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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逆夢寒 -【電影空間】(全書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24:17     標題: 逆夢寒 -【電影空間】(全書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7 13:27 編輯

作者簡介】:

  崇尚自由與浪漫的專職作者,喜歡獨自一人躺在遼闊的草地,仰看蔚藍天空中的朵朵白雲;
  喜歡徘徊在漆黑雨夜,感受滴滴細雨打在身體上的溫柔;
  喜歡懶散的靠在江邊的欄柵上,凝視江面的平靜而又期待下一個江濤。
  每一個故事,都是心中的童話;每一段文字,都是心血凝結。

【內容簡介】:

  2188年的地球,流行著「真實電影」這樣一個新型的娛樂產業。華人男子蕭恩澤是「真實電影」中的一名演員。在眾多光芒四射的明星中,他只是一個非常僕街的小龍套。但宏大的理想和堅定的信念一直支持著他,讓他儘管背負風吹雨打,頂著冷嘲熱諷,卻依然面帶微笑,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下去。

  在一次偶然中,蕭恩澤在進入「電影空間」前莫名的保留住了現實的記憶,使他能在電影中隨心所欲的支配自己的行為,不再和其他演員一樣靠潛意識活動。在群星璀璨的星空下,他這顆新星漸漸的綻放出自己獨特的光芒,超越配角、主角,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精彩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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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在過去的時代裡我們閱讀書;在今天的世界,我們閱讀人。

  在過去的時代裡我們看電影,視線只能跟隨著鏡頭移動;而在今天的世界我們卻可以選擇自己鍾意的鏡頭,選擇自己喜歡的角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24:56

第一章 真實電影

  細雨綿綿源源不斷地落在陡峭的山腰上,灰濛濛的天空仿如此時布姆的內心。

  山腰上那狹窄的小山洞內,他死死盯著身旁那具柔軟的身軀,雨水浸濕了那精靈女子白色的綢衫,那貼膚的線條和約隱約現的胴體,讓周圍潮濕的空氣瀰漫著一股曖昧和誘惑的味道。

  「報復的機會就在眼前了!」布姆喃喃說著,他的手緩緩向那昏迷的女精靈探去。

  慾望之火猛烈燃起,灼燒著他的靈魂,令他的全身上下也為之熾熱,他脫掉上衣,又用力的拽著褲帶,他自語:「尊嚴和榮譽,為了復仇!我要犧牲我偉大的第一次!」

  他覺得正義之光已完全將他籠罩。

  但是,

  三分鐘過去,布姆依然拉扯著褲帶……

  五分鐘過去,布姆依然拉扯著褲帶……

  十分鐘過去,滿頭大汗的布姆忍不住往洞外的天空大罵:「這褲帶沒事幹嘛系得這麼緊啊?」

  大概是布姆的聲音太大,女精靈睫毛輕輕顫動了起來,口中發出了呻吟。

  這曼妙的聲音刺激得布姆為之顫抖,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不得不說,布姆從小到大打過無數次冷顫,但這一次的感覺卻是那樣的與眾不同,雙腿間傳來一股熾熱,衝擊得他的靈魂也彷彿衝上了那灰色的穹蒼之上,他本能的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喊叫。

  如此高昂的聲量,布姆的身體又是抖動得如此厲害了,那躺在布姆身下的精靈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混蛋,你想幹什麼?」憤怒的女精靈抬起腳,朝著布姆的胸口就是狠狠一蹬。

  布姆先生的靈魂尚未從穹蒼上歸來,哪裡能閃開這凌厲的一腳,身子往後一仰,直接滾出了那狹窄的山洞,滑下了陡峭的山腰,摔進了深淵之中。

  「啊——」一聲淒涼的慘叫由近而遠,久久迴盪,在山谷中蕩起層層回音。

  可憐的布姆運氣實在太差了,復仇未遂的他,尚未有真正的猥褻行為,已迎來了上天的懲罰。


  八號真空倉內閃爍過一道白光,蕭恩澤狼狽地躺在白光中。

  剛剛跌下山崖,難道我死了嗎?

  吱吱吱!叱!嚓嚓!真空倉的金屬表面有無數的數據符號在不停的旋轉,同時發出一陣陣數據的傳輸聲。

  「哈哈!夥計們,快來看看,快來看看這個華人小子!這真是一部絕好的喜劇,哈哈——」

  聽見這陣聲響,蕭恩澤清醒了一些。他緩緩地爬起來,他很熟悉耳邊傳來的笑聲,尤其是那種嘲笑的語氣。

  原來,故事又結束了……

  蕭恩澤知道自己的意識被打回了現實世界,他搖晃著腦袋,讓自己盡快的清醒過來。

  2188年的地球,突飛猛進的科技發展讓整個世界煥然一新,娛樂方式更是層出不窮。「真實電影」便是其中一項全新的科技技術。當這個項目剛剛出現的時候,世界領先的幾大財團看中了它。有了大量資金投入,真實電影的潛力很快便爆發了。

  短短幾年時間,它逐漸取代了傳統模式的電影,以及仿真模式的網游。

  「它沒有傳統電影的不可控制性,也沒有網游那種耗費精力的重複性,它的成功,正是地球人的需要。」這並不是廣告詞,而是在一次採訪中,一個路人說的。這句話儘管普通,但卻闡述出了真實電影的本質。

  現實空間與電影空間裡的時間比例,是1:100。

  首先,真實電影會創造一個空間,一個可供選擇的世界背景。或玄幻的魔法世界、或奇幻的異世大陸、或靈異的恐怖空間、或不同年代的花樣都市、或無窮無盡的星際科幻等等。然後讓演員們通過真空倉,運用高科技手段讓他們來到所選定的世界,扮演各種各樣的角色。

  當然,最有趣的是,為了真實性,這些演員都會在進入電影空間前被封存現實生活中的記憶。所以他們來到電影空間後,會以為自己真的就是那個世界的一員,從而努力拚搏,努力去演繹自己的人生。

  現實世界的觀眾,會通過高速互聯網以及真實電影的連接方式,連接他們所喜歡的電影空間,尋找他們所喜歡的角色,根據那個角色的視角,去感受另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

  而蕭恩澤,便是「真實電影」的一個演員。

  一隻大手搭在他的肩上,這個體型高大的胖子是地道的美國人,也是重要的劇務喬夫。他看著蕭恩澤的雙眼瞇成了細縫,彷彿蕭恩澤本身就是一部喜劇一樣。「龍套先生,你真是一個喜劇天才。說不定,你以後會成為傑出的喜劇大師呢!二十五年未破過身的男人,在將要得到精靈美女的同時卻早洩。噢,我的上帝,這是多麼精妙的安排!」喬夫的話語讓周圍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大家都知道,他的話雖然是在讚美蕭恩澤,但字裡行間的意思其實是在嘲笑他。

  蕭恩澤的表情並沒有喬夫那樣開心,反而有點嚴肅,他面對喬夫,道:「請不要叫我龍套先生。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哈哈——」蕭恩澤的認真不是裝出來的,但正因為如此,大家笑的更厲害了。

  大胖子喬夫旁邊站著一個咀嚼著口香糖的黑人,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龍套先生,你不應該氣憤,其實你是我見過最有趣的龍套。我看,你也別想著當大明星了,就一輩子當龍套也挺好啊!至少,能博我們一笑不是?」

  蕭恩澤重複:「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黑人走近蕭恩澤,挽著他的肩膀,道:「你是我見過最有趣的華人。」

  蕭恩澤道:「瑟爾切基,你是我見過最刻薄的黑人。」

  「噢!」黑人瑟爾切基搖搖頭,有些失望的看著蕭恩澤,道:「我討厭別人稱呼我黑人。」

  「嘿!夥計。」喬夫拍拍瑟爾切基的肩膀,朝蕭恩澤瞥了一眼,道:「你用不著生氣,夥計,這傢伙的表現一次比一次差,估計馬上就會被導演趕出烏萊了。所以,你又何必為這樣一個有趣的華人龍套先生生氣呢?」

  「哈哈……」喬夫肥胖的身軀和刻薄的語言配合起來,讓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蕭恩澤,導演叫你。」二樓的欄柵後站著一個金髮女人,朝底下哄鬧的人群喊道。

  喬夫朝眾人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道:「看,導演叫他了。」

  蕭恩澤沒有理會喬夫,從人群中走了出去。在一個華人並不多的地方生存本就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堅韌的心理素質。蕭恩澤具備這些,他不怕同事們的嘲笑。

  在他的心裡,有一句話永遠激勵著他。

  這句話是190年前一位華人影帝說的:「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對!我是一個演員!我只要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蕭恩澤懷著堅定,向二樓走去。

  那些傢伙似乎還未笑夠,一樓的喧嘩聲依然在空氣中肆虐。

  金髮女人又道:「難道你們的工作很閒嗎?喬夫,瑟爾切基,導演的心情並不好,今天的總連線數突破千萬了?」

  喬夫和瑟爾切基對視一眼,和眾人一起默不做聲的散去,回到各自的機器上。

  蕭恩澤此刻已上二樓,朝金髮女人微笑道:「謝謝你,露茜。」

  露茜冷冰冰的看了蕭恩澤一眼,並沒有對他的道謝表示什麼,只是走在前面,帶著他去見導演。倆人在導演的門前停下,露茜突然小聲道:「導演的心情不好。」

  蕭恩澤心裡一暖,在「烏萊」中,主動和他說話的人很少,更別說是關心了。他感激的看了露茜一眼,道:「謝謝。」

  露茜在牆壁上輕輕一點,一道綠色的光影頓時在牆上浮現,那是導演的嚴肅的面容。露茜道:「導演,蕭恩澤來了。」導演的光影面無表情,隨即便消失了。

  露茜轉身離開,淡道:「祝你好運。」

  嗆!一聲清脆的聲響,蕭恩澤面前的牆壁突然向上升起,牆後是一層玻璃門。蕭恩澤輕輕將玻璃門推開,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導演的辦公室很大,三面牆壁上,全是顯示器,足有一千多台。顯示器上顯示的內容不一,有的是一連串不斷變化的數字,有的則是在放電影空間裡的內容。

  此刻,導演正坐在房間中央的黑色沙發椅上,背對著走進來的蕭恩澤。

  蕭恩澤忐忑的向導演走近,順便望了一眼那沒安放顯示器的一面牆壁上,那裡有「真實電影」的英文LOGO,做工精緻,閃閃發亮。

  「導演。」蕭恩澤的聲音很低,彷彿怕吵到導演思考一樣。

  蕭恩澤在沒來到美國之前,就對這位名叫布魯特的導演仰慕不已,他年已過六十,在電影圈內奮鬥了近五十年。最讓蕭恩澤敬佩的是,除了布魯特導演的傳奇經歷,還有他那敢於創新的勇氣。布魯特從小熱愛電影,十五歲時便開始執導,並譽為「少年神導」;十八歲時,他又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最佳導演獎,從此踏上了人生的輝煌大道。

  然而就在他事業巔峰,成為全球巨導的時候,他卻放棄了傳統的電影模式,而加入了「真實電影」這一個新型的娛樂行業中來。這一切只能說明,布魯特又要重新開始。

  所以面對這位導演,蕭恩澤最多的情緒便是尊敬。

  一個敢於放棄美好安逸的生活,而去積極創新的人,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布魯特依然背對著蕭恩澤,道:「蕭恩澤,你來烏萊多久了?」

  蕭恩澤暗歎不妙,這樣的氣氛,這樣的問話,是不是要趕自己走了?他急忙答道:「快一年了。」

  「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看中你嗎?」布魯特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因為……」其實蕭恩澤自己也不敢確定,但又不想讓導演等太久,脫口道:「因為您的太太是華人。」

  「這真是個荒繆的理由。蕭恩澤,你真的很無厘頭,就猶如你在電影中所表現的那樣。」布魯特語氣中有些失落,他和蕭恩澤的相遇很滑稽,那時候布魯特陪太太回華夏聯邦探親,結果在街道上碰見蕭恩澤和朋友組織的話劇演出。

  因為太太的緣故,布魯特對華夏文化藝術也有一定的瞭解,蕭恩澤的演技雖然差,但那股賣力的精神卻是深深的吸引了他。尤其是話劇結束後,蕭恩澤悄悄的對前排的布魯特說道:「外國先生,你的褲子拉鏈沒拉上。」因為蕭恩澤流利的英語,布魯特用自己的方式對他進行了試探和考驗,最終才道明自己的身份,並且把他帶到了北美聯邦。而蕭恩澤一直很珍惜這個機會,他是個感恩的人,為此不顧父母的反對,直接把自己的華人名字改成了恩澤,這讓布魯特十分感動。

  想到這裡,布魯特仰頭道:「難道因為我的太太是個華人,我就對所有的華人都有好感嗎?蕭恩澤,我當初看中你,是因為你的執著,你的真誠打動了我。從你的身上,我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但現在,這一年過去,你從一個重要配角到次要配角,再到龍套,越來越差,表現越來越難看。要知道,烏萊從來只需要精品,哪怕是龍套,也要精品龍套。你應該清楚你現在的表現,我想,這裡已經不屬於……」

  「導演!請再給我一個機會吧!」聽出了導演的意思,蕭恩澤的情緒有些激動,冒昧的打斷了布魯特的話。

  布魯特也不介意,道:「你知道你的連線人數現在是多少嗎?你知道你的個人論壇已經冷場多久了嗎?你看看,自己看看!」布魯特抬起手,指向右測最靠下的屏幕,大聲道:「五十!才五十個連線而已!我的上帝,烏萊現在每天的總連線最差的時候也上千萬,而你!蕭恩澤,你的連線才五十而已!你的連線只佔據了烏萊總連線的多少?地球上那麼多人,卻只有五十個人在關注你!你創造了烏萊有史以來最差的記錄,這甚至是個笑話!發生在我布魯特手中的笑話!」

  被連接越多的角色,他所相對應在現實生活中的名氣就將越大,收入自然也就越多。故此,連接人數才五十的蕭恩澤不但養活不了自己,也只會讓公司賠錢。雖然全球最大的電影公司之一的「烏萊」不在乎這點錢,但他們可不願意一粒老鼠屎,壞了一倉谷。

  蕭恩澤說話的聲音雖然低,但依然仰首挺胸,道:「導演,我會讓他漲起來的。」

  布魯特突然站起來,轉身怒氣騰騰的面對蕭恩澤。看來露茜說的不假,布魯特的情緒不好,只是剛才一直忍著。

  「漲起來?怎麼漲?這一年多來,你進入了多少次電影空間?卻連一個女人都沒有推倒。那些給你安排的女人你不理,裝純情善良!而那些給主角安排的女人,你卻玩暗戀,玩猥褻。猥褻成功這也就罷了,可你居然還早洩……我的上帝,你把觀眾們都當傻瓜嗎?你想讓觀眾們都體會一下洩氣的感覺嗎?你想喚起那些有早洩習慣的男人的共鳴嗎?」

  布魯特似乎覺得批評還不夠,朝蕭恩澤湊近了一些,指著他的鼻子喝道:「如果單單是女人方面也就算了。可你……在電影裡簡直就是一個窩囊廢!你在烏萊的第一部電影,我給你安排了一個當英雄的機會,可你倒好,決鬥的時候居然拉肚子,全世界都認為臨陣逃跑,你卻偏偏不去解釋,說英雄不需要向世人解釋!第二次讓你得到機遇成為魔法師,可你卻放著魔法不用,去和敵人近身搏鬥,還說什麼站在遠處攻擊不光彩,結果被敵人揍得半死!既然如此,就讓你魔武雙修!可你呢?沒被敵人殺死,卻自己吃個火雞翅膀給噎死了!我的上帝,你在戲弄我嗎?你在戲弄觀眾嗎?」

  「如果我有現實的記憶,我才不會那樣做呢!那是我該死的潛意識的問題,或許,是我的運氣太差吧!」蕭恩澤深深的抱怨,但也只是在心裡發洩,沒敢說出來。

  布魯特轉過身,又指著一個顯示器喝道:「這一次,你進入電影空間才一天就出來了。一天是多久?只是電影空間裡的一百天,三個月而已!三個月你就因為強姦未遂而死了!雖然你只是龍套,但我們給你安排的,是電影空間裡的三年時間,甚至在兩年後的一個高潮段會讓你和主角偶遇,甚至有機會好好比試一番,這是你露臉的機會……可你倒好!蕭恩澤,你根本就無法當一個演員!真實電影當中,潛意識決定你的命運!你那糟糕的潛意識注定你永遠也無法成為好的演員!」

  「不!」蕭恩澤堅決的維護起自己的尊嚴,用標準流利的英文說道:「我是一個演員!並且夢想當好一個傑出的演員!導演,在電影空間裡生存的時間並不代表什麼。有的人在裡面生存一百年,也只是一個碌碌無為的獸人;有的人在裡面生存一年,便能建立一個偉大的帝國,成就霸業,時間並不能說明問題啊!」

  「你沒資格教訓我,更沒資格說別人!烏萊的任何一個演員,無論是巨星還是龍套,都沒有你的連線差!成績是什麼?成績就是連線,只有連線數才能說明問題!如果你每天的連線過百萬了,你也是湯姆那樣的巨星!」布魯特徹底憤怒了。

  蕭恩澤意識到自己的失語,急忙道:「對不起,導演。」

  「呼!」布魯特歎了口氣,試圖讓情緒平穩些,道:「好了!你是我帶進烏萊的,沒功勞也有苦勞。我會叫他們給你雙倍的薪水,並給你一張回華夏聯邦的機票,你好自為之吧!」

  「導演……」

  「不用再說了,走吧!」

  「導演……」

  布魯特怒了,「我說了不用再說了!我是布魯特,我沒那麼多時間和你耗!」

  蕭恩澤指著布魯特的褲帶,道:「不是。導演,我是想告訴你,你拉鏈沒拉上……」

  彷彿舊事重溫,布魯特的內心竟有一股觸動。

  一年的時間,對於他來說是不是太少了?

  但布魯特馬上打斷了這個想法,他的壓力也很大,烏萊也不是新人培訓基地。他點點頭,聲音輕柔了許多,道:「蕭恩澤,改回你原來的名字,回華夏聯邦吧!我唯一還能幫你的,就是讓你知道我的聯繫方式,以後有什麼困難或疑惑可以聯繫我。」

  「不。我這一輩子,永遠叫蕭恩澤。」蕭恩澤突然朝布魯特深深鞠躬,微微一笑,然後轉身離去。

  布魯特的心再一次被觸動了,看著眼前的這個華人男子,他內心莫明的難受起來。

  走到門邊,蕭恩澤停下來,說:「而且……就算不在烏萊,我也會告訴每一個人,我是一個演員。」

  「布魯特導演,保重!希望真實電影的事業能在你手中騰飛。」

  布魯特心裡像針紮了一樣,突然道:「等等!」

  蕭恩澤停下,沉默不語。

  布魯特低著頭,頓了許久,才發出聲音:「蕭恩澤,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蕭恩澤猛的轉身,不可思議的看著布魯特,心情由低谷衝上高峰,狂喜道:「謝謝導演!」

  布魯特橫了蕭恩澤一眼,道:「別高興那麼早,這次你依然是一個默默無聞的龍套。如果這次你再不行,就馬上給我滾蛋!」

  「謝謝導演!」

  蕭恩澤離開布魯特的房間後,在長廊上遇見了露茜。在烏萊裡,並沒有他信任的人,或許只有對露茜,才會說點知心的話。

  「露茜,導演願意再給我個機會!」

  露茜並沒感到有多大詫異,友善的微笑道:「那麼,恭喜你。」

  「謝謝。」

  蕭恩澤剛要離開時,露茜道:「蕭恩澤,加油吧!以你的成績,早在半年前就該離開這裡了。導演也很累啊……」

  蕭恩澤心裡彷彿被揪了一下,導演的面容在他腦海裡再次浮現。

  「原來,導演一直在給自己機會啊!那自己的成績,該讓他多寒心多難做啊……」

  蕭恩澤眼睛酸酸的,但在露茜面前,他不會表露什麼。

  蕭恩澤很努力,在現實生活裡,他幾乎是一個努力到瘋狂的人。但他十分懊惱,因為一旦當他進入電影空間裡,他便沒有了現實世界的記憶。所以在電影空間裡的,雖然是另外一個自己,但他無法控制另外一個自己如何表演,如何做出一些讓觀眾們喜歡上自己的事情。

  「哎!如果進入電影空間裡的我,還能擁有現實中的記憶,那該多好啊!」蕭恩澤癡癡的想著,「那我一定會讓那些混蛋們刮目相看!」

  三天後,蕭恩澤的最後一次機會來了。

  如果這次他再把握不住,又或是自己的經歷還是那麼平凡或者讓人倒胃的話,那麼他從此將不得不寫進烏萊的黑名單。被烏萊趕出來,想必日後他在華夏聯邦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從二樓下來時,蕭恩澤在齊人高的VIP字樣前停下。VIP房的主人,就是現在烏萊最當紅的明星湯姆。他們這些巨星,在烏萊享受著非常高的待遇。這VIP房間有多大,裡面有多少便利,蕭恩澤不知道,因為他從來沒進去過,但他也聽喬夫和瑟爾切基說了不少關於裡面的奢華。

  蕭恩澤怔怔的看著VIP房看得出神,期盼著自己也有能進入VIP房的一天。有資格擁有烏萊的VIP房,那麼也無疑是全球巨星了。

  偌大的VIP字閃閃發光,讓蕭恩澤的眼球變換了色彩。對於蕭恩澤來說,這是一種虛榮,更是一種奮進的強大動力。

  而就在此刻,VIP房門縮進兩側,一個長相俊朗,身材強壯的男人走了出來。蕭恩澤離他很近,但他卻像沒看著蕭恩澤一樣,直接擦著他的肩膀朝樓下走去,以至於蕭恩澤想和他打個招呼都沒有機會。

  蕭恩澤當然認識他,他就是湯姆。他的上一部電影剛剛結束,正處於休假期間。但今天又出現在烏萊,或許又有新活了。

  湯姆的上一部電影,成為了另一個世界的頂級魔法師,贏得了現實世界無數人的支持和喜愛。最高的連線數,竟然突破了二百萬!這真是不可思議。

  烏萊同時進行的電影有許多,而且真實電影也不只烏萊一家,可單單湯姆的觀眾,一天就達到了二百萬!他這個巨星的確是名副其實了。

  出乎意料的,湯姆在下樓前停了下來,他微微偏過頭,斜視著蕭恩澤,道:「你就是那個華人龍套,叫蕭什麼澤的?」

  蕭恩澤嚴肅道:「其實,我是一個演……」

  「請不要讓我發笑,你這個垃圾。」

  蕭恩澤無比詫異,他的印象中,自己和湯姆並沒有仇恨,可他為什麼要辱罵自己呢?「湯姆先生,你這是?」

  湯姆道:「烏萊不需要你這樣的垃圾,你簡直就是烏萊的恥辱!可布魯特那老頭居然讓你和我在同一個電影空間裡,這可真噁心!最好不要讓我們在另一個世界遇見,你那窩囊的靈魂會被我英勇的烈火給燒盡的!」

  嗯?我會和湯姆在同一個空間裡?蕭恩澤想。

  湯姆「哼」了一聲,不屑的看了蕭恩澤一眼,趾高氣揚的下樓去了。

  進入烏萊之後,大牌明星蕭恩澤也見過不少。像湯姆這種脾氣的,也不是沒有見過。蕭恩澤見怪不怪了。


  三號連線大廳中,此時許多人都在進入電影空間,交談聲和各種機器發出的聲音匯在一起,顯得十分嘈雜。

  「蕭恩澤,做好準備了嗎?下一個就是你。」劇務喬夫拍著蕭恩澤的肩膀,大聲的問道,言語裡依然有股嘲笑的意思。

  蕭恩澤嚥下口水,這次機會對他來說非常重要,他不得不緊張。「準備好了,喬夫,這次是什麼劇本?」

  喬夫向右邊望去,道:「湯姆在選呢!真不明白導演為什麼還留下你。你的運氣不錯,竟然和大明星用同一台連線器,還跟在他後面進入空間。不過這也好,在你離開烏萊之前,我們又能享受到一次笑話了。這次你會做點什麼呢?是陽痿早洩?還是偷窺女人洗澡換衣?哈哈!」

  蕭恩澤並沒有理會喬夫的嘲笑,從喬夫的話裡,他對湯姆產生了深深的羨慕。湯姆是烏萊的當紅男主角,也是世界級的巨星。這些巨星有選擇自己前往哪個世界背景的權力,而像自己這些連配角都算不上的龍套角色就只能隨波逐流了。往往劇務安排你是誰,你就得是誰。

  湯姆並沒有延誤多少時間,依然選擇了他最拿手的電影空間:玄幻的魔法世界。

  蕭恩澤想起了布魯特的話:「只有連線才能說明問題。它就是你的收入,它就是你的名氣,它就是你的成績!」

  在眾多工作人員的安排和照顧下,湯姆睡在了一個用罕見材料製成的管道中。管道的表面透明,無數的數據數字在不斷的閃爍、轉動。短短數分鐘時間,他全身上下便插滿了不同顏色的管子。尤其是在腦部,粗細不一的管子就有上百根。

  蕭恩澤對這套設備再熟悉不過了,這就是「記憶封存器」。也是任何演員在進入電影空間前必須要經過的環節。記憶封存器啟動後,演員的記憶便會被封存,從而使之在電影空間內忘卻現實生活的一切。他不會知道自己身在電影之中,只會認為自己是電影空間裡的人,真正的人。

  蕭恩澤熱愛真實電影,但內心中卻是痛恨記憶封存器的,儘管這有點矛盾。但他很清楚,自己以前的那些表現正是因為自己沒有現實的記憶而造成的。為什麼同樣失去記憶的演員,湯姆就能混成頂級魔法師,而自己卻是一個三個月不到就強姦未遂跌下山崖的猥瑣男?

  蕭恩澤很清楚,除了每個人的潛意識不同,這其中還關係運氣。但他別無選擇,因為他是一個演員。一個真實電影的演員。

  記憶封存器啟動了一分鐘,每根管子都加高了亮度。湯姆在床上昏睡了過去,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但蕭恩澤看見,湯姆在昏睡前,還用一種極為藐視的眼神,瞥了自己一眼。

  蕭恩澤歎息一聲,心道:「你是大明星,何必和我這種小演員過不去呢?」

  嘟!主控制台上,一個偌大的紅色按扭按下。記憶封存器突然移動,向十米外的真空倉衝去,在真空倉前,很平穩的減慢了速度,直到完全進入真空倉。

  嗖!一道白光至真空倉內閃爍。當白光消卻後,從真空倉裡緩緩退出的只是一個孤零零的記憶封存器和零散的管子。而湯姆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每個人都知道,湯姆已經進入了他所選擇的電影空間。

  「蕭恩澤,該你了。」黑人朝蕭恩澤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說道。

  蕭恩澤緩緩的向記憶封存器靠近,每一步都十分忐忑,他不停的在心裡激勵著自己。成功,一定要成功!

  大胖子喬夫向蕭恩澤招了招手,笑道:「龍套先生,祝你好運。」

  蕭恩澤冷冷的看了喬夫一眼,道:「我是一個演員。」

  他躺在記憶封存器中,看著二樓那巨大的落地玻璃背後,那裡有導演關注的注視。

  他看著布魯特,微微一笑。

  「蕭恩澤,不要緊張。」一陣極小的聲音自蕭恩澤耳邊響起。蕭恩澤有些驚訝,正在腦部為自己插管子的人居然是露茜。

  露茜大概看出了蕭恩澤的疑惑,沒等他問下去,便小聲道:「我來送你。」

  露茜的聲音中似乎帶著曖昧的氣息,蕭恩澤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了幾分。

  那些巨星在進入電影空間時,身邊總會有許多人照顧和幫忙。而像他這樣的小角色,又會有多少人關心?而露茜,導演布魯特的得力助手,烏萊的劇務總監,居然來送自己。

  蕭恩澤那冰涼的內心頓時火熱。

  「別動。」露茜蹲了下來,將管子往蕭恩澤的頭上插去,嘴湊近他耳邊,小聲道:「有我送你,一定會很奇妙的。」

  蕭恩澤斜著眼睛,露茜的美麗在視線內是那樣的真實。只是他突然浮現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露茜的眼神和言語,怎麼都和往日有所不同呢?

  蕭恩澤沒有時間詢問,也沒有機會證實什麼。記憶封存器已經啟動,他漸漸昏迷。

  嗖!記憶封存器向真空倉衝了過去,昏迷中的蕭恩澤突然感覺到了一點意識。他很奇怪,以前自己總是在記憶封存器中就暈過去了,怎麼這次能感覺得到記憶封存器的移動?

  嗯?耳邊怎麼有種癢癢的感覺?彷彿是插在頭上的管子滑落了?太陽穴那裡也是這樣,怎麼回事?難道管子沒插好嗎?

  啪啪!真空倉的門關閉,容不得蕭恩澤多想,一道劇烈的白光至真空倉內閃爍。

  瞬間,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孤零零的記憶封存器從真空倉內退了出來。

  蕭恩澤,也如湯姆一樣,進入了電影空間。

  「下一個!」喬夫的聲音響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25:47

第二章 擒王

馬蹄聲叫喊聲,兵器碰撞聲在蕭恩澤耳邊不斷的迴盪。

刺鼻的血腥味讓蕭恩澤無比難受他艱難的睜開雙眼,活動著手指蓍感覺到指尖觸碰到一團粘捻的液體,緩緩的抬起手紅色的液體正沿著指尖緩緩流淌而下,他這才明白原來那是血。

蕭恩澤的腦袋暈暈沉沉,甚至有些發脹,但刺鼻的鮮血多少讓他清醒了一些。他搖晃著腦袋,抬起頭,頓時呆住。

視線內的一切是那樣的陌生和恐怖。

魁梧高大的狼人仰天長嘯,兇惡的面對節節後退的人類。它身前那些人類身著統一鎧甲,揮舞著手中明晃晃的武器,奮力的朝狼人的身體裡刺去。鮮血,在半空中飛濺。

蕭恩澤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沉重的腦袋,無不遲鈍的偏過了頭,環顧四周,驚愕的發現,類似的場景,在周圍的每一個角落中上演。

他忽然明白,原來自己已經置身在殘酷的戰爭當中。攤開雙手,再看看自己的身體,蕭恩澤鬆了口氣。好在自己是人類,並不是狼人。

嗒嗒!遠處奔來兩匹極速奔馳的戰馬,馬背上的戰士斜拖著手中的長劍。蕭恩澤想都沒想,急忙仰倒在地,微閉上雙眼。戰馬踐踏著倒下的屍體,從蕭恩澤身旁奔過。

蕭恩澤輕吐一口氣,暗歎好險,心想自己以前在電影中就是靠裝死揀回不少次命。

想到這裡,蕭恩澤突然愣住了。

以前在電影中……

我怎麼還記得以前在電影中的事?我現在不是已經進入電影空間了嗎?

軍隊,獸人?沒錯,這絕對是電影空間。既然如此,我怎麼還會有現實世界的記憶?

按照電影空間的規則,擁有現實記憶,是無法進入電影空間的,那我這是……

蕭恩澤皺緊眉頭,努力的思索,拚命的回憶。他甚至清晰的記得自己在進入電影空間前發生的一切。同事的嘲笑,導演的訓話,湯姆的侮辱,露茜的關懷……

天吶!難道……我竟然可以保留現實的記憶來到了電影空間?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是在做夢嗎?

蕭恩澤突然睜開眼睛,湛藍的天,白白的雲。他聚精會神的傾聽,殺喊聲,吼叫聲,都那樣真實的存在著。

蕭恩澤突然很想狂笑,視覺和聽覺上的真實讓他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可能成為了可能!

進入電影空間的蕭恩澤,居然保留了現實的記憶。蕭恩澤很興奮,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雖然他一時之間弄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意外發生,但沉醉在激動中的他,已不想再去考慮那麼多。這一切,不正是他所想要的嗎?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兵荒馬亂的戰場,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他可不想那麼早在電影空間裡死掉,那樣只會讓他看見布魯特在送別自己時那失望的目光,和自己前方的星光大道轟然坍塌。

「保護王子殿下!塔克,別走那麼遠,回來,保護王子殿下!」

這聲音喚回了蕭恩澤的神經,他睜開眼睛,重新打量起戰場上的情況來。

看起來,人類軍隊的情況很不利。許多戰士緊張兮兮的張望著,惶恐被誰從後面砍上一刀,又或是從暗地裡飛來冷箭。他們的眼睛,已足夠說明他們的內心有多麼恐慌。

從著裝上來看,這應該是支正規軍隊。既然是正規軍,面對狼人也不至於會恐慌和狼狽,看來,是遭了狼人的埋伏……蕭恩澤思索著,目光繼續在戰場上打量。

「這支軍隊的運氣真差,狼人最善於打埋伏了!」蕭恩澤忍不住說出聲,但聲音和戰場上的嘶喊比起來,便和無聲差不多了。

按在以前電影裡的經驗來說,狼人是草原上的強盜,落在他們的手裡,絕對不會有好下場。蕭恩澤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以最好最放鬆的姿勢,打量戰場的眼珠小心翼翼的移動,和那睜睜閉閉的眼皮配合的天衣無縫。

「塔克,不要那麼靠前!保護殿下第一!」這道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禁吸引了蕭恩澤的注意。蕭恩澤隨著聲音朝左側望去,只見在一群由戰士們簇擁成圓形的人群中,一個鼠眼尖嘴,文官打扮的男人在扯著嗓子大喊。他的腦袋很小,身材也不魁梧,蕭恩澤實在不能想像,這樣一個人發出的聲音居然能尖銳到衝破戰場上的混合嘈雜音,清晰的傳到他的耳裡。

「班尼爾,我要帶著兄弟們殺出一條血路,不然我們會耗死在這裡的!」蕭恩澤的右側十幾米處,傳來一陣粗礦的聲音,但音量而言,和那尖銳的聲音比較起來毫不遜色。

蕭恩澤朝這名叫做塔克的軍官望去,微微一愣。這不是烏萊的二線演員道夫嗎?他一般在電影中出演配角,看來這個塔克軍官是個重要人物。

真實電影的演員在進入電影空間後,容貌是不會改變的。所以那些真實電影的漂亮女明星,在電影空間裡依然美麗動人,走紅的持久力絲毫不比男性遜色。比如說烏萊的著名艷星瑪麗朵,戴上烏萊「頭號女主角」的帽子後便再也沒有摘下過。

塔克極為乾脆,沒有和那名叫做班尼爾的醜文官多說,便拉馬轉身朝狼人群中殺去了。他身後緊跟著幾百騎,或高舉明晃晃的三角槍,或斜拖筆直的長劍,不需要塔克吩咐,便默契的跟在身後,隨著戰情的變化改變陣形。

儘管有塔克的勇猛,但形勢依然不容樂觀。一陣起伏的狼嘯,讓戰場變的更為嘈雜。又有幾百狼人從四面八方湧出,揮舞著狼牙棒嚎叫,緊握住三角叉衝鋒,每一個倒在他們面前的人類,都被蜂擁而來的狼人們砸成肉泥。

一眼望去,人類軍隊的數量少說也有上千人,但卻奈何不了突然出現的幾百狼人。論單體作戰而言,狼人不會輸給普通的人類士兵。論團體作戰,狼人更是這方面的專家。而現在,人類又中了狼人的埋伏而慌亂,難怪會如此狼狽了。

人類軍隊中,現在也只有塔克那一支騎隊最為堅強。他們在狼人群中穿插,所到之處,都會帶走一片狼人的生命。狼人們似乎注意到了這支騎隊的勇猛,頓時加派了兵力,將塔克團團圍住,只要讓騎隊失去機動性,他們就不足為懼了。

而此刻,簇擁在班尼爾身後的士兵群裡,響起一道極富磁性的聲音:「全軍聽令!跟隨塔克將軍,一起殺出去!」

班尼爾臉色大變,回頭道:「殿下,那你……」

「狼人的數量想像的要多,只有殺出條血路,我們才有生還的可能。」

班尼爾急道:「殿下,這樣太冒險了!」

王子殿下的聲音多了一絲笑意,「既然我被世人譽為東南六國中最傑出的王子,那一群禽獸還不至於讓我懼怕!殺出去!」

儘管王子被眾士兵簇擁其中,蕭恩澤無法看見王子的外貌,但他對王子的決策表示認同。看來這個王子,並不是一個只知道依靠屬下保護的窩囊廢。

但……狼人實在太多了!而且他們異常狡猾,整體配合相當默契,塔克早已被他們團團圍死,許多戰馬都被三角叉刺翻在地。而王子和班尼爾,也被攔住前方的去路上周旋。

激烈的廝殺離蕭恩澤越來越近,甚至就在他的身邊發生。但蕭恩澤的內心,突然間沒有了那麼懼怕的感覺。看著一個個人類倒下,在獸人的踐踏下哭天喊地,痛苦的死去。一股莫名的怒火自蕭恩澤心間燃燒。

蕭恩澤努力的思索,整理腦海裡的記憶碎片,搜尋自己在這部電影中的記憶:那是滾滾燃燒的村莊,慌張逃竄的步伐,一張張驚恐的臉,和一個個倒下去的同伴……

啊!蕭恩澤臉上的表情突然抽動,一陣極痛苦的感覺湧上心頭。原來他在這部電影中的身份是這大草原上的普通平民,但就在前夜,他所在的村莊被狼人強盜們摧毀,親人和朋友們紛紛遇難。他和幾個同伴逃了出來,但狼人們緊追不捨,在逃亡中同伴也相繼離去。他雖然沒被狼人追上,但體力耗盡,終究暈倒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了狼人們屠殺人類軍隊的畫面。

儘管在一個電影空間裡,系統自動生成的人物要占很大的比例。比如說這些人類小士兵和普通的狼人基本上都是系統生成的。但蕭恩澤此時置身在這個世界中,出現在他眼前的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生命。

他是人類,他看見狼人在屠殺人類,他理應為這種種族上的屈辱感到憤慨!更應該因為自己這個身份的遭遇,而對狼人恨之入骨!

砰!一個人類士兵踉蹌滑倒,硬生生的壓在蕭恩澤的胸前。感受到士兵全身的顫抖,蕭恩澤微睜雙眼,見倆個狼人已撲面而來。

「蕭恩澤啊蕭恩澤,以前你懦弱那是因為你無法控制。但現在,你有清醒的頭腦,你有現實的記憶,難道你還要懦弱下去嗎?以前你一直責怪自己的潛意識,但現在上天給了你一個擁有現實記憶的機會,你難道還要那麼窩囊嗎?有誰會喜歡上一個膽小鬼?有誰會關注懦夫的一生?不會!那些觀眾們只喜歡英雄,只喜歡站在勝利之巔的強者!」

猶如往烈火上潑了一層油,滾滾燃燒的烈火頓時在蕭恩澤的體內瘋狂燃點起來。

看著即將刺進鼻樑的三角叉,那士兵臉色蒼白,猛烈哆嗦中的他,連最後的喊叫都已發不出來了。

但三角叉,平穩的在他眼前定住了。他瞪大的雙眼,詫異的望著從他身後出現的大手,以及那一米八五的強壯身軀。他喉嚨「咕嚕」一響,為自己沒變成一具屍體而慶幸。

蕭恩澤高大,強壯,一點也不比狼人的身軀遜色。他懶得多言,將士兵向前狠狠一推,士兵頓時失去平衡朝狼人撲去。蕭恩澤緊跟在後,在狼人因為士兵的撲來詫異慌亂之際,一拳打在那狼人的眼球上。

蕭恩澤一直便有健身的習慣,來到烏萊又加強了鍛煉的強度。他這一拳有意將中指肘凸出了一些,那狼人的眼球估計是保不住了。

果然,狼人什麼都顧不上了,鬆開三角叉,用雙手去摀住眼睛。鮮血從他毛茸茸的指縫中滲出,一股夾雜著騷味的血腥鑽進了蕭恩澤的鼻子。

蕭恩澤掂起腳尖,接住三角叉。此刻另一個狼人已高舉狼牙棒撲了過來,蕭恩澤腳尖一挑,將三角叉挑給那士兵,道:「接住!」

那士兵被蕭恩澤從絕境中救了下來,後來又莫名其妙的被他推向狼人,現在蕭恩澤又把三角叉給他,他早已糊塗。但狼人已來到士兵面前,狼牙棒正朝他頭頂砸去。

當!士兵雙手高舉,本能的轉過身,用三角叉護住頭部。這個動作完全出自他的本能,連貫起來倒也十分滑稽。

蕭恩澤在那瞎眼狼人腰間一抄,一把黑色匕首在掌間旋轉。他迅速的轉過身,來到士兵身邊,道:「不錯,這一次,你的命是你自己揀回來的。」蕭恩澤伸出手,匕首刺進了狼人的胸膛,自語道:「而我,也是一樣……」

鮮血狂湧,帶騷的血腥味更濃了。

狼牙棒和狼人相繼倒下,而那士兵還擺著高舉三角叉的姿勢,氣喘呼呼的喘著氣。剛才發生的一切,讓他心驚膽戰。

蕭恩澤轉過身,疾步走到瞎眼狼人面前,胳膊輕揚,匕首掠過狼人的喉嚨。

放倒倆個狼人後,附近又有狼人發現了蕭恩澤他們,紛紛衝了過來。蕭恩澤歎息一聲,看來今天凶多吉少了。不過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自己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反而還有點興奮?

看來,自己的潛意識還是勇敢的,只是一層膽怯的隔膜一直覆蓋著它。在以前的電影裡,膽怯一直壓制著勇敢。而現在,擁有現實記憶的蕭恩澤終於捅破了這層膽怯隔膜。他要打開自己的勇敢大門,從此不再懦弱!

為了讓自己平靜的面對凶險,冷靜的面對一切,蕭恩澤臉上掛上笑容,他朝士兵望去,用輕鬆的口氣道:「夥計,拿著你的武器戰鬥吧!真正能在戰爭中活下來的人,都是不怕死的!」他做出個無奈的手勢,道:「當然,你選擇裝死也可以,但總有一天,你會在馬蹄和亂箭下化為肉泥。」

「你是怪物,居然還笑得出來!」士兵又吞了下口水。

蕭恩澤再報以一笑,從戰場上揀起一柄人類的鋼槍,邊跑邊戰。面對狼人,蕭恩澤有一對一必勝的信心,擁有現實記憶的他,對這個兵種實在太熟悉了。但他並不戀戰,見勢不對就跑,有合適的機會就上。同時,他眼珠不停的轉動,觀察著戰場上的動靜。

隨著人類軍隊被斬成三截,狼人們越戰越凶,人類的情況越發不妙。就連最為勇猛的塔克,此時也因為戰馬被刺翻被迫下馬,不過幸好他武技不錯,佩劍向四周旋轉一圈,十幾柄將要刺向他的三角叉都被震飛了。

「吼!莽魯特魯喀喀圖!」一聲聽不懂的語言響起,蕭恩澤隨著聲音望去,見一個騎在巨狼上的狼人正伸手指著塔克。這個狼人的體型遠比普通狼人高大,脖間一團環形的長白毛。從外貌上看去,應該是這群狼人的首領。

他朝塔克一指,在他身邊的狼人頓時向塔克湧去,蕭恩澤更加肯定,他就是首領。

蕭恩澤當下心裡有了主意,邊戰邊朝白毛狼人奔去。

塔克力氣驚人,武技出眾,狼人的重點攻擊目標雖然放在了塔克的身上,但也只是讓他受了點傷,並沒有將他擊倒。不過,塔克的步伐漸漸漂浮,顯然是體力已漸漸不支了。如此下去,倒下只是遲早的事。

白毛狼人面向塔克,駕御著巨狼向他靠近,他將巨大的狼牙棒繫在背後,從腰間拿出一張大弓。搭弓上弦,對準塔克。看來他不想讓更多的同伴犧牲,打算用暗箭解決這個善戰的人類。

「塔克將軍,小心!」蕭恩澤原本朝白毛狼人衝去,見狀急忙剎車,雙手緊握鋼槍朝塔克前方的狼人捅去。這一槍強勁有力,將狼人的腹部刺了個對穿。

蕭恩澤的話不僅提醒了塔克,也惹怒了白毛狼人,那大傢伙竟轉移目標,將弓箭對準蕭恩澤。

蕭恩澤右手抓著刺穿狼人身體的槍桿,左手抓住狼人癱軟的脖子,將身體藏在狼人身後。

塔克大吼一聲,砍翻身邊幾個狼人,也疾步向白毛狼人逼近。

白毛狼人不知嘴裡嗷嗷叫著什麼,重新把弓箭對準了塔克。蕭恩澤趁勢迅速向前奔去,抓著死去的狼人為擋箭牌。

蕭恩澤的突進刺激了白毛狼人,他在一次把弓箭拉回,此刻再不猶豫,弓箭疾射而出。蕭恩澤怒吼一聲,狠狠的在槍柄處拍了一巴掌,而他自己向旁邊一閃。在白毛狼人射出的箭擊中死去的狼人時,鋼槍正好從狼人的身體裡彈出來,蕭恩澤的步伐不停,他右手一抄,從狼人的腹前抽出鋼槍,如發狂的猛獅,朝白毛狼人奔去,他們間只剩下五步不到的距離。

白毛狼人驚慌無比,手忙腳亂的去抓背後的狼牙棒。但他毛茸茸的手才剛抓住狼牙棒柄,便感覺胸前一疼,從巨狼背上倒栽下來。蕭恩澤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鋼槍捅進白毛狼人的胸膛後,他飛起一腳踢在巨狼頭上,再將白毛狼人死死的釘在地上。

白毛狼人絕望的看著眼前的人類,雙眼突出,狼嘴大張,發出一聲淒涼的嚎叫。他僵硬的神情已經告訴蕭恩澤,他已經沒有呼吸了。

這一刻,彷彿時間為之停止,所有的呼吸都在一刻凍結。

灰濛濛的天空中突然「轟轟轟」作響,草原的遠方砸下一擊紫紅的驚雷。

狼人們呆呆的看著蕭恩澤,再看看被釘死在鋼槍下的首領,不由自主的從人類群中退走。

「他們的頭死了!殺!」塔克張開大嘴,粗礦的聲音頓時響徹雲霄。這道聲音猶如一團巨大的火焰,將所有戰士的血給點燃了。人類軍隊士氣急速高漲,朝狼人們殺去。

首領陣亡,群狼無首,而敵軍士氣大增,狼人們發出一陣陣「嗷嗷」的叫聲,成群結隊倉皇而逃。

塔克率全軍追了一陣,最後展開雙臂,示意大軍停下,窮寇莫追。他緩緩的轉過身,目光落在蕭恩澤的身上。此刻蕭恩澤雙手緊握鋼槍,依然還是那副將白毛狼人釘在地上的姿勢。他呼呼喘著氣,剛才發生的一切對於他來說太過於刺激,他甚至有些懷疑那究竟還是不是自己。

一剎那,蕭恩澤忽然明白,勇敢和膽怯,其實只相差一厘。

塔克讚歎的看了蕭恩澤一眼,道:「擒賊先擒王……好樣的!」

塔克突然將佩劍高舉,高聲道:「勝了!」

嘩!所有的士兵在這一刻歡呼,整個大地彷彿沸騰。那逃亡的狼人群轟隆隆的腳步聲,那自天際傳來的一陣陣驚雷聲,在人類軍隊的歡呼聲下,此刻顯得是那樣的微弱。

一圈圈人類戰士紛紛的靠近蕭恩澤,將他團團圍住。他們高舉著手中的武器,為這次的勝利歡呼。他們望向蕭恩澤的眼裡充滿了感激和尊敬。

這時,人群從兩邊分開,一支騎兵緩緩而來,為首那人的聲音極富磁性:「我是塔巴達王國五王子衛斯,你的果敢勇決,幫助我們取得了勝利,我代表王國感謝你!」

蕭恩澤抬起頭,望著班尼爾旁邊對他說話的年輕王子。他十分英俊,一頭的金色長髮瀟灑飄逸,炯炯有神的藍色眼睛有種連男人都無法抵擋的魅力。

只是,蕭恩澤此刻已是目瞪口呆。

不是因為他的帥氣,而是因為眼前這個王子,竟是湯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26:18

第三章 瑞丹的月亮

蕭恩澤怔怔的盯著湯姆的眼睛,和他眼神觸碰的一剎那,他想到了很多。湯姆是這部電影的男主角,那麼他扮演的這個塔巴達王子必定是最為耀眼的人物,電影空間也定會給他帶來許多機遇和好處。

但蕭恩澤暗想,就算沒那麼多好處,憑湯姆的長相和氣質,也定是個不凡的角色。想起進入電影空間前湯姆對自己的侮辱和不屑,蕭恩澤內心升起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然而他也明白,自己現在和湯姆在一起,那麼自己的身影也定是出現在無數觀眾的眼中了。巨星湯姆的人氣非常旺,連線率也高,此時正在連線他視角的觀眾不正好在看著自己嗎?

被上百萬雙眼睛盯著,蕭恩澤感覺渾身上下有股熾熱的感覺,火辣辣的竟讓他有些緊張。

五王子衛斯見蕭恩澤魂不守舍,跳下戰馬,向蕭恩澤走近。班尼爾見狀,急忙跟著下馬,並吩咐士兵上前保護。衛斯揮手,示意他們停下,獨自向蕭恩澤走去,道:「這位勇士,你這樣盯著我看,難道我們曾經認識?」

蕭恩澤從思索中清醒過來,微笑道:「王子殿下,我是被你的英姿所折服了。」

衛斯也笑道:「不,應該說是我被你的英勇所折服了。勇士,請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蕭恩澤道:「草原莽夫,威廉森。」

此刻衛斯已來到蕭恩澤的面前,友善的打量著他,溫和道:「威廉森,威廉森……好名字啊!在神殿語裡,那可是『勇士』的意思!看你的裝束不像是塔巴達軍人,但你卻甘願參與到戰鬥中來,這是為何?」

蕭恩澤在倒在腳下的白毛狼人臉上看了一眼,回答道:「看著同類慘遭殺害,我怎能袖手旁觀?」

「好!」衛斯讚賞道:「果然是勇士!我要好好謝謝你!」他負手而立,側過身去,道:「班尼爾,拿333片金葉子來,賞給這位勇士!」

蕭恩澤不知道金葉子是什麼,直到班尼爾帶人把金葉子送來,他才知道這金葉子其實就是黃金,只是做成了葉子的形狀。蕭恩澤後來才知道,在這格西聖斯大陸上,通用的貨幣就是金葉子、銀葉子和銅葉子。而在塔巴達王國,一個最普通的士兵一個月的軍餉是一片金葉子。而十片金葉子,也足夠一家五口維持生計了。

蕭恩澤疑惑道:「殿下,我冒昧的問一句,為什麼是333片?當然,我這樣說不是嫌少的意思,也不在乎黃金賞賜,我只是覺得奇怪,這樣的數字組合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能佔到這樣的廣告位,能多說兩句對白總是好的。

「哈哈」衛斯豪氣十足的笑了一陣,並沒有回答蕭恩澤,而是旁邊的班尼爾解釋道:「我們殿下認為三是他的幸運數字,所以對三,有種特殊的偏好。」

班尼爾說話間,衛斯轉過身,道:「勇士,你剛說黃金賞賜不在乎,那你希望能得到什麼?」

蕭恩澤黯然歎道:「我原本住在這草原上,但家園被那群可惡的狼人摧毀,現在已無家可歸,只希望殿下能賜我一間小木屋就心滿意足了。」

衛斯驚訝道:「原來如此。這個很好辦,勇士,既然你無家可歸,不如跟隨我,等這次出使回去,我送你間大屋子!」

「跟隨你?」蕭恩澤外表一副為難的樣子,但內心已頗為欣喜,道:「我有什麼能耐,能夠跟隨殿下?」

衛斯道:「勇士過謙了,這次我們能得救,勇士的勇敢和果斷,功不可沒。你若不嫌棄,就跟隨我,一同為塔巴達王國效力吧!」

蕭恩澤正假裝思索,一隻大手落在了肩上,他回過頭,便見塔克嚴肅道:「我們的殿下愛惜人才,和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貴族王孫完全不同。跟隨我們殿下,是你的福氣。」

蕭恩澤深深的看了塔克一眼,像是猶豫不決。沉默了一陣,他終於朝衛斯單膝跪下,道:「殿下,那承蒙你抬愛了!」

「哈哈!」得了個人才,衛斯很是高興,開懷大笑道:「威廉森,從此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做我的貼身護衛!你想要的房子我給你,那333片金葉子也是你的!」

蕭恩澤並沒有拒絕,反而做出一副很欣喜的樣子,道:「謝殿下!」當衛斯要給他賞賜的時候,他心裡便有了主意。自己的連接數才五十,哪怕自己在角落裡表現得多麼精彩,也不會有多少人看到。而跟在大明星湯姆身邊就不同了,那些關注湯姆的人不也能注意到自己嗎?蕭恩澤已經想明白,光靠自己表現好不行,還得要一個非常醒目的廣告位。而湯姆的四周,正是最好的位置。

現實中的湯姆何等優秀,所以蕭恩澤不認為他在電影空間裡變成了衛斯就會差到哪裡去。如果他的潛意識穩定性不強,那麼也不會持續紅這麼久,更別說享受烏萊的VIP房,成為全球巨星了。

為了不使衛斯察覺他另有目的,所以蕭恩澤才沒有主動提出跟隨衛斯,要求成為塔巴達的軍人。而從要求中透露自己無家可歸,讓衛斯主動招攬自己。

他爽快的收下黃金,也是給衛斯和他的屬下們留下一個愛財的假象。要知道,一個不愛財的人是非常可怕的。

班尼爾一雙鼠眼在蕭恩澤身上來回打轉,在衛斯耳邊道:「殿下,這個人來路不明,有些可疑,讓他做你的貼身護衛,不太合適吧?」

蕭恩澤肅容道:「我已經說過,我只是一個草原莽夫。如果殿下覺得不合適,那我走就是。」

言畢,蕭恩澤彷彿受到了侮辱,轉身要走,塔克立即衝上來一把將他攔住,大聲道:「殿下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見這勇士性情直爽,英勇果斷,值得信任!」

班尼爾冷笑道:「塔克,出了什麼差錯,你承擔的起嗎?」

塔克瞪了班尼爾一眼,正要答話。

「好了!」塔克和班尼爾素來不合,衛斯習慣了的情形。雙手稍稍抬起,打斷爭辯。衛斯向蕭恩澤走近,將手搭在他的肩上,微笑道:「英雄莫問出處,草原莽夫怎麼了?威廉森,我信任你!歡迎你成為塔巴達王國的一員!」

「謝殿下!」


自此,塔巴達軍中多了一個叫做威廉森的新人,他騎上戰馬,跟在衛斯的身後,看他和身邊的屬下談笑風聲,親切隨和,絲毫沒有王子的架子。不禁暗自感歎,這個湯姆,果然不簡單啊!

