睡熟了之後才敢從衣廚裏走出來,躡手躡腳地溜了出去,不過他心中卻有些奇怪,魏時修為什麼對“鳴鶴館”這三個字這麼緊張,浪傾天暗自打定主意,過幾天一定要到鳴鶴館看看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6:35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07章 靈蛇魔祖

  寒意逼人的天龍雪山迎來了它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猛烈的狂風卷起一條條雪龍漫空飛舞,拍擊著那坐落在半山腰上的道觀。這座道觀儘管看上去十分宏偉但在這蒼茫的冰雪天地中卻顯得那麼的渺小,似乎一不小心便會被這肆虐的凜冽寒風給吹上半空。
  這道觀的門前匾額上寫著“天一觀”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雖不是名家手筆,但卻自有一股蒼勁的氣勢不過令人微有些奇怪的是這天龍雪山處於崇山峻嶺之中,除了山腳下有幾個小村莊外周圍方圓百里都很難見到一個像樣點的小城鎮,按理說這樣一個偏僻而且香火不旺的地方應該不會有這道觀的生存空間,可這“天一觀”建造百餘年來,不但沒有倒閉,觀中的道士卻反而越來越多,這讓山腳下的村民感覺很有些不可思議。
  今日,天剛微亮,觀門便打了開來,只是觀內卻依然寂靜無聲,不見半個人影,只有大門外的臺階下跪著一個年輕人,一直沒有起來。
  這年輕人便是滄天,他在嚴滄海死去許久後才帶著重傷的滄雲以及嚴滄海的骨灰惴惴不安地往這裏趕來。在這綿延起伏的群山中徒步行走了數天,他在昨天深夜終於來到了這天龍雪山,回到了這自己極為痛恨但卻十分畏懼的“天一觀”!
  嚴滄海的骨灰盒和滄雲早已被觀中的幾個小道士給搬了進去,但滄天卻一直在這臺階上跪到了現在。那吹得他臉頰疼痛難當的寒風一個勁地往他衣領裏面鑽,沒一會兒身軀便如冰塊一般變得越來越僵硬。滄天感覺不到自己身體裏絲毫的溫暖氣息,只覺得自己的意識似乎愈來愈脆弱,最後竟連何時僕倒在臺階上也不知道。
  在迷迷糊糊之間,滄天忽然感到身體裏好似注入了一股熱流,在經脈中穿梭遊走了一陣,趨散了體內那團陰冷的氣息後身子又回復了些微的暖意。滄天微微地睜開了眼睛,隱約看見自己的床前閃動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一股力氣,他竟一骨碌從床上跳了起來,跪在了這個影子的身前,敬畏的道:“師父……”
  這是一名年約六旬的老道,身軀頗為健壯,面龐方正,雙眼炯炯有神,頷下漂浮著一縷長須,望之竟頗有副仙風道骨的韻味。但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徒弟,這老道的臉色卻變得極為冷峻起來,道:“滄天,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師兄是被誰害死的?”
  滄天偷偷抬頭望了老道一眼,與老道那緊盯著自己的冷厲眼神一接觸,他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原先準備好的說辭一時間忘了個一乾二淨,額頭上冷汗涔涔而出,顳顬著道:“師父,師兄他是……他是……”
  老道見滄天緊張得快說不出話來,似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太嚴厲了,於是稍微溫和的道:“滄天,你先站起來慢慢說,師父不會怪你的!”
  滄天雖然不敢真地站起來,但見老道並沒有懷疑到嚴滄海的死與自己有關,神色卻是鎮靜了許多,這才緩緩的道:“師父,師兄他是被一個叫琴仙雲的人害死的!”
  “琴仙雲?”老道念了幾遍這名字,語氣中卻透露出說不出來的強烈恨意。
  滄天於是將自己在路上默念了好幾百次的話聲淚俱下地說了出來,將嚴滄海之死全部推在了琴仙雲的身上。他在回山之前,還特地前往姬如綿家中打探了一番琴仙雲的消息,知道琴仙雲還是躺在床上不見起色。在他想來,即便是老頭子下山找到了琴仙雲,也不可能從琴仙雲的口中印證自己所說的話,到時自己在慫恿他幾下,說不定老頭子大怒之下,一掌就把琴仙雲解決了,那時就更是死無對證了。
  老道面無表情地聽滄海說了十多分鐘,靜靜地在滄天面前站了許久才籲了一口氣,道:“琴仙雲,你給我等著,若是不將碎屍萬斷來替滄海償命,我便不叫‘靈蛇魔祖’!”他說這句話的聲音雖然平淡得像是一杯白開水,但聽到滄天的耳朵裏,卻是比外面那些蒼茫的積雪都還要寒冷上千萬倍。
  不過聽完這句話後,滄天的心也隨之輕鬆下來,他知道老頭子會說這句話,定是已將琴仙雲恨之入骨,當他以後見到琴仙雲時,即使自己不從中挑撥,老頭子也極有可能將琴仙雲立斃掌下,已為嚴滄海報仇。
  靈蛇魔祖說完那句話後便轉身向門外走去,只是在門檻處時卻頭也不回地道了句:“滄天,你休息一天后,明天立刻隨我下身!”
  “是,師父!”滄天急忙應了一聲,在靈蛇魔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半晌後才敢抬起頭來,這時他卻發現自己的衣裳已然全部被冷汗所浸透……
  琴仙雲整個晚上都在運氣調息,等他從入定中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了。琴仙雲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上身,才想起自己的衣裳還有幾件留在姬如綿的房中。腦中閃現出昨晚自己所幹的荒唐事,琴仙雲臉頰禁不住有些臊熱,但心中卻暗道:“綿姐現在不知怎麼樣了?”
  心有所思之下,琴仙雲不自覺地走下床來向外走去,只是他剛一拉開房門卻見姬如綿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門口,而她手中所拿著的卻正是自己昨天晚上沒帶過來的衣服。
  姬如綿好似全然忘記了昨晚所發生的事,走進琴仙雲的房間,把衣服塞到他手上後溫柔的道:“仙雲,剛才有個人打了個電話過來,讓你呆會去一趟黛洛集團,說是他們的老闆找你有事。你快把衣服穿上吧,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早點,吃完就可以去學校了。”說著,姬如綿又笑靨如花地走了出去。
  琴仙雲怔怔地站了許久才恍過神來,洗漱一番後陪著姬如綿心不在焉地吃了些早點,才帶著滿腹的心事出門而去。從姬如綿今天的表現看來,似乎還真沒將昨晚之事放在心上,但琴仙雲卻知道事情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並不是每個女孩子把自己寶貴的身軀給一個男人全都看過摸過後還能像個無事人一樣。
  琴仙雲慢騰騰地剛一來到金蝶商廈門口,浪傾天就迎了上來。
  經過昨晚在善曉霞家裏的那一番驚嚇,浪傾天直到淩晨三點多的時候才回到自己的住處,沒睡幾個鐘頭又強迫自己早早起床來這黛洛集團上班,所以此時看去全身好似沒有一點精神,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浪傾天打了呵欠,笑道:“琴兄,我們快上去吧,老闆正在樓上等著我們呢!”
  琴仙雲漫不經心地嗯道:“你知道他找我有什麼事嗎?”
  浪傾天歪著頭回憶了一下道:“好象是要把那一百萬的酬金給你吧!”說到這時,浪傾天頓時兩眼放光,羨慕地朝琴仙雲笑道:“琴兄,你可真幸福,一場拳賽就能掙個一百萬,要是再多參加幾場拳賽,那你一輩子都可衣食無憂嘍!”
  琴仙雲淡淡的道:“你既然如此羨慕,那以後拳賽的時候,你何不自己上去一試!”
  浪傾天縮了縮脖子,聳著肩膀歎道:“我可不像琴兄你有那麼好的一身功夫,恐怕人剛站到臺上就馬上被人打下來了。”說到這裏,他忽然壓低聲音,湊近琴仙雲耳邊笑道:“琴兄,你知不知道‘鳴鶴館’這個地方!”
  琴仙雲詫異的道:“這只不過是市中心的一個茶館,好象就離菊影樓不遠吧,你問這幹嘛!”前些日子琴仙雲與姬如綿幾人去菊影樓遊玩的時候曾從這茶館前面經過,所以腦子裏還依稀有點印象。
  浪傾天道:“昨天晚上魏時修偷偷地去過一趟‘鳴鶴館’,而且瞧他神情,好象對這個地方極為敏感,所以我懷疑這‘鳴鶴館’裏面一定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另外我以前曾經跟蹤過他幾次,但每次在半路上,他的人影就突然不見了,現在看來,他八成去的也是這‘鳴鶴館’!”
  琴仙雲聽後也不禁起了幾絲興趣,道:“你的意思是說……”
  浪傾天還不等琴仙雲說完,就接著道:“不錯,我想那‘鳴鶴館’中的某個人定然與魏時修有著某重奇妙的聯繫,說不準那人就是黛洛集團的幕後老闆,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們所要找的東西一定也在那‘鳴鶴館’內。”
  琴仙雲眼中一亮,若是浪傾天所說是真的話,“璿璣珠”還真有可能就在那裏。只要“璿璣珠”一到手,便可引蛇出洞。林天欲雖然有“道神丹”的練制秘方,但卻沒有“璿璣珠”這最為關鍵的藥引子,要是自己把這“璿璣珠”的消息一放出去,那一定會引得他上鉤的!
  浪傾天卻不知道琴仙雲心中轉過了這麼多道彎,見他低頭沉思還以為他正為如何查探出“璿璣珠”的準確下落而犯愁呢,於是笑道:“琴兄,你也不要太著急了,反正我們還有的是時間。”
  琴仙雲暗哼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因為這時兩人已經來到了魏時修的辦公室。
  魏時修見到琴仙雲後笑容滿面地從椅子上站起,看著琴仙雲在對面的沙發上坐好後,高興的道:“仙雲啊,我魏時修向來說話算數,這次你為我們黛洛集團立下了一件大功,我也該實現我幾天前對你的承諾了。來,這是張一百萬的支票,你先收下吧!”說著,果然將一張支票向琴仙雲遞了過去。
  琴仙雲自是不會傻得去拒絕,淡淡地看了那張支票一眼,便將它放入了口袋。
  魏時修這時又坐下來笑道:“仙雲啊,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一定替你解決。另外,以你的能力,只當一個小小的保鏢實在是太委屈你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和集團的其他領導商議一下,給你重新安排一個職位,你看怎麼樣?”
  琴仙雲哪不知道這只是魏時修籠絡自己的手段,當下微微笑道:“多謝老闆厚愛,只是如今我還在上學,所以並不想做太多與學業無關的事。就算現在擔任黛洛集團的一名保鏢就已經使我有些不堪重負了,若是老闆答應的話,我還想辭掉這份工作呢!”
  魏時修本想把琴仙雲向上提升一步,卻沒想到琴仙雲倒想辭去他那保鏢的職位,愣了一下後忙笑道:“這如何使得呢!雖然你現在一切以學業為重,但社會實踐也是學習的一部分嘛!我看這樣吧,保鏢這個工作你也先別辭去,你呢並不需要做什麼太多的事情,只需每個星期一來集團簽到一次便行了,你覺得怎麼樣?”自昨晚看過琴仙雲與“血鷲”的拳賽後,他哪肯把琴仙雲放走,更何況這裏面還有雪玉蟾的吩咐。
  琴仙雲還想通過這魏時修探察出“璿璣珠”的下落,自是不會真的辭職,但他又不想魏時修提升自己的職位,所以才弄了這一招以退為進之計,現在達到了效果,琴仙雲當然是見好就收,於是故做沉思狀地想了一會才“勉強”答應了下來:“那好吧!”
  魏時修雖覺有些遺憾,但見琴仙雲同意了自己的意見,也算是松了口氣。
  琴仙雲和他面和心違地又寒暄了一會,便告辭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剛來到金蝶商廈門口,手機卻響了起來。這手機還是三天前他第二次去淩羽裳家時,淩昕特意買回來送給他的。琴仙雲本不想要,但在淩羽裳這丫頭的軟磨硬泡之下只好收了下來。
  淩羽裳因想到琴仙雲身邊沒個手機,要找起他來很不方便,所以才會讓自己的父親給琴仙雲買個手機。果然這樣一來,淩羽裳幾乎每天都要給琴仙雲打上幾次。這不,琴仙雲拿起來剛一接聽,這小妮子那略帶埋怨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
  原來昨天傍晚琴仙雲在去參加拳賽之前關閉了手機,一直到今早才又重新關機。這段時間裏,淩羽裳打過好幾回琴仙雲的手機都沒有回應,最後還是打到姬如綿家裏時,才從她的口中得知琴仙雲去參加拳賽的消息。淩羽裳本是請姬如綿轉告琴仙雲,讓琴仙雲回來時給她打個電話,可後來發生了那麼一件事,姬如綿竟將淩羽裳的話給忘記了。現在淩羽裳好不容易才跟琴仙雲聯繫上了,哪還不趁機對著琴仙雲大發嬌嗔。
  琴仙雲費勁了許多唇舌才終於將淩羽裳安撫了下來,也不知怎的,聽著淩羽裳的這番撒嬌之時,琴仙雲的心情竟莫名地開朗輕鬆了不少。在聽到琴仙雲答應今天下午去菊影藝術學院看望自己後,淩羽裳心滿意足地關了手機,而琴仙雲微笑著把手機放入了口袋後,卻向菊影市中心的“鳴鶴館”走了過去。
  因天氣轉冷的緣故,現在來鳴鶴館飲茶的客人已經減少了許多,但因所處位位置有些特殊,儘管現在鳴鶴館的客人很多,但來到這裏的大多數人不是政府高級官員便是顯赫一方的商業巨頭,像琴仙雲這樣既沒什麼身份又沒什麼地位的客人倒是比較少見的了。
  琴仙雲隨便要了壺龍井之後便在二樓一個比較清淨的角落裏坐了下來,幽雅的佈置以及那淡雅的音樂將這茶館襯托得極為古色古香。琴仙雲打量了這茶館幾眼,心中卻暗自詫異起來,剛才聽浪傾天說魏時修深更半夜地跑到這裏來,本以為這裏最少也會顯露出幾絲詭異的氣息,可現一看,如此高雅的場所似不大可能會成為藏汙納垢的地方。
  這時,茶館的侍女已將龍井泡好端了上來,琴仙雲倒了一小杯茶水正想細細品茗一番時,卻聽又一陣腳步聲從樓下傳了上來。琴仙雲微微抬頭,就見一個身材豐滿但容貌看去卻極其清純的女孩伴著一個清臒的半百老人走上樓來。
  看著兩人那親昵的模樣,樓上的某些客人眼色不由有些怪異起來,原來他們竟以為這兩人是對老夫少妻。琴仙雲卻是看著那些人的眼神,心內卻是暗笑不已,原來這兩人正是“天禽堂”堂主簫炎與他的孫女媛媛。
  媛媛極為眼尖,剛一上樓就看到了琴仙雲,眼前一亮之下芳心刹時雀躍不已,嬌聲道了句:“爺爺,你看”之後便興高采烈地拉著簫炎朝琴仙雲那張桌子奔了過去。樓中某些客人聽了媛媛的稱呼後這才明白了兩人之間的關係,頓為剛才自己的想法而感到赧然起來。
  “這麼巧啊,簫老前輩!”琴仙雲忙站了起來,招呼著簫炎坐下。
  媛媛見琴仙雲只顧著招呼自己的爺爺,好似沒看到自己一般,登時氣得嘴唇噘起老高,不過最後卻還是偷偷地原諒了琴仙雲,乖巧地跑到他身邊坐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7:05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08章 結交

  媛媛昨天因簫炎不肯告訴她琴仙雲的下落,直到今天早上還仍舊在生著簫炎的氣。簫炎對自己這個寶貝孫女真是無可奈何,好說歹說才哄得她出來逛街消消氣。只是一到街上,媛媛卻似發了瘋一般拽著她爺爺滿街亂跑,若不是簫炎乃習武之人,渾身骨頭定會這丫頭給拖得散架了不可,不過儘管如此,簫炎還是暗暗後悔不已。
  兩人一路走到這市中心,媛媛一時心血來潮,硬是拉著簫炎跑進這冷冷清清的鳴鶴館,而無巧不成書的是琴仙雲今天也在不久前來到了這裏。簫炎對琴仙雲會在這裏出現並不感到特別意外,坐下來後不停地捶著腰抱怨起自己的寶貝孫女來。但媛媛見到了琴仙雲之後,心中卻跟喝了蜜湯似的,對簫炎的話毫不在意,只是一個勁地向琴仙雲問東問西。
  琴仙雲今日反正也只是來看看這鳴鶴館是不是真如浪傾天所說的那般可疑,聽著媛媛那如百靈鳴唱一樣的清脆聲音,卻也覺得頗為享受,子琴仙雲自是樂得讓她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個不停。
  反倒是簫炎這老頭聽這這兩個年輕人的談話,很久都沒有插嘴的機會,百無聊賴地喝了杯茶後便找了個藉口一溜煙地跑出了鳴鶴館。他本是因媛媛生自己的氣才陪她出來走走,現在媛媛高興起來,他自然是沒有必要夾在兩人中間了。
  媛媛早就巴不得這裏只有她和琴仙雲兩個人,所以一聽簫炎提出要回去的時候,立時便點頭答應下來,倒是琴仙雲因把簫晾在一邊而頗覺有些過意不去,可他正要挽留之時,簫炎卻已經起身向外走去了,他也只能在陪著媛媛天南地北地閒扯起來。
  “玉蟾老弟,那個剛才離開鳴鶴館的老頭你認識嗎?他看起來好象很不簡單啊!”鳴鶴館的一道垂簾之後,一個看去有些委靡的花甲老頭啜了一口茶,向對面那個穿著套白色西服,顯得極為溫文爾丫的中年人問道。
  這中年人正是雪玉蟾,他聽了這老頭的話沉思了一會,忽然道:“他極有可能便是‘天禽堂’的堂主簫炎!”
  “原來是他,那就怪不得有如此精湛的修為了!”老頭似乎早就聽過簫炎的名頭,微微笑了幾下卻又歎道,“幾十年沒有出來走動,沒想到武林中一下子就多了這麼多武功傑出的高手,看來我真是老嘍!”
  雪玉蟾笑道:“薛兄,你這就不對了,怎麼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以你的修為,若是真與簫炎較量起來,那還不是穩操勝券!”
  原來這老頭便是以前在黛洛集團主持過保鏢招聘工作的那個馮姓老人。他名叫薛唐,是昔年武林中一個極為有名的高手,不但擅使飛刀,更練有一種稱做“暗影碎魂斬”的絕技,當年他曾憑藉著掌中無二的飛刀與“暗影碎魂斬”縱橫江湖十餘年從來未逢敵手,但後來卻因一場情變而銷聲匿跡,令武林中人為他惋惜不已,只是如今卻不知雪玉蟾怎麼又把請了出來,而且還化名為馮唐在黛洛集團任職。
  薛唐搖頭道:“玉蟾老弟,我這可是實話實說啊。連以前人人頭疼並且高手如雲的‘幽明幫’都被他單槍匹馬地給挑了,若不是當時魏時修因有事外出沒有留在‘幽明幫’總壇,恐怕便沒有了今天的黛洛集團囉!”照他話中之意,莫非魏時修便是昔年“幽明幫”中僥倖從簫炎手中逃過一劫的餘孽?
  雪玉蟾也不得不承認道:“薛兄所言不錯,簫炎的膽識與手段確實讓人佩服啊!”
  薛唐淡淡的道:“簫炎儘管修為精深,但至少還能讓人看清點底來,但這個年輕人卻是更加的高深莫測啊,以我的經驗竟然看不出他的真正來歷,玉蟾老弟,你以後若是和他打交道,可得多長幾個心眼啊!”
  雪玉蟾看了外面的琴仙雲一眼道:“薛兄教訓的是,我曾和他相處過半年多的時間,但這小子卻對他的身世一直守口如瓶,直到如今,我仍是沒有查清楚他那一身玄妙的修為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並不可怕,若是他身後還有幾個比他更加厲害的高手,那才真的會讓人有些頭疼了!”
  薛唐笑了笑,卻忽然輕咦一聲,道:“這小子還真警覺,似乎已經發現有人在窺視他們了!”
  雪玉蟾優雅地端起茶杯笑道:“薛兄請儘管放心,我已經在這門簾外佈置了幾道小小的障眼法,他就算感覺到我們在注意他,也絕不會看見我們的!”
  不過雖是這樣說,他們卻沒有在繼續留意琴仙雲,而將話題轉到了其他的事情上。
  琴仙雲和媛媛正談笑之時,驀地察覺到似乎有兩雙眼睛正在不停地看著他,可正當他想要查出那眼神到底來自何方時,那眼神卻一下子便消失不見。如是幾次,他都沒有找到那兩雙眼睛的主人,這讓琴仙雲禁不住有些困惑起來!
  琴仙雲絕不會相信這是自己的幻覺,此時他的“迷神引”修為已是大進,對外界的變動極為敏感。雖然他還沒有發現到底是茶館中的什麼人在窺探著他,但心中卻漸漸地有些相信浪傾天的話,或許這鳴鶴館中真的有什麼鬼!
  媛媛見琴仙雲說著說著,眼睛就開始往四處亂瞄,芳心正自有些不解時,琴仙雲就已微笑著道:“媛媛,現在已經不早了,如果以後有時間的話,我再來陪你和簫老前輩喝茶。”
  媛媛雖然有些捨不得,但今天能和琴仙雲說這麼長時間的話,她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於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笑吟吟的道:“那你可要說話算話哦,別到時候想找你的時候,又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琴仙雲笑道:“這樣吧,我把我的手機號碼給你,以後你如果有事找我的話就會方便一些了!”
  媛媛當然是求之不得,有了琴仙雲的手機號,以後想找他的時候就不用天天跑到那個女人家去了。想到琴仙雲一直和那個女人住在一起,這小妮子竟十分地嫉妒起她來!
  琴仙雲見叫了媛媛幾遍,她才回過神把自己的號碼儲存在手機裏,心中不由有些奇怪,他哪里知道這小妮子剛才正在吃著姬如綿的醋呢……
  下午琴仙雲三點多鐘的時候便去了天韻大學。自他傷勢痊癒之後,平時梅怡君對他去不去上課好似變得有些漠不關心起來,琴仙雲本來入這天韻大學就不是為了學習,見梅怡君不再干涉自己,倒也有些輕鬆起來,這樣他便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也因為這樣,雖然天韻大學就近在咫尺,但琴仙雲也很少來學校。不過琴仙雲今天來的可真不是時候,竟然一進校門就碰到了正開著轎車出去辦事的校長徐修林。
  說起來,琴仙雲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他了,可徐修林在得知琴仙雲傷癒的消息後,卻不止一次地到琴仙雲的班級裏去找過他,只是因為他一直都沒去上課,讓徐修林連他的影子都沒有抓到,這讓徐修林心中極為窩火,這次見琴仙雲主動送上門來,哪還不趁機狠狠地教訓他一通,然後再順便告誡一下,讓他以後多來上上課。
  遇到依來賣老的徐修林,琴仙雲就算再有什麼想法,也只能垂著頭恭敬地聆聽著他的教導,口中不斷地應著“是”,最後連徐修林也覺得自己開始說得有些口乾舌燥的時候才饒過琴仙雲這一回,帶著強烈的成功快感開著轎車得意地駛出了校園。
  琴仙雲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氣,可當他抬起頭正要舉步前行之時,左邊卻突地飛來一隻籃球,呼嘯著向自己的頭部砸了下來,琴仙雲見狀輕輕地伸出一跟手指,迎著那籃球點了過去,暗中卻施展出了“迷神引”中的“引虛”一訣,卸去了籃球攜帶而來的勁力。那籃球在他的手指上滴溜溜地轉了幾圈後,終於力盡掉在了他的掌心。
  琴仙雲向剛才籃球飛來的方向一望,卻見幾位身著球服的年輕人正向這他這變飛速跑來。琴仙雲仔細一看,才發現那跑在前面的年輕人正是市長陳政武的兒子陳朔。在參加與莫凝風進行的那場黑市拳賽之前的那幾天,琴仙雲曾悄悄地跟蹤過陳朔幾次,晚上的時候更兩次探訪過他家,可陳朔除了每天去打球,偶爾去醫院看看依然似植物人一樣的陳博外便一直沒有其他任何的異常舉動。
  這讓琴仙雲大為煩惱,難道說這陳朔手臂上的梅花也只是巧合?雖然琴仙雲一直沒有放棄對陳朔的觀察,但心中卻開始有了個不妙的預感,“梅花”只是十年前“梅園”的標誌,如今已過去了那麼長的時間,也許梅花紋身已經成了“梅園”的過去!若真是這樣的話,那要找到“梅園”的主人林天于從而追回“道神丹”的秘方那無異於大海撈針了!雖然“璿璣珠”消息的獲得,讓他有了一線新的希望,可他卻依然感到有些懊惱。
  “同學,真抱歉才我朋友不小心把球扔了出來,差點把你砸到了,真是對不起了。”陳朔跑到琴仙雲面前,彬彬有禮的道。儘管他剛才看琴仙雲把球接了下來,但出於禮數,他還是代他朋友向琴仙雲表示了歉意,而且表情誠懇,絲毫看不出做作的意味。
  琴仙雲雖觀察過陳朔許久,但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話,此時感覺他和他那個雙胞胎兄弟竟是截然不同,心中微有些詫異的同時卻也對他生出了幾分好感,當下向著幾人微微一笑道:“沒什麼。你們這是去哪打球啊?”說著,琴仙雲把球拋給了陳朔。
  陳朔笑道:“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和菊影藝術學院的一個班級將進行球賽,所以我們先過去熱熱身!”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又道:“同學,我看你剛才接球的姿勢十分優雅熟練,平時也一定經常練球吧!”
  琴仙雲佈置可否地笑了笑:“我正打算去菊影藝術學院,我們一起走如何?”
  “好啊!”陳朔高興的道,“哦,對了,我叫陳朔,同學,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呢!”
  琴仙雲還沒有出聲,陳朔身後的一名年輕人卻忽然有些驚喜地沖著琴仙雲叫道:“啊,我記起來了,你就是琴仙雲!”
  “他就是琴仙雲?”另有幾個年輕人打量了琴仙雲幾眼,詫異的道。
  琴仙雲微微點了下頭,陳朔著有點奇怪地看著那最先說出琴仙雲名字的年輕人道:“李昀,你們認識嗎?”
  那叫李昀的年輕人笑道:“不認識,是前些時候我在迎新晚會上聽過他演奏的古琴曲,彈得實在是太好了,我到現在都還回味無窮呢!而且聽其他同學說,他的歌唱得更好,比以前那個自稱什麼‘歌王’的莫凝風不知要強多少倍了!”
  “兄弟,沒想到你還真是多才多藝啊,什麼時候給我們哥幾個也來一首!”陳朔那段時間剛好不在學校,所以並沒有聽到多少關於琴仙雲的傳聞,這時聽李昀這麼一說,倒真想見識一下琴仙雲的歌喉。莫凝風唱的歌他是聽過的,模仿起來絕對可以以假亂真了,如果說琴仙雲比他還厲害,陳朔還真有點認為是在吹牛了,不過他心中是這樣想著,嘴上卻是沒有說出來。
  琴仙雲沒想到自己在學校會這麼有名,微愣一下,淡然笑道:“李昀同學太誇獎我了!不過以後你們如果真想聽的話,我也只能獻醜了!”
  聽到琴仙雲這麼如此一說,李昀幾人更加高興起來。而陳朔見琴仙雲語氣中充滿了自信,也開始有些相信李昀的話來。
  幾人就這樣邊走邊聊,很快就來到了菊影藝術學院的籃球場。琴仙雲在路上也對幾人的情況也有了些基本的瞭解,知道陳朔和李昀幾人都天韻大學校籃球隊的佼佼者,而在幾個人裏面,其中又以陳朔與另外一個名叫金雨峰的年輕人球技最好。
  天韻大學與菊影藝術學院相隔不遠,平常的時候兩個學校的球類愛好者們經常會舉行一些比賽,這次與陳朔幾人對陣的也是菊影藝術學院校隊的,聽說有幾個人十分厲害,陳朔幾人儘管球技高超,但對於能否贏得這場球賽,也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在陳朔幾人到球場後不久,菊影藝術學院的那幾個球員也來了,而且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大群拉拉隊員,反觀陳朔等人這邊則顯得相形見絀許多了,如果硬要將和他們一起來的琴仙雲也算進去的話,也只不過才一人而已。
  琴仙雲本想看完他們打完比賽再走,以便和陳朔混得再熟悉一點。這樣一來,若他真與“梅園”有關的話,想從他身上早出點蛛絲馬跡就會較為容易一些了。只是他這個如意算盤打得雖好,但還沒等比賽開始,淩羽裳就通過手機發了條短訊給他,說是已經在宿舍樓下等著他了。
  琴仙雲沒法只得先去見淩羽裳,畢竟若要和陳朔等人進一步結交的話,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而淩羽裳就不同了,她然外表看去溫婉柔和,但內心卻是十分剛硬。若淩羽裳真起氣來,那就真夠琴仙雲頭疼的了。
  很快便來到了女生宿舍樓下,琴仙雲遠遠地就瞧見淩羽裳依靠在樓前的那根大理石柱上,低著頭似在想著什麼心事。琴仙雲疑惑地向淩羽裳身前走去,淩羽裳聽到聲音抬起頭來,可他看到琴仙雲後卻並不像往常那樣小鳥依人般跑到喜滋滋地跑到琴仙雲身邊,緊緊地挽著琴仙雲的胳膊。
  琴仙雲見淩羽裳今天有些反常,不由大為詫異,伸手輕輕地在她的瑤鼻上捏了一下,溫柔的道:“羽裳,你怎麼啦,還在生我的氣呀?我昨天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嘛!”琴仙雲還以為淩羽裳為昨天自己沒告訴她就去參加拳賽一事而生氣,雖然早上和她通話的時候她語氣慢慢地由陰轉晴,但女孩子的心思向來多變,難保她現在的心情不又由晴轉陰了!
  淩羽裳默默地凝視了琴仙雲好一陣子,才幽怨的道:“琴大哥,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人家?”
  琴仙雲一聽嚇了一跳,忙笑道:“怎麼會呢?快別胡思亂想了!”可說著話時,琴仙雲他自己的笑容卻有些難看起來,腦中自然而然地閃現出了昨晚姬如綿那柔滑如玉的美妙胴體與令人心馳神搖的喁喁嬌吟。
  在他的意識裏,自己瞞著淩羽裳不能說的便只有這件事了,可他卻不明白淩羽裳是如何得知自己與姬如綿之間所發生的那樁旖旎的荒唐事的,莫不成是姬如綿親口告訴她的?不過以姬如綿的性格,這個可能性顯然極小,但當時臥室裏只有他與姬如綿在,淩羽裳沒道理會知道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7:27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09章 戀愛感覺

  “真的嗎,琴大哥?”淩羽裳眨了眨眼睛,她雖是在向琴仙雲詢問,但語氣中卻沒有一點詢問的意味,“那你昨天晚上回到綿姐家前,在路上碰到了什麼?”
  原來她是為這件事生氣,琴仙雲儘管很是奇怪,但卻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笑道:“那不過是件小事,要不是你跟我提起我都忘記了!”
  淩羽裳忽然撇著嘴道:“你無緣無故地去欺侮別的女孩子算是小事嗎?我看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有了我這個女朋友還嫌不夠,又那麼花心去招惹別人!”淩羽裳說著說著,眼眶一紅,淚水都開始在裏面活潑地轉悠起來。
  琴仙雲一見著急起來,忙把淩羽裳摟進懷裏,道:“羽裳,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那件事並不像你想的那樣!”琴仙雲說完這句話時,眼角微抬,忽然瞥見旁邊幾米處的另外那根柱子背面露出了一個熟悉的麗影。琴仙雲一眼便認出這人就是慕仙婷,怪不得羽裳會知道那件事,現在想來一定是她氣憤不過自己,所以才跑到羽裳這裏來搬弄自己的是非!
  “羽裳,是慕仙婷告訴你這些事的吧?”琴仙雲問道。
  “你怎麼知道?”淩羽裳在琴仙雲懷裏掙紮了一下,她顯然是沒有意識到慕仙婷會躲在旁邊觀看以致被琴仙雲所發現,不過說完這句後她卻紅著眼睛哼道:“你管它是誰告訴我的,你要是不跟我說清楚,我以後再也不會理你了!”
  琴仙雲對慕仙婷暗自惱恨不已,但卻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於是,琴仙雲只能將昨晚上被慕仙婷算計的事說了出來。
  可淩羽裳卻似乎對琴仙雲這番話並不怎麼相信:“不許你說我朋友的壞話,仙婷她與你無冤無仇,她算計你幹嘛?”
  “我怎麼知道,這事你應該問她才是呀!”琴仙雲憤憤的說完,忽似想起了些什麼,奇道:“慕仙婷什麼時候成你朋友去了?”
  淩羽裳嘟著嘴道:“要你管?哼,編故事也不會選個我不認識的人!”
  琴仙雲無奈的道:“羽裳,我都把昨天晚上的事跟你說得這麼清楚了,你怎麼還是不相信啊?”
  淩羽裳道:“要我相信也可以,除非你找個人出來,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就行了。”
  慕仙婷既然在羽裳的面前說了自己那麼多的壞話,肯定是不會為自己作證了,而另外那三個人自然也可以排除在外,可當時除了他之外便只有那麼幾個人在場,這讓琴仙雲如何去找人證明自己所說的話!
  想到此,琴仙雲神情頓時極為沮喪起來,頹唐地看了淩羽裳一眼,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沒辦法了!”說完,琴仙雲長歎一聲,轉身便欲離去。
  這一回倒輪到淩羽裳焦急起來了,今天下午她聽慕仙婷說琴仙雲在昨天晚上時對一個女孩子非禮(慕仙婷當然不會告訴淩羽裳,那個女孩子就是自己了),開始時有些不信,因為喜歡琴仙雲的女孩子多得去了,單她一眼看得出來的就有姬如綿和景芊玲,還有自己沒看來的或者不認識的女孩子。有這麼多女孩子圍在自己心上人身邊,他就算要去花心,找和他住在一起的姬如綿就行了,何必深更半夜地找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啊!只是後來又一想,慕仙婷雖然是自己認識才沒幾天的朋友,但她是慕師竹的女兒,沒必要來騙自己呀,而且喜新怨舊是大多數男人的通病,誰能保證琴仙雲不是那大多數男人中的一員呢!
  在疑神疑鬼之下,淩羽裳才會在一見面的時候向琴仙雲問那些話。不過當琴仙雲把那件事說出來後,淩羽裳便已完全相信了。但因怨琴仙雲總是把事情隱瞞起來不肯對自己講,所以才裝出那副神情想讓琴仙雲以後多在意一下自己的感受。
  可當她見琴仙雲將要無奈地離開時,便馬上意識到自己剛才糾纏得有些過頭了,芳心立時軟了下來,沖著琴仙雲那已經走出幾步的背影嬌嗔道:“你要是這樣就走了,那人家以後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誰知她這句話一出口,琴仙雲便哈哈大笑起來,旋風一般刮到淩羽裳身邊,一把摟緊她的嬌軀,旋轉了幾圈高興的道:“羽裳,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狠心的,呵呵,現在不生琴大哥的氣了吧!”說完,還使勁地在淩羽裳的臉頰上親了幾口。
  其實剛才琴仙雲無計可施的時候,忍不住牛刀小試了一下“迷神引”的“導神”訣。雖然他對“導神”的領悟還處在剛入門的階段,但要稍微探測一下他人的心思還是能夠辦到的,所以當琴仙雲運集精神力作用於淩羽裳身上時,淩羽裳當時的心思果然全都反饋到了他的心中,之後便有了他假裝無奈離去的舉動。不過琴仙雲心裏卻有些慚愧,畢竟將這種方法用到自己所愛之人的身上是極為不道德的。
  淩羽裳即便沒有察覺琴仙雲剛才悄悄地在自己身上做了手腳,這時也知道自己中了琴仙雲的圈套。不過看到琴仙雲那高興歡快的模樣,她心中卻是甜絲絲的,沒有一點被欺騙的感覺,但在表面上她卻必須把功夫做足,在琴仙雲把她放下時,橫了琴仙雲一眼,道:“只要你保證以後什麼事都不瞞著人家,人家才會原諒你這一回了!”
  琴仙雲哪還不知道這丫頭只是想找個臺階下,當然是馬上點頭答應下來嘍。淩羽裳聽後,這才舒心地將俏臉埋在琴仙雲的胸前。兩人這樣相擁了一會,忽然感覺旁邊不時飄來一道道異樣的眼光,方意識到自己還身在人來人往的宿舍樓下。
  淩羽裳這小妮子以前還沒有和琴仙雲確立這層戀人關係的時候在人前都可以大膽地挽著琴仙雲的胳膊,可這時卻反而臉嫩起來,偷偷地朝周圍瞥了幾眼,立刻嬌羞無限地從琴仙雲的懷裏蹦了出來,不過當看到一些同學那羨慕的眼神時,她心內卻是充滿了幸福與驕傲。
  琴仙雲微笑地凝望著淩羽裳那撲滿紅暈的臉頰,只覺心中似乎好久沒有這麼溫馨過,若不是顧忌旁邊眾人,他真恨不得把淩羽裳摟在懷裏好好地憐愛一番。但這會在心情大為輕鬆之下,琴仙雲還沒忘記向不遠處慕仙婷藏身的那根竹子後面望去,只是那裏此時卻已然空空如也,慕仙婷竟不知何時悄悄地跑掉了。
  淩羽裳感受著從琴仙雲眼中飄蕩出來的柔情蜜意,芳心頓時漣漪不斷,忍不住橫了琴仙雲一眼,嬌聲道:“琴大哥,我們走啦!”說著,一把抓住琴仙雲的手,拉著他向前面蹦蹦跳跳地走去……
  琴仙雲這回竟又是被淩羽裳拉到了她家,淩昕與杜心瑩都是極為開通之人,自默許了這對小兒女的關係之後總是為他們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這不剛一吃完晚飯,兩人就找著藉口溜了出去,把這寬敞的空間留給了琴仙雲和淩羽裳,也不怕這對正值熱戀中的孤男寡女會不會因一時衝動而做出什麼出閣的事來。
  不過淩昕和杜心瑩畢竟相信得沒錯,淩羽裳這丫頭在他們走後果然把琴仙雲拉到了自己的臥房,讓琴仙雲在一張房間裏枯燥地坐了好幾個小時,而淩羽裳卻在這段時間裏幫琴仙雲畫了一張形神俱似的頭像,其間兩人連根手指都沒摸一下,直到十點鐘左右琴仙雲臨走前兩人才痛吻了幾番。
  走在路上,琴仙雲回味著一向溫柔的淩羽裳熱烈起來時那別有滋味的親吻,那濃郁的少女芳香似乎依然在唇邊蕩漾,心中竟升起了幾絲再親芳澤的強烈衝動。不過當他腦中閃現出姬如綿那美豔的臉龐、豐潤的嬌軀時,這股熱情頓似被一盆冷水給淋得杳無蹤影了!
  這個時候,他竟特別的怕見到姬如綿,怕看到姬如綿那故做無謂的笑容,而且隨著他越來越接近春苑小區,這種感覺也變得越來越強烈。懼怕的感覺竟如一副沉重的擔子壓在他的心上,讓他胸中漸有些鬱悶起來。他在樓下怔怔地望著從姬如綿家中散射出來的燈光好幾分鐘,最後才硬著頭皮緩緩地向樓上走去。
  只是當他打開房門走進去的時候,卻沒有感覺到一點姬如綿存在的氣息,為什麼這屋子開著燈,而綿姐卻不在呢,她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琴仙雲想起文音的遇害,心中頓時焦急起來,生怕姬如綿也會因自己而發生點什麼意外。
  琴仙雲閃電一般來到姬如綿的臥室門外,卻一看見到張插在門縫裏的紙條。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看,見到上面是姬如綿那清秀的字跡時才松了一口氣,原來那上面寫著:“仙雲,我有點事去怡君家,今晚可能就住在她那裏了。你回來後早點休息哦,不要等我啦!”
  或許綿姐也是想躲開我好好地靜一下吧,不然她為什麼晚上還跑到梅怡君家裏去呢?那“有點事”只不過是她為自己著的一個藉口罷了!琴仙雲想著,環顧了一下這沉寂的大廳,心中禁不住惘然若失……
  梅怡君就住在天韻大學的教職工宿舍。天韻大學做為菊影市最為優秀的一所高等學府,裏面的教授待遇都非常不錯,幾乎每一人到天韻大學任職就會分配到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一個人住是寬敞有餘的,當然如果想一家人都般進來那就會顯得有些擁擠了。
  姬如綿今天晚上之所以會跑到梅怡君這裏來,確如琴仙雲所料,是想讓自己的心冷靜一下。只不過梅怡君這裏只有一張床,兩人也只好委屈一點擠著睡在一起了。
  “綿綿,你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梅怡君半撐起身子,大是奇怪地看著姬如綿問道。姬如綿今天快十點的時候來到她這裏,只和她打了聲招呼便一頭倒在了床上,很久都沒有說過幾句話,這跟以往開朗健談的姬如綿比起來簡直換了個人似的。
  姬如綿翻了個身道:“哪有啊!”口中雖是這樣說,但心裏卻是幽幽地歎了口氣。
  梅怡君撇了撇嘴,裝做不高興的道:“還說是好朋友呢,連心裏有事也不跟人家說!”
  姬如綿見狀,猶豫了一會道:“好吧,不過我說了你可不許笑啊!”
  梅怡君看姬如綿口風終於有了些鬆動,於是連忙道:“絕對不會啦!”
  “其實……其實就是……”姬如綿期期艾艾了許久,最後臉頰都紅得跟個柿子,卻還沒有把話說出來,可那麼羞人的事又讓她如何對梅怡君說得出口。
  梅怡君看到姬如綿這副表情,心中更是奇怪的道:“綿綿,你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啦,對我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姬如綿咬咬牙鼓足了勇氣,可還是紅著臉吞吞吐吐的道:“其實就是我和仙雲他……”好不容易才冒出這幾個字,後面的話姬如綿卻再怎麼說不下去了,害羞地瞟了梅怡君幾眼,就如出嫁後第一次回娘家的小媳婦一樣。
  梅怡君心頭一跳,難道綿綿是說她和琴仙雲已經發生了男女之間那層最親密的關係?想到姬如綿剛才說話時那種欲語還休的羞赧神情,她越發覺得有這種可能,一時間她心中就如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澀,更有幾絲嫉妒在其中飄蕩,怔怔地看著姬如綿好幾分鐘多沒有吭聲。
  姬如綿見梅怡君像看怪物一樣盯著自己,有些不自然地拂了拂耳後的柔發,嗔道:“怡君,你這樣看著人家幹嘛?”
  梅怡君回過神來,勉強地壓下了自己心中那洶湧翻滾著的浪潮,抱著最後幾絲僥倖的希望道:“綿綿,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你和琴仙雲已經那個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開始起了幾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搞的,一想到琴仙雲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親密的情景,心中就再也保持不了平時的冷靜與鎮定。
  雖然梅怡君沒有將“那個”兩字的意思點明,但姬如綿哪能聽不出來,頓時臉熱得就像燃燒著一團火,白了梅怡君一眼沒,低聲道:“怡君,你想到哪里去了?就是我想和人家這樣,人家也不一定願意呢?”說完後,姬如綿回想起昨晚的那種旖旎情形,芳心雖是羞澀難當,卻忍不住幽幽地長歎了一聲。
  梅怡君聽後心中卻是暗暗一松,暗道:“原來並不是那麼回事,倒是自己想歪了!”不過她馬上卻又疑惑起來,既然兩人之間沒有那麼回事,綿綿為什麼說話的時候總是婆婆媽媽的呢?梅怡君詫異的道:“綿綿,既然不是那樣,那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姬如綿又是遲疑了許久,最後在梅怡君的催問下才斷斷續續地把昨天晚上與琴仙雲之間所發生的事說了出來,只是話說完時,姬如綿卻已經羞得把整張臉都埋進了被窩裏去了。
  梅怡君這才明白姬如綿今天跑到自己這裏來住的原因,頓時為姬如綿感到有些不值的道:“綿綿,琴仙雲這個傢夥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你這麼一個天下少見的大美人有什麼地方配不上他的,昨天你們都進行到那個份上了,他竟然還臨陣退縮?我瞧他呀,八成是有什麼生理缺陷,不然有哪個男人會捨得在那個時候拋下你?”女兒就是這樣,她剛才還妒忌姬如綿和琴仙雲發生那層關係,現在卻又為姬如綿最終沒有和琴仙雲發生那層關係而叫起屈來!
  姬如綿卻是被梅怡君這句話說得快要無地自容起來,不過很快卻又從被子了鑽出來,替琴仙雲辯解道:“才不是呢?他才不像其他那些臭男人那樣,見到漂亮的女人就和貓聞到魚腥味似的!他昨晚上不肯和我在一起,肯定是不想讓我後悔!”
  梅怡君實在有些搞不懂姬如綿在想些什麼,沉默了一會才道:“綿綿,如果當時他沒有離開,而你真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你現在會後悔嗎?”
  姬如綿眼中閃過幾縷羞意,但卻十分堅決的道:“不會!怡君,你還沒有談過戀愛,不過你以後或許就會明白的,當你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無論要你為他付出什麼,你都會覺得無比幸福快樂,而不會有絲毫的怨言!”
  梅怡君橫了姬如綿一眼,沒好氣的道:“傻瓜,我看你是被他迷得不可救藥了!”說完身軀轉到了另外一面,但沒過多久,就聽得她唇中飄出了一句似在自言自語卻又似在詢問姬如綿的聲音:“唉,喜歡上一個人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覺啊?”
  姬如綿抬頭看著天花板,微笑著道:“你喜歡上一個人時,會因他喜而喜,因他憂而憂。沒見到他時,心中總會牽掛著他;見到他後,便覺得一切都滿足了。他隨便一句稱讚的話都可讓你一甜到心底,任何一個親昵的動作都會讓你一個晚上都興奮得睡不著覺。怡君,等你找到這樣一個人時,就能夠自己體會得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梅怡君聽得不由癡了,心中暗道:“我能找到這樣一個男人嗎?”眼前卻忽地飄出了一個英俊的身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7:59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10章 顓孫若水

  如濃墨般的夜色充滿了整個蒼穹深夜的冷風覆蓋了無際的天空,這幾日菊影市竟變得愈來愈冷,冬天的氣息終於真正逼近了這個城市。
  雪焰情靜靜地依靠在窗前的牆壁上寒風湧過那大開的窗戶,灌進了這間臥室可身處其中只穿著套單薄衣裳的她卻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那驟然而來的寒意,望著窗外那片漆黑那略有些紅腫的眼睛裏竟全是茫然與淒涼。
  “傻孩子,你要是在這樣站下去,會著涼的!”驀地,房門似被一陣風吹來,而外面卻飄來了一個龐大的身影,那是一個肥壯的老人,望之就若一座肉山。可這老人行動間卻似沒有一點重量,此時的他就如一根羽毛,一縷輕風。
  雪焰情聽到老人的聲音,緩緩地回過頭來,眼中閃過幾絲溫暖,道:“顓孫爺爺,是您來了!”這老人是兩年前她和父親搬離藍雲市後才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的,而隨他一起來的還有其他幾位相貌古怪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從哪里找來這些人,只知道他們每個人都複姓顓孫,而這位老人則有個與他的長相極為不相稱的名字——顓孫若水。
  那刻正是雪焰情最為傷心難過之時,而這顓孫若水卻像她親生爺爺一樣經常慈和地開導勸慰她,這才讓她慢慢地熬過了兩年的時光,因此她心中對這顓孫若水的感情甚至遠遠超過了她的父親!這兩年她臉上重來沒有在她父親面前露出過半點笑容,但在顓孫若水的面前卻偶爾可以見到她冰河解凍的瞬間。
  顓孫若水如浮雲一樣飄然來至雪焰情的身前,慈愛地注視著雪焰情那雙憂鬱的眸子,良久才歎道:“傻孩子,你前天去見過他了?”他沒有見過曾與雪焰情相戀的那個人年輕人,但卻知道雪焰情必然此時那哀傷的神情必然與她前天去和那個人相見一事有關!
  雪焰情無聲地點了點頭,喃喃的道:“他說他早就不恨我了,如果可能的話,還可以和我做回朋友!”雪焰情前天離開姬如綿所住的那棟樓房後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回來的,聽到琴仙雲最後所說的的那句話,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沉入了無底深淵,那天顓孫若水的話給她帶來的一點渺茫的希望竟隨著琴仙雲那句話的說出而被摔得粉碎!她知道和琴仙雲再也沒有希望回到兩年前的那段時光了,那一切都已經是過去了,永遠都只是過去!
  顓孫若水嘴唇顫抖了幾下,最後發出來的卻只是一聲歎息,這個時候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自己像孫女一樣疼愛的小丫頭。若是她一直沉浸在往日的痛苦當中,便是自己說得如何天花亂墜,她也不可能找回兩年多前的快樂,而他最擔心的便是這丫頭在自覺了無生趣之時,又會做出像上次那樣的傻事來。那次自己湊巧碰上了,但巧合卻並不是時時都會出現的。
  雪焰情似看出了顓孫若水的心思,平靜的道:“顓孫爺爺,你放心吧,我已經想通了,以後不會再去尋死了!人活在這世上並不僅僅因為愛,不是嗎?”
  顓孫若水心中一顫,因為他似乎感覺到雪焰情的心中正有一股恨意在滋長,而且正慢慢地強大起來。但他聽後卻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並未出聲,能夠支撐著一個人活下去的情感有很多種,愛是其中的一個極端,而恨卻是另外一個可怕的極端!但無論是愛是恨,其所產生的力量卻是無限巨大的。
  顓孫若水深深地看了雪焰情一眼,輕歎道:“孩子,你能想明白就好。現在已經很晚了,爺爺就不打攪你了,好好休息一會吧!”說完,顓孫若水便轉頭飄身而出,只留下雪焰情呆呆地在窗前站了好久,連什麼時候窗子被風吹得關了起來都沒有發覺……
  而就在顓孫若水離開雪焰情房間不久,這棟房子前面的鳴鶴館上忽然閃現出了一個黑影,這黑影只在鳴鶴館的樓頂上停頓了一會便如雄鷹一般向這裏風馳電掣地飛縱而來,期間幾乎足不點地地來到了這棟房子的牆角,然後如猿猴一般手腳並用地攀登上了樓房的頂層。
  這人在前面左彎右拐卻沒有發覺在他身後始終不禁不慢地跟著另外一道人影。這人影比前面那人要稍高一點,而且此人的身法也似乎比前面那人要幽雅許多,小心翼翼地跟了那麼長的路上,都不見其有半點緊張,反而一直都悠閒得很!
  這後來之人其實就是琴仙雲,他今天上午見鳴鶴館中有人偷窺自己之後便一直心中存在著個疑問,想來查看個清楚,所以晚上他回到住處沒多久便又換上套緊身的夜行衣悄悄地趕到了這鳴鶴館。但他還沒等他開始採取行動的時候,就見到另外一個和自己同樣裝扮的人也鬼鬼祟祟地來到了這裏,並且還比先一步閃進了鳴鶴館裏面。
  琴仙雲驚疑之下,旋即跟在了他的身後。開始時琴仙雲還以為這只不過是個小偷,後來一見此人的身法禁不住微有些吃驚,而且這人對這鳴鶴館的地形比自己不知要熟悉多少,想來這人在決定到這鳴鶴館來之前就已經對這裏的地形做了一番詳細的觀察。
  雖然還不知道他到這裏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琴仙雲卻還更加放心地跟在他的身後,畢竟有個人帶著比自己瞎摸亂撞要來得舒服一些。但沒過幾分鐘琴仙雲卻被那黑衣人的舉動弄得有些迷惑不解起來,那人竟只隨便在鳴鶴館裏轉了一圈便向鳴鶴館後面的那棟房子急馳而去。
  琴仙雲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跟上去瞧瞧。只是當他剛一逼近這棟房子,便察覺出有好幾股強猛霸道的氣息蟄伏在最上面的那層樓房中。琴仙雲暗暗心驚,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竟潛伏著這麼多的高手?
  眼看前面那人已經竄上了樓頂,琴仙雲當即收斂起自己全身的氣息沿著牆角的那管道爬了上去,不過他剛爬到一半的時候便跳到了旁邊的一個窗口上,穿身鑽進了房子裏面。雖然隔最上面那一層樓房還有兩道階梯,但琴仙雲卻被從那層樓上擴散出來的強烈氣息逼得心神都開始顫抖了幾下。
  樓上那幾人的氣息似乎已經連接成了一體,構成了一片充滿強大阻力的氣場,將那一層樓都覆蓋在其感知範圍之內,並且這層氣場還向四周輻射了很長一段距離,普通之人只要稍微一靠近這地方,樓上之人便會通過氣場的波動而感覺到有人侵入,琴仙雲若不是修為深厚,此時定也被早被那幾人所發覺了。
  琴仙雲凝神順著階梯向樓上走去,心中卻有些佩服起先自己而至的那個黑衣人的功力來,他離隱藏在樓裏的那幾個人比自己更近卻沒有被他們發覺,修為就算不比自己深厚,但也絕對不會差自己多少!
  隨著距離的縮短,樓上那幾道氣息對琴仙雲的衝擊越來越大,而琴仙雲卻對那層樓房也愈來愈好奇,到底裏面隱藏著什麼東西,竟然要如此多的高手來守護。在距離那層樓只有十幾級階梯的時候,琴仙雲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從下面射來的光線來到此處竟似被什麼東西吞噬了一樣,漆黑得見不到半點亮色,沉寂得聽不見絲毫聲響。
  這地方寂靜得有些可怕,琴仙雲心中莫名其妙地開始有些發慌起來,仿佛自己正孤獨一人漂浮在一望無垠的海洋上,那種不著邊際的寬闊讓人不自覺地會生出幾絲畏懼。這種感覺一起,琴仙雲便警覺起來,體內的“迷神引”快速地運行起來才將這種恐慌驅除出去。
  儘管如此,琴仙雲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以自己的功力與精神修為尚且差點就著了這股氣息的道,若是真與他們交手對陣起來,他還真沒有多少把握可以勝過他們!琴仙雲望了那茫茫無際的黑暗一眼,暗道:“不知那人現在在什麼地方,是不是也如自己一樣有這種感受呢?”
  琴仙雲領教了那樓上氣息的厲害之處,變得更加謹慎起來,每次都要運集真氣探察一下樓上的動靜才會向前邁上幾級臺階。因為他雖然能感覺到樓上潛藏有幾個極為厲害的高手,但卻絲毫探察不到他們所處的方位,這幾人的氣息連成一片之後,他們也好似變得無處不在起來。另外,在這幾股強橫的氣息之外,琴仙雲還隱約察覺到裏面似乎還包含著幾絲極其細微的氣息,它們與那幾股氣息毫不相同,但卻能存在於其所佈置的氣場中而不受到半分的影響,而它們對於琴仙雲來說,更是虛無縹緲。
  處在如此一個危機四伏的地方,琴仙雲走錯一步便會受到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的同時攻擊,那時琴仙雲,所以琴仙雲不能不愈加小心,否則一不留神便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當中,那時琴仙雲所面臨的就不僅僅是敗退,而且更有死亡的威脅。
  但任琴仙雲如何謹慎,卻仍是敵不過天意的安排,就在他剛要舉起腳步望前踏去的時候,他腕上的手錶突然“滴滴”地響了幾下,竟然報起時來:“現在時刻,淩晨一點整!現在時刻,淩晨一點整!”
  這乍然響起的聲音就如在平靜無波的湖面投下了一個巨大的水雷,把琴仙雲自己都嚇了一大跳,今晚上來這之前,為了怕出現什麼意外,他還特意把手機關了,但就是沒注意到這塊電子手錶!這破表在剛買來的時候每到了整點的時候倒是會報一下時間,但數天之後就再也沒有一點動靜,琴仙雲怎麼也沒想到在關鍵時刻這啞巴了的破爛玩意兒竟突然發了瘋似的鬼叫起來。
  如此大的聲音那些守護在樓上的高手們怎能聽不見!就在琴仙雲一怔神之時,幾道如驚濤駭浪般的勁氣風捲殘雲一樣地向他鋪天蓋地地壓了過來,琴仙雲急施“縹緲步”向後倒射而去,那樓上高手合力發出的如此迅猛的勁道即使是琴仙雲調集體內所有的“縹緲真氣”再加上“迷神引”中的“引虛”訣也不大可能安然無恙地接下來,更何況琴仙雲前天施展“烈焰指”所消耗的功力最多只恢復了七成,而且那些樓上的高手們並沒有給琴仙雲騰出手來運集“縹緲真氣”的機會,所以琴仙雲只能選擇倒退。
  可琴仙雲只退了幾步背部便撞在了牆壁上,而那幾人卻如影子一樣跟到了琴仙雲身前身前幾米處,這時琴仙雲才隱約看見那幾個對自己出手之人的身形,那好似就座懸浮於空中的小山丘,光每人那幾百公斤的重量都可以把他壓死,更不用說隨著這“小山”沖來的威力不亞於幾跟雷管同時爆炸的勁氣了!
  就在琴仙雲前有追兵後無退路的危險時刻,那右側的那扇窗戶中卻陡然飛出一條人影,斜斜地射至他面前,吼道:“小夥子,還不快撤,等死啊!”接著伸手把琴仙雲撥開,而他自己暴喝一聲,卻如離弦之箭一樣向那幾人電射而去。
  琴仙雲的精神全部專注於前面那幾座“小山”之上,沒想到自己先前所見的那黑衣人竟會突然從窗子裏閃現出來,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那人手中發出的力道推得橫飄了好長一段距離。而這時那黑衣人的勁力已經與幾座“小山”撞在了一起,爆發出一陣巨大的炸響,那人立時被幾人的力道推得不停地向後翻滾著。
  琴仙雲見那人為救而身陷險境,哪肯拋下他獨自離開,可正當他要上前相助之時,那黑衣人雙臂卻於空中一陣,身軀竟然詭異地一折,借著勢子重新向他剛才閃進來的那扇窗戶飛快地投射了過去。
  琴仙雲見他如此輕鬆地就脫離危險,立時松了口氣,當即再次施展出“縹緲步”來,在沒有阻攔的情況下,只見他身影微微一晃,人已如行雲流水般向樓下飄去,當那幾人追下來時,琴仙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幾人裏其中為首之人正是顓孫若水,而在他身後跟著的是四位雖然高矮不一、但體形卻如他一樣龐大的胖子。顓孫若水看著琴仙雲消失的方向鼻中微哼一聲,對身後諸人吩咐道:“你們回去守著,我去追追看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是,族長!”四人恭敬地道。
  但就在顓孫若水身形欲動之時,樓上卻傳來雪玉蟾那悠然的聲音:“顓孫先生,不必追了!我們不要中了對方調虎離山之計,我剛才已經安排下去了,他們即使想逃出去也未見得有那麼容易!”
  顓孫若水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回樓上去吧!”說著,朝四人揮了揮手,又如幽靈一般融入了那片沉寂的黑暗當中……
  琴仙雲飄下幾層樓梯,見那些功力奇高的胖子並沒有追來,不由微微松了口氣,可他剛想要從不久前鑽進來的那扇窗子躍出去時,那窗戶外面陡然襲來幾道勁風。琴仙雲處變不驚,“縹緲雲掌”驟然向前封擋了進去。這幾股勁氣來得沒有半分預兆,就好似突然從空中蹦出來的一樣,可當琴仙雲出手反擊之時,它們卻又突然憑空消失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琴仙雲心中大為驚訝,這是什麼詭異的功夫,以他的功力竟絲毫察覺不到那些出手之人的存在,而這時樓外隱約傳來了一片怒喝聲,定是那出手相助自己的黑衣人又被這些隱藏的人給纏住了。琴仙雲試探著向窗前逼近了幾步,但剛才那幾道勁氣卻並沒有如他所料的那般出現。琴仙雲正自疑惑的時候,那勁風竟又倏地襲到,只是這一次卻不是來自窗外,而是從他的身後撞了過來。
  琴仙雲霍地轉身往後劈出一掌,然而這個時候卻又有一股勁氣從他的右側向他直射而來,琴仙雲雙腳微錯,急忙施展出“縹緲步”才堪堪避了過去,而當他定睛向勁氣所發之處看去時,卻不見半個人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琴仙雲凝神戒備,轉而順著階梯向下層樓走去。
  “忍術”!這兩個字驀地從琴仙雲的記憶中跳了出來,他以前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忍術”是什麼樣的功夫,卻聽家族中的一些長輩們說起過這種功夫,如今從那幾人詭譎的出手來看,或許這八成便是“忍術”了!
  琴仙雲想起那些長輩們說說的話,頓時將眼睛悄悄地閉了起來,“迷神引”所牽引而起的強大精神力量登時如蜘蛛網一般向四周輻射開來。琴仙雲的心靈漸趨空明,但精神卻全力貫注在身畔的那片虛空之中。
  彈指間,周圍的一切纖毫不露反映到他的心中,可大出他意料的是身周卻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忍術”雖然詭秘,但卻仍然有跡可循,只要那施展之人移動身形,則必然會引起空氣的細微震動,所以只要抓住那一絲顫動,便可以察覺到那些隱匿之人行動的軌跡,可如今看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難道說他們的“忍術”已經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了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8:37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11章 挾持