想起進入電影空間前的一幕幕,想起湯姆那戲謔侮辱自己的語言,想起湯姆那不屑的眼神。

「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蕭恩澤怔怔的想著。

衛斯對待下屬溫和親切,就連對新加入的蕭恩澤也是無話不說,無話不談。當然,王國政事自然除外。可除了這一點,便對蕭恩澤沒有任何隱瞞了。談到盡興處,衛斯居然把小時侯偷看妹妹洗澡的事也當做笑話說了出來。不過他馬上自我批評,說那時候太傻太天真。

蕭恩澤在心裡默念著很黃很暴力,同時恭維拍馬了幾句。

觀察衛斯的嫡系塔克和班尼爾對王子的態度,蕭恩澤便能想像出衛斯沒那麼簡單,他雖然總是把他溫和親切的一面展現出來,但看得出塔克和班尼爾對他還是十分敬畏。那麼只能說明這個人不但有親和力,而且還很有領導力。這種對待下屬的鬆弛張度,拿捏的是爐火純青。

蕭恩澤不由得對湯姆增添了幾分佩服,心想怪不得他能成為大明星了。

從衛斯的嘴中,蕭恩澤得知了他此行的目的。原來在東南六國中鼎鼎有名的「塔巴達王子」此次竟是去向「瑞丹的月亮」求愛。

「瑞丹的月亮」是瑞丹王國的公主,據說此女容貌極為美麗,能歌善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在黑夜裡起舞,就如同月兒般明亮,故此,世人才給了她這樣一個稱號。這個快滿十八歲的小月亮,不知是多少王孫貴胄的夢中情人。許多女子抱怨不公,為什麼幾乎所有的優點都集中在這個女人身上?

在格西聖斯大陸上,沒有哪個男人不想把她抱在懷裡入睡。就連那些有某種獨特嗜好的女子,也對她仰慕已久,分外傾心。

而再過半個月,就是這位月亮般的小公主十八歲的生日。衛斯此行表面上的意義是借助祝賀小公主的生日來維繫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之間的友好,其實內心卻是想借此追求公主,得到她的傾心。

衛斯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蕭恩澤,也讓蕭恩澤在感動之餘十分欽佩。他總能表現出足夠的坦誠,最起碼,表面如此。

「電影空間對主角的安排真是好啊!作為大陸知名美女,一定非常漂亮吧!」蕭恩澤小聲的嘀咕著,羨慕湯姆的艷福。同時他也在默默思索,自己這個小龍套,會不會也有女人呢?如果有的話,是什麼樣子呢?不會是如花吧?百年前的如花,已成為現代形容醜女的專用語言。

夜裡,塔巴達軍隊在草原上紮營。

今夜星空璀璨,繁星密佈,看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威廉森,你在嘀咕什麼?」主帳十分寬敞,黃色的魔法燈光發出明亮的光芒。衛斯坐在中央的椅子上,手中捧著一本破舊的書在細讀。想到女人,蕭恩澤略微走神了些,這才引起衛斯的注意。

蕭恩澤也不遮掩,傻笑道:「我在想,公主既然那麼漂亮,她身邊的侍婢也不會差吧!」

衛斯嘴角微微彎曲,依然盯著書,道:「想不到你還是個好色的傢伙。」

蕭恩澤隨口道:「男人嘛……」

蕭恩澤心中一凜,知道失言了,忙躬身致歉。

衛斯會心一笑,似乎並沒有在意蕭恩澤的失言,將手按在書頁上,抬頭道:「如果我和瑞丹公主真的有緣,那麼她身邊的侍婢任你挑選。」

這下蕭恩澤真被感動了,暗想衛斯真的如他表面上那麼好的話,死心塌地跟著他混也很不錯啊!但想起湯姆對自己的侮辱和那看不起人的傲慢模樣,蕭恩澤絕不相信衛斯真的如表面看上去如此隨和。

湯姆和衛斯,只是兩個不同的名字,兩個不同的身份,卻是同一個人,有著同樣的潛意識和性格特徵。就如同自己真正的名字蕭恩澤,和這個世界的名字威廉森一樣。

蕭恩澤提醒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小心翼翼。

「殿下,你對下屬實在太好了!」無論心裡怎麼想,蕭恩澤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好啦……你先出去吧,我想安靜看會書。」


現實,烏萊。

「看看,看看我們好色的龍套先生!他又要為我們創造笑話了,他居然要湯姆為他找女人呢!」喬夫指著眼前的大屏幕,手舞足蹈的說道。

黑人瑟爾切基咀嚼著口香糖,也笑道:「他以為靠近湯姆就能沾光了嗎?他這是在往自己臉上貼糞!哈哈!」

露茜靜靜的從二樓走下來,她的步伐是那樣的輕盈。喬夫和瑟爾切基雖然是不同的人種,但對於美麗事物的眼光卻很一致。每次見到露茜,他們的雙眼就會格外明亮。

露茜冷冰冰的看了倆人一眼,道:「你們在嘲笑別人的同時,正是在往自己臉上貼糞。」

黑人的臉突然僵住,道:「露茜,你為什麼總是幫著那華人小子!他只是個龍套,他有什麼好?」

露茜從黑人身邊擦肩而過,絲毫沒有停下來,道:「我沒有幫他,我只是在闡述事實。為什麼你們不站在客觀的角度去分析分析他這次的表現呢?一群無知的傢伙!」她冷哼一聲,逕直向遠處走去。誰也沒有看見,她臉上滑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呸!」黑人將嘴中的口香糖狠狠的吐出來。

導演室裡,布魯特睡靠在沙發椅上,仰頭看著眼前的一個個顯示器。當他的目光落在最右下的顯示器的時候,突然低聲道:「噢?漲得不慢……有進步,的確有進步……」


電影空間,大草原。

蕭恩澤覺得自己並不適應護衛這個工作,更覺得就這樣傻乎乎挺直腰桿站在原地實在無聊。轉眼過去兩個小時,已是深夜。蕭恩澤望著滿天繁星,暗想衛斯究竟要讀到什麼時候才會睡覺。等這位王子睡覺了,就會有一支專門負責保護王子就寢的隊伍將這主帳圍住。那麼我們的護衛威廉森大人,也能小寐一會了。

白天的體力消耗過猛,說不累人那是假的。

蕭恩澤第一天的值班過程並不算很枯燥無味,雖然耳邊沒有傳來悅耳的歌聲,但衛斯的煩躁和低語的抱怨,多少可以讓蕭恩澤跟著對方思考一下,還提醒蕭恩澤他現在的身份和崗位,不要站著睡著。

這位自信的王子究竟是為什麼事而煩惱呢?

這一點勾起了蕭恩澤強烈的好奇心,只是見衛斯此刻心情不大好,他也不敢多問。俗話說伴君如伴虎,衛斯雖然還不是君王,但身上卻流淌著君王的血。別一個惹他不高興,把自己給滅了,意識又被打回現實世界,那才叫多管閒事吃啞巴虧。

「討厭的三月,該死的星期三,反反覆覆的三究竟有完沒完?可惡……」衛斯緊盯著手中破舊的書,小聲念道。他突然冷哼一聲,翻書的力度也加大了許多,道:「三怎麼了?反反覆覆的三有什麼不好?一個討厭三的人,才是真的可惡!」

唰唰唰!衛斯翻動書頁的手指更加用力,幾乎快把那原本就破舊的書頁給扯爛。他不知哪來的莫名怒火,竟將書向帳簾上一扔,怒道:「可惡!什麼破爛玩意!」

啪!發現帳內有動靜,蕭恩澤急忙轉身進去,躬身問道:「殿下,怎麼了?」

衛斯懊惱的說道:「這是在一座寶藏內揀到的,原本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原來是個破爛玩意。他居然討厭三?三有什麼不好?威廉森,我想睡了,你去把它給我燒掉!立馬燒掉!」

蕭恩澤急忙將破書揀起,道:「是,殿下。那麼,你請入睡吧!」

蕭恩澤走後,一群全身武裝到牙齒的護衛將主帳給圍住,過了沒多久,帳內的燈光就熄滅了。

蕭恩澤來到軍營的一角,環顧四周,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才蹲下,小心翼翼的將書打開。蕭恩澤記得衛斯說過的話,既然是從寶藏內揀到的,難道真的只是毫無價值的東西嗎?烏萊可不會讓我們的大明星經歷無聊的劇情。

他翻開這舊黃的破書,才發現這原本並不是書,只是一本日記。從舊黃的書頁和淡化的文字看去,這日記有一定的年份了。

「竟然是本日記,有什麼秘密呢?」好奇心促使著蕭恩澤,全神貫注的研究起來。

日記的扉頁,寫著這樣一段話:討厭的三月,該死的星期三,反反覆覆的三究竟有完沒完?可惡!

蕭恩澤輕輕一笑,衛斯的幸運數字是三,而這日記的開篇就對三如此不敬,怪不得衛斯那麼憤怒和煩躁了。蕭恩澤突然間沒有了倦意,認真的翻開日記的每一頁。

「果然沒意思,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蕭恩澤長長的吐出口氣,為自己浪費的兩個小時而感到無比可惜。他再次看著手中的日記時,也如衛斯一樣有了立馬燒掉它的衝動。

但蕭恩澤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這本日記的主人如此討厭三這個數字,那為什麼在日記內容裡並沒有辱罵三的語言,而只是在扉頁留下這麼一句話呢?而且,在很多篇日記裡,都有提到過三這個數字。他如果討厭三,又為什麼還要提到三呢?

蕭恩澤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討厭的三月,該死的星期三,反反覆覆的三究竟有完沒完?可惡!

反反覆覆的三究竟有完沒完……

反反覆覆的三……

反反覆覆的三……三……三!

「三!」蕭恩澤突然驚得站了起來,道:「我明白了!」

他急忙翻開日記,目光在上面掃射。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嘴角,微微一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27:21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7 12:27 編輯

第四章 遇

格西聖斯大陸上每個人都說:「瑞丹國王好福氣,有八個美貌的女兒!」

一道周長十里高達三丈的黃色琉璃牆圍的是外城。外城裡有一座內宮,名叫香孜宮。宮中有一座大宮殿殿後有一個大花園,名叫香孜苑。圍繞著香孜苑的是一排排風格迥異的宅院這便是瑞丹八位美麗的公主的寢宮。香孜宮裡的一切建築,均以粉紅色塗飾門窗用紅綢裱糊,陽光下艷麗萬分,遠遠地望去,高高的城牆裡好像圍了一個夢幻般的女兒世界。

「這套衣裳不錯。茜斯,你果然最明白我的心意。」氤氳的霧氣充斥著房間,一道曼妙的身影隔著粉紅薄紗變幻著形狀。

聞言,一個娃娃臉的女侍婢急忙走到薄紗前,笑道:「那是當然,從小我就跟著公主,這點事如果都做不好,那我也不配繼續留在公主身邊了。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公主太漂亮,這普普通通的平民女服穿在公主身上,也像是鑲了金似的。」

「就你會說話。」

「嘻嘻。」茜斯調皮的一笑。

「好了,我們趕快出發吧!我倒要看看,這個名震六國的塔巴達王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究竟有沒有傳聞中那麼出色……」


威廉森護衛大人的心情非常不錯,雖然那疲憊不堪的一夜將他折磨的臉上多出了兩個偌大的黑眼圈,但每想起那一夜,他的心情都非常激動。

那本衛斯憤怒著要他立馬燒掉的日記,原來隱藏著一個驚人的秘密。覆蓋這個秘密的,都是一些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打瞌睡的無聊文字。而揭開這個秘密的,只是一個簡單的「三」字。

在黎明即將到來之際,蕭恩澤的思維大概也如黑夜即將變成白晝一樣豁然明亮,竟在日記扉頁的那句話上找到了答案。

討厭的三月,該死的星期三,反反覆覆的三究竟有完沒完?可惡!蕭恩澤笑嘻嘻的望著這句話,自語道:「這明擺著是暗示!」

蕭恩澤的心思放在了「反反覆覆的三究竟有完沒完」這句話上,於是認真的在日記上尋找蛛絲馬跡。結果皇天不負有心人,果然讓他找到了奧妙。他翻開日記,將每一頁的第三行聯繫起來,竟發現這才是日記中真正的精髓,也是日記的主人想表達的真正含義。

據日記上隱藏在文字間的內容記載,日記的作者名叫阿米驕德,是格西聖斯大陸百年前的超級強者。他依靠超強的體術,曾在當時大陸幾次最大的戰爭中發揮了驚人的作用。他是那個時代的英雄,更是站在那個時代力量之巔的無上強者。

然而,他卻也是一個悲哀的人。

阿米驕德一生孤獨,他沒有信任的朋友,沒有親密的愛人,也沒有能夠繼承他血液和骨髓的下一代。他的生命,完全被力量所充斥。他對力量的狂熱程度,已經超脫了他對世上任何事物的眷戀,憑藉著天賦和堅持不懈的努力,他成為了大陸第一。但遺憾的是,他雖然得到了力量,卻失去了一切。

「吾孑然一身,為武而來,遺武而去。有生之年,以武交天下英雄,滅世間囂者!命終前,依然痛呼歡快。只是無愛無後,倍生遺憾……」想起阿米驕德最後的一句話,蕭恩澤內心頓時生出一些酸楚。

阿米驕德,多麼偉大的存在!百年來,還沒有任何一個武者的成就超越他,無論是武技還是對大陸的影響。可這樣一個人,在垂死前,依然心懷遺憾。

蕭恩澤突然從阿米驕德的遺言中明白,人要想在世上好好活下去,最重要的是保持生活平衡。無論是追求、信仰,還是親情、愛情、友情,都要合理的分配。獨專一項,過度癡迷,只會讓人生失衡,最後鬱鬱而終。

阿米驕德四十歲名動天下,五十歲便孤獨而死,死前把自己畢生的財富和這本日記留了下來,又花心思將自己的體術隱藏在日記裡,讓後世有緣人得到他的傳承。

蕭恩澤熟讀這套體術,發現從字面上並看不出有什麼強大之處,它只是隨著修煉,讓修煉者本身的體質、力量、耐力、敏捷等大幅度上升。阿米驕德在日記中強調:力量才是一切,它能打破任何華麗的劍招,它能讓任何絢麗的魔法在瞬間灰飛煙滅。

好霸氣的體術!蕭恩澤無不感慨,於是給這套體術起了個自認為不錯的名字:「霸術!」

蕭恩澤和阿米驕德素不相識,但蕭恩澤卻對這位前輩生出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敬意。在將日記中的霸術修煉方式牢記於心後,蕭恩澤虔誠的跪在草地上,向日記深深三拜,算是對阿米驕德表示深切的敬意,最後「很忠心」的把日記燒掉了。

蕭恩澤心裡清楚,他佔了湯姆一個便宜,而且是個天大的便宜。阿米驕德的寶藏,或許是作為主角的湯姆成功的必然因素。湯姆在電影空間的身份是貴族王子,根本就不缺金錢。那麼電影空間給湯姆安排這樣一個機遇,無疑就是讓他得到阿米驕德的傳承。

而湯姆扮演的衛斯,居然沒有發現這個秘密,卻惱火的把它給扔掉了。

蕭恩澤暗自高興,心想跟在衛斯身邊這個決定是對的。

或許,有些觀眾已經知道這個秘密了吧?他們會怎麼看待湯姆的輕率?又會怎麼看待我的縝密?

從揀到主角的機遇,得到霸術起,蕭恩澤便意識到,或許自己真的能通過這次機會好好努力,爭取翻盤,從此以後不讓別人再喊自己龍套,而是一個真正的演員。


衛斯一行千把人走了五天,終於穿過大草原,還有三天的路程,就能到達瑞丹王國境內了。

和煦的陽光從雲縫中灑落大地,帶給眾人一絲絲暖意。陽光是最為公平的,它將溫暖賜給每一個人,而不會去在意他是貴族還是平民。

千人的部隊進入樹林,形成一條慢慢移動的長蛇。一輛華麗的馬車在中軍行駛,衛斯和班尼爾便坐在其中。

蕭恩澤此刻騎著一匹棗紅色戰馬,跟在馬車右側,在左側是塔克,兩人隨著馬車並行,保護王子的安全。

蕭恩澤來到塔巴達軍中也有五天,在他眼裡,塔克每天都是一副精力充沛,時刻謹慎萬分的樣子。他的腰桿,每時每刻都挺得筆直。他的目光,總是銳利的望著前方,彷彿任何時候都在注意周邊的異動。

「真有大將風範!怪不得他總能當重要的配角。」蕭恩澤在心裡讚歎著。

軍隊的行進像是遇到了什麼阻礙,前方的戰士們速度慢了下來。蕭恩澤眺望而去,只見右側的樹林之中正有打鬥發生。

一匹快馬奔來,在衛斯的馬車前停下,斥候急忙下馬,道:「殿下,前方有人打鬥,十來人左右,看樣子是強盜作祟!」

班尼爾的聲音從馬車內響起:「殿下,我們趕路要緊,不必為閒事延誤了我們的時間。」

塔克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是對班尼爾的意見表示不屑。蕭恩澤捕捉到塔克的這個神色,暗想衛斯身邊的這兩個人,無論是性格還是行事方式都相差太大。

衛斯沒有聽取班尼爾的意思,道:「我們抵達瑞丹的時間足夠,六國既然是盟友,就要互相關照。遇害之人恐怕正是瑞丹的國民,我們不能袖手旁觀。你們去解決一下吧!」

塔克對衛斯的決定非常認同,眼中射出敬佩的目光,道:「殿下,我去!」

「塔克將軍。」蕭恩澤突然拉馬上前,道:「這幾個小毛賊還需要你出馬嗎?我去就行了!」言畢,也不等塔克和衛斯答應,就轉身向前奔去了。

「這個威廉森,求功心切啊……」衛斯喃喃道,轉頭吩咐:「塔克,讓他去吧!我們繼續前進。」

「是!」塔克點點頭,又對前面的一群戰士道:「你們幾個跟過去,幫助威廉森!」


蕭恩澤胯下戰馬是衛斯對他的另一個賞賜,塔巴達王子拿出手送給屬下的東西,又豈是凡品?他來到黃土小道右側的樹林中時,已把塔克派來助他的十幾個戰士遠遠拋在身後。

果如斥候所報,十多名強盜正圍著兩個女子,在女子腳下,橫豎躺著三具男人的屍體,看來他們已遭到強盜的毒手。

然而這些強盜還不罷休,用猥褻的目光打量著兩個女子的胸膛,並且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一步步向她們靠近。

蕭恩澤拍擊馬臀,從腰間抽出上次從狼人身上扒下來的黑色匕首,朝強盜群中衝去。

突然出現的棗紅戰馬,讓強盜們稍稍一陣慌亂。但見只有蕭恩澤一人,他們也沒放在心上,從兩邊分開,做好迎戰的準備。

哪知蕭恩澤並沒有直接駕馬衝擊,而是飛身下馬,朝為首的強盜身上撲去。他那匕首,遙指著強盜的腦袋。那強盜反應也不算慢,急忙揮刀迎架。蕭恩澤卻在從半空中落下時收回匕首,右腳向前一蹬,踢飛強盜手中大刀。落地時,反手握住的匕首已比在強盜的脖上。

蕭恩澤朝倒在女人腳下的屍體看了一眼,冷道:「殺人償命。」

嚓!鋒利的匕首掠過脆弱的喉嚨,鮮血飛濺。

蕭恩澤推開那被割破喉嚨的強盜,猙獰的朝剩餘的強盜們望去。

強盜群中一人高喝:「老大死了,我們快跑!」

聞言,眾強盜似乎被蕭恩澤的身手嚇住,紛紛逃竄。

蕭恩澤自語道:「這人是他們的頭麼?我可不知道。」看來自己無意中又上演了一次擒賊先擒王。

嗒嗒嗒!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十幾名騎兵在蕭恩澤身後停下,紛紛下馬,道:「大人,強盜呢?」

蕭恩澤苦笑道:「解決了。」

眾人驚道:「威廉森大人,你的動作太快了!」

其中一個年輕戰士湊近蕭恩澤,大概是藉著這個人少的機會,才厚著臉皮說道:「大人,收我為徒吧!我想跟著你學習武技!」

蕭恩澤有些詫異,難道自己的身手在這個大陸上還算不錯麼?居然就有當師傅的資格了?不過仔細體會剛才的動作,和全身的餘勁,的確比五天前強上了不少。

「看來這霸術果真有用,進步果然神速。給主角的武技,就是不同凡響啊!」蕭恩澤心道。

年輕戰士用期待的目光盯著蕭恩澤,道:「威廉森大人,行嗎?」

蕭恩澤笑道:「再說吧!等我空閒的時候,或許會給你機會。」

「多謝大人,我叫伏特加!」年輕戰士興奮異常,倒讓蕭恩澤增添不少成就感。

見蕭恩澤答應的如此爽快,其餘的士兵也跟著起哄,道:「大人,也請收下我吧!我叫納西裡!我叫……」

蕭恩澤連忙從人群中快步走出來,向那遇難的兩個女子走去。

剛才的一幕,都被這兩個女子看在眼裡了。

站在前方的女子小聲道:「塔巴達王子身邊的人,果然武技過人。」

「兩位小姐沒事吧?」蕭恩澤朝她們打量過去,見兩女身著普通的平民服,身材甚是纖細,只是滿臉沾上黃土,看不清樣貌。

為首的女子有著一雙碧綠的眼睛,只是在雙眼中,夾雜了些許憂傷,她痛苦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道:「我們沒事,但同伴們遇害了。」

聞言,她身後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女子竟小聲哭泣起來。

「茜斯,別哭了,我們要振作起來。」她安慰著身後的娃娃臉女子,撫摸著她的手背。

看見這樣的事,蕭恩澤也不好受,沉聲道:「兩位小姐,希望你們堅強起來!」

那擁有綠色瞳孔的女子感激的看著蕭恩澤,道:「這位大人,多謝你出手相救,大人的武技高強,讓人歎服。」

此刻身後有塔巴達士兵,蕭恩澤也不好全部攬功,笑道:「這都是我們殿下的意思。」

「你們主人?他是?」

「塔巴達五王子。」

「塔巴達五王子!」綠色瞳孔的女子驚道:「就是被譽為東南六國最傑出人才的塔巴達王子?」

「正是!」蕭恩澤有些酸溜溜的感覺,任何人誇獎衛斯,在他心裡就是誇獎湯姆。而誇獎侮辱過他的湯姆,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傷害。

綠色瞳孔的女子突然激動道:「大人,我們姐妹對塔巴達王子仰慕已久,不知你能否替我們引見一下?順表感恩之情!」

蕭恩澤黑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

綠色瞳孔的女子笑道:「大人不必懷疑,凡是格西聖斯大陸的女子,都會想見見塔巴達王子的。」

其實蕭恩澤並不是多疑,而是突然間覺得對眼前這個女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臉上雖然沾滿了黃土,但蕭恩澤卻覺得十分面熟。

難道她是烏萊的演員?難道自己進入了電影空間的某個劇情?

抱著這個心態,蕭恩澤暗想就幫她們試一試,淡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如同格西聖斯大陸的男人,都想擁有瑞丹的月亮一樣。」

綠色瞳孔的女子淺淺一笑,但她對衛斯的癡迷,讓蕭恩澤有些不舒服,蕭恩澤也沒有多話,道:「小姐請稍等,我先回去向殿下交代一聲。」

言畢,蕭恩澤和眾騎兵向黃土小道奔去。


「想見我?她們是什麼人?」衛斯望著馬車內的蕭恩澤,放下手中的書,疑惑道。

蕭恩澤道:「從她們的裝束上來看,是兩個平民女子。」

「平民女子……」衛斯微微皺眉,不知在想著什麼。

班尼爾湊近衛斯,低聲道:「殿下,不要再為其它的事浪費時間了,兩個平民女子有什麼好見的。」

衛斯微微點頭,這次認同了班尼爾的意見,道:「威廉森,你去打發她們。」

蕭恩澤有些惱火,自己這個護衛還兼了跑腿的工作。他再次來到樹林裡時,已不見兩人的蹤影。往更深處望去,只見兩女正趴在一個小湖邊梳洗。

他駕馬過去,喊道:「小姐……」

兩女轉過頭時,蕭恩澤的話噎在嘴中竟說不出了。

這哪還是剛才那兩個滿臉是泥的普通女子?這簡直是美到極至的兩個女人吶!她們雖然身著普通的平民衣裳,但那種美麗,是任何平凡的物體都不能掩蓋的。

蕭恩澤內心雖然震撼,但急忙回過神,以至於不讓自己失態,跳下馬道:「小姐,王子殿下正在處理公務,無暇接待二位,所以……很抱歉!」

說完這話,蕭恩澤內心為衛斯感歎:「可惜了……」

或許在衛斯的眼裡,靠近那些身份低微的女人就是對王室的一種褻瀆吧!但他如果看見這兩位女子的容貌,又會如何呢?

開始還哭哭啼啼的茜斯此刻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的神色,但儘管如此,她那張娃娃臉還是那樣可愛。她對身邊的女人道:「架子還挺大的,有什麼了不起!」

這話如果被塔克或班尼爾聽見了,恐怕會立馬給她教訓,但蕭恩澤不會,他只是為茜斯的膽大妄言而感到吃驚。

蕭恩澤本能的向兩女走近了一些,微笑道:「殿下的確繁忙,有緣的話,你們總會相見的。」

「大人真會說話。」綠色瞳孔的女子抬起頭,微微一笑。

蕭恩澤突然間覺得哪裡不對,眉頭大皺,如此近的距離,足夠蕭恩澤看清她的全貌了。

下一刻,蕭恩澤的內心如驚濤巨浪般翻騰。

這個女人!不是烏萊的頭號女主角,全球著名的艷星瑪麗朵嗎?

碧綠的大眼睛神采飛揚,這扇心靈的窗戶讓她整個人顯得十分有靈氣。而在這窗戶上方,兩條細眉如清澈的小溪般自然飄逸的掠過,和這扇窗戶搭配的是那樣的和諧。臉上的皮膚白皙稚嫩,彷彿輕微的觸碰便能濺出水來。而在這樣的肌膚上,那一抹淡淡的微紅櫻桃彷彿是整個美麗世界的靈魂。

對!沒錯!她就是瑪麗朵!

她雖然化妝成民女,有意把自己醜化了幾分,但這張面孔卻躲不過蕭恩澤的眼睛。

蕭恩澤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瑪麗朵。這說明什麼?蕭恩澤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女子絕對不會是小角色。大明星瑪麗朵是烏萊當之無愧的頭號女主角,她會扮演一個小角色嗎?不可能!

回憶起現實記憶,蕭恩澤的精神有些恍惚。瑪麗朵無論是在現實世界還是在電影空間,都是這麼的迷人啊!

在現實世界中,她的嫵媚和妖艷全球皆知,關於她和某某著名男明星、某某著名大導演的緋聞從來沒有間斷過。當然,緋聞的真實性值得推敲。可蕭恩澤和瑪麗朵在同一個公司,他這個小龍套雖然從來沒有機會和這位大明星說話,但也還算是近距離見過她。她的美麗,一直都讓蕭恩澤傾倒。

只不過讓蕭恩澤遺憾的是,在烏萊裡,瑪麗朵和湯姆的關係十分曖昧。

男主角湯姆,女主角瑪麗朵,在這部電影裡,也應該是一對吧?

一道靈光自蕭恩澤腦海閃過,他突然意識到,電影空間裡,只有他才有現實的記憶,他們又怎麼會記得現實中的事呢?

既然湯姆丟掉了和她相遇的機會,那我為何不好好爭取呢?

瑪麗朵幽幽歎息,眼裡掠過一絲失望之色,道:「大人,王子不肯接見我們,是因為我們的身份吧?」

蕭恩澤這才回過神來,但面上依然保持鎮定,道:「殿下的心思我不敢隨意揣測,請小姐見諒。」

「哼!」茜斯嘟起了小嘴,又道:「肯定是這樣,他才不會像傳說那樣的親近平民!小姐,果然被你……」

「茜斯!」瑪麗朵打斷快嘴的茜斯,朝蕭恩澤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麻煩大人了。大人請回吧!」

蕭恩澤微笑道:「我叫威廉森,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吧!如果小姐覺得方便的話,不妨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叫琪薇。」瑪麗朵爽快的回答道。

「琪薇……」蕭恩澤小聲的默念,同時從懷裡掏出了一袋金葉子,遞給琪薇,道:「琪薇小姐,對於你的遭遇,我感到非常遺憾,這些金葉子你拿著,如果要去哪裡,就花錢雇輛馬車。如果目的地比較遠,就多雇點隨從,這樣也能更好的保證安全。」

「我們有……」茜斯剛要說話,立馬被琪薇打斷。

琪薇笑著接過蕭恩澤的金葉子,道:「威廉森大人考慮的實在周到,這錢算我向大人借的,日後一定奉還。」

「嗯……」蕭恩澤想了想,又將腰間的黑色匕首拿出來,道:「琪薇小姐,這把匕首你拿著,關鍵時刻也能防防身。」

「這……」見蕭恩澤如此熱情,琪薇有些尷尬,但還是熱情的接過匕首,道:「謝謝大人。」

「嗯……」蕭恩澤點點頭,道:「再往前去就是大草原,那裡夜裡很冷,小姐在路過城鎮的時候,多買點保暖效果好的棉被。不要怕花錢,身體才是第一。」

關心到自己的身體,琪薇甚至有些感動了。但蕭恩澤一直說個不停,讓她有點尷尬,只期望蕭恩澤快點轉身離開,好讓她喘口氣。

「嗯……」蕭恩澤沉思一陣,道:「那你們一路走好,我先回去了。」

琪薇鬆了口氣。

蕭恩澤突然又回過頭,皺眉道:「還有……我經過大草原時,發現水源稀少,你們在經過城鎮的時候,一定記得多裝點水……」

琪薇和茜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27:53

第五章 誘

陰鬱的森林中瀰漫著一股濕氣,蕭恩澤站在小湖邊,感覺這種濕意更濃。

蕭恩澤的過份熱情,似乎讓琪薇聯想到了什麼。以前出宮的時候,那些見過自己容貌的男人,哪個不是熱情如火呢?

難道我今天稍微化了點醜妝,還是無法遮掩嗎?

在琪薇的心裡,蕭恩澤的熱情已經被定為好色了。一個塔巴達王子身邊的軍官,怎麼會莫名其妙對自己這麼好?

哼!還不是好色的男人一個!

琪薇很聰明,她差不多猜對了。

在蕭恩澤看來,在她面前待著,也是一個上等的廣告位。

面對蕭恩澤的囑咐和嘮叨,別說琪薇,就連一旁的茜斯都受不了了。她攔在琪薇的身前,朝蕭恩澤笑道:「大人,我們感謝你的心意。」她朝黃土小道上指去,仰頭道:「你看,你的部隊已走遠了呢!」

茜斯的弦外之音,讓蕭恩澤有些尷尬。他剛準備離去時,琪薇卻道:「茜斯,你去前面走走,我和威廉森大人說說話。」

茜斯和蕭恩澤擦肩而過,蕭恩澤從她的眼中,看見一絲異樣的眼色。

蕭恩澤還來不及從茜斯的笑容中回過神來,便感覺胸前一暖。他急忙回過頭來,見琪薇已貼在自己胸前,一隻纖纖細手搭在自己肩上。

琪薇的舉動,讓蕭恩澤無比驚訝:「琪薇小姐,你這是……」

琪薇的聲音突然溫柔了許多,溫柔中帶著嫵媚,輕聲道:「威廉森大人,你對我這麼好,我該如何報答你呢?」

蕭恩澤搖搖頭,道:「這只是舉手之勞,不用報答!琪薇小姐,你不用掛在心上!」

「那怎麼行呢?」琪薇哈氣如蘭,聲音依然很輕:「我如果不回報大人,我心裡會不好受的。不如……」琪薇另一隻手在蕭恩澤胸前撫摸,最後指尖在他正胸前一點,道:「不如從此以後,讓我跟著你吧……」

言畢,琪薇嫵媚的對蕭恩澤眨了下眼睛。

這種眼神,換作任何男人,都會在當場馬上被她俘虜。

但此刻的蕭恩澤,腦海裡卻只有一個想法。

陰謀!勾引!赤裸裸的勾引!赤裸裸的陰謀!

蕭恩澤這樣想是有根據的,在現實生活中,他所見到的瑪麗朵就是一個風騷放蕩的女人。從瑪麗朵成名起,艷事緋聞就從來沒有間斷過。而且在烏萊,她看男人的眼神以及說話的語氣都十分嫵媚。至於她會和那些男人們發生點什麼,蕭恩澤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那些她勾引過的男人並沒有佔到她任何便宜,有的反而還被踢出了公司。蕭恩澤以前一個關係還算不錯的同事,就是因為被瑪麗朵捉弄,反而被公司高層踢出了烏萊。

瑪麗朵這樣的行為,只能被蕭恩澤理解為她喜歡戲弄男人。

而現在,蕭恩澤幫助了她,她沒理由戲弄蕭恩澤。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試探。

對,試探!

理清了思緒,蕭恩澤越發自信。他搖搖頭,向琪薇投以一個親切的微笑,淡道:「琪薇小姐,這樣不太合適。你現在對我除了恩情,就再無其它了。」

琪薇的眼角閃過一絲詫異,但依然自信道:「大人,這有什麼關係呢?我願意!」

蕭恩澤伸出手,將琪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開,道:「在我的人生中,渴望的是真正的愛情。琪薇小姐,如果可能的話,希望我們能做朋友。至於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琪薇眼裡的詫異之色更濃了,道:「難道大人不喜歡我嗎?」

「喜歡,當然喜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歡小姐的容貌,以及美麗。但……這不是愛。」

琪薇又問道:「難道大人不相信一見鍾情?」

蕭恩澤微笑道:「我對小姐沒有。而小姐你,對我也同樣沒有。」

「威廉森大人,你真是個有趣的人。」琪薇漸漸收回手,像是要停止這樣的誘惑。但就在她的手要離開蕭恩澤身體的時候,她的身體突然往蕭恩澤胸前撲去,嘴唇幾乎就要觸碰到蕭恩澤的鼻尖。

琪薇專注的看著蕭恩澤,眼中充滿了迷離。她胸前起伏不定,櫻唇微啟:「大人,如果你需要,我願意現在就把自己獻給你,而不要任何名分……」

佳人呵氣如蘭,蕭恩澤怔了幾秒。琪薇的嘴角,似乎即將綻放勝利的微笑。

終於,蕭恩澤輕輕將琪薇推開,面容突然變得十分嚴肅:「琪薇小姐,請不要破壞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言畢,蕭恩澤深深的看了琪薇一眼,轉身離去。

蕭恩澤跳上棗紅戰馬,剛欲離去時,琪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威廉森大人,從此以後,我們就是朋友!」

蕭恩澤坐在馬上愣了幾秒,也沒有回頭,駕馬灑脫離去。他只是背朝琪薇揮揮手,算做是告別。

他外表平靜,內心卻是在狂喜中狠狠的嘉許著自己:「連線到琪薇那裡的觀眾,肯定為我英姿所折服,以後肯定會不時關注自己這個小演員了!」

琪薇若有所思道:「不錯,有個性的男人……」

茜斯邊看著遠去的蕭恩澤,邊向琪薇走過去,道:「恐怕當他知道你的身份後,就沒有個性了。」

「不,這樣的人,在骨子裡就有股傲氣。」

茜斯怪笑道:「看來小姐很看好他?」

琪薇訕笑道:「我只是覺得挺有意思。能在我面前不亂分寸的男人,我還真沒有遇見過。」

茜斯道:「但和以往比起來,小姐今天並不漂亮。」

琪薇雙眼頓時一亮,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道:「茜斯,你說的對!今天的我,只是一個化過醜妝的民女啊!」

她向前小走幾步,朝蕭恩澤離開的方向眺望,笑道:「這場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既然塔巴達王子沒通過考驗,那就提前把他踢出局吧!」

蕭恩澤離開一陣後,那原本被強盜所殺,倒在地上的屍體們爬了起來,對琪薇道:「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琪薇想了一陣,道:「你們先回去吧!」

三男面露難色,道:「可小姐的安全……」

「不用擔心。」琪薇道:「從這裡回去,馬上就到洛斯鎮了。洛斯鎮在瑞丹邊境,不會出什麼事的。」

琪薇轉過身,對那被蕭恩澤殺死的強盜屍體看了眼,道:「把他的屍體送回去,十年薪金作為撫慰金給他的家人。」

「是!」

三人剛要走,琪薇又道:「最好不要暗地裡跟著我,我討厭跟蹤。」

三人唯唯諾諾道:「是,是……」


塔巴達軍隊離瑞丹王國越近,速度便越發快起來,這似乎正好表露衛斯想早些到達瑞丹的急切心情。「瑞丹的月亮」,一個王國的公主,不是說見就能見的。她這次的生日慶典公佈天下,東南六國的王子們都會前去祝賀,機會可不是他塔巴達王子一個人的。

衛斯深知這一點,儘管他的知名度要比其他六國的王子高。但先下手為強,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道理,他還是非常明白。

天黑之前,軍隊抵達了洛斯鎮。這座人口僅僅兩萬的小鎮,突然迎來了這支千人軍隊,多少顯得有些擁擠。

不過,軍隊的到來並沒有引來洛斯鎮民的恐慌。就算大陸上發起戰爭,戰火也很難燃燒到這個小鎮上。在曾經受到西北邊強大的帝國壓迫時,格西聖斯大陸東南六國結成同盟,共同抵禦敵國,戰後,這種友好關係一直保持,相互間已經很久沒打過仗了。

六國之中,分為三大王國、三小王國。三大王國從南到北依次是塔巴達王國、科塔王國、瑞丹王國;三小王國依次是蒙比倫王國、哈齊貝王國和奴匈王國。

而在三大王國中,又屬塔巴達王國最為強盛。王國面積廣闊、經濟繁榮、軍事力量龐大。位於王國西臨的哈齊貝王國和王國東臨的蒙比倫王國,就算合成一體,也及不上塔巴達王國的強大。瑞丹王國在塔巴達王國東北方,兩國相隔一片廣闊的大草原。瑞丹王國西臨科塔王國,東北則是奴匈王國。

只不過大陸和平太久,過去的盟約已經在歲月中變得陳舊,盟約的字體在時間裡褪色。西北邊那個強大敵國日漸衰落,過去的威脅在今天已漸漸淡忘,緊緊相連的六國,都開始打起鄰國的主意,問題僅僅是,到底誰統一誰。

這幾年來,六國相互之間雖然沒有撕破臉明鬥,但是暗地裡也多多少少做了些小動作。就在這幾天裡,衛斯還經常回過頭去想:狼人的埋伏是不是某國的陰謀策劃?

當然,無論怎麼樣,表面功夫都還是要做。故此六國表面上還是非常友好,比如這次瑞丹公主的生日慶典,六國不是都派王子來了嗎?

但這些王子來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得到公主,進一步獲得瑞丹王國的支持?那就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才清楚了。

在衛斯的約束下,塔巴達軍隊進入洛斯鎮後很規矩。衛斯也和鎮長商議,暫時租用了兩座宅院和一個大廣場,容納下他們住上一晚。

夜裡,衛斯讓下屬們自由活動,在鎮裡放鬆放鬆。他自己則回到了宅子裡,不知在幹什麼。不過從窗外的燈光來看,應該是在看書。

衛斯給蕭恩澤最深的印象,就是他喜歡閱讀。

蕭恩澤和塔克、班尼爾並肩而行,道:「殿下真是體恤下屬,居然給我們放假。」

班尼爾道:「進入瑞丹王國後,我們便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殿下的決定,是讓我們在進入緊張的工作前放鬆一下。」

蕭恩澤點點頭,淡道:「可這次允許放假的人數挺多,就剩下的那點力量,能保護殿下的安全嗎?」

「哼哼!」班尼爾冷笑一聲,沒有拿正眼看蕭恩澤,只是自顧自的搖頭。

蕭恩澤不明白班尼爾的意思,轉頭看向塔克,用眼神詢問:「塔克將軍,班尼爾大人是什麼意思?」

塔克儘管沒在工作中,依然腰板挺直,連微笑中也帶著嚴肅的味道,道:「他是想告訴你,如果有人刺殺得了殿下,那麼就算我們都在場也是擺設。」

班尼爾不屑的看了蕭恩澤一眼,冷笑道:「威廉森,別以為你那兩下子很厲害,和殿下的劍技比起來,你差太遠了。」

蕭恩澤有些詫異,嘴上道:「我怎麼能和殿下比呢?」

塔克自豪道:「威廉森,你來的時間短,還不太瞭解殿下。的確如班尼爾所說,殿下的劍技在六國中是非常有名的。」

「塔克將軍,那你和殿下誰更強呢?我想聽實話。」

塔克苦澀的一笑,搖頭道:「我接不下殿下十招。」

蕭恩澤徹底震驚了,這個信息讓他十分詫異。在這之前,他只是以為湯姆扮演的這個角色有錢有人,有權有勢。至於武技,已經被他給奪走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衛斯的劍技居然強大到了能十招之內戰勝塔克的地步。電影空間對主角的眷顧,還真是不一般吶!劍技如此出色的衛斯,如果再學會了霸術,那這個世界裡又還有幾人能做他的對手呢?

在與狼人交戰的時候,蕭恩澤見識過塔克的實力。這個天生神力的人,以一敵百也不成問題。然而他卻說,他接不下衛斯十招!蕭恩澤看得出來,塔克這不是謙虛,而是由衷的佩服。

衛斯果然是個深藏不露的人!蕭恩澤怔怔的想著,他甚至從來沒有見過衛斯的劍。

這樣的人,怎麼令人越想越可怕了呢?

蕭恩澤的情緒突然間低落了許多,道:「你們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

塔克朝蕭恩澤微微點頭,道:「晚安。」

而班尼爾則看都沒看蕭恩澤一眼,也沒理會塔克,逕直向前方走去了。

蕭恩澤甩掉塔克和班尼爾後,獨自來到洛斯鎮口的空地上修煉起霸術來。這裡全是商舖,不是居民區,故此蕭恩澤不必擔心打擾到鎮民們休息。這裡白天雖然人多,但夜晚幾乎無人。而且就算有人,對於修煉中的蕭恩澤也不會有多少好奇。畢竟霸術是一種提升身體各屬性能力的修煉模式,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也不會引人注目。

一想到塔克和班尼爾的話,他就覺得自己不能停下來。衛斯的強大劍技他雖然沒有見過,但似乎讓他明白了一些道理。在這個虛幻的電影空間,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自己難得得到了這個擁有現實記憶並學會霸術的機會,他不能輕易的死去,不能輕易的退場。

而這個辦法,就是擁有強大的實力,讓別人無法奪走自己的性命!

蕭恩澤殺掉狼人首領,輕易的趕跑強盜,自我感覺還行。但衛斯的強大,深深的在他後腦勺上敲了一擊。

他不停的在內心對自己說:「努力!我要努力!我一定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讓自己變得強大,不會輕易的死去!」

蕭恩澤默默的望著星空,一句話在腦海裡油然生起:「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對!我是一個演員,我不是龍套!」

月光灑向大地,映照著蕭恩澤苦苦修煉的身影。

深夜,四周幽靜得出奇,只有蕭恩澤的喘息聲和汗水滴落在大地上的「滴答」聲不時響起。黑色的天空中繁星密佈,讓蕭恩澤感覺並不孤獨。

他無意間仰起頭,看見空中皎潔的明月。

這一刻,他的血突然凝固。

來到烏萊已有一年,家鄉的月亮還是那樣圓嗎?

想起華夏聯邦,想起故鄉的親人,蕭恩澤有種沮喪。但馬上,這種沮喪被他的興奮和激情所取代。烏萊並不是沒有假期,只是蕭恩澤不願意回去。回去後他和家人怎麼說?和朋友怎麼聊?

一年來依然是個龍套,而且越混越差?這……這未免太丟臉了……

想家的衝動激勵著蕭恩澤,他捏緊雙拳,在空氣中轟出兩聲風嘯,心道:「期盼著回家!那麼我就更要努力!雖然現在支持我的人不多,但我絕不能讓他們失望!」

蕭恩澤下定決心,但凡有空閒就拿出來修煉。雖然如何讓自己的故事變得精彩起來還沒有想透,但提升實力,捍衛生命,一定是放在首位!

蕭恩澤越練越興奮,夜漸深,但他卻越發精神。

就在他練到最盡興時,一把焦慮的女人聲音在黑夜中響起:「威廉森大人!」

這個時候,竟有女人來找自己,蕭恩澤感到無比奇怪。他朝來者望去,驚訝道:「你……不是茜斯嗎?」

「大人好記性,還記得我的名字,但我現在不能和你多說了。」茜斯那張娃娃臉十分著急。

蕭恩澤見茜斯的神情焦慮,琪薇卻沒有跟來,大致猜到了一些,沉聲道:「什麼事,慢慢說。」

茜斯道:「我們小姐被抓了!」

蕭恩澤皺眉道:「在哪?」

「鎮外小竹林!」

「快帶我去!」

蕭恩澤牽來棗紅戰馬,駕馬往小竹林飛奔。茜斯坐在蕭恩澤身後,緊緊的貼著他的後背。偶爾間,蕭恩澤會感覺到茜斯的雙手摟住自己,胸脯也向自己貼的很緊。但不時的,她的身體又會適當的離開一些。急著救人,蕭恩澤沒有去思索茜斯這些舉動究竟是不是緊張。

十分鐘後,茜斯的腦袋湊到蕭恩澤耳邊,輕聲道:「到了,就在前面。」

映入蕭恩澤眼簾的是竹林間的一間小竹屋,此刻已是黑夜,竹屋中還散發著微微的紅色光芒。

蕭恩澤停下馬,茜斯從馬上跳下來,道:「大人,我離開的時候,小姐就在那屋裡!」茜斯的意思很明確,要蕭恩澤進屋。

事情發展到現在,蕭恩澤心裡已經猜到了個大概,這眼前的情況,完全沒有茜斯描敘的那樣危急,心中暗想:「琪薇究竟玩什麼花樣?」

不過,他並沒打算轉身就走,那樣也未免顯得太沒風度和膽量。更何況,有大明星主動邀請自己來演對手戲,這樣的機會,豈能輕易錯過。

蕭恩澤跳下馬,直接給茜斯一個台階,道:「茜斯小姐,你在這等著,我進去看看。」

茜斯自然連連點頭,握緊小拳頭揮了揮,小聲道:「小心點。」

「演的真像啊!」蕭恩澤在內心讚歎,轉身向小竹屋走去。

來到竹屋前,蕭恩澤並沒有聽見從屋內傳出什麼聲音,他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蕭恩澤剛往裡走進一步,一股撲鼻的清香便湧了過來。紅色的燭光令屋子裡瀰漫著一份旖旎的氣息,配合上這股清香,讓蕭恩澤由骨子裡感到一陣溫馨浪漫。

小竹屋面積狹小,長寬不過三丈,屋裡在擺放了一張繫掛著紅色紗帳的小床後,便沒多大空間了。

那躺在床上的女子,背對著蕭恩澤,身著一層半透明的紅色薄紗,透過微弱的燭光,竟能看見緊貼在女子肌膚上的褻衣和短褲。

蕭恩澤的血液頓時開始燃燒,只是朝這女子的背影一瞥,蕭恩澤便覺自己似乎已無法自拔。毋需看正面,蕭恩澤便能斷定那定是絕妙無比的身材。如果容貌也好看的話,這女子不是完美到極致了嗎?

蕭恩澤忐忑的朝女子走過去,輕聲道:「琪薇,琪薇小姐,是你嗎?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女子慵懶的從床上坐起來,緩緩轉過身,竟張開手臂圈住蕭恩澤的脖子,眼神迷離的看著他,溫柔道:「你來了……」

這個女子,不是琪薇是誰?

蕭恩澤幾乎窒息了,白天裡見過的琪薇已足夠美麗,而現在的她卸掉了醜妝,恢復了容貌,又是怎樣一幅畫面?蕭恩澤突然覺得,記憶中天下所有美麗的事物在這一刻化作灰色,在一片灰色的畫面裡,只有琪薇的身姿富有色彩。

蕭恩澤喃喃道:「琪薇……」

琪薇溫柔的聲音讓蕭恩澤的骨頭都麻了:「威廉森大人,我特地在這裡等你,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琪薇的意思很明白了,她要以身相許。

「我不是說過,不需要報答嗎?」蕭恩澤嘴上這樣說,但雙手本能的抱住了琪薇的腰,那觸手的感覺曼妙無比,蕭恩澤覺得彷彿有一股電流游過他全身,一陣酥麻。

「可我想報答大人你……」琪薇將臉湊得更近,那櫻桃小嘴幾乎就要貼在了蕭恩澤的唇上,道:「難道大人覺得我不夠漂亮嗎?」

「不!」芬芳的氣息下,蕭恩澤迷糊應道:「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那……」琪薇向後仰下,彷彿全身都失去了力氣,帶著蕭恩澤慢慢往床上倒去,羞答答的道:「我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28:45

 第六章 鬥志

紅色光華充滿著誘惑和激情。

蕭恩澤看著琪薇那雙碧綠的眼睛,他感覺此時的自己已經連魂都沒有了。

但摑摜摴摬,馽馹駂駁他突然看見,那雙碧綠眼睛裡閃爍過一絲得意的神色。

蕭恩澤背後瞬間浸滿冷汗,在他的視線琪薇的面容頓時變成現實中的瑪麗朵。他想起瑪麗朵用風騷捉弄人的畫面,想起同事捲鋪蓋走人的無奈面容。

陷阱!溫柔陷阱!

我蕭恩澤絕不能栽到一個女人手裡!

而且這個風騷放蕩的女人,無論她再怎麼美麗,也不值得我去愛!更別說這時有千萬觀眾在看著我!