  眼看自己的方法沒有湊效琴仙雲只能睜開了雙眼,將自己近半的“縹緲真氣”逼出體外散佈在身周幾尺的範圍內。雖然他不知道個法子是否管用,但起碼在那幾人靠近自己身體的時候可以通過自己真氣的波動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只是如此一來琴仙雲卻只能處於防守的境地,就算想要攻擊卻也無可奈何。
  不過琴仙雲卻有些奇怪,自己已經被這幾個人糾纏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了為什麼樓上的那幾個胖子到現在都還沒有追下來,若是他們這些人同時出手的話,即使自己有九條命此時也是半條不剩了。
  琴仙雲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終於還是起到了幾絲作用,在接下來的半分多鐘裏,那些人共對他試探過了數十次,但琴仙雲因能通過體外真氣的震動而感覺到他們的舉動,所以躲避起來也沒有先前那麼狼狽了,但琴仙雲卻依然沒有發覺他們隱身何處,要想對他們造成傷害也是力有未逮。
  如此邊閃邊退,琴仙雲逐漸來到了二樓前廳,儘管琴仙雲還沒有被那些人所傷,但卻也被他們給累得夠戧。最可恨的是他們總選擇琴仙雲心神鬆懈之時發動攻擊,可當琴仙雲回擊時他們卻又躲得無影無蹤,而每次琴仙雲想要撤出的時候,他們的勁氣卻如鬼魅一般地閃到琴仙雲的前面,把琴仙雲給攔截回去。這般下來,琴仙雲既要控制散發在體外的氣場,又要防備他們的偷襲,一身真氣很快地就給消耗了大半。
  外面那黑衣人的喝罵之聲,想來也是碰上了和琴仙雲同樣的問題,兩人空有一身超強的功力,卻都被幾個無影之人逼得只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功。琴仙雲表面上還是平靜如常,但內裏卻是心急如焚,長此下去,遲早得被他們累死不可!
  琴仙雲再一次避過幾人的偷襲,見自己已然不知不覺地被他們逼著退到了靠近陽臺的那扇窗戶旁邊,心中不由一喜,忽然長身而起,如螺旋一樣向那窗戶射了過去。只是這一次的結局卻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就在琴仙雲的身子離窗戶不到一米遠的時候,那窗戶外猛地湧進來一股勁風想琴仙雲撞了過來。
  但琴仙雲這次卻並沒有向往常那樣封拒,竟驀地施出“迷神引”的“引虛”訣,將這股力道向後邊不遠處的那房門牽引而去,如此薄的一扇門哪經得起這般重擊,只聽“蓬……”的一聲響起,門中頓時破開了一個大洞。而琴仙雲的手掌則在牆壁上輕輕一撐,身軀驀地一折,竟從那破開的洞口穿進了房間裏面!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瞬息之間,那些隱匿之人戲耍得正自來勁,似也沒料到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愣了幾秒後,虛空突然蹦出來一個聲音:“不好,快進去保護小姐!”
  琴仙雲在剛退到二樓時便察覺這房間裏似乎住著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而且從呼吸上判斷,似乎還是個女子。就從這棟房子裏隱藏著那麼多的高手來看,能住在這裏的定然不會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物。所以琴仙雲當時便打定主意,趁那幾人麻痺大意之時退到這房間裏去,女人的臥房定然不會像其他地方那樣埋伏重重,更何況裏面之人不諳武功,或許自己真能從那裏脫身也說不定。
  經過一番準備之後,琴仙雲果然如願以償地進入到那房間。可待他看見站在床邊的那位漂亮的年輕女子時,卻禁不住怔了怔,忖道:“她怎麼會在這裏?”
  原來這年輕女子正是雪焰情,她在顓孫若水出去後,又獨自呆呆地站了一會,正準備上床休息,琴仙雲便忽然闖了進來。剛才她雖然聽到了從樓上和外面傳來的那些響動,但心中卻對此沒有一點關心。雪焰情看著這個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除了開始時眼神微微有幾絲詫異之外,竟然見不到平常女子遇見這種情況時的半點驚慌。
  就在這時,琴仙雲聽到外面傳來的那個個聲音,心中登時驚疑起來,她怎麼成了那幾人的小姐了?不過,琴仙雲很快便明白過來,這些人一定便是雪焰情父親雪玉蟾的下屬,只是如此一想,琴仙雲卻更加驚異起來,雪玉蟾是從哪里請來這麼多高手?
  經過這麼一耽擱,琴仙雲又被那幾人給團團圍住。這時,那幾個隱身之人對琴仙雲的攻勢變得越來越緊密了,源源不斷的勁氣如潮水一樣向琴仙雲撲去,狂猛的勁風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裏面的物什受此激蕩,都開始不安地顫動起來。
  琴仙雲見最好的脫身機會因見到雪焰情時的那一怔神而變得不復存在,只能打點起精神抵擋住幾人的進攻。飄逸詭譎的“縹緲雲掌”變幻出無數的掌影縈繞在琴仙雲身畔,一遍一遍地將那幾人的攻勢瓦解。
  不過在旁人的眼中看來,房中就好似只有琴仙雲一人在那演練武功,哪知道琴仙雲此時所面對的危險。此刻的琴仙雲就如行走在刀山火海中一樣,只要他稍一不慎,便有可能導致萬劫不復,飲恨收場的結局。
  雪焰情在旁觀看了一會,臉上忽然變換了無數種神色,似疑惑,似迷茫,似猶豫,卻更似驚喜。也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嬌軀竟然悄悄地向琴仙雲的方向移了過去,琴仙雲與那幾人正處在劇烈的交鋒當中,絲毫沒有察覺到雪焰情的異動。
  在距幾人交手之處不足兩米時,雪焰情卻驀然嬌呼一聲,腳步霍地一個趔趄,身軀搖晃著向幾人的那股氣勁中心猛然沖了過去。琴仙雲和那幾個人見狀心中同時一驚,都怕傷了雪焰情,急忙把真氣收回體內,而就在他們收手的那一刻,雪焰情卻已經向琴仙雲撲了過去。
  琴仙雲怕雪焰情摔倒,雙手幾乎是自然而然地把雪焰情抱住了。雪焰情那靠在琴仙雲胸脯上的頭卻忽然抬了起來,以一種只有琴仙雲的聲音道:“仙雲,你這樣硬拼是打不過他們的,還是把我抓住著吧,這樣他們就不敢亂來了!”
  琴仙雲臉上蒙著黑紗,雪焰情剛開始的時候雖然覺得這人影似曾相識,卻沒有馬上把他認出來,但在琴仙雲出手不久後,雪焰情便立刻可以肯定眼前這人的真實身份,畢竟兩人曾經相處過不短的一段時間,對方的音容笑貌都深深的映在了各自的心底,更何況這兩年來雪焰情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琴仙雲,如今見到那不知在自己心中閃現過多少次的熟悉身影與獨特的眼神,她哪能看不出眼前這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
  雖然她不知道琴仙雲為何會蒙著面出現在這裏,更被自己父親的下屬所圍追,但看到琴仙雲身陷險境,芳心卻再也平靜不下了。猶豫了許久後,終於狠下決心想借著這個方法幫助琴仙雲脫身出去。
  琴仙雲聽到雪焰情的話後,微微一怔,心中微有些意外她這麼快就把自己認了出來,但馬上便意識到這或許是現在自己唯一能夠脫身的機會了,儘管他不想借助雪焰情來擺脫困境,更不想因此而欠下一個人情,可現在畢竟不是逞強的時候。琴仙雲暗歎一聲,複雜地看了雪焰情一眼,右手立即將她抱住,輸入一股真氣將其體內經脈控制住,而左手卻輕輕地橫在了她的頸際,沉聲喝道:“你們若是想保住你們小姐的性命,就給我乖乖地鑽出來!”而雪焰情此時也極為配合,眼中露出了幾絲驚恐。
  那幾人見雪焰情被琴仙雲制住,果然投鼠忌器,沒有再攻擊琴仙雲,但卻也沒有真聽琴仙雲的話,現出身形來。
  琴仙雲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琴仙雲說罷,貼在雪焰情玉頸之上的左手稍微用了點力,雪焰情立時呼吸不暢地呻吟了一聲,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做給那隱身暗處的幾人看的。
  “好,算你狠!”虛空中果然冒出了一個沙啞的聲音,而在這聲音落下之後,琴仙雲的身側竟陡然閃出四個黑影。這四人全身上下都被一套黑袍給覆蓋住了,既看不清他們的容貌,也分辨不出他們的年齡。
  琴仙雲掃了他們一眼,冷冷的笑道:“你們不會就只有這四個人吧?”與他們交手了那麼長的時間,琴仙雲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在自己的周圍一共隱藏著五個人,如今只出現了四個,剩下一個定然是想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再次偷襲。
  “果然不錯,竟可以查出我們有幾個人,墨旗,你也不用藏著了,出來吧!”琴仙雲話聲一落,他身前那像根竹竿一樣的黑影便向虛空中揮了揮手。琴仙雲順著他的手指一看,自己左側一米來遠處果真又現出了一個比較低矮的黑影。
  那“竹竿”哼了一聲,向琴仙雲道:“我們可以放你離開這裏,但你必須現在就把我們小姐放開!”
  琴仙雲看著這人,淡淡的笑道:“你以為我是傻瓜呀,要是現在就把你們小姐放了,就算你們要反悔,我也奈何不了你們,到頭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竹竿”不悅的道:“那你想如何?”
  琴仙雲笑道:“你先你外面的那些同夥先停下來,等我和我那位朋友到了安全之處後自然會放了你們小姐!”
  “哼,你既信不過我們,我們又如何信得過你!”那“竹竿”冷笑道。
  琴仙雲悠然的道:“現在是你們的小姐在我手中,就算你信不過我,那也由不得你了!我給你們十秒的考慮時間,若是你們還拿不定主意,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那“竹竿”對這件事似乎也做不了主,聽琴仙雲說完後,眼睛不自覺地朝樓上瞟去。
  “不用考慮了!墨禹,你把你下面的那幾個兄弟叫回來吧,放他們走!”這時,忽聽樓上飄來了這樣一句話,而隨著這句話出現的則是一個風度翩翩,長相儒雅的中年人,只是這中年人此時的眼中卻是充滿了陰寒的煞氣。
  這中年人正是雪焰情的父親雪玉蟾,墨禹聽到雪玉蟾的話後,恭敬的道:“是,主人!”隨即撮口吹出一個怪異的哨音。
  琴仙雲看著著雪玉蟾暗暗心驚,這個時候雪玉蟾所展現出來的竟完全是一個高手的氣勢,可在兩年前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雪玉蟾是一個高手,那時的雪玉蟾看起來最多只是身體比平常人稍微強健一點而已,但琴仙雲從如今的感覺來看,雪玉蟾的功力竟毫不下於自己,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除了“道神丹”外,琴仙雲不知道世上還有什麼樣的東西可以讓人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將修為提成到這等層次,或許雪玉蟾在兩年前就已經有這種修為了吧,只不過是他隱藏很好,沒有讓琴仙雲看出來而已。
  “女兒,你放心,爸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雪玉蟾溫柔的對雪焰情道,而當其將目光轉向琴仙雲時,聲音卻變得極為冷厲起來,“我不知道你們到我這裏圖謀什麼,但只要你敢傷我女兒一根寒毛,哼,那你也就不用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雪玉蟾知道自己今天是太低估眼前這個人了,以為憑著自己的手下足可對付得了他,但卻沒想到最後竟讓他挾持了自己的女兒。雪玉蟾心中雖恨不得將眼前這人挫骨揚灰,但他感覺到了琴仙雲那雖然疲憊但依然強橫的氣息,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有任何意外,畢竟自己歉女兒的實在太多了。
  琴仙雲聽後終於松了一口氣,若是雪玉蟾不同意的話,自己也無可奈何,自己總不能真的去傷害雪焰情吧!琴仙雲微微哼了一下,但怕雪玉蟾認出自己來,卻沒有出聲,只淡淡地瞥了雪玉蟾幾眼才抱著雪焰情縱身向窗外跳去。
  樓外的那些人已經停止了對那個黑衣人的攻擊,全都現出身形圍在他周邊,但他的胸脯卻不停地劇烈起伏著,看來剛才那一戰也讓他消耗了不少功力。這時,他見琴仙雲挾持著一個人從樓裏跳出才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小夥子,真有你的!”
  琴仙雲微笑道:“我們快離開這裏再說吧!”
  黑衣人點了點頭,兩人一起飛快地向外馳去。
  雪玉蟾冷冷地看著兩人的背影,突然朝墨禹點了點頭。墨禹意會過來,朝身後的一人招了招手,兩人頓時詭異地融入了虛空,好似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樣。
  琴仙雲與那黑衣人幾個起落間便來到了鳴鶴館旁的一條偏僻小巷裏。琴仙雲正要把懷裏抱著的雪焰情放下,但那黑衣人卻把他攔住了。琴仙雲詫異地望了他一眼,待要開口,黑衣人卻已向著來路大笑起來:“你們這幾個兔崽子鬼鬼祟祟地跟在後面,以為我老人家不知道嗎?你們要是在跟來,這小子會憐香惜玉,我老人家可沒有那麼多可顧忌的。”說完後,那蒼勁的笑聲在四周震盪開來。
  琴仙雲頓時明白過來,以雪玉蟾的性格和為人,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幾相信自己的,這周圍雖然不見人影,說不定就有幾個能夠隱身的人潛伏其中。果然沒過幾秒,十幾米外就出現了兩團黑色的迷影,其中一人道:“現在你們該可以把我家小姐放開了吧!”
  黑衣人得意的笑道:“不急,你們就站在那裏別動,等我們走到離你們五百米遠的時候自然不會為難這個小丫頭!”
  說著,他招呼著琴仙雲向前邁去。琴仙雲詫異地望著身後那兩人,有些佩服的道:“前輩,您是如何知道他們兩個在跟著我們?”
  黑衣人卻湊進他耳旁,嘿嘿笑道:“我其實也不知道,只不過想試探他們一下罷了,沒想到那兩個笨蛋還真傻呼呼地跑出來了!”
  琴仙雲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他剛才還以為這黑衣老頭真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預先感覺到那兩個人的存在呢!
  他和黑衣老頭走到一裏開外時,那兩個人還呆呆地站在那裏,果然不敢在跟過來,琴仙雲這才把雪焰情放下,往她體內輸入一股真氣,幫她解除剛才所布下的禁制。
  琴仙雲感慨萬千地看著雪焰情道:“焰情,謝謝你這次幫我們脫困!”
  黑衣老頭聽完他這句話,眼神驚奇地往兩人身上瞅來瞅去,愣愣的道:“你們兩個認識啊?”
  雪焰情輕輕地點頭,卻沒有再理會黑衣老頭,只望著琴仙雲黯然地歎道:“沒什麼,就當是為我以前所做的錯事贖罪吧!現在看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你們趕快離開這,不然他們看了會起疑心的。”
  琴仙雲暗自歎息一聲,注視了雪焰情兩眼,提醒了一下怔怔地望著自己二人的黑衣老頭,一起轉身離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9:07

第七集 異族顓孫 第12章 影遁

  琴仙雲和黑衣老頭追風逐日般地出了這條小巷道,老頭卻拉著琴仙雲偷偷地閃進了旁邊的公共停車場裏,然後竟掏出鑰匙開著一輛豪華的轎車一溜煙地在寬闊的大道上飛馳起來。琴仙雲打量了一眼這轎車,忽然想起自己好象在哪里見過一輛這樣的車子。
  他看了看黑衣老頭,眼前忽然一亮道:“老前輩,莫非您就是……”
  黑衣老頭一把扯掉自己臉上的黑布,嘿嘿笑道:“不錯,就是我。小夥子,你也別再戴著那玩意兒了!”原來這老頭就是“天禽堂”堂主簫炎。
  琴仙雲見這老頭果然就是自己所猜想的那個人,也笑著把自己蒙著的黑紗拉了下來,道:“老前輩,您今天怎麼這麼晚了還到這裏來啊?”
  簫炎瞪了琴仙雲一眼,道:“這問題該我問你才是,要不是你跟在後面,我老人家會弄得這麼狼狽嗎?”
  琴仙雲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暴露了行蹤,不由訕訕地笑了幾聲道:“老前輩,真是不好意思,害得你今天白忙了一場!”
  簫炎擺擺手道:“算啦,算啦!看在你我乖孫女的朋友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今天就是你不暴露行蹤,我也是討不了什麼便宜的。樓上那幾個肥豬,還有下面那幾個兔崽子的功夫可真夠邪門的!”
  琴仙雲想起那些人匪夷所思的隱身術,忍不住問道:“老前輩,你知道剛才困住我們那些人施展的是什麼功夫嗎?我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忍術’,可後來一觀察,它們儘管表面上看去十分相象,但應付起來卻比‘忍術’更加困難。
  蕭炎不屑地笑道:“‘忍術’那玩意和這種功夫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兒科了!這種功夫名叫‘影遁’,修煉這種功夫的人首先必須穿上一種特製的衣服,施展時按照空氣的流動來隱匿自己的身體,同時借助空氣的波動規律來進行遁化,如此一來,即使是你能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震動,卻也不能感覺到他們的存在,因為這個時候他們幾乎和空氣融為一體了,所以這種功夫又叫‘氣遁’!”
  琴仙雲愕然道:“竟然真有這般神奇,要是那人多幾個這樣的下屬,那他不是天下無敵了!”
  簫炎哈哈笑道:“哪有這麼容易,凡事有利則必有其弊,據我所知,這種‘影遁’的功夫用來圍困或者追蹤倒是極為神妙,但要與人真刀真槍的幹,那就不行了,因為這種功夫施展的時候見得血光,否則他們這種功夫便會完全失去作用,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麼總是圍困著我們,總也不下殺手?”
  琴仙雲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卻也是如此,雖然他們每一次的攻擊都被自己躲避過去了,但他們如果真的要想去自己二人的性命的話,以他們能夠隱身的優勢,即使對手功力再高,也是防不勝防的。
  “而且這種功夫只有一個家族的人才懂得修煉,而且也只有這個家族的人才具備修煉這種‘影遁’術的身體條件,而且每一代人中能夠有那種特殊體質的人也不會太多,當然到底要什麼的條件我就不得而知了!”簫炎又笑道。
  琴仙雲見簫炎越說越玄,不由道:“老前輩,你說得到底是什麼家族啊?”
  簫炎微笑道:“顓孫家族,這個家族中的人都以顓孫為姓。”
  “顓孫?”琴仙雲詫異的道,“如今世上好象沒有這個姓氏的人了吧?”
  簫炎道:“那只是外人所認為的罷了,其實顓孫家族之人一直都存在於這世上,而且數千年來從未斷絕過,只是他們生性淡泊,而且族規極其嚴厲,不許族中成員涉入塵世,所以他們向來都隱居在人跡罕至的深山叢林之處,即使是偶爾有人出來走動,也大多隱名換姓,外面的人不知道有他們的存在也就不足為奇了!”
  琴仙雲聽此怪聞,有些不信的笑道:“老前輩,既然這樣,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情況的。”
  簫炎嘿嘿笑道:“不瞞你說,其實我的先祖在幾百年前便是複姓顓孫!”
  既然簫炎的先祖曾經是顓孫家族中的一員,那簫炎知道顓孫家族中的一些事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了。可是既然簫炎的先祖複姓顓孫,那他的後代卻為什麼都改為蕭姓呢?琴仙雲迷惑地望著簫炎,不過卻沒有盤根究底,畢竟這是他們家族中的秘密,簫炎不說,他這個外人自是不好相詢。
  簫炎卻似看出了琴仙雲心中的疑惑,無所謂的笑道:“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的先祖在年輕時曾偷偷地到外面遊玩了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裏他愛上了一位漂亮的女子,只是後來由於江湖仇殺,這女子身受重傷,先祖為挽回她的性命,便回去偷了族中的一樁寶物來為她療傷,可他雖然救好了他心愛的女人,卻因懼於那嚴厲的族規再也不敢回到他那自幼生活著的地方,更怕族長會派人來追查他的下落,所以便帶著自己的愛人隱姓埋名,這才有了我們簫家!”說到這裏,簫炎禁不住歎了口氣。
  琴仙雲聽著不由佩服起簫炎那位先祖的膽量來,沉默了一會忽然道:“老前輩,您說得那件寶物不會就是‘天香鏡’吧?”
  簫炎道:“你猜的不錯,正是那‘天香鏡’。先祖將這‘天香鏡’偷走後開始的那幾年,確實有顓孫家族中的人來到江湖中追尋先祖的下落,只是一直沒有什麼結果,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現在過了幾百年的時間,他們恐怕也都將這件事淡忘了!”
  琴仙雲輕輕點了點頭,但卻忽然問道:“老前輩,您不是說顓孫家族中人一直都隱居不出的嗎,怎麼現在一下子就出來這麼多人?”
  簫炎搔了搔腦袋,沉吟道:“我也正為這事納悶呢?我前幾天聽手下報告說鳴鶴館中出現了幾個肥胖異常的怪人,像他們這麼胖的人出現一個都極為少見,更何況是同時出現好幾個,所以便讓手下把他們居住的地方找了出來,當時我心中還不敢確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直到剛才接了那幾個胖子一招後才猜到他們就是顓孫家族中的人。那幾人體形之所以會都這麼龐大,是因為他們修煉了顓孫家族中除‘影遁’之外的另一項絕技‘虛冥功’後而造成的!”
  琴仙雲思索了一會,又道:“照剛才的情形來看,他們似乎是在守護著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不然為何我們和那幾個人在下面纏鬥了那麼長的時間都不下樓呢,估計是怕我們來的不只兩人,擔心會中我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吧!”
  簫炎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他們敢違背千年族規,派這麼多人出來,所保護的那件東西定然是樣罕見的寶物,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把它弄個清楚!”
  聽到簫炎說起“寶物”二字,琴仙雲心中不由一動,浪傾天說魏時修經常鬼祟地跑到那鳴鶴館去,想必是去見黛洛集團的幕後主人,可鳴鶴館內外卻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莫非魏時修經常去的不是鳴鶴館,鳴鶴館只不過是掩飾其行蹤的一個場所,而他真正要去的地方便是那後面棟樓房?如此說來,難道那些顓孫家族中人守護的就是“璿璣珠”?
  琴仙雲越想越興奮,臉上禁不住露出了幾絲笑容。
  簫炎見琴仙雲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不禁怪異地道:“嘿,小子,什麼事這麼好笑?”
  “沒什麼,只是想到剛才那幾個胖子的身材,有些好笑罷了。”琴仙雲忙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忽然又問道:“老前輩,您知道那鳴鶴館的老闆是誰嗎?”
  簫炎釋然笑道:“鳴鶴館的老闆應該就是你今天所挾持的那個女孩子的父親吧!”
  會是雪玉蟾?琴仙雲微有些驚訝,雪玉蟾怎麼會和顓孫家族的人搭上關係呢?
  “咦,小子,你既然認識那個小丫頭,怎麼會不知道她父親就是鳴鶴館的老闆呢?”簫炎迷糊的道。
  琴仙雲道:“我和她已經兩年沒有見過面了,而且那時還是在藍雲市認識的,哪里知道她父親後來會到這裏來開茶館。”
  簫炎笑道:“那就怪不得了。哦,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今天晚上到鳴鶴館去幹什麼呢?”
  琴仙雲一時語塞,總不能說自己是為了“璿璣珠”而去的吧。他見簫炎雖在開著車,但眼睛卻總是留在自己身上,他腦子轉了好幾個彎,都沒有想出什麼合適的理由,只得用幾個嘿嘿的笑聲來回答簫炎的那句話。
  簫炎卻是誤會了琴仙雲的意思,呵呵笑道:“小子,雖然你和那小丫頭已經兩年沒有見面了,但我剛才看那小丫頭對你好象很有意思哦,努力加把勁吧!”他口中雖然這樣說,但心裏卻有些為自己的寶貝孫女擔心起來,要是他們兩個真好起來了,那媛媛那丫頭不是沒戲唱了!
  琴仙雲雖心知簫炎會意錯了,卻沒有解釋,反而正中下懷,這樣則正好可以免去簫炎追問自己深夜前往鳴鶴館的原因。因此琴仙雲聽後只不置可否地微笑道:“老前輩,您說笑了!”
  簫炎卻忽然低聲歎了口氣:“真不知那幾小丫頭是怎麼想的,竟對你這小子著了魔一樣。”
  琴仙雲臉上微微一熱,卻聽簫炎又道:“好了,小夥子,你家到了!”兩人這一路說來,竟然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春苑小區,簫炎看了看那漸有些翻白的天色,笑眯眯的道:“今天累了個半死,真得回去好好地睡上半天了。”說著,竟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琴仙雲下得出車來,但全身卻沒有半點睡意,腦中竟全盤旋著“璿璣珠”之事……
  鳴鶴館後,雪玉蟾惱怒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而墨禹幾人則站在旁邊,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雖然墨禹將雪焰情平安地帶了回來,但竟連那兩個人的半點消息都沒有探察出來,這讓雪玉蟾怎能不大為震怒。
  只是他卻也知道這幾人常年生活在人跡罕見之處,雖是練就了這身詭異的功夫,但論起江湖閱歷卻是極為貧乏,會讓那兩人輕鬆地逃脫自是沒有什麼好意外的,而且現在事已至此,即使再如何責怪他們,也是無濟於事了!
  雪玉蟾深深地吸了兩口氣,道:“鬧騰這大半夜,你們也都去好好休息吧!”
  墨禹幾人聞言頓時輕鬆了下來,恭敬地應了一聲後,身影倏地地遁入虛空中。
  雪玉蟾輕輕地冷哼一聲,飄然向頂樓走去。經過剛才琴仙雲與簫炎的那番大鬧後,這層樓的防護變得更為森嚴了,隨時都可以感覺到從樓上傳來的那股肅殺的氣氛,陰冷的寒意彌漫了樓層的每一寸空間。
  雪玉蟾緩緩走進了頂樓的一個漆黑的房間,房間裏面此時靜靜地盤踞這五團巨大的黑影,他們正是顓孫若水與另外四位身軀胖大的顓孫家族中人。這五人按東、西、南、北、中的方位盤膝端坐於地面,雙眼都微微閉起,似絲毫沒有感覺到雪玉蟾的到來。
  驀地,這片茫茫的黑暗中突然迸射出了幾道微弱的藍色亮光,而這光線卻是從顓孫若水那貼掌平放於腿際的手心處,仔細一看時,便可見他的手心裏似乎放著一顆雞蛋大小的橢圓形珠子。這顆珠子粗看時顯得有些毫不起眼,若不是剛才突然從珠子裏冒出的那小片亮光,這珠子幾乎與一粒隨處可見的鵝卵石沒有什麼差別。
  幾秒之後,從珠子上透射出來的光線越來越明亮,將整個房間都照射得極為清晰。這房間除了在一個牆角放著一張矮小的書桌外,幾乎沒有任何擺設,顯得有些空蕩,而更為奇怪的是這房間的窗戶也被一塊厚厚的黑色簾子給全都遮住了,從外面透不進來丁點的亮光。
  隨著光線的越來越強,顓孫若水掌心的那顆珠子竟似開始變得有些透明起來,隱約可見裏面那幾條細微的紅色絲線。
  顓孫若水等人似乎感覺到了珠子的變化,眼睛雖然沒有睜開,但神情更為肅穆起來。這樣的情形,雪玉鏟這兩年已經見過無數次了,可每一次注視著那珠子的時候,他都會莫名地激動起來,似乎那珠子裏有股神秘的力量把他的心緊緊地抓住了。
  忽然顓孫若水輕喝一聲,那原本躺在他手心的珠子似被一根繩子拉著一樣緩緩地飄到了他前上方一米遠處,而周圍那四人見此情景後,也陡然地嘿然出聲,那平置在腿上的胖嘟嘟的右掌不約而同地揚了起來,五指指尖直指向那懸浮在空中的珠子。
  那珠子散發出來的藍色亮光愈來愈強盛,而珠內的幾條細弱的紅絲也似乎流動起來,紅藍兩色光芒交錯在一起,就如同碧藍的眸子中突然閃現出的幾道血絲,望之令人心中禁不住泛起絲絲妖異的感覺。
  那珠子在空中漂浮了幾分鐘後,裏面的紅絲好似一下子就膨脹了好幾倍,那豔麗而淒迷的紅光就似一粒含苞待放的花朵,不斷吸收著周圍那充盈的生機與春意,沒一會那片強盛的藍光就被其吞噬殆盡。而就在此刻,顓孫若水五人的指尖陡然飄出道道黑色氣勁,朝那紅光四射的珠子電射而去。
  那珠子是來者不拒,照樣將顓孫若水等人發出的那些黑色氣勁吞沒。但雪玉蟾見狀,神色竟是有些緊張起來,即便是顓孫若水五人也不例外,手指在虛空中產的幅度越來越大,頻率也越來越快,“虛冥真氣”所凝化而成的有形勁氣也越來越多的融入到珠子當中。
  珠子的光澤逐漸暗淡了下來,但那紅光卻依然沒有被它所吞噬的“虛冥真氣”所反噬。也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珠子一直都維持著暗紅之色,再也沒有產生任何的變化。
  顓孫若水幾人突然同時“唉”了一聲,收回右掌,那珠子失去幾人真氣的支撐,頓時從虛空中掉了下來,重新落入了顓孫若水的手中,而此刻那珠子散發出的暗紅色光線卻潮水般退卻而去,眨眼間便又恢復到了開始時那種毫不起眼的形態。
  幾人都睜開眼睛,頹然地看著那顆古怪的珠子。許久顓孫若水才收回目光,把珠子放入了身畔一個製作精美的小木盒內,歎息道:“咳,又失敗了!”
  雪玉蟾似明白顓孫若水話中之意,神色雖也有些沮喪,但還是淡然笑道:“顓孫先生,您也不用太心急了,反正我們還有的是時間!”
  顓孫若水臉上那層厚厚的肥肉顫抖了幾下,道:“話雖如此,但是若不早日把這‘璿璣珠’內的秘密探查出來,我實在難以安心,而且今天突然有人闖進我們這裏,說不定便是沖著這‘璿璣珠’而來的,我們如不抓緊時間,要是發生什麼意外,那大家的心血可就全白費了!”
  雪玉蟾微笑道:“顓孫先生您太多慮了,從今天開始我便讓墨禹幾人日夜監視這樓房的各個地方,而且我也會在周圍布下幾道陣法,絕不會讓他們向今天這麼容易闖進這裏來了!”
  顓孫若水沉吟良久才道:“希望如此吧!”
  雪玉蟾道:“顓孫先生,你們勞累了這麼長時間,也該累了,好好休息一會吧,我就不打攪你們了!”說著,雪玉蟾向房外走了出去,但臨到門口時,他卻又回過頭來,猶豫了一會才對顓孫若水歎了口氣道:“顓孫先生,焰情她今天回來後就一直呆呆地坐在房間裏,無論我問她什麼,她都不吭聲,這孩子一直把您當成自己的爺爺來看待,若您方便的話,就麻煩您多幫我開導開導她吧!”
  顓孫若水點頭道:“放心吧,我也十分喜愛這丫頭,你就是不說,我呆會也要下去看看她的!”
  雪玉蟾欣慰地笑了笑,走了出去,而顓孫若水則吩咐了身邊四人幾句後,也下樓而去,來到了雪焰情的臥室。
  雪焰情仍是癡癡地望著窗外,連顓孫若水推門進來都沒有發覺。
  “孩子,在想什麼呢,可以告訴爺爺嗎?”顓孫若水撫摸著雪焰情的秀肩,溫和的問道。
  雪焰情神色怪異地回過頭來看著顓孫若水,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顓孫爺爺,焰情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顓孫若水微有些奇怪,這丫頭從來沒有這種語氣和自己說過話啊,不過他還是馬上柔聲笑道:“傻孩子,跟爺爺還客氣什麼,有要求就說出來嘛!”
  雪焰情遲疑了一下,忽然咬了咬嘴唇道:“顓孫爺爺,您能教我學武嗎?”說著,那雙憂鬱的眸子抬了起來望向顓孫若水,裏面滿是期待之色。
  顓孫若水凝視著雪焰情的眼睛,實在是狠不下心來拒絕她的請求,而且今天雪焰情被挾持之事也讓他頗有感慨,因此看到雪焰情那堅定的神色後,只稍微一怔便笑著答應道:“好,孩子,爺爺答應你。不過我顓孫家族的武學不適合你練,如果你不怕吃苦的話,爺爺一定教你幾種其他厲害的功夫。”
  雪焰情高興地笑了起來:“顓孫爺爺,謝謝您!”
  顓孫若水看到這兩年來首次露出的歡快笑容,自己也禁不住欣然笑了出來,不過他卻沒發覺雪焰情那笑容背後的幾絲異樣神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29:39

第八卷 端倪偶露 第01章 證悟

  天色漸有些陰沉濛濛的水氣在天邊蕩漾著,潮濕的氣流在虛空中劇烈地翻動伴隨著那呼嘯而過的冷風,使這城市上空頓時更增添了一份寒意沒過多久,就見那雨珠淅淅瀝瀝地灑落下來墏在天幕中布下了一道極為壯觀的水簾。
  每年冬天,菊影市都很少出現陰雨的天氣所以這難得一現的綿綿細雨不但沒有讓菊影市居民們感到厭惡,反而使他們心頭都因這場冬雨的滋潤而染上了幾絲欣悅與喜意,更為那些正處於熱戀中的青年男女們帶來了幾分浪漫的情調。
  琴仙雲望著窗外那密集的雨點,享受著那拂面而來的沁人涼意,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愜意。自那次晚上從鳴鶴館回來後他便沒有再去探察過那棟神秘詭異的樓房,這幾天他都在苦思冥想,但卻一直想不到有什麼可以破除顓孫家族“影遁”術的方法,心內不由開始有些焦急起來。他知道自從自己和簫炎在那裏大鬧了一通後,早已經打草驚蛇,想要像上次那樣不動聲色地闖到樓上去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那隱藏在頂樓的東西對琴仙雲來說,就如一顆充滿著無限吸力的磁鐵,讓琴仙雲心中時時浮現出一股難以遏制的強烈衝動,畢竟那東西很有可能就是“璿璣珠”啊!
  琴仙雲雖然不清楚“璿璣珠”還有沒有其他的妙用,也不清楚雪玉蟾和那些顓孫家族的高手為什麼將“璿璣珠”看得如此重要,但卻知道“璿璣珠”乃是“道神丹”的藥引子,若林天欲沒有找出另外的替代藥物的話,那“璿璣珠”對他而言,無異於是一件勢在必得的寶物。
  若有“璿璣珠”在手,那自然是比追查手臂上紋有梅花圖案的陳朔那條線索希望要大得多了!
  琴仙雲微微啜了口熱茶,眼光透過那迷離的水幕望向了遠方的天際。
  朦朧而有些飄柔的水霧懸浮在天地之間,讓整個城市上方都彌漫著一層如輕煙般嫋嫋升騰的綺麗,籠罩一絲如夢如幻的雋美,飄灑在這綺麗與雋美中的雨珠卻似忽然間散射出了一股靈性,恍如交織成了一曲悠揚和諧的天韻。
  琴仙雲看得心中怦然大動,情不自禁地返回臥房,拿出琴盒,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裏面的“鐵鶴仙舞”擺放在琴架之上,靜默地感受著自身與琴心的交融,以及窗外那如仙韻般的天然樂曲。
  忽然手腕微動,指尖輕輕滑過琴弦,“叮、叮”之聲就似從地底發出,直沖入九霄雲天,與那冷風的呼嘯、雨簾的傾灑交相應和,剛勁中有著幾分柔和卻不帶半絲委靡,纏綿中透著幾縷激昂卻不露一毫霸烈,一切都是那麼的悠然諧和,渾然天成。
  琴仙雲只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隨著琴聲的衍變而漸趨輕柔模糊,而重量則在聲音中一點點的消逝,最後身體竟冉冉飄起,投入那一無所有卻又無所不有的虛空,流動的空氣與飄舞的細雨竟如母親的手一樣撫摸著他的皮膚,讓他心田內溫暖異常。。
  琴仙雲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在氣流中自得的暢遊著、徜徉著!而他卻沒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如水氣一樣匪夷所思的在原地蒸發不見了。
  房內“鐵鶴仙舞”依舊,只剩下那依然優美悅耳的琴聲在空中不停地飄蕩著……
  而就在這時,房門口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豐滿豔麗的身影。她悄悄地向房內前進了兩步,見裏面空無人影后頓時怔住了,眼睛向四周掃了一眼,低聲詫異地自語道:“咦,怎麼沒見仙雲在彈琴?可這琴聲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但當她的眼睛落在“鐵鶴仙舞”上時卻忍不住驚叫了一聲,不可思議地盯著前面那正在顫抖著的琴弦,美麗的眸子中全是驚奇和訝然之意。遲疑了一會,她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來到“鐵鶴仙舞”旁邊,手指忍不住輕輕地朝琴弦上落了下去。
  只是她的指尖方與那琴弦相觸,琴弦竟似一根突然鬆開的彈簧,一股強勁的力道將她的手指反彈起老高,雙腿也禁不住向後倒退了數步,而那美妙的琴聲也於此時嘎然而止,琴仙雲的身影也驀地出現在了琴架之前,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姬如綿驚奇地看著琴仙雲,紅唇張開半天都沒有合攏,若不是此時還是大白天,而琴仙雲又是她所熟悉之人,突然見到此番情景,還定會以為是撞見鬼了呢!
  琴仙雲正物我兩忘之時,忽被那琴弦上的異動驚醒,剛一回過神來就見到姬如綿愣愣地望著自己,不由微笑道:“綿姐,你怎麼了?”
  姬如綿卻恍如未曾聽到琴仙雲的話一般,仍自睜大著雙眸似怪物一樣注視著琴仙雲,直到琴仙雲第四次詢問之時,姬如綿才如夢初醒的道:“啊?哦,沒什麼,仙雲,你剛才在做什麼?”
  琴仙雲笑道:“在彈琴啊。”
  “彈琴?”姬如綿疑惑地看了琴仙雲一眼,嘴唇微微顫動了幾下,好似在嘀咕些什麼。
  琴仙雲輕柔地撫摸著“鐵鶴仙舞”點了點頭,又微微地瞥了姬如綿的身體一眼道:“綿姐,你剛才去什麼地方了,怎麼把一身都弄得濕淋淋的?現在天氣這麼冷,你還是先進去把衣服換了吧,不要感冒了!”
  姬如綿剛進來時被眼前所出現的那副詭異的情景多驚呆了,一時沒注意到自己是淋雨回來的,這時聽琴仙雲一提起,才感覺到身體裏傳來了一陣颼颼的冷意,肌膚上頓似多出了一層雞皮疙瘩,雙臂不自禁地環抱在了胸前,回首望著房外嗔道:“還不是芊玲!走到半路的時候剛好下雨,我說等雨停後再走,可芊玲非得拉著人家往雨裏跑!”
  說到這裏時,她那俏臉忽然紅了一下,玉手微有些不自然地拂了拂那幾縷垂在酥胸上的發絲,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此時和未穿衣服已沒什麼兩樣。如今雖然天氣轉冷,姬如綿的穿著還是有些單薄暴露,她此時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濕了,衣裳全都粘貼在肌膚上,傲人的雙峰顯得更是凸聳,一條條曼妙的曲線將那嬌柔的胴體裝扮得極為誘人,就似朵盎然綻放的豔麗花兒。好在她練過武,體質比尋常女子要強健許多,不然現在早就凍得全身發抖了。
  “喲,綿綿,你怎麼又怪起我來了。剛才在春苑小區外下車時,我說讓仙雲給我們送把雨傘來,還不知道是誰一個勁地搖頭,總在那心疼仙雲來著?一個笑嘻嘻的聲音繼姬如綿那句話傳了過來,而正用毛巾擦拭著頭上水珠的景芊玲也出現在了房門口。景芊玲已換好了一套乾燥的衣裳,所以嬌軀沒有姬如綿那般顯得惹眼。
  姬如綿那臉頰刷得一下變得更是紅豔起來,橫了景芊玲一眼道:“不跟你們說了,我先去換衣服!”話是這樣說,她那雙眼睛卻是火辣辣地看了琴仙雲一下才轉身離去。
  她那眼中流露出來的熱情讓琴仙雲心中一顫,眼睛轉到了“鐵鶴仙舞”上。
  景芊玲瞄了瞄琴仙雲,微微笑道:“仙雲,沒想到你的琴彈得這麼好,以前聽綿綿說起時還不怎麼相信,現在親耳聽到,才發覺她說得一點都沒有錯。我看呀,光你這身琴藝,菊影市乃至全國都沒有幾個人能夠比得上了。”說話時,她眼中竟流露出了無限的欽佩與難得一見的溫柔。
  琴仙雲赧然笑道:“你要是再這麼說下去,我恐怕真的要無地自容了!”說完,琴仙雲又不自禁地回想起剛才彈琴時在心中所出現的那層奇妙的意境,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愈來愈輕,愈來愈淡,最後竟如透明之物一樣融入了身周的那片無形的空氣當中。
  景芊玲正想打趣琴仙雲幾聲,但嘴唇剛稍微張開,眼前就出現了一副匪夷所思的景象,琴仙雲的身體竟如一團突然沖出牢籠的煙霧向四邊擴散開來,最後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景芊玲絲毫沒有感覺到琴仙雲存在的氣息,望著身前那片虛空,景芊玲驚呼出聲:“仙雲……”
  琴仙雲一直都站在原處,一點都沒有發覺自己在景芊玲眼中所出現的那些變化,聽到景芊玲的呼聲後頓然回過神來,舉目一看,見景芊玲竟是滿臉焦急,不由問道:“芊玲,怎麼了?”
  景芊玲見琴仙雲的身影又驟然冒了出來,登時被嚇了一大跳,看著琴仙雲結結巴巴的道:“你……你……”說著,她頓了頓,用手擦了擦眼睛,道:“仙……仙雲,你剛才在做什麼,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
  琴仙雲微微一愣,笑道:“我就站在這,什麼都沒做啊!芊玲,不會是你看花了眼吧?”
  景芊玲沉默了半晌,看著琴仙雲狐疑的道:“真的是我眼花了嗎?”
  琴仙雲肯定地點了下頭,正要說話,換好衣服的姬如綿就走了進來,眼睛在琴仙雲和景芊玲之間來回地觀察了好一會兒,才笑嘻嘻的道:“仙雲,芊玲,你們在做什麼呢,叫得這麼大聲,隔了好幾堵牆,我都聽到了。你們就算想……也要小聲點吧!”姬如綿說到最後那句話時省略了幾個字,但卻換上幾絲曖昧的笑容。
  景芊玲和姬如綿相處了幾年,對她瞭解得一清二楚,此時哪還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耳根禁不住微微一熱,給了她一個大白眼,嗔罵道:“好你個綿綿,你要是在這麼胡說,可別怪我反悔了哦!”說著,又拉長聲音對琴仙雲道:“仙雲,綿綿她呀……”
  還未見景芊玲道出個子醜寅某來,姬如綿那張俏臉頓時就熱得跟烈火燃燒起來了一樣,害羞地瞅了琴仙雲一眼,急忙把景芊玲拉住,道:“芊玲,瞧你,我剛才只不過是跟你開玩笑的啦!”看她那神情,好似生怕景芊玲會說出下面的話似的。
  琴仙雲聽得滿頭霧水,忍不住道:“芊玲,綿姐,你們到底要說什麼啊?”
  景芊玲瞥了瞥姬如綿,神秘地笑道:“你要想知道的話,就問綿綿去吧!”
  琴仙雲雙眼看向姬如綿,這美豔的女子卻是紅著臉瞪著他道:“不告訴你!”這種神情卻使其變得愈發風情萬種。
  姬如綿說完竟拉著景芊玲跑了出去,撇下琴仙雲獨自怔怔地站在房間裏,但後者在臨出門前,卻沖琴仙雲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
  琴仙雲想著兩人那怪異的表情,怎麼也想不通兩人在搞什麼鬼。他哪里知道自前幾天的晚上姬如綿羞羞答答地和梅怡君聊過之後,他和姬如綿那樁尷尬之事在閒聊時竟又無意中被景芊玲得知,所以每當梅怡君和景芊玲鬥嘴鬥不過姬如綿時,兩人總會拿這事來開姬如綿的玩笑,最後姬如綿只得和她們達成了一個互不侵犯的口頭協議,當然這都只限於在她們三人之間盡情地傳播。
  剛才姬如綿取笑景芊玲,景芊玲自是使出了最拿手的絕招,姬如綿哪還不急得跟熱窩上的螞蟻似的,要是讓琴仙雲知道自己和他發生那件事時的心情,那還不羞死人了!
  琴仙雲放置好古琴,再次來到了窗前,望向了外面那片廣闊的虛空。
  雨點仍舊從天際飄灑而下,只是現在卻比初時來得要更為密集一些,窗外那冷風這時也刮得更加強烈了,偶爾有一兩點雨珠順著那寒風砸在人臉上,帶給琴仙雲的卻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涼意與欣然。
  琴仙雲享受著那冬日的沁涼,癡癡地看著外面的雨簾,體內那與“迷神引”交融一體的真氣平和地運轉著,神思卻在“迷神引”與“縹緲真氣”的作用下,逐漸地透過軀體的限制,悠然地向身遭蔓延散射開來。
  似乎天地間的一切有形與無形都通過那神思的觸動傳遞到了他空明的心靈之中,使他胸中漸漸升騰出一股莫名的喜悅甚至是感動,這種感觸直可讓人沉浸於這似幻似真的境界中去探索天地與蒼穹的奧妙而難以自拔。
  這是一種快樂的享受,更是一種崇高的追求。
  琴仙雲悠悠地感受著神思的每一絲感觸所給自己心靈深處帶來的難以言狀的悸動,忘記了那窗外飄飄的雨霧,忘記了那吹拂而過的凜凜寒風,甚而忘記了他自身的存在。但是,神思突然感覺到的兩人嬌柔的輕聲細語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隔壁臥房內姬如綿與景芊玲的閨房秘語:
  “綿綿,我剛才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耶!”
  “什麼事啊,這麼神秘兮兮的?”
  “剛才你去換衣服的時候,仙雲突然像蒸發了一樣在房間裏消失了幾秒鐘,後來我出聲之後仙雲才重新出來。我一直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我現在可以肯定那並不是我的幻覺。”
  “你也發現了?怪不得你那時大叫起來,原來就是因為這件事呀!”
  “不然你以為會是什麼事?咦,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嗯,其實我在剛進仙雲的房間時,也只是聽到琴聲,並沒有看到仙雲!後來我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琴弦,被琴弦彈開時才看到仙雲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
  “綿綿,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
  ……
  琴仙雲聽了她們的這番談話,才明白為什麼在見到自己時姬如綿和景芊玲會出現那樣怪異的神情。在她們眼中,自己似乎兩度憑空消失了一小段時間,可他卻明明記得自己那段時間並不曾離開房間半步啊,但為什麼她們會產生自己消失的感覺呢?
  琴仙雲百思不得其解,這時他忽然又聽到隔壁房間隱約傳來了“隱身”二字,心中頓時豁然開朗。
  不錯,就是隱身!也許只有自己突然隱去身形才會出現她們二人眼中的那幕情景,只不過自己當時並沒有察覺而已!
  琴仙雲心中高興起來,暗道:“難道自己竟在無意中領悟到了某種隱身之術?”琴仙雲回想著自己隱身時所處的心境,發覺都是保持著心靈空明,沉浸在琴聲的妙韻中時感覺到身體好似漸趨淡薄飄渺情況下才會不知不覺地隱匿起身形來的。
  他胸中大喜,忍不住再次試驗起來,經過幾十次的失敗與努力之後,琴仙雲終於有了些許的感悟,原來隱身並不真正的隱去自己的身形,只是利用精神力與周圍一切無論有形還是無形物質的掩護來達到使他人產生幻覺的目的,所以隱遁之術又可根據這些物質的不同而衍化成風遁、水遁、土遁等之類的隱身術法。施展之後,施術之人還在原地,帶在別人眼中,他卻好似突然消失了一般,變得杳無蹤跡。
  琴仙雲想通這層道理,心中高興之下,不禁放聲大笑起來,但他這驀然爆發出來的笑聲卻讓才來到房門口的兩個美貌女子看得更是目瞪口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30:07

第八卷 端倪偶露 第02章 赤鳳經

  姬如綿和景芊玲在隔壁才不久前所發生的詭異之事猜測了好一會兒,後聽琴仙雲房間中久久沒有動靜,忍不住過來一瞧,卻剛好看到琴仙雲那哈哈大笑的模樣,心中不由更是起疑,因為琴仙雲今天所表現出來的特殊情況已經夠多了。
  琴仙雲心裏極為舒暢,高興地向她們解釋了一番。表情漸由不解而轉至驚奇的姬如綿和景芊玲二人聽了琴仙雲那番關於隱遁術的看法後疑竇盡去,都暗中籲了口氣,忖道:“原來會出現那樣的情況,是他不知不覺施展出了隱身術的結果!”
  “仙雲,照你剛才的話來看,隱身術豈不是沒什麼好神奇的?”姬如綿興趣盎然的道。
  琴仙雲笑道:“話雖然這麼說,但隱身術真正來去無形的高級境界卻不是每個修煉了這種術法的人就可以達到的,而且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修煉隱身之術,這其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必須具備強大的精神力量和對周圍物質敏銳的心靈感知。”
  姬如綿聽琴仙雲如此一說,登時興致大跌道:“還是要這麼麻煩,我還打算讓仙雲教教我呢,現在看來是沒希望了!”
  景芊玲笑道:“你以為這東西是這麼好練的呀!”她原本也被琴仙雲所講的他對隱身術的理解誘惑得心思大動,起了和姬如綿一樣的想法,但聽到琴仙雲後面所說的那兩個條件時,馬上便放棄了這層打算,儘管對隱身術的好奇心仍舊那般熾烈。
  姬如綿橫了景芊玲一眼道:“不能練就不能練,有什麼好奇怪的!”即便這樣,她還是壓抑不住再一睹為快的念頭,沖著琴仙雲嫣然笑道:“仙雲,既然你將隱身術說得這麼簡單,那再給我和芊玲表演一次,怎麼樣嘛?”
  琴仙雲搖頭笑了笑,理論上說起來容易,但要實踐起來就不見得有那麼輕鬆了。
  “到底行不行嘛?”姬如綿見琴仙雲不出聲,竟是撒起嬌來,那副嬌俏可人的模樣配合著從她臉上散發出來的嫵媚豔光,與她那豐腴的嬌軀所勾畫出來的柔和曲線,讓她全身上下頓時充滿了無窮的魅力。
  景芊玲在旁看得心中暗笑,綿綿現在可是越來越像個女人!不過當她想到自己時,禁不住瞟了琴仙雲一眼,神情卻是有些黯然。
  姬如綿眼角余光看到景芊玲唇邊揚起的那幾絲古怪的笑容,臉頰情不自禁地紅了紅,臻首輕輕地垂了下去。
  琴仙雲將眼光從姬如綿身上收了回來,向窗外投去。他不得不承認,此時的姬如綿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有著極其強烈的誘惑力,當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內。他看著窗外綿綿的雨水,心中慨然歎息起來,要是總這樣下去,難保以後不會發生對不起羽裳的事來,看來得早點想個辦法把這件事情解決才行啊!
  咦?琴仙雲眼睛突然看向了樓房下面的那條寬敞的通道。
  此時,在那四濺的雨水中,竟然緩緩出現了一個身影,那人手上撐著一把黑色的舊傘,身上卻穿著一套灰色的僧衣,雖然隔著那重重的雨珠看不大清楚他的真實面貌,但從他那沉穩的身形與矯健的步伐來看,他的年歲定然不是很大。
  “還下著這麼大的雨,這和尚怎麼跑到春苑小區來了?”景芊玲靠近窗口,把琴仙雲心中的疑問道了出來。
  姬如綿也忍不住好奇跑了過來,只是那窗口本就不大,要容納下三個人實在是有些困難,姬如綿想要將樓下的景致全部收入眼底,嬌軀自是快全倚靠在琴仙雲的身上了。
  感覺到手臂處的兩團彈性十足的綿軟,琴仙雲向旁邊稍稍地移動了一下,姬如綿也不知是沒有察覺還是故意如此,卻是隨著琴仙雲的移動而又靠近了幾分,待她果真看到樓下有個年輕和尚時,忽然脆聲道:“咳,你們看,他進我們這棟樓房裏來了。”
  琴仙雲和景芊玲低頭一看,那和尚不正站在樓下的階梯上,收攏起手中的舊傘嗎?
  “仙雲,芊玲,你們猜這和尚到這裏來幹嘛?”姬如綿說完,又笑嘻嘻的道,“猜對了的有獎哦!”
  景芊玲笑道:“這有什麼好猜的,他來這裏關我們什麼事!”
  姬如綿不滿的嗔道:“不怎麼知道不關我們的事,上次靈覺那老和尚不也來過我們這嗎?”由於姬如綿有些不滿靈覺禪師為琴仙雲療傷時的謊言,他“禪師”的這個尊稱在姬如綿口中也逐漸演變成了“老和尚”!
  琴仙雲聽姬如綿提起靈覺禪師,忽然心中一動,下面那年輕和尚的身形竟然有些熟悉起來,當下笑道:“這和尚不會又是來找我們的吧?”
  但就在他這話音一落,廳外竟鬼使神差般地響起了幾下敲門聲。琴仙雲驚異地看了姬如綿和景芊玲,他剛才雖然覺得那和尚的身影有些眼熟,但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卻沒想到現在竟真的有人敲門了,儘管還沒有確定那敲門之人是誰,但想來八成是那和尚無疑了。
  “沒想到還真讓你們給說對了!”景芊玲微笑道,“我先去開門看看!”
  景芊玲出去後幾秒,琴仙雲也正待跟去,卻忽似想起了什麼東西,對姬如綿笑道:“綿姐,不是說猜對了有獎嗎,你打算獎我什麼東西啊?”
  姬如綿那雙水靈靈的妙目輕輕地轉動幾圈,忽然嘟起那嬌豔的紅唇,在琴仙雲的臉頰上重重一吻,道:“這個獎勵夠不夠?”沒待琴仙雲出聲,她卻已蹦跳著跑出了房外,只飄來了一串清脆悅耳的銀鈴般笑聲。
  琴仙雲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這時卻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兩位女施主,貧僧有禮了!”
  果然是那年輕和尚!琴仙雲心中剛動,景芊玲那略帶驚訝的聲音又傳來進來:“咦,你不是小彌勒寺的無虛師傅嗎?”景芊玲因替其義母上小彌勒寺還過願,所以對寺中僅有的三個和尚都還有些記憶,這時見到無虛,馬上便將他認了出來。
  難怪見到他的身影時會覺得有些眼熟,原來是自己以前在小彌勒寺有過兩面之緣的無虛!
  琴仙雲本待出去看看,但到門口時,卻猛然停住了腳步,走到桌前拿起鏡子一看,見面頰上並沒有留下被姬如綿吻後的印記時才放心地整理了一下衣裳,向大廳走了出去。
  那被景芊玲和姬如綿請進廳來的和尚的確便是無虛。無虛見到琴仙雲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忙上前道:“阿彌陀佛,琴施主,貧僧有禮了!”
  琴仙雲還禮後微微笑道:“無虛師傅,我們又見面了。靈覺禪師近來可好,上次多蒙禪師出手相救,我直到現在都沒有上小彌勒寺拜謝,實在是慚愧啊!”琴仙雲自知道自己是被靈覺禪師以佛門奇珍“九轉歸元丹”救好後,總想去一趟小彌勒寺,但因總總事情推遲到現在都沒有成行,心中確實有些慚愧。
  無虛見琴仙雲詢問起靈覺禪師,忙道:“多謝琴施主關心,住持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姬如綿看著兩人,笑吟吟地道:“無虛師傅,仙雲,既然都認識,大家就不用這麼客氣啦,都坐下來說話吧!”
  無虛謝過姬如綿卻並沒有坐下,而是對琴仙雲說道:“琴施主,貧僧今日來此,是奉住持之命,特來請施主前往敝寺一敘,不知施主可否賞光?”
  琴仙雲有些奇怪地看了無虛一眼道:“師傅可知靈覺禪師讓我去貴寺有什麼要事嗎?”
  無虛搖頭道:“這個貧僧就不是很清楚了,住持只吩咐貧僧來請施主前往小彌勒寺一趟,並未做其他的交代!”
  沒理由啊,若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靈覺禪師何必讓無虛冒著大雨跑上幾十裏的路來到這春苑小區呢?可看無虛的神情也並不似在說謊,或許靈覺禪師真的沒有告訴他吧!
  琴仙雲看了看窗外那沒有絲毫見停的風雨,問道:“現在就去嗎?”
  無虛不見半分猶豫的道:“正是,不過此時尚在下雨,卻是有些委屈施主了!”
  琴仙雲笑了笑,轉頭看向同樣有些奇怪的姬如綿和景芊玲,道:“綿姐,芊玲,我隨無虛師傅去小彌勒寺了。”
  姬如綿和景芊玲都關切地道:“早點回來啊!”眼中流露出的全是似水的柔情。
  琴仙雲點了頭,返身取了把雨傘出來,立即和無虛一起下樓而去。
  姬如綿和景芊玲來到窗前,很快便見琴仙雲和無虛的身影出現在雨中,但沒過多久便又融入了那淒蒙的雨霧當中。
  她們兩人雖然很久都沒有吭聲,但心中卻不停地在那猜測著靈覺禪師請琴仙雲去小彌勒寺到底所為何事……
  鳴鶴館後。雪焰情閉著雙眼盤膝端坐在床前,平靜的臉頰微有些蒼白,但望去整個人卻似散發出一股出塵脫俗的超然氣息,那縈繞在臉畔的晶瑩光澤就如同窗外朦朧的水霧,帶給人一種淒麗而迷離的異樣感覺。
  驀地,雪焰情的秀眉微微皺起,臉龐也竟在瞬間由白皙變得通紅,就似一塊正放在烈火燒烤著的烙鐵一樣釋放出熾熱的氣焰,經此一來,她那原本平和均勻的呼吸也一下子就紊亂粗重起來,痛苦之色也逐漸由臉端展露出來。
  “啊……”雪焰情驟然痛楚地呻吟一聲,雙眼也立即睜開,但卻有一口鮮血隨之噴射而出,化作一團豔麗的血霧飄灑在地面,那斑斑的血跡在乾淨潔皙的地面上顯得異常醒目,異常刺眼,卻又是那樣的淒迷。
  經此一來,雪焰情的臉色隨即黯淡了下去。她歎息一聲,伸手拭去了唇邊的血跡,嘴角卻挑起了幾絲慘然的笑容。
  “孩子,你怎麼又這樣冒失了,爺爺上次不是跟你說過,練內功時千萬不可急於求成嗎?”一房門忽然輕輕地被推開,一個肥胖臃腫的身影閃現在雪焰情的面前,這人正是顓孫若水。他來到雪焰情身邊後,急忙握住了她的手腕,替她仔細檢查起來。
  好一會兒,顓孫若水才鬆開手,道:“還好沒什麼大礙,孩子,記住下次千萬不要再逞強了,知道嗎?”語氣中雖帶責備,但更過的卻是關切與擔憂。儘管雪焰情不是他的親孫女,但她對雪焰情的關愛卻是比親孫女都還要濃厚。
  自從那次雪焰情請求顓孫若水教她修習武功後,顓孫若水第二天便將顓孫家族中適合女子修煉的內功“赤鳳經”的入門口訣傳授給了雪焰情。誰知雪焰情雖然以前從沒接觸過武學,卻好似對習武有著極好的天賦,有時只需顓孫若水稍微點撥,雪焰情便馬上可以舉一反三,道出其中修煉之關鍵所在。
  而不知什麼原因,修煉過“赤鳳經”後,雪焰情就如著了魔一樣,對武學變得特別的癡迷,在沒日沒夜的修煉之下,短短幾天的功夫,竟然將“赤鳳經”的第一層心法給學會了。顓孫若水心中大是訝異,因為族中即使是再聰明的女子學會這“赤諷經”的第一層至少也得一個星期以上了。不過見雪焰情對這門內功心法的悟性如此之高,他心中也著實欣慰,不過看雪焰情練得如此勤苦,還是有些心疼,因此經常提醒她不可太過著急。
  但雪焰情卻並沒有將顓孫若水的話放在心上,在昨天晚上強行修煉“赤鳳經”的第二層心法時竟差點走火入魔,害得顓孫若水和雪玉蟾擔心了半天。可沒想到雪焰情今天竟然又因為修煉時氣岔而吐血,這讓顓孫若水如何能夠放得下心來。
  現在雪焰情雖然答應了剛才顓孫若水所說的話,可顓孫若水卻還是有些擔心,道:“孩子,你要時常將爺爺的話放在心裏才行啊。修煉‘赤鳳經’最重要的就是講求紮穩根基,你修煉的比較晚,更是要打好基礎。而且,我們顓孫族的女孩子修煉‘赤鳳經’時都會到適合這門功法修煉的‘天香洞’中去,這裏沒有這樣的條件,所以你就更加不能圖快了!”
  雪焰情聽得芳心一動,道:“爺爺,‘天香洞’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顓孫若水慈愛地看著雪焰情,微微笑道:“這個‘天香洞’和‘赤鳳經’都是族中的一位先人同時發現的,那時的‘赤鳳經’是刻在‘天香洞’的石壁上。我們顓孫一族所居住的地方常年都比較冷,但卻惟有這個地方四季如春,氣溫一年到頭沒有幾分波動,‘赤鳳經’的修煉就是要有這樣一個溫和的環境才能事半功倍,另外,‘天香洞’深處每隔幾千年都會慢慢地長出一種奇怪的石頭,這石頭看去十分的透明,但用這種石頭製造而成的東西卻極為珍貴,我們顓孫族在那居住了那麼長的時間也才見其出現過一次,那石頭後來被煉製成了一面‘天香鏡’,功能起死回生,但卻在幾百年前被一個叛徒偷去,至今下落全無。”說到後來,顓孫若水長長地歎了口氣,神色間對“天香鏡”的遺失惋惜不已。
  雪焰情聽顓孫若水將那“天香洞”說得那麼神奇,心中有些不信,不過卻沒有說出來。
  顓孫若水將她的神情變化都收入了眼底,當下不由笑道:“爺爺可不是騙你的,要是以後有機會的話,爺爺帶你到那裏一看,你就會知道天下真是無奇不有了!”
  雪焰情沉默了幾秒,忽然道:“爺爺,我能去那個地方嗎?”
  顓孫若水哈哈笑道:“按照族規,外人是不能去的,但有爺爺在,那又自當例外了!”
  雪焰情聽後頓時高興起來道:“爺爺,那我現在就要去。”
  “現在?”顓孫若水聽得一愣。
  雪焰情眨了眨那雙美麗的眸子,道:“是啊,爺爺,您剛才不是說在‘天香洞’修煉‘赤鳳經’可以事半功倍嗎?”
  顓孫若水沉思了一會才道:“孩子,你要去也行,不過你要先去問問你父親,如果他答應了爺爺就帶你去!”
  “顓孫先生都答應了,我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了!”顓孫若水話一說完,雪玉蟾便飄然地從門外走了進來。他見自己女兒天天沉浸在痛苦之中,心中也是難過之極,現在讓她到顓孫家族中去,換個環境或許能讓她的心好過點,這樣他也能夠稍稍安心了。
  顓孫若水道:“既然這樣,那我去安排一下,儘快帶焰情起程吧!”
  “爺爺,謝謝您了!”雪焰情臉上流露出了一股複雜的表情,不知是高興、憂愁,還是傷感。
  顓孫若水微微點了點頭,身影卻閃出了房間,來到了那漆黑的頂樓,輕叫了一聲:“有情!”
  “在!族長有什麼吩咐?”黑暗中傳來了一個聲音。
  顓孫若水緩緩的道:“有情,我這幾天要回族中一趟,這裏的事就都交給你負責了!”
  那人聞後錯愕半晌,很久才應道:“是,有情明白,請族長放心!”
  顓孫若水卻是長歎了一聲,似自言自語又是對那叫“有情”的人道:“這麼多年了,是該回去看看了啊!”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蒼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30:40