蕭恩澤忽然掙脫琪薇,向後退去。

這個舉動讓琪薇一驚,她疑惑的看著蕭恩澤,柔聲道:「威廉森大人,怎麼了?」

蕭恩澤的臉上已沒有初進竹屋時的震撼和被琪薇吸引的迷茫,他正義凜然,嚴肅道:「琪薇小姐,你太令我失望了!」

琪薇冤屈的說道:「大人,難道我想表達情感也有錯嗎?」

那甜甜的聲音差點就讓蕭恩澤再次迷失,他趕緊道:「不要再說了!我來救你是因為把你當作朋友,希望你不要再這樣了。否則,我們連朋友都不是了!」

琪薇剛想再說什麼,蕭恩澤深深吸了口氣,又道:「你先休息,我走了!」趕緊轉過身,推門而去。


茜斯迎上略帶火氣的蕭恩澤,不明白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小聲道:「威……」

蕭恩澤直接上馬,打斷茜斯的話,道:「去照顧你小姐吧,我走了!駕!」說話間,已駕馬離去。

茜斯疑惑的趕到小木屋中,見琪薇站在窗前,望著蕭恩澤離去的方向,嘴角帶著微笑。

茜斯道:「他怎麼就這麼走了?」

琪薇道:「他沒有讓我失望,雖然他的行為打擊了我的自信,但我很開心。」

茜斯有些擔憂,道:「小姐,你的膽量真大。如果他剛才實在忍不住非要硬來呢?那你怎麼辦?」

琪薇偏過了頭,微笑道:「人生本來就是一場遊戲,更是一場賭博。我相信我的眼光,所以我願意賭。」

茜斯長長的吐出口氣,道:「真是刺激……」

「好了,我們走吧!各國的使團都將陸續到達,我們也該回去了。這次出行的目的,我也達到了。嗯,我很滿意……」


蕭恩澤牽著馬,在小竹林裡慢悠悠的散步。離開小竹屋後沒多遠,蕭恩澤就從馬背上跳下來。竹林的氣味十分清新,讓蕭恩澤忍不住止步,享受著恬靜的感覺,思考著那些令他煩惱的問題。

蕭恩澤覺得自己有些矛盾,他從來不否認自己是個好色的男人,也從來不否認自己在現實生活中對瑪麗朵精神犯罪了無數次。但今天的表現,卻能在關鍵時刻,如此強烈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慾望,懸崖勒馬!這可比現實中的自己要強多了。

難道是練霸術的原因?又或是自己的情商提高了?

蕭恩澤苦笑。

寧靜的小竹林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蕭恩澤警覺的停下來,判斷腳步聲的方向做好應對的準備。

「威廉森大人!」

蕭恩澤轉過身,見來者又是茜斯。

茜斯的神色非常著急,對蕭恩澤說一句話卻連喘了幾大口粗氣:「大……大人,小姐……小姐她這次真被抓了!」

蕭恩澤冷冷的看了茜斯一眼,道:「你們家小姐的神經細胞太活躍了,這麼晚還不睡覺,究竟想玩到什麼時候?」

茜斯急的眼眶中都懸滿了淚,用哀求的語氣對蕭恩澤道:「威廉森大人,這次真的沒有騙你,我們小姐遇見了流氓!」

「流氓!」蕭恩澤驚道:「你真的沒騙我?」

茜斯催道:「真的沒有!我求求你了,快去救救我們小姐吧!」

蕭恩澤一把抓住茜斯的衣領,將她往馬背上一扔,自己則跳上馬,朝小竹屋飛奔而去。在被蕭恩澤用蠻力送上馬的時候,茜斯清晰的聽見從衣領上響起了布料撕裂的聲音。她臉上頓時一紅,自己的內衣無意中被蕭恩澤扯亂了。

「真粗魯……」茜斯用怪異的聲音小聲說著,臉上已滿是潮紅,但一想起小姐的處境,她便什麼想法都沒了,大聲道:「大人,麻煩你快點!」

「給我閉嘴!安靜點!」蕭恩澤也不知突然間哪來的怒火。

茜斯頓時呆住,老老實實不出聲了。


當小竹屋出現在蕭恩澤和茜斯視線內時,琪薇正倒在小竹屋的前方。她用雙手一步步的向後挪動,而面前的三個男人則一步步的逼近,發出猥褻齷齪的淫笑。

琪薇身上的紅色薄紗已被完全扯壞,從手上、腰上、腿上露出一片片雪白的肌膚。流氓們盯著琪薇那迷人的身體,那吧唧吧唧的嘴裡彷彿隨時會噴出口水來。

蕭恩澤原本準備騎馬衝過去,但見形勢沒他想像的那樣危險,他決定先冷靜下來,觀察觀察,因為關鍵時刻的英雄救美才會分外珍貴。

他跳下馬,示意茜斯待在原地,不要發出聲音,自己則輕輕的向前方走去。他要隱藏在一個合適的位置,既要能很好的洞察眼前的形勢,也能隨時營救到琪薇。

那站在中間的流氓最為魁梧,是三人中的頭頭。他俯下身,對琪薇噁心的伸出舌頭,笑道:「看看你的容貌,再看看你的衣服。我的天,你是神在今晚為我準備的禮物嗎?太完美了!」

琪薇的臉色十分難看,臉上的紅潤則完全被蒼白所取代,因為勾引蕭恩澤的緣故,她的穿著本就具有極大的誘惑力,加上她無與倫比的容貌,和這誘人犯罪的漆漆黑夜,別說是流氓,就是個正經人在此時也會想入非非。

不過令蕭恩澤讚歎的是,許多女子在這種情況下早已嚇得哭成淚人,但琪薇只是咬著嘴唇,眼裡沒有流出一滴眼淚。

也許是雙腿發軟讓她站不起來,她怒瞪著流氓,喝道:「我的侍婢已經跑出去了,她記得你們的容貌,你們要是敢對我無禮,不會有好下場的!」

「好下場?哈哈──」流氓頭突然大笑道:「老子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下場是什麼,能多活一天,老子就要多快活一天!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人,就算你是毒蛇變的,我也願意和你在享樂中死去!兄弟們!我先來,你們不介意吧?」

兩個小流氓盯著琪薇不停的流口水,道:「老大你快上吧!玩剩下了也給我們玩玩!」

流氓的粗言穢語讓琪薇的心冰冷到谷底,她嘴唇顫抖得終於說不出話來。

流氓頭的樣子雖然猥瑣,但看琪薇的眼神卻充滿了愛憐:「美人,被我們兄弟三個玩過的女人從來沒有活著的。但你實在太美了,如果你願意以後跟著我,我就不殺你,怎麼樣?」

「你做夢!」琪薇想都沒想,一口拒絕道。

流氓頭眼裡劃過一絲遺憾之色,突然向琪薇撲去,怒道:「那就怪不得我了!」

嗖!琪薇在胸前一劃,頓時將流氓嚇退了幾步。一把黑色的匕首出現在她的手中,這是蕭恩澤白天時送給她的。

她雙手緊握著匕首,指著眾流氓,道:「不要過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瑞丹王國的公主!」

流氓頭子很害怕的往後縮了縮,道:「啊……」

不過他接著道:「既然你這麼誠實,那我也坦白吧!其實我是塔巴達王國的衛斯王子。」

接著,流氓們狂笑起來,根本沒有把琪薇突然拿出來的匕首放在眼裡,繼續朝琪薇走去,道:「不要玩了,乖,把匕首給哥哥。」

瑞丹的公主?她說的是真的嗎?琪薇的話語在蕭恩澤腦海裡閃過,不過現場的緊張氣氛讓蕭恩澤沒有多加思考。他覺得琪薇是在情急之下嚇唬嚇唬流氓罷了。

嗖!琪薇又在胸前一劃,隨後竟把匕首往自己的脖子刺去。

每個人都是一驚,流氓連連後退,茜斯也險些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好在,琪薇只是把匕首比在脖子上,並沒有刺下去。

琪薇抓住匕首的手在顫抖,怒瞪著流氓頭,堅定道:「你們敢再過來一步,我馬上死在你們的面前!寧願死,我也不會讓你們玷污我的貞潔!」

不遠處的蕭恩澤,心裡一震。他愕然看著堅強捍衛自己貞潔的琪薇,突然間覺得她已是另外一個女人。

那個風騷、放蕩的女人,真的是她嗎?

或許,這一切都只是她虛偽的外表吧!

她的靈魂,也許並不如我想像的那般骯髒。

一個有著放蕩風騷本性的女人,在這種時候,又怎麼會用生命來捍衛貞潔?

蕭恩澤猛的衝了出去。

三個流氓感覺到身後的風聲時,蕭恩澤已經來到流氓頭的面前,一拳擊出,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面門,又一拳勾在他的腹部。

蕭恩澤小退一步,瀟灑的轉過身,一記旋轉腳掃在流氓頭的側臉,將他擊飛十幾米,在半空中連續旋轉無數圈。

兩個小流氓睜大了嘴巴,蕭恩澤那酣暢淋漓的連招,所用的時間僅僅只是瞬間。而就這眨眼間,他們的老大便再也站不起來了。

流氓頭瞪大眼睛,直到死,他都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流氓見機不妙,轉身就跑。換作平常,蕭恩澤不會去追。但此刻,一股莫名的衝動促使他追上前。他展開雙臂,抓住奔跑中的小流氓的後頸。

「死吧!」「喀嚓」兩聲,蕭恩澤鬆開手,兩具屍體癱軟的倒在地上。

蕭恩澤來到琪薇的面前,默然了一會,柔聲道:「除了我和茜斯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了。請相信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琪薇的態度完全沒有了之前對蕭恩澤的嫵媚,相反還有點冷漠:「你不是連朋友都不和我做了嗎?你還來幹什麼?」

此時茜斯也跑了過來,攙扶著琪薇,小聲道:「小姐,要不是威廉森大人,你恐怕……」

琪薇瞪著茜斯,道:「你在幫他說話?」

蕭恩澤打斷琪薇和茜斯的爭執,道:「琪薇小姐,請不要對我誤解,我依然非常希望能和你做朋友。」

「你說做就做,你說不做就不做,那我算什麼?難道我只能任人擺佈嗎?」

蕭恩澤和茜斯都不明白琪薇的情緒為何突然間如此激動,難道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對不起。」蕭恩澤為起初在內心深處對琪薇的誤解而感到內疚,只是琪薇和茜斯並不能理解這聲抱歉的意思。

蕭恩澤誠懇的態度,反而讓琪薇有點不好意思。她火氣消除了些,輕聲道:「威廉森大人,謝謝你,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蕭恩澤望望天空,已快接近黎明,道:「這裡還是不太安全,我送你們去洛斯鎮!」

琪薇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點頭。

到達洛斯鎮後,蕭恩澤為她們找了間旅館,便告別離去。


蕭恩澤回到房間時,天還未完全亮起來。他躺在床上想小寐一會,但腦海裡浮現的全是琪薇的容貌和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覺得心裡亂七八糟的,翻來覆去睡不著。

但也許是身體太疲累,有幾次都陷入了半睡的狀態。只是他精神亢奮,突然間如夢魘般驚醒過來。反覆幾次,半睡半醒的狀態讓蕭恩澤更加疲憊了。

他索性坐起來,免得自己睡過頭。

而就在此刻,他突然捕捉到精神世界裡一個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彷彿在指引著他如何去思考,如何去控制精神力。順著這個感覺,蕭恩澤將精神力深入進去,頓時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麻木起來。

蕭恩澤像是窺探到精神世界的最深處,全身已麻木到了極致,這種無力感彷彿會讓他立即喪生在精神世界中。

突然,蕭恩澤一陣眩暈,當再次清醒時,精神世界裡已是另外一幅畫面。

蕭恩澤內心驚道:「這不是烏萊真實電影的官方論壇嗎?」

看看頁面的設計,看看正在播出的十幾部電影,沒錯,這的確是真實電影的官方論壇!可自己怎麼從電影空間內離開,來到現實中的論壇裡來了?

難道是做夢嗎?不對,這種清晰的感覺不可能是做夢。

蕭恩澤繼續操縱著精神力,竟發現自己的視線能在精神力的作用下遊走。他選擇了自己所在的這部電影,然後視線裡便出現了新的頁面。

在頁面上方,高高的列出了一排排名字。在名字的後方,緊跟著一串數字。

湯姆:1825005;瑪麗朵:1578789;道夫:553436;蕭恩澤:357

蕭恩澤暗自吃驚,這個,不正是演員們相對應的連線數嗎?

自己的連線數,竟然到達357了!和以前的50比較起來,總算是進步了!雖然和湯姆、瑪麗朵這些主角,甚至是和道夫這個配角比起來,自己還相差很遠一段距離,但總算是在進步,是在增長。

導演不是說過嗎?連線是什麼?連線就是成績!

那麼我蕭恩澤,成績正在進步!這說明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激動的蕭恩澤打開自己的論壇,暗想冷場近半年的論壇不知現在有人光顧嗎?

他點開論壇一看,果真有人留帖!

「蕭恩澤的演技大增,大家看過他擊殺狼人首領,拯救塔巴達軍隊的那一幕嗎?沒看過不要緊,點擊本帖,提供高清晰錄影下載。」

「蕭恩澤的確進步了,從上部電影開始,我打算放棄這個華人演員,但他進入了湯姆的視角,讓我再次關注他。出乎意料的,他的表現比以前的任何電影都要出色!」

「影友們進來討論討論,難道烏萊在演員的安排上有了變化?」

「最新出爐!蕭恩澤邂逅瑪麗朵的全程錄影!」

「蕭恩澤在本部影片中武技超人,有成為大陸超級強者的傾向!」

「從主要配角到次要配角,從次要配角淪為龍套,蕭恩澤會來個大輪迴嗎?」

「蕭恩澤,我是你的華人影迷。我的爺爺、我的爸爸,他們都很喜歡你,我們一家都支持你,而且會永遠支持你。你一定會成為華人的驕傲,我們期待你凱旋回國!」

「……」

雖然是在精神世界,但蕭恩澤的雙眼竟有些濕潤了。冷場了半年的論壇,現在突然間竟如此熱鬧起來了。雖然自己的連線只有357,但有這麼多人留言,說明這三百多人中自己的忠實影迷佔了絕大多數。看來自己的表現還是令他們滿意的,顯然還是有希望成功的!

蕭恩澤突然心思一動,點開了湯姆的論壇。

進入湯姆論壇的速度很慢,沒辦法,裡面的留帖實在太多了。蕭恩澤掃了幾眼,找到了幾個最為感興趣的帖子。

「湯姆,你的表現有點不盡人意。」

「在狼人埋伏戰上,主角湯姆被龍套蕭恩澤搶了風頭。」

「連線過蕭恩澤的朋友們應該發現了,湯姆居然丟失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哎!對湯姆有些失望。」

「關注瑪麗朵的朋友,會發現由於湯姆的失誤,讓蕭恩澤搶佔了很可能本來屬於湯姆的劇情模式。」

「……」

在幾百個帖子中,蕭恩澤才找到這些對湯姆批評的言論。看來儘管影迷們對湯姆有抱怨聲,但絕大部分影迷還是非常忠實湯姆。像這些發帖的作者,在回帖處都遭到了其他影迷的轟擊。

蕭恩澤頗是無味的掃了幾眼其它的帖子,幾乎全是讚美湯姆的留帖。

「湯姆萬歲,統一格西聖斯大陸,做大陸之王!」

「湯姆,成神吧!做眾神之中最帥的一個!」

「湯姆,湯姆,你永遠是我們心中的NO.1!」

讓蕭恩澤有些氣惱的是,還有不少人發出了這樣的帖子:

「龍套蕭恩澤,竊取了湯姆的寶藏!」

「無恥蕭恩澤,偷學了湯姆的武技!」

「下流蕭恩澤,搶奪了湯姆的艷遇!」

「……」

蕭恩澤心裡一個冤啊!這阿米驕德的日記明明是湯姆不要了扔給他的。現在倒好,卻被別人說成是偷了。

或許是為在湯姆的論壇裡看見的帖子氣憤,又或是精神力消耗的太多,蕭恩澤猛的睜開眼睛,意識從論壇中恢復過來。

觀察著眼前的一切,他鬆了口氣,自己還在電影空間裡,意識並沒被打回去。

「看來擁有現實記憶的我,還能窺探到論壇上的情況,這真是妙極了!」蕭恩澤在心裡無不愜意的想。

雖然因為湯姆的影迷對自己的冤枉有些難過,但一想起自己的連線數,想起自己論壇裡的那些帖子,一股熾熱的烈火便在蕭恩澤體內燃燒。

突然間,蕭恩澤的信心增添百倍。

「堅持不懈,終會成功!蕭恩澤,加油!」

蕭恩澤捏緊雙拳,強烈的鬥志積壓在他的胸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29:10

第七章 光芒

塔巴達軍隊抵達丹默的這天,烈日懸空,驕陽似火。

守在城門口的衛兵們大汗淋漓,每從嘴裡吐出一口呼吸,都彷彿是帶著火星的熱氣。

那些圍在街道兩旁看熱鬧的平民們,互相擁擠。塔巴達士兵們看著他們這肉貼肉、肩貼肩的模樣,更覺得渾身上下的溫度驟然間升高了許多。

丹默是瑞丹王國的王都,這座都城歷史悠久,經濟繁榮,更處於瑞丹王國的中心地理位置,是王國的交通要地。儘管氣候炎熱,但依然無法動搖它的王都地位。

前往丹默的途中,衛斯每天都會把蕭恩澤叫進馬車裡待一段時間,有時和他閒聊,有時和他討論一些軍事上的問題。蕭恩澤在現實中讀書不少,又酷愛歷史戰爭,所以和衛斯聊起來有足夠的話資。衛斯也正因為看中這一點,很喜歡和蕭恩澤討論。

有一次,嚴肅的話題讓他們討論累了,衛斯向後仰去,擺出一個非常愜意的姿勢,微笑道:「關於瑞丹的八公主,你知道多少呢?」

蕭恩澤想了想,應道:「瑞丹的月亮。」

衛斯不禁笑了,偏頭望著車窗,目光看著車外的藍藍天空,過了一會,才輕輕道:「她叫薇琪,在我十五歲的那年,她隨父親來到塔巴達,那時候她還小,才八歲而已,但小小年紀的她已是個美人胚子,能歌善舞,聰明伶俐,很惹人喜歡。沒想到十年之後,她竟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聲音之輕,與其說是對蕭恩澤訴說,更像在自言自語。

衛斯的自語讓蕭恩澤明白,他只是想找個傾訴的對象而已。塔克呆板寡言,班尼爾善於馬屁奉承,也只有自己最適合當這個角色了。

蕭恩澤裝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道:「原來殿下十年前就和公主認識啊!嘿,我這草原莽夫,也只知道她是瑞丹的月亮而已啊!」

「何止認識……」衛斯抿嘴笑道:「那時候小小年紀的她很頑皮,在塔巴達王宮闖了禍,還是我暗地裡替她解決的呢!」

蕭恩澤更驚訝了,道:「既然如此,那公主應該對你非常感激才是啊!」

衛斯搖頭道:「她那時候年紀太小,恐怕早忘記此事了。」

「不會的!」蕭恩澤堅定的說道:「公主一定記得殿下對她的好,我想殿下這次為她祝賀生日,她一定十分高興。而且殿下的英明在六國人盡皆知,想必公主對殿下也是十分掛念呢!」

蕭恩澤從衛斯的話語裡能感受到,這位王子對瑞丹公主的愛慕是真心的。甚至瑞丹公主從衛斯的嘴裡說出來,都有一種甜蜜的味道。

衛斯微微一笑,偏過頭望著蕭恩澤:「什麼時候跟班尼爾學的嘴這麼甜了?」

蕭恩澤誠懇道:「我只是實話實說……」琪薇的言語突然在他腦海裡浮現,他立馬道:「凡是格西聖斯大陸的女子,都會想見見塔巴達王子的。」

「呵呵……」衛斯指了指蕭恩澤,笑道:「你的嘴真是越來越甜了……」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據說這位瑞丹的月亮很有個性,相信和其他的女子不太一樣吧!當初我和她玩耍的時候,就覺得她的脾氣不同於普通的公主。不過這樣最好,如果薇琪公主和其他女子一樣,那還憑什麼稱得上瑞丹的月亮呢?」

蕭恩澤點頭道:「塔巴達王子、瑞丹的月亮,六國中最耀眼的年輕人,必然是天生一對!」

口中祝福衛斯的同時,蕭恩澤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瑞丹的月亮,薇琪公主……

琪薇小姐……薇琪?琪薇?

突然間,幾滴汗從蕭恩澤的額頭上流下。

他一直就覺得琪薇有古怪,難道她真的是瑞丹公主?那天的話,並不是恐嚇那幾個小流氓……

蕭恩澤的神情變化沒有逃脫衛斯敏銳的眼睛,他坐直身子,雙眼緊盯著蕭恩澤,道:「威廉森,你怎麼了?」

蕭恩澤急忙道:「沒事!我剛才一時控制不住,在腦海裡遐想薇琪公主的模樣,請殿下恕罪!」

「呵呵!」衛斯擺擺手,笑道:「我們很快就能見到了。你是我的貼身護衛,到時候公主如果願意見我,你也就能更近一步的目睹她的芳容了。」

「屬下不敢!屬下絕對只瞅瞅公主身邊的侍婢!」蕭恩澤嚴肅道。

「呵呵!」衛斯的笑聲有些嘉許,彷彿在讚揚蕭恩澤的自知之明。

「……」蕭恩澤只能陪笑,心想:「瑞丹的月亮,真的是那位琪薇小姐嗎?如果是的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蕭恩澤不知,但一股莫名的衝動讓他十分期待。


瑞丹王國十分熱情,在塔巴達軍隊離丹默還有十里地的時候,瑞丹的外交官員就已在城門處迎接。對塔巴達王子更是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就是對王子身邊的塔克、蕭恩澤等人,也像是親人重逢般熱情。

在瑞丹官員們的引領下,衛斯一行向瑞丹王宮前進。

一路上,衛斯離開馬車,改騎一頭白色良駒,和瑞丹官員們有說有笑,風度翩翩的談論著瑞丹的人文和丹默的風貌。蕭恩澤跟在衛斯的身後,感覺童話中的白馬王子大概就是形容他這樣的人了。只是蕭恩澤不屑他們的表情,覺得掛在他們臉上的只是虛偽的面具。

嗒嗒!從王宮另一頭,一支藍色的軍隊行駛而來。遠遠看去,猶如藍色海洋,和金黃色的塔巴達軍隊比較起來,形成了鮮明的顏色反差。

藍色海洋在塔巴達軍隊前面停下,一身著華麗藍色亮銀鎧甲的年輕男人大聲道:「前面可是塔巴達王國五王子,衛斯殿下?」

衛斯微笑著迎上去,單手撫胸,微微點頭,道:「原來是科塔王子,加德殿下,你好!」

遠處的蕭恩澤微微一愣,怔怔的朝這位加德王子看去。濃眉大眼,厚嘴唇,他立馬認出了這位加德王子正是烏萊的二線配角格瑪奧,一向扮演膚淺、凶殘、愚蠢等反面角色。雖然不討大部分觀眾喜歡,但仍然有自己的忠實連線團。畢竟,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乏特殊嗜好的人群。

蕭恩澤一直深刻的記得,在上部電影中,格瑪奧扮演的凶殘角色甚至到達了變態的地步,可他的連線數卻是自己的幾百倍。蕭恩澤甚至從格瑪奧的身上學明白了一點道理:在真實電影中,寧可十惡不赦到惹人注意,也不能平凡無奇到沒人理睬。只要角色有特點,就一定有人關注!

所以,蕭恩澤才會對格瑪奧這樣熟悉,一眼便認出了他。

其實,烏萊的演員很多,蕭恩澤認識的只是那些大名鼎鼎的巨星以及一些地位和自己差不多的小龍套,這僅僅只是佔據了烏萊演員圈子的一小部分。

故此,就算現在有不少烏萊演員扮演的角色就在他身邊,他也不一定認得出。比如說琪薇小姐的侍女茜斯,他覺得有點眼熟,但實在記不起名字。烏萊像他們這樣的龍套角色多不勝數,誰又記得誰呢?

加德從馬上跳下來,向衛斯走去,他身後兩名將軍也立即跟著下馬,緊隨加德身後。

衛斯見狀,只好也跳下馬,和他來個深情的擁抱。

乍一看去,兩人親如兄弟。

但擁抱過後,加德的眼神忽然就變了,臉上掛上了輕蔑的笑意,說道:「塔巴達王子是大人物,我還以為會最後來呢!不是都說大人物總是最後登場嗎?但真沒想,你居然趕在了我的前頭。」加德伸出手,在衛斯的心窩處拍了兩拍。

加德的語言和動作並不友好,塔克、班尼爾和蕭恩澤都跳下馬,站在衛斯身後。

但衛斯臉上依然掛著微笑,只是淡淡道:「加德殿下說笑了。」

加德在衛斯面前晃悠,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掃射,道:「聽說你這幾年劍技大增,劍呢?我怎麼沒看見?」

衛斯溫和道:「除非是戰爭,否則我的劍從不帶在身上。暴力和殺戮,從來都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這幾句話,讓人覺得他不但風度翩翩,而且還是個溫文爾雅的人。瑞丹王國的官員們,也本能的點了點頭。

加德並不這樣認為,反而冷冷一哼,道:「衛斯殿下,把你的劍拿出來,五年前我因傷輸給了你,今天我們再切磋切磋。」

衛斯微笑道:「我的劍不在身上。」

「別這麼小氣嘛,衛斯殿下。你的劍技在六國間被傳得那麼厲害,不試試我又怎麼知道。你就當作陪兄弟我練練,如何?」

衛斯負手而立,微笑道:「我們在瑞丹是客,怎麼能在王宮內鬥武呢?」

「這沒關係!我們只是以武會友,聯絡王子間的友誼!」說著,加德朝他身後的瑞丹官員說道:「希斯洛加多大人,你說是吧?」

加德都這樣問了,那叫做希斯洛加多的瑞丹官員自然不好拒絕,道:「點到為止,友誼第一,友誼第一啊……」

加德笑道:「衛斯殿下,這樣沒問題了吧?」

衛斯笑道:「我的劍沒在身上,不如我們先進王宮,我讓部下去為我尋一把好劍,再和殿下切磋。」

「可惡!」加德在心裡罵道。

加德從小便和衛斯認識,無論做什麼都輸給衛斯,因為這點,也讓他在眾王子面前沒有面子。隨著六國間的關係逐漸惡化,他和衛斯的過節也更徹底的暴露出來。他深知衛斯的狡猾,劍一定就在部下手中,這樣說只是想開溜。

但今天他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一定要給衛斯點顏色,出出以前所受的惡氣。

想到了這一點,加德故作友善的笑道:「既然衛斯殿下不方便,那我們就換一種方式切磋。你看……我們也難得聚在一起,不能壞了這興致啊!」

言畢,他也不等衛斯答應,朝遠處一塊巨石望去,對身後的希斯洛加多道:「希斯洛加多大人,這塊石頭沒用吧?」

希斯洛加多連忙道:「沒用!」他覺得這位加德王子並不希望聽到別的答案。

加德立即朝身後屬下望去,道:「赫蒙!」

赫蒙身材魁梧,足足比加德高出一個頭,恐有兩米身高。他胳膊極為粗壯,身軀寬厚,背上繫著一柄雙刃大斧:「請殿下吩咐!」

加德朝那塊直徑長約兩米的巨石望去,道:「讓衛斯殿下見識一下你的神力。」

「是!」赫蒙向那巨石走去,同時卸下背後大斧。

加德又道:「只用五成力氣就可以了,別鬧出太大動靜。」

加德的語氣十分得意,任誰都聽得出他這句話只是在顯擺。

赫蒙倒也乾脆,來到巨石前面也沒多說,雙手高舉大斧,猛的就向巨石劈去。

啪!只聞得一聲乾脆的聲響,赫蒙將埋在巨石裡的大斧拔出,轉身向加德走去。隨著他的步伐,那巨石竟漸漸向兩邊分開,一分為二。

「哇……」塔巴達和科塔軍隊中,都響起一聲聲驚歎聲。

許多人愕然的看著那塊巨石,再看看魁梧的赫蒙,驚歎他的神力。科塔軍隊中更是響起一陣陣鋪天蓋地的歡呼聲。

加德沉浸在歡呼聲中,十分得意,笑道:「衛斯殿下,不知你覺得我這愛將如何?」

衛斯微笑的看著赫蒙,點頭讚道:「赫蒙將軍天生神力,的確讓人佩服。同時也讓我羨慕加德殿下的福氣,手下竟有如此悍將。」

「殿下,讓我去試試!」塔克湊近衛斯。

衛斯微微偏頭,淡道:「塔克,我看算了,這不是讓加德殿下看笑話嗎?」

聞言,加德急忙向前,道:「衛斯殿下,你這樣說就錯了,我們只是切磋、交流,又怎麼會有誰看笑話呢?既然你的部下想試試,就讓他來啊!」

說著,他朝塔克瞅了幾眼,道:「嘿嘿,看這位將軍身材雖然不如赫蒙,也勉強算魁梧高大,想必也有點力氣。」

衛斯點頭道:「既然如此,塔克,那你就去試試。」

「是!」塔克挺直腰板,緩緩的走出去。

在眾人猜測他要如何表演的時候,他已來到那被赫蒙劈斷的巨石邊。

塔克在巨石邊深呼吸了十秒,才慢慢的展開雙臂,環抱著從兩邊分開的巨石。他的身軀在微微顫抖,看來已使出了最大的力氣。就在眾人不明白他要幹什麼的時候,那分開的巨石竟被他的兩隻手臂給生生合攏。

轟砰砰!

塔克的胸前,炸開一陣灰濛濛的煙塵。他拍了拍手,轉身朝衛斯走去,那被一斧劈開的巨石,竟化為了一堆碎石粉末,輕微的細風也能將它們捲走。

這一刻,許多人的嘴裡都能塞進雞蛋。

就連蕭恩澤,望著塔克的神情也已目瞪口呆。這個男人,居然赤手空拳將巨石捏成了碎粉!和他比起來,赫蒙那點力量也算得上天生神力?

塔克從加德和赫蒙的身邊經過,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加德和赫蒙,早已說不出話來。

衛斯依然微笑道:「塔克就這點蠻力,加德殿下見笑了。」


現實,烏萊的電影控制大廳中,一群工作人員正圍著喬夫面前的大螢幕,發出一陣歡呼似的笑聲。彷彿剛剛欣賞完一段讓他們大為解氣的情節,或是讓他們內心振奮的故事。

「道夫這傢伙,在每部電影中都是這麼勇猛啊!」瑟爾切基咀嚼著口香糖,對伏靠在他椅背上的同事道。

喬夫點點頭,道:「這也是湯姆點名要導演把道夫和他安排在一起的原因。最倒霉的就是格瑪奧,哈哈!這一次,他又醜大了!」

旁邊的烏萊工作人員紛紛起哄:「和湯姆鬥,那是自討沒趣啊!」

「嗯?你們看看,格瑪奧還不罷休呢!」喬夫用他那肥胖的手指指著螢幕。

螢幕中,衛斯見加德不語,道:「我們一同進王宮吧!」

「殿下!光蠻力有什麼用,讓我與他比試武技!」赫蒙身邊的男子從加德身後走出來,大聲道。

這話為加德找到了話茬,他連忙道:「對!戰場之上,光蠻力是沒用的,再比試一輪武技!」加德這話說的非常快,試圖盡快的轉移眾人的視線,不要再去想剛才赫蒙的失敗:「巴拉爾,和塔克將軍切磋切磋,點到為止!」

塔克剛回到軍中,見衛斯微笑不語,便準備出去再戰。哪知一道身影比他先邁出去,站在了巴拉爾的對面。

「塔克將軍剛才已切磋一輪,你們都換人了,哪有他繼續切磋的道理。」

巴拉爾道:「我是科塔王國陸騎將軍巴拉爾,你是誰?」

「塔巴達五王子貼身護衛,威廉森!」

「護衛?」巴拉爾皺眉道:「你一個小小的護衛敢來挑戰我這個將軍?你沒搞錯?」

巴拉爾的語氣詼諧滑稽,逗得身後的科塔軍中一片哄笑,甚至有「難道塔巴達軍中沒人了嗎」之類的話傳了過來。


螢幕內是科塔軍人的哄笑,螢幕外是喬夫等人的嘲笑。

喬夫肥胖的手指在螢幕上的蕭恩澤臉上敲了敲,道:「夥計們,我們的龍套先生又要為我們表演精彩的笑話了呢!」

瑟爾切基身體向螢幕傾去,冷笑道:「喬夫!我們的龍套先生比以前勇敢多了呢!如果換作以前,他恐怕早就躲在人群裡了,哪還會站出來?」

喬夫連連點頭,幸災樂禍的說道:「對對對!讓我們為他祈禱吧……我的上帝,希望他的意識不會就這麼被打回到現實中來。哈哈!」

喬夫肥胖的身軀和那怪異音調,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加德朝衛斯看了一眼,話裡也有笑意,道:「衛斯殿下,如果你這次帶出的人手不夠,我看就繼續由塔克將軍上吧!」

衛斯臉上笑容不改,道:「威廉森說的沒錯,塔克將軍剛才已切磋一輪,你們都換人了,哪有他繼續切磋的道理。既然如此,就由威廉森來吧!我塔巴達軍人無論身份高低,官位大小,個個都是勇士。」

見衛斯也如此,加德不免有些顧慮,湊近巴拉爾,耳語道:「衛斯狡猾得很,小心一點。」

巴拉爾點頭道:「被一個小護衛打敗,我以後就不做將軍了!」他的信心十足,將音量提高了不少。

巴拉爾抽出腰間雙劍,見蕭恩澤屹立不動,喝道:「你用什麼武器?」

蕭恩澤微笑道:「既然是切磋,點到為止,又何必用武器呢?」

「哼!」巴拉爾將雙劍向後一扔,道:「說的也對!別傷著了你!」

「來吧!巴拉爾將軍,希望這一戰過後,那將軍兩個字還留得住。」蕭恩澤右手反在背後,左手掌心朝天,緩緩向前推去。

這個戰鬥姿勢,倒是讓眾人覺得新奇。

聞言,巴拉爾猶如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尤其是想到蕭恩澤的身份,他更是為蕭恩澤的諷刺話語感到惱火。

奔跑中的巴拉爾步伐沉穩,剛健有力。蕭恩澤慎重了三分,這和他來到電影空間後遇見的對手比起來,的確要高上許多。蕭恩澤自認雖然來到電影空間才十多天,但修煉霸術後的身體早已脫胎換骨,他屏住呼吸,冷冷的注視著如猛獅般向自己狂奔而來的對手。

現場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靜靜的注視著巴拉爾和蕭恩澤。

在離蕭恩澤還有三米遠的時候,巴拉爾突然揮拳,這拳的力量彷彿帶著他的身體向前推進了幾米。蕭恩澤攤開的左手急速上揚,手背對著面門,柔和的接下了巴拉爾的猛拳。巴拉爾的力道很猛,這一拳就是打在岩石上也必定會讓岩石多出一個窟窿。但蕭恩澤站在原地,身體竟沒產生一絲不平衡的感覺。

衛斯和塔克不禁同時小聲道:「威廉森勝了。」

果然,蕭恩澤直接用手掌擋住巴拉爾的猛拳後,單手一握,緊緊的抓住他的拳頭,將他的胳膊向後狠狠一拽,右膝便蹬了上去。

只是這一招,巴拉爾便被蕭恩澤的力量所驚住了。但他反應也不慢,連忙併攏雙掌,擋住蕭恩澤的膝攻。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蕭恩澤這只是一個虛招。此刻蕭恩澤鬆開手,讓巴拉爾向前失衡的倒了下去,他迅速轉身,一記旋轉掃腿踢在巴拉爾的側臉,頓時將他踢飛,在地上連滾了數圈。

蕭恩澤收回腳後,自己都忍不住驚奇。為了不讓巴拉爾受傷,這一腳的力量已被他控制的很低,但還是對巴拉爾造成了不小的傷害。霸術的霸道之處,完全出乎蕭恩澤的意料。

嘩!

巴拉爾倒地的一剎那,塔巴達軍隊頓時炸開了鍋。切磋的結局和加德的狂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那些塔巴達戰士們的心情大為暢快,頓時塔巴達軍中響起一陣高亢的歡呼。

喧嘩的歡呼淹沒了所有聲音,衛斯不想再多說什麼,人群之中朝加德微微一笑。加德臉漲的通紅,急忙轉過身,對下屬憤怒的朝巴拉爾擺擺手,示意他們將巴拉爾抬過來。


喬夫僵硬的偏過頭,見瑟爾切基及眾人都目瞪口呆的盯著螢幕,一片啞然。

「你們……看見了什麼?」喬夫覺得自己這話問的有些多餘,但他還是忍不住確認一下。

瑟爾切基喃喃道:「我們的龍套先生,居然三兩下就打敗了加德手下的將軍。」他看了螢幕,苦笑道:「那叫做洛夫伊斯基的小配角,連線數字開始急跌了,而我們的龍套先生的連線數字卻因此而漲了不少。」

黑人的神情極不自然,臉上的肌肉莫名的抽動了幾下。原本在這一刻,他應該為蕭恩澤的失敗而大笑不已,甚至期盼著蕭恩澤能在戰鬥中上演幾個狗吃屎似的滑稽動作,又或是幾句委婉求饒的幽默台詞。但他們的笑容,全部在巴拉爾倒地的那一刻凝固了。

「蕭恩澤在電影裡的武技怎麼這麼強?」喬夫詫異的說著,在瑟爾切基的螢幕上指去,道:「把蕭恩澤進入電影空間後的錄影重播一遍,進入他的論壇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0:02

第八章 王子的劍

兩天的休整時間對於各國的士兵來說,實在是件美妙的好事。但各國的王子聚在一起就不是件美妙的事情了。年輕氣盛的王子們爭強好勝,無論是就知識、見識、學問、武技都要比較一番。

在陪同衛斯見識到了各國王子的作為和品德蕭恩澤忽然間對衛斯生出一絲發自內心的好感來。原來衛斯在各國王子中,無論是性格、學問、氣度都鶴立雞群。

蕭恩澤不禁在內心感歎:「不比較,就看不出差別啊!不過關鍵還是角色決定命運……」

對於瑞丹八公主的生日慶典,瑞丹國王極為重視。生日慶典的舉行地點,在香孜宮這個瑞丹國王為女兒們專門建造的獨特宮殿裡。

眾人的眼睛全都變成了粉紅色,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專門為女人們設計的世界,無不在心裡感歎瑞丹國王對女兒們的關懷和喜愛。而每個人都很清楚,瑞丹國王最喜愛的莫過於他最小的女兒,瑞丹八公主,被世人譽為「瑞丹的月亮」的薇琪。

而這位八公主,內有才,外有貌,暫還沒有訂下婚約。這些條件,足夠讓六國中所有的王子們癡迷。有的是欣賞她的才華,有的是癡迷她的容貌,但更多的,則是為了爭取這份婚姻鞏固自己的地位。

作為瑞丹國王最喜愛的女兒的夫婿,必能得到來自瑞丹王國的全力支持,這可以幫助自己實現在國內的政治抱負。哪位王子能把瑞丹王國拉到自己這一邊,那麼他在國內的地位也將更加鞏固了。

所以,這次來瑞丹王國的五位王子,都是想把瑞丹的月亮娶回家。

香孜宮內聚集了幾千身著紅色鎧甲的瑞丹士兵,原本滿是紅色的香孜宮更是顯得艷麗了。瑞丹國王莫柏米利已是一個六十三歲的老人了,他坐在香孜殿下,背對著大殿之門,六國的王子三三分坐在他的左右。每個人單獨一個席位,紅色的遮陽篷是玫瑰花的形狀,從高處鳥瞰,像是七朵鮮艷的玫瑰花從香孜殿下生長出來一般。

莫柏米利左側是衛斯,右側是他自己的兒子,於是衛斯不免藉著這個機會多和莫柏米利交流。眾王子見莫柏米利不時樂呵呵的笑著,不禁暗罵衛斯的馬屁奉承。

其實衛斯究竟有沒有溜鬚拍馬,站在他身後的蕭恩澤再清楚不過了。蕭恩澤細細的聽著衛斯和莫柏米利的每一句談話,不禁對衛斯的語言能力佩服的五體投地。他說話謙虛、謹慎,但又不失幽默。明明沒有拍馬說奉承話,但仔細分析其中的意味,歸根結底又還是甜蜜的奉承。這種語言上的至高境界,蕭恩澤自歎不如。

暗想現實中的湯姆,不也是這樣嗎?

隨著一陣陣轟隆隆的聲響和圍繞著香孜宮大廣場升起的一圈圈沖天火花,瑞丹公主的生日慶典便在華麗和熱鬧中開始了。

一群群穿著誇張服飾的舞者陸續進入大廣場,在瑞丹國王和各國王子的眼簾下展現他們動人的舞姿。王子們端起酒杯爭先向莫柏米利敬酒,並代表王國對莫柏米利表示崇高的敬意。

一段段或優美、或華麗、或動人的舞蹈陸續登場,各國王子們假裝友好,互相攀談,或者對廣場上的舞蹈節目發表幾句毫無營養的感言,或者故意將聲音提得很高來讚美瑞丹王國的富饒和美麗。

蕭恩澤覺得這樣的聚會實在噁心,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笑臉、每一句言語,都是虛偽!

蕭恩澤向這些王子們一一望去,除了加德王子外,他還認識其中的兩名王子,和他一樣是烏萊的龍套。至於瑞丹國王莫柏米利,他和格瑪奧一樣,只是烏萊的一個二線配角。

但蕭恩澤對於莫柏米利的扮演者瑞科道爾的印象,非常深刻。因為蕭恩澤不只一次,從瑞科道爾對女兒的關懷中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親。

據蕭恩澤瞭解,瑞科道爾在現實中有兩個女兒,但大女兒在四歲的時候不辛去世。大概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瑞科道爾對小女兒灌注了更多的愛。也許正是因為瑞科道爾在潛意識裡對女兒的愛十分濃烈,所以他扮演的角色都是一名對兒女關懷倍至的父親。

故此,無論現場的氣氛多麼虛偽,蕭恩澤望向莫柏米利的目光都是尊敬的。

慶典漸漸進入了高潮,場上的舞者多出了兩個蒙著面紗的女人。她們舞動著迷人的身姿,向王子們漸漸靠攏。這兩個女人的出現,頓時讓現場的氣氛更為高漲。因為她們,都是瑞丹王國還沒出嫁的公主,莫柏米利的六女兒和七女兒!

王子們也十分累,他們既要在莫柏米利的面前保持高雅的形象,又要對公主們進行褒獎並展示自己優秀的一面。這其中的平衡辦法實在不是一門簡單的學問。

六公主和七公主散去後,香孜宮大廣場又向上噴出一圈圈火花。就在此刻,所有的音樂突然安靜下來。莫柏米利身後香孜殿的大門緩緩而開,一個靚麗的身影從香孜殿的台階上徐徐走下來。每個人都屏住呼吸,注視著這個女子。偌大的廣場,卻連她輕微的腳步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瑞丹的月亮,正在眾人的視線內徐徐出現。

這位傳奇般的公主,正在向世人展現她的光芒。

雖然蒙上了粉紅色的面紗,但還是無法掩蓋住她的美麗。僅僅只是那一雙碧綠的眼睛,就已讓無數人的靈魂為之傾倒。

八公主小心翼翼的從台階上走下來,身後兩排侍女緊緊的跟隨。她每向大廣場接近一步,廣場上眾人的心臟都要跟著劇烈的跳動一分。王子們已經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就連沉穩的衛斯也轉過身,癡癡的看著這位逐漸靠近自己的公主。

公主的腳尖終於觸及到了大廣場的地面,她撲進莫柏米利的懷裡,深深擁住自己的父親。

莫柏米利親吻著女兒的額頭,欣慰的笑道:「薇琪,我的孩子,祝福你!從你出生的那一刻到現在這十八年的時間裡,父親每一刻都是那樣的開心!孩子,我愛你!」

這一刻,大廣場上響起異常動人的音樂,煽情無比。

薇琪緊緊的貼在莫柏米利的懷裡,動情道:「父王,我也愛你!」

「噢不!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永遠叫我父親,而不是父王。」

這只是很平常的祝福,很簡單的話語,讓許多人在這一刻,眼眶也濕潤了。

父愛無邊。

瑞丹國王莫柏米利對女兒們的愛,將得到永世的歌頌……

蕭恩澤也被感動了,不過他更多在感歎這場上的聲音驟響得如此恰到好處。如果不是這陣音樂,效果肯定不會如此感人。蕭恩澤不由得讚美起烏萊的音效師來,合理的運用背景音樂,對一部電影的氣氛渲染真的非常重要。

像此刻,這段音樂將所有人的內心都煽動了起來。

而在此刻,在他們這個世界之外,一個叫做地球的蔚藍星球上,許多人都已對著螢幕流下了熱淚。

人有時就是這樣,最為平實的瞬間,往往能觸動內心深處最強烈的情感。

許多女兒會在這一刻拿起手機,撥打父親的號碼,對著話筒親切的說一句:「爸爸,我愛你!」

許多父親會在這一刻抱住自己的女兒,朝額上深深的吻去。

蕭恩澤雖然也被感動,但此刻和感動比起來,佔據他腦海的則是另一種情緒。

瑞丹的月亮,果然是琪薇小姐!

他已經看見,靠在莫柏米利肩上的那張臉,正朝他微微一笑。

「威廉森,你說的沒錯,公主果然記得我,她在對我笑呢!」衛斯小聲的對蕭恩澤說道。

蕭恩澤感受到衛斯言語裡的激動,在內心對他表示深切的慰問和歉意。

下一刻,薇琪走到大廣場中央,和她的姐姐們一樣,展現出華麗的舞姿,全場頓時歡呼雀躍,生日慶典的氣氛被推向高潮。

一段舞蹈過後,王子們的心全部都飛到了薇琪的身邊,猶如精靈般圍繞著她旋轉。

表演完後,莫柏米利讓薇琪坐在自己右側,而從薇琪進入眾人的視線後,大廣場上剩餘的節目都顯得不再重要了。

王子們藉著這個機會,紛紛向薇琪送上了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有的貴重、有的稀有、有的華麗、有的則是雙份……

不過,美麗的公主對這些似乎並不在乎,只是很隨意的擺放在桌上,溫柔的說聲謝謝。而王子們則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總是找話題和公主攀聊。

蕭恩澤從薇琪的眼裡,看到了厭倦。

「薇琪公主,我是哈齊貝王子,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請你跳支舞?」

「美麗的公主,我是奴匈王子,慶典完畢後,我能有榮幸請公主共進晚餐嗎?」

「瑞丹的月亮啊!身為蒙比倫王子的我,在你的面前,我覺得我是那麼的謙卑!我是一個追求藝術的人,我仰慕你的文學造詣和素養。公主能給我一個單獨相聚的時間嗎?兩個追求藝術的人在一起吟詩作對,一定會非常愉快的……」

蕭恩澤感歎好在胃裡的東西不多,不然一定會吐出來。這幾個王子,怎麼一個比一個酸?

「啊!美麗的月亮!你的光芒是多麼的耀眼!我不奢求和公主跳舞、進餐,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公主,我就心滿意足了!啊!公主!」加德雙眼瞇成細縫,那粗厚的嘴唇,那濃密的眉毛,已經達到了讓人看一眼就睡不著覺的效果。

「咳!咳!」莫柏米利實在忍不住,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嗆了出來。

衛斯急忙過去,輕輕的撫摸著莫柏米利的後背。

藉著這個機會,蕭恩澤急忙深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鎮定一些。前面三個王子還好一點,但加德的話從嘴巴裡一說出來,蕭恩澤就有一股想打人的衝動。

莫柏米利向衛斯擺擺手,微笑道:「沒事,沒事,見笑了。」

薇琪也朝衛斯一笑,道:「謝謝殿下,父王經常咳嗽。」

衛斯風度翩翩,微笑回應。

衛斯旁若無人的態度,讓幾位王子心裡大為不快。

這一切都被薇琪看在眼裡,她那雙碧綠眼眸來回轉動,微笑道:「衛斯王子,他們都和我說過話了,你為何不與我說點什麼呢?」

衛斯波瀾不驚的平靜道:「我不會說那些甜言蜜語,只知道逗公主開心的話。」

眾王子微微一愣,接著無比憤怒的瞪著衛斯。

薇琪好奇道:「哦?」

衛斯道:「我只會說實話。」

薇琪頗有興趣的問道:「我想聽。」

「薇琪公主不應該稱做瑞丹的月亮。」

衛斯的話讓眾人為之驚訝,有的人更是在心裡猜測衛斯話語裡的意圖。難道他覺得公主不夠漂亮,配不上瑞丹的月亮這個稱呼?

就連薇琪的臉上也微微一沉。

衛斯又補充道:「薇琪公主應該是格西聖斯的月亮。」

薇琪捂嘴一笑,道:「衛斯王子太誇張了。」話雖這樣說,但她卻笑的十分甜。

「只要是個人,就樂意聽好話。」蕭恩澤站在衛斯背後暗想,並在內心感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不過,關鍵還是這個馬屁到不到位!」

「公主!你答應我的邀請嗎?」哈齊貝王子實在受不了衛斯繼續和薇琪交談下去,插話道。

薇琪想了想,道:「素聞塔巴達王子劍技不凡,但我卻從沒見識過。我想……」薇琪面向眾位王子,道:「各位王子也一定十分好奇。不如這樣吧,王子們就在此比試比試,如果誰能勝出,我願單獨相約。無論是共舞、進餐,還是同享月光。」

「薇琪!這樣不好,他們都是客人……」莫柏米利急忙提醒女兒。

「陛下!公主這個提議非常好!」加德早就在等待一個和衛斯較量的機會,急忙道:「難得公主生日,我們各位王子互相切磋,一能助興,二能聯絡各王子間的友誼,三也算是最為公平的辦法!」

莫柏米利偏過頭,徵求衛斯的意見,道:「衛斯王子,你覺得呢?」

衛斯笑道:「既然是為了聯絡各王子間的友誼,我樂意奉陪。」

蕭恩澤站在衛斯背後,品味他這句話裡的諷刺味。

莫柏米利點點頭,道:「那好!你們點到為止!」


剛剛落幕的大廣場,此刻又成為了全場的焦點。聽聞王子間要相互比試,許多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香孜殿中,眾侍女簇擁著瑞丹六公主、七公主在高樓的窗前笑嘻嘻的觀看著。

哈齊貝王子手執騎士劍,率先來到廣場中央,他的目光直接落在衛斯的臉上,道:「衛斯殿下,我們先來吧!」看來不知不覺間,衛斯已成為了眾王子的公敵。

蕭恩澤緊緊的盯著衛斯,心情頗為激動,暗想終於能見識到衛斯的劍技了。

衛斯微笑著走向廣場中央,和哈齊貝王子保持十米的距離,輕聲道:「來吧!」

哈齊貝王子疑惑的看著衛斯,道:「你的劍呢?」

加德在一旁道:「他的劍不在身上……」

「錯。」衛斯打斷加德,又對哈齊貝王子微笑道:「我的劍,只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

加德怒瞪著衛斯,想起在進入瑞丹王宮前發生的事,恨不得馬上衝上去將衛斯狠狠揍一頓,口中罵道:「衛斯!你又騙我!」

哈齊貝王子身形忽然動了,他速度很快,步伐也很輕巧。他打算先發制人,十米的距離瞬間便躍過。握劍的手沒有一絲的抖動,看來練劍也有不少年頭了。他雙眼緊盯著衛斯,騎士劍筆直的朝衛斯刺去。

衛斯雙腿不動,上半身向右微微一偏,哈齊貝王子的劍居然從他臉頰掠過。

嗖!一聲風嘯,衛斯半彎著腰,右手抵著哈齊貝王子的腹部,一根細如針的紅劍出現在他手中,劍尖比在哈齊貝王子的脖子間。

哈齊貝王子雙眼鼓得老大,全身竟在微微的顫抖。

只是一招,他便敗了。他甚至沒有看見,衛斯的劍究竟是什麼樣子。

全場一片肅靜,就連薇琪的眼裡也射出讚歎的目光。

蕭恩澤對衛斯也是驚歎不已,衛斯的速度極快,他的武器,竟是一把極細的紅色長劍,就連劍柄也只比筷子粗不了多少。最讓蕭恩澤驚奇的是,這把劍居然是從衛斯的衣袖裡滑出來的。

蕭恩澤想起衛斯之前和加德相遇時的對話。看來衛斯說的是反語,他的劍,恰恰是從來不離身的。

緊接著,蒙比倫王子和奴匈王子也陸續上場,只不過都沒有接下衛斯三招。而讓全場忍不住爆笑的是,滿嘴猖狂的科塔王子加德和衛斯交戰,衛斯卻沒有出劍,直接一腳把他踹飛了出去。

蕭恩澤不禁想起了塔克和自己說過,他接不下衛斯十招。

這個男人的劍技,究竟強大到了怎樣的地步?

蕭恩澤開始估算起自己和衛斯的實力差距來。他決定找個機會,和塔克先友誼切磋一次,好試試自己的斤兩。

輪到瑞丹王子上場的時候,那王子直接小聲對莫柏米利道:「父王,我不是他的對手。」

莫柏米利點了點頭,和藹的說道:「塔巴達王子的劍技果然名不虛傳,今天讓本王大開眼界了!那麼女兒……接下來的時間,就由你來安排衛斯王子了。」

「是,父王。」

安排好衛斯後,莫柏米利向大廣場走去,又對其他王子接下來的活動做了安排。回頭看著衛斯和薇琪待在一起,眾王子嫉妒不已,卻無能為力。

薇琪邁向香孜殿的台階,道:「衛斯王子,請隨我上來吧!」

衛斯點點頭,側身對蕭恩澤道:「威廉森,你就留在這裡等我。」

「是……」

威廉森「是」字還沒說完,薇琪的聲音便傳來:「衛斯王子,讓威廉森大人與你一同過來吧!」

衛斯和蕭恩澤同時一愣。

衛斯詫異的看著蕭恩澤,對薇琪道:「公主,你們認識?」

薇琪「呵呵」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只是向台階上走去。

衛斯怪異的看著蕭恩澤,也沒再多問,跟著公主走上去了。蕭恩澤苦澀一笑,默默的跟在後面,這位公主,似乎太任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0:32

第九章 騙局

幽幽燈光中,三個男人以不同的姿勢坐著。

正中間的年輕男子雙眼冷冰冰的注視前方,那冰冷的目光中,夾雜著些許怒意。

「殿下,你真的要這樣做?」塔克愕然的看著衛斯,他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衛斯冷冰冰的看著塔克,道:「我這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腦海裡一浮現出不久前在香孜殿的畫面,衛斯就無比的惱火。一向被勝利光環圍繞的他,突然間明白,原來在薇琪的心中,他竟還及不上威廉森重要。

威廉森這傢伙,居然和薇琪早就認識!

而且他們的關係,還十分曖昧!

衛斯的觀察力很敏銳,他很清楚薇琪那看著威廉森的眼神裡包含著什麼。今天才只是在香孜殿小見一面,薇琪就和威廉森眉來眼去。那後天的約會,她指定要自己帶威廉森,他們又會發生什麼?自己又充當著一個什麼角色?

他心裡越想越氣,自己已經很久沒試過如此憤怒了。他捏緊拳頭,想起自己和蕭恩澤平時的聊天,那些關於薇琪的事,他便又羞又惱,恨不得馬上讓蕭恩澤消失。

尤其是他想起和威廉森閒聊的時候,威廉森居然口口聲聲說他只是一個草原莽夫,又怎麼會對薇琪公主有所瞭解?哼!原來他一直都在騙我!

可惡的威廉森!竟然敢一直欺騙我!

衛斯心意已決,他絕對不能讓威廉森夾在他和薇琪之間,絕對不能讓威廉森破壞自己的好事。想起塔巴達士兵們對威廉森的愛戴,想起薇琪對威廉森的曖昧眼神,他便一刻都不能再忍下去了,怒火,已完全掩蓋住他的理智。

當然,這些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自然不會說給屬下們聽。

衛斯仍是面色冰冷,望向塔克的眼神並沒有發生一絲變化。

塔克理解衛斯的心情,就算王子再怎麼沉穩冷靜,畢竟還是太年輕。年輕的男人,是很容易做出衝動的事情。他並沒有急著答應衛斯的吩咐,勸阻道:「殿下,現在是在瑞丹,如果把事情鬧大了就不好了!」

衛斯道:「這個責任我們完全可以推卸到威廉森的身上!」

「殿下,瑞丹國王不是傻子!」

「塔克,你要違抗我的命令嗎?」衛斯的聲音忽然進入冰點。

「塔克不敢!」

衛斯罕見的憤怒,頓時讓塔克謙卑了許久。

見塔克垂頭良久,衛斯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只是一想起薇琪居然和自己的護衛認識,而這個護衛卻把什麼都瞞著他的時候,他便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衛斯的聲音柔和了些,沉聲說道:「塔克!你不要以為我是為了私情,我是完全為了我們的利益考慮。這個威廉森,身上的疑點太多。他說他是草原莽夫,可是他卻認識公主。他說他以前從來沒有參過軍,可在軍事上的見解卻非常獨到。他說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但他的武技,你有把握戰勝他?」

塔克仍是垂頭,道:「殿下,我絕對不會違抗你的命令。只是這裡是瑞丹王宮,如果事情鬧大了,瑞丹國王難道不會怪我們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塔克想了想,又補充道:「塔巴達王國和科塔王國一直不和睦,爭取到瑞丹王國的支持非常關鍵吶!」

衛斯輕聲道:「這點你不必擔心,威廉森的武技雖然不錯,但他單槍匹馬去找加德,必死無疑。到時候無論鬧出什麼,我們都可以把責任推卸到這個死人身上。而且,我們還能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讓加德背上許多不好的罪名。」

塔克歎息道:「殿下已深思熟慮,只是……威廉森是個人才,如果我們錯怪他,就可惜了。」

「塔克,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班尼爾朝塔克瞥了一眼,插話道:「在大草原的時候,我就懷疑那傢伙了!他來路不明,又深藏不露,這樣的人,我們能相信嗎?你看……現在他把自己和公主的關係瞞著殿下,這不是更說明問題了嗎?他一定是抱著某個目的來接近我們的……」

塔克不想和班尼爾多說,對衛斯道:「殿下,那你打算……」


翌日傍晚,蕭恩澤正在房間內修煉霸術的時候,班尼爾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威廉森,殿下要見你!」

蕭恩澤忙隨著班尼爾來到衛斯的房間。

進入房間後,班尼爾很識趣的退了出去,房間內只剩下他和衛斯兩人。

蕭恩澤疑惑道:「殿下,究竟是什麼事?」

衛斯的面容有些憔悴,聲音沙啞,道:「公主出事了。」

這個答案讓蕭恩澤十分詫異,急忙道:「公主出什麼事了?這是在瑞丹王都,她能出什麼事?」

衛斯道:「我們埋伏在加德四周的密探回報,加德把公主帶了進去。從公主的神情和舉止來看,她是被綁架的。」

蕭恩澤驚道:「加德膽子也太大了!在瑞丹王宮抓瑞丹公主,他不想活了?」

衛斯突然苦笑道:「很多男人都抱著能佔有瑞丹的月亮一次,死也心甘的想法。我和加德認識多年,他的性情我是知道的,他就是這種人。」

「那去告訴瑞丹國王啊!」蕭恩澤道。

衛斯搖頭道:「已經派人急稟國王了,但現在情況危急,我們不能再多延誤哪怕一分鐘了!公主殿下的處境現在非常危險!」

「殿下,你有什麼主意?」

衛斯緊緊的盯著蕭恩澤,這個高風險的任務並不是誰都願意答應的:「威廉森,你武技好,只有勞煩你先跑一趟。你先去拖住他們,我們的軍隊正在集合,集結完畢,立即來援助你!」

「我馬上去!」蕭恩澤雖然知道任務的危險性,但依然非常果斷的答應。如果能把原本和湯姆是一對的女主角給奪過來,那冒點險又有什麼關係呢?何況,蕭恩澤發自內心的,也不希望薇琪出事。

「去吧!我們隨後就來!」衛斯無不焦急的說道。


蕭恩澤腦袋裡亂哄哄的,當他一想到薇琪被加德凌辱的樣子,儘管只在電影空間內,但他內心還是燃燒起一股無名烈火。

「我為什麼會這麼擔心薇琪?難道我愛上她了?」蕭恩澤在王宮內奔跑,腦海裡不停的思索這些問題。

想起昨日在香孜殿發生的一切,蕭恩澤的內心便充滿溫暖。

薇琪公主居然完全忘記身份,把我和衛斯做同等對待。並在明天的約會中,點名要衛斯帶上我。

薇琪能這樣做,的確讓蕭恩澤的心十分溫暖,並且滿足了他小小的虛榮心。在潛意識裡,他一直在拿自己和湯姆比較。如果能把原本和湯姆一對的女主角給奪過來,只會讓他享受更多的快感。

不過蕭恩澤自問,自己對薇琪還是有點意思的,就算說不上是愛,那也至少到了喜歡這個層次。

只不過他們倆誰也沒有意識到,他們的曖昧早已經落在衛斯眼裡,並在衛斯心裡埋下火種。

蕭恩澤的腦海裡忽然莫名的冒出來一個問題:「我喜歡的究竟是瑪麗朵還是薇琪?」這是一個很難得到答案的問題,於是他只能苦笑告訴自己:「這有區別嗎?」

洛斯鎮小竹林內的一幕幕在蕭恩澤的腦海裡浮現,他深知薇琪既不會武技,也不會魔法,根本就沒有防身技能。如果落在加德的手裡,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量。

莫名的,蕭恩澤的心像被針刺一般痛。

蕭恩澤不想再考慮那麼多,他心裡已經完全被薇琪所佔據,他所想的,只是趕在薇琪遭到傷害前將她救回來。

加德的宅院前,侍衛們上前攔住蕭恩澤,喝道:「什麼人?」

「啪啪!」蕭恩澤連甩兩個耳光,將守在大門口的兩個侍衛放倒,直接將大門踢開,怒氣騰騰的衝了進去。

大院內燃燒著幾十團篝火,科塔戰士們一圈圈的圍著火焰,正喝酒吃肉,聊天說笑。但蕭恩澤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的這個美妙夜晚。

蕭恩澤怒道:「加德呢?」

「哪來的混帳東西!我們殿下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嗎?」離蕭恩澤最近的幾人打量著他的服裝,見他身上只是普通的護衛服飾,氣焰更是囂張。

「我再問一遍,加德呢?叫他出來!」

「唰」的一下,大院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齊齊向蕭恩澤圍了過去。人群中響起一聲「抓住他」,離蕭恩澤最近的幾人便帶頭發動,朝蕭恩澤湧了過去。

砰!蕭恩澤左腳在地面上狠狠一踏,堅固的青石竟也陷下去幾分。最靠近他的人,身體都晃了晃。蕭恩澤朝眼前的人甩去一記勾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那人在搖晃中還未站穩身體,便飛出去十幾米,落在地上發出「嗚嗚」的痛苦聲。

蕭恩澤一動手,大院內所有人都發怒了,蜂擁著朝蕭恩澤奔去。加德一半的軍隊都在這裡,近千人難道還會怕蕭恩澤一個人?

但蕭恩澤一個人,也沒有怕這上千人。

蕭恩澤鬥志旺盛,心中莫名燃燒的怒火讓他下手的力度也放縱了幾分。每一拳過去,都是毫不留情的殺招。

五分鐘過去,蕭恩澤一步步向院子內深入,而倒下的科塔戰士越來越多。如果此時蕭恩澤有心思去細數,會發現被他打倒的人已過百。繼續下去的話,數字只會繼續上升。

而就在此時,三個穿著華麗的男人從內院走了出來。

「誰在我這裡鬧事?!」

蕭恩澤見來者正是加德,怒道:「加德,把公主交出來!」

加德莫名其妙道:「老子這裡怎麼會有公主?」加德頓了一頓,細細的打量起蕭恩澤來,道:「你不是衛斯的護衛嗎?」

巴拉爾湊上前,惡毒的雙眼緊盯著蕭恩澤,道:「沒錯,他就是那個護衛。」

蕭恩澤怒道:「少裝蒜!我再說一遍,放了公主!瑞丹國王馬上就會派軍隊來,你跑不掉了!」

加德被蕭恩澤徹底弄懵了,滿臉怒氣道:「衛斯那混蛋太過分了!他派你來找我的麻煩?」

蕭恩澤不想和加德多說,他的腦海裡只有薇琪的樣子:「你究竟放不放?」

「豈有此理!太欺負人了!給我上!」加德振臂一呼,自己則連連後退幾步,身後的戰士們紛紛向蕭恩澤湧去。

巴拉爾湊到加德耳邊,小聲道:「殿下,能宰了他嗎?」

「當然可以!為什麼不?是他自己先來找麻煩的,我們是在自衛!自衛,懂嗎?」

巴拉爾陰陰的笑道:「多謝殿下成全!」蕭恩澤對他的羞辱,他永生不會忘記,從被蕭恩澤打敗的那天起,他就發誓,總有一天要報仇雪恨。但沒有想到,這個機會來得如此快。這個狂妄的傢伙,居然送上門了。

「給我圍住他!」

巴拉爾一聲令下,眾戰士全部圍了上去。以多欺少,一直是他們的強項。

蕭恩澤緊緊捏著雙拳,怒視著周圍任何一個敵人。他將力量提升到最高點,每一拳每一腳所產生的威力都大的驚人。不少科塔士兵,被他的赤手空拳活活打死。但蕭恩澤的處境相當危險,他的背後,已被砍出了幾道刀口,寡不敵眾,上千名科塔士兵紛紛趕來,蕭恩澤的體力漸漸撐不住了。尤其是在眾多普通士兵的圍攻下,還有巴拉爾和赫蒙這兩個高手突然襲來的致命一擊。蕭恩澤只覺防不勝防,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但儘管如此,他依然憑著那股狠勁,單槍匹馬在敵方院子裡衝殺了一番。甚至還衝進過不少房間,仍沒有發現公主。蕭恩澤回想著加德那副咬牙切齒說沒抓公主的樣子,突然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他朝左側的圍牆上瞥了一眼,暗想自己已是強弩之末,不如先撤退和他們周旋一下,於是聳起左肩朝人群中撞去。

蕭恩澤的奔跑竟刮起一陣小範圍的風嘯,許多科塔戰士在被他肩膀撞擊的瞬間彈飛出去。蕭恩澤堅持向前,直到來到城牆的前面,狂猛的對準圍牆撞去。

砰咚!圍牆微微一震,最後竟出現了一個人形的窟窿。

加德和巴拉爾癡癡的立在原地,看著那個極具藝術價值的窟窿。

加德小聲道:「他……他是怪物嗎?」

巴拉爾喃喃道:「或許……他的祖先是比蒙獸人……」

「快追!不能讓他跑了!」加德立即又醒悟過來,厲聲喊道。

像威廉森這樣的猛人,能有機會就一定要把他除掉。讓他繼續留在衛斯的身邊,為塔巴達王國效力,只會給自己和科塔王國造成更大的威脅。看看院子內的情形,只是十幾分鐘,就有這麼多人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蕭恩澤的體力消耗得十分厲害,科塔騎兵很輕易的便追上了他的背影。他自知已無法再戰下去,瘋狂的往王宮的小巷中穿梭,科塔戰士們緊緊的跟著,一時間瑞丹王宮殺氣騰騰,喧嘩無比。許多原本亮著燈光的窗戶此刻突然熄滅,只有那些觀望者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別讓他跑了!快追!在前面!」科塔騎兵互相傳達著信息,騎兵隊長更是指揮著身後的兄弟們往前面的各個小巷內衝去,對蕭恩澤進行包抄。

這支騎隊約三十來人,當他們全部進入前方的小巷時,牆邊的竹簍中突然鑽出一人,飛身躍起,向最末尾的一騎撲去。那人一掌將騎兵推下,跳上戰馬,急拉馬韁,迅速掉轉馬頭,往馬臀上狠狠一拍,戰馬頓時瘋狂的向前方奔去。

眾騎見那人正是要追捕的蕭恩澤,急忙紛紛掉轉馬頭,追了回去。但這幾秒鐘的功夫,蕭恩澤便已奔去百米。

蕭恩澤見身後追兵越來越多,而前方的路他並不熟,慌不擇路之下,頓時感覺生機渺茫。一陣陣頭暈目眩正向他襲來,暗想恐怕是體力消耗過多的緣故。

這時,戰馬不知受到什麼驚嚇,突然人立而起,仰頭發出一聲銳利的長嘶!蕭恩澤手脫韁,被戰馬甩了出去。

「他在那裡!追!」科塔騎兵們洶湧而至。


深夜,正在熟睡中的莫柏米利被驚醒,當官員告訴他王宮內發生的一切後,他勃然大怒,在紅木桌上狠狠一拍:「太放肆了!」

「陛下,這事怎麼處理?」

莫柏米利呼吸順暢了,才問:「具體情況如何?」

「據初步估計,科塔王國死傷過百人,西苑的宅子被摧毀十餘座,東苑著火,也摧毀了幾座宅子……」

「可惡!這些年輕的王子辦事太沒分寸了!知道是為了什麼嗎?」莫柏米利更怒了。

官員想了一陣,道:「好像是為了八公主,但具體的情況尚未查清。陛下,要不要把衛斯和加德叫過來?」

「本王不想見他們!可惡的王子們,他們把瑞丹王宮當成什麼了?你傳令下去,把他們趕出去!馬上趕出去!讓他們滾回自己的老家!想獲取公主的芳心有很多方式,可他們偏偏要選擇暴力,本王討厭暴力!這樣的王子,不配做我的女婿!」

「陛下,這樣做,對六國的友好……」

「友好?」莫柏米利怒氣騰騰的盯著官員,質問道:「都成這樣了,本王還和他們友好?他們以為瑞丹王國好欺負嗎?叫他們滾,馬上滾!」

「是……」官員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轉身離去。

莫柏米利又在紅木椅上狠狠一拍,自語道:「你們要鬧,本王奉陪到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0:58

 第十章 智慧


蕭恩澤從戰馬和刀槍交錯的畫面中驀然睜開眼睛,第一個感覺便是迎面撲來的清香。

眼前的面孔十分熟悉,蕭恩澤喊道:「茜斯……」

「是我。」茜斯趕緊縮回了撫在蕭恩澤身上的柔荑,又急忙道:「別動,你背上有幾道刀口……」

這時,門被推開,一道聲音傳了進來:「他醒了嗎?」

茜斯道:「醒了,剛醒!」

蕭恩澤認得這個聲音,是薇琪。他偏過頭,朝薇琪望去,此刻她已將面紗拉下,露出那張高雅和美麗的臉。

見薇琪就出現在自己面前,蕭恩澤懸掛起的心終於放下,但內心的疑惑讓他忍不住問道:「加德沒綁架你?」

對於蕭恩澤的問題,薇琪有些摸不著頭腦,道:「沒啊……」

忽然間,蕭恩澤全明白了。

衛斯,你果然不是如表面上那樣寬容啊……

「我怎麼會在這裡?」蕭恩澤又問道。

薇琪皺眉道:「昨晚你被科塔王國的人追殺時暈了過去,我命人把你帶回來。」

蕭恩澤又道:「你說昨晚,現在什麼時間了?」

「上午了!」

「衛斯王子他們呢?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茜斯插話道:「衛斯王子和加德王子在昨夜就被陛下趕出王宮了。」

薇琪緊緊盯著蕭恩澤,道:「你們是不是決裂了?昨晚王宮的動靜鬧的很大,今天清晨,哈齊貝王子和蒙比倫王子也帶人出去了,你們究竟在幹什麼?」

蕭恩澤猛的一驚,反問道:「你是說,他們都是帶人出去的?」

「嗯。」薇琪點點頭。

蕭恩澤「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道:「薇琪公主,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他皺著眉頭,低下頭思索,最後彷彿想到了什麼,臉上緊繃的神情舒展了一些,道:「你幫我一個忙,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再好好跟你解釋!」

薇琪點點頭,道:「說。」

蕭恩澤穿好上衣,道:「一匹快馬,一件你們的軍服,三個你的親信!」

「沒問題!」


衛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一直以來,他都自以為是個精明能幹的王子,世事總是在他的把握之中,而不會被命運所捉弄。但事實,卻讓他發現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

莫柏米利的態度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這位老國王居然連召見自己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把自己和加德給趕了出去。這個表面上慈祥的老人,脾氣怎麼如此暴躁?

「老國王的真實性情,遠不如看起來那般溫和啊!」衛斯默默的想。

兩位王子在夜裡被趕了出來,帶著各自的軍隊離開丹默。按理說,他們回國的方向不一樣,在離開丹默後就應該分道揚鑣。

但事實上,離開丹默許久,科塔軍隊還一直跟在塔巴達軍隊的後面。

衛斯已經明白,加德是不會善罷甘休了。他們兩人鬥了多年,都很清楚對方的性格和脾氣。六國間的矛盾逐漸激化,塔巴達王國和科塔王國一直以來也最不和睦。就算加德和衛斯其中一方被對方殺死了,大不了也只是引發戰爭,徹底打破六國那名存實亡的同盟關係。

瑞丹公主的這場生日慶典,瑞丹國王允許各國王子帶上軍隊,但兵力都有一個相同的限制。衛斯在前往瑞丹的途中,遭到了狼人的襲擊,那一場戰鬥,讓他們損失了不少士兵。

但蕭恩澤在加德的軍中一鬧,讓加德的兵力也損失不少。現在的局面,衛斯非常有信心,能戰勝愚蠢的加德。

故此,在軍隊完全離開丹默守城軍的視線後,衛斯停了下來。塔巴達軍隊轉過身,和科塔軍隊遙望對峙。

「加德,難道你想跟著我回塔巴達參觀一下?」衛斯的語氣十分輕鬆,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

既然兩國都沒有得到瑞丹王國的支持,那六國中最強大的塔巴達,是不會懼怕任何一國的。

相比衛斯的高雅,加德就要粗魯的多。他的氣憤完全寫在臉上,怒罵道:「衛斯,你這個無恥的東西,派威廉森來我軍中搗亂,還污蔑老子綁架了公主!你太過分了!」

衛斯道:「這是你和威廉森的私人恩怨吧?怎麼算到我的頭上來了?」

加德怒道:「你少裝蒜!威廉森是你的人,如果沒有你的命令,他敢在瑞丹王宮鬧嗎?他下手狠毒,幾次想把我殺掉,沒有你的吩咐,他敢對一個盟國的王子這樣做嗎?衛斯!你這個混蛋,為了得到公主,你不惜殺掉我!你狠!既然你不顧六國的同盟之誼,那麼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衛斯輕笑道:「想報復就直說,何必找那麼多藉口?」

「巴拉爾、赫蒙,殺了他們!」加德呲牙裂嘴喝道。

聞言,衛斯身後的塔巴達戰士們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昨夜他們被莫名其妙的趕出來,還在心裡猜想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是不是決裂了,要不然瑞丹國王怎麼會在夜裡把衛斯王子給趕出來。

「王子究竟做了什麼?」他們只是在心裡反覆猜想,卻不敢問出聲。

現在他們明白了,原來王子是因為公主而和加德發生了激烈的矛盾,從而將瑞丹王宮鬧得天翻地覆,這才被氣憤的瑞丹國王給趕出來。

王子殿下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而完全不顧及後果嗎……

許多戰士們偷偷的望著衛斯,心裡很不是滋味。

既然已經撕破臉,衛斯和加德也沒再多說什麼了,兩軍在瑞丹王國境內大戰起來。這一次,衛斯並沒有在後方觀戰指揮,而是身先士卒衝在前方。他手執鮮紅的細劍,在科塔軍中穿梭。他身法敏捷,下手毒辣,許多科塔戰士剛照面,便已倒在他的劍下。

事後清理屍體的人發現,這些倒在衛斯劍下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特徵,那便是左胸口都有一個對穿的細孔。衛斯的劍,刺入的往往都是敵人的心房。

衛斯的目標是加德,既然兩軍肆無忌憚的打起來,那便已經破壞了六國之間的盟約。這些年來,六國的矛盾雖然激化,但真正撕破臉的戰爭還沒有。衛斯和加德這一鬧,便意味著盟約解除,塔巴達王國和科塔王國徹底敵對。那麼衛斯殺掉加德,就很有必要了。

只是加德被護衛們嚴密保護著,衛斯的劍技雖然出色,但要想從軍中突破來到科塔軍隊後方殺掉加德,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衛斯有信心,這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可是,就在戰爭進行到高潮的時候,遠處傳來如雷的嗡嗡聲,大地也微微的顫抖。科塔軍的後方,蒙比倫王國的褐色軍隊和哈齊貝王國的綠色軍隊踏著滾滾煙塵而來。

加德向後望了一眼,突然聲嘶力竭的喊道:「全軍衝鋒!我們的援軍來了!抓住衛斯!見屍萬片金葉子!見人十片銅葉子!」

戰場上,衛斯惡狠狠的向科塔軍隊後方瞪了一眼,急忙轉身退後。

班尼爾急忙湊到他耳邊,焦急道:「殿下,我們先撤吧!」

衛斯道:「加德恐怕是唬人的,蒙比倫王國和哈齊貝王國與我們毗鄰,他們會幫助加德嗎?」

「殿下!」班尼爾提高聲音,大聲道:「你在瑞丹的表現將所有的王子都比了下去,王子們都喜歡的薇琪又惟獨和你相約,這些年輕的王子們早就對你恨之入骨了!他們借這個機會把你除掉,背黑鍋的也是加德,你不能不防啊!我們先撤吧!再遲點,想走都走不了了!」

衛斯皺眉沉思,越想越覺得班尼爾說的有道理,立馬道:「全軍撤退!」

蒙比倫軍和哈齊貝軍在科塔軍兩旁停下,蒙比倫王子望著逃跑的塔巴達軍,又看看佈滿橫七豎八的屍體的戰場,靠近加德,疑問道:「加德殿下,你派人邀我過來,究竟是想幹什麼?你和衛斯居然在這裡發起戰爭,這已經完全違反了六國盟約啊!」

加德憤怒的表情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得意的笑容,他舉起手,朝衛斯逃跑的方向指去,對兩位王子道:「納西多殿下,你看看,你們一來,就把衛斯給嚇跑了。」

納西多忽然明白過來,急道:「我可沒有要對付衛斯的意思!」

「納西多殿下,從今天開始,六國同盟已經不存在了。你雖然沒有對付衛斯的意思,但衛斯會怎麼看呢?如果他不是以為你們是來幫助我的,又為什麼要逃跑呢?」

納西多怒道:「加德!你害我!」

加德笑笑,道:「納西多殿下,別說的這麼難聽,難道你就不恨衛斯嗎?」

納西多頓時啞口無言,最後長長的呼了口氣,道:「恨歸恨!但這樣一來,必將爆發更大的戰爭啊!」

「所以,我們要趕在爆發戰爭之前,建立好新的同盟啊!」加德望了望兩位王子,道:「你們的王國和塔巴達王國毗鄰,六國關係破裂後,塔巴達王國最先侵略的必定是你們!只有先免除後顧之憂,他們才會北上。而你們,就是塔巴達王國的後顧之憂。說句實在話,就蒙比倫、哈齊貝王國的兵力,要抵擋住塔巴達大軍,那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我們如果結成同盟,就如同把塔巴達王國圍在了中間,這樣一來,我們才有勝利的可能。」

加德見兩位王子都聚精會神的聽著,又向前方一指,道:「我和衛斯認識多年,他外表溫和,但卻極有野心和心機。以他現在的威望和才華,必定是塔巴達王國日後的君王。到時候,塔巴達王國對我們的威脅將會更大!衛斯是個天下的隱患,更是六國的毒瘤,我們一定要除掉他!兩位王子,和我一起追擊吧!絕對不能讓他逃回塔巴達去!」

納西多依然有點疑慮,道:「殺了衛斯,那事情就更不能挽回了。」

見哈齊貝王子一直未出聲,加德暗想他應該是認同自己的看法的。但這個蒙比倫王子性情懦弱,此刻如果不說服他,對哈齊貝王子的決定也有很大影響。

加德將雙手放在納西多的肩上,道:「我親愛的納西多王子!你不要再天真了,衛斯現在心裡一定恨死我們了。如果讓他逃了回去,一定會馬上對你們發起戰爭的。所以,你不要再有僥倖心理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結成我們自己的同盟,將六國中最強大的塔巴達王國除掉!」

「要除掉塔巴達王國,衛斯就非殺不可!」加德加重語氣,大聲道:「莫柏米利對衛斯的感覺很好,似乎很欣賞他。雖然他這次把衛斯趕了出去,但那只是在氣頭上,是為了維護國王的尊嚴。而且我們不得不承認,薇琪公主對衛斯的觀感也很不錯,如果日後他們兩國聯姻,三大王國中的兩大王國結盟,那我們的處境就相當危險了。這個衛斯,絕對留不得!納西多王子,快決定吧!」

一直未出聲的哈齊貝王子終於道:「納西多殿下,加德殿下說得沒錯,這個衛斯,絕對不能讓他回去!」

加德欣喜的看著哈齊貝王子,說道:「洛基斯殿下,我欣賞你這個明智的決定!」

洛基斯微微一笑,他雖然也和納西多王子一樣擔心這樣做會導致戰爭的發生,但和科塔王國同盟,總比日後被塔巴達王國吞併要好。

他想起來瑞丹前父王的囑咐,如果有機會,就把衛斯王子殺掉。看來,父王也預料到衛斯是六國中最大的隱患了。

儘管加德和洛斯基的意見已經一致,納西多依然考慮了許久,才猶豫不決的點點頭。

加德振臂高呼,大聲道:「追擊塔巴達軍,殺掉衛斯!」


衛斯雖然及時撤退,保住了大部分主力,但依然有不少兄弟倒在了戰場上。而且許多逃出來的戰士身上都帶著傷,行動並沒有平時那樣迅速。這樣下去,要徹底的逃脫又豈是件容易的事?

每個人都明白,現在的情況只有進入到塔巴達王國,才叫做真正的安全。

戰士們的情緒很低落,一想起那些葬送在瑞丹王國土地上的兄弟們,他們的心裡就難過非常。有的人偷偷的對衛斯瞪著眼睛,眼中滿是哀怨。

在他們的心裡,如果是保家衛國流血犧牲,他們義不容辭。但現在卻是殿下為一個女人而引發戰爭,讓那麼多兄弟犧牲……

「殿下,你先走吧!我在這裡抵擋一陣!」塔克經歷大小戰爭無數次,對戰局的分析和判斷促使他做出這個決定。

衛斯搖了搖頭,道:「不行!你留下來必定是死路一條,我不能讓你白白犧牲!」

「殿下!但如果你不走,被他們追上的話,我們照樣一個都跑不了!」

「憑我的劍技,他們要殺死我並不容易。」

塔克直言道:「論決鬥單挑,殿下的劍技無人能及,但如果是以寡敵眾,恐怕就……」塔克又補充道:「他們有三千多人,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這太多了。」

班尼爾的聲音有些顫抖,看來內心十分慌張,他鼠眼時而望向後方,低聲道:「殿下,塔克將軍說的對,我們先走吧!」

「這……」衛斯皺眉道:「讓我想想。」

頓了許久,衛斯還是沒有回答塔克。

但這一次,塔克並沒有等待衛斯同意,突然大聲道:「家有父母妻兒的出列!」

聞言,塔巴達戰士們先是一愣,但接著,一部分人馬上按塔克的吩咐出列。

塔克在戰士們眼前走著,又道:「家中獨子的出列!」

「唰唰唰」又走出一批。

塔克向人群中掃望去,這些出列的人大概有剩餘軍隊的一半之多。他深呼口氣,大聲道:「你們聽好了!你們跟隨殿下回去,保護殿下的安全!其餘的人,隨我留在這裡,攔截追兵!」

「是!」那些未出列的戰士們整齊的喝道。

塔克滿意的點點頭,又望向那些出列的戰士,道:「殿下的安危,就拜託你們了!」

「啪啪啪……」突然間,塔克眼前矮了一截,那些出列的戰士們全部單膝跪下。

塔克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我們不走!我們要跟隨將軍血戰到底!」

不等塔克答覆,一年輕戰士面朝衛斯,高聲道:「殿下!我們不能把將軍和兄弟們丟在這裡,身為男兒,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這名年輕的戰士名叫伏特加,他十分厭惡衛斯的行為。正是衛斯因為自己的私心去救公主,才會讓這麼多的兄弟送命。威廉森還沒回來,恐怕已經遭到加德的毒手。他既為師傅的死感到傷心,也為兄弟們的死感到憤怒。

此刻,他竟然湧起百倍勇氣,忘記身份,向衛斯大膽的說道。

塔克喝道:「怎麼能這樣和殿下說話!無禮!」

「將軍!我們要和敵人血戰到底!我們不做逃兵!」眾戰士們齊聲道。

藉著這個機會,伏特加又道:「將軍,我們都是跟著你和殿下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了,從原來的兩千人,到現在的七百人,老兄弟是越來越少了。我雖是家中獨子,但就算死,我也不做逃兵!就算死,我也不會丟下兄弟們!」

伏特加一句話,將戰士們的血點燃了。

「對!我們不做逃兵,和他們拼了!」七百戰士聲雷滾滾,響徹雲霄。

塔克怔怔的看著這些自己帶出來的兵,堂堂男子漢,眼眶內竟泛起了晶瑩的淚光。

「兄弟們!你們都是真正的塔巴達戰士!塔巴達戰士的勇敢,將永遠寫在歷史扉頁!」此情此景,衛斯也無路可選。他的名聲,他心底最深處那份自尊自傲,不允許他有第二個選擇。

班尼爾呆滯的看著衛斯,驚道:「殿下,你不走了?」

衛斯冷冷的看著班尼爾,道:「你如果怕死,可以選擇離開。身為塔巴達王國的王子,同樣不能做逃兵!」

「我……」班尼爾咬著嘴唇,像是極難做出一個決定。但最終,他還是垂下頭,道:「班尼爾誓死追隨殿下!」

衛斯縱馬站在軍隊前方,大聲道:「我們也不能在這裡等死!大家做好埋伏,順便恢復體力!」

塔克咬牙點點頭。


就在三位王子的軍隊離衛斯越來越近的時候,三個瑞丹的使者分別進入了王子們的大軍之中。三位王子的軍隊互相拉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黑夜中奔馳,恍如三種不同色澤的飄帶。

儘管被莫柏米利趕了出來,但對待瑞丹的使者,加德還是比較熱情。在科塔王國和塔巴達王國的戰爭中,瑞丹還處於中立,獲取到瑞丹的支持,將是勝利的關鍵。何況在瑞丹王國裡,還有一個讓他癡迷的女子。

使者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小心翼翼的遞給加德,並悄悄的和他說道:「這是八公主叫我送來的。」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了。

加德拿著八公主送來的信,心情忽然無比忐忑。他緩緩的打開信紙,看著信上的內容,靈魂頓時飛到瑞丹王宮去了。

信上寫著:「英俊高雅的加德殿下,願能在香孜殿一敘,速見為盼。勿告旁人,切記,切記!」

加德雙手顫抖,胸腔內的心臟「怦怦怦」狂跳不已。他甚至猜想到這封信背後的含義,莫非莫柏米利冷靜下來,在衛斯和他之間做出選擇?就算這封信沒有包含這些含義,能得到薇琪的相約,也足以讓加德興奮不已。

如果不是三支軍隊並肩而行,盟約已立,他狠不得馬上掉轉馬頭,朝丹默奔去。

只是他並不知道,這樣的信,在其他三位王子的手中也各捏著一封,他們的心情,也正和加德一樣忐忑浮躁……


「噓!他們來了!」塔克對身邊的伏特加小聲道:「我負責左翼,你負責右翼,弓箭手準備。」

衛斯也道:「戰士們跟著我,三輪弓箭後,掩護弓箭手後退!」

「是!」

「大家安靜,做好準備!」

嗒嗒!嗒嗒……

馬蹄聲震動著大地,每一個趴在地面上埋伏的塔巴達戰士,一時之間都無法分辨出這猛烈的聲響究竟是馬蹄聲還是自己的心跳聲。

「預備──」

塔克和伏特加伸出手向下一揮,頓時幾百支利箭「颼颼颼」向前壓去。放箭的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弓箭射中了許多戰馬,頓時讓追兵在原地一陣堵塞。

「再放!」

一連三輪,眾王子們的軍隊倒下不少。不過,這樣的攻擊,只是阻礙他們的進攻速度,對局勢並沒有任何的影響。

王子們發現了前面的埋伏,即刻控制住全軍的慌亂,士兵們蜂擁的向塔巴達軍隊逼近。

塔克歎息道:「看來,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一根紅色的細劍從衛斯的袖口滑落,他緊握劍柄,雙目平視前方,眉宇間恢復堅毅,冷冷看著從百米前方壓過來的鐵騎。

班尼爾嘴唇不停的哆嗦,有幾次話在嘴邊,卻都沒有說出來。塔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暗想他一定是想說不如投降,但又不敢隨意開口。

投降?塔克在心裡冷笑,在他的生命裡,根本就沒有這兩個字的存在。

要戰就戰吧!為殿下盡忠,為王國盡忠!我值了!

塔克抽出佩劍,攔在衛斯的前面。

衛斯深深的吐出口氣,實在無心再多說什麼。唯一想說的,是自己還不夠完美。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一定要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無論是智慧,還是武技。

所有的戰士們都做好了決一死戰的決心,但不少人偶爾望向衛斯的時候,都在極力克制從眼中流露出來的怨恨。

就在氣氛極度壓抑的時刻,伏特加突然向前方指去,道:「那是?」

塔克順著他的指向望去,只見一匹單騎從四支軍隊的右側狂奔而來,大聲喊道:「急報!丹菲帝國軍隊入侵!急報!丹菲帝國軍隊入侵!北線告急!」

轟!這急報猶如一記驚雷,在戰場上轟然炸響。那些奔跑中的戰馬紛紛人立而起,騎兵們不禁回過頭,等待著王子們的命令。

塔克怔怔的望著遠處吶喊的人,略微能分辨出他的服裝是瑞丹的軍服。

「丹菲帝國入侵了麼?這真是個壞消息……」塔克小聲念叨。

瑞丹使者依然吶喊不停,眾王子們頓時慌了陣腳。

加德撫摸著揣在懷中的公主密信,向離自己最近的哈齊貝王子大聲喊道:「既然外敵入侵,那就不是我們內鬥的時候了!大事要緊,我先回去!」

當然,除了公主密信之外,加德也關心王國的安危,科塔王國的位置離丹菲帝國最近,如果真打過來,首先遭到戰火的就是自己的家園了。

納西多王子點點頭,同時也摸了摸懷裡的公主密信,大聲道:「加德殿下說得有理,我也正是這個意思!回去吧!」

洛斯基王子抱著差不多的想法,自然沒有異議,掉轉馬頭,紛紛撤了回去。眾王子各懷鬼胎,爭先恐後的向丹默進發。

看著原本洶湧而來的三千軍隊瞬間離去,塔巴達軍中每一個戰士都恍如從夢中醒來。他們癱軟的或坐或躺在地上,呼呼的喘著氣。

遠處,那瑞丹使者正快馬向塔巴達軍隊逼近。

塔克和伏特加迎上去,對於這個消息他們感到非常突然,一定要問個清楚。

使者急拉馬韁,在塔克面前停下。他跳下馬後,迅速的脫掉自己的衣服和帽子,然後抬頭朝塔克報以一個微笑。

塔克為之大驚,雙眼突然無比明亮,驚道:「威廉森!」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的人全部站起來,看著這個瑞丹使者。

「威廉森,真的是威廉森大人!」

死去的師傅又活了過來,伏特加幾乎激動的流下眼淚,抓著蕭恩澤的胳膊道:「師傅,你還活著!」

蕭恩澤微笑道:「我當然活著,不然怎麼能把那些愚蠢的王子騙跑。」

「騙跑?」塔克不解的問道。

於是,蕭恩澤把自己的計謀告訴眾人,又從懷裡掏出一疊隨手寫的書信,還笑道:「女人的筆跡實在不好模仿。」

隨著蕭恩澤一字一句的闡述,四周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連呼吸聲都變得十分輕微。

嘩!大地也為之一震。戰士們瘋狂的向蕭恩澤湧去,將他狠狠的拋向半空,嘴裡不停的歡呼。

「威廉森大人,是你救了我們!又是你救了我們!你把那些王子耍得團團轉!你真是太厲害了!」

「威廉森大人,你能從加德軍中逃出來,又及時的趕過來救我們。你的英勇、你的足智,簡直堪比一個將軍!你是英雄!」

這一刻,每個人內心那份感激,都被點燃了。從瀕臨死亡的絕境中活了過來,讓他們的情緒達到了亢奮的高點。威廉森護衛大人,再一次拯救了他們。此刻他們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用盡自己最大的力氣,一遍遍重複那些讚美他的話語。

「威廉森大人!你是英雄!」

蕭恩澤被戰士們放下來後,塔克用感激的目光看著他,道:「威廉森,你沒有丟下兄弟們自己去逃命。就憑這點,你就是個真正的男人!我塔克感謝你!」塔克雙手抱胸,朝威廉森深深一躬。

蕭恩澤急忙上前扶起,道:「塔克將軍,言重了!我是塔巴達軍人,又是殿下的貼身護衛,這是我應該做的。」

四周又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人群漸漸從兩側分開,衛斯緩緩的向蕭恩澤靠近,親切的笑容掛在他的臉上,此刻看上去卻有點僵硬的感覺。但儘管如此,他還是非常有風度的微笑道:「威廉森,我替塔巴達王國感謝你!」

蕭恩澤也沒有說破,朝衛斯微微躬身,道:「殿下,我很慶幸我們都還活著。我們快走吧!那些王子們如果發現中計會馬上回來,這裡不能久留。」

衛斯點點頭。

衛斯的身後,塔克望向威廉森的目光,除了感激,還有欣賞。

塔克和那些塔巴達戰士不同。戰士們所知道的,這場大規模的衝突,是為了衛斯一己的私心而引發的。可他明白,衛斯的真正意圖在於害死蕭恩澤。

但現在,恰恰是蕭恩澤拯救了大家。

在這份感激中,塔克竟覺得內心酸酸的,他知道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緒,這,是內疚。


現實,烏萊。

喬夫呆呆的坐在大螢幕前,手中的飲料不知不覺中灑掉一半。螢幕中顯示的,正是塔巴達戰士將蕭恩澤來來回回拋向半空的畫面。而在螢幕的一角,則是衛斯那冰冷勉強的笑臉。

「英雄,威廉森……」喬夫拍打著身邊的黑人,不可思議的說道:「我沒看錯吧?夥計,龍套先生成英雄了?」

瑟爾切基攤開雙手,吐出嘴裡的口香糖,道:「你沒看錯,夥計,當你再次查看他的連線的時候,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似乎是瘋了。」

喬夫放下飲料,在鍵盤上連續敲擊。

嘟嘟嘟……

一條條數字在螢幕上顯示:湯姆:1788752;瑪麗朵:1756858;蕭恩澤:12888

喬夫攤開手掌,用力的在額頭狠狠的拍打,驚道:「這怎麼可能!我的上帝!」

瑟爾切基搖頭說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這是事實。現實世界半天不到的時間,我們的大明星連線下跌了,而我們的龍套先生卻在飛昇……進入電影空間前五十左右的連線,現在居然突破了一萬!我只想說,夥計,這個世界似乎瘋了!」

瑟爾切基在鍵盤上敲擊,道:「你不是要我關注蕭恩澤的論壇嗎?你看看,這些觀眾留下的帖子,才是真正的瘋了!」

喬夫湊過來,和瑟爾切基一起盯著螢幕。

「質疑!難道烏萊想通過這部電影進行大動作?龍套蕭恩澤要翻身了嗎?」

「論點!蕭恩澤有望成為烏萊的一線明星!至少他現在的表現,已經超出龍套,成為一個重要配角,甚至光芒逐漸蓋過主角湯姆!」

「喜愛蕭恩澤的朋友請把這段錄影貼到各大論壇去,讓蕭恩澤得到更多人的關注!」

「蕭恩澤才是這部電影的亮點!難道這是導演有意的安排?」

「大家進來討論一下蕭恩澤的走向,他是會繼續留在湯姆身邊,還是另尋他路?」

喬夫和瑟爾切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再也說不出話來。

導演室內,布魯特舒適的躺在沙發椅上,盯著一個顯示「12888」的綠色螢幕,愜意的喝了口咖啡。

他的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

「蕭恩澤,加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1:40

第二集 第一章 玄幻之王


這是一個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一個物質文明無比發達的時代,但,也是一個精神空虛的時代。無比豐富的娛樂方式,正是為了填補地球上的這一份空虛,應運而生。

真實電影,無數娛樂方式中的一種,但這種新興的娛樂方式,正漸漸成為主流,成為這個時代裡的一個坐標。

最近,烏萊新片《玄幻之王》,引起了真實電影圈子裡的關注,一個僅僅上映半天的影片,就擠進了真實電影全球連線前十的榜單,這樣的成績,讓烏萊高層頗為振奮。

從全球流量第一的真實電影論壇「電影天空」裡,流傳出來這樣一句話:「《玄幻之王》,今天你連了嗎?」

是的,「《玄幻之王》,今天你連了嗎?」不僅成為真實電影影迷圈子裡打招呼的見面語言,更被許多廣告商看中,藉著《玄幻之王》的風頭,頻繁的使用著這句台詞。「某某飲料,今天你喝了嗎?」、「某某食品,今天你吃了嗎?」,一家製藥公司甚至花重金請來著名的全球笑星,以幽默滑稽的形象和詼諧的動作手舞足蹈的說著:「某某膏藥,今天你貼了嗎?」

全球巨星、烏萊當家男女主角,擁有無數忠實影迷的一線配角在這部影片中的表現非常出色。就是那走過場的龍套,竟也在影片中不斷的創造奇跡。《玄幻之王》的出色成績,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烏萊的實力。烏萊作為行業頂尖的公司,想要再進步非常難,但細微的差錯,就會對公司造成很大的影響。

《玄幻之王》的開門紅讓烏萊高層無比關注,並對它寄予厚望。烏萊雖然是全球最著名的真實電影幾大公司之一,但已經有很久沒有出現過超級經典的影片了。許多人都在說,烏萊的影片部部好看、部部精彩,但除了十年前的《惡魔狂想曲》外,便再也沒有一部影片能成為經典了,這也一直是令烏萊高層頭痛的問題。

但現在,他們從布魯特導演的這部《玄幻之王》中看到了希望。


電影空間。

金燦燦的太陽懸掛在蔚藍的天空中,晴朗的天氣讓佛倫薩的氣氛十分歡快。

駕著馬車的車伕揮舞著馬鞭,哼著小曲,面帶笑容看著熱鬧的街道,小販們吆喝著嗓子,商人們展示著語言學問。一對在人群中牽手的戀人,正旁若無人的擁在一起親吻,他們身後不遠處,百鴿齊飛,紛紛躍上藍天,彷彿在讚美愛情的絢爛。

蕭恩澤行走在佛倫薩街道上,望著藍天白雲,吸著這令人愉快的空氣,由衷的感歎:「好一片繁榮的景象!」

因為蕭恩澤的計謀,讓衛斯一行七百多塔巴達戰士死裡逃生,立下了不小的功勞。衛斯也答應他要賜給他一棟軍團長級別的房子,然後請奏國王陛下再賞個軍銜什麼的。

只是,蕭恩澤隨著衛斯來到塔巴達王國王都佛倫薩已有十多天,既沒有接受封賞,也沒有得到大房子,甚至沒有得到國王的召見。而衛斯只是以六國同盟解約,各地發生動亂為藉口,要蕭恩澤再多等等。

在瑞丹王宮發生的事讓蕭恩澤清醒了許多,蕭恩澤也裝著一副等待獎賞的樣子,暫時和伏特加這些塔巴達戰士們住在一起。晚上和他們聊聊天、喝喝酒、順便教教他們武技,白天則獨自在佛倫薩街上閒逛,感受一下塔巴達王國的人文風貌。

來到佛倫薩已半個多月了,蕭恩澤清閒依舊,此時的他,正身著一件寬鬆的黃色長袍,長袍遮蓋住膝蓋,露出一雙褐色底金色花的馬靴,頭上戴著一頂寸高的紫色爵士帽,不急不慢的行走在街道上,偶爾向擦肩而過的路人和藹微笑,倒也極像一個貴族紳士。

他手頭也算寬裕,衛斯那333片金葉子的賞賜在手,上高級酒館,喝高檔美酒,擺出一副及時行樂的灑脫姿態。

看著眼前這些悠然自得的佛倫薩居民們,蕭恩澤低聲感歎:「六國盟約解除,各處動亂頻發,這種美好幸福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呢?恐怕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吧?」

蕭恩澤很清楚大陸現在的形勢,他不得不替這些掛著幸福面容的人擔憂。衛斯一行回到塔巴達王國時,六國盟約便徹底解除。蕭恩澤偽造薇琪的語氣寫的那幾封信所產生的效果是他沒想到的,科塔王子、哈齊貝王子、蒙比倫王子在撤退的當夜趕到瑞丹王宮,各以回去商議丹菲帝國入侵的戰事而避開彼此的目光,偷偷前往香孜宮和「瑞丹的月亮」相會。不巧的是,三位王子在宮內相遇並發生爭執,差點發展成小型的械鬥時,他們終如所願見到了美麗的公主,但薇琪在制止他們的行為時,清楚的告訴他們,那邀請信是假的。就在三位王子無比尷尬時,又得知了丹菲帝國並未入侵的消息,王子們如墜冰窖,憤怒、羞愧交集於胸。

三位王子理清思緒,斷定這是衛斯的陰謀,相同的遭遇及其理智,堅定了他們聯盟的意識。

於是,他們三人作出口頭協議,各自回國後,得到各自君主認可,又互相簽定了書面條約。科塔王國、哈齊貝王國和蒙比倫王國成為六國同盟解除後的另一個新同盟,簡稱「三國同盟」。

蕭恩澤的計謀雖然促進了敵人的聯合,但也讓瑞丹王國對三國的印象大打折扣,以至於沒有讓三國同盟變成四國同盟。衛斯抓住這個機會,竭力的上奏國王,讓他把和瑞丹王國結盟當作第一要事,王國宰相馬休和各大臣都認同衛斯的看法,故此這個工作已在進行之中。

蕭恩澤能根據現實世界裡的思維,猜測出大陸目前的局勢,但這些王國的政事,卻是在他和薇琪的通信中知道的。蕭恩澤來到佛倫薩兩天,便收到了以平民女子琪薇身份寄來的信件,信上詢問蕭恩澤在離開丹默後發生的事,親切的問候,浮於紙面。

瑞丹公主竟然親筆寫信給他?這令蕭恩澤頗為愉快的回答了薇琪的問題,並且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厚顏無恥的告訴她自己離開丹默後,對她有些想念,經常在夢中看見她的純純笑容和翩翩舞姿,並隱晦的探問,她對自己的看法和感覺云云。

蕭恩澤坐在酒館的二樓,在這裡能欣賞到樓下的街道,空氣也頗為清新。他在這裡點了一桌酒菜,愜意的閱讀著薇琪的回信。他貪婪的看著每一個字,字字句句他都要反覆小聲念上幾遍。

在信中,薇琪閒聊式的談起了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這段時間的動作,兩國的交往突然間異常友好,有隨時結盟的架勢。然後又朦朦朧朧的回答了蕭恩澤的問題,言語詼諧的誇獎他幾句,對於他的過於唐突之處,又帶著笑意的批評了幾句。蕭恩澤興奮的看著書信,只覺其中頗有打情罵俏的感覺。

這種美妙的感覺激起了蕭恩澤內心的漣漪,他繼續用幽默詼諧的語氣、更為大膽的語言給薇琪回信,字裡行間體現出恰到好處的曖昧。

蕭恩澤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就算薇琪真的愛上了自己,現在的自己也是沒有能力娶她。她是王國公主,自己卻只是一個小小的護衛。蕭恩澤雖然討厭這種門當戶對,但他更加相信貧賤夫妻百世哀的千古教訓。所以現在他給自己定下的首要目標,就是要建功立業,這既能提升自己的身份,也能讓自己的演員生涯精彩起來。

「師傅!」一聲叫喚,把蕭恩澤從沉思中拉扯回來。

蕭恩澤轉過頭,見是伏特加,他很喜歡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瓜子臉,小眼睛,讓他想起這個伏特加的扮演者和他一樣只是烏萊一個不起眼的龍套。同樣的身份激起了蕭恩澤的共鳴,加上他對蕭恩澤尊敬,修煉又刻苦,辦事也認真,蕭恩澤很看重他。其實以軍職而言,蕭恩澤遠不如這個百人大隊長。

但這個大隊長伏特加,偏偏要認他做師傅。

在現實生活中,蕭恩澤和伏特加的扮演者不是很熟,但因為同是龍套的原因,曾經也打過幾次交道。蕭恩澤想起他的本名叫加特,他在內心感歎,自己的連線數增長很快,這個經常和自己混在一起的龍套加特,連線數也隨著漲了不少吧?