第八卷 端倪偶露 第03章 邀請

  琴仙雲隨無虛來到半路時那剛才還飄飄灑灑的雨水竟然說停就停,但儘管如此這坑坑窪窪的山路卻仍舊是那般泥濘,還好兩人都有功夫在身道路雖是難行,收起雨傘後依然是健步如飛地奔馳著。
  無虛是一個緘默寡言之人睿琴仙雲和他走了這麼長的一段路,之間無虛沒有主動說過一句話只有琴仙雲問起之時,他才會回答上一兩句。這也難怪,無虛只讀完中學便拜在靈覺禪師門下,在小彌勒寺出家為僧,之後便常年呆在寺內,極少離開玉峰山,而且經過這幾年的刻苦修持,使原本內向的無虛變得更加沉默了。
  由於想儘早趕到小彌勒寺,琴仙雲對此也絲毫不以為意。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兩人很快便來到了玉峰山下。琴仙雲看了看身旁只微微有些氣喘的無虛,不禁有些佩服起他來。在路上,琴仙雲儘管刻意放慢了腳步,但速度還是可以用快若流星來形容,而無虛是出家之後才開始習武,現在能夠跟上琴仙雲,的確很不容易了。
  琴仙雲和無虛順著那蜿蜒曲折的盤山道路,沒多長時間便來到小彌勒寺的山門口。
  小彌勒寺平日裏香火旺盛,但今天卻因為下雨的緣故,顯得有些冷清,但寺院的大門處卻還是可以見到一個人影,但等琴仙雲走到前面的時候,才發覺那人原來是和無虛同為靈覺禪師弟子的無為。
  無為見到琴仙雲和無虛,臉色微喜,忙沿著臺階迎了下來,誦了聲佛號後道:“琴施主,無虛師弟,你們終於回來了,住持正在‘隨緣殿’裏等著你們呢,我們快進去吧。”
  琴仙雲微微笑道:“那就有勞兩無為傅帶路了。”
  無為輕輕頷首,道了聲:“施主太客氣了!”便返身帶著琴仙雲向“隨緣殿”而去,無虛則自然是隨後跟了上去。
  隨緣殿其實只是小彌勒寺的一個偏殿,這裏原本是寺院存放雜物之處,只是後來被靈覺禪師騰了出來,將這裏變成了接待客人的場所。
  琴仙雲一踏入隨緣殿變便見到了趺坐在蒲團上的靈覺禪師。靈覺禪師只穿著一件老舊的袈裟,那留滿歲月的印痕的乾枯臉頰一直流露出慈祥溫和的笑意,而那兩道班白的眉毛所展示出來的滄桑卻仿佛給人以無比的安寧氣息。
  琴仙雲這次算是真正地見到靈覺禪師的面貌,當初被太衍大師帶上這小彌勒寺第一次見到靈覺禪師時,只見到了他的背影,而那次離開的時候又是在晚上,第二次靈覺禪師去為琴仙雲療傷時,琴仙雲卻處於昏迷之中,以前在琴仙雲的腦海中,靈覺禪師的樣貌都總是有些模糊,直到此刻,這印象才開始清晰起來。
  當琴仙雲踏入殿內時,靈覺禪師似感覺到了他的到來,微微地睜開了閉著的雙眼,放下手中的念珠,那充滿睿智的目光在琴仙雲身上稍微停留了一會,便合什道:“阿彌陀佛,施主,今日一見,真是可喜可賀啊!”說罷,轉頭對侍立在一旁的無為道:“無為,你去為琴施主準備坐墊吧!”
  無為應聲拿來一個蒲團,在靈覺禪師對面放好,琴仙雲謝過後也盤膝坐了下來,微有些詫異的道:“禪師剛才那話是……”
  靈覺禪師微笑道:“施主此時不但風采更盛往昔,修為更是精進了許多,豈非可喜可賀?”
  原來如此!琴仙雲心中暗訝,他雖然知道靈覺禪師的修為驚人,但卻沒想到他竟能通過剛才那短暫的一瞥就知道自己的功夫又有不少進步,因為他所修煉的“縹緲玄功”最是擅於隱藏自身氣息!不過詫異歸詫異,琴仙雲對靈覺禪師卻是極為感激的,不管他那日相救自己是出於什麼目的,但若非他的“九轉歸元丹”,自己現在恐怕仍舊躺在病床上吧,而且也不可能有那麼好的機會使“縹緲真氣”與“迷神引”達到水乳交融的境界。
  琴仙雲道:“晚輩能夠這麼快的恢復,還是多虧了禪師您的‘九轉歸元丹’啊!唉,為了療治晚輩的傷勢竟讓您浪費了如此珍貴的神藥,如此大恩大德,晚輩實是不知如何才能報答得了!”
  靈覺禪師和藹的笑道:“施主此話倒是見外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況且以施主所修煉的那身奇妙的功夫,就算老衲不出手,施主也可自然痊癒。另外,那‘九轉歸元丹’也並非老衲所有的,而是施主的一位故人拖老衲送去給施主服用的!”
  “啊?故人?”琴仙雲奇異的道。
  靈覺禪師輕輕頷首,卻轉頭對無為道:“無為,你去請太衍師兄來這吧,就說琴施主已經到了!”
  琴仙雲奇道:“太衍大師也來了?”
  靈覺禪師點了點頭,琴仙雲忽然有些明白了,又道:“禪師,您剛才說的那位故人就是太衍大師。”
  靈覺禪師笑道:“不錯,‘九轉歸元丹’其實是太衍師兄所在如心寺的鎮寺之寶,而且今日老衲派無虛請施主冒雨前來敝寺也正是師兄的主意。”
  琴仙雲聽到靈覺禪師這般解釋,心中有些了然,但更多的疑問卻隨之而生,太衍大師不是早就回如心寺去了嗎,他又是怎麼知道自己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最後又讓靈覺禪師送來“九轉歸元丹”為自己療傷的?而且自己與太衍大師雖然有過幾面之緣,但交情卻還沒有深到讓他不惜血本的地步,就算他再怎麼菩薩心腸,慈悲為懷,也不大可能將如心寺的鎮寺之寶說給人就給人啊?而更讓琴仙雲不解的是,太衍禪師托靈覺禪師如此急切地把自己找來,到底為是有什麼重要之事呢?
  靈覺禪師見琴仙雲聽完自己的那幾句話後便低頭沉思不語,似看出了琴仙雲的困惑,露出了一個佛祖拈花似的微笑,道:“施主無須多慮,老衲相信待施主見過了太衍師兄後,定然會不虛此行的。”
  琴仙雲也期待是這樣,他看著靈覺禪師,正要說話,就聽得隨緣殿外傳來了兩種腳步聲,其中一個輕盈飄然,而另一個則顯得得拙重了許多。琴仙雲扭頭看去,便見滿臉淡淡笑容的太衍大師步履從容地走了進來,而跟在他後面的人心內稍稍一喜,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太衍大師的弟子崔西敏。
  看著這個自己既敬重又感激的人來到,琴仙雲忙從蒲團上站了起來,上前恭敬的道:“晚輩見過大師!”
  太衍大師讚賞地看了看琴仙雲一眼,卻是受了他這一禮,笑道:“小施主果然沒讓老衲失望啊!”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琴仙雲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那如春風化雨般和藹可親的聲音卻讓琴仙雲立即去掉了心中些微的拘謹。
  崔西敏等自己師傅說完那句話後,一個箭步便來到琴仙雲面前,使勁地在琴仙雲肩膀上捶了兩下,高興的道:“仙雲,前些日子聽師傅說你受了重傷,沒想到你不但沒有去見佛祖,反而變得更加精神起來了。”
  言語中雖帶著些戲謔與玩笑,但其間所流露出來的真誠與關切卻讓心中甚是感動,笑道:“我倒是想去親身聆聽一下佛祖的教誨,可惜佛祖他老人家不收留我,所以又只能跑回來了。”說到這裏,他忽然想到在靈覺禪師和太衍這兩個佛門宗師面前以“佛祖”之名說笑,似乎對佛祖有些不恭,不由朝兩人看去,卻見他們依舊含笑望著自己二人,絲毫沒有責怪之意。
  此時旁邊的無虛早已為幾人準備好了坐墊,崔西敏拉著琴仙雲過去坐了下來,因崔西敏是挨著太衍大師所坐,在自己的師傅身邊,他倒也不好再與琴仙雲談笑。
  太衍大師看他們兩人坐好後,望向琴仙雲道:“施主是否奇怪為何老衲會讓靈覺師弟請你來小彌勒寺呢?”
  琴仙雲點頭笑了笑,卻沒有出聲,因為他知道既然太衍大師說了這句話,即使自己不詢問,他也會將事情告訴自己的。
  可太衍大師卻沒有馬上解釋他為什麼請琴仙雲來小彌勒寺的原因,反而又向琴仙雲問道:“不知施主是否聽說過‘道神丹’這種東西?”
  琴仙雲心中大震,太衍大師竟然也知道“道神丹”,他一直以為知道“道神丹”的除自己以外,應該就只有田峰和林天欲二人了,田峰只告訴過自己一人,而林天欲顯得不大可能將如此機密的事告訴太多的人,可太衍大師卻是從何得知的呢?
  不過琴仙雲儘管極為驚訝,表面上卻是搖了搖頭,不動聲色的道:“大師,不知這與晚輩來小彌勒寺有什麼關聯?”
  太衍大師臉上露出了幾絲淡淡的笑容,但旋即卻浮現一股回憶的神色,好了一會兒才道:“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那時老衲經過菊影市東邊天河鎮的一個偏僻農村,無意間聽說那裏有不少健壯青年離奇失蹤,數年來警察都沒有察出這是何原委。老衲一時好奇心動,想要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幾經查探,仍然是沒有什麼線索。直到一年前老衲再次經過天河鎮時,才總算于不經意間得知了那些健壯青年無故消失的原因。”
  靈覺禪師在幾人坐下後便微閉雙眼,嘴唇不時顫動,似在念誦佛經,又似在數著手中那串長長的佛珠,對太衍大師所說的話沒做任何反應,而崔西敏卻似乎第一次聽太衍大師說起這樁隱秘之事,聽得十分入神,這時見他停了下來,忙道:“師傅,他們到底是為什麼失蹤的呢?”
  太衍大師看了看自己那神色略顯焦急的弟子,又看了看正期待自己給出答案的琴仙雲,不禁歎了口氣,悠悠的道:“那日老衲到天河鎮附近的蕉山采藥,當晚就住在蕉山深處的孤神寺裏。孤神寺平時人跡罕至,寺院裏只住有四位僧人。那天深夜,老衲正在房中打坐,卻聽得外面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聲音,老衲忍不住起身一看,就見到寺院裏的那四個和尚鬼鬼祟祟地將一個年輕人抬進寺院。老衲悄悄跟去一看,才發覺寺院後面的一個山洞裏竟還藏著許多昏迷不醒的青年,老衲從他們的談話中才知道那些人都是這幾個佛門敗類從附近農村虜來的。
  “唉,老衲當時本想將這幾人打昏送交當地的公安機關,但就在老衲要動手的時候又聽他們無意中洩露了次日將有更加厲害的人物前來提人,老衲思量之下,為將他們一網打盡,所以當時便不動聲色地退回了禪房……”
  崔西敏聽得又禁不住問了出來:“師傅,那您第二天有沒有看到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厲害的人物?”
  琴仙雲笑道:“西敏,你就別打斷大師說話了!”
  崔西敏不好意思地對琴仙雲訕笑了兩聲,但眼睛很快又移到了太衍大師身上。
  太衍大師露出了一縷苦笑,歎道:“老衲第二天晚上確實見到了那個人,只是見到那個人後,老衲才發覺他也並不是真正的幕後指使之人,而且他行動之時也特別狡猾,老衲跟蹤到目的地,只隱約聽到他和別人談話時說到‘道神丹’幾字時便被發覺,可當老衲想暫時退出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冒出一個黑衣人來,老衲猝不及防之下被其偷襲打成重傷,若不是被路過的虛一道友所救,老衲此時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琴仙雲聽後心內大驚,他雖然看不出太衍大師的修為有多深厚,但卻沒想到他竟會不知不覺讓人侵入到身後,更被那人偷襲成功,那人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他的功夫比太衍大師都還要高麼?
  崔西敏聽到自己師傅被偷襲時卻是忍不住驚叫了起來,他跟隨太衍大師習武多年,對師傅的修為再是清楚不過了,若不是聽太衍大師親口說出,就是打死他也不會相信自己師傅竟能如此輕易地就被人偷襲,頓時不由憤憤的道:“那個人實在太卑鄙了,師傅,那您……”
  太衍大師打斷崔西敏,溫和的一笑道:“那人的行為雖然有些卑鄙,但一身修為確實已到了化境,老衲就算正面與他交手,也多半會以敗北而結束。只是那時因身受重傷沒有看清那人的相貌,實在有些遺憾,不過幸運得的是老衲跟蹤之前也喬裝改扮了一番,所以也沒被那些人認出來。”
  “老衲在虛一道友的幫助下脫身出去後,稍微療治了一下傷勢便馬上再約了幾位方外好友一齊來到了上次跟蹤所到之處,但沒想到那裏卻已是人去樓空,老衲等人又馬不停蹄地趕到蕉山,才發覺孤神寺也是人影俱無。”太衍大師頓了頓,又道,“老衲回去後,在一次整理如心寺的藏經閣時候,發現了一位佛門前輩留下的筆記,從那裏得知了有關‘道神丹’的詳情。”
  聽到這,太衍大師看了看凝神傾聽的琴仙雲和崔西敏二人,道:“‘道神丹’其實是八百年前‘血魂教’教主寂滅所研究出來的東西,據說煉製出來後若以另一樣寶物‘璿璣珠’的粉末為引,服用後便能強烈地激發人體的潛能,使其修為能夠突破肉體的限制,在短短的時間內達到絕頂高手的地步,只是當時的血魂教主寂滅雖然研究出了‘道神丹’的配製藥方,卻還沒等他來得及試驗,他以及他所創建的‘血魂教’便被當時聯合起來的各派高手所剿滅了。”
  琴仙雲聽得微微動容,發現“道神丹”藥方的田峰老人也僅知其功效,卻不清楚其來源,只是不知太衍大師口中的那位佛門前輩到底是什麼人,連八百年前的隱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老衲瞭解到那些人口中所說的‘道神丹’竟有如此神奇的功用,心中極為焦急,因為那時老衲偷聽到他們手中似乎已經掌握了‘道神丹’的秘方,若是真讓他們那些心術不正之人將這種奇藥研製出來,那不知要為世間增添多少冤魂。”太衍大師雙目露出了悲憫之色。
  琴仙雲也是黯然地歎了一口氣,不過在黯然之後卻有絲絲的欣喜,以前他以為追查林天欲等人陰謀的只有自己一人,現在看來,不獨太衍大師,或許連虛一道長和靈覺禪師幾人也比自己知道的要多,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擁有“道神丹”的人叫林天欲,以及“璿璣珠”此刻正在雪玉蟾的手中。
  琴仙雲心內猶豫了半晌,正想著自己是否該把所知道的東西告知太衍大師時,忽然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禁不住問道:“大師,難道您今天讓晚輩來到這小彌勒寺,就是要告訴晚輩有關‘道神丹’的秘密嗎?”
  太衍禪師沒有直接回答琴仙雲,只是點頭道:“不知施主還記不記得當日在瀟湘拳館時幫趙館主驅除體內所中‘血魂真氣’之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31:20

第八卷 端倪偶露 第04章 驚悉

  太衍大師此話一出琴仙雲陡然想起自那天起一直盤旋在自己心頭的陰雲,頓時驚疑的道:“大師難道這也與我們剛才您所說的事情有關聯?”
  太衍大師歎道:“不僅是有關聯,而且是大有關聯。老衲當時之所以沒有出手幫趙館主治療傷勢是因為老衲替其檢查之時發現趙館主並沒有受多重的傷,而且更令老衲的震驚的是趙館主所修煉的內功竟然就是‘血魂功’!”
  琴仙雲早已隱隱猜測到這層可能,所以見太衍大師說出後並沒有太大的吃驚著只是靜靜地看著太衍大師。
  可崔西敏卻忍不住詫異地叫道:“師傅,這怎麼可能啊,那個把他打傷的連盛修煉的不也是‘血魂功’嗎?如果趙館主和他修煉的是同一種功夫,兩人多少有些淵源,那個連盛為什麼還來踢他的館呢?”
  琴仙雲笑道:“他們那樣做只不過是演一場戲給大家看罷了。”
  太衍大師點頭道:“不錯!不過確切點說,趙館主是借那個機會在試探老衲。”
  見太衍大師如此一說,不獨崔西敏瞪大了眼珠子,就是琴仙雲也不禁輕“啊”一聲。
  太衍大師道:“唉,其實不說你們不信,就是老衲當時也有些難以置信,可到最後卻又不得不信,因為老衲一年前在天河鎮偷襲老衲之人所施展的功夫正是‘血魂功’。”
  “師傅,難道說那個偷襲您的人就是趙鈞曦?”崔西敏忽然恨恨地站起來道。
  琴仙雲一看太衍大師的神色,略微思索便知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忙把崔西敏拉著坐下來,道:“西敏,別急,我們還是聽大師把話說完吧。”
  太衍大師贊許地看了看琴仙雲,卻感慨地對崔西敏道:“西敏,都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才能把那急躁的性子改一下啊!”
  崔西敏聽到師傅的責備,臉頰微微紅了紅,還好太衍大師只輕輕地搖了一下頭,又繼續接著剛才的話道:“雖然偷襲老衲之人與趙館主都修煉的是‘血魂功’,但老衲卻可以肯定那人絕對不是趙館主,首先不說那人的修為比趙館主要精深得多,但就體形看去就大有不同,不過那人雖不是趙館主,兩人之間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那是無庸質疑的,只是老衲卻想不通他們是怎麼懷疑到老衲身上來的。”
  琴仙雲道:“大師,照晚輩看來說,那天您就是出了手,趙館主也不大可能把您認出來啊,畢竟那次在天河鎮時,那個人除了偷襲過您一掌外,就沒有再和您交手,就算您現在和那個人照面,他也不見得就知道那天的人是您,更何況是趙館主呢?”
  太衍大師微笑道:“施主說得並沒有錯,若沒有潛伏在老衲體內的‘血魂真氣’,老衲自然沒什麼顧忌,但卻因為‘血魂真氣’的存在,老衲卻不得不謹慎從事。”
  琴仙雲聽得心中一震,道:“大師,您一年前所中的‘血魂真氣’難道還沒有被驅除嗎?”依琴仙雲對“血魂功”的瞭解,知道“血魂真氣”一旦侵入人體,若不及早治療,便能在極短的時間裏將人體的真氣與血氣散化乾淨。琴仙雲見太衍大師中了“血魂功”後能夠安然無恙,又根據前些日子的推測,還以為太衍大師修煉的就是少林絕學“般若禪功”,有了“般若禪功”護體,區區“血魂真氣”自是威脅不到太衍大師。可聽到剛才太衍大師那句話,琴仙雲哪能不驚,難道自己的推測全都錯了嗎?
  “師傅……”崔西敏中過“血魂功”,知道“血魂真氣”的厲害之處,此時一聽自己師傅體內竟然還留有“血魂真氣”,心中登時又驚又急,“您怎麼不早說啊?要是……要是……”
  太衍大師慈藹的道:“西敏,你不要擔心,師傅現在還沒事!”說著,又對琴仙雲道:“想來施主也已經知道能夠克制‘血魂真氣’的便只有少林的‘般若禪功’與武當的‘玄武真功’,以及施主自身所修煉的那種玄奇內功了。老衲無此機緣修煉這幾種功夫,所以當時也只能儘量將侵入體內的‘血魂真氣’逼迫在身體的一個角落裏,還好平時在老衲真氣的壓制下,它並不會出來搗亂,不過若是它一旦遇到外界與其屬性相同的‘血魂真氣’,在相同氣機的牽引之下,老衲恐怕便沒有餘力再將其禁錮住了。所以那天老衲若出手替趙館主療傷,且不說能不能收效,但老衲的身份卻不但身份馬上暴露,自身體內的‘血魂真氣’亦將肆虐起來。”
  琴仙雲一陣恍然,難怪當時見到太衍大師時,他的神情那麼古怪,原來還有這層原因在內。
  太衍大師笑道:“恰巧那時老衲聽西敏說起施主所修煉的功夫能夠克制‘血魂真氣’,所以便推薦了施主。在那種情況下,若是由施主出手的話,應該不會引起他太大的疑心。只不過老衲事後才想到,如此一來,卻是間接地將施主陷入了危險的境地。畢竟任何能克制他們的人存在,對他們而言都是一種威脅啊!”說著,太衍大師愧疚地看了琴仙雲一眼。
  琴仙雲看太衍大師為他那時的決定而慚愧,不由勸慰道:“大師,您太多慮了,後來趙鈞曦也並沒有對晚輩出手嘛!”說時,他向太衍大師微微地笑了笑,卻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困惑道:“大師,您既然有‘九轉歸元丹’,那時受‘血魂功’所傷,為什麼不服用呢,以‘九轉歸元丹’的功效應該能很快就將您體內的‘血魂真氣’化解的呀!”
  “是呀,師傅!”崔西敏一想到太衍大師如今依然還在被“血魂真氣”所困擾,心中就情不自禁地焦急起來。太衍大師雖然是方外之人,但與崔西敏之間卻情同父子,崔西敏此時這般焦躁不安自是人之常情。
  太衍大師笑道:“老衲乃是行將就木之人,若是服用‘九轉歸元丹’只不過暴殄天物而已。況且老衲修煉的雖然不是那能夠克制‘血魂功’的三種武學之一,但還是有信心能夠保證自身不受其害。”
  雖然聽到太衍大師如此解釋,琴仙雲卻還是十分的自責,沒想到他寧願受“血魂真氣”折磨也不捨得服食的“九轉歸元丹”最後竟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才相識不久之人!
  太衍大師見琴仙雲神色間有些黯然,霍地道:“施主不必內疚,老衲讓靈覺師弟用‘九轉歸元丹來為施主療傷,只不過是物盡其用罷了,而且老衲如此做,其實還是有些私心的,若是老衲有朝一日不在了,還希望施主能夠將此事追查下去,千萬不能讓他們將‘道神丹’練制成功啊,否則老衲的罪過可就大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琴仙雲和崔西敏聽太衍大師念完那聲佛號,心中突地浮現出了幾絲不妙的預感,同時忖道:“難道大師(師傅)他……”
  兩人悚然一驚,抬眼望向太衍大師,卻見他輕輕地擺了擺手,道:“西敏,你陪施主到小彌勒寺到附近隨便走走吧,老衲還有些事情要與你師叔商議一下。”他的語氣雖然極為溫和,但其間卻自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崔西敏儘管還有很多話想問,但聽了太衍大師這番話後也只得站起身來道:“仙雲,我們走吧。”
  琴仙雲微微點了點頭,跟著崔西敏向外走去,但到門口時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卻見太衍大師正深深地注視著自己,那雙清靈的眸子中閃爍著幾絲喜悅,幾絲期待,幾絲悲涼,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超然世外的解脫。
  琴仙雲看到這眼神,卻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和壓力似乎在無形中變得越來越重了……
  無為和無虛兩人在許久以前便出去了,所以在琴仙雲和崔西敏兩人離開之後,隨緣殿中便只剩下了太衍大師和靈覺禪師。
  望著門外遠去的背影,殿內忽然同時響起了兩聲沉重的歎息,其中一聲來自太衍大師,而另一聲卻是發自靈覺禪師。靈覺禪師在琴仙雲和崔西敏出殿時雙眼便悄然睜了開來,那雙烏黑的眸子中竟冒出了幾絲悵然。
  “師兄,你已經決定了嗎?”殿中沉默了許久,靈覺禪師才打破了那層寂寞,出聲問道。
  太衍禪師道:“是呀,西敏這孩子雖然武功不弱,但比起那些人來實在是相差太遠了,而且機敏不足,而這位琴施主不但修為高深、心地堅忍,而從其所展露的武功來看,他定是來自那武林中傳說已久的聖地,將此事託付與他,師兄也能夠放心了。”
  靈覺禪師聞言雖未出聲,但那蒼老的臉頰上卻流露出了幾絲不舍。
  太衍大師見狀悠然道:“師弟,你又著相了。這世間萬事萬物本為虛無,生死寂滅,循環往復,自然之道而已。”
  靈覺禪師身軀微微一顫,合什道:“師兄說得是,靈覺當銘記在心。”
  太衍大師欣然頷首,與靈覺禪師相視而笑。
  輕鬆自在的笑容如那縷縷溫和的春風,無盡的禪意縈繞在流蕩的虛空中……
  相比於剛才菊影市的綿綿陰雨,千裏外的月落山雖然有些烏雲,但顯得明朗多了。
  月落山是那裏海拔比較高的一座山脈,山勢俊俏雄奇,遠遠望去就如柄出鞘的利劍一樣直插雲霄。這座山從山腳到山頂就只有一條環繞曲折的羊腸小道,是故這裏儘管空氣清新自然,風光優美絢麗,但來這山上旅遊觀光的人卻極為稀少。
  此時,斜斜照射過來的落日餘輝遍灑在山峰各處,微冷的勁風在山間回旋鼓蕩,山頭的草木在寒風的吹拂下婆娑起舞,似因這漸趨森寒的冬意而在那默默的祈禱著些什麼。傍晚的月落山在天際霞光的映照之下,飽含滄桑的軀體外似乎更染上了一層動人心弦的神秘色彩。
  按理來說,這樣的情境下,這裏是不大可能有人出現的,可此刻月落山山巔的一處凸崖前卻緩緩地出現了幾道人影。
  那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身材比較魁梧的老者。他身著一套黑色西服,腳上穿著一雙油亮的黑色皮鞋,看去顯得異常精神。一頭黑白交雜的長髮有一半隨意飄散在肩後,在山風的作用下不時飛揚舞動,劃過道道飄逸的弧線,而另一半卻覆蓋在右頰上,每當被風吹得飄揚而起時,都可以清晰地看見他那位於鼻側的一道長長的紅色疤痕,但如此醒目的紅色印記在那鮮豔的霞光照射下,看去卻略微帶上了種妖異之感。
  不過最令人驚異的卻是此人的那雙眼睛,在那如暗夜般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到絲毫的渾濁,反而顯露出幾分幽深與鷹隼般的犀利,似乎隨便往什麼人一望,都可令那人心靈深處不自覺地生出幾絲莫名的悸動與陰寒。
  跟在這老者後面的除了一個年約四旬的中年人外,其他的都是二、三十歲的漢子。這些人雖然都站在老者目光所不及之處,但神色間都那老者都十分的恭敬,臉上都是一片肅然,惟有那中年人看去比較輕鬆自然,眼光不時掃過周圍那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致。
  老者緩緩地來到凸崖處的一塊岩石上面,雙眸緊緊地盯著天邊那輪已經滑下大半的鮮紅的落日。那中年人來到老者側後處也是悄然無聲,眯著雙小眼靜靜地望著從山腳公路上飛馳而過的一個個螞蟻似的小黑點,那些年輕人見狀卻都只在兩人幾丈外停下了腳步,成半圓狀將二人護在中間,只是他們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一時,整個山巔上除了寒風吹過的呼嘯聲與衣裳的獵獵震盪聲外,便只有他們的心跳與呼吸了。
  直到遠方天際的紅日全部沒入山下時,老者才愜意地吐出一口氣,微微轉頭對身後的那中年人道:“唉,逸遙啊,我們好象很久沒有似今天這般輕鬆過了吧?”
  那叫逸遙的中年人聞言也歎道:“是呀,這些年來,老闆您一直都在為大事操勞,的確很少像現在這樣放鬆一下了!”
  “難怪那些無所事事的老頭子們經常跑到各地去遊山玩水,原來在一番運動之後所獲得的享受竟是如此的心曠神怡。”老者點頭道。
  逸遙悠然道:“老闆,其實您也可以做到的。”
  老者哈哈笑道:“偶爾為之則無妨,若是常來那就會耽誤正事了。”
  逸遙正要應聲,卻聽身後傳來一名年輕人身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那年輕人接起一聽,卻忙走到老者與逸遙身後,恭聲道:“老闆,是二爺打來的。”說著,便將手機送到逸遙手中。
  老者拿過手機,淡淡地笑了聲道:“老二,很久沒和你聯繫過了,有什麼要緊事麼?”
  “大哥,我們在菊影市的一號基地已經被人發現了。”
  聽到那邊傳來的消息,老者那稜角分明的臉上不易察覺地浮上了幾絲怒色:“老二,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那邊急忙解釋道:“大哥,我這段時間就是一直忙著解決這件事,想把事情處理完後再告訴你。”
  老者唔了一聲道:“那基地現在遷移到什麼地方去了?”
  “現在轉移到了‘三區’,所以工作也基本上步入了正軌。”
  老者道:“老二,你查出了是誰發現了我們的基地嗎?”
  “我已經查出來了,那個人就是失蹤了好幾十年的‘霹靂飛猿’!”
  “竟會是他?”老者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露出了些許的震驚。
  那人又接著道:“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自從那天晚上他在一號基地出現過後,就一直沒有發現他的行蹤。”
  老者沉思了一會道:“老二,你抓緊追查他的下落,一經發現,無論用何種手段都必須將其剷除,明白嗎?”老者語氣森冷的說完這句話後又道:“另外,關於那個叫琴仙雲的年輕人,你們也得給我盯緊點,不但你們不許對他動手,就是別人對他不利的時候你們也得保證他的安全,這個人我還有大用!”
  那人顯然不明白老者為何會讓保護琴仙雲的安全,不過出於對老者的遵從,在沉默了數秒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老者滿意的嗯了一聲道:“老二,還有什麼事要說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先掛了。”
  “沒有了,大哥!”那聲音道,不過就在老者要關閉手機的時候,那聲音卻忽然又響起道:“大哥,等等,還有一件事沒說。”
  “哦?什麼事?”
  “最近我發現有人對我們的梅林公司注意得特別緊,特別是在調查我們公司的內部操作。”
  “竟然還有這種事?”
  “我派人出去查證了一下,只是那些人做得十分隱秘,我一直沒有找到他們的幕後主使。”
  “如此說來,我們做的還不夠機密。這段時間你和老三不要有太大的舉動,有事就讓手下去做好了。我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回到菊影市了,那時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打我們的主意!”
  “好的,大哥。”
  兩人結束通話之後,老者把手機遞回給了逸遙。
  逸遙看著老者那陰沉的臉頰,不由輕聲道:“老闆,你在為什麼事煩心哪?”
  老者笑了笑:“現在形勢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沒想到我離開菊影市才沒幾個月,就有這麼多人注意起我們來了。不過,不管他們是誰,只要敢阻礙我的計劃,我定要讓他後悔來到這世界上!”老者突然冷哼一聲,嘿嘿地笑了起來。
  月落山巔寒風依舊,只不過此時那寒風之中卻夾雜了幾許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笑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31:44