蕭恩澤替加特感到高興,在自己成長的同時也能幫助別人成長,的確是件很榮耀的事。

蕭恩澤朝伏特加微笑道:「伏特加,坐下吧!一起喝幾杯。」

往日蕭恩澤喊他,他都會謙恭拘謹的慢慢上前,但今天,他卻快步在蕭恩澤身旁坐下,捧過酒壺喝了一口,才興奮的說道:「師傅!衛斯王子叫我來找你,國王陛下明天上午召見你!」

蕭恩澤還未回話,伏特加又喜道:「恭喜師傅!陛下一定會給你豐厚的賞賜!」

蕭恩澤微笑道:「我看未必,塔巴達王國處在三國同盟中間,各地戰爭頻發。席森克將軍出征哈齊貝王國,王國若再出征的話,衛斯王子必定會接任下來。這次喊我去,怕是要上戰場了。」

伏特加怔怔的看著蕭恩澤,道:「師傅!雖然我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如你所說的這樣,但你分析的真的很細緻。」

他端起酒杯,又道:「如果真的是上戰場,陛下定是委以重任。男子漢大丈夫,就得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師傅,如果真的是這樣,你一定要帶上我啊!」

蕭恩澤苦笑,伏特加還真是個戰爭狂。不過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戰場上也的確是建功立業的好地方,更是一個可以令連線數字飆升的好機會。

蕭恩澤舉起酒杯,和伏特加輕輕一碰,道:「乾杯!」


就在蕭恩澤接受國王召見的前夜,塔巴達王宮、佛倫薩最為神秘和威嚴的地方,正在進行一次高層內部會議。

王宮議會廳,塔巴達國王坦勒坐在玉質靠背大椅上,微瞇著雙眼觀察著眼前的大臣和兒子。左邊站著衛斯以及他身後的塔克和班尼爾,右邊是王國宰相馬休。

坦勒國王肥碩的手指在胸前桌面上的紙頁上有規則的敲打,道:「你們怎麼看?」

國王的聲音打破了議會廳的沉靜。

衛斯和馬休相隔十米,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馬休說道:「渡斯倫不能丟!」

原來,在正午時分,從北方前線傳來了緊急戰報,科塔王國的南下部隊和塔巴達王國邊防部隊在渡斯倫產生激戰。渡斯倫是群山間的一個要塞,屬於中立地區,但塔巴達和科塔兩國都在不遠處駐軍,這充分證明了渡斯倫對兩國的重要性。這是一個軍事要道口,誰佔據了這裡,就奪取了進攻的主動權。

駐守在渡斯倫的三千塔巴達邊防軍察覺了科塔軍的異動,及時做出反應,和科塔軍在渡斯倫戰成一片。但種種跡象和戰況表明,塔巴達軍打得相當被動,並且節節敗退。

坦勒看著和他年紀相仿的王國宰相,道:「如果不放棄,這仗怎麼打?想必你們應該比本王更清楚,渡斯倫之戰必輸無疑。」

「父王!」衛斯出列,朝坦勒深深一躬,道:「父王,您說得沒錯,此次科塔軍突然南下,又投入全國大部分兵力,必定經過了縝密的安排和策劃。我軍已被節節逼退,卡倫夫將軍陣亡,現在只剩下他的副將拉爾夫率領殘餘部隊在死死的守住渡斯倫最後一個要塞。席森克將軍西征,雖然大勝在即,但兵力一時之間抽不回來。我們此時再派人前往渡斯倫,無疑是送死而已。」

坦勒用銳利的目光看著這個年輕有為的兒子,道:「那你的意思是,讓拉爾夫撤回來,放棄渡斯倫嗎?」

「不!」衛斯堅定道:「兒臣的答案恰恰相反,渡斯倫絕不能丟!」

衛斯調整一下說話的語氣,又道:「渡斯倫是塔巴達和科塔的軍事要道,現在六國盟約解除,三國同盟開始侵略塔巴達,就算科塔沒有動作,我們也要爭取到渡斯倫的控制權。渡斯倫之戰不但不能放棄,我們還要把渡斯倫上的科塔軍趕出去,將渡斯倫佔為己有!這對我們日後北上進攻科塔,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嗯,你和馬休的想法一樣。」坦勒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道:「衛斯,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看著衛斯那飄逸的金髮、炯炯有神的藍色眼睛,以及那從目光中散發出的自信和精明,國王坦勒十分欣慰。坦勒共有六個兒子,大兒子被打入冷宮,二兒子和四兒子在戰場上殉國,三兒子愚蠢懶散並不討他喜歡,六兒子才剛剛十歲,王國的希望,完全落在了這個五兒子的身上了。

而這個兒子,也從來沒有讓坦勒失望過,他總是為王國立功,為坦勒出主意。在坦勒的心裡,衛斯雖然年輕,但作用卻已大過馬休了。無數次的勝利,無數次正確的先見之明,讓坦勒對衛斯無比信任,他總是會欣然接受衛斯的意見和想法。坦勒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塔巴達王國所有人的心中,衛斯必定是未來的國王。

衛斯用自信的目光看著坦勒,肅容道:「席森克將軍的潮汐軍所向無敵,戰勝哈齊貝軍已可預期。這段時間,我們可以派遣一支隊伍增援拉爾夫,為席森克將軍的回援北上爭取時間。當然,這樣做有很大的風險,但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渡斯倫失守而不顧。」

坦勒淡道:「這是一支用性命去換取時間的軍隊,如果席森克回援及時,他們便死得有價值,但如果回援不及時,他們就是枉死了。這樣的任務,沒有誰會願意去的。」

衛斯道:「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為王國盡忠,這是每個塔巴達戰士的榮耀!」

馬休點點頭,低聲道:「此時此刻,也只有衛斯殿下的辦法是奪取渡斯倫的唯一希望了。陛下,其實派往渡輪的戰士們,我們不必告訴他們真正的情況,只要讓他們去就行了……」

衛斯身後的塔克臉上肌肉微微一抽,他聳動著肩膀想站出來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馬休扳弄著手指,最後伸出兩根,道:「兩千人,兩千人就夠了。就算我們輸了,王國只會多出兩千個戰死的英雄;但如果我們贏了,渡斯倫從此將屬於塔巴達。陛下,老臣贊同衛斯殿下的提議。」

坦勒沉思許久,手指一直在桌面上敲打,他低垂著頭,聲音低沉了許多,道:「那你們有合適的人選嗎?王國優秀的將領不多了,本王可不希望讓他們去送死。但統帥兩千人,也不能隨便找個人湊數吧!」

馬休面露難色,在這個問題上他可不敢隨便發言,也許從嘴裡隨便吐出一個名字就如同把他送往鬼門關,他朝衛斯偷偷望去,見衛斯平視前方,鎮定自若,根本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議會廳再一次陷入了沉靜,坦勒微瞇著雙眼在衛斯和馬休的臉上掃來掃去,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也不做聲。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

滴答!滴答!

議會廳內沒有水滴,但每個人的心裡都有這樣的聲音響起。

「父王,兒臣有個人選!」衛斯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沉靜。

坦勒瞇成細縫的雙眼張開,道:「說吧!」

衛斯的眼角閃過一絲陰冷,嘴裡輕輕的吐出三個字:「威廉森。」


在蕭恩澤的記憶裡,他還是首次來到如此隆重莊嚴的地方。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以前的電影空間裡,他都從來沒有得到過國家領導人召見的機會。

他邁進王宮中心宮殿的那一個腳步落下,突然感覺自己整個人彷彿都變得誠惶誠恐起來。這種威嚴氣氛的強烈感染力,竟讓他有些緊張。

猩紅的地毯從大門直接通往國王寶座,兩旁先是整齊莊嚴的侍衛,再來則是王國的大臣。越往裡去,大臣的職位便越高。

蕭恩澤站在塔克和班尼爾後面,跟隨著衛斯緩緩的向前走去。他平視前方,目光不敢四處亂望。終於,在衛斯停下後,他和塔克等人一起向坐在台階上的國王行禮。

藉著國王和衛斯談話的間隙,蕭恩澤偷偷的朝國王望去,只見他體型臃腫,如同一攤肥肉堆積在椅子上。那肥胖的臉上,長著一個大大的鼻子。蕭恩澤怎麼也沒想到坦勒國王竟是這副模樣,他在腦海裡反覆的把坦勒和衛斯進行對比,已經懷疑起衛斯是不是坦勒的親生兒子這些問題。

坦勒的目光落在蕭恩澤臉上,道:「威廉森。」

蕭恩澤急忙躬身,語氣極富激情的答道:「陛下!」

坦勒微笑道:「衛斯已經向我說過你的英勇表現了。嗯,很不錯,年輕有為,是個人才。」

蕭恩澤道:「謝陛下誇獎。」

隨著坦勒對蕭恩澤的褒獎,兩旁大臣的目光都落在蕭恩澤的身上,有的甚至還在一旁小聲議論,或嫉妒、或欣賞、或不屑,各種各樣的眼光都在打量著他。

坦勒道:「威廉森,本王賜你中尉軍銜,封你為北上軍團第一軍團長,命你北上增援渡斯倫,擊退科塔軍!」

蕭恩澤低著頭,淡淡一笑,心想果然不出所料,是派自己出征了。

他單膝跪下,領命道:「謝陛下賞賜!末將一定不辱王命,必將大敗科塔軍!」

「好!有志氣!」坦勒抬手,示意蕭恩澤起身,又用溫和的口氣說道:「衛斯很看重你,說你是個能夠創造奇跡的人才。本王相信衛斯的眼光,希望你能夠取得勝利,當你勝利歸來時,你就是塔巴達王國人人敬佩的英雄!」

蕭恩澤沒想到衛斯居然真的向國王推薦了自己,而且國王對待自己的態度還如此熱情,這讓他從心底裡升起一陣感動。

他誠懇的向坦勒躬身,大聲道:「末將定不會辜負王國的期望!」

「嗯。」坦勒滿意的點了點頭。


「師傅!你真是太棒了!中尉!一軍軍團長!國王果然很看重你啊!」伏特加興奮的在蕭恩澤耳邊叫囔,道:「我在塔巴達軍中服役三年,也才混到了上士軍銜、百人大隊長而已。師傅,你真是了不起!」

蕭恩澤的笑容並沒有伏特加那樣肆無忌憚,他以平和的語氣說道:「少拍馬屁,我已經向上申報了你的名字和你的百人大隊。」

伏特加這下是真欣喜了,大聲道:「謝師傅!」

蕭恩澤淡道:「伏特加,其實你用不著叫我師傅,我以前從未上過戰場,經驗並沒有你豐富,很多方面我都還要請教你呢!你這樣叫,我實在彆扭。」

蕭恩澤並不知道,伏特加對他的崇拜已經近乎於狂熱:「師傅,你太謙虛了!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就連塔克將軍也讚歎你的膽識和英勇。這世上哪來什麼都懂的人,師傅如果真的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儘管詢問我就是!倒是師傅,上次你教我的那套拳我已經練的差不多了,現在是不是……」

「行!我先休息一下,傍晚時再和你練練。」

「謝……」

伏特加還來不及答謝,門外響起一陣粗厚的聲音,「威廉森大人在嗎?」

蕭恩澤急忙站起來,對伏特加道:「是塔克將軍,快去開門。」

伏特加打開門後,塔克走了進來,他和蕭恩澤對視一眼,便道:「威廉森大人,明天你就要出發了,準備好了嗎?」

蕭恩澤笑道:「準備得差不多了。塔克將軍,你來找我,是殿下有什麼吩咐嗎?」

塔克點點頭,道:「殿下已備下晚宴為你餞行。」

「替我感謝殿下,我一定準時到。」

「嗯……那我先走了。」塔克轉過身,頓了頓,又道:「威廉森,科塔軍兇猛強悍,你要多加小心。」

「多謝塔克將軍關心。」

言畢,塔克依然沒有向前邁出一步,像是在思考著是不是還該說點什麼。

蕭恩澤和伏特加對視一眼,覺得有些怪異,蕭恩澤忍不住問道:「塔克將軍,還有什麼事嗎?」

「威廉森,這次出征,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我走了!」塔克忽然又大步邁了出去,其一向的果斷和剛才的猶豫停留判若兩人。

伏特加疑惑道:「塔克將軍是怎麼了,怪怪的。」

「嗯……」蕭恩澤送塔克出門,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2:10

第二集 第二章 奇招
 
 
  渡斯倫位於群山間的峽谷中,由十幾個小要塞組合而成。蕭恩澤率領由兩千塔巴達戰士組成的北上第一軍團抵達渡斯倫的時候,塔巴達軍已被科塔軍逼退在渡斯倫的邊緣、最靠近塔巴達王國的要塞中。

  席森克將軍率領王國大部分兵力進攻哈齊貝王國,王國還需要一部分兵力來留守內地。蕭恩澤這支僅有兩千人的部隊,在數量上是少了點,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蕭恩澤這支增援部隊的出現,極大的鼓舞了塔巴達軍的士氣,他們堅守最後的要塞,頑強的抵抗著科塔軍的猛烈進攻。

  蕭恩澤來到渡斯倫後,才發現情況對於塔巴達軍而言是多麼的不妙。在出發前,宰相馬休不是說兩軍在渡斯倫不相上下嗎?

  一個塔巴達軍官率領幾名戰士向要塞主帥帳前的蕭恩澤走去,蕭恩澤凝視著這位向自己走來的軍官,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拉爾夫副將,我是塔巴達北上軍團第一軍團長威廉森,希望我們能配合無間,並肩作戰打敗科塔軍!」蕭恩澤臉上露出從容的笑容,友好的伸出手。

  這位滿臉大鬍子的軍官是個大個子,他身材魁梧,用圓滾滾的眼睛打量著蕭恩澤,望向蕭恩澤的眼神由些微的好奇到輕視,沒有伸出手和蕭恩澤相握,反而道:「你帶來了多少人?」

  蕭恩澤的軍職比拉爾夫要高,在這場戰爭中,他更是來接替已陣亡的卡倫夫將軍的位置,作為全軍的統帥,他並沒有因為拉爾夫的無禮而動怒,依然以隨和的語氣和他交談:「兩千人。」

  拉爾夫眼角掠過一絲失望,道:「沒用,這兩千人,是來白白送死的。」

  蕭恩澤和伏特加微微一愣,因為他們的到來,塔巴達軍的士氣增長了不少。但作為他們頭領的拉爾夫,為何反而說出這樣垂頭喪氣的話來?按常理說,這位拉爾夫先生應該緊緊握著蕭恩澤的手,好好的感激一番才是啊!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伏特加立在蕭恩澤的左側,怒氣騰騰的朝拉爾夫喝著,同時環顧四周,幸好周圍的戰士們不是太多,拉爾夫的話並沒有被過多的戰士們聽到,從而影響全軍的士氣。

  拉爾夫朝伏特加看了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顧忌,接著道:「我手下的兄弟們都比你們要清楚渡斯倫的局勢,他們知道這場仗必輸無疑。」

  蕭恩澤雙眼緊緊的盯著拉爾夫,揣摩他說這些喪氣話的用意。蕭恩澤認出了拉爾夫,他的扮演者是烏萊的二線配角杜凡森。這個人以往都是扮演正氣凜然、胸懷大義的英勇角色,真實電影中的演員靠潛意識支配行為,每場影片在性格上應該不會有較大的變動。

  因為這點,蕭恩澤用寬恕的心包容拉爾夫的無禮和喪氣,只是淡道:「拉爾夫,不如我們坐下來談談吧!」

  主帥大帳中。

  「情況真的很壞啊!」聽完拉爾夫對戰場局勢的分析,蕭恩澤不由得皺眉的感歎道。

  拉爾夫的殘餘部隊只剩下一千人不到,加上蕭恩澤的北上軍團也才兩千多人。而科塔軍的作戰人數高達三萬多,還不計源源不斷進入渡斯倫的部隊。在連連丟失要塞、士氣大跌的情況下,在敵方兵力高於自己十倍以上的情況下,塔巴達軍所面臨的局勢十分嚴峻,怪不得拉爾夫氣餒的說這是一場必輸的戰爭。

  蕭恩澤調整情緒,他深知作為統帥一定要以自信的面貌面對下屬;「情況雖然如此,但我們要有信心。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戰役多不枚舉,不到最後一刻,我們不能放棄。」

  拉爾夫冷然道:「威廉森軍團長,難道你有什麼辦法嗎?」

  伏特加對拉爾夫的語氣十分不舒服,從拉爾夫的眼神中他看到了輕蔑和不信任,彷彿這句話的本意是:「你威廉森是哪來的毛小子,嘴上說的輕巧,你倒是給個辦法試試?」

  蕭恩澤淡道:「拉爾夫副將,你隨卡倫夫將軍在此地駐防多年,對渡斯倫的情況必定十分熟悉,還請你為我詳細介紹一番。在出發前,陛下曾經交代過,要我等誓死守衛渡斯倫。陛下這樣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他不可能讓兩千塔巴達戰士趕過來白白送死吧?」

  拉爾夫站起來,轉身向帳外走去,道:「威廉森軍團長,很多兄弟的情緒都十分糟糕,雖然這是場必輸的戰爭,但我也得鼓舞他們……相關具體情報,都讓黛蘿為你介紹吧,她是情報官,比我更加清楚。」

  伏特加氣的站起來,怒道:「拉爾夫,你太放肆……」

  蕭恩澤揮揮手,壓下伏特加的怒罵,溫言道:「拉爾夫將軍,希望你能好好鼓舞戰士們,不要在他們面前談及失敗,那樣只會讓他們倒下得更快。」

  拉爾夫在帳前停頓一秒,沒有再說什麼,走了出去。

  拉爾夫走後,伏特加頭爆青筋,臉色十分難看,他指著帳外,道:「他也太無禮了!」

  蕭恩澤深深呼吸,平靜道:「越在危急時刻,團結越加重要。拉爾夫明知此戰必輸,言語裡卻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他是個悍將。伏特加,先忍忍吧!」

  見伏特加的憤怒稍退,蕭恩澤道:「去把那位叫黛蘿的情報官叫來吧!」

  話剛落音,蕭恩澤站起身,道:「算了!我們一起去找她!」

  讓蕭恩澤慶幸的是,這位年約三十歲左右的女情報官倒十分配合,她非常積極的為蕭恩澤介紹渡斯倫及四周的地理情況和相關兵力分佈。短短一個下午,讓蕭恩澤對自己所處的位置和目前的局勢,有了比較詳細的瞭解。

  當夜,他組織了一場奇襲,率兩千人襲擊與己相鄰的科塔要塞,但最後因為兵力懸殊太大,被打得狼狽而回。有了這次敗仗,蕭恩澤更加深切的體會到了形勢的嚴峻和自己的經驗不足。

  他徹底沉住氣了,重新擬訂戰略,在沒有機會的時候絕不主動出擊,拼盡全力堅守陣地,不輕易造成一兵一卒的犧牲。

  第二天夜裡,蕭恩澤躺在主帥帳內休息,閉目養神,靜靜思考。他的心情十分雜亂,處境的危急讓他有些惶恐。自己在電影空間內渡過的時間才只有一個多月,現實中的時間更是才半天而已,這是導演給自己最後的機會,絕對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死去。

  他也想過逃跑保命,找藉口離開這毫無勝算的戰場。但如果跑了,影迷們會怎樣看待自己?

  恐怕他們只會指著自己在螢幕上的頭像大笑懦夫吧!

  蕭恩澤集聚精神力,那種奇特的精神異象再次出現,有了幾次的經驗,他十分輕易就找到自己的個人論壇。

  論壇的上方,蕭恩澤的連線數用紅色黑體字醒目的顯示著:15350。

  看見這個數字,蕭恩澤的心情頓時沸騰。每一次來到論壇查看自己的連線數,都在迅速的增長著。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的表現不錯,喜歡自己的影迷越來越多!這也說明,影迷們對自己的期望是多麼大!

  論壇上,不少帖子吸引了蕭恩澤的注意。

  「蕭恩澤,你要挺過去!這是衛斯的陰謀,但對你也是最大的考驗!」

  「蕭恩澤,不要被人看扁了!努力,我相信你!」

  「創造奇跡吧!蕭恩澤!戰勝不可能戰勝的,才是最為出色的成功!」

  「戰勝科塔軍,讓湯姆大跌眼鏡!想想就爽啊!」

  「不相信蕭恩澤會在這場戰爭中失敗,他一定會成功的!」

  「……」

  蕭恩澤苦笑,心道:「是衛斯的陰謀麼?呵呵……」

  蕭恩澤逐個進入每一個帖子,貪婪的看著每一個文字。字字句句都是影迷們的信賴,字字句句都是影迷們的期待。

  蕭恩澤從論壇中回過來,深深吐出口氣,在內心堅定道:「對!我絕對不能放棄,我一定要成功!只有這場戰爭勝利了,才不會辜負那些支持我的影迷,才會讓他們更加的支持我!這是我最後的機會,我不能就這樣輕易的倒下!」

  無數的思緒在蕭恩澤的腦海裡運轉,他閉上眼睛,反覆的思考。

  深夜,蕭恩澤眼中綻放出興奮的光芒,他將伏特加和黛蘿叫到帳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完蕭恩澤的想法,伏特加和黛蘿眼裡寫滿了不可思議,兩人對視一眼,黛蘿道:「翻山越過渡斯倫,去襲擊塞維克,這個主意聽上去不錯,但有用嗎?」

  蕭恩澤自信的微笑,道:「只要你的情報沒錯,就一定有用。」

  黛蘿正是因為工作的嚴謹得到了卡倫夫的青睞,任何懷疑她工作能力的目光和言語對她來說都是相當大的侮辱,她帶著氣憤的語氣說道:「絕對沒錯!塞維克西臨丹菲帝國,中間被華青山脈阻隔。因為科塔的軍隊都彙集在了渡斯倫,離塞維克不遠,塞維克的駐軍也加入了渡斯倫的大部隊中。」

  「這樣就對了。」蕭恩澤伸出手指,在手繪的地圖上比畫,道:「塞維克在渡斯倫的後方,是科塔王國的邊界城鎮。我們如果攻打這裡,並且製造出丹菲帝國越過山脈奇襲的假象,科塔王國必定無比慌亂。在侵略塔巴達和保衛家園上,他們會選擇哪一個?我想,他們必定會回援,拼盡全力保衛塞維克,因為他們很清楚,一旦讓強大的丹菲帝國軍進入他們的王國,後果將不堪設想。」

  蕭恩澤又將手指從塞維克指到渡斯倫上,道:「而這時,我們只需要全軍出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當我們佔領渡斯倫時,派出去襲擊塞維克的部隊也翻山回來了。兩千多人駐守渡斯倫,他們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戰勝我們。在奇襲塞維克成功的同時,我也會向王國說出我們的計劃,請求他們派兵增援。等到王國的援軍到來,渡斯倫就被我們徹底拿下了!」

  其實蕭恩澤用的是圍魏救趙的戰術,只是他不會把這個現代詞彙說出來,不然影迷們就要懷疑他是不是還殘留著現實記憶了。

  蕭恩澤的詳細分析,讓黛蘿明朗起來,只是她依然有所顧忌,道:「這的確是個絕妙的戰術,只是我們能翻越陡峭的高山嗎?而且,我們的動作難道不會被敵人發現嗎?」

  蕭恩澤臉上露出柔和的微笑,道:「黛蘿,戰爭就是冒險。戰術畢竟只是戰術,能不能夠成功,關鍵還得看戰士們的能力,但現在除了這個辦法,你們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黛蘿搖搖頭。

  蕭恩澤又道:「如你所說,塞維克的防守空虛。既然如此,我們派出一支由五百人組成的奇襲部隊就可以了。五百人偷偷的翻越高山,做到不被科塔軍發現的難度應該不大。總而言之,還是那句話,戰術只是一個思想,能不能成功還得靠行動。」

  黛蘿道:「那你打算派誰去呢?這是個十分冒險的任務,我想……拉爾夫是不會贊同的。」

  蕭恩澤點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並沒叫他來商議。」

  蕭恩澤的話剛落音,伏特加便站起來,異常堅決的說:「讓我去吧!」

  蕭恩澤和黛蘿同時朝伏特加望去,這個年輕小伙子此刻眼神銳利,格外精神。

  蕭恩澤道:「伏特加,這個任務十分危險,隨時可能會丟掉性命,你決定了嗎?」

  伏特加笑道:「身為軍人,本來就是把腦袋繫在褲襠上吃飯。既然這是唯一的機會,我們就得拚一拚!」

  蕭恩澤讚賞道:「伏特加,不錯,好樣的!」

  伏特加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道:「師傅,我回來後,你得多教我幾套拳法啊!」

  蕭恩澤站起來,在伏特加肩上拍了兩拍,道:「活著回來,我一定教你!」

  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就是,伏特加如果平安的回來,也說明他完成了襲擊塞維克的任務了。

  伏特加拍拍胸膛,道:「為王國盡忠!」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伏特加便從軍中挑選五百個靈巧型的塔巴達戰士翻山越嶺,去執行襲擊塞維克的任務。

  正午時分,五千科塔戰士突然向塔巴達軍襲擊,經過一下午的鏖戰,科塔軍雖然未攻下塔巴達在渡斯倫上的最後一個要塞,但也給予塔巴達軍重創。拉爾夫和前線戰士站在同一防線上,和塔巴達軍進行殊死的搏鬥。他右臂被科塔軍狠狠砍上一刀,雖然並未殘廢,但也綁上厚厚的繃帶,戰鬥力大為下降。

  拉爾夫心情十分糟糕,尤其當他知道伏特加率五百人離開後,更是大發雷霆,渾然不顧蕭恩澤此時是他的上司。

  「威廉森!你這是紙上談兵,你的安排是我見過最糟糕的戰術!」拉爾夫在主帥營中怒吼。

  蕭恩澤的脾氣不錯,面對拉爾夫的無禮怒吼,他依然波瀾不驚的說道:「我很想知道,究竟是哪裡糟糕?」

  拉爾夫那綁著繃帶的手指著蕭恩澤,喝道:「我的天!你居然連糟糕在哪都不知道,你根本不配指揮這場戰爭!」

  他用手指著地圖上的群山,道:「也許你的想法沒錯,只要伏特加帶兵襲擊塞維克,科塔軍就會大亂。但問題是他們能在陡峭的高山上行走嗎?就算能,得花上多少時間?恐怕當他們到達塞維克的時候,科塔軍已經在佛倫薩了吧?」

  蕭恩澤道:「拉爾夫副將,你十分幽默,但這種幽默不應該出現在此刻的對話上。拉爾夫,如果不這樣做,難道你有什麼更好的主意嗎?」

  「沒有!」拉爾夫立即回答道,想了想又補充:「但我絕不認為你的主意就可行!而且在這種時候,你還把我們原本就不多的兵力分散,簡直是胡鬧!」

  蕭恩澤脾氣再好,對拉爾夫的吵吵嚷嚷也厭煩了,他加重語氣,道:「拉爾夫,現在你是我的下屬,請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哼!」拉爾夫冷哼一聲,在桌上狠狠一拍,道:「你這樣瞎指揮,我和我的部下都不會服你!」

  「你們想造反嗎?」蕭恩澤給拉爾夫扣上了以下犯下的帽子。

  但拉爾夫並不吃這套,依然對蕭恩澤憤怒吆喝,營中的氣氛空前緊張起來。拉爾夫的下屬和黛蘿等人都緊張的看著怒目相對的蕭恩澤和拉爾夫,兩人間的爭鬥,一觸即發。

  「威廉森,你要是再胡來,我可不會對你客氣!」

  「你想怎麼樣?難道要動我不成?」

  「有必要的時候,我會那樣做!」

  拉爾夫此話一出,他身後一大漢突然向前邁出一步,伸出雙手朝蕭恩澤抓去。蕭恩澤身子向旁邊微微一側,那大漢撲了個空。蕭恩澤右手勾拳打在大漢的腹部,頓時將他打得步伐雜亂,連連向後退去。

  砰!大漢撞擊在帳內的一張桌前停下,帳內所有人都注視著他。只見他表情先是惶恐,然後是詫異,卻絲毫沒有痛苦之色。

  喀嚓!一聲木裂的聲音,大漢彷徨的站直身子,身後的書桌竟一分為二,向左右倒下裂成兩截,而那大漢卻毫髮未損。

  大漢額頭上冷汗直冒,喉嚨「咕嚕」一響,用恐懼的眼神望著蕭恩澤,微微躬身,道:「謝軍團長手下留情……」灰溜溜的回到拉爾夫身後。

  拉爾夫的目光在那桌上停留許久,再次望向蕭恩澤的眼神,也多了些許複雜的神色。驍勇善戰的他明白,力量大並算不了什麼,能自如控制力量的收放才是真正的本事。

  拉爾夫心道:「看來這個年輕的軍團長,的確有些本事。起碼,僅憑剛才那一招,武力就不在我之下。」

  蕭恩澤默默的看了拉爾夫一眼,對黛蘿道:「請給我倒杯茶。」

  他坐下沉思一會,最後對拉爾夫緩緩的說道:「拉爾夫,我們之間就不要做這些無謂的爭鬥了,伏特加率五百兄弟冒死奇襲塞維克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們需要我們的信任。」

  蕭恩澤接過黛蘿遞過來的茶杯,飲下一口,道:「信任下屬的能力,不正是我們需要做的嗎?拉爾夫副將,你說是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2:53

第二集 第三章 信任


  陰霾的天空轟隆隆的悶響傾盆大雨沖洗大地,沖洗被鮮血染紅的渡斯倫。十天鏖戰蕭恩澤和拉爾夫雖說不上合作默契,但至少沒有再發生激烈的爭鬥褔裻褊褘,箏劄箂箙塔巴達戰士團結起來頑強抵擋,堅守塔巴達軍在渡斯倫的最後一個要將科塔的南下軍隊死死的卡在這裡。

  蕭恩澤朝雨中仰頭大喝的拉爾夫看了一眼,他能體會這位悍將的心情。昔日的戰友成為腳下冰冷的軀殼往日的笑容已是一副僵硬的面孔。

  看著戰士們一個個倒下,蕭恩澤的心裡也極不好受,但他只能去勸慰拉爾夫:「我們倒下一個,科塔就要倒下五個,兄弟們盡力了!」

  懷著殊死抵抗的心,兄弟們頑強的守住要塞十天,並讓上千科塔軍倒下,這本就是奇跡。但奇跡,只會出現在瞬間,並不能保持永恆。

  塔巴達戰士們清楚,失敗已經離他們不遠了。對面的科塔軍已經一整天沒有動作,出奇的安靜無疑是最為危險的信號,黛蘿的偵察結果顯示,經過這十天的激戰,對面要塞中的科塔軍不減反增,只能說明後續的科塔軍已經在對面彙集,他們在做強行拿下渡斯倫的準備,發動最後的衝刺。

  科塔軍最後的衝刺,不是這已經打得不足兩千人的塔巴達軍能承受得起的。

  地面上濺起的水花稍微小了些,蕭恩澤信步向前,來到拉爾夫的身旁,眺望遠處巍峨的高山。這十天裡,他和拉爾夫並肩作戰,身先士卒在最前線殺敵,給全軍起到相當不錯的表率。生死搏鬥中,他的武技毫無保留的在全軍將士的眼裡展現,戰士們被主帥的出色武技刺激,低落的士氣略微回升了些。

  蕭恩澤的心情很差,大雨滂沱,他為伏特加的任務擔心起來。高山陡峭,一遇雨水便會打滑,這大大的增加了伏特加一行的難度。當然,除了公事外,一件私事也緊緊纏繞著蕭恩澤,讓他十分不快。接到塔巴達國王授命的當天,他便又給薇琪寫了封信,告訴他自己將要去的地方,希望她能盡快回信,但這麼多天過去,他依然沒有收到薇琪的回音,心中頗為忐忑。

  蕭恩澤雖然是全軍統帥,但卡倫夫的殘餘部隊卻只賣拉爾夫的帳,這兩位統領此刻並肩站在雨中,吸引了四周正休息的將士們注意,紛紛聚了過來。

  拉爾夫抬起頭,望著遠處的高山,冷笑道:「威廉森軍團長,伏特加的腳下一定很滑吧?」

  因為蕭恩澤的出色武技,拉爾夫對他的看法稍微有些改觀,兩人沒再多爭執,態度合作了一些。但拉爾夫從心底裡仍不認同蕭恩澤的奇襲戰術,也從心裡覺得蕭恩澤充其量只是個武夫,不是個統領。他保持平和的語氣和上司蕭恩澤說話,言語中雖沒有暴躁,卻充滿了譏諷。

  蕭恩澤負手而立,笑道:「不管腳下多滑,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繼續前進。」

  拉爾夫身後的軍官之中,一個長臉小眼睛的軍官說道:「軍團長,難道你沒想過伏特加是逃兵,他不會回來了?」

  蕭恩澤心裡一震,這句話對他的打擊不小,但他冷靜下來後仍保持沉默,他想聽聽其他軍官們的看法。

  眾人注意蕭恩澤的神色,見他沉默不語,臉上並沒有怒意,立即又有聲音響起了:「伏特加一定早跑了!這是場必輸的戰爭,他才不會在這裡等死呢!他是懦夫!」

  「對!肯定是這樣!這個混蛋利用任務機會,早就開溜了!」

  蕭恩澤轉過頭,望向拉爾夫身後這些唧唧喳喳的軍官們,淡然笑道:「你們這樣懷疑他,是不是也打算開溜呢?」

  「威廉森軍團長!」拉爾夫大聲道,言語中充滿了氣憤:「我的兄弟們對王國忠心耿耿,他們要走,早就走了!」

  「軍團長,都過去十天了,伏特加那裡一點消息都沒有,我看,的確不妙啊……」蕭恩澤的身後,一名北上軍團的軍官說道。

  蕭恩澤偏過頭,用冷冷的目光盯著他,道:「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懷疑伏特加嗎?」

  那名軍官被蕭恩澤盯得不敢再出聲,而他身邊的軍官接著道:「伏特加不會回來了,就算他沒跑,下這麼大的雨,他們能完成任務嗎?」

  蕭恩澤頗為傷心,拉爾夫的下屬們對伏特加懷疑他還能接受,但自己帶來的北上軍團也這樣說,豈不是讓拉爾夫等人看笑話?

  就在蕭恩澤懊惱時,一名北上軍團軍官急匆匆的跑來,對蕭恩澤微微躬身,道:「軍團長!」

  「什麼事這麼急?」蕭恩澤不喜歡急躁的人,不耐煩的問道。

  那位軍官的聲音有些梗塞,道:「家中寄來書信,說家父……家父他……」

  蕭恩澤明白是什麼事了。

  軍官傷心而泣,又道:「我是家中獨子,我……」

  「我明白了,你走吧!」蕭恩澤轉過身,道:「辦好令尊的喪事後,直接回佛倫薩覆命吧!」

  軍官連連點頭,拜謝蕭恩澤後駕馬而去。

  離開的軍官和趕來的黛蘿擦肩而過,黛蘿朝馬上的軍官看了一眼,然後來到蕭恩澤身邊,貼在他身邊小聲耳語。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在蕭恩澤的頭頂上砸下,短短一個晚上,就有近百人偷偷離開,這讓他一時之間如何接受。

  他緊捏雙拳,緩緩向前小走了兩步。雨,其實逐漸小了,但在蕭恩澤心裡,擊打在他身上的並不是柔和細潤的雨滴,而是一根根鋒利的冰針,刺得他心痛。

  「蕭恩澤啊蕭恩澤,你注定只是一個龍套嗎?你注定只是一個真實電影中的小丑嗎?難道你真的會死在這裡嗎?」蕭恩澤仰起頭,在內心強烈的吶喊。他很無奈,在這種時刻,這些想大聲喊出來的話也只能憋在心裡。

  就在蕭恩澤承受痛苦的折磨時,黛蘿又遞給蕭恩澤一封從佛倫薩王宮送來的文件,大致內容是國王對蕭恩澤表示關切的問候,對全軍戰士給予鼓舞,並告訴他們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聯姻,即將結成同盟,希望全軍將士堅守陣地,王國馬上就會派兵增援。

  蕭恩澤早明白自己上了當,所以只是當國王的這些鼓舞都是屁話,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聯姻上,輕聲問道:「黛蘿,你知道這聯姻的詳細情況嗎?」

  黛蘿小聲道:「這我怎麼會知道。」

  她眼珠微微轉動,道:「但……這個不難猜,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以聯姻為同盟的紐帶,為了表示誠意,必定是王國最出色的王子和公主。五王子殿下才出使瑞丹王國參加瑞丹八公主的生日慶典沒多久,應該就是他們倆吧!」

  蕭恩澤背後滲出冷汗,揪心的痛楚瀰漫著他的全身,黛蘿的分析很可能就是真相,他感歎自己為何如此倒霉,短短時間,命運把他直接推向地獄。

  「回去吧!不能讓衛斯得到薇琪,回去把薇琪搶回來!」蕭恩澤的腦海,突然迴盪著這樣的話:「對啊!回去吧!這樣既能保住性命,也能找薇琪問個清楚!」

  蕭恩澤垂下頭,此刻誰也看不清他的臉,只是看著雨水順著他的髮梢流淌而下。他們都不知道,這位渡斯倫戰場上的主帥,此刻內心中正在進行著天人之戰。

  一道閃電掠過天空,從天際傳來轟隆隆的雷鳴。

  蕭恩澤抬起頭,挺直身體,轉過身,朝身邊的軍官們逐個看去,最後大聲道:「你們中想走的,想離開這裡的,不用找任何藉口,也不用偷偷摸摸,只要在黛蘿那裡寫上名字,我讓你們走!」

  頓了一下,蕭恩澤又道:「但我要告訴你們,今天你們走了,這一輩子你們都是懦夫!是孬種!兄弟們,現在王國的命運就掌握在你們手中,渡斯倫是王國北方的大門,大門沒了,科塔軍就會侵入我們的國土,姦淫我們的妻女姐妹,殺害我們的父母兄弟。我們的家園,也會因此化為焦土!兄弟們,你們忍心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嗎?你們忍心讓家人兄弟遭到敵人的迫害嗎?忍心嗎?」

  蕭恩澤提高音量,激揚的說道:「我威廉森,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我將誓死守衛渡斯倫!我相信伏特加,他絕不是逃兵,他一定會完成任務!」

  聞言,眾軍官們面面相覷,拉爾夫等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蕭恩澤這番話,雖然可以令勇者和忠誠者的士氣提升,但也令懦夫們不用再去找逃跑的途徑,不少軍官和戰士用委婉的藉口在黛蘿那裡寫上了名字,紛紛離開了。

  蕭恩澤傷心的看著這些離開的塔巴達逃兵,見北上軍團的軍官幾乎撤離了大半,而拉爾夫部的軍官們卻一個沒走。

  蕭恩澤止住傷心,在內心冷笑,暗道:「這也是衛斯安排好了的麼……」

  走走逃逃,原本不足兩千人的塔巴達軍此刻只剩下一千有餘,蕭恩澤深呼一口氣,偏過頭看著臉色陰沉的拉爾夫,道:「拉爾夫,既然你們不相信我的戰術,也不相信伏特加,請走吧!不要白白送命了。」

  拉爾夫不出聲,其他的軍官們也不敢再出聲,他們低著頭,連抬起頭和蕭恩澤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拉爾夫緊緊盯著蕭恩澤的眼睛,他沉重的腳步在地面的積水上濺起大片水花,他來到蕭恩澤身旁,抽出腰間配劍,狠狠的插進腳下的土裡,大聲道:「我拉爾夫的兄弟們,一個都不會走!科塔軍來一個,我們就殺一個,直到我們不能動彈為止!我們不會給王國丟臉,不會讓卡倫夫將軍失望,我們誓死守衛渡斯倫!」

  嘩!拉爾夫部的將士們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大聲道:「誓死守衛渡斯倫!」

  看著拉爾夫的部隊和自己的北上部隊形成的鮮明對比,蕭恩澤內心激動和失落參半,他偏過頭,用感激的目光看著拉爾夫,小聲道:「拉爾夫,謝謝你!」

  他在心裡讚賞拉爾夫的領導力,這位看上去粗魯的武夫,在他領導的隊伍中,竟有如此濃厚的凝聚力,這確是值得自己學習的。

  拉爾夫按住佩劍手柄,牽嘴角一笑,道:「伏特加如果奇襲成功,而我又走了,這功勞不是讓你白白佔了?」

  蕭恩澤微笑道:「你相信我的戰術了?」

  拉爾夫沒有直接回答蕭恩澤,道:「我現在也只能去相信了,但願伏特加那小子沒滑下山崖。」
 
 
  蕭恩澤和拉爾夫團結一心,在渡斯倫佈置抵擋科塔大軍的準備工作,渾然不知此刻在現實生活中,那些關注他的影迷們已在《玄幻之王》各大論壇上鬧得沸沸揚揚。

  《玄幻之王》的官方論壇和蕭恩澤的個人論壇上,出現了許多受到影迷們爭議的帖子。

  「難道蕭恩澤依然只是龍套?他會在渡斯倫倒下嗎?」

  「蕭恩澤居然使用圍魏救趙,他的戰術會成功嗎?」

  「論衛斯的陰險和威廉森的勇敢。」

  這些具有代表性的帖子受到廣大影迷們的關注,參與討論的影迷們越來越多。

  在龍套蕭恩澤的命運受到廣大關注的同時,還產生了另一個意想不到的效果,許多影迷們為了知道蕭恩澤的命運紛紛連線伏特加,這讓同為龍套的伏特加扮演者在短時間內連線數倍增,只是連線伏特加過後的影迷們頗為失望,他們並沒有看到伏特加的成功奇襲,畫面內只是枯燥無味的在陡峭的高山上攀爬。不過他們多少有些欣慰,畢竟伏特加並沒有如拉爾夫等人懷疑那樣成為逃兵,這至少說明蕭恩澤的眼光還是非常不錯。

  從蕭恩澤在電影空間內和湯姆相遇,這兩個人的影迷們彷彿就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對立,許多蕭恩澤的影迷總是拿他和主角湯姆比較。在蕭恩澤屢創奇跡,而湯姆連線下降的同時,蕭恩澤的影迷們曾在湯姆的論壇大肆批評湯姆讚美蕭恩澤,湯姆的影迷們為湯姆辯護,心裡憋下了不少氣。

  現在,湯姆的影迷們抓住這個時機,在蕭恩澤的個人論壇裡展開了激烈的轟擊。

  一時間,蕭恩澤的個人論壇烏煙瘴氣,煙火瀰漫。

  「蕭恩澤,你只是一個垃圾龍套,快滾回現實世界吧!」

  「湯姆才是真正的主角,蕭恩澤只不過是湯姆的棋子。」

  「哈哈!衛斯王子萬歲!我已經感受到導演的安排了,導演讓龍套蕭恩澤在渡斯倫壯烈的死去,體現出渡斯倫戰況的艱難。而這時,我們偉大的衛斯王子將帶兵北上,打敗科塔軍。再次回到佛倫薩時,他將和美麗的薇琪公主,走上婚禮的禮堂。可憐的蕭恩澤,你的龍套命運已被注定,你只是主角的襯托!」

  「湯姆帥氣,又有風度,烏萊怎麼會換下他呢?以前是誰說烏萊準備換主角了?胡說八道!」

  「湯姆,蕭恩澤居然還想搶你的女人,幹掉他吧!」

  「……」

  每一秒鐘過去,蕭恩澤的個人論壇就會刷新出幾個新的帖子,幾乎全是轟擊蕭恩澤的。蕭迷們儘管賣力的和甜湯們(湯姆的影迷)爭辯,但奈何甜湯的數量太多,而且抓住這個報復的機會,一個個無比活躍,蕭迷們根本不是對手,蕭恩澤的個人論壇已經全然被甜湯霸佔。

  不得不說,甜湯們的攻勢還是非常有影響力。不少蕭迷對蕭恩澤的支持和信任開始下降,有的甚至公然的發帖質疑。

  「蕭恩澤難道真的是曇花一現?」

  「或許,蕭恩澤依然只是龍套,他的出現只是為了更好的襯托出衛斯的出色,渡斯倫一役就是他在《玄幻之王》裡的終點。」

  「……」

  但儘管如此,蕭恩澤的鐵桿影迷還是十分忠誠的。就在網路上鬧的天昏地暗的時候,現實生活中也發生了許多令人瞠目結舌的情況。

  華夏聯邦的一家酒吧裡,兩個年輕的小伙子竟為蕭恩澤能否在渡斯倫一役取得勝利押上了一百萬聯邦幣的賭注。

  那位年輕的蕭迷耳朵上掛著真實電影的連線器,左手握著酒瓶,右手在桌面上拍打,氣憤的說:「威廉森一定會贏,一定會成為王國的英雄!我再加注五百萬,你敢不敢賭?」

  另一位小伙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在耳朵上的連線器上扒了扒,絲毫不退卻,大聲道:「五百萬就五百萬,我賭了!蕭恩澤只是個龍套,這場戰爭的勝利還得靠主角湯姆。」

  「你這個崇洋媚外的蠢貨!」

  「你才是蠢貨!」

  「再罵一聲試試?」

  「怎麼,想打架嗎?」

  兩個小伙子年輕氣盛,雖然都已下注,但幾句話不上頭就有掐架的架勢,好在旁邊的人拉勸才阻止了這場鬥毆。但年輕人的世界就是瘋狂,小伙子們放棄了拳打腳踢,竟吆喝著每人從家裡開幾輛車出來撞著玩玩。一晚上過去,活生生撞爛六輛車,其中不乏名牌新品。

  這件事很快上了華夏娛樂版頭條,得知這兩位仁兄都是當地名列前茅的首富家的少爺,平日裡他們就以泡泡明星、開開跑車為飯後娛樂休閒項目,哪知道父母創業賺錢的艱辛。故此,為了掙口氣前前後後花千把萬,他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

  像這類戴著連線器在酒吧賭博的事情常有發生,已經成為許多年輕人娛樂方式中的一種主流。真實電影的連線裝置有兩種,一種是電影頭盔,一種是電影耳機。使用前者能將精神全部投入到電影空間中,隨著所連線角色的視角移動,完全進入到電影空間的時間模式;使用後者只能聽見電影空間裡所連線角色的聲音,開啟時,會進入到電影空間的時間模式,關閉後,使用者又會回到現實中,當你連線的角色發生特殊情況或者特別情節時,耳機還會有提示音。

  這兩種連線裝置並不衝突,事實上,真實電影的真正愛好者,通常都擁有這兩種連線裝置。在休閒時,他們會戴上電影頭盔,全身心的投入到電影空間中。有事,卻又想關注電影空間的發展,便會戴上電影耳機,時而聽聽,瞭解一下所關心角色的動態。這就好比在仿真音樂社區裡或者智能電腦上聽音樂,真實感和享受度會有不同,就由連線者自由選擇了。

  當然,除了這兩種欣賞真實電影的方式外,還可以在網上下載影片,然後使用電影頭盔的讀取模式觀看。

  而在《玄幻之王》引發的一系列趣事上華夏娛樂版頭條的時候,北美娛樂版頭條也刊登了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一位年輕英俊的小伙子在相戀五年的女友面前跪下,神采奕奕的從懷裡掏出拇指大的鑽石戒指,真誠的向女友求婚。在三年前,他也向女友做過同樣的動作,只不過那時候他掏出來的鑽石只有芝麻大那麼一點,女友並沒有答應他,並且告訴他,什麼時候能給她拇指大的鑽石戒指就嫁給他。

  小伙子明白了女友的苦心,奮發圖強的幹起事業來。三年的時間不短,他白天對著客人掛上虛偽的笑臉,晚上孤獨的在房間裡勤奮學習,終於,他踏上了成功大道。

  這天,他捧著拇指大的鑽石戒指,腦海裡浮現出牽著女友的手邁入禮堂的畫面,心裡美滋滋的。為了體現求婚的真誠和濃重,他邀請了媒體的記者,讓世人共同見證這一刻。他也要把自己的幸福和大家分享,並且告訴世人:愛情,是事業的強勁動力!

  只是讓他無比詫異的是,女友並沒有接下鑽石戒指,臉上也並沒有出現燦爛的笑容。

  小伙子朝鑽石戒指看了一眼,以為女友不滿意鑽石的大小,解釋道:「噢!親愛的,我敢發誓,這顆鑽石是按照巨人裡奧爾(北美聯邦籃球明星)的大拇指尺寸設計的,它簡直快比得上雞蛋了!」

  女友眉頭間是淡淡的憂愁,她挪動著戴在耳朵上的粉紅色連線器,道:「親愛的,並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我現在沒有心情結婚。」

  小伙子急了,道:「那你要怎樣才願意嫁給我?」

  女友彎下腰,用憐憫的眼神看著男友,道:「只要蕭恩澤勝利了,我馬上嫁給你,無論多大的鑽石我都不稀罕!」

  小伙子茫然的看著女友,他三年內忙著幹事業,根本無暇看真實電影,更別說關注這些演員。事後,他通過瞭解才知道蕭恩澤是何許人物以及他現在的情況。他立馬召集朋友們組織了支持蕭恩澤的聯盟,並不斷叫朋友拉上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加入這個聯盟,一起向上帝禱告,保佑蕭恩澤能在渡斯倫取得勝利。

  一個真實電影中的龍套,居然擁有如此多鐵桿的影迷,不禁讓不少媒體對蕭恩澤也關注起來。他們連夜堵攔在烏萊門口,試圖爭取到和布魯特交談的機會,從他的嘴裡撬出點什麼。

  當蕭恩澤在電影空間中最危急的時刻,許多影迷認為他就要戰死在渡斯倫、意識被打回現實世界的時刻,蕭恩澤的連線數,居然翻了一倍,達到三萬。這實在是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尤其是甜湯們,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舉動反而還幫了蕭恩澤一把。

  蕭恩澤的連線數在迅速增加,但電影空間內窘迫的情形卻是事實。科塔已經集結兩萬人在蕭恩澤對面的要塞上,他們強行衝擊一千塔巴達軍駐守的要塞是不存在任何問題。不少影迷們進行分析和運用仿真遊戲進行模擬,所得出的結果都是塔巴達軍沒有任何勝算。故此,無論蕭迷們對蕭恩澤再怎麼擁護和支持,他們心底裡也依然懸的慌。如果蕭恩澤真的失敗了,他們只會受到甜湯們的諷刺和嘲笑,戴上關注龍套的傻瓜的帽子。

  電影空間裡的蕭恩澤,恐怕不會想到,許多支持他的影迷,此時心情的緊張程度比他也少不了多少。

  轟隆隆!紫紅的閃電在渡斯倫的天空中交錯,滾滾雷聲響徹大地。

  雨,更大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3:27

第二集 第四章 振奮


  大雨滂沱,陰濕的天氣讓渡斯倫的下午宛如傍晚一般。被鮮血染紅的渡斯倫經過雨水一天一夜的沖洗,空氣裡已沒有了濃重的血腥臭味,取而代之的是潮濕的清新。

  一千塔巴達戰士筆挺的站在要塞裡,他們很清楚,四周的一切只是短暫的安謐,很快,渡斯倫將再次被鮮血浸染。而這一次,鮮血的提供者,卻是他們自己。

  拉爾夫粗大的手掌在臉上抹過,將沉積在鬍子叢中的積水給抹下來,大雨傾盆而下,剛剛抹乾的臉上又沾滿雨水,抱怨道:「我討厭這糟糕的天氣!」

  旁邊一軍官湊近拉爾夫,目光望向前方,道:「拉爾夫大人,科塔軍好像動了!」

  拉爾夫順著望去,遠處的雨霧中,一片黑壓壓的身影正逐漸襲來。

  他眉頭緊鎖,抽出佩劍,大聲道:「兄弟們!誓死守衛渡斯倫,絕不能讓科塔的兔崽子們從這裡過去!」

  拉爾夫舉起手中佩劍,又道:「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

  一隻大手搭在正在說話的拉爾夫的肩上,拉爾夫轉過頭,見是蕭恩澤。蕭恩澤此時身披全身銀色輕鎧甲,背上繫著一塊大圓盾,腰間掛著一把三寸長的單手劍,臉上竟有微微的笑容。

  這從容的笑容,多少為拉爾夫增添了點自信。

  蕭恩澤伸出手,在拉爾夫剛剛解下繃帶的右臂上輕輕抓捏,道:「拉爾夫,你在後面指揮弓箭手,這裡讓我來。」

  拉爾夫道:「關鍵時刻,我怎麼能縮在兄弟們後面?」

  蕭恩澤道:「別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手上的傷。」

  「這點傷算得了什麼!」

  拉爾夫活動著右臂,接著去解開身上的鎧甲,將上半身展露出來。蕭恩澤打量著拉爾夫的前胸後背,那長長短短、橫七豎八的一道道傷疤佈滿了全身,黝黑的皮膚上找不出一處完好的地方來。尤其是背後一道刀疤,從後頸處向下一直延伸到腰間,駭人無比。蕭恩澤難以想像,眼前這個大漢當初是怎麼挺過來的。

  蕭恩澤還來不及說什麼,拉爾夫朝兄弟們看了一眼,道:「都脫了,給軍團長看看!」

  「是──」拉爾夫四周的戰士們紛紛解開鎧甲,露出上半身。

  蕭恩澤向他們一個個掃過去,內心頓時對他們生出敬意來,戎馬歲月,在他們身上留下了不可抹滅的烙印。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蕭恩澤本有很多話想說,但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再說了,他只是輕輕的彎下腰,朝這些塔巴達勇士們微微躬身。

  塔巴達戰士們面對蕭恩澤的躬身有些無所適從,統領向下屬致敬,他們的確沒遇見過,大部分人也同樣向蕭恩澤躬身,每個人都已不需要語言交流,只是一個眼神,就明白自己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此刻,一個塔巴達軍官道:「軍團長,科塔軍發起進攻了!」

  到了最後關頭,蕭恩澤的心情反而異常平靜了,他拍拍拉爾夫的肩膀,道:「迎接這最後的時刻吧!」

  要塞前方,千米外的山谷間,黑壓壓的人群快速向塔巴達軍奔襲而來。在大雨中前行的他們激起一陣陣水霧,讓塔巴達軍的視線一片模糊。但那鏗鏘有力的步伐聲、鎧甲與鎧甲的摩擦聲,已經向千米外的塔巴達軍宣告了他們的實力。

  「來吧!我蕭恩澤和你們拼了,就算被打回現實世界,我也不要再當懦夫!」蕭恩澤心裡想著,深深的吐出口氣。

  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向他侵襲而來,儘管他清楚眼前這兩萬多人,除了領軍的幾個傢伙,其餘都是電腦形成的虛擬人物,但依然控制不了狂亂的心跳。

  這的確是場必敗的戰鬥,蕭恩澤同意拉爾夫的判斷。他們所在的要塞防禦設施簡陋,沒有多大地理優勢,前幾次的頑強抵抗,以兩千兵力守住了五千科塔軍的反覆進攻,多少有點運氣因素。但現在,要以一千兵力抵擋住兩萬科塔軍的衝刺,那簡直是天方夜譚。除非他們所在的這個要塞有相當有利的地理優勢,但遺憾的是,這個要塞並不符合這個條件。

  科塔軍漸漸逼近了,他們的速度也越發加快。天空中是閃電和烏雲形成的渾濁,地面上是萬馬奔騰激起的水花。

  蕭恩澤奮力抽出長劍,當天一指,用怒吼壓制心驚膽戰:「為王國盡忠!誓死守衛渡斯倫!」

  「為王國盡忠!誓死守衛渡斯倫!」軍中響起一陣熱血沸騰的怒吼。

  此刻還留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王國的忠臣,都是不畏生死的勇士。

  一千雙堅定的眼神,一千顆忠誠火熱的心,一千具熱血燃燒的身軀,他們是英雄,他們將用氣節譜寫燦爛的篇章!

  他們緊握手中捍衛尊嚴的武器,儘管他們知道勝利是多麼的渺茫,儘管他們清楚這一秒他們還站著,下一秒或許就會倒下,但他們依然堅定不移的守衛在陣地上,屹立不倒。除非敵人把他們砍倒,否則絕不會後退一步!

  科塔軍越來越近,六百米,五百米……

  蕭恩澤體內的熱血彷彿湧上腦海,衝向雲霄,他突然間不覺得緊張,也不覺得惶恐了。相反,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充斥著他的全身,他頓時覺得自己置身於無比暢快的感覺之中。回想起以前在電影空間裡的懦弱,再體驗現在的壯烈,蕭恩澤百感交集。

  原來勇敢,是這麼的讓人振奮。

  蕭恩澤酣暢淋漓的大喝一聲,他覺得他的靈魂已經昇華了。

  「啊──」

  每個人都在狂叫,這既是鼓舞士氣,也是向科塔軍顯示他們的氣節。

  塔巴達王國的氣節!塔巴達戰士的氣節!勇者無畏的氣節!

  奔騰的腳步聲戛然而止,瀰漫的水霧也漸漸消失,戰場上突然一陣沉靜。

  大雨,依然在下。

  一分鐘過後,戰場上再次萬馬奔騰,水霧四起。只是,塔巴達戰士們愕然的發現,科塔軍居然掉轉馬頭,往回跑了。

  蕭恩澤的心境中,時間彷彿停止,蒼茫的山谷間彷彿空無一物。

  難道……

  黛蘿從塔巴達軍側面雀躍而來,一聲尖銳的女聲在軍中迴盪:「科塔軍撤退了!」

  「科塔軍撤退了麼……」每個人都在心裡小聲的念叨,彷彿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蕭恩澤的臉上露出微笑,他默默的望著遠處的高山,淡道:「伏特加,謝謝你。」他知道,伏特加成功了!他的戰術成功了!

  拉爾夫沒蕭恩澤那麼自信,詢問黛蘿道:「知道撤退的原因嗎?」

  黛蘿朝蕭恩澤看了一眼,樂道:「他們撤退的如此匆忙,必定是後院起火,家裡燒起來了。在他們的軍官大聲下令的時候,我們的斥候好像聽見了『丹菲帝國』幾個字,哈哈──」

  蕭恩澤轉過身,在拉爾夫肩上輕輕拍著,道:「拉爾夫,我們成功了。伏特加不是逃兵,他是英雄。」

  拉爾夫怔怔的看著蕭恩澤,臉上的神情無比堅毅,他突然單膝跪下,朝蕭恩澤躬身,喝道:「你才是英雄!軍團長,我錯怪你了,我向你道歉!」

  拉爾夫身後的軍官們通通跪下,齊聲道:「軍團長,我們錯怪你了!」

  蕭恩澤忙扶起拉爾夫,抬起手,道:「兄弟們!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既然科塔軍那麼著急著回去,我們就幫他們一把吧!」

  蕭恩澤揮出長劍,高聲道:「殺──」

  「殺──」

  一聲激昂的叫喊,將無數年輕的心點燃。那一千個憨實的背影,奮力的追擊著迅速撤退的敵人,他們以血肉為代價抵擋住科塔後軍不時回射的箭矢,用生命捍衛尊嚴,用血汗奪取勝利,將要塞一個接一個的佔領。
 
 
  無數螢幕前的人眼眶裡泛起熱淚,激動的淚。

  《玄幻之王》各大論壇上方的頭條新聞是相同的內容:「蕭恩澤,勝利了!」

  賭巨款撞名車的富家少爺出了口惡氣,為了愛情努力拚搏的小伙子也如願娶到心愛的新娘,許多為蕭恩澤的命運懸掛的心,也終於踏實的放了下來。但他們並不會因此而滿足,他們要繼續期待蕭恩澤的成功,要和他共同享受勝利的喜悅和王國對他的賞賜。

  蕭恩澤的勝利,讓被甜湯們謾罵的蕭迷們大出一口惡氣,他們紛紛來到湯姆的個人論壇,展開激烈的文字抨擊。

  「蕭恩澤萬歲!湯姆不是要害死蕭恩澤嗎?現在怎麼樣?害死了嗎?蠢蛋湯姆!」

  「甜湯們,不要再支持湯姆了,都來支持蕭恩澤吧!難道你們沒發覺湯姆很陰險嗎?我可不喜歡陰險的人。」

  「哈哈哈!我早就說過蕭恩澤一定會勝利的!」

  「蕭恩澤居然使用經典戰術圍魏救趙,真讓人匪夷所思……不過,總而言之是勝利了,很讓人開心!」

  「可憐的甜湯們,聽說你們中有很多人都賭錢買蕭恩澤輸。哎!可惜……輸了不少吧?」

  「論點:衛斯的陰謀被威廉森的勇敢摧毀了,龍套蕭恩澤終將取代主角湯姆!」

  「……」

  因為衛斯的陰謀破散,蕭恩澤奇跡般的勝利,甜湯們的底氣不是很足。但儘管如此,他們的力量依然不是蕭迷們所能撼動的。畢竟甜湯的數量高達百萬,不是數萬蕭迷可以比擬的。

  蕭迷們在湯姆的個人論壇發了許多抨擊他的帖子,但很快便被甜湯們用讚美湯姆的帖子給刷新,這樣的攻擊戰讓蕭迷們感覺很累,沒持續多久他們便回到了蕭恩澤的個人論壇,放棄繼續對甜湯們進行攻擊,改為抒發對蕭恩澤的讚美。

  「蕭恩澤,加油!你是真實電影的新星!」

  「蕭恩澤,如果你能聽見我說話就好了,一定要多注意衛斯啊!」

  「從在和狼人激戰的戰場上揚威,到學習衛斯丟棄的霸術,蕭恩澤在《玄幻之王》中就已注定不再是龍套。」

  「蕭恩澤,我是拉夢隊(北美聯邦著名籃球隊)啦啦隊隊長,我的女隊員們都很喜歡你,你要加油哦!」

  「蕭恩澤,我愛你!蕭恩澤,我愛你!」

  「影片截圖:祝賀蕭恩澤連線突破五萬!」

  「……」

  在《玄幻之王》中的龍套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蕭恩澤的名字也出現在許多原本不會出現的地方,許多因為好奇而連線他的人,竟也有不少因此而喜歡上了他,從此成為了他的關注者。蕭恩澤的固定連線數,竟飆升到了五萬。

  而且,除了這五萬的固定連線數,還有近萬偶爾連線蕭恩澤的影迷。他們喜歡蕭恩澤,但又放不下自己支持的偶像,所以只是偶爾連線一下蕭恩澤,瞭解一下他的情況。

  這類人中,湯姆的影迷佔了大多數。他們和那些抨擊蕭恩澤、和蕭迷們打口水戰的人不同,他們不在乎這些,只在乎影片的精彩程度。故此,這類人在《玄幻之王》的主論壇上發表了不少中和型的帖子。

  「蕭迷們、甜湯們,安靜看電影吧!爭吵有意義嗎?」

  「《玄幻之王》中的塔巴達王國是一個優秀的民族,塔巴達的精神更是勇敢無畏,湯姆和蕭恩澤都在扮演塔巴達中的一員,我更希望他們能成為朋友。」

  「蕭恩澤的表現已明顯不再是龍套,至少是個配角。他的勇敢,衛斯的精明,這兩個人合作,不是天下無敵嗎?大家為什麼非要爭執呢?」

  「大家不要互相抨擊了!蕭恩澤的光芒是蓋不過湯姆的,湯姆是主角,他才是影片的重點。但蕭恩澤的確很棒,我很喜歡他!至於湯姆扮演的衛斯,他身為王室中人,又身繫塔巴達王國的未來,有心計有城府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根本無須批評!」

  「論點:演員的潛意識決定電影人物性格,威廉森和衛斯,誰最具備王者的性格?」

  「……」

  就在各大論壇因為蕭恩澤的勝利而熱鬧非凡的時候,有一個原本清冷的個人論壇此刻也變得熱鬧起來。論壇上方原本的連線數只有幾百,但現在,卻上升到五千。而論壇裡,充斥著無盡的讚美和表揚。

  「威廉森戰術的成功,最大的功臣莫過於伏特加!」

  「勇敢!執著!堅韌!高山阻攔不了你!風雨擊倒不了你!伏特加,你是英雄!」

  「影片重播:翻越天險的十天十夜。」

  「加特,你的表現比以前更加出色了!我一直都在支持你,好樣的!」

  「伏特加,跟著威廉森幹吧!你、威廉森、拉爾夫,不錯的組合啊!」

  「論點:《玄幻之王》中的龍套很強大……」

  「……」

  烏萊的電腦控制大廳裡,黑人瑟爾切基咀嚼著口香糖,十隻手指在鍵盤上敲擊,雙目緊緊的盯著螢幕,口腔的活動逐漸僵硬了。

  他伸出手拍打左邊的胖子,道:「夥計,我們的論壇居然因為蕭恩澤而鬧翻天了!」

  喬夫並沒有感到有多麼詫異,吧唧著嘴巴,道:「雖然我不太喜歡他,但這場仗的確打得不錯。」

  「噢!」瑟爾切基拍拍腦袋,道:「他只是一個龍套,影迷們怎麼會為一個龍套先生而瘋狂。」

  喬夫攤手,道:「或許,幸運女神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此時,金髮女郎露茜從二樓走了下來,她從喬夫和瑟爾切基的身旁經過,聽見了兩人的談話。

  她在瑟爾切基的背後停下,彎下腰朝螢幕上看去,銳利的聲音在瑟爾切基耳邊響起:「難道你還認為蕭恩澤只是個龍套先生嗎?」

  瑟爾切基討厭蕭恩澤,更討厭美麗熱辣的露茜關心蕭恩澤,他將口香糖吐進垃圾簍,卻組織不出什麼好的話語來反駁露茜,只得道:「難道不是嗎?」

  露茜伸出修長的手指,在螢幕上方一指,道:「連線五萬,並且還在持續增長。瑟爾切基先生,請問你見過這樣的龍套嗎?」

  瑟爾切基啞口無言。

  露茜微微一笑,轉過身去,道:「夥計們,認真工作吧!烏萊的每個人都是你們的朋友,不要再互相排擠了。據我所知,烏萊的高層領導在特別關注著這部影片,你們工作可要賣力點,別出了什麼差錯,呵呵……」

  露茜金色的長髮在半空中飄逸,一股清新的香味湧進喬夫和瑟爾切基的鼻子。
 
 
  電影空間。

  班尼爾急匆匆的進入金碧輝煌的大廳,此時衛斯正在設宴招待從瑞丹而來的王子。

  此次瑞丹王子以哥哥的身份,護送妹妹薇琪來到塔巴達王國,參加妹妹和衛斯的訂婚儀式,同時也以瑞丹王子的身份,和塔巴達王國正式簽定同盟協議。

  衛斯見班尼爾神色匆匆,忙起身退到大廳的一角,班尼爾快步走過來,將嘴貼到衛斯的耳邊。

  衛斯盡量的控制著情緒,但依然無比驚訝,道:「他居然勝利了?就那麼點兵力,這怎麼可能?」

  班尼爾小聲道:「殿下,我也很驚訝,但事實上,就是這樣。科塔軍已退回國內,威廉森佔領了渡斯倫,他現在請求王國派兵增援,接替渡斯倫的防守工作。」

  衛斯沉默不語,低頭沉思。

  班尼爾眼珠微微轉動,道:「殿下,不如我們……」

  衛斯抬起手,用銳利的目光盯著班尼爾。班尼爾心裡一陣冰寒,急忙低下頭。

  衛斯用平和的語氣說道:「王國的利益才是第一,威廉森是功臣,他保衛了王國的領土。你去把好消息告訴父王,早些發兵渡斯倫,完成換防工作。」

  「是。」班尼爾唯唯諾諾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衛斯整理情緒,臉上又浮現出親切的笑容,投入到宴會的歡快氣氛中去。
 
 
  華夏聯邦。

  「秋琳,見到你哥後記得馬上給我們打電話。還有,一定要按時回來,學習不能耽誤了。還有,給你哥準備的鹹魚一定要拿給他,他最喜歡吃了,你不要怕別人笑話,這是家鄉的土特產,那些老外們想吃都吃不到呢!」一個中年婦人對著嬌小水靈的女兒嘮叨。

  「是,我知道了!」蕭秋琳的聲音有種清甜的味道。

  「在路上多注意安全,陌生人搭訕不要理,這是你第一次去那麼遠。還有,別人聊天時你也不要隨便答話。」

  蕭秋琳清點著行李,朝母親白了一眼,道:「老媽,我知道了。」

  「嗯……一個月的時間也夠你玩了,要多和我們聯繫,我和你爸在家裡都牽掛著你們的。」

  一中年男子走近蕭秋琳,在她背後輕輕拍著,道:「秋琳啊,你哥這一年也不容易,過去後好好鼓勵他。」

  「嗯。」蕭秋琳望著父親,點了點頭。在她的心裡,父親話不多,但總能說到重點,說到心坎裡去,哪像老媽那麼嘮嘮叨叨個沒完沒了。

  蕭秋琳將行李袋拉上,反背在背後,在爸爸臉上親了一口,又和母親擁抱,道:「好了!我走了!」

  父母親同時道:「路上小心。」

  「嗯。」蕭秋琳轉過身,走出門去。

  蕭秋琳剛走出幾步,背後又傳來母親的聲音:「秋琳啊!記得按時回來!」

  「知道了!」蕭秋琳大聲道,言語裡已有了不耐煩的意思。

  「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還有,那鹹魚……」

  蕭秋琳短裙下的修長雙腿,飛快的向前狂奔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4:42

第二集 第五章 國王的賜婚
 
 
  這是一個秋高氣爽的艷陽天。佛倫薩繁華的街道兩旁,國民們擁擠的站在一起,看著一支近千人的隊伍向著王宮行進。這支軍隊的裝備破舊大部分戰士的鎧甲上都有深深的刮痕,腳下的軍靴也有不少張開了嘴巴和四周的繁華顯得格格不入。

  軍隊的外型雖然有些狼狽,但他們卻十分精神。每一個戰士無不是仰首每一個眼神無不是充滿了自豪,他們邁著整齊的步伐道上發出「轟嚓」、「轟嚓」的聲音。

  軍隊最前方的兩匹高頭大馬上,是兩個統領打扮的男人。其中黑髮黃皮膚的年輕人要靠前一些,看來職務比旁邊的大鬍子軍官要高那麼一點。年輕統領鎮定自若的凝視前方,偶爾向兩旁的國民揮手致意,就能贏來更熱烈的喝彩和歡呼。

  在熱鬧非凡的佛倫薩街道上,榮光屬於這個年輕人和他的軍旅。

  國民們都知道這是一支怎樣的軍隊──

  他們是捍衛王國邊境,以二千多人抵擋住兩萬敵人的進攻,並且將敵人趕跑,佔領渡斯倫的勇士們!他們理應得到國民的喝彩!

  軍隊正前方的年輕統領,正是塔巴達軍官威廉森!

  在塔巴達臣民的熱烈歡呼聲中,蕭恩澤、拉爾夫和伏特加得到國王陛下的召見,並且一一得到了國王的封賞。

  「威廉森啊!你真是王國的英雄!」蕭恩澤向國王行完禮後,坦勒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蕭恩澤躬身道:「陛下!這不是臣一個人的功勞,每一個鎮守在渡斯倫的將士都是功臣。」

  言畢,蕭恩澤的目光朝坦勒右側望去,衛斯優雅的站在那裡,對蕭恩澤微微一笑,笑容親切、平和,包含著欣慰和鼓舞,蕭恩澤回以一笑,心裡感歎這位王子的城府,單從他的神色,根本無從猜測他的內心。

  衛斯的身後,塔克魁梧挺拔的身姿恍如一座不會倒塌的山,他默默注視著蕭恩澤,目光有點慚愧,帶著佩服,更多是為蕭恩澤勝利歸來的喜悅。

  「很好。」坦勒讚賞的看著蕭恩澤,道:「忠誠、英勇、謙虛,這些都是優秀的品性。威廉森,你還記得本王對你說過嗎?只要你凱旋而歸,你就是王國的英雄,王國所有人都會記住你,本王也要大大的獎賞你!」

  「渡斯倫一役,你們三人居功至偉。威廉森領導有方,用奇策以少勝多,轉敗為勝!本王賜你中校軍銜,賞金葉子五千片,赤血寶馬一匹!伏特加不畏高山奇險,不因大雨阻擋而後退,勇敢的完成了奇襲任務,你是王國的精英,是出色的塔巴達戰士!本王賜你中尉軍銜,賞金葉子三千片!拉爾夫,你鎮守王國邊境多年,在和科塔軍的激戰中,卡倫夫將軍不幸陣亡,你不但沒有因此而退卻,反而將群龍無首的塔巴達戰士凝聚起來,繼續和科塔軍對抗,讓科塔軍無法完全佔領了渡斯倫。其後,你和威廉森合作無間,號召戰士們誓死捍衛渡斯倫,對這次的勝利起到了極大幫助。你是王國的勇士,更是王國的忠臣!本王賜你少校軍銜,賞金葉子三千片!」

  「謝陛下賞賜!」三人齊聲謝恩。

  面對坦勒的熱情,蕭恩澤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從坦勒的神情和言語裡能感覺到,這位國王對他的熱情是真誠的。

  蕭恩澤這次回宮時,也從黛蘿那裡聽到不少有關於坦勒國王的傳聞。坦勒國王今年五十五歲,體型臃腫,身上的病比較多。據說他年輕的時候是個英俊瀟灑,能征善戰的將軍。在他未即位前,曾作為王國大將軍,和六國同盟軍一起主動討伐過丹菲帝國。後來即位後,塔巴達王國在他的治理下繁榮昌盛,如日中天,對於這位年輕的國王,舉國皆為稱讚。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坦勒漸漸失去了年輕時的英勇和勤奮,竟逐漸變得貪圖享樂起來。他開始慢慢沉迷後宮,在酥香軟玉中尋求快樂和刺激,王國政事平日裡都由大臣、兒子們來處理。他身體逐漸發福,身上的病也越來越多,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享樂型國王。

  據黛蘿說,現在塔巴達王國每個人都在心裡期望著坦勒早些讓位,讓精明能幹的衛斯王子即位,重振塔巴達王國雄風。儘管塔巴達王國現在也是六國中最強盛的大國,但和十幾年前比起來相差太遠了。
 
 
  蕭恩澤並沒有因為坦勒的賞賜而感到有多麼高興。在此之前,他心裡唯一的願望就是能活下去,在電影空間多待一天算一天。所以,渡斯倫一役的勝利就是他最大的願望。後來,戰爭果然勝利了,他帶著欣喜和死裡逃生的感動回到佛倫薩,這一刻,軍銜和金錢的賞賜已無法激起他內心的漣漪了。

  只有一個人、一件事,牽動著他的心。

  瑞丹公主,薇琪。

  就在蕭恩澤想著如何與薇琪見一面的時候,薇琪竟主動來找他了。

  王宮的後花園,常常是王室公主、重臣家的小姐們喜歡來遊玩的地方。皇室要員心情壓抑時,也會來這裡散散心。它就恍如王宮的休閒區,在這裡,煩瑣的公事、生活的煩惱都將隨著大自然的呼吸而煙消雲散。這裡花草繁茂,品種繁多,中央是寬闊的人工湖泊,圍繞著湖泊的是一片片竹林、梅樹、桃樹,以及許多蕭恩澤叫喚不出名字的樹種。

  碧波蕩漾的人工湖面中心,停泊著精緻大氣的石舫,從岸邊到石舫之間,架起一座九曲橋,橋的欄桿上飾滿彩繪。橋上有頂,頂上蓋著天藍色琉璃瓦。陽光照在瓦片上,反射出清清亮亮的光彩來,與藍天碧水融為一色,和諧壯美,顯示出建築師的匠心。

  湖泊的西邊,種植著數千株大大小小的竹子。竹枝秀勁,竹葉青翠,給整個後花園平添無限生機和雅趣。在這一片大竹林的左邊,一條曲曲折折的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把蕭恩澤導向了一片小竹林。

  茜斯在蕭恩澤前面帶著路,道:「公主就在前面小竹林裡,你進去吧,我在這等著。」

  蕭恩澤向茜斯微微點頭,走進小竹林。茜斯來找他的時候很小心,現在又約到這個隱蔽的地方,看來薇琪是不希望讓人看見她和自己在一起的。

  這種小心翼翼蕭恩澤雖能理解,但心裡仍是難受,甚至頗是酸楚。想起和薇琪的相識,想起為了救她差點丟掉性命,想起兩人通信中的旖旎話語,再想到她和衛斯的訂婚……

  哎!蕭恩澤在心裡長歎,以自己現在的地位和實力,能阻止這場婚姻嗎?而且,薇琪究竟對自己是什麼感覺?在這部電影裡,男女主角始終是要走到一塊嗎?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無法阻擋這一進程嗎?

  或許……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做多情吧!

  蕭恩澤雖然這樣分析,但向前行走的腳步卻沒有停止。他只相信事實,無論結果是什麼,都要從薇琪的嘴中說出才算。

  不然,只要有一線希望,蕭恩澤就絕不會放棄!

  美麗的月亮啊!因為我對你曾癡心遐想過……

  小竹林深處,蕭恩澤停了下來,望著眼前的女子。她身著天藍色的公主褶裙,髮上繫著一個粉紅色的花式簪子,此刻正伸出手,輕輕的撫摩著佈滿黑點的斑竹,宛如一幅活過來的公主竹林圖。

  蕭恩澤右手撫胸,微微躬身,用平和的語氣說道:「臣威廉森,見過瑞丹公主。」

  薇琪轉過身,碧綠的瞳孔中有些失落,向蕭恩澤小步走去,道:「威廉森,這裡沒有別人,不必如此。」

  蕭恩澤抬起手,微笑道:「公主馬上將成為塔巴達的一員,五王子殿下的王妃……」他覺得說這些話時,臉上的笑容十分僵硬,字字句句從嘴裡出來,都彷彿帶著點火氣。

  「威廉森,帶我離開吧!」出乎意料的,薇琪突然說道。

  四周沉靜下來,只聽得見清脆的昆蟲叫聲。

  蕭恩澤還在懷疑剛才是不是幻覺,又或是耳朵出了毛病,他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薇琪,道:「……薇琪,你剛說什麼?」

  薇琪向蕭恩澤緩緩走近,重複道:「威廉森,帶我離開這裡吧!」

  蕭恩澤這下聽明白了,但臉上依然滿是不可思議,他伸出手指,指指薇琪,又指指自己,道:「你說……讓我……帶你走?」

  薇琪點點頭,雙眼緊緊的盯著蕭恩澤,目光中帶著真誠、期盼、希冀,堅定的「嗯」了一聲。

  蕭恩澤從驚訝中清醒過來,理智促使著他分析這突發情況。他在心裡想,大概是薇琪不願意嫁給衛斯,所以拉著他一起私奔吧!這還說明什麼?在間接示愛嗎?

  加速的心跳中,一種美妙的感覺湧過蕭恩澤的全身,這份曼妙立刻將這件事本身的風險和嚴重性衝散了。

  蕭恩澤的心裡,全是收穫愛的幸福。

  他表面上依然鎮定自若,甚至在薇琪面前,表現只是詫異的面容,深吸一口氣,道:「你就這麼有把握,我會帶你走?」

  薇琪點點頭,低語道:「因為……你值得我信賴。」

  說這句話時,薇琪思考了許久,欲言又止,才把這句話說出來。看來她真正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

  愛在心,口難開,有時很簡單的三個字,也很難說出口……

  蕭恩澤卻沒有完全意會到,只是緩緩點頭道:「好吧!什麼時候?」

  薇琪道:「十天後是我和衛斯的訂婚日期,我會在這之前找一個最合適的時間,你等我消息。」

  蕭恩澤默默點了點頭,轉身從原路離去。

  薇琪環顧四周,待茜斯來後,指著左側,道:「我們走這邊。」

  而他們都沒有發現,幾株簇擁在一起的斑竹後面,有一對閃爍著陰森目光的三角型眼睛。
 
 
  走在回去的路上,蕭恩澤激動、彷徨,多種情緒匯聚在腦海,讓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他清楚自己答應薇琪的是個怎樣的要求。和薇琪私奔,意味著放棄事業、放棄坦勒的信任,並且還將和塔巴達王國結成仇敵。

  蕭恩澤甚至有些驚訝自己為何會做出這個衝動的決定,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難道自己對薇琪的愛,已經上升到這個程度了嗎?

  可如果對薇琪的愛堅定的話,為何此時會有點後悔的感覺呢?

  美麗的月亮啊!難道你真的愛我嗎?還是又一個作弄我的玩笑呢……

  回頭一想,蕭恩澤不禁又自語道:「美麗的月亮啊!我究竟愛你嗎?」
 
 
  得到了五千金葉子的賞賜,蕭恩澤也算是一個有錢人了。對於一個普通的士兵而言,這份賞賜需要服役五百年才能賺到。而且,首先要保證兩點。第一,會不會在戰場上犧牲;第二,就算沒犧牲,能不能活到五百歲……

  別說最普通的士兵,就是一些低階級的軍官,也是從來沒有把五千金葉子放在床上欣賞的親身經歷的。對於他們而言,有個五百金葉子的存款,他們就能退役,瀟瀟灑灑的在老家做個土財主了。

  而塔巴達王國的英雄,我們的威廉森大人,此刻正舒適的睡在床上。在這初冬的寒夜,他蓋的不是棉被,而是金燦燦的金葉子。

  清晨,唧唧喳喳的鳥鳴將蕭恩澤喚醒。他懶散的伸個懶腰,然後坐了起來。僅僅這個生活中不可避免的動作,就讓上百的金葉子落在地上。

  蕭恩澤微微一笑,撫摸著蓋在身上的金葉子,笑道:「可愛的金葉子啊!我越看你越覺得可愛啊!」他同時心道:「這要全是一千塊的聯邦幣該多好啊……」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粗獷的聲音:「威廉森大人,陛下召見你!」

  蕭恩澤快速洗漱,整理衣衫,便隨著傳令官去覲見國王了。

  有五千金葉子在手,蕭恩澤就是奢侈點,在佛倫薩買五棟豪華住宅都夠了,但坦勒為他在王宮安排了一處住所。

  雖然面積不大,只是一座長不到十丈,寬不過五丈的平房,但能在王宮佔一席位,卻是非常不易,這代表了國王的重視和信任。

  何況坦勒這樣做,說不準是對蕭恩澤還有進一步的安排。

  「什麼安排呢?陞官嗎?可是我就要走了,陞官又有什麼意義呢?」走在路上,蕭恩澤默默的想著,他覺得這個早上的晨風,格外蕭瑟。

  坦勒在大書房接見蕭恩澤,宰相馬休和五王子衛斯如往常一樣侍立在他的左右。他們就像是坦勒的雙臂,只要坦勒有什麼想法,他們就會動手實施。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割破雲霧,普照大地。大書房的落地窗被映照的金碧輝煌,整個書房內一片金燦燦的明亮景象。蕭恩澤恭敬的向坦勒行完禮後,便默默的站在坦勒面前,等候指示。

  坦勒的目光望著落地窗外,金燦燦的陽光讓他微瞇的雙眼幾乎完全閉攏了。

  他看了許久,方才感歎道:「陽光是世上最公平的東西,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都能得到它的照耀……但正因為陽光的公平,很多人會覺得它如此平凡。但本王不認同,陽光從不計較世人的出身,它的無私和公平,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去學習!」

  坦勒朝蕭恩澤望去,微笑問道:「威廉森,你說是這樣嗎?」

  蕭恩澤微微躬身,心中頗是納悶,不明白國王到底想說點什麼,只能道:「臣贊同陛下的高見。」

  「哈哈──」坦勒擺擺手,道:「本王這不是什麼高見,只是有感而發而已。」

  他微笑的看著蕭恩澤,道:「威廉森啊!你守住了渡斯倫,讓塔巴達王國在大陸動亂的格局中處於有利的位置,你功不可沒啊!」

  坦勒道:「本王要賞賜你啊!」

  蕭恩澤有些驚訝,坦勒不是給過我賞賜嗎?

  「陛下已經給過臣賞賜了,臣不敢再奢求什麼!」蕭恩澤說話不急不慢,語氣充滿真摯。

  「呃──」坦勒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道:「那點賞賜算得了什麼?在你出發前,本王就說過,只要你能凱旋而歸,本王絕不會虧待你!你是王國的人才,理應得到本王的特殊封賞。」在特殊兩個字上,坦勒加重了語氣。

  蕭恩澤暗想,如果此時是沒有現實記憶的自己,那一定會感動的熱淚盈眶。但擁有現實記憶的自己,考慮問題卻要複雜得多了。

  當然,心裡雖這樣想,但表面上還是得做出熱淚盈眶的樣子。

  蕭恩澤單膝跪下,沉聲道:「陛下,臣受寵若驚!」

  「哈哈──」坦勒開懷的笑道:「讓你受寵若驚的還在後面呢!」

  他看看馬休,又看看衛斯,最後道:「至於該給你什麼賞賜,本王和宰相商量許久,一直沒有結果。昨日衛斯一句話,讓本王突然有了主意。威廉森啊!衛斯很看重你啊!」

  直到現在,坦勒依然賣著關子,沒有告訴蕭恩澤這特殊賞賜是什麼。現在又提示蕭恩澤這是衛斯出的主意,反而讓蕭恩澤內心忐忑不安了。

  蕭恩澤面向衛斯,見他臉上是微微的笑容,眼裡一如既往的平靜,要想從衛斯的眼裡看出點什麼那是不可能的。

  蕭恩澤對衛斯微微躬身,表示感謝。

  坦勒看在眼裡,開心的撫摸肚皮。

  終於,坦勒的身體向前傾斜,雙眼緊緊的盯著蕭恩澤:「威廉森──」

  蕭恩澤大聲道:「臣在!」

  坦勒臉上的笑容減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凌人的威嚴:「威廉森,本王要賞賜你的,是王國的公主,本王的第五個女兒!」

  蕭恩澤猛的抬起頭,雙眼睜的老大。

  這一刻,他覺得一道巨雷從天而降,擊打著他的靈魂。

  國王要把公主賞賜給我?我沒聽錯?

  昨天,瑞丹公主要我帶著她私奔;今天,塔巴達國王要把塔巴達公主賞賜給我?

  這是怎麼了,這個世界瘋了嗎?

  還是說,我成為這部電影的主角了?

  不然,為何會有這麼多機遇降臨在我的身上?要知道,我在這部影片中的身份只是一個龍套,一個龍套!

  坦勒為蕭恩澤的反應感到愉快,在他的眼裡,任何人聽見這個賞賜,都應該表現出強烈的欣喜和無比的吃驚。他甚至覺得,蕭恩澤還做得不夠。

  蕭恩澤的驚訝似乎長了些,他呆呆的看著坦勒,嘴唇微微顫抖。

  「咳,咳──」衛斯輕輕咳嗽,然後道:「威廉森,父王的女兒們嫁的都是別國王宗,惟獨你……」

  見蕭恩澤望向自己,他頭向坦勒微微一偏,示意蕭恩澤快點答覆坦勒。

  然而,恰恰是衛斯的提醒,讓蕭恩澤恍然大悟。

  坦勒不是說這是衛斯的一句話嗎?難道說,坦勒把公主賞賜給我,也是衛斯這個主角的安排?

  但衛斯不是希望我死嗎?那為什麼還要讓我做王國駙馬呢?

  難道,是為了薇琪?

  如果是為了薇琪,他不必這樣做啊!他和薇琪的訂婚儀式已定下了日期,並且宣告天下。雖然薇琪已經計劃要離開,但這是個秘密,誰又知道呢?

  蕭恩澤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難道衛斯察覺到什麼了?

  蕭恩澤久久沒有回答,坦勒的笑容全無,眼中迸射出兩道銳利的目光。

  馬休朝坦勒看了一眼,急忙向蕭恩澤說道:「駙馬爺,還不快感謝陛下?回家再興奮去吧!」

  聞言,蕭恩澤朝坦勒看去,見他那肥胖臉上的一雙眼睛,正冷冷的盯著自己。這一刻,蕭恩澤彷彿看見了年輕時的坦勒。他手執長槍,一步一步的登上屍山,振臂一呼,長槍指天,萬里山河為之動容。

  無論怎樣,這件事在口頭上是不容拒絕的。

  「謝陛下!臣驚喜得有點失態了,望陛下見諒!」蕭恩澤想著,先答應了再說吧!

  「哈哈,很好!」坦勒的臉上漸漸恢復了笑容,他點點頭,道:「本王突發奇想,決定讓你和衛斯在同一天舉行訂婚儀式。那一天,王國一定會熱鬧非凡!真是王國的大喜啊!」

  馬休急忙向坦勒深深鞠躬,道:「陛下英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5:11

第二集 第六章 誤會


  蕭恩澤即將成為塔巴達王國駙馬的消息,在王宮內外轟然間傳開了。而蕭恩澤,一時間成為了王宮的焦點人物。對於大臣們而言,無論是軍銜賞賜,還是金錢賞賜,這都算不了什麼,但國王偏偏把自己的女兒賞賜給了他。

  要知道,坦勒的幾個已經出嫁的女兒,其夫婿都是他國的王子啊!而蕭恩澤是什麼,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軍團長而已。

  大臣們在議論紛紛。

  「天吶!陛下居然招威廉森為駙馬!這小子的運氣太好了!」

  「去年王國國慶的時候,我見過五公主,她不但長得漂亮,歌也唱得好。那時候她才十七歲,今年應該十八了吧?威廉森真是好福氣,能娶到公主!」

  「就算公主不漂亮又怎麼樣?當上王國的駙馬,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我怎麼就沒這個好運啊!」

  「看來陛下有心栽培威廉森,你們說說,他會不會取代席森克將軍?」

  「噓!這種話不要亂說!小心惹禍上身!」

  「……」

  大臣們不敢出口猜測坦勒籠絡人才的用心,但蕭恩澤將前途無量,這是誰都能看出來了。每當大臣們和蕭恩澤相遇,誇獎聲、讚美聲、奉承聲,頓時將蕭恩澤所到之處弄得烏煙瘴氣,馬屁沖天。

  大臣們紛紛邀請蕭恩澤,笑嘻嘻的說著一些請准駙馬爺賞個臉,去寒舍坐坐之類的話。蕭恩澤感歎現在的情形和第一次進入王宮時的反差,不禁陣陣唏噓。

  在這些邀請自己的大臣當中,蕭恩澤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有些是烏萊的二線、三線配角,有的和他一樣只是龍套。

  蕭恩澤有自己的考慮,他雖然討厭這些虛偽的笑臉,卻很清楚這是一個提升自己連線率的好機會。畢竟一些二、三線配角,大多會有分支劇情的。而且一般三線配角的連線率都有好幾萬,二線配角有的甚至超過了十萬,和這些人多接觸,就等於是出現在十萬影迷的視線裡,這樣讓別人認識自己的機會不就增大了嗎?

  最初跟隨衛斯就是看中他這個廣告位,現在這些人,不也是大大小小的廣告位嗎?於是,蕭恩澤答應了一些名氣大的二、三線配角的邀請,那些龍套或陌生面孔一般婉言謝絕。

  這個舉動被個別有心人看在眼裡,甚是覺得好奇。按理說,蕭恩澤應該和官大的搞好關係,官小的愛理不理。但看蕭恩澤現在結交的大臣,完全不是按照官大官小來區分,實在讓人懷疑這位准駙馬的人際處理手段。

  但正是因為這點,讓蕭恩澤在大臣們的眼裡顯得更加神秘了。


  佛倫薩的天空中繁星點點,一輪圓月在烏雲間穿過,時而明亮,時而灰暗。美麗的公主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夜風輕拂她的臉頰,吹捲起白色的長裙,但卻無法抹去她臉上的憂傷。

  天上的月亮和地下的月亮遙相呼應,共同起舞。這個黑夜,陡然間如夢幻般的美妙起來。只是不知,是月兒襯托了公主,還是公主襯托了月兒。

  薇琪揚起雙手,在頭頂上畫出兩道弧線。隨著她纖纖細手的落下,舞姿也做了收尾動作。

  她深深吐出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封粉紅色的信箋,在上面凝視許久,道:「茜斯,去把這個給他。」

  公主終於做決定了!茜斯小步向前,雙手接過薇琪手中的信箋。

  茜斯剛要離去,薇琪轉過身,補充道:「要親手交給他,不要轉交他人。」

  「知道!」茜斯慎重其事點點頭,剛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看著薇琪。

  「怎麼?」薇琪疑惑道。

  茜斯道:「公主,你想好了嗎?這一走,就不能回頭了。你如果嫁給了衛斯,必定是日後的塔巴達王后,你要想清楚啊!公主!」

  「死丫頭!快去,別讓我生氣。」薇琪輕描淡寫的說道。

  茜斯想了想,又道:「公主,其實我真正想要說的不是這個。我擔心的是……威廉森的身份和以前不同了,他會放棄駙馬的身份,和你私奔嗎?」

  「會吧?呵呵──我也不知道。」薇琪搖搖頭,道:「快去吧!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威廉森究竟是什麼人,這次不剛好能證明嗎?」

  茜斯輕咬著嘴唇,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望著茜斯的背影,薇琪的眼中充滿了期待。


  蕭恩澤裸體浸泡在木桶中沐浴,溫開的水將他的皮膚蒸的發紅,但他覺得很舒服,閉上眼睛仰靠在木桶沿上,嘴中輕哈著氣,思考著久久在腦海裡不能散去的問題。他恨這些熱水不能將他的煩惱給蒸出來,讓他繼續承受煩惱的折磨。

  都第八天了,後天就要舉行訂婚儀式了,薇琪那裡怎麼還沒有消息呢?

  難道說,薇琪知道我接受了坦勒的封賞,對我失去了信心?

  就算是這樣,她也應該和我說明,哪怕派人來捎封信也好啊!

  從那天接受坦勒的封賞後,蕭恩澤連續三天沒睡好覺,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不是滋味。他覺得很滑稽,如果是別人得到坦勒這樣的賞賜,肯定也是連續三天睡不著覺,但那一定是興奮的。

  可憐的蕭恩澤,卻是左右為難。

他從多個方面分析這件事該如何去做,但依然沒有最後的選擇。

  從連線率上來看,他和女一號私奔,會得到瑪麗朵一百多萬影迷的關注。留在塔巴達王國做駙馬,能接近湯姆,也能和許多烏萊配角在一起。在連線率方面,兩者的區別並不大。

  從未來的發展上看,蕭恩澤想都不用想,自然是留在塔巴達王國要強得多。雖然蕭恩澤也不敢保證和薇琪私奔後會不會出現奇跡,得到什麼機遇,但那是無法把握的事,前程太過渺茫了。這是布魯特導演給他的最後一個機會,他得步步小心,謹慎萬分。

  再綜合各項因素,蕭恩澤最終得出的結論,留下來做駙馬是最好的選擇。但蕭恩澤的選擇卻是,如果薇琪一定要走,他願意帶著她遠走高飛。

  蕭恩澤明明知道這是電影空間,裡面的故事都是假的,都是虛構的,但他卻告訴自己:「人是假的,但情是真的。」只要薇琪真的相信自己,愛自己,那麼自己願意陪她走下去。但如果薇琪不相信自己,離開的心不堅定,那麼自己也不必當這個小丑。

  越近訂婚日期,蕭恩澤的心便越忐忑不安。他期望著,薇琪能快點給他一個答覆。

  就在此刻,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蕭恩澤道:「誰?」

  「威廉森大人,我是茜斯!」

  是茜斯!蕭恩澤暗想,薇琪總算來找自己了!

  他連忙站起來,卻發現一絲不掛,又蹲了下來,道:「是薇琪要見我嗎?」

  茜斯道:「公主不方便出來,她要說的話都在信裡。我能進來把信給你嗎?」

  蕭恩澤道:「這個……恐怕不太方便,我在洗澡。」想了想,又道:「你把信塞在門下吧!我一會就去取。」

  門外的茜斯左右望望,並無旁人,也不繼續在此逗留,彎下腰將懷中粉紅色的信箋塞了進去,急忙站起身,道:「威廉森大人,信在門下,我走了。」

  茜斯怕被他人路過發現,也沒和蕭恩澤多說,匆匆離去。只是粗心的她,根本就沒有把信箋完全塞進房裡,依然有一個小角露在門外。

  一個單瘦的身影從房子側面走出來,他那三角眼來回轉動,朝茜斯離開的方向望了幾眼,緩緩的朝蕭恩澤門前走去,彎下腰,將粉紅色信箋扒了出來。

  剛準備離開時,他又覺得有些不妥,左右望望,最後從懷裡掏出一張白紙,折了幾個對折,學茜斯的樣塞進門下,這才離開。

  蕭恩澤走出木桶,隨便往身上擦擦,迅速披上外衣,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門後,拾起地上的信箋。

  薇琪究竟做出的是怎樣的決定呢?

  蕭恩澤腦海裡的思緒激盪,拆開信箋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他控制住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將信完全展開。

  出現在蕭恩澤眼前的,只是一張空蕩蕩的白紙。

  白紙上沒有一個字,就紙質而言,還有些陳舊。

  一股強烈的失落感湧上蕭恩澤的心頭,他深深吐出口氣,將白紙揉捏成團,默然的盯著門外。

  白紙一張,薇琪,你的意思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只是一張白紙麼……


  瀰漫著書香的房間裡,有一張偌大的長方形書桌。書桌上,擺放著一盞正在散發出微弱光芒的黃色魔法燈,這樣的燈光,也足以讓平鋪在桌面上的粉紅色信箋的內容清晰的映在衛斯的眼眶裡。

  一封內容不多的信,衛斯卻看了許久。最終,他長長吐出口氣,那原本五指自然鬆開的手掌不知何時已捏緊成拳。

  信中的內容,是他絕不能忍受的。

  「威廉森,我知道你答應坦勒國王是逼不得已,這是你的緩兵之計。我和衛斯的婚姻,完全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國王在政治上的手段。我討厭這種手段,更討厭由別人來主宰我的生活!威廉森,明天傍晚,我在小竹林等你,我們離開吧!」


  塔巴達五王子和五公主的訂婚儀式在同一天舉行,這在王國的確是個不小的新聞。

  時已至初冬,氣候逐漸的寒冷起來,但王國各地官員都紛紛趕來佛倫薩祝賀。只是少數地方因戰亂影響,地方官員走不開,才派人送禮代為表示。

  訂婚儀式當晚,佛倫薩熱鬧非凡,街道上掛滿不同色澤、不同形狀的魔法燈盞,將每條街映襯的色彩繽紛,宛如一條條五光十色的長蛇。王宮的上空,更是頻頻出現絢爛的煙火,佛倫薩居民們置身在燈盞中,仰頭欣賞著奪目的煙火,許多年老的人不禁感歎,此刻彷彿回到十幾年前,那時塔巴達王國是多麼的繁華……

  訂婚儀式在坦勒專門接見外賓的大廳舉行,雖然這次儀式,皇室有兩個主角,但真正的主角其實只有衛斯一人。基本上,前來祝賀的人都把熱情和精力花在衛斯身上,至於五公主波妮兒,他們只是用虛偽的笑容順便祝賀,走個過場罷了。

  但波妮兒也不在乎,對每個人都是笑嘻嘻的,不禁讓蕭恩澤感歎這位公主的涵養之好。

  塔巴達五公主波妮兒如眾人所說的那樣,非常美麗大方,金黃的長髮灑落至腰間,宛如一道金色瀑布。她有一雙金色的瞳孔,無論誰和她對視,彷彿都能感覺到從她的雙眼中散發出來的閃閃金光,充滿了陽光的氣息。

  蕭恩澤第一眼看見波妮兒時,便認出了她是烏萊著名的女配角莎貝爾。這個女人在以前的幾部電影中擔任著重要配角,和湯姆搭過不少戲,是個知名度較高的明星。波妮兒的扮演者居然是這樣的人,這倒是讓蕭恩澤覺得有點受寵若驚。

  蕭恩澤對坦勒更感激了,在現實生活中,他不知在精神世界裡非禮了像瑪麗朵、莎貝爾這些美麗的女明星多少次,現在即將成為現實了,他哪能不興奮。儘管他看著視線內衛斯和薇琪挽在一起,被眾人圍住祝賀的畫面,有些心酸,但身邊的女子卻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安慰。

  波妮兒的話不多,只是用重複的語言應付前來敬酒祝賀的客人。蕭恩澤想和她聊點什麼聯絡一下感情,但四周的環境和氣氛卻不太合適,波妮兒也不搭理,蕭恩澤覺得無味,只得繼續像個迎賓先生一樣,對來的客人露出笑臉。

  坦勒在宰相馬休的陪同下,舒適的仰坐在蓋上一層紅毛毯的大方椅上,樂呵呵的看著眼前熱鬧的畫面。他雖然如泰山般穩坐在椅子上不動,但也十分忙碌,畢竟到來的客人無一不是先得和他打招呼,表示親切的問候,送上幾句得體的奉承,拍上幾句新創的馬屁,這才會將所有的精力花在衛斯的身上。

  坦勒喜歡熱鬧,更喜歡營造歡快的氣氛。一百個王宮御用樂師分別站在大舞廳兩旁,吹拉彈唱擺弄著手中的樂器,歡樂的曲調讓氣氛十分熱烈。

  「馬休,你覺得如何?」

  馬休微微彎下腰,道:「陛下眼光獨到。」

  坦勒的大手落在肥碩的肚皮上,很是享受馬休的這番誇獎,笑道:「本王的眼光向來犀利。這威廉森,能被衛斯發現,沒落到他國手中,是王國之幸事。」

  馬休淡道:「陛下對威廉森如此厚愛,也是威廉森的福分。」

  「那是當然,哈哈──」

  宴會廳內熱鬧非凡,蕭恩澤在接待客人時總感覺有一雙銳利的目光在盯著他,他伺機搜尋這道目光,但總是無功而返。不過他想想也覺得沒有什麼,能娶到如此美麗的公主,從一個軍團長搖身變成駙馬爺,自然是會遭到許多人嫉妒的。

  拉爾夫、伏特加、黛蘿以及蕭恩澤手下的不少軍官都送上了豐厚的禮品,獻上真誠的祝福。蕭恩澤受夠了形式化的祝賀,對於他們的道喜,蕭恩澤覺得非常開心,因為這多少令他品到一些真誠。

  人群中,一個高大帥氣,長相清秀的年輕男子向蕭恩澤走了過來,他向蕭恩澤瞥了一眼,然後將目光落在波妮兒的臉上,道:「公主,恭喜你。」

  蕭恩澤討厭這個男人的眼神,他從這種眼神中看到了輕蔑。

  波妮兒似乎和他很熟,微笑道:「雷諾,那幅畫弄的怎麼樣了?」

  雷諾回答道:「就快完成了,我要用最精美的裝裱來修飾它,只有這樣,才能夠體現公主的完美。」

  蕭恩澤找到了插話點,道:「公主,這位先生是?」

  波妮兒道:「雷諾,塔巴達最出色的畫家。」

  「噢──雷諾先生這麼年輕便事業有成,果真難得。」

  蕭恩澤做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這讓雷諾的虛榮心突然間得到強烈的滿足。

  雷諾的得意毫不遮掩的從笑容中表現出來,道:「威廉森大人從軍團長晉陞到駙馬爺,不也一樣事業有成嗎?」

  蕭恩澤心一緊,在內心揣測雷諾言語的用意。雷諾語言諷刺,有著濃濃的嘲笑味道。軍團長是軍職,駙馬爺只是一種稱呼,這兩者能用晉陞來連繫嗎?而且,娶到公主成為駙馬爺,能說是事業有成嗎?

  這個雷諾,究竟是什麼目的?他這樣大膽,公然譏諷未來駙馬,難道不怕惹禍上身?遠的不說,難道他就不怕公主怪罪?

  蕭恩澤偷偷看了波妮兒一眼,見她平靜如水,並沒有因這句話而有什麼反應。

  蕭恩澤和波妮兒不熟,無法揣摩出她的心思。是她沒有聽出這句話的譏諷之意來?還是其他的原因?

  蕭恩澤內心反覆的思索,但表面上依然掛著笑容,他整理了一下思緒,轉移話題,道:「雷諾先生,我剛聽你說,現在正在對公主的畫像進行裝裱?」

  「沒錯,我會用上最精美的裝裱。」雷諾自豪的說道。

  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多少影迷在看著我,我會被你比下去?烏萊的著名明星我都見過,二、三線配角我也認識不少,你的樣子我卻一點都不熟悉。眼前這個人,恐怕是電腦生成的也說不定吧!