第八卷 端倪偶露 第05章 不謀而合

  玉峰山,小彌勒寺。
  傍晚,琴仙雲與太衍禪師他們幾個人一起吃過晚飯後,信步走出了寺門,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寺院後面的“禪心岩”前。
  眺望遠處,只見迷霧重重,忽而聚攏在一起,忽而卻又隨風飄揚,聚散離合之間,變幻出萬千姿態。琴仙雲此時站在“禪心岩”上,看著那夢幻般美麗的冬霧,卻無心欣賞這難得一見的景致,胸中只是不停地回蕩著自己來到小彌勒寺時太衍禪師所說的那番話。
  總徘徊在心頭的陰雲突然消散,琴仙雲確實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先前他總將追查梅園的線索局限在十年前“梅園”中人手臂上的梅花標誌,所以這麼長時間來,他只是將目光放在了陳朔和景芊玲身上,一直都沒有發現什麼重大的收穫,可如今太衍大師的一席話便將他心中的困惑給解開了,讓琴仙雲心內輕鬆了不少。
  以太衍大師的德望,自是沒必要欺騙琴仙雲,所以琴仙雲現在幾乎已經可以斷定那趙鈞曦便是“梅園”中人,而且極有可能是“梅園”的核心人物。趙鈞曦既然是他們那個組織中的“三爺”,而且現在也已經出現了個“二爺”,那在他們之上必然就還有個老大,如果推測沒錯的話,他們的頭頭八成就是十年前從田峰手中攫走“道神丹”秘方的林天欲了!
  想到這,琴仙雲忽然心中一震,腦中竟冒出莫凝風這個人來,喃喃的道:“莫凝風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由不懂絲毫武功的人變成了一個功力超群的高手,難道說那些人用來激發其體內潛力,讓他提升修為的藥物竟會是‘道神丹’嗎?”這個想法若是真的,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不過旋即琴仙雲便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如果林天欲他們真將“道神丹”配製成功的話,沒道理這麼久了還是不見多大動靜啊!
  畢竟“璿璣珠”乃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寶物,想要找出其它替代之物來做“道神丹”的藥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琴仙雲想起那藏在鳴鶴館後被顓孫家族所守護著的神秘之物,不由有些猶豫起來,自己到底要不要將“璿璣珠”之事告訴太衍大師呢?
  琴仙雲望著那越來越朦朧的夜色,忍不住歎息起來,但這時卻聽身手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琴仙雲回身一看,原來是太衍大師正滿臉微笑地向自己走來。
  太衍大師仿佛也聽到了琴仙雲剛才的歎氣聲,還以為他正為自己下午所講之事而煩擾,頓然道:“施主也不必太過憂心了,一切順其自然就好,老衲相信以施主的智慧和武功,定能將此事妥善解決的,而且老衲與師弟靈覺還有虛一道友等人也會鼎力相助的。”
  “多謝大師關心,晚輩一定會竭盡所能的。”琴仙雲肅然道,但頓了頓,卻又突然道:“大師,晚輩有個問題不知能否請教一下?”
  太衍大師微微笑道:“施主有話但問無妨!”
  琴仙雲道:“下午大師說起‘道神丹’時,曾講過‘道神丹’需以‘璿璣珠’粉末為藥引,但大師卻又在前面加了‘據說’二字,所以晚輩想問問大師,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太衍大師溫和的道:“老衲也是從一位佛門高僧的筆記中所看到的,那位高僧乃是五百年前的少林掌門神燈照前輩,想來他所記載的東西應該不會有假。”
  神燈照法師號稱當時的天下第一奇人,他曾是位名動朝野的儒學大家,不但精通文學術數,金石篆刻,天文地理更是無所不知,不過他最為感興趣的卻是一些流傳民間的奇聞趣事,出家之前曾花費近二十年的時間遊歷全國大江南北,將所見所聞記錄下來,並做了詳細的考證,這其間便包含了許多江湖奇談。
  在拜入當時少林蟬岳法師門下後,這個志趣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變得越加癡狂起來,幾乎每一聽到江湖有什麼奇聞怪論,他都非要將其打探個一清二楚才善罷罷休。這個毛病直到他當上了少林一派的掌門之後才逐漸淡弱下來。
  不過經他記錄下來的東西,所發生的錯誤機率幾乎為零,所以在他圓寂後,他所遺留下來的那本筆記馬上身價暴漲,成了江湖上一本價值不下於少林“易筋經”的奇書。只不過這本書一直都放在少林寺的藏經閣內,平常之人能不能進入少林藏經閣都成問題,所以那時想看一眼這本書簡直比登天都還要困難。但後來隨著時代變遷,少林寺幾經風雲,藏經閣內的許多經書都流散各地,這本書也隨之下落不明。
  琴仙雲聽太衍禪師說那位高僧就是神燈照時,心便定了下來。他遲疑了半晌,最終還是決定將“璿璣珠”之事告訴太衍大師,畢竟太衍大師的經驗閱歷要比自己豐富得多,或許他有什麼法子能把“璿璣珠”盜出來也說不定。
  打定主意,琴仙雲道:“大師,晚輩前幾天在菊影市發現了一個十分神秘的地方,依晚輩猜測,‘璿璣珠’很有可能便是在那裏。”
  任太衍大師定力再怎麼深厚,此時聽到琴仙雲說到“璿璣珠”的可能隱藏之處時,還是禁不住微微動容,面頰上露出幾絲愉悅之色道:“施主,此話可當真?”
  琴仙雲道:“晚輩雖然沒有在那裏親眼見到‘璿璣珠’,但綜合各種跡象,‘璿璣珠’八成便是在那裏了。只不過守護那個地方都許多高手,晚輩那次無意間闖進那裏,最後費了好大的勁才從裏面脫圍而出。”
  太衍大師心中微訝,道:“施主所說的到底是什麼地方,難道以施主的武功都那麼難應付嗎?”
  琴仙雲道:“那地方在菊影市中心鳴鶴樓後面的那棟樓房,而‘璿璣珠’便極可能在那棟樓房的頂層。那些守護的人好象都是複姓顓孫,其中有五個人的修為十分深厚,而另外的一些人則精通‘影遁’之術,來去無蹤,令人防不勝防。”
  “顓孫……顓孫……”太衍大師低聲念了幾句,忽似想起了什麼,恍然道:“原來是他們,那就難怪了。”
  琴仙雲奇異的道:“大師,莫非您認識他們?”
  太衍大師微笑著搖了搖頭道:“老衲只是想起神燈照大師的筆記中記載的一段關於一個顓孫家族的文字。沒想到一向清虛淡泊的顓孫家族也會涉入塵世,看來如今的武林又是一個多事之秋了。”說完,太衍大師望向遠方那愈漸黯淡的天幕,輕輕地歎了一聲。
  琴仙雲道:“是呀,大師,不知道神燈照前輩是否記載了有關‘影遁’術的破解之法?”
  太衍大師道:“神燈照前輩在介紹顓孫家族時只是略微提及過這種隱身之術,想來他也不知道要如何破解吧。”
  聽後,琴仙雲不禁沉默了一會。
  太衍大師笑道:“施主,你現在也不用太在意了,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機緣一到,那時定能夠找到解決之法的。”
  琴仙雲見太衍大師這麼一說,一想也是,現在就算再怎麼著急也沒用,反正自己在今天早上領悟到了一些有關隱身之術的要領,到時候隱身進入,或許真的能夠躲過顓孫家族那些人的耳目也說不定。
  太衍大師笑道:“施主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確實是太重要了。我們如今雖然知道趙鈞曦與‘道神丹’有著密切的關係,但他與那真正幕後之人卻從不碰面,想要從他身上找到‘道神丹’的下落十分困難。若有了‘璿璣珠’,情況就不一樣了,只要我們能夠將‘璿璣珠’取到手,要引蛇出洞也就不難了。”
  他與琴仙雲可說是想到一塊去了,所以琴仙雲聽了太衍大師的話後,不由笑道:“大師所說的沒錯,只是現在最困難的是我們該用什麼法子在不驚動顓孫家族等人的情況下將‘璿璣珠’從那棟樓房裏取出來。”
  太衍大師點頭沉思半晌,道:“此事確實有些難辦。”
  琴仙雲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眼看四周已經處處彌漫著黑夜的氣息,於是道:“大師,我們這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不如先回寺去吧,看靈覺禪師他們有沒有什麼好主意吧。”
  太衍大師輕聲道:“就依施主所言吧。”
  兩人剛來到寺院門口,就碰上正打算出門的崔西敏。琴仙雲剛才出去的時候說很快就回來,但如今天黑了也不見人影,所以崔西敏忍不住想去看看,卻沒想到腳還沒踏出寺門,便看到了連袂而來的琴仙雲與自己的師傅。
  靈覺禪師此時已回房例行每晚必修的功課,只留下無虛和無為二人招呼太衍大師等人。
  琴仙雲見天色已晚,想起自己出來都大半天,怕姬如綿在家會擔心自己,便開口向太衍大師與崔西敏等人辭行。崔西敏這幾天都住小彌勒寺,整天連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悶得到處發慌,剛才他還嘀咕著把琴仙雲留下來陪他聊天解悶,卻沒想到琴仙雲這麼晚了都還要下山,頓時擠出了一副苦瓜臉。太衍大師倒沒說什麼,只叮囑琴仙雲明天再來一趟小彌勒寺。
  琴仙雲答應下來後,施展出“縹緲步”向山下飛掠而去。此時四周雖是漆黑一片,但好在琴仙雲功力深厚,運足目力,還是能夠看清周身幾丈方圓處的地方,所以一路行來,倒也不用擔心會摸不著回去的道路。
  在那黑黢黢的夜色中飛速奔馳了一段時間,琴仙雲終於回到了菊影市區。只是這個時候原本清明了一點的夜空突然湧現出來,瞬間將整個菊影市區置於其淫威之下,不一會兒雨水便嘩啦啦的傾灑而下。這陣雨竟比下午那場來得更大,琴仙雲儘管撐著雨傘,但沒過幾分鐘衣裳就被淋得濕答答的。
  好不容易等到一輛出租車,琴仙雲才擺脫了那狂風暴雨的侵襲,回到了春苑小區。
  來到樓棟下面,琴仙雲甩了甩雨傘上的水珠,就要上樓而去,身側卻忽地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就有一個聲音把他叫住了:“琴兄,你終於回來了,讓我一陣好等啊!”
  琴仙雲不用轉頭也知道這個叫住自己的人就是浪傾天,這麼個大雨天他都還親自來找自己,恐怕為的還是讓自己幫他盜取“璿璣珠”之事吧,不過琴仙雲還是扭頭問道:“這麼晚了,有什麼要緊事麼?”
  “當然是為了我們之間的那個協議了!”果不其然,浪傾天馬上便回答道。
  琴仙雲暗哼一聲道:“你今天來找我,莫非是探聽到了什麼新的消息?”
  浪傾天興奮的道:“不錯,剛才魏時修不小心洩露了點東西,鳴鶴館後面不是有一棟獨立的房子嗎?‘璿璣珠’應該就是藏在那裏,另外魏時修還說,他們派了人在兩天前護送什麼小姐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而且要比較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所以這幾天那裏的守衛應該會更鬆弛一些,這可是我們動手的好機會啊!”浪傾天眉飛色舞地說完這通話後,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琴仙雲。
  琴仙雲聽得微微一愣,如果浪傾天所說是真,那這個“小姐”應該就是雪焰情了,只是雪玉蟾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女兒送走了呢?若他是派顓孫家族中人去送雪焰情,則那裏的守護或許真有可能會不那麼嚴密也說不定。不過琴仙雲心中雖是暗喜,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的問道:“你說的這消息可靠嗎?”
  浪傾天馬上拍著胸脯保證道:“這你就放心吧,這消息絕對可靠!”
  琴仙雲假裝思索了一會道:“既然如此,我會安排時間前往‘鳴鶴樓’一趟,看是否有機會幫你將‘璿璣珠’取出來。不過話先說在前頭,到時你若不將我的鋼針還回來,可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說完,琴仙雲面色一冷,鼻中重重地哼了一聲,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頓時彌散開來。
  浪傾天似感覺到了琴仙雲的殺機,全身霎時滲出了一層冷汗,脊背也露出了颼颼的涼意。好一會兒,他才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怎麼會呢,琴兄,我雖然不算什麼君子,但也不是個不守信用的小人!”
  “憑你也配談什麼是君子,什麼是小人?”琴仙雲冷冷地瞧了他一眼。
  浪傾天臉上頓時紅一陣,紫一陣,惱羞成怒道:“你……”
  琴仙雲哼道:“若沒有其它什麼事的話,你就請回吧,恕不遠送!”說罷,不待浪傾天回答,琴仙雲便已轉身向電梯處走去。
  浪傾天臉色一時變得更是難看起來,他見琴仙雲用如此不屑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儘管怒到極點,卻也不敢發作,只是在心中將琴仙雲咒駡了千百遍,因為他儘管手中握著琴仙雲的把柄,卻也不敢經常把它掛在嘴邊,他還真怕把琴仙雲逼急,那時就不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問題了,弄不好還會把自己的一條小命給搭進去。
  他恨恨地看著琴仙雲的背影,暗道:“琴仙雲,總有一天老子會讓你好看!”他好一會兒才壓住胸中的那口怒氣,撐開雨傘走出了春苑小區。
  琴仙雲出了電梯後,忽然停住了腳步,想著剛才浪傾天的,暗自尋思起來,今晚漆黑雨大,他們的守衛或許便沒有平時那麼森嚴,自己呵不前去一探,說不定就能有所收穫呢!況且自己剛領悟到隱身的奧妙,這個時候也正好可以去那試驗一下。
  打定主意,琴仙雲立時返身下樓而去,同時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姬如綿,說要晚些才能回去。還好琴仙雲是打電話回去的,沒有親自回去跟姬如綿說,不然這個時刻姬如綿肯定是不會又讓琴仙雲冒著這麼大雨出去的。
  在姬如綿那溫柔而又關切的詢問下,琴仙雲關了手機,心中卻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這些日子他和淩羽裳這小妮子說不上每天都見面,但卻最少都得通兩個電話,而淩羽裳最不放心的就是琴仙雲和姬如綿住在一起,雖然她沒有明說,可琴仙雲卻每次都能從她的話語中聽出濃濃的醋意和那種幽怨的語氣。
  琴仙雲只能儘量去安慰她,若是他喜歡一個女孩,也肯定不會同意讓自己的情敵跟自己的女朋友住在一起的。琴仙雲想過幾次換過個地方去住,可每次打算向姬如綿提出時,又狠不下那個心來,因為他第一說出要換地方時,姬如綿曾很長一段時間對他板著個臉不理不睬!不過話又說回來,琴仙雲卻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十分享受姬如綿帶給自己的溫柔與體貼,這也是讓他開不了口的原因之一吧。
  琴仙雲搖頭歎了口氣,拋開腦中那如麻的思緒,身形一閃,沖入了那朦朧的雨霧當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32:19

第八卷 端倪偶露 第06章 禦使

  雨隨風動風助雨勢。那滂沱的大雨發了瘋似的從天空傾瀉而下,豆大的雨點狠狠地敲擊著玻離發出一串串劈劈啪啪的聲響,忽而急促膋膃腿膂,箌箈箕箇如萬馬奔騰於草原之上,轉眼卻又變得舒緩起來若山泉擊石,叮咚作響這清脆卻又帶點飄灑的韻律似乎伴隨著這風雨充斥在了整個天地之間。
  外面的風雨愈加劇烈,鳴鶴館後的那棟樓房裏的客廳內,卻正有兩人在那下著圍棋,這兩個人正是雪玉蟾與薛唐。雪玉蟾今天臉色雖然如往日那般的悠然,但卻似乎有什麼心事,眼睛不時望向窗外,手中舉著的棋子也是欲落未落。
  反觀薛唐,神情卻是輕鬆許多,他見到雪玉蟾那副模樣後,不禁笑道:“玉蟾老弟,這可不像你平常的作風啊!是不是焰情那丫頭走了,有些捨不得呀!”
  雪玉蟾將手中棋子扔入盒內,長歎了一口氣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說不擔心那是騙人的。不過她自己能願意換個新的環境,我儘管捨不得她離開,心中卻也真的很高興,只是現在下著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薛唐很是理解雪玉蟾的處境,勸道:“老弟,你也不用太難過了,顓孫若水那個老胖子一直將焰情這丫頭當親孫女一樣疼著,有這老鬼在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雪玉蟾微微點了點頭,道:“說得也是,但這兩年,我這個做爸的實在欠她很多啊!若兩年前我不逼著她那麼做的話,她現在一定很幸福吧。”
  薛唐笑道:“那個小夥子我也見過,確實是個很不錯,和小丫頭也很般配。不過老弟,你也不用太過自責了,所謂成不大事者不拘小節,等我們以後成功了,再好好的補償焰情這丫頭也行啊!”他說的這番話雖然不錯,但有時候感情的裂痕是永遠也補償不了的!
  聽薛唐說後,雪玉蟾神色雖沒有多少變動,但眼中卻似騰起一股濃烈的火焰,笑道:“薛兄說得不錯,顓孫先生這次回去,不但是為了護送焰情,更是想看看能不能族中的秘典中找出融煉‘璿璣珠’的方法,只要此事一經成功,我們便可以在兩個月的時間內製造出那種東西,邁過了這最為艱難的一步,我們想要達到奮鬥已久的目標可就易如反掌了,哈哈哈哈……”
  “不錯!老弟,到那個時候,嘿嘿……”薛唐聞言也隨之嘿嘿地陰笑了出來。兩人的笑聲在房間裏震盪回旋著,人類那永無止境的欲望在他們的眼中瘋狂的燃燒著,似欲將世間一切囊入自己的手中。
  唉!這世上不管是君子還是小人,都逃不過這欲望的侵襲啊!不然曾以“暗影碎魂斬”縱橫江湖的薛唐又何以會在隱匿數十年後又重出江湖?
  兩人正憧憬著那美妙的未來,忽然卻見雪玉蟾笑聲一停,斷喝一聲:“什麼人在此鬼鬼祟祟?”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撚起盒中的一枚棋子,曲指一彈,那棋子便如閃電般向那敞開著的窗戶射了過去。與此同時,薛唐也迅疾右手一揚,頓見數道亮光在虛空中微微一閃,便沒入了窗外那片漆黑的暗影當中。
  在棋子與飛刀出手後,雪玉蟾與薛唐也旋即長身而起,向窗戶便飛躍而去。可當他們看向那不見絲毫動靜的窗外時,都禁不住一愣,互看了一下,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與疑惑。好一陣子,才見薛唐道:“老弟,沒道理啊,我不信這世上竟還有人能夠躲你我二人的同時一擊?”
  雪玉蟾搖頭道:“或許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剛才這裏可能沒人偷聽吧!”
  薛唐一想也對,這周圍隨時都有顓孫家族中哪些會“影遁”之術的人在監視著,就算武功再高的人也不大可能逃過這麼多人的眼睛!當下薛唐不由一笑道:“老弟,走,我們接著把那局棋下完吧,這次你可不能再心不在焉的了,不然我一定把你殺個片甲不留哦!”
  雪玉蟾哈哈笑道:“薛兄,這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薛唐笑嘻嘻的道:“那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了。”
  兩人當即甩開了腦中的一點疑雲,向棋盤走去。可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那片虛空卻突然閃出了一條黑色人影,雪玉蟾和薛唐感覺到了這人的出現,立時回身一看,看清來人之後,雪玉蟾微有些驚疑的道:“墨禹,你突然現身有什麼事嗎?”
  墨禹躬身道:“啟稟禦使,屬下剛才發現房外似乎有人侵入,可屬下在外面巡查幾周之後卻沒有發現絲毫的人影,屬下懷疑那人可能也修煉過隱身之術,所以特來稟報禦使。”
  “什麼?”雪玉蟾瞥了薛唐一眼,面色頓時一片鐵青。
  薛唐苦笑一聲,臉色也是難看之極……
  而離這棟樓房不遠處的地方,剛悄悄地從鳴鶴館屋頂跳下來的琴仙雲心中卻是有些震驚。他離開春苑小區後便徑直來到了這裏,同時施展出剛剛領悟出來的隱身術靜靜地來到了那棟樓房的客廳外面。
  他看到雪玉蟾和那個不知道是馮姓還是薛姓(在黛洛集團應聘時,琴仙雲知道他是馮師傅,但後來在沃嶺時,琴仙雲卻聽別人稱呼他為薛師傅,所以到現在琴仙雲還不知他到底姓馮還是姓薛)的老人在下圍棋時,本打算馬上離開到頂樓去試試能不能將“璿璣珠”取到手,可後來卻聽他們的話越說越怪,便忍不住留了下來偷聽。
  儘管琴仙雲一直聽到最後都還是沒有明白他們所說的奮鬥目標究竟是什麼,但心中卻是萬分的驚奇,他們要用“璿璣珠”去製造什麼東西啊,竟然能有那麼大的威力,不過琴仙雲也知道不管雪玉蟾怎麼利用“璿璣珠”,肯定是不會將其用於正途的,在這方面,他或許和林天欲差不多吧!
  琴仙雲在那裏聽他們兩人把話說完時才想著離開,但在聽他們偷聽談話的時候,竟忘記了控制好自己的隱身術,這樣一來,他那本就不太嫺熟的隱身術不知不覺地就引起了周圍氣息的波動,頓時暴露了他的行蹤,幸好他警覺得快,同時又運起了天下無雙的“縹緲步”,才沒有被雪玉蟾和那薛唐的暗器逼得現出身形。
  既然已被發覺,那想要輕而易舉地偷取“璿璣珠”那恐怕是天方夜潭之事了,所以琴仙雲這次選擇了離開。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琴仙雲已是感覺到林天欲和雪玉蟾這般人將主意放在“道神丹”和“璿璣珠”的目的恐怕不是做壞事那麼簡單了,林天欲那麼迫切地想要研製出“璿璣珠”的替代之物,以及雪玉蟾如此著急著想要融煉“璿璣珠”,這其間定然有著極大的陰謀。
  琴仙雲邊走邊思索著“道神丹”與“璿璣珠”,林天欲和雪玉蟾,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既然他們如此看重“璿璣珠”,那自己何不將“璿璣珠”的下落透露給趙鈞曦等人,這麼重大的消息一定會很快就傳到林天欲的耳朵中,那時他們兩方一鬥起來,就有好戲看了,或許自己還可以將“道神丹”秘方之事隱約地洩露給雪玉蟾,這樣說不定會變得更為熱鬧起來。
  想到這,琴仙雲頓然激動起來,但沒過幾秒,他胸中的那股火熱就冷卻了下來,雖然那個法子也有可能讓他們兩敗俱傷,可若是真讓林天欲從雪玉蟾等人那裏將“璿璣珠”搶到手,那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一路慢慢地邊走邊想,琴仙雲直到很晚時才濕淋淋地回到春苑小區。
  剛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便見姬如綿驚喜地從沙發上蹦起,來到琴仙雲面前,嗔怪道:“你看你,弄得一身濕答答的,人家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呢!”那種溫柔的關懷中所表現出來的些微幽怨,任是鐵人也會頓起憐愛之心的。
  琴仙雲看得心中感動,只是平時和姬如綿互相取笑慣了,這時又忍不住呵呵笑道:“綿姐,有你這個大美人在家裏等著,我哪捨得不回來啊!”
  姬如綿心中微喜,卻佯怒道:“去你的吧,油嘴滑舌,口不應心,你現在呀,想著的恐怕是那個嬌滴滴的羽裳妹子吧,哪還把我這個姐姐放在心裏!”姬如綿說完後,臉上雖然露出了喜滋滋的笑意,但那話語中卻是充滿了醋味。
  琴仙雲哈哈一笑,道:“我……”
  只是他剛開口說出一個字,便被姬如綿推著向浴室走去,道:“你呀,少在在這裏貧嘴了,還不快先去洗個熱水澡,要是明天感冒了可別怨人家沒有提醒你哦。”
  她好不理會琴仙雲的嘟囔,把琴仙雲推進浴室後又一把將房門關了起來,才笑吟吟地到沙發上坐下,拿著遙控器打開了電視。只是她的那雙妙眸雖是盯著電視機,心卻也一點也沒放在那播放的影片之上。
  琴仙雲剛才那玩笑似的幾句話讓姬如綿心底泛起了幾絲難言的滋味,似興奮,似喜悅,其中卻又夾雜著幾縷哀怨,最後卻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麼,只覺得自己的臉頰似乎變得越來越熱了。
  姬如綿正想得入神,忽聽浴室中傳來琴仙雲的喊聲:“綿姐……”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姬如綿嚇了一跳,慌張地應了一聲後俏臉騰地一下變得紅撲撲的。姬如綿暗啐了一聲,故作鎮靜的道:“怎麼啦,仙雲?”
  琴仙雲在裏面苦笑著道:“綿姐,你剛才匆匆忙忙地把我推進來,連換洗的衣服都忘記拿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取一下,就在床頭的那個櫃子裏!”
  姬如綿哦了一聲,才恍然明白過來,連忙站起來走進琴仙雲的臥室,在那個櫃子裏找了一套衣服,但她來到浴室門口時,聽著裏面那“嘩嘩……”的水聲卻不禁有些猶豫起來。
  “綿姐,來了沒有啊?”琴仙雲又道。
  姬如綿忙應道:“來了!”手卻不自覺地把浴室房門推開了大半。
  裏面的琴仙雲剛關了水龍頭,正細心地擦拭著身上的水珠,他聽出了姬如綿已來到門邊,可卻沒想到那扇門在她手中竟是說開就開,一時不由愣住了。
  姬如綿看到琴仙雲赤裸著的雄健身軀時,怔了一會,眼睛卻是不由自主地順著琴仙雲的胸脯往下瞄了過去,幾秒後,許是被她看見什麼羞人之物,琴仙雲忙轉過身把浴巾裹在了下身,而姬如綿卻是尖叫一聲,“哐”的一下把門緊緊關了起來。
  房門終於隔斷了兩人的視線,但姬如綿卻是臊得快無地自容起來,芳心“撲通”、“撲通”地直劇烈地蹦跳個不停,不但臉頰緋紅,就連耳根和那玉頸上都染上了一層濃濃的紅暈,全身的肌膚更似不斷迸射出串串火苗,散發出一股逼人的馨香。
  浴室內的琴仙雲雖然也是臉上發燒,但畢竟是個男子,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想起自己的衣服還在姬如綿手中,忍不住道:“綿姐……”
  姬如綿經過剛才那羞人一幕,頓時變得異樣敏感起來,一聽到琴仙雲的聲音全身立時繃緊起來,結結巴巴的道:“什……什麼事?”
  琴仙雲提示道:“我的衣服?”
  姬如綿這才意識到琴仙雲的衣裳竟都還被自己抱在懷裏,不過此時她卻再也不像方才那麼莽撞了,逡巡了好一陣子才向浴室走去。
  琴仙雲在裏面等得有些無聊,正想再開口詢問時,卻聽房門“吱吱”地露出了一條小縫,接著那條小縫中便伸進來一條修長的胳膊,手掌上卻是挑著一套換洗衣裳。
  見姬如綿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琴仙雲不禁啞然失笑,卻並不急著將衣服接過來,惡作劇似的看著那只不停在空中抖動著的那嬌嫩的小手。
  姬如綿等了許久,都不見琴仙雲將衣物拿去,馬上便明白琴仙雲是在捉弄自己,登時把臻首伸了進去,便見琴仙雲似笑非笑地在看著自己,心中一時大羞,嬌嗔道:“喂,你還要不要衣服,不要我就扔地上了!”說罷,纖手一揚,那衣裳便向那潮濕的地面落了下去。
  琴仙雲見狀忙將衣裳撈了過來,而這個時候姬如綿卻是“抨”地一聲又把門關了起來。琴仙雲飛速地換好衣服走出浴室,轉眼四顧,大廳裏那電視機仍在“嗡嗡”的響著,不過卻再也不見姬如綿的身影。
  琴仙雲微一凝神,便聽到了從姬如綿房中傳來的那稍有些紊亂的呼吸聲,想來她還是沒有從不久前的那一瞥中鎮定下來。琴仙雲隔著門招呼了姬如綿一聲後,便關了大廳的燈,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姬如綿平躺在床上,聽著琴仙雲那越來越細的腳步聲,腦中卻是接連地浮現出在浴室中所見到的那幕畫面,琴仙雲那光亮的皮膚,結實的肌肉,還有那偉岸的身軀,都讓姬如綿情迷意亂不已,要是自己靠在他的身上,一定很舒服吧!
  這個想法一冒出,姬如綿臉上好不容易褪出的紅霞又悄悄地飄了出來,不過想到後來琴仙雲戲弄自己的情景,她卻有些不服氣起來,嘟著那誘人的小嘴暗道:“這壞傢夥經常捉弄我,又總是不肯說他喜歡人家,每次都將人家弄得那麼尷尬。不行,我一定也要戲弄她一回。”
  戀愛中的女人確如小孩子一般,愛使脾性,一向敢愛敢恨的姬如綿更是如此,更何況琴仙雲現在心中裝的大半是淩羽裳那小丫頭,姬如綿雖然也在他的心底佔據了個小位置,但說不準哪天就會被擠出去,十分明白這一點的姬如綿自是難免會耍些小脾氣。
  想到就做,姬如綿在眼珠子轉了幾圈後,馬上跳下床來,精心地將自己收拾一番,便打開房門朝琴仙雲房間走了過去。
  琴仙雲此時正靠在床頭跟淩羽裳通話,聽到敲門聲後忙跟淩羽裳說了聲“再見”,道:“綿姐,請進來吧,門沒鎖上呢!”
  姬如綿這才笑吟吟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琴仙雲一看,不由呆了一呆,從床上坐了起來。姬如綿這時只穿了一件寬鬆的睡袍,眉目間透露出盎然的情意,似水的眸子裏洋溢著異樣的溫柔,滿頭捲髮輕柔地飄散在那刀削般的雙肩上,映襯著那如花嬌靨上的淡紅殘暈,更是說不出的慵懶與嫵媚。
  姬如綿嫋娜地輕移到琴仙雲面前,眨了眨那美麗的眼睛,一副嬌羞的道:“仙雲,你說姐姐現在漂亮嗎?”
  琴仙雲由衷的道:“漂亮!如果綿姐你都不算漂亮的話,那世上就沒有漂亮的女子了!”
  姬如綿微咬紅唇,忽然“嘩”的一下拉開了包裹著自己嬌軀的那件睡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32:58