  蕭恩澤在心裡竊笑,道:「為什麼呢?」

  雷諾像看白癡似的看著蕭恩澤,笑道:「當然是為了更好的體現公主的美麗啊!」

  蕭恩澤故意做出一副傻樣,憨實的問道:「噢!你的意思是,公主還不夠美麗,所以要用精美的裝裱來烘托?」

  蕭恩澤加大了音量,四周的人聽到這句敏感的話,都忍不住朝雷諾投以目光。

  迎著眾人詫異的目光,以及公主望向自己那略帶疑惑的眼神,雷諾感覺臉上有些發燙,急忙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公主的美麗不需要任何裝飾!」

  蕭恩澤點點頭,道:「我也是這樣覺得的。那麼,是你畫的不好,所以才需要精美的裝裱?」

  「當然不是!我的畫絕對沒瑕疵!我的畫也不需要任何的裝裱!」雷諾急了。

  蕭恩澤又道:「你的畫真的如此好嗎?如果是一個長相平平的女子,你也能把她畫的貌若天仙嗎?」

  雷諾順口就接上了,道:「當然可以!我畫筆下的女子,個個都是貌若天仙,毫無瑕疵……」話未說完,他才驚覺應得太快,蕭恩澤的話裡有語言陷阱。

  「噢──」蕭恩澤做恍然大悟狀,同時在心裡感歎雷諾的腦袋缺根筋,道:「那我總算明白了。你無論畫誰,都是貌若天仙,一個模樣,所以你才需要對公主的畫像進行裝裱,不然連你自己都分不出誰是公主,誰是其他的女子了,是這樣嗎?雷諾先生。」

  「我──」雷諾似乎聽出了不對勁,忙偏過頭向公主望去,申辯道:「公主,不是這樣的!」

  波妮兒身後的侍婢,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些離雷諾較近的客人們,也有許多為他的愚蠢而發笑。

  只是波妮兒,依然一副平靜如水的樣子,保持淺淺的微笑,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與她無關一樣。

  蕭恩澤不想繼續和雷諾說下去,對波妮兒道:「公主,我們去敬五殿下一杯酒吧!」

  波妮兒贊同蕭恩澤的提議,點點頭,挽著他的胳膊向前走去。

  看著蕭恩澤和波妮兒的背影,雷諾咬牙切齒的小聲罵道:「威廉森,我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見准駙馬和公主來到,那些圍繞著衛斯和薇琪的貴客都從兩邊散開。蕭恩澤和波妮兒捧著拳頭大小的水晶高腳杯,同時向衛斯表示了祝賀。

  「殿下,恭喜你!」

  「五哥哥,祝福你!」

  「也祝賀你們!」衛斯朝兩人笑道,舉起酒杯在嘴邊抿了一口。

  藉著衛斯和波妮兒談話的時機,蕭恩澤朝薇琪看去,首先映入蕭恩澤眼眶的,是薇琪那雙怨懟的碧綠眼睛。

  蕭恩澤覺得莫名其妙,是你做出了放棄的決定,現在卻用這種好像是我辜負了你的眼神來看著我,難道不覺得好笑嗎?

  薇琪的目光,讓蕭恩澤平添了幾分氣憤,他故意大聲道:「瑞丹公主,祝福你。」

  薇琪怔怔的看著蕭恩澤,並沒有對他的祝福有所表示,這倒讓四周的人覺得詫異莫名。

  衛斯眼角掠過一絲厲色,但又馬上換上笑臉,岔開話題,對蕭恩澤道:「威廉森,波妮兒是父王的掌上明珠,父王把她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對她好啊!」

  蕭恩澤朝薇琪看了一眼,對衛斯笑道:「當然!臣定當不會辜負陛下對我的期望!」

  說完後,蕭恩澤又本能的朝薇琪望去,只是薇琪已偏過頭,獨自飲著酒。

  這一切都被衛斯看在眼裡,他再次將酒杯放在嘴邊,嘴角得意的一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5:53

第二集 第七章 傲
 
 
   進行了訂婚儀式蕭恩澤從此以後就能名正言順的和波妮兒見面了。

  儀式結束後的第二天,蕭恩澤便約波妮兒波妮兒也答應了。

  蕭恩澤的心情不錯,雖然薇琪的態度為他帶來惆悵但他樂觀的一面將這份惆悵壓制住了,畢竟無論電影空間裡的薇琪還是現實中的瑪麗朵,都是可望不可及的曾經有過一段動人的邂逅,有過一份旖旎的遐想,就是很珍貴的回憶了,他尊重她的選擇。

  有時候,蕭恩澤覺得自己有點喜歡上這電影空間內的生活了。身懷大陸絕學,又即將成為塔巴達王國駙馬,日子過得比現實生活中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想想現在身處的世界如果不是電影,而是現實,其實也蠻不錯啊!

  每每想到這裡,蕭恩澤便會感覺十分安逸,臉上會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但他那堅韌的意志力馬上會把他從自我陶醉中拉回來,然後拍他幾巴掌,讓他想清楚自己的理想是什麼。蕭恩澤很清楚自己的理想,也一直在堅定不移的朝著這個理想努力。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握拳撫胸,在心中默默的對自己說:「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時至下午,氣溫開始回暖。

  愛櫻宮中櫻花漫天,蕭恩澤一走進去,便覺得彷彿置身於一個童話般的花世界。在這裡,紅色是唯一的主題。高高矮矮的櫻花樹是一幅幅夢幻般的畫卷,大大小小的櫻花是這畫卷中不可或缺的神筆。美妙、奇特、新穎,蕭恩澤不停的在腦海裡選擇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對眼前事物的讚美,卻奈何一無所獲。他只是緩緩的向前小走,細細的欣賞視線內的每一個角落,他就覺得滿足了。

  能住在這裡,的確是種享受啊!

  蕭恩澤心猿意馬的想著,其實他是愛屋及烏,愛櫻宮帶給他的震撼,已經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到美麗的公主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蕭恩澤和波妮兒只見過一面,回憶起她在訂婚儀式上的表現,蕭恩澤覺得這個公主並沒有宮中傳聞說的那樣霸道。相反,她所表現出來的涵養讓蕭恩澤怦然心動。蕭恩澤暗想自己約她,她也馬上答應了,看來她對自己也有同樣的好感。

  懷著這個想法,蕭恩澤信心十足,對公主和自己的未來充滿希望。

  愛櫻宮分為東宮和西宮,東宮所住的全是坦勒的女人,西宮所住的則是坦勒的姐妹和女兒們。此刻波妮兒已坐在西宮中自己的府院內,等待蕭恩澤的到來。

  在宮中侍婢的帶引下,蕭恩澤來到了波妮兒接待他的房間。房間內用粉紅色的薄紗裝飾,頗有小女生的味道。中央擺放著一張精緻的小圓桌,此刻波妮兒便坐在圓桌後,一個侍婢立在她身後,雙手交疊放在腹前。

  蕭恩澤看見動人的波妮兒,雙眼一亮,在心裡竊喜道:「這就是我未來老婆麼!」

  他快步向波妮兒走過去,微笑道:「公主。」

  波妮兒點點頭,算是和蕭恩澤打過招呼,紅潤的雙唇微微張開,道:「你坐吧!」

  蕭恩澤也想坐,但不免有些困難,因為四周根本就沒有椅子。

  此刻,波妮兒的聲音響起:「沒椅子嗎?噢──那你就站著吧!」

  站著說話對蕭恩澤來說本沒有什麼,但波妮兒馬上又說了句:「以你的身份,在本公主的面前,站著也是應該的。」

  蕭恩澤全身的肌肉彷彿同時抽筋一樣,一股麻痺的感覺在身體的任何感官上滋生。他甚至不敢相信,剛才那句話是從眼前這個公主嘴中說出來的。

  波妮兒並未對蕭恩澤的錯愣發表什麼感想,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蕭恩澤覺得腦子有些亂了,她的表現與昨晚根本判若兩人嘛!

  蕭恩澤應道:「公主是我未來的妻子,我來找你當然是培養感情,增進彼此之間的瞭解。」

  波妮兒冷笑道:「威廉森,我想你弄錯了兩件事。」

  她伸出兩根手指,每說一句話就縮回一根:「第一,我會不會成為你的妻子,這很難說;第二,只是你想瞭解我,我卻並不想瞭解你。一個渾身沾滿鮮血,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並不是我這個有著藝術靈魂的公主所想瞭解的。」

  這一下,蕭恩澤全聽明白了。他混亂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波妮兒的表現讓他知道,這位公主根本就不願意接受自己,她昨晚的風度,不過是為了顧全大局罷了。

  但蕭恩澤並不打算退卻,他那錚錚傲骨讓他感覺到此時自己正在忍受著屈辱,他不允許自己被這種侮辱打敗,他要反抗。

  冷靜下來的蕭恩澤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公主,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你並不打算嫁給我。」

  「廢話!」波妮兒語氣堅定的回答了蕭恩澤。

  這倒是讓蕭恩澤肯定宮中的傳聞,這公主的確沒那麼簡單,簡短的幾句話,已經徹底打破了她在訂婚儀式上的形象。

  「哼──」波妮兒身後的侍婢冷笑一聲,對蕭恩澤瞥了一眼,道:「醜陋的青蛙也想高攀美麗的天鵝,真是好笑。」

  波妮兒對侍婢的插嘴似乎很滿意,點頭道:「萊依,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啦……嗯,不過這個比喻不錯。」

  狗仗人勢!蕭恩澤在心裡評價著萊依,忍受著主子倆的羞辱,繼續道:「公主,既然你不願意嫁給我,又為什麼要和我進行訂婚儀式呢?」

  波妮兒道:「笑話!那是父王的決定,我能忤逆他嗎?」

  「可你不愛我,嫁給我又怎麼會得到幸福?」

  「所以,我不打算嫁給你。」

  蕭恩澤臉上的微笑更濃了,道:「所以,你故意把話挑明,想讓我知難而退,讓我去向陛下拒絕這個婚事,對嗎?」

  萊依詫異的低下頭,看了波妮兒一眼。

  波妮兒微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聰明,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蕭恩澤道:「那你認為,我會那樣做嗎?」

  萊依衝蕭恩澤喝道:「放肆!公主的話,你敢不聽嗎?」

  蕭恩澤冷冷的盯著萊依,臉上的笑容剎那間全無。萊依一怔,只覺得突然間心臟被人緊緊抓住,停止了跳動。她急忙閉口,但仍覺得難受,喘不過氣來。

  波妮兒沒理會蕭恩澤對萊依的怒視,而是側頭撫摸著頭髮,嫵媚的將金色長髮向後微微一甩,變換了坐姿,道:「威廉森,我想你應該明白,如果我們在一起,我卻不愛你,那樣你將非常痛苦。」

  「是嗎?」蕭恩澤一副疑惑的模樣,道:「但我不明白。」

  波妮兒臉上掛著笑容,但望向蕭恩澤的眼神充滿惡毒,道:「我會羞辱你!折磨你!讓你受盡男人的屈辱!」在男人的屈辱五個字上,波妮兒加大了音量。

  蕭恩澤內心突然間無比空虛,對波妮兒大失所望,道:「這是一位公主所說的話嗎?」

  「本公主就是這樣,沒有人告訴過你嗎?」波妮兒冷冷的回應。

  蕭恩澤攤手,道:「還真沒有。」

  他深深吸進一口氣,逕直向波妮兒走去,他伸直雙手撐在圓桌上,彎下腰緊緊的盯著波妮兒,道:「今天很糟糕,看來我們的第一次約會並不愉快。既然如此,那我得走了。」

  勝利的笑容爬上波妮兒的面龐,在本公主的威嚴下,他除了退卻,毫無他法!

  蕭恩澤又道:「希望下一次,我們能有一個愉快的約會。」

  波妮兒的笑容僵住,沒想到蕭恩澤還沒死心,加重語氣道:「我不會再見你!」

  「噢──不!」蕭恩澤挺直身桿,伸出食指左右搖擺:「公主殿下,我想你也弄錯了兩件事。」

  他的中指也豎立起來,接著道:「第一,你是陛下賞賜給我的。明白賞賜的意思嗎?所以,你是我的。而且現在,我們已經舉行了訂婚儀式,我就是你未婚夫,你也就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們成為夫妻的事實,相信很快就會實現。第二,我,威廉森在這件事上恐怕無力幫助公主。討厭我是公主的事,但喜歡公主卻是我的事。所以公主,你儘管討厭我吧,我也會拚命的喜歡你的。不要覺得肉麻,我威廉森就是這樣一個知難而進的人。如果困難能把我打倒,那麼我早已死在渡斯倫的戰場上了!」

  隨著蕭恩澤的一字一句傳入波妮兒的耳中,波妮兒臉上的肌肉就會隨著產生一陣陣抖動。蕭恩澤說完後,她臉上已無半點血色,那望向蕭恩澤的眼裡充滿了憤怒和不可思議。

  我是堂堂塔巴達公主!哪個男人敢這樣和我說話?他威廉森,太放肆了!

  蕭恩澤徐徐向後退去,再對波妮兒報以一個親切的笑容後,目光又移至萊依的臉上。迎上蕭恩澤的目光,萊依只覺陣陣寒意湧上心頭。

  「你叫萊依是麼?」

  萊依沒有回答,但卻已低下頭。

  蕭恩澤又道:「我想你應該明白,我也是你的主人。」

  言畢,蕭恩澤對這主子倆一笑,轉身離去。

  蕭恩澤離開許久,波妮兒和萊依還怔怔的看著門外,蕭恩澤的反應和她們倆所預測的完全兩樣。波妮兒原本想給自己這個討厭的未婚夫一個下馬威,但卻沒想到自己到最後卻被他給震住了。

  羞愧,惱怒。

  砰!波妮兒雙手向前狠狠一推,那小圓桌頓時傾倒,桌面上的瓷質茶具紛紛摔落在地上,發出「劈里啪啦」的碎聲。

  「太過份了!他居然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萊依朝門外瞅了一眼,也道:「就是,他以為他是誰?仗著自己立了點軍功,就敢不把公主放在眼裡了嗎?」

  波妮兒惡狠狠的盯著前方,道:「我嚥不下這口氣!從小到大,只有別人讓著我,就是幾個王兄,也從不會惹我生氣的!」

  萊依出主意,道:「公主,你向陛下告一狀吧!說威廉森辱罵你,讓陛下處罰他!」

  波妮兒表面上雖然憤怒難當,但卻不至於鹵莽,她搖搖頭,道:「沒用的。幾個姐姐嫁的都是各國的王子,只有我嫁的這個人只是一個普通軍官。父王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他看中了威廉森,想通過我抓牢這個人才。」

  萊依小聲嘀咕道:「他有什麼厲害,我怎麼沒看出來。」

  波妮兒沒理會萊依的嘀咕,接著道:「所以,我現在向父王告狀沒有任何意義,父王一定會以為是我任性,不想嫁給他才編造謊言陷害他的。」

  言語中牽扯到國王,萊依便不再出聲了。

  波妮兒仰起頭,緩緩向門邊走去,邊走邊道:「我不會就這樣算了,我絕對不能嫁給他。」

  她伸出手,扶住門沿,將身體的重心倚靠在門沿上,眼中流露出惡毒的厲芒。

  「威廉森,本公主給你台階你不下,那就別怪本公主讓你難看了!」
 
 
  蕭恩澤不得不佩服王宮軼事的傳播速度之快。當然,對於這點,他還是表示理解的,畢竟這就和現實中的八卦新聞差不多,人人都愛聽,人人都覺得新鮮。

  這不,准駙馬威廉森不被波妮兒公主看好,日後能否真正成為駙馬的話題,一時間在王宮中傳開了。

  不過,通過這個傳聞,也讓蕭恩澤更進一步的看清楚了官場上的勢利和圓滑。當得知波妮兒不接受蕭恩澤後,不少原本對蕭恩澤獻慇勤拍馬屁的官員立馬對他冷落了許多,有的甚至彷彿從來就不認識他似的,見面也不打招呼。

  蕭恩澤明白這也不完全就是他們勢利的原因,他們在冷落自己的同時,其實也是在間接討好公主,和公主背後的皇室內廷。

  怪不得都說宮中不是人待的地方,蕭恩澤算是有點體會了,他馬上進行總結,然後用一句感慨發表內心的窩火:「宮中都是人精待的地方!」

  是的,要想在宮中站穩腳跟,我也得變成人精。

  大臣們態度的突然變化讓蕭恩澤很是不快,彷彿和自己走近點就會染上傳染病似的,就算那些不排斥自己的大臣們,態度也冷淡了許多,全然和以前兩樣了。

  那個大臣,對,就前面狂跑、看見我就像看見鬼的那個,就在一天前,他還奉承我,說我是天界的戰神下凡呢!

  蕭恩澤很氣憤,他氣憤的並不是這個現象,而是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

  這個原因竟然是:我蕭恩澤居然擺平不了一個女人!

  蕭恩澤雙手交叉在腦後,躺在後花園的花叢中,思考著應對波妮兒的辦法,這關乎自己的前程,她羞辱自己時,連線自己的幾萬人,也一同感覺到被羞辱,讓自己的擁護者體會這種負面情緒,這可不太妙!

  這個女人,究竟要怎樣征服她呢?她是公主,身份特殊,做很多事都要顧及到坦勒那裡好不好交代。但顧及的方面多了,還想得出什麼好辦法呢?

  蕭恩澤敲著腦袋,反覆的回憶著在現實中看的電影、愛情書籍等,但依然感覺自己技窮。

  望著蒼天,蕭恩澤感歎道:「如果幸福是浮雲,如果痛苦似星辰,那此時的我真是萬里無雲,漫天繁星啊!」

  蕭恩澤半瞇著眼,看著漂浮在藍天上的朵朵白雲。一個充滿笑容的肥胖面龐突然出現,擋住了蕭恩澤的視線。

  蕭恩澤懶散的說道:「先生,麻煩你讓讓,我很煩,需要通過看雲來調整心情。」

  啪嗒!

  那人不但滿足了蕭恩澤的要求,竟還在他身邊躺下,學他一樣仰面朝天,看著白雲。

  蕭恩澤道:「你心情也不好嗎?」

  「讓我想想──在我的記憶裡,好像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噢──對!我想起來了!有一次我的奶酪失手掉進了水溝,使我那天心情很煩悶。不過,那應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人傻里傻氣的回答道。

  這人的聲音很成熟,年紀應該比蕭恩澤長幾歲。

  蕭恩澤道:「我是心情不好才這樣的,你現在是幹嘛呢?」

  「我對你這個主意很好奇,所以想試試。這真的有用嗎?你看完雲後,心情真的會好嗎?」

  蕭恩澤忽然間覺得自己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十多年來,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會選擇這樣去做。但有效果嗎?這可真說不準。

  蕭恩澤道:「我不知道,但我只有這個辦法。」

  「有個問題困惑著我,我一直想不明白,不如你替我想想吧!」那人舉起右手,道:「一直以來,我都是用右手吃東西。可是前幾天,我因為摔倒把右手給跌傷了,無論我用多大的力氣,都休想把它給抬起來。這真是糟糕的事情!要知道,如果要我看著那些美味的食物而不能吃的話,我會瘋掉的!」

  「用左手啊!」蕭恩澤幾乎沒有經過思考便說出了這個答案,同時他還在心裡感歎這個人的愚蠢。

  那人又道:「可我習慣用右手。」

  蕭恩澤搖頭道:「雖然是習慣,但現在的事實卻不能讓你繼續習慣下去了。用左手吧,不會很難的。」

  那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小聲道:「事實已不能讓我繼續習慣下去……」

  陡然間,蕭恩澤呆若木雞。他急忙偏過頭,朝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望去。這人肥頭大耳,躺在地面上就像是一攤臃腫的肥肉,他眼睛很小,但多半是因為臉上的肉太多的緣故。

  蕭恩澤一時間,竟分不出這個體型臃腫,外表傻氣的男人,剛才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麼。他來回打量著這個肥胖男人,仔細的回憶著自己所見過的烏萊演員,但仍然沒有得到任何蛛絲馬跡。

  難道這是個電腦自動生成的人物?

  蕭恩澤問道:「你好,我叫威廉森,你呢?」

  「我叫瓊斯。」胖子也偏過頭,一雙小眼睛笑嘻嘻的看著蕭恩澤,道:「塔巴達王國的新駙馬爺。」

  蕭恩澤苦澀一笑,並未再說什麼。

  瓊斯臉上的笑容淡去不少,天真的問道:「成為駙馬爺,娶到漂亮的公主,應該是件高興的事啊!但你為什麼還這麼沮喪呢?我也很想娶老婆,但我太肥了,沒有哪個女人會真心喜歡我。」

  瓊斯的坦白讓蕭恩澤頓時覺得自己和他親近了不少,他並未先訴說自己的苦楚,而是開導瓊斯,微笑道:「容顏終會老去,再瀟灑的外表也會隨著時間而變得腐朽,人的心靈美,才是最重要的。看看你,這麼多年,你唯一一次心情不好只是因為奶酪掉進了水溝,你對待人生的積極態度,是任何人都不具備的。憑這一點,你就是個出色的男人。」

  瓊斯笑的眼睛更小了,傻乎乎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蕭恩澤向瓊斯保證。他的確說的是心裡話,同時他也明白了,睡在他身旁的這個男人,至少屬於半個傻子。看來開始瓊斯提出的困惑並不是有意暗示自己,但儘管如此,蕭恩澤還是從那句話裡得到了啟迪。

  是啊!好用的辦法不一定有用,習慣的辦法也不一定有效,辦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蕭恩澤輕輕吐出口氣,只覺得心胸開闊了許多,就連眼中的天空也更加藍了。

  數十隻不同顏色的蝴蝶紛紛飛來,在蕭恩澤和瓊斯的上空翩翩飛舞,牠們有節奏的扇動著翅膀,向四面八方揮灑陣陣花香。

  遠處,一個男奴僕快步跑到花叢邊緣,向左右張望。

  終於,他看見了所要尋找的目標,急忙跑了過去。

  「威廉森大人!五公主約你在愛櫻宮相見!」

  蕭恩澤對於這個邀請覺得實在不可思議,站起來問道:「什麼時候?」

  男奴僕道:「現在。」

  蕭恩澤道:「你回去覆命,說我馬上到。」

  「是!」

  看著男奴僕奔跑的背影,蕭恩澤仍然覺得有些怪異,自從上次公主把話挑明後,自己也邀請過這個討厭自己的公主幾次,但都被她直接拒絕了。今天,她居然主動約會自己?這可真是稀奇事。

  蕭恩澤正思索間,背後傳來瓊斯傻乎乎的聲音:「威廉森,快去吧!美麗的公主在等著你噢!加油!」

  蕭恩澤偏過頭,對瓊斯友善的一笑,道:「瓊斯,很高興認識你!你也一樣,你是個出色的男人,加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6:27

第二集 第八章 尊嚴

 
  第二次來到愛櫻宮,蕭恩澤的心情和初次大為不同。那一次,蕭恩澤對波妮兒公主充滿了希望,對未來有著美好的憧憬。但現在,他很清楚自己在波妮兒心中的位置。正因為如此,波妮兒反過來主動約他,倒是讓他內心忐忑不安。

  「這個公主想玩什麼把戲?難道說硬的不行來軟的,想用感化的方式讓我主動拒絕這場婚禮?」走在櫻花匯聚的美妙世界裡,蕭恩澤全然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情,腦海裡不斷的思索著波妮兒的目的。

  頃刻,蕭恩澤來到波妮兒的府邸前,幾棵茂密爛漫的櫻花樹佇立兩旁,宛如一個個曼妙多姿的迎客少女,笑容甜蜜,面相清美。蕭恩澤停頓數秒,整理衣冠,大步走了進去。

  來到波妮兒和自己相約的房間,奴僕躬身離開了。

  蕭恩澤朗聲道:「公主在嗎?」

  「公主叫你進來。」房間內很快響起一陣女聲。

  這雖然不是公主的聲音,但蕭恩澤聽著有些耳熟,暗想定是公主身邊那個叫做萊依的丫頭。

  蕭恩澤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陣清香撲鼻而來,蕭恩澤根本沒有機會分辨這清香的味道,便被「砰當」一聲碎響驚在原地。其實讓蕭恩澤驚訝的並不是摔在地面上的茶杯,而是站在面前,頭髮散亂、上身的衣服被撕扯的稀爛,裡層的褻衣幾乎完全暴露在外的萊依。

  萊依用恐慌的眼神看著蕭恩澤,還容不得蕭恩澤說什麼,立馬雙手抱胸,大聲叫喊道:「救命!」

  儘管蕭恩澤有所準備,但這一切來的太快,直到萊依喊出救命的剎那,他依然呆立當場。

  門外響起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波妮兒和幾個女子紛紛小跑進來。

  波妮兒看看蕭恩澤,再看看萊依,眼睛睜的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道:「怎麼回事?」

  「嗚嗚──」令蕭恩澤佩服不已的是,萊依說哭就哭了,她委屈的跪在波妮兒的面前,抽泣道:「公主,我對不起你──」

  波妮兒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站起來說!」

  「不!」萊依搖搖頭,道:「我沒臉站起來。」

  她偏過頭,卻不敢拿正眼看蕭恩澤,指著他哭道:「威廉森……威廉森大人他,他想強暴我!」

  轟!事情進展之快,波妮兒出現之及時,這種種情況雖然已讓蕭恩澤猜到了個八九分,但強暴兩個字從萊依嘴裡說出來,仍然使蕭恩澤感到一陣不可思議,胸口猶如遭到雷擊。

  這主子倆,竟如此狠毒麼?

  波妮兒金色瞳孔中的目光宛如兩道利箭扎入蕭恩澤的眼睛,憤怒道:「威廉森!你這個流氓!衣冠禽獸!」

  萊依哭得更加厲害了。

  波妮兒惡狠狠的瞪了蕭恩澤一眼,然後向萊依走過去,安慰道:「萊依,你侍候我多年,難道我還不相信你嗎?起來吧!我不怪你。」

  說著說著,她又朝蕭恩澤望去,道:「在這個禽獸的逼迫下,你能潔身自愛,不被他嚇倒,這是你的骨氣,也證明了你對我的忠心。」

  「我──」蕭恩澤把罵人的話嚥了回去,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對波妮兒和她母親的全身敏感部位問候了一遍。他突然覺得波妮兒和萊依的演技,要比他高出幾個檔次。

  萊依傷心欲絕的眼淚和那貞潔烈女般的矜持,波妮兒大義凜然的辱罵和那體恤下屬的寬容,簡直讓他大開眼界,歎為觀止。此刻,就是波妮兒再當著他的面把衣服撕得稀爛,然後大聲嚷嚷著非禮,他也能以平和的心態去接受這個「事實」了。

  波妮兒撫摸萊依的臉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緩緩的站起來,依然用惡毒的眼神盯著蕭恩澤,道:「威廉森,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沒話說。」蕭恩澤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也的確沒話說。」波妮兒向門邊的女子們望了一眼,道:「剛才發生的事,她們也都看見了,你也狡辯不了。」

  蕭恩澤點點頭,道:「對!這次你贏了,連證人都找了一大堆,我還能說什麼呢?」

  他轉過頭,朝那群女子望去,見一個個的穿著都大方得體。能和公主成為密友,想必也是顯赫貴族家的小姐們。

  但讓蕭恩澤極為尷尬的是,這群家世顯赫的小姐們,此刻正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自己,好像自己真的是那準備強暴女僕的流氓似的。

  在這陣鄙夷目光中,蕭恩澤看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目光。

  蕭恩澤突然震住。

  在這群貴族小姐最後方,竟有一個美到極致的臉龐,她用平和的目光注視著房間內的一切,那碧綠的眼睛是如此的美麗。

  薇琪!薇琪竟也來了!

  忽然間,蕭恩澤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這一刻,蕭恩澤寧願被千萬個女人指責,也不願讓薇琪看見他這糟糕的一幕。

  而恰恰這個時候,波妮兒走過去將薇琪拉了進來,邊走邊道:「姐姐,你看我的命真苦,父王居然給我找了這麼一個流氓,你說我該怎麼辦?」

  波妮兒對蕭恩澤瞥了一眼,又接著歎息道:「哎!我如果有姐姐的命就好了,能找到像五哥哥那樣的男人做夫婿,我是做夢都想啊!」

  薇琪只是微笑,並不答話。

  這時,一個女子提議道:「波妮兒,把這件事告訴國王陛下,讓陛下處置他!強暴公主侍婢,這還得了?現在你還沒嫁給他,他就敢這樣做,以後你嫁給他了,他還會把你放在眼裡嗎?」

  「就是!」另一個女子也道:「到那個時候,你這個公主恐怕也只有做小妾的份了!」

  「臭男人!色男人!真可恥!」

  「這樣的人當駙馬,不是丟塔巴達王國的臉嗎?」

  「……」女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奈何蕭恩澤臉皮有多厚,此刻也感覺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燒了起來。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蕭恩澤也常常比喻一個女人等於一千隻鴨子,看看現在,有多少隻鴨子在「嘎嘎嘎嘎」的叫啊!蕭恩澤的腦袋快炸開了。

  而這每一聲叫喊,對他來說都是深深的侮辱,深深的污蔑。他的自尊心,已經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了。

  波妮兒沉思一陣,最後喃喃道:「也只能這樣了。」

  「波妮兒,你還真是狠毒啊!」蕭恩澤在心裡默默的想著。

  起初他只是因為波妮兒的做秀而冷笑,甚至還覺得有點滑稽,但現在,他徹底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了。如果波妮兒真的把這件事告訴坦勒,又有這麼多貴族小姐做證的話,他蕭恩澤別說當駙馬,就算被坦勒關進大牢都算輕的。

  蕭恩澤呆在原地,看著波妮兒的金色眼睛。從波妮兒的眼神裡,他看到了得意、自豪,還有一種等待他求饒的神氣目光。

  蕭恩澤閉上雙眼,深深呼吸,最終也沒有對波妮兒說一句話。

  似乎考慮到蕭恩澤並不是那麼好對付,波妮兒不再想多佔他這個便宜,而是小步來到蕭恩澤耳邊,輕聲道:「威廉森,我給你五天時間,你自己決定吧!」

  她陰陰的冷笑兩聲,又道:「五天之後,如果你沒有去找父王,那麼,我可就帶著我這群朋友去找他了。」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蕭恩澤忽然覺得呼吸困難,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從小到大,他還沒有遭受到如此赤裸裸的威脅過。在烏萊雖然混的不好,但頂多是受到同事們的嘲笑,卻從沒受到過像今天這樣的侮辱。

  而且侮辱自己的,是一個高貴的公主!

  垂下的雙手緊捏成拳,蕭恩澤雙眼中佈滿血絲。見狀,波妮兒本能的後退了些,但依然仰起頭,用傲慢的目光看著蕭恩澤。

  蕭恩澤的雙臂在瘋狂的抖動,他的體內宛如有巨獸在怒吼:「如果你是男人,我一定要把你砸成肉泥!」

  但面對波妮兒,他不會這樣做,這倒不是真的是因為波妮兒是女人的原因。生長在二十二世紀的地球,男女平等的觀念從蕭恩澤小時候就深入到他的道德中,和女人爭鬥並不是一件在道德上要遭受指責的事。事實上,女人在很多方面本就不比男人差。

  蕭恩澤之所以不還口,是因為他累了;之所以忍住衝動不動手,還是因為波妮兒身份的原因。蕭恩澤很清楚,如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拳打下去,那自己恐怕會被坦勒當作叛逆論處,再次被打回現實世界。然後遭到同事們的嘲笑,以及帶著屈辱和失敗回國。

  絕不能意氣用事!

  這一刻,衝動敗給了理智。

  蕭恩澤調整著情緒,淡道:「公主,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先走了。」

  「嗯──」波妮兒冷冰冰的應了一聲。

  蕭恩澤轉過身,微微停頓,在薇琪臉上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迅速離去。

  看著蕭恩澤的背影,波妮兒得意的笑著,她親熱的抓住薇琪的胳膊,言語也比較恭敬,道:「姐姐,你的主意真不錯!」

  薇琪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一連兩天,蕭恩澤都沉浸在思索之中,波妮兒的這件事深深的困擾著他。

  究竟要怎麼辦呢?

  退卻嗎?好不容易獲得了這個機會,難道就這麼放棄?可是,不放棄行嗎?雖然明明知道是波妮兒的陰謀,但確實被她抓住了把柄,我能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蕭恩澤漫步在後花園,希望這裡安謐的氣氛讓自己尋得答案。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心裡響起了一首歌。這首歌在兩百年前就已紅遍大江南北,直到現在也會有人偶爾在街上哼起。

  是啊!退一步海闊天空。我所尋求的,不正是海闊天空嗎?

  雖然放棄了公主,放棄了駙馬,但我依然是塔巴達王國的英雄,依然有霸術在身,我的機會還有很多,我擔心什麼呢?

  是的,從前的失敗一次次的打擊著我的自信心,讓我謹小慎微,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但布魯特導演對我的幫助太多了,這是我最後的一次機會,我沒有選擇了。以前的失敗我都挺過去了,現在距離成功越來越近,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或許──

  這一次我真的該讓步吧!

  好吧!波妮兒,我蕭恩澤讓你一次。但我希望你能牢牢記住我的名字,因為,總有那麼一天,我會把你帶給我的痛苦,加倍的還給你!

  做好了決定,蕭恩澤的心情突然開朗許多,他伸個懶腰,朝眼前的竹林望去。

  這一刻,他想到了薇琪。想起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在小竹林勾引自己。而這次,她又間接的對自己表露心聲,也是在小竹林裡。

  「嗯?我幹嘛要想她呢?她既然已經做出決定,還有什麼值得我想念的!」蕭恩澤提醒著自己,但腳步不聽使喚,依然向小竹林裡走去。

  人們往往在心靈最脆弱的時候,總需要能撥動心弦的回憶來填補內心的空虛。

  竹林裡十分靜謐,清脆的昆蟲叫聲是唯一的聲音。

  蕭恩澤在竹林裡閒逛,聆聽著大自然美妙的音樂。前方不和諧的畫面讓他止住腳步,他急忙隱在幾株簇擁的竹子後,偷偷望過去。

  十幾個身著塔巴達軍服的侍衛攔在竹林左側的路口,他們小聲交談,臉上偶爾流露出淫穢的笑容,看來是在交流著並不健康的笑話。

  蕭恩澤抬起頭,朝侍衛們的後方望去,那裡是竹林的深處,那些侍衛們是守衛於此嗎?皇宮之內,為何要特別守衛,而守衛又如此散漫呢?

  一股強烈的好奇感促使著蕭恩澤想弄個究竟,他打量著四周的地形,在內心盤算著前進的計劃。

  自從蕭恩澤學會了阿米驕德的霸術,他便從來沒有間斷過對霸術的修煉。無論多麼繁忙,處境多麼危急,他都會抽出時間進行修煉。在堅守渡斯倫的最後幾天裡,蕭恩澤也沒有放棄,雖然情況非常惡劣,但他也爭分奪秒的修煉了半個小時。

  蕭恩澤一直堅信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堅持,只有堅持,最終才會獲得成功。

  不經歷戰鬥,蕭恩澤根本感受不到霸術帶給自己的進步。他原本以為要避過這些侍衛的目光是件不太容易的事,但真正行動起來,卻是如此的簡單。

  霸術不但能增強蕭恩澤的力量、體質,更能增強他的敏捷、速度。越深入的修煉下去,蕭恩澤便覺得霸術的好處多不勝數。修煉霸術,等於就是在提升身體的每一個機能。

  蕭恩澤身法敏捷,轉眼間已來到竹林深處。

  在一片斑竹前,一個女子端坐在那裡,看一眼斑竹,再看一眼眼前的畫布,然後挪動著手中的畫筆,在畫布上勾勒出斑竹的模樣。女子後方,一個男子左手按住她的左肩,右手握住她的右手背,帶著她的手讓畫筆在畫布上遊走,嘴裡同時在她耳邊小聲的念叨著什麼。

  蕭恩澤注意到,男子會偶爾彎下腰,讓胸部、腹部和女子貼的更緊,而女子也不怪罪,還時而嬉笑著往男子懷裡靠去。

  「原來是在談情說愛啊!」蕭恩澤無趣的搖搖頭,偷窺別人戀愛不是什麼好事,他轉過身,準備離開。

  等等,這男子怎麼覺得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見過?還有這女子,雖然是背影,但也覺得眼熟。

  帶著疑惑,蕭恩澤又靠近了一些,他再次放眼望去,不禁一愣。

  原來這兩個人,竟是波妮兒和雷諾!

  而就在蕭恩澤驚訝的瞬間,雷諾居然探下頭,在波妮兒臉上親吻了一下。波妮兒如受驚的貓一樣,立馬站了起來,看來雷諾的舉動對於她來說已經過界了。

  「雷諾,你放肆。」波妮兒責怪著,但語言中卻十分平和。

  雷諾微笑道:「公主,你美麗的就像天上的女神,在你的面前,我實在無法控制住我自己。」

  「哼──」波妮兒被雷諾逗樂了,道:「控制不住也不行,沒有我的同意,不許你亂來。」

  這話裡似乎有別的意思,難道說如果有我的同意,就允許你亂來?

  雷諾忙點頭,在蕭恩澤的眼裡,就像一隻聽話的哈巴狗。

  「這對狗男女。」蕭恩澤咬咬牙,在身旁的斑竹上狠狠一拍。

  「誰!」雷諾突然側過身,大聲道。

  蕭恩澤離雷諾有幾十米距離,在這樣的距離下,雷諾能感應到蕭恩澤的動靜,看來也身懷武技。

  既然被發現,蕭恩澤不再隱藏,也不想隱藏。

  瞬間,他想明白了很多。

  蕭恩澤大步邁了出來,道:「我!威廉森!」

  雷諾有些詫異,忙朝後面的波妮兒望去。

  波妮兒沒有雷諾那樣慌張,而是冷笑道:「剛才你都看見了?」

  「是的,公主,我看的很清楚。」

  「那就行了!」波妮兒向雷諾靠近了一些,道:「雷諾是我的追求者,也是塔巴達最著名的年輕畫家,他的藝術靈魂有足夠的資格讓我青睞。我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討厭你的存在,你現在明白了吧?」

  聞言,蕭恩澤臉色未變。

  雷諾卻笑開了花,一副對波妮兒恭恭敬敬的樣子,道:「公主,我會向你展現藝術的真諦,並會讓你在藝術的道路上永遠幸福。」

  「是在藝術的床上幸福吧?」蕭恩澤冷不防的說道。

  蕭恩澤的話說到雷諾心坎裡去了,但他表面上還是要表現出紳士的樣子來。畢竟,他是一位藝術家啊!他並沒有回罵,只是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波妮兒。

  蕭恩澤在心裡感歎道:「好白的臉吶!」

  波妮兒喝道:「威廉森,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樣無恥嗎?」

  蕭恩澤冷笑道:「無恥?自愧不如。」

  遭到蕭恩澤的反罵,波妮兒怒了,將雷諾向前一推,道:「雷諾,你不是會武技嗎?他侮辱我,替我教訓他!」

  雷諾竭力的保持紳士風度,微笑道:「公主,作為一個藝術……」

  雷諾還未說完,十幾名侍衛紛紛跑了過來,他們朝蕭恩澤看了一眼,然後問道:「公主,出什麼事了?」

  波妮兒指著蕭恩澤,道:「教訓他!」

  這些侍衛都是波妮兒的親信,雖然知道眼前的蕭恩澤是何許人也,但也不會違背公主的命令,互相對視幾眼,然後朝蕭恩澤奔去。

  而波妮兒身邊的雷諾,轉眼從紳士變成了土匪,得意的笑道:「公主,我雖然是個藝術家,但從小習武,要是傷害到他……」

  波妮兒打斷雷諾,道:「出什麼事了,有我應付!」

  「那我就不客氣了!」雷諾摩擦著拳頭,陰笑著朝蕭恩澤走去。在人多勢眾的情況下,他相信自己的拳頭是應該能夠和蕭恩澤的身體進行親密接觸的。

  此刻,波妮兒的侍衛們已團團將蕭恩澤圍住。在侍衛首領的一聲吆喝下,侍衛們蜂擁而上。他們跟隨公主,知道一些公主和威廉森大人之間的事,主子間的矛盾,雖然常常鬧得你死我活,但到最後誰不是找下人做替罪羊?這些侍衛們誰也不想得罪蕭恩澤,但又不能抗拒公主的命令,只是希望蜂擁而上把蕭恩澤給活活擒住,並不打算對他的身體進行毆打,讓他增加對自己的印象。

  看那位貴族少爺摩拳擦掌的,這打人之事就讓他來吧!

  侍衛們的想法是好,但他們的目標是蕭恩澤,一個不可能讓他們完成任務的蕭恩澤。

  啪啪啪啪啪啪──

  連續十幾聲悶響,蕭恩澤怡然自得的站在原地,拍打著掌間的灰塵。而那些蜂擁而上的侍衛,已紛紛倒在他的腳下,有的摀住肚子,有的按住腰間,更有的抓著襠部,表情十分痛苦。

  蕭恩澤伸出手,從嘴裡向掌上吹出一陣輕風,然後朝站在自己面前的雷諾望去,道:「過來啊!」

  雷諾啞口無言,雖然依然在摩拳擦掌,但臉上已是一片慘白。侍衛們痛苦的情景還在他眼前重播,他看著那些護襠的侍衛們,暗想蕭恩澤如果對自己下手的話,恐怕除了那個部位一定沒有第二個選擇,那自己下半身的幸福就全沒了。

  雷諾臉上的肌肉突然一抽,朝蕭恩澤「嘿嘿」一笑。

  他十分優雅的轉過身,表情嚴肅下來,道:「公主,作為一個藝術……」

  「閉嘴!」波妮兒氣喘呼呼的看著蕭恩澤,冷冷的哼了一聲,完全沒有把雷諾的舉動放在眼裡。

  可憐膽小的雷諾還苦苦的支撐著自己的形象,故作鎮定的保持冷靜,卻被公主完全無視,真是辛苦他了。

  「威廉森,今天是第三天了!你究竟想好了沒有?」波妮兒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蕭恩澤沒有回答波妮兒,轉身離去。

  「威廉森!本公主在和你說話!」

  蕭恩澤沒有回頭。

  「威廉森!你太放肆了!你信不信我……」

  蕭恩澤腳步沒停,但伸出手止住了波妮兒的話語。就在波妮兒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時候,他的手卻左右擺動,竟做出再見的手勢。

  波妮兒目瞪口呆,看著蕭恩澤的背影,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怪物。

  只是她不知道,這一刻,在蕭恩澤的心裡,已經有了真正的答案。

  波妮兒,無論怎樣,我現在都還是你的未婚夫,但你卻對我如此,實在讓我不能原諒。既然如此,好吧!就讓我們鬥一場吧!

  利益,我可以放棄。但尊嚴──我誓死捍衛!

  蕭恩澤走出竹林的那一刻,夕陽正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7:17

 第二集 第九章 醉打金枝
 
 
  蕭恩澤躺在花叢中慛仰面朝天,視線內是蔚藍的天空。天空中白雲漂浮,偶爾劃過幾道黑色的流線那是南飛的大雁。

  這幾天,蕭恩澤除了修煉和教伏特加他們武技其餘的時間都會待在這裡。

  明天就是第五天了,波妮兒真的會去向坦勒告狀嗎?我和她的矛盾與日俱增看來她真的會那樣做吧!

  可笑的是,我還是沒想到什麼辦法。

  看著天上的白雲,蕭恩澤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這裡相遇的胖子,只可惜他今天沒來,不然和他聊聊,心情應該會好一些。

  嗯?想找人解悶,為什麼不去論壇呢?

  這麼久沒去了,論壇裡現在是什麼樣子呢?自己的連線數又是多少了呢?

  雖然每次進入論壇後都讓蕭恩澤十分疲倦,精神力被掏空的感覺不是他樂於承受的。但強烈的好奇心和孤獨感促使著他急於來到論壇,看看那些有關於他的文字。

  集聚精神力,找到突破點。

  光芒,閃爍,成功──

  一陣眩暈過後,蕭恩澤成功來到論壇。他控制著精神力,進行著一系列操作。

  來到個人論壇後,論壇上方的數字讓他心裡一暖。

  僅僅是這一瞥,就讓他覺得耗費精神力來一次,值!

  連線數:55836。

  原來現在,有這麼多人在默默的關注我啊!五萬多雙眼睛,關注著自己在電影空間內的一舉一動。五萬多顆心,和自己一起分享著故事裡的酸甜苦辣。

  我蕭恩澤不孤獨!有這麼多人支持我,這點挫折又算得了什麼?

  如蕭恩澤所料,論壇裡的確很熱鬧,從上至下順著一個個帖子看下去,蕭恩澤突然覺得難受起來。

  蕭恩澤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竟引來大家如此強烈的反應。隨便掃一眼,責罵自己的帖子還真不少。

  「蕭恩澤,你的表現太懦弱了!」

  「嗯……蕭恩澤的表現的確不盡人意。」

  「蕭恩澤!再這樣下去,你就滾蛋吧!連一個女人都降服不了,有個鳥用!(申明:我不是甜湯,我是鐵桿蕭迷)」

  「早說了都去關注湯姆,關注一個龍套是很有風險的。」

  「蕭恩澤,我真希望你此時能看見論壇裡發生的一切,那樣的話,你就能看見我對你的痛斥了!首先申明,我是蕭迷,所以朋友們不要扔磚。覺得我說得對的,進來跟個帖,表示支持。覺得不對的,請您權當路過,表示無視。」

  這個帖子的點擊回覆率相當高,蕭恩澤點擊進去,進一步看個究竟。

  樓主留言:「蕭恩澤,你知道現在的你很傻嗎?你只知道在波妮兒的面前裝強悍,卻又不敢真正對她怎麼樣。公主怎麼了?公主就能在你的面前囂張了嗎?你是誰?你是堂堂塔巴達王國的英雄,你是身懷絕學的勇士,你甘心被一個公主呼之則來,揮之則去,而且這個公主還有給你戴綠帽子的跡象?如果真的是這樣,我還真希望你永遠是龍套,省得我們這些關注你的影迷為你傷心。蕭恩澤大哥,威廉森大人!醒醒吧!如果你敗在波妮兒手上,我想我永遠都不會支持你了,因為每當我看見你,就會覺得是種恥辱。」

  這篇文章猶如一根利刺,深深的刺進了蕭恩澤的心臟,讓他痛的喘不過氣來。

  蕭恩澤忍著痛楚,繼續查閱跟帖的留言。

  那些回覆的帖子當中,幾乎全部是支持樓主的意思,有的甚至繼續長篇大論,寫了蕭恩澤該如何如何做之類的。其中不乏揍公主一頓啊、海扁雷諾一頓啊等等諸如此類。

  說打就能打麼?我打了,你們是開心了,那我怎麼收場?

  蕭恩澤覺得無味,離開了這個帖子,他的視線內,出現了兩個用紅色顯示的主題。想想剛才進入論壇的時候還沒有,看來是影迷剛剛寫的。

  「蕭恩澤外傳:推倒公主的日日夜夜。」

  「同人系列:金槍無敵.蕭恩澤VS軟蛋雙錘.雷諾。」

  蕭恩澤點擊進去,見是很有文采和想像力的影迷自己杜撰的故事。第一個是說蕭恩澤將公主推倒了,並且日日夜夜折磨,和電影中的情節完全兩樣;第二個是比較淫穢的故事,說蕭恩澤的床上功夫如何如何,不僅輕易的打敗了雷諾,還讓波妮兒欲仙欲死。

  這兩篇文章用了極度誇張的抽象手法,簡短的千把字就把一個故事栩栩如生的表現出來。蕭恩澤並不是驚歎這文章寫的如何,而是感歎附和者之多。主題才剛剛發表,跟帖的人數瞬間便成千上百,並且許多人都嚷嚷著要樓主接著寫,他們寧願不看電影,也要看這外篇。

  蕭恩澤心裡莫名一涼,難道自己差到這樣的地步了麼?

  影迷們寧願不看正規的影片,而去看杜撰的外傳,這究竟是怎麼了?

  強烈的心痛讓蕭恩澤的精神力受到極大的影響,他又是一陣眩暈,意識從論壇中彈了回來。他睜開眼睛,依舊是藍藍的天,白白的雲。

  只是他的心情,和開始已經是完全兩樣了。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演員之路正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自己絕不能被數據的假象所蒙蔽。

  如果和波妮兒的這件事處理不好,那55836這個數字將會很輕易的散去,那自己就真的前功盡棄,永無翻身之日了。

  蕭恩澤暗歎好險,好在今天去論壇逛了一遭,不然怎會知道影迷們如此強烈的反應?

  我該怎麼做?難道真的如影迷們所想的那樣,教訓公主,對付雷諾?

  可說教訓就能教訓麼?她是公主,我教訓了,你們是開心了,那我怎麼收場?

  蕭恩澤默默的想著,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他打了個響指,心道:「你們開心不就行了嗎?我有必要在乎自己怎麼收場嗎?」

  彷彿解開了一個多年的謎團,蕭恩澤喜形於色的興奮起來,心道:「對啊!我怎麼一直沒想明白呢?我現在是在演電影,我是在電影空間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影迷們得到滿足!只要讓他們得到滿足,他們就會支持我,在我身上花錢。既然如此,我何必把現實生活中的束縛用在電影空間裡呢?」

  「公主不能教訓嗎?只要影迷們喜歡,我就偏要教訓!雷諾不能動嗎?他公然調戲我未婚妻,殺他都行!」

  蕭恩澤突然興奮的站了起來,他捏緊右拳,心道:「蕭恩澤啊蕭恩澤!往日的失敗讓你變得謹小慎微,讓你的膽子都變小了。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能學以往那樣循規蹈矩,你要與眾不同,你要做別人不敢做的。只有這樣,電影空間內的人才會記住你的名字,記住你威廉森的大名!只有這樣,現實中的人才會記住你的名字,記住烏萊有你這樣一個華人演員,蕭恩澤!」

  蕭恩澤的精神力早已耗盡,又幾乎在瞬間經歷失落、痛苦、興奮,終於撐不住,面帶笑容仰倒下去。花叢中,激起一陣五顏六色的花粉。

  現實,許多連線的影迷皺眉道:「可憐的威廉森,被公主弄成這樣,恐怕沒救了。」
 
 
  烏雲遮擋著月兒,讓今天的夜,顯得格外黑。

  愛櫻西宮的一角,陣陣嬉笑聲伴隨著主子倆的腳步,慢慢向公主府蔓延而去。主子倆的笑容都十分甜美,只是那侍婢的笑,要顯得稚氣一些。

  「公主,雷諾大人真風趣!」萊依挽著波妮兒,手舞足蹈的說著,此時兩人融洽的關係與其說是對主僕,倒不如說是一對姐妹。

  波妮兒道:「這一路上,你誇他個不停,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如果是的話,我賞給你。」

  「公主!你笑話奴婢,奴婢哪能有這份心思!」

  「我沒笑話你,我是認真的。」波妮兒的語氣的確十分認真,道:「像雷諾這樣的男人雖然稀少,但也沒到讓我如癡如醉的程度。我們情同姐妹,你要是真喜歡,我替你做主。」

  萊依滿臉通紅,道:「公主,你再說,奴婢該羞死了。」

  「呵呵呵呵──」波妮兒終於忍不住,臉上緊繃著的嚴肅表情突然間全無,取而代之的是爛漫的笑:「好了,你就別羞了。這個雷諾心高氣傲,和我一樣有著藝術家的靈魂,他是不會看上你的。當然,你也不能一輩子都跟著我,等看上如意的人了,就和我說一聲,我一定好好幫你安排。」

  聞言,萊依心裡酸酸的,但嘴上還是答道:「謝公主。」

  兩人依然嬉笑著走進府邸,只是在笑話某某家族少爺喜歡上某某家的小姐,結果被某某家的大人反對等等無聊的話題。

  兩人突然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止住,波妮兒看著眼前的光亮,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萊依。

  萊依疑惑道:「我明明記得,出來前我熄燈了。」

  波妮兒完全無視萊依的解釋,道:「我們進去吧!下次記得,不要老是這樣粗心。」

  難道我真的忘記關燈?帶著這個疑惑,萊依隨著波妮兒走了進去。

  只是,她剛走到門邊,便聽見波妮兒「啊」的一聲尖叫。隨後,她聽見從房間內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公主,我只是來看看你,何必這麼大驚小怪的呢?」

  閃爍著暗黃光芒的房間裡,蕭恩澤坐在圓桌前,悠然自得喝著酒。圓桌上,除了一堆或空或滿的酒瓶,還有一大碟花生米。

  房間內居然有人,讓波妮兒嚇得不輕,但知道是蕭恩澤後,波妮兒反而放心下來,她繼續向前走去,道:「你怎麼進來的,為什麼宮內的侍衛沒告訴我你來了?」

  「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蕭恩澤直接捧著酒瓶,往嘴裡灌上一口。

  波妮兒用手捂鼻,顯然是討厭這種酒味,她不想繼續和蕭恩澤在無聊的話題上爭辯,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來看看你,來看看我美麗的未婚妻。」蕭恩澤笑道,這笑聲中竟帶有些許淫穢的語氣。

  此時,萊依靠近波妮兒,在她的耳邊小聲道:「公主,他好像有些喝多了。」

  萊依的話提醒了波妮兒,她向蕭恩澤靠近了一些,放眼打量過去,只見蕭恩澤滿臉通紅,圓桌上的酒瓶大多數都空空如也,看來全部被他倒入腹中。

  這個男人,喝這麼多的酒,他究竟想幹什麼?