第八卷 端倪偶露 第07章 誘惑

  睡袍被扯開滷姬如綿那具美妙的嬌軀頓時展露在了琴仙雲的面前。潔白的酥胸上那對豐滿的玉峰被那低裹的胸罩堪堪拖住,可那對尖挺卻好似插天的峰巒傲然怒放,而那道深深的溝壑在那幽亮燈光的映襯之下則散發絲絲原始的神秘誘惑之力,令人為之怦然心動。
  凝脂般的肌膚上蕩漾著晶瑩光澤平坦的小腹上鑲嵌著的那個小巧肚臍,就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讓人見之忍不住一陣眩暈,似欲直入其間一探那最為幽深的隱秘,而兩條修長玉腿間那為一條紅色褻褲遮掩住的禁地則正似那含苞待放的美麗花朵,任何一個微小的暗示都足以令無數蜜蜂等待著採摘其中的甘甜。
  琴仙雲凝視著眼前這鬼斧神工樣的嬌柔而又豐腴的身軀,竟開始有些口乾燥起來。他不是沒有看過姬如綿的胴體,甚至上次袒裎相對時還差點擁有了眼前這個美妙的人兒,可此時在他的眼中,姬如綿卻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得蕩人心神。
  此時的姬如綿因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臉上雖然像個熟透了的柿子,但卻並沒有多少的緊張,毫不閃避琴仙雲的視線,嬌軀反而隨著琴仙雲的目光而輕微動盪著,儘管只是幾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卻是能讓任何一個生理上沒有缺陷的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和衝動,讓他們血脈盡張。
  琴仙雲也是個男人,而且是個正常的男人,若不是他修煉的“迷神引”最能克制自身的心神的話,恐怕早就沖上去將姬如綿壓在了身下了。
  “怎麼樣?人家現在是不是更漂亮?”姬如綿柔媚的笑道。
  琴仙雲將目光移到別處,訕訕的笑道:“綿……綿姐,你怎麼穿著這樣,難道就不怕我一時忍不住會……”
  姬如綿卻是一點也不介意,在床弦上坐了下來,更將嬌軀倒在了琴仙雲的懷裏,吃吃笑道:“那你就來呀,人家才不怕你呢!”說著,還擺出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感受著懷中的火熱,琴仙雲的身軀頓時變得有些滾燙起來,抱著她也不是,推開她也不行,手足無措的道:“綿姐,現在已經很晚,你明天不是還要去上班嗎,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不管,我要你陪我,人家今天是賴定你了。”姬如綿嘟著嘴撒嬌道,邊說還邊把被子拉開,覆蓋在了兩人的身上,做好這一切後兩隻手緊緊地摟住琴仙雲的腰,臉頰則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一雙含情妙眼滿帶春意地注視著琴仙雲。
  姬如綿如此柔膩的一句話弄得琴仙雲張口結舌,怔怔地看著姬如綿好一會兒,才紅著臉稍稍往旁邊移了移,道:“綿姐,這……這怎麼能行了?我們孤男寡女這麼晚了還在一起,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怎麼都解釋不清了。”
  琴仙雲最擔心的還是淩羽裳,淩羽裳雖然看去十分柔和,卻也是個厲害的醋缸子,她本來就對琴仙雲和姬如綿住在同一套房子裏頗有顧慮,若是再知道這事,還不知道她會想到什麼地方去!
  姬如綿笑嘻嘻的道:“解釋不清就不要解釋了嘛,反正你又不是沒看過人家的……唔……人家就讓你再看一次也沒什麼關係啦!”說完時,一隻手做勢要解開自己的胸罩,而另一隻手卻放在了琴仙雲的胸脯上,似要幫他解除身上的衣裳,不過她做這番動作時卻是眯著雙眼的,臉上帶著明顯的酡紅,就似喝醉了酒一般。
  眼看姬如綿的行動越來越大膽,琴仙雲嚇得急忙從床上蹦到了地面,臉頰微熱的道:“綿姐,既然這樣,那今天你就在我房間裏休息吧,我到客廳裏去睡。”說著,連鞋都顧不上穿就赤腳向外跑去。
  “喂,你真打算出去睡啊!”姬如綿見捉弄得琴仙雲夠了,馬上見好就收。
  琴仙雲窘道:“不出去睡,難道真在這裏睡呀?”
  姬如綿聽著忍不住嬌笑起來,琴仙雲被她笑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奇怪地看著笑得花枝亂顫的姬如綿。姬如綿笑夠之後卻是輕輕地掀開被子,慢條斯理地將睡袍拉緊,系好腰帶才款款地向琴仙雲走了過去。
  “傻瓜,人家只是騙你的啦,誰讓你剛才捉弄人家來著!”姬如綿在經過琴仙雲身邊時笑嘻嘻地拋下這一句話,接著便得意的甩了甩秀髮,出房而去。
  琴仙雲愣愣地站了一會,才哭笑不得的將房門關緊,難怪她剛才的舉動那麼誇張,原來只是報復再見在浴室裏的那個小惡作劇,只是她這個報復的行為也太香豔了點吧,要是自己一旦把持不住,那她豈不是……
  聞著房內那殘留著的淡淡香味,琴仙雲如此傻想了一陣,翻來覆去到深夜才算真正睡了過去。而隔壁的姬如綿卻是興奮了好久,一回憶起琴仙雲那副尷尬的窘態,姬如綿就想笑,但在笑了之後卻又多少覺得有些失落。
  她進行剛才那番捉弄琴仙雲的舉動時可是抱著“羊入虎口”的打算的,如果琴仙雲真的把持不住,她則正好可以在半推半就中依從了琴仙雲,只要琴仙雲真要了她的身子,還怕以後琴仙雲不喜歡她嗎?反正身為女人,這一步遲早是要邁出去的!只是她卻沒想到自己雖然如願以償的戲弄了琴仙雲一回,琴仙雲卻還是沒有被誘惑住……
  不過說實話,琴仙雲雖然強忍著自己的情欲沒有留下姬如綿,但姬如綿那時的影子卻是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中,直到第二天早上見到姬如綿時一雙眼睛還是忍不住在她那嬌懶的身軀上多掃視了幾下,似想從中窺得些許乍露的春光,可他每見姬如綿的眼睛向自己瞟過來時,卻又做賊心虛地急忙扭過頭。
  姬如綿看得心中暗自偷笑,不過表面卻還是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好似全然忘記了昨晚那副香豔的情景,但在出門上班經過琴仙雲面前時,卻是故意挺了挺那衣著有些暴露的胸脯,才笑眯眯地叮囑了琴仙雲兩句,下樓開著她那輛小轎車駛出了春苑小區。
  琴仙雲在姬如綿出去後不禁苦笑數聲,暗暗感慨自己在姬如綿面前的定力可是越來越差了,枉費精神苦修了這麼長時間的“迷神引”,看來自己真得該考慮一下換個環境去住了,要不然這樣下去惹火上身就麻煩大了。
  在這個問題上胡思亂想了一會,琴仙雲才施施然出門而去。
  他這次還是去小彌勒寺,他覺得有必要將昨天晚上在鳴鶴館後所聽到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想告訴太衍大師和靈覺禪師,畢竟他們二人的閱歷要比自己豐富許多,或許對此事有什麼新的見解也說不定呢!
  琴仙雲到達小彌勒寺山門前時,便見到了無聊地在四處溜達的崔西敏。崔西敏本就是個性子好動的年輕人,被太衍大師強行約束在小彌勒寺住了幾天,整日裏又不像無虛、無為一樣要誦經念佛做功課,除了在玉峰山各處閒逛之外還是閒逛,走熟了山裏的每一個地方後都有些百無聊賴起來。
  這不,崔西敏今天起來練了會拳腳後實在無事可幹,又開始唉聲歎氣了。不過當他見到琴仙雲的身影出現在山門前時,登時心中大為高興,沖了下去,哈哈笑道:“仙雲,你終於來了,走,我們到那邊去比劃兩招。”
  琴仙雲笑道:“西敏,你現在還有這雅興啊!”
  崔西敏嘿嘿笑:“很久沒有動過手了,全身都有些發癢,有沒有興趣陪我過幾招?”
  琴仙雲點頭道:“好,不過我要先去見見你師傅太衍大師才行啊!”
  崔西敏一聽忽然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你不說我還差點忘記了,我剛才出來的時候,還吩咐我說一看你就帶你去見他!”
  琴仙雲嗯了一聲道:“那我們快走吧,不要讓你師傅他老人家等急了!”
  兩人快步走進了寺院,來到隨緣殿,這次裏面就只有太衍大師單獨一人在座,連無為和無虛都不在。琴仙雲看了不禁微有些奇怪,照理說,以靈覺禪師和太衍大師的關係,他應該儘量相助太衍大師才是啊,怎麼看起來他好象對這件事總是漠不關心?
  太衍大師見到琴仙雲微笑道:“西敏,仙雲,你們兩個人都坐下來吧!”這次太衍大師不以“施主”稱呼琴仙雲,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看似有些突然,但他那親切和藹的聲音卻無形中將兩人的關係拉得更為親密了。
  俗話說,一回生,兩回熟。琴仙雲此時也不在客氣,與崔西敏同時應聲在蒲團上坐了下來。
  太衍大師眼神在琴仙雲身上稍一注視,忽地笑道:“仙雲,瞧你方才神色,莫非昨天回去之後有了新的收穫嗎?”
  琴仙雲已知道太衍大師修煉過“心鏡”這種奇妙的精神術,對於他能從自己的神色中猜測到自己的心思並不覺得奇怪,不過以琴仙雲現在的“迷神引”修為,若是全力施展開來,太衍大師的“心鏡”恐怕就沒那麼容易察知琴仙雲的想法了。
  見太衍大師問起,琴仙雲輕輕點了點頭道:“不錯!”接著他便將昨天晚上在鳴鶴館後那棟房子裏所聽所見之事詳細地說了出來。
  太衍大師聽琴仙雲說完後許久,才長歎一聲道:“沒想到還有另外一般人也對‘璿璣珠’如此感興趣?”
  崔西敏卻極感興趣的道:“師傅,仙雲,既然他們兩方都這麼在意‘璿璣珠’,那我們何不將‘璿璣珠’的消息透露出去,讓他們來個狗咬狗,等他們鬥得個你死我活的時候,說不準我們還能漁翁得利呢!”
  琴仙雲笑道:“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可我們現在對他們兩方的實際力量都不是很清楚,若是趙鈞曦他們將‘璿璣珠’取到了手,我們想要再將‘璿璣珠’取回來可就難了,而且如果他們就在短期內練製成了真正的‘道神丹’,我們可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崔西敏說那番話時沒像琴仙雲那樣考慮那麼多,此刻聽琴仙雲如此解釋,不由愣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琴仙雲還未說話,太衍大師就已出聲道:“我等坐山觀虎鬥並非不行,但還必須先在前面加上一條‘偷天換日’,如果成功的話,我們就可以確保萬無一失了。”說時,太衍大師微微笑了起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崔西敏和琴仙雲都是聰慧之人,聞言頓時明白過來,只是琴仙雲在喜悅過後卻道:“大師,我們現在連將‘璿璣珠’盜出來都比較困難,又如何能在不驚動雪玉蟾等人的前提下將‘璿璣珠’給調包呢?而且‘璿璣珠’乃是稀有之物,又有什麼人能夠將製造出一個形貌與其相同的複製品來呢?”
  太衍大師道:“老衲昔年雲遊至西南靜月山時,掛單於那裏的摩羅寺,曾結識了一位隱居在附近的奇士,此人不諳武功,但卻精通雕篆之術,幾乎能夠仿製世間一切金石寶物,通過他那登峰造極的手藝仿製出來的東西便是那寶物的主人親來都難以分辨,老衲自看過他那些仿製品後直至今日仍是歎為觀止啊,老衲相信只要將此人請來,讓他見過‘璿璣珠’的圖像,定能製造出一個同樣的‘璿璣珠’來。”
  琴仙雲一聽大感興趣道:“大師,這位前輩的手藝真有您說得那麼神奇嗎?不知他如何稱呼?”
  太衍大師微笑道:“這位隱士姓陳,名兵甲,以他的技術絕對造出來的東西絕對可以以假亂真。而且他性情平和,絲毫沒有那些奇人異士們恃才傲物的特點,所以請他之時只要以實話相告,他定會出手助我們一臂之力的。”
  琴仙雲高興的道:“既然這樣,那就由晚輩去一趟靜月山吧!”
  太衍大師道:“如此也好,那這段日子裏老衲就儘量將那‘璿璣珠’的圖像弄來,也好那位陳施主到來之後能夠馬上動手仿製!”
  旁邊的崔西敏見琴仙雲要去靜月山找陳兵甲,而自己的師傅卻偏偏沒有委派自己一些任務,不禁有些著急起來道:“師傅,你們都有事做,那我呢?”
  太衍大師看了他一眼,和藹的笑道:“西敏,那你就和仙雲一起去趟靜月山吧,兩個人在路上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太好了,師傅!”崔西敏聽後樂呵呵的笑道,這幾天他總呆在這山上都快悶出病來,現在好不容易得到太衍大師的允許可以出去走走,哪還壓抑得住心裏的興奮,不過他剛那股高興勁一過,馬上又擔心起來,道:“師傅,如果我也走了,那不是沒人照顧您了吧?”
  琴仙雲聽崔西敏這樣一說頓然想起太衍大師體內依舊還殘留著一團陰毒的“血魂真氣”,不由道:“是啊,大師,我看西敏還是留下來照顧您吧,靜月山晚輩一個人去就足夠了。另外,那探查‘璿璣珠’圖像的事也可以不用那麼急,等晚輩回來時再去弄也不遲啊!”
  太衍大師道:“你們不用為老衲擔心,老衲雖然年已老邁,但這身武功也不是白修的,況且還有靈覺師弟在,你們就放心的去吧,務必將那位陳老施主請回來。”
  琴仙雲和崔西敏見太衍大師如此說,雖然還是有些不大放心,最後也只好同意了下來。
  太衍大師接著又將陳兵甲昔年的相貌與住處以及其它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告訴了二人後,歎道:“世事變化無常,二十年的滄海桑田,那位陳施主也不知是否傷在人間,更不知其是否依舊住在那個地方,你們只要盡力而為就行了。”
  見太衍大師神色間似有些憂慮,不由安慰道:“大師,您就放心吧,我和西敏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崔西敏也道:“是啊,師傅,我雖然辦事有些粗心,但仙雲可比我強多了。有他在,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太衍大師慈愛地看了看自己這心愛的徒弟一眼,那眼神竟帶有說不出來的複雜,似乎要將崔西敏的樣子完全映入自己的心靈深處。
  琴仙雲見到太衍禪師這副神情,心中既是奇怪卻也感動,沒想到禪法精深的太衍大師竟也有如此豐富的感情,誰說佛門中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沒有俗世間的七情六欲?佛法再精湛,他終究也只是個人啊,太衍大師對崔西敏的那種師徒之前或許便是一個例證罷!
  太衍大師說完那句話後,便垂下眼簾,雙手合什。
  琴仙雲和崔西敏見狀沒有再打攪太衍禪師,悄悄地退出了隨緣殿。
  崔西敏興沖沖地回到自己的住房,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後又拜別了在禪房內誦經的靈覺禪師幾人,和琴仙雲下山而去。
  這時的崔西敏就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歡快地在山道中飛弛,琴仙雲看得微笑不止,未想這傢夥竟還有這樣的一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33:24

第八卷 端倪偶露 第08章 困情

  琴仙雲和崔西敏商議了一番後決定明天早晨就動身前往靜月山,畢竟越早找到陳兵甲越好。回到菊影市時,崔西敏則去了火車站購買車票,而琴仙雲則去了天韻大學,此次去靜月山,最少也得十天半月才能回來,雖然自己並不怎麼在乎這個學校,但還是跟梅怡君她們說一聲才是。
  梅怡君這個時候正在藝術學院音樂系的辦公室裏閒聊,見到琴仙雲不禁有些奇怪。這幾天琴仙雲幾乎沒有到過學校,不會是破天荒地想來上一次課吧?若是換做琴仙雲剛進學校之時,他這麼多天不來上課,那肯定是有番苦頭吃了,只是現在梅怡君似乎對琴仙雲來不來上課變得有些漠不關心了,連琴仙雲也對梅怡君的這些變化感到有些驚奇,這可不像她往常的性格啊!
  說起來,琴仙雲也有一段日子沒有見過梅怡君了,他哪知道自梅怡君得知那次他和姬如綿之間所發生的旖旎之事的心理變化!梅怡君在姬如綿羞澀地告訴她這件事時,表面上還是和平常一樣,但心中卻情不自禁地湧出一股強烈的酸澀之意,難道自己是在嫉妒綿綿嗎?她以前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是喜歡上了琴仙雲,但心裏卻一直都不肯承認,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了自己的真正心意!
  可明白了又能怎麼樣呢?綿綿是自己的好姐妹,難道自己要插足做第三者甚至是第四、第五者,更何況她也知道由於自己太過爭強好勝的緣故,琴仙雲對自己的印象並不是很好,雖然自己有著可以與綿綿一爭瑜亮的美貌,可琴仙雲卻並不是那些只知道貪圖美色之人啊!
  要讓琴仙雲改變對她的看法,也並不是沒有可能,但她卻不想因此而失去姬如綿這個好姐妹,在各種複雜情緒的作用下,她逐漸緊鎖了自己那才稍微開啟的心房,硬是壓制住自己去見琴仙雲的衝動,所以這麼多天她才沒有去過姬如綿家,也沒有向姬如綿詢問過琴仙雲的情況!
  只是如此一來,她雖然還是以前那般清麗,但眉宇間卻明顯得透露出了幾絲淡淡的憂鬱與哀愁。
  琴仙雲不知是何事在困擾著梅怡君,只是她那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心中卻湧現出了對眼前女子無限的憐惜之情,儘管以前兩人曾有過不小的矛盾,但琴仙雲卻並沒有因為梅怡君的為難自己而對梅怡君有什麼怨恨和不滿,所以當兩人走在教學樓那長長的廊道上時,忍不住柔聲問道:“怡君,你怎麼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啊,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琴仙雲這“怡君”二字說得極為自然,沒有絲毫的做作之意,但梅怡君聽了嬌軀卻是忍不住微微一顫,看向琴仙雲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迷蒙起來,心底泛起的那股似甜似苦奇異感覺讓她腦中頓時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但很快她又回復了初時的冷豔,瞪了琴仙雲一眼道:“我可是你的班主任耶,你怎麼能夠直接叫我的名字?再說,我不高興礙你什麼事了?”瞧這神情,活似一位正和情郎賭氣的小女孩!
  琴仙雲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卻能十分清楚地感覺到梅怡君心靈上的沉重,因此儘管她和自己說話的語氣比較沖,還是十分溫柔的笑道:“好,好,梅老師,算學生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在這裏向你賠禮道歉了!”說著還真的向梅怡君微微彎了下腰。
  梅怡君見琴仙雲又改口叫回了自己“梅老師”,心裏禁不住有些失望,在她的意識深處,可是極願意聽琴仙雲直接親切地叫自己“怡君”的,但不管如何,看著琴仙雲那春風化雨般的笑容,她全身卻是輕鬆了許多,淡淡地瞥了琴仙雲一眼道:“這些日子難得見你來上課,今天怎麼有空來學校看看啊?”
  琴仙雲向前輕輕地走了兩步,忽然回頭道:“我今天是來請假的。”
  “請假?”梅怡君詫異的道,現在的大學生幾天不來上課都是司空見慣之事,他還來請什麼假啊?
  琴仙雲微笑道:“我明天我就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了。你不僅是我的班主任,更是我的朋友,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來跟你說一聲,。”
  聽了琴仙雲那後半句話,梅怡君眼中閃過幾縷不易察覺的喜意,哦了一聲道:“那你要到什麼時候回來?”
  琴仙雲道:“我現在也還說不準,或許十天,或許會更長一點。”
  梅怡君沒有問琴仙雲要去幹什麼,沉默了一會道:“好,我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去吧,如果校長和院長他們問起來,我會幫你解釋的。”
  琴仙雲輕聲笑道:“那就麻煩你了,怡君。”
  這次梅怡君倒是沒有反對琴仙雲這麼稱呼她,只淡淡的應了聲道:“若是沒有什麼其它事了的話,你就先回去準備準備吧。”
  說罷,梅怡君已向辦公室的方向走去,但在走了幾步之後卻又回過頭來,那雙清冷的眸子中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溫柔,道:“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不然我可就真的不好向校長他們交代了。”她這句話雖然冠上了“校長”一詞,但卻絲毫掩飾不了她那發自內心的關切。
  琴仙雲微微點了點頭,看著梅怡君的背影消失後才轉身離去。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幽閒地走在儒雲道上了,旁邊那兩排銀杏樹此時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枝椏,寒冷的空氣縈繞在其間,說不出的蕭索。感受著那吹進脖際的寒風,那陣陣涼意竟讓琴仙雲心中突地生出了一股寞落,腦中卻是不自覺地浮現出父母和那些兄弟姐妹們的音容笑貌,也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想必自己在思念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同樣在思念著自己吧!
  癡癡地回憶著往事,琴仙雲不禁黯然歎了口氣。
  “你離開這麼久,要去做什麼?”一個如那寒風一樣冰涼的聲音傳入琴仙雲的耳畔。
  琴仙雲張目一看,不由微微笑了出來道:“飛煙,是你?”在那教學樓的廊道上,琴仙雲在和梅怡君說話時,就已經感覺到有人在注意著自己,而且這種感覺一直在他出來後都沒有消失,琴仙雲對此並不在意,這是卻沒想到那注意自己的人會是步飛煙罷了。
  琴仙雲的眼神從步飛煙的臉頰上一掃而過,心中不禁微有些訝然,只見步飛煙的肌膚下經似泛動著一層晶瑩的亮光,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可逼視的寒,難怪剛才聽她聲音竟變得比以前更為陰寒,原來一段日子不見,她竟然將“寒影三疊”中的第二疊“雪舞寒心”修煉成功了!
  “恭喜你了,飛煙。這麼久不見,你的修為可是越來越深厚了!”琴仙雲又接著笑道。
  步飛煙那如深潭古井一樣不起半點波瀾的眼神悄悄地飄過幾絲異樣,道:“這還得多謝你上次的幫忙啊!”頓了頓,她又道:“你還沒告訴我你要去什麼地方呢?”
  琴仙雲笑道:“我打算和朋友去靜月山找一個人!”對於步飛煙,他沒有必要隱瞞什麼,步飛煙雖然第一眼看去就給人一種不可親近的感覺,但琴仙雲卻能感覺到她那顆隱藏在冰冷的外殼下依舊火熱的心,以及他對自己的那種深切關心,所以琴仙雲可以不信任大多數人,但卻絕對會信任步飛煙,他相信自己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靜月山?”步飛煙微有些奇怪的道,“你去靜月山找什麼人?”
  “那個人叫陳兵甲,”琴仙雲笑了笑,忽然有些高興的道:“咦?飛煙,你家不就是在靜月山旁邊的湖源鎮嗎,你有沒有聽說過陳兵甲這麼個人?”
  步飛煙神色微微一變,旋即又淡淡的道:“我自然聽說過,他在靜月山一帶可是大大的有名啊!”她這語氣中雖然極為平淡,但裏面卻好似充滿了諷刺之意。
  琴仙雲大為興奮,道:“那他……”
  步飛煙不待琴仙雲把話說完,便道:“你去找他是想讓他幫你雕磨什麼東西吧?”
  琴仙雲奇道:“你怎麼知道?”
  步飛煙冷冷的哼了一聲:“他除了這個,還會什麼?”
  琴仙雲見步飛煙自己去找的人是陳兵甲後連說話的語調都有些不正常起來,心中不禁大是詫異,難道她家和陳兵甲有什麼不睦之處?不然可以她聽到陳兵甲的名字後會這般神情!
  步飛煙看了琴仙雲一眼,道:“我不知你是從誰的口中知道陳兵甲這個人,但我還是勸你對此行別抱那麼大的希望。”
  拋下這句話後,步飛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琴仙雲的視線。
  她這是怎麼了?琴仙雲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好一會兒,剛才聽太衍大師的語氣,對陳兵甲極為欽佩,可步飛煙為何對那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呢?琴仙雲心中頓時對自己將要去尋找的這個人更是充滿了好奇,不管步飛煙說的有沒有道理,這一趟靜月山琴仙雲卻是非去不可了,畢竟仿製“璿璣珠”的希望就落在他的身上啊!
  琴仙雲出了天韻大學,信步向菊影藝術學院走去。兩三天沒見,還真有些想羽裳這小妮子了,若是她聽說自己要出去十幾天,恐怕會纏著自己鬧個不停,腦中閃現出淩羽裳撒嬌時那羞答答的模樣,琴仙雲心中竟有說不出幸福之感,這種感覺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出現過了吧。
  如此想著,手機鈴聲卻突然從口袋裏擴散了出來,琴仙雲接起一聽,淩羽裳那嬌滴滴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琴大哥,你剛才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差點撞到電線桿上去了!”
  琴仙雲一愣,抬頭一看,前面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地方不正豎立著跟電線桿嗎?當下不由笑道:“大哥當然是在想你啦。”但心中卻暗暗想到,這丫頭怎麼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莫非她現在人就在附近?琴仙雲的雙眼忍不住偷偷地向四周瞄去,只是並沒有見到淩羽裳的身影。
  “嘻嘻,我才不信呢。琴大哥,你一定在猜我是怎麼知道的,人家未卜先知哦。”淩羽裳笑嘻嘻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琴仙雲仔細辨別了一下從淩羽裳手機裏傳過來的聲音,發覺裏面還夾雜著幾絲強勁的搖滾音樂。琴仙雲再次環顧了四周一會,就見左前方一個服裝商場的門口正在進行著促銷活動,而那種音樂卻是從那裏傳過來的。
  琴仙雲暗笑幾聲,關了手機,悄悄地閃到旁邊一個報刊亭後躲了起來,然後再以迅雷之勢向那邊跑了過去。
  淩羽裳果然是藏在那個商場的門邊,今天這商場的服裝大減價,她本是約著韓詩芸幾人一起到這裏來買些衣服的,韓詩芸幾個人先進到了裏面,她剛要隨著進去的時候卻見琴仙雲一路沉思著向這邊走來,在見琴仙雲直直地向前面的電線桿走去時便忍不住打了他的手機提醒他一下。
  只是她剛說完第二句話,卻見遠處琴仙雲的身軀一閃,接著便連個影子都不見了,不由有些著急起來,顧不上再捉弄琴仙雲,馬上從門裏走了出來,向四周張望了一會,小聲嘀咕起來:“琴大哥他人呢?怎麼這麼快就不見了?”
  這個時候琴仙雲卻從淩羽裳身後鑽了出來,伸出手臂一把環住了她那纖細柔軟的腰肢,呵呵笑道:“大哥在這裏呢!”
  淩羽裳嚇得差點大叫了起來,玉手後揚就要朝那個“輕薄狂徒”的臉上摑去,但臨到中途聽清是她那心愛的琴大哥的聲音時卻立時改變方向,朝他的胸膛上落了下去,撒嬌地扭動著嬌軀,嗔道:“大哥,你總是喜歡嚇人家!”
  琴仙雲哈哈笑道:“你這小丫頭,剛才還不說能夠未卜先知嘛,怎麼這次連琴大哥到了你身後都不知道啊!”
  淩羽裳俏臉微微一紅:“要你管,人家只不過是一時沒注意嘛!”
  這商場經過一場促銷活動,變得極為熱鬧起來,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的這番親昵舉動,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更何況,琴仙雲和淩羽裳都是相貌出眾之人,所以那些豔羨的眼神可謂是一道接著一道向兩人投了過來。
  琴仙雲瞥了那些人一眼,隔著衣服在淩羽裳的腰上輕輕地捏了一把,低聲微笑道:“小丫頭,還賴在大哥的身上啊,你看這麼多人都在看著我們呢。”
  淩羽裳噘著紅嘟嘟的小嘴,雙眼斜斜地瞅了幾下,哼道:“就不,誰讓你剛才要嚇唬人家的!”不過她口中雖然這樣說,嬌軀卻是從琴仙雲的身體上依依不捨地移開了一點,因為她已經見到韓詩芸幾人正從商場裏面走了出來,要是讓她們看見了,那又要被她們笑話個半天。
  韓詩芸、歐陽月和於小晴三人在裏面逛了一會見淩羽裳沒有跟上來,忙又順著原路轉了回來,終於在門口發現了淩羽裳的身影。她們顯然沒有預料到琴仙雲也會在這裏,看著琴仙雲的眼神都有些驚奇。
  “咳,琴仙雲,你怎麼在這裏?”於小晴和琴仙雲也算是熟人了,但每次見到琴仙雲時,臉上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幾絲羞怯。
  韓詩芸上下左右仔細地將琴仙雲看了個遍,大大咧咧的道:“琴仙雲,好久沒見你的影子,怎麼變得這麼憔悴了,不會是腎虛吧?你呀,不要每天晚上都纏著我們裳裳啦,你們現在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如此老氣橫秋卻也露骨的話也只有她能毫無顧忌地說出來。
  不過她說著舒坦了,卻把淩羽裳和琴仙雲都鬧了個大紅臉,旁邊那些好事之人聽了她的話後更是大笑了起來。
  淩羽裳羞紅著臉爭辯道:“人家才沒有和琴大哥那……那個呢!”說到最後,那聲音竟細小得如蚊鳴。
  韓詩芸故做驚詫的道:“什麼?還沒,不會吧,你們……啊……”韓詩芸還要說下去,卻被身側的歐陽月狠狠地在大腿上掐了一下,直痛得她慘叫了一聲,才把那想要說出來的話給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儘管如此,琴仙雲和淩羽裳的關係在眾人眼中確是變得越來越曖昧。
  感受著周圍那異樣的目光,淩羽裳都快羞得無地自容起來。琴仙雲見狀,也有些難堪,只好腳下稍稍運勁,拉著淩羽裳向商場深處鑽了進去,幾秒種便消失在了人群當中。
  “唉,你們等等我呀!”於小晴喊了一聲,急忙追了上去。
  韓詩芸卻是邊糅著大腿呻吟著,邊抬起來頭,左右一看,卻不見琴仙雲幾人的身影,咕噥著道:“咦,人呢,不過是開個玩笑嘛,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
  她話一說完,歐陽月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瞪著她嗔道:“你還說,走啦!”說時,拉著她向琴仙雲幾人逝去的方向跑了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33:51

第八卷 端倪偶露 第09章 溫柔陷阱

  淩羽裳挽著琴仙雲的胳膊從商場裏出來的時候,故意落下了於小晴三人一小段路,低聲對琴仙雲道:“琴大哥,你今天晚上有空嗎?”說著話的時候,還偷偷地朝前面歡笑連連的三人看了過去,好似生怕她們聽見自己的話一般。
  琴仙雲沒注意淩羽裳的表情,隨口答道:“有空啊,怎麼啦?”
  淩羽裳俏臉微紅,道:“那你能不能陪陪人家啊?”
  琴仙雲一想自己明天就要走,這幾天確實很少陪她,是該補償一下她,所以這時一見她說了出來,便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淩羽裳甜孜孜的道:“琴大哥,那晚上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可不能找藉口不出來哦!”
  琴仙雲笑道:“你呀,就放一百個心吧!就算你想反悔,大哥也會把你拉出來的!”剛才在商場時,他見淩羽裳和歐陽月等人逛得高興,有些擔心自己說出要離開一段時間的事後會破壞她的心情。現在既然晚上兩人還要見面,那就等到晚上再告訴她或許會更好一點了。
  淩羽裳高興的道:“那我們可說定了哦,就算綿綿姐不答應你也要來啊。”但說完後,卻是怪怪地看了琴仙雲一眼,好似生怕琴仙雲到時候又被姬如綿纏著不讓出去。
  琴仙雲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嘴唇方動,前面的韓詩芸回頭笑嘻嘻的道:“喂,你們快點的,躲在後面幹嘛?”說著,幾步跑到兩人身邊,也不管淩羽裳願不願意,就硬是把她從琴仙雲身邊拉著跑開了,還不合時宜地扔下一句話:“要卿卿我我,等到晚上來也不遲嘛!”
  她說出這句話的下場是可想而知的,那細嫩的大腿頓時再次受到一次殘酷的報復。
  琴仙雲看著嘻嘻哈哈的於小晴等幾人,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每次和這幾個女孩子在一起,他和淩羽裳好象都變成了她們取笑的最佳對象……
  可他卻沒料到,韓詩芸今天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沒走多遠的路,在她們的強烈慫恿之下,琴仙雲帶著幾人走進了旁邊的一家高檔餐廳。一般說來,男生陪女孩用餐的結果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得由男生來買單的,所以琴仙雲便理所當然的被韓詩芸她們狠狠地敲詐了一頓,還好琴仙雲前些時候與“血鷲”的那場拳賽得到了一筆巨額酬金,一頓飯還是能夠請得起的。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琴仙雲才好不容易擺脫了於小晴、韓詩芸和歐陽月三個女孩子的糾纏,帶著淩羽裳那依戀的眼神和殷殷的叮囑回到了住處。半躺在沙發上,手上端著杯熱茶,微微闔起雙目,琴仙雲正待舒坦地享受一下這靜謐的悠閒時光,房門卻“抨”地一下被推了出來。
  琴仙雲忙坐起來,睜開眼睛看去,卻見姬如綿板著個臉走了進來,似乎正在生著誰的悶氣。早上出去時還是好端端的,怎麼幾個小時不見,她就變成這副樣子了?琴仙雲看得大是疑惑,急放下手中茶杯。
  姬如綿氣呼呼地看著琴仙雲,劈頭就道:“喂,你連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說一聲,還當不當我是你綿姐?”說完,噘著嘴滿臉氣憤地在坐在了琴仙雲的身旁。原來她剛才在單位時跟梅怡君打了個電話,聊天之時,梅怡君還以為她已經知道了琴仙雲明天就要離開的事情,所以不經意間就提了起來,姬如綿聽了卻是大吃一驚,忙跟上頭領導請了個假,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
  琴仙雲還沒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愣道:“綿姐,到底什麼事啊?”
  姬如綿哼道:“你還跟我裝糊塗,要不是剛才怡君說起,人家還一直被蒙在骨裏呢!”
  原來是為這個!琴仙雲忙賠笑道:“綿姐,我這也是今天上午才決定的,那時你正在上班呢!反正是明天才走,我就打算等你今天回來再告訴你嘛。”
  “真是這樣嗎?”姬如綿還是很不高興的道,“那你就不能打個電話給我?連怡君都知道的比人家早!”
  看她樣子竟好似在吃梅怡君的醋?琴仙雲哭笑不得的道:“好啦,綿姐,下次有什麼事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這總行了吧!”
  姬如綿眼中閃過幾絲喜意,嗔道:“這可是你說的哦!以後要是再有這樣的事,人家就再也不理你了。”只是說完這句話時,她卻忽然想起了什麼東西,神色有些異樣的道:“難道你就不怕你那個小女朋友吃醋?”
  琴仙雲笑道:“這有什麼好吃醋的!”口中是這樣說,但他心中卻不是這麼想的,淩羽裳雖然性子溫和,卻也是個十足的醋罎子,反正以後的事誰也預料不到,現在還是先讓綿姐消消氣再說。
  姬如綿撇了撇那嫣紅的嘴唇道:“你這樣想,裳裳妹子可不這樣想哦!”姬如綿雖然依舊還板著臉,但那神情卻是緩和了許多,其實她剛才哪里是真生琴仙雲的氣,只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讓琴仙雲以後多重視一下自己罷了。
  琴仙雲笑呵呵的道:“綿姐,這就不用你擔心啦。”邊說,琴仙雲邊站起來倒了杯熱茶遞給了姬如綿,道:“現在該不生我的氣了吧。”
  姬如綿接過茶杯細細地啜了一口,嬌蠻的道:“想一杯茶就讓人家原諒你,哼,沒那麼容易。”
  琴仙雲道:“那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呢?”再他想來,姬如綿會原諒他的方式,無非就是讓他陪著去逛逛商場,看看電影之類的事了,雖然剛陪淩羽裳她們逛完商場,已經對此有些頭疼,但若是姬如綿要求的話,他也只得無條件服從了。
  姬如綿突然化嗔為喜,嬌聲道:“人家要你從現在開始就陪著我,直到你明天要走的時候!”
  琴仙雲心中一震,這樣還不如去陪她逛街呢!琴仙雲就待搖頭,但向姬如綿看去時,卻迎接到了她那異常複雜的眼神,那幽怨卻又充滿無限愛意,擔憂而又蘊涵著熱烈期待的眼神讓琴仙雲差點就忍不住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是在最後那一刻,他卻突然想起剛才回來之前和淩羽裳之間的約定,要是自己失約的話,她還不知道要有多難過,琴仙雲實在不想看到淩羽裳傷心的樣子,這時也只得對姬如綿道:“綿姐,這個……這個能不能換個要求啊,除了這個之外,我保證其他的都答應你。”
  看琴仙雲神色吮吸數變,姬如綿芳心之內雖有些失望,但在琴仙雲此話出口後,她的嘴角卻掛上了幾絲狡黠的神色:“你這次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哦!”
  琴仙雲頓時意識到情形有些不妙,但剛才將話說得太滿,又不好改口,只能訕笑道:“不會的,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不會拒絕。”
  姬如綿那雙美麗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了幾圈,忽然挨在琴仙雲的身邊道:“明天我也要陪你去!”
  琴仙雲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不行,不行,這個絕對不行,綿姐,你再換一個吧。”
  姬如綿氣得直瞪眼睛,道:“你剛才那句話是怎麼說的,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記得了!哼,我不管,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不然你休想人家以後再理你!”說完,姬如綿氣鼓鼓的背過身。
  琴仙雲尷尬的道:“綿姐,可你這個要求也太難了吧!你知道我這次是去什麼地方嗎?你知道我要去做什麼事嗎?萬一路上遇到危險,而讓你受到什麼傷害的話,那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自從小彌勒寺回來後,琴仙雲越來越有種預感,這次去靜月山,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那麼平靜,以前的文音因他而死,現在連她的仇都還沒報,琴仙雲實在不想讓自己身邊那些無辜的朋友們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姬如綿聽琴仙雲話中滿是關心之意,心中雖是甜蜜之極,但還是沒有任何讓步的道:“你要是讓人家陪你去,人家不就知道你要去哪里,要去做什麼事了嗎?再說,我會自己保護自己,不會拖累你的,人家的武功雖然不高,但對付幾個小流氓還是綽綽有餘的!”
  琴仙雲歎了一聲,哭笑道:“綿姐,這次算我求你了行嗎?以後要是再去什麼地方,我一定和你一起去。”
  姬如綿轉過身來,笑眯眯的道:“要我不去也行,那你今天就陪我啊!”說著,還挑釁似的挺了挺了自己那高傲的雙峰,眼中充溢著如水般溫柔纏綿的情意,但臉頰上卻鋪上了一層淡淡的霞暈。
  如果只是陪她聊聊天之類的,琴仙雲自是樂得輕鬆,但琴仙雲卻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容易,想起昨晚上的事,琴仙雲仍舊有些心襟動盪,雖然最後綿姐只是說在報復一下自己,但他卻明白,當時若不是自己把持住了,或許就真個與她顛鸞倒鳳起來了。儘管現在男歡女愛之事已是極為稀鬆平常,但琴仙雲的思想卻依然有些保守,他不想和自己的女朋友之外的其他女子發生親密的關係,這樣不僅對不起自己的女朋友,對她們也是一種傷害。
  現在看姬如綿的神情,只要自己答應下來琴仙雲不用想也知道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儘管姬如綿的那句話對他充滿了誘惑,姬如綿那滑嫩豐腴而又浮凸異常的令他銷魂不已,但一想淩羽裳,他的心便刹時平靜了下來,雖然他知道姬如綿同樣在喜歡著自己,可他卻時時提醒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不起羽裳這個深愛著自己的小丫頭啊!
  琴仙雲看著姬如綿那嫵媚的笑容,頹然的靠在沙發上,閉起眼睛歎息一聲道:“好吧,綿姐,我答應你!”
  姬如綿似早就料到了琴仙雲會答應下來,這時見琴仙雲有些不高興,忙把自己那惹火的嬌軀貼了上去,膩聲道:“仙雲,你別不高興嘛,以後姐姐再也不這麼任性了,好嗎……好嗎……”姬如綿就如一個惹了事的小孩子一樣膩在琴仙雲身上請求他的寬容。
  琴仙雲實在拿她沒辦法,也無心享受與姬如綿那具美妙嬌軀摩擦所帶來的異樣快感,半睜開雙眼,鼻中有氣無力地唔了一聲。
  姬如綿高興起來道:“仙雲,那你現在該告訴姐姐你要去哪了吧!”
  “湖源鎮!”輕輕地吐出了三個字後,琴仙雲的眼睛再一次閉了上去。
  姬如綿得到這三個字卻如撿著了什麼寶貝一樣,嘟起紅唇在琴仙雲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溫柔的笑道:“仙雲,在家裏等姐姐回來哦,姐姐去買兩張車票!”說時,拎著個小包興沖沖地向房外跑去。
  琴仙雲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被姬如綿親吻過的那地方,突地想起此時崔西敏應該已經幫自己買了好了明天前往湖源鎮的車票了吧,要是姬如綿再幫自己買,那不浪費了嗎?他急忙睜開眼睛,但姬如綿卻已跑得連個影子都不見了,只隱約分辨出樓下傳來了幾下“嘟嘟”的轎車發動聲。
  琴仙雲無奈,在口袋裏摸索了半天才將手機從裏面掏了出來……
  傍晚,琴仙雲和姬如綿正吃著飯時,淩羽裳就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這次見到淩羽裳,姬如綿變得異常的熱情大方,當淩羽裳說出來意時,她也沒表現出多大敵意,在兩人互相挽著胳膊出門的時候,她還笑吟吟地叮囑他們要玩得高興一些。
  這也難怪姬如綿這麼高興,接下的十幾天時間裏,可都是由她一個女孩陪伴在琴仙雲的身邊,至於淩羽裳、景芊玲這幾個姐妹可都得統統靠邊站嘍!難得有一個如此好的與琴仙雲親近的機會,她哪還不樂得偷笑。
  出了春苑小區,淩羽裳忽然有些害羞地把臉埋在琴仙雲胸口處,輕輕的道:“琴大哥,過一會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哦。”
  琴仙雲見著淩羽裳這副模樣,心中大是奇怪,笑道:“你要帶大哥去什麼地方啊。”
  淩羽裳更是羞態大增,咬著嘴唇有些扭捏的道:“過會你就知道了,現在我們先到其他地方玩玩吧。”說完時,她的臉已是離開了琴仙雲的胸脯,拉著琴仙雲向前面走去,那雙羞意綿綿的眸子中竟有幾絲期待、幾絲激動、幾絲羞赧,但奇怪的是,裏面竟還可隱約見到幾絲驚慌和懼怕……
  琴仙雲跟在淩羽裳身後,自然是注意不到這些,就算注意到了,他如果不用“迷神引”的話,也是很難將一個女孩子在決定了某件事後如此複雜的心情理清的。
  兩人在順著天韻街逛了許久,淩羽裳的小臉在寒風的吹凍下變得紅撲撲的,可她剛才說的那個“過一會”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她都還沒帶琴仙雲去看她口中所說的那個神秘地方,反倒是琴仙雲的手上多了幾個塑料袋,袋子裏裝的全都是些零食,而更難得是裏面還有幾瓶“鳳凰紅啤酒”!琴仙雲問她為什麼買這麼多東西時,她卻只是羞答答地看了琴仙雲一眼,佯嗔道:“說了過會就知道了嘛!”
  琴仙雲最後只得緘口不言,看著淩羽裳忙忙碌碌地買這買那,他只要負責提東西就行了。將近九點的時候,見淩羽裳耳根都凍有些微紅了,琴仙雲憐惜的在她那冰涼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道:“羽裳,這外邊天氣太冷,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淩羽裳幸福地看了琴仙雲一眼,輕輕地嗯了一聲,道:“我再去買一樣東西,我就帶你去我剛才說的那個地方哦!”說罷,她的眼睛卻開始四處轉悠起來。
  “還要買什麼東西,我幫你去買吧!”琴仙雲心疼的道。
  可淩羽裳卻毫不領情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人家女孩子用的東西,怎麼能讓你一個男生去買呢?”
  琴仙雲恍悟,訕笑幾聲道:“好吧,那我在這裏等你,快去快回啊!”如果淩羽裳要買的是女孩子的內衣褲或者其他什麼女性專用的生活用品,他這個大男人也確實不好意思跑去代勞了。
  淩羽裳剛要轉身,卻又道:“琴大哥,可不許你跟過來哦!”
  琴仙雲笑道:“好了,知道了!”心中卻是暗笑,這丫頭連買這東西都害羞,要是以後嫁人了那還了得。
  “你先轉過身去!”淩羽裳再加了一句,這才向順著人行橫道線跑到了街道對面,偷偷地瞅了瞅琴仙雲,一溜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過了一兩分鐘,琴仙雲轉過身來時,已經不見了淩羽裳的影子。琴仙雲站在原處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她那俏麗的身影在一個街道的拐彎處出現了,而且神情甚是緊張。
  她到底去買什麼東西了,搞得這麼神經兮兮的?
  在淩羽裳來到自己面前時,琴仙雲見淩羽裳兩手空空如也,好似什麼東西也沒有買,不由更是詫異的道:“羽裳,你買的東西呢?我怎麼沒見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6 11:34:15

第八卷 端倪偶露 第10章 繾綣

  淩羽裳被琴仙雲問得臉頰一片臊熱,還好此時是在晚上,而且她的臉已經被寒風刮得紅撲撲的,沒被琴仙雲看出什麼異樣。饒是如此,淩羽裳還是羞惱地瞪了琴仙雲一眼,道:“難道非要讓你看見才算買了東西?”
  琴仙雲一時語塞,恰巧看見淩羽裳的外衣口袋裏鼓鼓的,似是裝了什麼東西,不由嘿嘿笑道:“那是!那是!”
  淩羽裳這粉臉含嗔地瞥了瞥琴仙雲,這才挽起他的胳膊,道:“琴大哥,我們走吧!”不過她卻不是帶著琴仙雲往回走,而是領著他走進了一個條比較安靜的街道,周圍都是一些類似于慕師竹家的那種外形看去比較古老的小院子。
  琴仙雲打量了四周幾眼,忽然想起自己在菊影市的城區圖上有過這麼一條街道,而且這街道還有個十分有趣的名字——“小鬍子街”,至於為什麼叫“小鬍子街”琴仙雲卻沒功夫仔細打聽了,只是當時見這名字極為別致,腦子一下就把它給記住了。
  “羽裳,你說的要帶我來的地方不會就是這條‘小鬍子街’吧?”琴仙雲呵呵笑道。
  淩羽裳笑道:“是啊,那地方就在這街道裏,還有幾步路就到了!”
  果然,再走了十來米遠的距離,淩羽裳就帶著琴仙雲在一個門牌號為“九五”的住宅門前停了下來,並且還掏出一串鑰匙,打開屋門,巧笑倩兮地帶著目瞪口呆的琴仙雲走了進去。這院子的佈置與慕師竹家的差不多,種的都是些花花草草,只不過這些小植物好象長時間缺少人照顧,很多都已經被凍得癱軟在地。
  淩羽裳對此好似極為熟悉,帶著琴仙雲摸黑穿過院子,走進廳內,順手按了一下牆壁上的開關。裏面的東西在燈光的照耀下頓時一清二楚地呈現在琴仙雲的眼前,這廳內的佈置十分簡單,除了幾張桌椅外,便只有牆壁上幾張意境高遠的山水畫,可見這房屋的主人也定是個懂得雅趣之人呵!
  琴仙雲不禁有些詫異地看了看淩羽裳,她把自己帶到這裏來幹什麼?
  淩羽裳臉上忽然飄滿了紅雲,低頭撫弄著自己的衣腳,道:“別這樣看著人家嘛!”稍微頓了頓,卻又忍不住抬起頭來,有些害羞地看著琴仙雲道:“琴大哥,你覺得這房屋怎麼樣啊?”
  琴仙雲環顧了一下,笑道:“還不錯啊!羽裳,你是哪里找到這麼一間房子的,還有這房子的主人呢?”
  淩羽裳展齒一笑道:“這房子本是我爸的一個朋友的,後來他全家都移民到國外去了,又不想把這房子賣掉,於是就把它送給我我爸。可我爸又沒時間來整理這房子,所以呀,這幾年都是我在打掃這房子的,有時候不高興了就到這裏來住上幾天,不過我現在也有好幾天沒來了,外面院子裏的那些花草好都凍死了。”說到後面,淩羽裳的語氣中不禁有些傷感。
  但旋即她又高興的道:“琴大哥,我帶你到樓上去看看吧!”
  樓上共有三個房間,一間書房,一間臥室,還有間是空著的,最獨特的是前面有一個十分寬闊的陽臺,陽臺上擺放著一張石桌,幾張石凳,沒事時,約三兩個好友到這裏來下下棋,天南地北的胡扯一通,想必十分愜意,而且每到夏天晚上這裏確實是個納涼的好所在,看來這羽裳他爸爸的這位朋友還真個懂得享受之人哪!
  琴仙雲站在陽臺上觀看了一會,就被淩羽裳拉著往回走:“這裏有什麼好看的,琴大哥,我帶你去看看我住的房間!”
  剛走進房門,琴仙雲就聞到股淡淡的馨香撲鼻而來,再進去一看,眼前禁不住一亮,裏面的東西可說應有盡有,電視機、音響、電腦還有其他那些各式各樣的小巧傢具,而臨靠著窗戶那一則放著一架寬大的床鋪,幸好這臥室夠大,放置了這麼多東西卻不顯絲毫擁擠。
  琴仙雲讚賞地看了淩羽裳一眼,也虧了這小妮子把這麼多東西弄得整整齊齊,更難得的是,這麼大間房子被她打掃得乾乾淨淨,雖不能說纖塵不染,但卻能讓一眼看去就覺得輕鬆舒適,似乎連房間裏的空氣也在瞬間變得清新了許多。
  淩羽裳感受到了心上人眼中的表揚之意,心裏登時就如喝了蜂蜜一樣甜絲絲的。
  琴仙雲好一會兒才將目光從這間臥室裏收了回來,重新落在了淩羽裳身上,卻見淩羽裳已是不知什麼時候在床弦上坐了下來,懷裏抱著個幾乎與她同高的大熊貓,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不禁笑道:“羽裳,這房間確實收拾得不錯啊!你一定花了不少的時間吧!”
  淩羽裳笑道:“那當然咯。”她扔了手中的熊貓,來到琴仙雲身邊,把他手裏提著的東西接過放在旁邊的小桌上,順手又拿著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才又柔情似水的把傻呆呆地站著的琴仙雲拉到沙發上坐好。
  “琴大哥,你先坐著,我去拿些東西。”淩羽裳也沒等琴仙雲回答,就蹦蹦跳跳地跑出了臥室,包裹眨眼間的功夫就跑了回來,手裏還拿著兩隻玻璃杯。
  琴仙雲一看便猜到淩羽裳要幹什麼,當下不由笑道:“羽裳,你不是不喝酒的嗎?”
  淩羽裳沒有回答,只是瑩瑩一笑著重新倚靠在琴仙雲身邊坐下,打開啤酒瓶蓋後給琴仙雲面前那杯子倒滿了一杯“鳳凰紅”,嬌聲道:“陪你喝啊,不過人家這可是第二次喝酒哦,所以只能喝一點點啦!”說著端起那杯子放在了琴仙雲的手中,而她再給自己倒酒的時候卻只倒了一小半杯。
  琴仙雲聽淩羽裳說過,她在八九歲的時候曾經大醉過一次,以後便再也不敢喝酒了。其實說起來,這還得怪她老爸淩昕!他有次在小羽裳面前喝得昏天黑地,口中卻還大叫著爽快。羽裳小小年紀,哪知道那麼多,好奇之下,竟偷偷地將她老爸剩下的那幾瓶酒一口氣全喝了下去,當場就給醉得不醒人事,最後在醫院裏躺了好幾天才恢復了過來,有過那次教訓,淩羽裳變得對酒特別敏感,看見酒就心裏發怵,就算勉強喝上一點,臉就會紅得跟個熟柿子一樣。
  知道這件事,所以雖然看淩羽裳那裏只有小半杯,琴仙雲還是有些擔心的道:“羽裳,你喝不下就不用喝了。”
  淩羽裳儘管有些害怕,但在琴仙雲面前,卻還是硬著膽子道:“不怕啦!”說著,伸出那嫩嫩的小舌尖在杯子裏面輕輕地點了一下,但馬上卻又縮了回來,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淩羽裳此時的心理恐怕便可用這句話來形容了。
  琴仙雲看著淩羽裳那副緊張的模樣,強忍著心中的笑意道:“怎麼樣?”
  淩羽裳品嘗了一下舌尖上的那滴“鳳凰紅”,忽然微有些驚訝的道:“琴大哥,這啤酒怎麼是甜的?跟我那年喝的酒味道很不一樣咧!”她平時對酒這玩意很不關心,哪里知道這種酒的特別之處。這“鳳凰紅”說是啤酒,其實卻也可以不歸在啤酒那一類,它剛入口時甘甜無比,濃度不高但後勁卻極大,所以一般熟悉這種酒的人喝得都比較慢。
  這酒也是一年前才開始在市場上流通的,琴仙雲也還是出獄後第一次見到,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所以聽淩羽裳如此一說,不由笑道:“這又不是葡萄酒,哪會是甜的?”
  “真的,琴大哥,不信你可以喝一口試試看!”淩羽裳急道。
  琴仙雲試著喝了一下,竟果真甜蜜無比,心中大異,一口氣將手中那杯酒喝完,只覺似有一股沁涼之意在心中流淌,意猶未盡之下,忍不住再倒了一杯。
  淩羽裳見琴仙雲喝得那麼痛快,在嘗試了幾次之後終於解決了手中那小半杯“紅鳳凰”,只是喝完後,她的臉頰卻開始愈漸酡紅起來,沐浴在那遍灑而下的柔和燈光中,清麗中更帶上了一層豔媚。
  還沒過多久,又是一股熱力從心底湧起,瞬間便擴散開來,在這絲絲熱流的蔓延下,淩羽裳只覺全身酥軟無力,但肌膚卻變得越來越燙,臉頰更似燃燒起來,星眸微闔地呻吟了一聲:“琴大哥,好熱啊!”
  琴仙雲因功力深厚,雖喝了將近一瓶的“鳳凰紅”,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聽到淩羽裳的聲音後忙側頭一看,見她那俏臉竟紅勝烈火,憐惜的道:“羽裳,說了讓你不要喝吧,你看才喝幾口就醉成這副樣子了。”
  淩羽裳靠在琴仙雲肩膀上,有些難受地把自己的衣領向兩邊扯了扯,然後又有些懶洋洋地將自己的整個火熱嬌軀倒在琴仙雲身上,卻沒意識到自己那白皙中透著淡淡紅暈的酥胸頓時露出了大半。
  琴仙雲看得一呆,一隻手臂情不自禁地環在了她那纖細的腰肢上。
  淩羽裳雖然有些醉了,但神志卻還是十分清醒的,捕捉到琴仙雲那落在自己胸前的目光,心中雖是羞意綿綿,但卻並沒有用衣裳重新將自己的衣裳掩蓋住,反而輕輕地掙扎了一下,胸前那片凝脂肌膚登時暴露出更大的一片,那看向琴仙雲的眼神中逐漸蕩漾出絲絲誘人的柔情。
  醉意、羞意、春意交織夾雜在一起,讓淩羽裳此時看上去更是嬌豔嫵媚。
  琴仙雲看著懷中的這美人兒,那清澈的眸子中逐漸閃現出了點點火星,從淩羽裳軀體上透射過來的陣陣熱力,讓琴仙雲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都快速活躍了起來,引誘著那被功力壓制住的酒意,最終彙聚成一股驚濤駭浪般的洪流向他那心靈深處的最後一道防線沖了過去。
  琴仙雲的臉頰也禁不住微微熱了起來,感受著淩羽裳眼中那愈來愈強烈的春情,琴仙雲強忍住誘惑把眼睛轉移到了電視屏幕上。電視上剛才正播放著一個愛情影片,只是電視中那幾秒鐘前還在閒聊的兩個人在那靡靡的音樂聲中緊緊地摟抱在了一起,最後竟一起倒在了床上,兩具交纏著的軀體雖是一閃而逝,但電視中那女子蕩人心魄的那個嬌吟卻是不時在琴仙雲耳旁……
  那短暫的一幕很快就消失,琴仙雲的呼吸卻忽然有些濁重起來,而這時本已春心大動的淩羽裳想是也被剛才那場面勾得芳心震盪,柔若無骨的玉手竟攀上了琴仙雲那雄健的脊背,開始上下摩挲起來,嬌媚地輕呼了一聲:“琴大哥……”
  琴仙雲正想運轉“迷神引”驅除心中那熊熊燃燒著的情欲,可聽見淩羽裳這聲音後心神卻不禁一陣鬆懈。罷了!罷了!情愛之事本來自然,自己何必苦苦克制呢,反正自己已將羽裳當做自己的女朋友,這一步遲早還是要來的!
  思想束縛一旦鬆開,在沒有了“迷神引”潛在作用的克制下,酒勁上湧的琴仙雲再也約束不了自己的行動,嘴唇重重地壓在了淩羽裳那嬌柔濕潤的紅唇上,而一雙手則穿解開了淩羽裳身上的那層外衫,隔著裏面那層薄薄的內衣撫摸著她那具美妙的嬌軀……
  當琴仙雲那手掌緊緊地覆蓋住了她那椒乳時,淩羽裳唇中再也抑制不住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嬌鳴,她羞不可仰地抬起頭,睜開那被春意充斥得都快溢出水來的妙眸,如癡如醉地看著自己這個心愛的人兒,手雙峰處傳來的那絲絲悸動讓她的芳心頓似掛在懸崖間的鋼鎖上,在那強烈的激動與興奮中卻帶上一股莫名的緊張。
  “羽裳……”琴仙雲那雙在淩羽裳玉峰上盡情肆虐著的雙手忽然悄悄地停了下來,溫柔地喚道。
  淩羽裳嬌軀酥麻無力,半眯著雙眼盡情地沉迷在那醉人的消魂中,這時感覺到琴仙雲的動作停頓了下來,心靈中那種充實的感覺忽然化做了一片空虛,讓她有些難以忍受地呻吟起來,聽到琴仙雲的聲音卻連話都懶得說,只嬌膩地輕唔了一聲,接著便又將身軀緊緊地貼在了琴仙雲的身上,似要徹底地將兩人融為一體。
  兩具軀體在如此親密的摩擦中,琴仙雲的渾身也越來越熱,他忽然一把將淩羽裳抱起,放到了那軟綿綿的床上。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淩羽裳那還不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雖然期待已久,但她的身子還是起了一陣細微的顫抖。
  琴仙雲輕輕地壓在淩羽裳身上,卻忽然感覺到腹部是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給頂了一下,琴仙雲心中微訝,翻身一看,原來是前不久見到的那淩羽裳口袋內那股股的物件。琴仙雲正要看看那是什麼東西,淩羽裳卻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突地從床上做了起來,將自己的外衣拖去,扔在了一邊,嬌羞無限的嗔道:“不許看。”
  琴仙雲愣了一下,卻趁著酒興嘿嘿笑了起來,道:“那東西不讓看,那我就看你了。”說罷,將淩羽裳摟住,雙手再次在她的身軀上撫摸著,刹時只見件件的衣裳如彩蝶般緩緩地飄落床下,琴仙雲和淩羽裳隨著那劇烈翻滾的被浪逐漸登上了那靈欲交融的顛峰……
  雲收雨歇,酒意始散。
  淩羽裳溫順地縮在琴仙雲懷裏,臉上全是歡樂時所留下的殘暈。她到現在才相信原來當一個女人竟是如此幸福美妙的事啊,看著琴仙雲那溫情脈脈的眼神,淩羽裳只覺得芳心異常的滿足,就算方才那初次再痛楚現在也都值了。
  琴仙雲溫柔地逗弄著淩羽裳胸前那對晶瑩的紫葡萄,忽然輕輕地問道:“羽裳,你後悔……”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嘴就被淩羽裳的紅唇給吻住了,許久四片嘴唇才依依不捨地分了開來,淩羽裳長長地吸了口氣,雖然羞澀之極,語氣卻十分堅決的道:“琴大哥,能做你的女人,羽裳永遠都不會後悔,就算你以後不理人家了,我也會一直愛你的,真的!”
  琴仙雲看著淩羽裳那雪白酥胸上激情過後所留下的淤痕,憐愛地刮了一下她小巧的瑤鼻道:“小傻瓜,琴大哥怎麼會不理你呢,以後別再說這些傻話了,知道嗎?”
  淩羽裳輕嗯了一聲,將臻首貼在了琴仙雲的胸前。
  琴仙雲抱著她這具越發成熟的晶瑩胴體,忽然忍不住歎了口氣。
  淩羽裳正回味著方才那飄飄欲仙的快感,聽到琴仙雲的歎息後猛然回過神來,不解的道:“琴大哥,你怎麼了?”
  琴仙雲沉默了一會,才有些黯然的道:“羽裳,明天我就要離開菊影市一段時間了!”
  淩羽裳頓時焦急起來,翻身伏在琴仙雲的身軀上,連珠炮似的問道:“為什麼,琴大哥?你要去什麼地方?要離開多長時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琴仙雲見她急成這樣,忙道:“估計十天左右就可以回來了!”
  還好不是特別長!淩羽裳聽後繃緊的芳心為之一松,道:“琴大哥,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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