  「威廉森,明天就是第五天了,你想好了嗎?如果你不去和父王說,那我就去了!」

  蕭恩澤沒有回答波妮兒,而是從圓桌上拿出一個茶杯,將裡面倒滿酒,道:「波妮兒,來,坐下來陪我喝一杯。」

  波妮兒和萊依面面相覷,她們得出一個共同的結論:這個混蛋,的確喝多了!

  萊依喝道:「威廉森,你放肆!公主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

  蕭恩澤一臉茫然的看著萊依,道:「我為什麼不能叫了?我是她男人,連叫她的名字都不行嗎?」

  面對蕭恩澤厚顏無恥的說他是自己的男人,波妮兒有些怒了。

  蕭恩澤朝萊依一指,道:「你,滾出去。」

  萊依呆若木雞,傻愣愣的看著波妮兒。

  蕭恩澤又道:「你看她幹嘛?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也是你的主子,我叫你滾出去,你聽見了嗎?不會滾?是不是還要我先給你做個示範?」

  啪!蕭恩澤在桌面上狠狠一拍,自語似的說道:「這都是什麼奴才!難道連主子行房事也要看嗎?伏特加,她不會滾,你教教她!」

  話音落,伏特加突然從房外衝進來,一把抓住萊依,將她騰空抱了出去,然後將門緊緊關上。

  看著眼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波妮兒驚呆了。她望著蕭恩澤,久久沒有發出聲音。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彷彿走進了一個圈套。

  蕭恩澤依然喝著酒,笑道:「現在只有我們倆了,不必害羞,過來坐,陪我喝一杯。」

  波妮兒哪能真的在蕭恩澤身邊坐下,怒道:「威廉森,你究竟想幹什麼?」

  蕭恩澤睜大眼睛,在波妮兒臉上反覆打量,道:「波妮兒,你是記憶力差還是腦袋被撞壞了?同樣一個問題,你要問多少遍?我不是說了嗎?我來看看你。」

  「看也看了,你總該走了吧!」波妮兒已經決定,只要蕭恩澤一離開,她馬上就帶上姐妹去向坦勒告狀。

  之前她之所以希望蕭恩澤自己去向坦勒提出拒絕這場婚禮,並不是她真的給蕭恩澤機會,而是她深知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陰謀,如果事情鬧大了,陰謀被拆穿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如果蕭恩澤主動去找坦勒,她就可以不冒這個險。

  但現在,她再也不能忍受蕭恩澤了。

  她已經從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感到危機,但,是不是遲了些?

  蕭恩澤左手握著酒瓶,從凳子上站起來,踉蹌的朝波妮兒走去,笑道:「不行,我還沒看夠呢!」

  說話間,蕭恩澤已來到波妮兒的面前,他伸出手,朝波妮兒的臉上摸去。

  波妮兒急忙向旁邊逃走,雖然躲過了蕭恩澤,但心中卻大為驚訝,這個男人,難道真的喝醉了嗎?

  「威廉森!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在企圖非禮一個公主,你在褻瀆王室的尊嚴,如果讓父王知道,他一定會把你送上斷頭台的!」波妮兒警惕的看著蕭恩澤,大聲道。

  蕭恩澤搖搖頭,道:「不,我只是在和我的妻子親熱。」

  「無恥!」波妮兒的眼中射出金光,怒道:「別做你的白日夢了!我不會嫁給你的!你這個垃圾!」

  蕭恩澤指著鼻子,問道:「你說我是垃圾?」

  「你不但是垃圾,還是賤民、混蛋!在我的眼裡,你連隻狗都不如!」

  蕭恩澤冷笑道:「所以你願意和你的那隻狗交配,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在狗字上,蕭恩澤加重了語氣,讓波妮兒足夠理解蕭恩澤所說的狗代表什麼意思了。

  然而,出乎蕭恩澤意料的,波妮兒居然爽朗的說道:「是的!沒錯!下一次我見到雷諾,我馬上就會把身體獻給他!威廉森,你最好馬上去向父王拒絕這場婚姻,不然的話,你的綠帽子戴定了!」

  波妮兒越發的激動起來,道:「不只是雷諾,這王宮中有很多男人都能讓我滿意,只有你,只有你這個垃圾不行,你不配!你就是這樣看著我,對我來說也是種侮辱。」

  蕭恩澤並沒有因為波妮兒的漫罵而憤怒,反而在心裡想著波妮兒的話,暗道:「看來她還沒和雷諾發生什麼……她這麼年輕,或許是處女也說不定呢……」

  看著蕭恩澤低頭不語,波妮兒又恢復了傲慢的語氣,道:「威廉森,你現在給我滾出去!本公主要睡覺了!」

  蕭恩澤捏捏拳,酒精雖然讓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但他還是提醒著自己,此刻該做些什麼。既然已經決定,就絕對不能退卻!

  蕭恩澤伸出手,端起為波妮兒斟滿的酒,道:「來,把這杯酒喝了。」

  砰當!

  波妮兒反手一揮,將酒杯打翻在地上,又順手狠狠的給了蕭恩澤一巴掌。蕭恩澤手快,並未讓她得逞,牢牢的抓住她的手。

  波妮兒雙眼緊盯著蕭恩澤,道:「你放開我!」

  蕭恩澤沒有鬆開,用一種漠視的目光看著波妮兒的眼睛。

  波妮兒道:「你弄痛我了,我叫你放開!這麼看著我幹嘛,想打我嗎?你有那個狗膽嗎?你打啊!只要你敢動手,我就叫父王砍掉你的腦袋!」

  蕭恩澤邪笑道:「別激我,要動手打你,對我來說不是件難事。」

  「哼──」波妮兒冷笑道:「就你?威廉森,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也就嘴上說說罷了。你不是說要和薇琪好嗎?結果怎麼了?」

  蕭恩澤一愣,皺眉道:「你說什麼?」

  波妮兒得意的笑道:「驚訝了吧?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天在訂婚儀式上,你和薇琪那眉來眼去的樣子能瞞得過我?不過想想,你這個賤民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先是找薇琪,現在又找我,只是可惜,我們倆都沒有你的份。」

  「嗯……」波妮兒故作思考狀,自語似的說道:「下午我和薇琪在一起,見她和五哥哥很合得來呢!你不是喜歡薇琪嗎?只是可惜,她很快就要成為我哥哥的女人,她和我哥哥在床上,一定很……」

  波妮兒滔滔不絕的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蕭恩澤鐵青的臉色。

  啪!

  波妮兒偏著頭,驚愕的看著蕭恩澤。她嘴唇微微抖動,伸出手,撫摸著臉蛋上那鮮紅的五個手指印。她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威廉森居然動手打我?

  啪!

  波妮兒還沒反應過來,蕭恩澤又一巴掌打了過去,道:「我說過,動手打你,對我來說不是件難事。你個賤人!今天不治你,我就不是威廉森!」

  面對發狂的蕭恩澤,波妮兒終於扛不住了,她急忙轉身,向門外跑去。只是那門關的死死的,彷彿有人堵在門外一樣,死活都拉扯不開。

  蕭恩澤追上去,一把抓住波妮兒,由於力氣過大,波妮兒的晚禮服被蕭恩澤從背後抓亂,白皙的後背頓時完全展現在蕭恩澤的眼前。波妮兒心裡一驚,急忙雙手撫胸,防止胸前的禮服脫落。

  蕭恩澤按住波妮兒,把酒瓶往她嘴裡灌,喝道:「喝!高貴的公主怎麼了!給我喝了它!」

  波妮兒閉攏著嘴,緊閉著牙齒,但蕭恩澤絲毫不手下留情,愣是將剩下的半瓶酒灌進了波妮兒的肚子。

  「威……威廉森,我會叫父王砍你的頭……」波妮兒一隻手捂胸,一隻手抵擋著嘴邊的酒瓶,嘴中還在咒罵。

  叱嚓──

  一聲清脆的布料撕扯聲,蕭恩澤酒性大發,波妮兒肉體的暴露更是點燃了他的慾火。他扔掉酒瓶,將波妮兒按在圓桌上,雙手在她的臀部上狠狠一扯,她的外衣頓時從上至下分成兩截。蕭恩澤伸出手,如蛟龍般鑽進波妮兒身體的敏感處。

  「威廉森,你這個垃圾!你要幹什麼!你大膽……啊!啊嗚!」

  波妮兒的辱罵逐漸變成叫喊,進而則是帶著哭腔的呻吟,下一刻,一陣讓她絕望的聲音在房間內飛揚。

  波妮兒滿臉潮紅,她已經感覺到,自己那私隱的肉體,已經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叱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7:45

  第二集 第十章 聞名
 
 
  清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旖旎的氣息。

  蕭恩澤挪動著肩膀,微微的活動那被波妮兒壓麻的手臂。波妮兒赤裸裸的睡在蕭恩澤懷裡,雙腿夾住蕭恩澤的腰,金髮散亂,絲絲縷縷落在嘴唇、眼睛上,讓這睡美人多了種朦朧的嫵媚。

  蕭恩澤已醒來多時,昨夜的酒精雖然未完全麻痺他的大腦,但人畢竟因為酒精的作用而大膽,而放縱,他需要靜一靜,理清一下頭緒。

  推倒公主在蕭恩澤的計劃之中,但動手打她,的確是昨夜一時衝動。如果不牽扯到薇琪,蕭恩澤是絕對不會動手打人的。看著公主臉上還殘留的掌痕,蕭恩澤有些內疚。

  不過,這些情緒很快被他的一抹微笑所取代,他笑咪咪的看著波妮兒熟睡的樣子,自語道:「睡得這麼香,看來昨夜對於她來說並不是噩夢,而是享受啊!」

  似是蕭恩澤的動作驚醒了她,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然後慢慢的朝蕭恩澤看去。

  「老婆,你起來了。」蕭恩澤面帶笑容的問候,那老婆兩個字從嘴裡說出來,就猶如是在說「早安」那樣自然。

  「啊!」波妮兒急忙將棉被往身上趕,剛才還對蕭恩澤關懷備至的雙腳此刻正使勁的在他身上蹬:「你走開!走開!」

  蕭恩澤任由波妮兒踢打,這樣的力度連按摩都覺得輕了:「老婆,何必這麼激動呢?」

  波妮兒面帶惶恐的看著蕭恩澤,道:「無恥!我不是你老婆!」

  蕭恩澤伸出手,向波妮兒的臉上摸去,道:「真想不到,昨夜居然是你的第一次。我還以為,你和那條狗有一腿呢!」

  毫無徵兆的,波妮兒「哇」的一下大哭起來。

  她將頭埋進膝蓋,哭的十分傷心,嘴裡撕心裂肺的罵道:「威廉森,你是禽獸!你居然對我做出那樣的事,那是我的第一次啊!我的第一次就這樣沒了,嗚嗚──」

  蕭恩澤突然覺得波妮兒平時無比討厭,但哭起來卻蠻可愛的,他湊近波妮兒小聲道:「波妮兒,如果昨夜我對你什麼都不做,那我不是禽獸不如嗎?把第一次獻給你的未婚夫,這很合規矩啊!難道,你原本準備獻給那條哈巴狗的?」

  「對!」波妮兒突然抬起頭,咬牙切齒的盯著蕭恩澤,大聲道:「對!我就是打算把第一次獻給他!我愛他,我愛雷諾,我討厭你,我恨你,你滿意了?」

  似乎罵順口了,波妮兒臉上的怯意消退不少,又道:「威廉森,如果無恥能分出個等級的話,你一定是格西聖斯大陸無恥之王!你敢這樣對待一個公主,你會後悔的!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不然我馬上去告訴父王,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蕭恩澤微笑道:「我如果死了,你不就守寡了?」

  「你無恥──」波妮兒大罵道。

  蕭恩澤搖搖頭,道:「換個台詞吧!」

  「我──」波妮兒咬咬牙,那張美麗的臉此刻已變得鐵青。

  「好了。」蕭恩澤轉過身,走下床,道:「波妮兒,人的無恥並不表現在我們這個屋子裡。把衣服穿上,我帶你去看看什麼叫真的無恥,你一定會非常有感觸的。」

  由於昨夜的激鬥,波妮兒房間內已亂成一團。亂不要緊,但麻煩的是,隨處都是波妮兒被撕碎的外衣和內衣,這如果讓下人來打掃,就會很考驗他們的想像力了。不得已的,蕭恩澤和波妮兒合力把房間收拾了一下,然後才出去。
 
 
  伏特加一夜都在房外守候,他帶領蕭恩澤和波妮兒來到愛櫻西宮的一個小角落,這裡有一間小柴房,白天偶爾有下人進來幹活,但晚上並無人宿。

  此刻柴房四周有人把守,見蕭恩澤過來,微微點頭,看來這些人都是他派來的。

  波妮兒好奇的看著蕭恩澤,跟隨著他來到柴房窗邊,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蕭恩澤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小聲道:「待會看見什麼都不要驚訝,因為,無恥是沒有極限的。」

  波妮兒瞪了蕭恩澤一眼,緩緩的將頭探了過去,柴房內的一切盡收眼底。

  柴房內的設施很簡陋,東邊一個木桌、幾個木桶,西邊一堆黃色稻草,堆積在一起有成人膝蓋那麼高。黃色稻草上,兩具白花花的肉體纏繞在一起,在稻草上翻來覆去。男人不時的抖動著下身,女人則發出歡快的呻吟。

  蕭恩澤欣賞著眼前這激烈的一幕,在內心感歎關注自己的影迷接連欣賞了兩部激情戲了,同時因為自己的床事曝光而感到有些不適。畢竟其他的演員和自己不同,他們沒有現實記憶,哪裡會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呢!

  要是一個姿勢稍微走了樣,豈不是讓影迷們笑話?

  故此在昨夜,蕭恩澤用的都是自己最擅長的姿勢。

  波妮兒倒吸了一口涼氣,本能的向後退了幾步,不可思議的說道:「怎麼會是他們?」

  蕭恩澤微笑道:「所以說,這才叫真正的無恥。你的狗奴才都能和你的情人鬼混,那我們這一對名正言順,國王賜婚的夫妻行行房事簡直就是太正常不過了。看見他們,我覺得我真的很純潔,純潔得就跟小白菜似的。」

  「你少唬我!這都是你的陰謀,一定是!」波妮兒用銳利的目光盯著蕭恩澤。

  「哼──」蕭恩澤看著波妮兒,那眼神彷彿在嘲笑她愚蠢,道:「我只是把他們倆關在一起,給他們共宿一夜的機會,但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你認為這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嗎?」

  波妮兒微微一震。是啊!如果雷諾和萊依都能控制住自己,那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可惡,雷諾控制不住自己也就算了,但萊依你……你對得起我嗎?

  蕭恩澤並不知道波妮兒此時在想什麼,如果知道,一定會說:「如果他們能控制得住,那我的春藥不就買到假貨了?」

  波妮兒捏緊雙拳,全身開始顫抖起來。

  可偏偏這個時候,從房間裡傳來一陣男女混合的叫喚聲。這陣聲音如癡如醉,看來兩人水乳交融,到達了興奮的高點。

  看著面色鐵青的波妮兒,蕭恩澤心想這事成了,道:「波妮兒,我想從這一刻起,這兩個人你都不願再看見了吧?」

  波妮兒轉過身,深深吸了口氣,道:「威廉森,你是王國駙馬,處置他們的資格不需要我給你。」言畢,向前走去。

  蕭恩澤對伏特加使了個眼色,伏特加立馬跟了上去。

  波妮兒停下來,道:「不用叫人跟著我,我想安靜走走。這件荒唐的事,我暫時還不想告訴父王。」

  蕭恩澤微微一笑,突然轉過身,一腳踹開柴房門。房間內的雷諾和萊依緊緊抱在一起,慌張的看著蕭恩澤。

  蕭恩澤負手而立,粗聲道:「雷諾!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強暴公主侍女!來人!抓住他!」
 
 
  在烏萊真實電影《玄幻之王》版塊的蕭恩澤個人論壇裡,每秒刷新百個主題的速度足以說明蕭迷們的情緒有多麼高漲。蕭恩澤的連線數在《玄幻之王》中排不上號,但個人論壇的熱鬧程度卻只低於男女主角。

  「哈哈哈!蕭恩澤無恥大翻身!」

  「蕭恩澤,你終於想明白了!對待那些驕傲自以為是的人,你不能善良心軟,只能以暴制暴。你成功了!不枉費我支持你!萬歲!」

  「蕭恩澤,你居然說自己純潔得跟小白菜似的,真無恥啊!」

  「危急時鎮定,行事時果斷,思考時聰慧,必要時無恥。蕭恩澤,你所扮演的威廉森是個有血有肉的鮮活人物,你是最棒的,我會永遠支持你!」

  「蕭恩澤,看見你懦弱的面對公主,我真的有放棄繼續關注你的衝動。但現在,你又給了威廉森這個人物一個全新的生命。我愛你,我和我的姐妹們都愛你,因為你是一個能夠創造生命的人!」

  「樓上的美眉,我也是一個能夠創造生命的人,你愛我嗎?」

  「……」

  蕭迷們十分興奮,前一刻他們還在期待著蕭恩澤能推倒公主,漠視王權,做一個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大的人物。但蕭恩澤的懦弱和退卻讓他們逐漸失去了信心,於是他們中有人開始杜撰外傳,編寫他們心中所期望看見的故事。就在他們還沉浸在故事中自我陶醉的時候,電影空間中的威廉森大人卻真的如他們所願,上演了一場推倒公主的好戲。

  蕭迷們無比感動,蕭恩澤不但如他們所願推倒公主,還變本加厲,狠狠的教訓了可惡的公主一頓。並且設計陷害雷諾和萊依,簡直讓報復行動成為一種藝術。

  猶如老天突然給久遭大旱的莊稼降了一場雨,蕭迷們恍如那些莊稼漢,把蕭恩澤當作老天爺一般感激。畢竟,他們在蕭恩澤和波妮兒的情節上,所受的氣太多了,他們要發洩!

  蕭恩澤在他們最渴望的時候滿足了他們,他們哪能不欣喜若狂!

  而最讓蕭迷們興奮的是,在《玄幻之王》的主論壇首頁上方,有一排鮮紅的大字「蕭恩澤醉打金枝……」,點擊後,是蕭恩澤推倒公主的影片。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烏萊在為蕭恩澤打廣告!每部影片的主論壇最顯眼的廣告位,通常只為男女主角服務。但現在,它卻在打著蕭恩澤的廣告。這似乎在說明,烏萊將有什麼動作?

  蕭迷們的心情十分激動,雖然烏萊官方並沒有出示什麼來否定蕭恩澤的龍套身份,但烏萊的舉動,讓蕭迷們看到了希望!看見自己的偶像逐漸成長,這是蕭迷們最享受的地方。

  廣告的效果很強,許多原本不認識蕭恩澤的人在欣賞完影片後被這個壞壞的男人所吸引,於是他們下載蕭恩澤之前的完整影片,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經過這一系列程序,蕭恩澤成為他們從此以後的關注對象的機率,基本上到達百分之八十了。

  蕭恩澤的連線數瘋狂飆升,在廣告結束後,固定連線數竟然突破十萬!

  這個連線數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無論是從人氣,還是收入而言,蕭恩澤都不再是個龍套,而是個一、二線配角!並且,蕭恩澤的連線數還在飛速增長。蕭迷們都在揣測,當《玄幻之王》結束的時候,蕭恩澤的連線數又能漲到多少?

  如果能見證一個巨星的誕生及成長,那真是件激動人心的事。

  蕭迷們美滋滋的想著。

  蕭迷們並不知道,此時他們心目中的偶像蕭恩澤,也正美滋滋的看著論壇上的情況和那由六個數字組成的連線數。

  在蕭恩澤的眼裡,它遠遠不是一個數字那麼簡單。

  那是夢想。

  突然間,蕭恩澤很想和這些支持自己的影迷們聊聊,只是可惜,他們卻聽不見自己說話。

  蕭恩澤正覺得無趣時,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我既然能用精神力閱覽帖子,那麼也能用精神力寫帖子吧?

  帶著這個疑問,蕭恩澤嘗試起來。他的心情特別開心,精神力也比以往要控制的自如一些。在論壇的發表主題按鈕上按下去,出現了登錄的畫面。蕭恩澤自然不能用自己的帳號,於是重新申請了一個。

  起什麼名字好呢?

  乾脆,就以自己親戚的身份和影迷們聊聊吧!

  蕭恩澤起的名字很直白:「蕭恩澤的表哥」。

  用「蕭恩澤的表哥」這個暱稱登錄後,蕭恩澤發表了一篇和影迷們互動的主題。內容主要就是以蕭恩澤表哥的身份代替蕭恩澤向影迷朋友們表示感謝,並希望影迷們能繼續支持蕭恩澤,有什麼疑問和意見儘管在論壇裡發表,我這個當表哥的會代替蕭恩澤和你們分享。

  蕭恩澤樂滋滋的盯著自己的主題,每隔一秒就按一下刷新。

  刷新了四五次,點擊數增加不少,但回覆數卻一個都沒有。過了十幾秒鐘,終於有幾個人回覆了。蕭恩澤急忙點擊進去,滿懷欣喜的看影迷們會如何回帖。

  沙發:「你是蕭恩澤的表哥?巧了,我是蕭恩澤的表姐呢!」

  二樓:「大家好,我是蕭恩澤表哥的表哥,我叫蕭恩澤的表哥哥。」

  三樓:「理論上說,我是蕭恩澤的叔叔。」

  四樓:「樓主,有意思麼?騙人很好玩麼?」

  五樓:「騙子,滾!」

  六樓:「斑竹啊!以後這種帖子不要讓它出現了。早上是蕭恩澤的大姑媽、大姨媽、大舅媽,剛才是蕭恩澤的大奶媽。所有的媽都到了,現在又輪到哥了。這種帖子再不禁,估計下午蕭恩澤的大哥、二哥、三哥一直到千哥都會來了……」

  「……」

  看著影迷們的回帖,蕭恩澤哭笑不得。看來是自己疏忽了,就這麼冒昧的用「蕭恩澤的表哥」這個名字發帖,誰會信你呢?

  不過,蕭恩澤的心裡還是樂滋滋的,和以前冷清的論壇比起來,現在的自己是不是一個飛躍呢?

  蕭恩澤相信,就算以自己現在的成績結束這部電影,自己也有資格繼續留在烏萊了。而且,下一部影片一定不會再讓自己以龍套的身份出演。連線十萬,這表面上只是一個數字,但這個數字卻代表著蕭恩澤的收入。

  在烏萊,不少在現實中過的很好的配角,連線數也就在十萬左右,這個連線數,足夠讓蕭恩澤有一個不錯的生活了。

  沒有了後顧之憂,蕭恩澤對自己越發的充滿信心起來。

  他相信自己邁出了第一步,就會有第二步、第三步……直到成就夢想。

  「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蕭恩澤離開論壇,回到電影空間,默默的在心裡重複這句一直激勵著自己的話。
 
 
  烏萊,導演室中。

  布魯特端起咖啡,輕輕的抿了一口,鼻下的白色鬍鬚也被咖啡給浸濕了。

  上千台螢幕同時播放,給導演室增添一種大氣科幻的感覺。布魯特放下咖啡,負手而立,仰頭望著這些螢幕。

  他愜意的點點頭,道:「我果然沒看錯人。」

  叱叱……

  從門外傳來一陣音波,布魯特轉身走到門邊,在綠色按鈕上一點。下一刻,門上出現了一道由純綠色組合而成的面容,這是露茜的面容。

  布魯特道:「有什麼事嗎?」

  「導演,鮑伯先生來了,他請你過去。」

  鮑伯,他怎麼來了?在布魯特的記憶裡,這位烏萊高層中最神秘的人物一年都難得來烏萊一次。而且,他自認和鮑伯沒什麼交情,這次他來烏萊,還指定找自己,究竟是什麼事呢?

  「你先去吧,我得換套西服。」布魯特在按鈕上一點,若有所思的閉上眼睛。

  鮑伯親自出馬,難道公司有什麼大動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8:21

第三集 第一章 說服
 
 
  「哈哈──我親愛的老朋友,見到你真開心!」

  布魯特剛邁進會議室的大門,迎面便傳來鮑伯的笑聲。布魯特抬起頭,朝眼前這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望去。

  這是一個體型略胖的中年男人,筆挺的西服在經過肚皮時向外撐開了一些。他滿臉笑容,緊緊的握住布魯特的手,雙眼中散發出灼熱的真誠目光。如果此時有陌生人在場,絕不會懷疑布魯特就是鮑伯那失散多年後再度相見的親人。

  他還是這樣,烏萊的笑面虎。布魯特心裡想著,微笑道:「鮑伯先生,你可是不常來啊!這次來找我有什麼指示,請說吧!」

  布魯特直來直去,果然名不虛傳。鮑伯心裡想著,嘴上道:「老朋友,指示這兩個字就免了,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把上面的意思轉達給你。」

  上面的意思?你不就是上面嗎?布魯特向側面的會議座上指去,道:「鮑伯先生,請坐,慢慢說。」

  鮑伯點點頭,側坐在椅子上,伸手去端桌上的咖啡,微笑道:「老朋友,你手上的那部電影,現在可是勢頭正猛啊!」

  布魯特「嗯」了一聲,並不謙虛,想了想,又道:「前景的確不錯。」

  鮑伯笑道:「布魯特,你謙虛了,《玄幻之王》能取得現在的成績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真實電影新片排名第一,全球總連線榜排名第五。」

  他抬起頭,朝布魯特會心一笑,淡道:「五年了,我們一直被娛皇和羅馬海岸壓在下面。老朋友,這次對我們來說,可是個好機會啊!」

  布魯特知道鮑伯的意思,作為一個導演,他也是隨時關注著排行榜上的動態的。

  現在排在全球總連線榜上第一位的是娛皇電影公司的《喀什年代祭》,排在第二的是羅馬海岸電影公司的《蔚藍》。整整五年,這兩個電影公司的作品一直佔據總連線榜的頭兩名,有時候甚至包攬前五。而烏萊電影公司這五年的作品,成績最好的也才第三,一直被他們踩在腳下。作為真實電影行業的先驅,烏萊並不甘心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下去。

  現在,他們看到了希望。

  作為一個才啟動一天的新片,《玄幻之王》就在總連線榜上佔據第五的位置,這樣的成績是非常出色的,也足夠說明了這部電影未來的發展潛力。

  布魯特已經確定鮑伯是為電影的事而來了,心裡有了頭緒,道:「真實電影的不可控制性太大,但我所能控制的,我會竭盡全力。鮑伯先生,你請放心。」

  「老朋友。」似是在心裡讚美布魯特的睿智,鮑伯開心的笑道:「你真是一位偉大的電影藝術家。上面的意思,正是要和你商量商量你所能控制的那一小部分。」

  說著,他拉開拇指和食指,比畫出一個手勢。

  布魯特道:「說吧!」

  鮑伯不急不慢的說道:「我想,所有《玄幻之王》的連線者,都已經知道影片中有一個叫做威廉森的人物的存在了。蕭恩澤,一個華人龍套,竟然成為了這部電影的亮點。」

  談論到蕭恩澤,這倒讓布魯特有些驚訝:「這正是真實電影的不可控制性,在此之前,誰也不知道這個龍套會一炮而紅。」

  鮑伯陶醉的說著:「現實中一天的時間,就能讓一個身份低微的龍套搖身變成身價不菲的明星。真實電影的美妙之處,就在於此。老朋友,你有什麼看法嗎?」

  言畢,他端起咖啡,放在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等待著布魯特的回答。

  「真實電影中,潛意識決定著性格。蕭恩澤的表現雖然不錯,但他畢竟不是主角。所以你們無須擔心,他不會打破我的安排,也不會凌駕於主角之上。」布魯特沒多想,坦然答覆。

  鮑伯忽然道:「如果讓蕭恩澤成為主角呢?」

  宛如一股大力從布魯特胸間炸開,驚得他愣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鮑伯。

  頓了許久,他才疑問道:「你說什麼?讓蕭恩澤成為主角?」

  「沒錯。」鮑伯微笑道:「讓蕭恩澤成為《玄幻之王》的第二主角,給他安排重要的劇情,讓他直接獲得機遇。」

  布魯特臉上依然寫滿了不可思議,道:「這就是上面向我傳達的意思?」

  「是的。」

  「不行!」布魯特一口否決,臉色也陰沉下來。

  布魯特毫不猶豫的反對並沒有讓鮑伯氣餒,他依然平靜的坐在椅子上,道:「老朋友,你應該先想想這個決定帶給我們的好處後再談談你的看法。蕭恩澤的人氣與日俱增,就如同《玄幻之王》的連線率一樣。影迷們愛上蕭恩澤的原因,除了他這次的出色表現外,還有他那龍套的身份。」

  「見證一個龍套成長為巨星,這是件多麼讓人興奮的事?你再想想,讓蕭恩澤成為第二主角,和湯姆演對手戲,那會多麼有趣?如果你依然把蕭恩澤定位在龍套的位置上,不讓他獲得機遇,那麼他的前程將會困難重重。終有一天,他的潛意識敵不過你為他安排好的命運,從此在電影空間裡消失。那麼,他的影迷們,該有多麼遺憾?而錯過了這個機會的你,又該有多麼遺憾?」

  布魯特微閉雙眼,在烏萊高層領導的面前,他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這部電影的人氣,只能決定下部扮演的角色!無論蕭恩澤的人氣如何,在這部電影裡面,他只能是龍套。他的人氣高,那麼下一部電影中,自然會讓他擔任主角,又或是配角,而不是在這部電影裡直接從龍套變成主角,那違背了我的設計,更是對電影藝術的褻瀆!」

  「老朋友,你說的太嚴重了。」鮑伯道:「商場如戰場,我們既要應對突然發生的變化,更要抓住任何一個商機。公司嘗試著對蕭恩澤進行了小小的宣傳,效果不錯。你也說過,潛意識決定著性格。蕭恩澤在以前的電影空間裡很糟糕,但這次的表現卻非常出色,這絕對是偶然性的,我們應該抓住這個機會,而不是把期望放在下一部電影裡。」

  布魯特突然站起來,喝道:「真實電影是藝術,不是你們商人謀取金錢的工具!」

  面對布魯特的憤怒,鮑伯依然笑容不改,道:「老朋友,你的情緒過於激動了。我想,你應該坐下來靜一靜,好想想你剛才說的話對不對。」

  布魯特在心裡苦笑,剛才情緒上頭說的話的確太幼稚了。如果非要那樣說,也只能說成「真實電影是藝術,不單單是你們商人謀取金錢的工具」!

  嗯,對於這些商人而言,電影不是獲取金錢的工具那又能是什麼呢?

  電影藝術──哼!只是一相情願的想法罷了。

  鮑伯用溫和的語氣說道:「老朋友,烏萊所有人都是尊敬你的,也都知道你是一位偉大的電影藝術家。但你為何不換個角度想想,如果這部電影因為某種改動而越加的紅火了,對於它本身的價值不也是一種提升嗎?」

  見布魯特的怒色平復了一些,鮑伯繼續道:「老朋友,如果《玄幻之王》能衝上全球總連線榜第一,將娛皇和羅馬海岸給比下去,那麼你,偉大的布魯特導演,將是何等榮耀!我想,晚年時再度創造輝煌,不也正是你所期盼的嗎?」

  鮑伯站起來,朝布魯特走過去,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語重心長的說道:「老朋友啊!上面交代過,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那麼他們將順從你的意思。因為他們無法對一位偉大的電影藝術家傳達什麼命令,他們所給的,都只是建議而已。」

  布魯特微瞇著雙眼,默默的注視著前方,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發呆。

  過了許久,他緩緩的伸出手,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接著哈了口氣,道:「鮑伯先生,我該為你感到高興,一年難得來一次的你,這次沒有白來。」

  鮑伯雙眼讚賞的看著布魯特,目光包含著自豪與得意,微笑道:「老朋友,你真是一位偉大的電影藝術家!」

  呼!布魯特長長吐出口氣,心道:「我真的是老了……」
 
 
  電影空間。

  聖斯曆129年春,離蕭恩澤和波妮兒的訂婚儀式已過去半年。這半年時間內,蕭恩澤先是正式成為塔巴達王國駙馬,和波妮兒完婚,後又成為北上軍團最高長官,在渡斯倫前方和科塔軍激戰。

  愛情和事業,蕭恩澤可謂是雙收。

  只是蕭恩澤的家庭生活,多少有些畸形。塔巴達公主波妮兒雖然嫁給了蕭恩澤,但架子大,脾氣狂,什麼事情都和蕭恩澤對著幹,從來沒有完全順從的時候。以至於蕭恩澤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常常要鬥智鬥嘴鬥勇,就連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是在蕭恩澤的強行推倒下進行的。所以,對於蕭恩澤而言,無論是辯論口才還是智力都有了顯著的提高,尤其是那不斷創新的推倒技術,更是練就得一流。

  蕭恩澤暗想,自己如果改行去當淫賊,這世上不知要多出多少苦命的女子。但讓他自己都覺得啼笑皆非的是,培養他這個技術的,竟然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蕭恩澤和波妮兒結婚沒多久,王宮中就傳出蕭恩澤和公主不和的傳言。起初是在佛倫薩的旅館酒吧,後來則蔓延到塔巴達王國的大街小巷,最後竟在六國間都傳開了。事情能傳得這麼快,自然有它的藝術成分存在。畢竟許多極具八卦天賦的人才加油添醋,將蕭恩澤和波妮兒的夫妻生活創造了許多版本,以滿足那些需要精神食糧的人。

  「駙馬的艱辛,威廉森在王室受到的侮辱。」

  「威廉森毆打公主,論王室的家庭暴力。」

  「波妮兒公主紅杏出牆,威廉森憤怒難當!」

  「……」

  當然,流傳最多、範圍最廣的只是第一類傳言,後面兩者,並不是誰都敢亂說的。但儘管如此,許多極富創造力的八卦天才還是把這些傳言杜撰成書,那些精明膽大的投機者再拿來印刷,以盜版的方式賣給那些有興趣的人。在為口袋裡的金葉子不斷倍增而欣喜的同時,也感歎自己為這個社會做了件好事,至少讓許多無聊的人在精神上獲得了極大的滿足。不得不承認,這也是種貢獻。

  對於這點,蕭恩澤哭笑不得。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就已經被寫在書裡,這本來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恰恰相反,蕭恩澤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當他第一次拿著一本《紅杏紀事》的時候,他就有了將作者大卸八塊的念頭。

  當然,他還是不得不發自內心的感歎:「太他媽有才了!」

  這書估計拿到現實中去賣,也能成為一本大賣的八卦經典。

  和家庭生活比起來,蕭恩澤的事業就要成功多了。

  五個月前,坦勒和莫柏米利擬訂下征伐科塔王國的軍事戰略。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同時出兵,分別從南、西進軍科塔王國。坦勒將王國首席大將軍席森克留在南方提防蒙比倫王國和齊哈貝王國,把北上征伐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衛斯,於是蕭恩澤便跟隨著衛斯北上了。

  戰爭進行了兩個多月,王國突然傳來坦勒病情加重的消息。出於某種原因,衛斯不得不迅速趕回去,這北上軍團最高長官的重任就落在了蕭恩澤肩上。

  有沒有讓衛斯失望不能肯定,但沒有讓王國失望,沒有讓坦勒失望卻是能肯定的。蕭恩澤率領五千嫡系,以及衛斯留下來的二萬五千塔巴達軍人,在渡斯倫北方屢戰屢勝。短短三個月時間,攻克科塔王國六座城池、兩處軍事要地,以致讓科塔國內人心慌慌,所屬本部士氣大增。百姓們雖然厭惡戰爭,但塔巴達王國內,也是一片片喝彩聲。

  塔巴達王國駙馬,威廉森將軍,不再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在國民們的心裡,威廉森將軍的形象高大威猛,是個值得歌頌的人;在將士們的心裡,威廉森將軍體恤下屬,身先士卒,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有那麼一次,塔巴達軍由於連續打了幾場勝仗,軍隊的士氣雖然大增,但不少將士開始驕傲,以為等待科塔王國的必將是滅亡,等待自己的將是勝利和回國後的封賞。於是,他們並沒有嚴格按照蕭恩澤的吩咐行事,最後中了科塔軍巴拉爾部的埋伏,情況無比危險。

  就在這個時候,蕭恩澤身先士卒,以一己之力闖入科塔軍群中,砍下巴拉爾的頭顱,反敗為勝,拯救了全軍將士的生命。

  那一刻,三萬將士的歡呼聲,讓大地山搖地動。

  蕭恩澤一直記得在那一刻,他心裡所想的是什麼。他想的並不是自己在將士們心中的地位會提高多少,也沒有為霸術的進步神速而興奮開心,他所想的,是他手中的頭顱。

  巴拉爾,一個真實電影的小配角,被他打回了現實世界。這種感覺,在蕭恩澤的內心深處激起了漣漪。

  曾幾何時,自己一度在扮演著巴拉爾這樣的角色啊!甚至,自己連他都不如。他是配角,自己只是個龍套而已。

  而現在,自己在電影空間裡的實力足以把其他的演員打回現實世界,從被打者到打者,從被動到主動,這是怎樣的一種進步,這是怎樣的一種成就?

  從此,蕭恩澤對霸術的修煉更加勤奮起來。他堅信,只要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就算是主角,也能一拳把他給打回去。

  把主角打回去……那這部電影還會繼續嗎?

  嗯,這個想法不錯,想想就蠻過癮的。

  只不過,一想到衛斯那不凡的劍技,蕭恩澤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隨著科塔軍的節節敗退,科塔王國漸漸表露出了求和投降的意思,但只要沒有正式達成協議,塔巴達和瑞丹的兵是不會急著回家的。

  蕭恩澤部隊昨日拿下了科塔王國南方的小鎮,全軍暫時駐紮在小鎮內外。這幾日,春雨連綿不絕,蕭恩澤並沒有下達任何軍事行動,剛好能讓將士們休息幾天。
 
 
  這天,春雨潺潺而下,蕭恩澤帶著伏特加和拉爾夫,喬裝打扮成貴族商人模樣,來到小鎮中。一是調查一下科塔王國的民風人情,二是舒緩一下因長期作戰而緊繃的神經。

  「師傅,街上人煙稀少,百姓們都躲在家裡。」伏特加環顧四周,目光還落在一間破舊平房的窗口,與其說是和蕭恩澤說話,不如說是自言自語。

  蕭恩澤點點頭,感慨道:「戰爭一起,受苦的就是無辜的百姓。」

  三人閒逛了幾條街,多多少少打探到一些需要的情報,在一間酒館和當鋪之間,圍上了一群平民打扮的人,他們彎著腰,目不轉睛的盯著腳下,十分安靜。

  蕭恩澤好奇,轉身向那群人望去。伏特加見狀,衝上前欲為蕭恩澤開出一條路來,蕭恩澤急忙拉住他,搖了搖頭。伏特加會意,深知蕭恩澤提醒他要低調。

  蕭恩澤湊近人群,透過縫隙,才發現這群人圍著的是一個棋局。棋的主人是一個年紀大約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低著頭,向一邊傾倒的土黃色頭髮頗為蓬亂,他的嘴角,含著一根翠綠的狗尾草。令蕭恩澤驚訝的是,他們下的竟然是五子棋。要知道,五子棋不但是蕭恩澤棋中的最愛,也是他的強項。以前在華夏聯邦的時候,棋藝精湛的蕭恩澤在網上還經常收到請戰的帖子呢!

  突來的閒情逸致勾起了蕭恩澤的興趣,他默默的看著棋局上的變化,不禁感歎這個年輕人竟也是一個五子棋的高手。坐在他對面的老者終究不敵,感歎一聲,然後將五片銀葉子放在棋盤上,回到觀眾的位置,從挑戰者的身份變成旁觀者。

  蕭恩澤暗歎他們的賭碼不小,對於這些平民而言,每月的收入能有一片金葉子就很不錯了,一片金葉子能換取十片銀葉子,也就是說,他們的賭碼是半個月的收入。

  接下來的挑戰者是個中年男人,一分鐘不到,他就將五片銀葉子放在棋盤上。但他不願意離開,還要再戰,只是四周那些排隊的挑戰者便很「客氣」的將他抬著請了出去。

  此刻,蕭恩澤終於聽見棋盤主人開口說話:「贏了拿走五片金葉子,輸了留下五片銀葉子,要來得快。」

  蕭恩澤這下明白了,賠率是十倍,怪不得這些平民願意拿五片銀葉子作為賭注。

  蕭恩澤心裡直癢癢,棋逢高手,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只是現在他們喬裝出行,實在不便在這種人群聚集處出風頭。

  街道的盡頭是一間酒館,蕭恩澤揮揮手,道:「都餓了吧?」

  酒館很簡陋,但生意還不錯,和蕭條的大街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蕭恩澤暗想酒館實在是好地方,無論外面發生什麼,這裡依然能醉生夢死,傾吐不快和煩惱。

  酒館侍者笑嘻嘻的迎上來,只是笑容中多了一種惆悵。

  蕭恩澤淡然若定的看著他,心想:「這份惆悵,是戰爭帶來的吧?」

  蕭恩澤已經做的很不錯了,在攻下科塔王國第一座城池的時候,他就嚴令不允許燒殺姦淫。任何違令者,無論他是什麼軍銜,無論他是什麼背景,通通就地論處。在十幾顆血淋淋的頭顱下,任何慾望都化成了泡沫。當然,這世上從來不缺乏僥倖心理的人,但他們的下場,就是那些血淋淋的頭顱。

  故此,小鎮雖然被塔巴達軍佔領,但卻沒有兵荒馬亂,遍地橫屍的現象出現。

  至少,鎮民的情緒還算穩定。

  「幾位大人,想來點什麼?」大概是蕭恩澤三人身著貴族服飾的原因,侍者的語氣非常熱情。

  拉爾夫道:「你們這最好的酒、最好的菜都上上來。」

  不愧是貴族老爺,開口就要好的。侍者連連點頭,道:「馬上來!大人們還有什麼要求,請儘管吩咐。」

  沒等侍者離開,蕭恩澤向他招招手,待他過來後,將一片金葉子放在他掌心,小聲道:「這是給你的。」

  幹酒館侍者這行,能收到小費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收到一片金葉子的小費就卻很稀奇了。侍者也還年輕,大概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內心有些忐忑,連連朝後面望去。

  「放心,老闆沒注意你。」蕭恩澤說出了侍者的心聲。

  侍者連忙點頭,道:「大人,請問有什麼吩咐?」

  「沒有什麼事,就是和你聊聊。」蕭恩澤微笑道,他伸手向伏特加和拉爾夫一掃:「我們幾人都是外地人,對這裡的情況不太瞭解,所以很好奇。」

  侍者道:「大人們,你們快離開這裡吧!塔巴達軍已經攻下這裡了,這個戰爭的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啊!」

  蕭恩澤的一片金葉子起了作用,侍者的確是真言相告。

  蕭恩澤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離開?」

  「哎!」侍者歎息道:「我的家在這裡,老母親身體又不好,實在不願遷移。」

  「可這裡是戰爭的是非之地,難道你連命都不要了嗎?」

  侍者左右望望,湊近了蕭恩澤一些,小聲道:「大人,實話和你說,其實鎮上的人都不願意離開。」

  蕭恩澤故作十分好奇的樣子,道:「為什麼呢?」

  侍者的聲音更小了,道:「這裡雖然被塔巴達軍攻佔了,但塔巴達的威廉森將軍是個仁義的人,他下令不准士兵們燒殺姦淫,就是對著鎮上年輕的女人嬉笑,也會被砍頭呢!」

  侍者環顧四周,又道:「我聽別人說,瑞丹王國的軍隊攻佔我們的城池後,燒殺搶掠,姦淫婦女,無惡不作。和威廉森領導的仁義之師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既然如此,我也不想遷移了。」

  自己在科塔國民中的形象竟然是個仁義的將軍,這倒是大大的滿足了蕭恩澤的虛榮心,他感到十分痛快,以說官話的口氣道:「嗯,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不要多管閒事,等戰爭結束,一切就會太平的。」

  侍者狐疑的看著蕭恩澤,暗想:「你說的倒輕巧,如果讓你遇上戰爭,沒準會嚇成什麼樣子呢!」

  此刻,酒館內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

  「來人!點菜!」

  侍者懷著抱歉的笑意向蕭恩澤告別,然後朝來人小跑過去,暗想:「叫的這麼熱烈,應該是位大客戶。」

  「這位先生,要吃點什麼?」

  「一碗稀飯,一碗白開水!嗯,白開水,是送的吧?」

  侍者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蕭恩澤定睛一看,這個人,不正是在街道上擺棋局的那個年輕人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8:52

第三集 第二章 對局


    向一邊傾倒的土黃色頭發,黃里透紅的健康皮膚,深邃的黑色眼珠,嘴角含著一根翠綠的狗尾草,身著樸素的便服。從外表上看去,這個擺棋局的年輕人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子。但就是這個普通的男子,得到蕭恩澤格外的關注。

    面對面的直視讓蕭恩澤發現,這個年輕人,不正是才加入烏萊沒多久的一線配角康普斯嗎?他最近崛起得很快,在不少中小電影里,已開始擔任主角,不過因為這部片是大制作,有湯姆的存在,他才不是焦點。

    蕭恩澤覺得很奇怪,怎麼龍套身份的自己能直接和他相遇了?

    莫非導演看我表現不錯,給我特別的安排?

    蕭恩澤美滋滋的想著,但同時又立馬將自己這個想法否定。他深知布魯特的為人,既然把自己定位在龍套了,就絕不會因為電影里的變化而打斷他的設計。康普斯在這里,或許是在進行著他自己的重要劇情吧!要知道,一線配角,可是有不少重要劇情的。

    “管他的!在電影空間里擁有現實記憶,就算是蠢材也能變天才!這個康普斯不出現還好,一出現,我豈能讓他浪費?”蕭恩澤在心里竊喜︰“廣告位,廣告位,你總是接踵而來。你就如那一疊疊可愛的聯邦幣,散發出無窮無盡的誘惑。”

    侍者顯然對康普斯不滿,消費一碗稀飯,就把酒館所空下的最後一個席位給佔了。但他只能以略微冷淡的答覆來發洩,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康普斯在蕭恩澤對面的一桌,背對著蕭恩澤坐下。

    半年的戎馬生涯,讓蕭恩澤敏銳機警了許多,他上下打量了康普斯一陣,目光最後落在他的腰帶上。他偏過頭,迎上拉爾夫的目光,看來,拉爾夫也發現了什麼。

    “那是條不簡單的腰帶,是殺人的利器也說不定。”蕭恩澤和拉爾夫對視,眼神仿佛在說著同樣的話。

    酒館的菜上的挺快,蕭恩澤三人一邊吃著食物,一邊張著耳朵聽著酒館內眾人的議論。都說酒館是資訊最密集的地方,這話一點不假,片刻功夫,三人獲得的情報是剛才在街道上的好幾倍。

    當然,蕭恩澤會不時的朝康普斯望去,此時酒館侍者,正把第三碗稀飯給他端上去了。

    蕭恩澤覺得康普斯扮演的這個角色實在奇怪,稀飯要吃幾碗大可以一起叫,又何必喝一碗又叫一碗,這樣既麻煩侍者,也耽誤了自己的時間。

    康普斯的舉動也吸引了伏特加的注意,他小聲說道︰“這個人還真節約,稀飯都是一碗一碗叫的,難道有人不守規矩向百姓搶劫了嗎?”

    蕭恩澤微微一震,伏特加的話提醒了他。是啊!或許康普斯是因為窮才這樣的呢!一下叫三碗,他怕吃不完浪費,所以吃一碗叫一碗?但……窮到這個地步了嗎?剛才在大街上,他不是還擺著棋局嚷嚷著贏了拿走五片金葉子,輸了留下五片銀葉子嗎?

    蕭恩澤在心里感嘆,這的確是個怪人。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酒館門口傳來,這是五個身著塔巴達軍服的軍人,蕭恩澤注意他們的軍餃徽章,發現走在最前面那個是一個中隊長。

    五人在酒館中停下,左右望望,見沒有座位,臉色不是很好。

    侍者急忙迎了上去,對幾位軍爺的態度十分熱情,滿臉笑容道︰“幾位軍爺,小人非常歡迎你們的到來,但現在,還沒有座位騰……”

    沒等侍者說完,中隊長向前走了幾步,在康普斯的右側坐下,先是瞥了他一眼,然後看見了桌面上的稀飯,那目光頓時充滿了鄙夷,接著抬起手指,在康普斯面前的桌面上重重點了幾下,道︰“你起來!讓我們!”

    侍者默默的站在一旁,也不做聲,心想這幾位軍爺還真會挑人,如果是其他的顧客,他恐怕會湊過來說幾句,但這個人,他早就看不下去了。喝幾碗稀飯也要分三次給他端上來,實在惱火。

    五人的作為已經違反了蕭恩澤不允許欺民的規定,伏特加朝蕭恩澤望去,等待他的意思。蕭恩澤搖搖頭,示意先看看再說。

    小鎮已經被塔巴達軍佔領,盡管威廉森將軍是個仁義的人,但科塔鎮民們依然發自內心的對塔巴達軍畏懼,畢竟對方掛上的是叫“侵略者”的頭餃,換作是其他人,在五名肌肉發達的塔巴達軍人的要求下,恐怕早就讓位了。在讓位之余,或許還要賠上虛偽的笑臉。

    但康普斯卻沒有動,他看都沒看那中隊長一眼,自顧自的喝著稀飯。

    蕭恩澤有些欣喜,暗想一線配角不愧是一線配角,扮演的角色都這麼有性格。

    康普斯的反應讓中隊長生出一絲怒意,其余四名塔巴達軍人立馬過來,將康普斯圍住。

    看著四周一雙雙被吸引而來的目光,中隊長似乎有些顧忌,他抬起手,道︰“將軍說過,不讓我們欺民,我們不能動他。”

    蕭恩澤暗自叫好,看來這些軍人還是有分寸的。

    只是中隊長又接著道︰“我們雖然不能動他,但動這碗稀飯總可以吧!”

    言畢,他手臂在桌面上一掃,“砰當”一聲,盛稀飯的瓷碗摔的粉碎,稀飯也灑落一地。

    中隊長冷笑道︰“好了,現在吃完了,可以走了。”

    怒意湧上蕭恩澤的心頭,他又是失望,又是慶幸。眼前的一切雖然讓他不悅,但至少發現了軍中的害群之馬。

    康普斯怔怔的望著稀飯,停頓幾秒,道︰“我還沒吃飽,你賠我。”這話雖然是對中隊長說,但康普斯自始至終都沒朝他看一眼。

    這下中隊長可真怒了,他在桌面上狠狠一拍,喝道︰“你個狗雜種,爺我給你台階下你不下,非要爺動真格的?”

    康普斯淡道︰“賠我一碗,我就不怪你。”

    中隊長猛的一下站了起來,挺直腰桿向康普斯靠近,其余四人也向他靠近,那意思再明白不過,話不多說了,準備挨打吧!

    康普斯的手,滑落在腰間。

    蕭恩澤的心里一涼,突然感覺到酒館內湧現出一股強烈的殺氣,急忙向伏特加使了個眼色。

    伏特加快步向康普斯那桌走了過去,趕在中隊長動手前,一巴掌按在他的肩上。

    中隊長回過頭,看見伏特加那張臉,臉色頓時慘白。

    伏特加笑道︰“朋友,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呢?”

    中隊長咽了口水,知道伏特加這樣說是提醒自己不要洩露他的身份。

    不等中隊長回答,伏特加朝身後一指,又道︰“如果你們餓的慌,那就去我們那桌,一塊吃?”

    五名塔巴達軍人順著伏特加的手勢望去,臉色頓時從白至青,威廉森大人居然在這里,為何在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真是瞎了狗眼。

    中隊長又吞下幾團口水,額頭上滿是汗珠,道︰“朋友,多謝你的好意,你說的對,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動腳的呢?隔壁還有一家,我們就去那家吧!你們吃好,吃好。”

    言畢,五人灰溜溜的離開了,留下滿酒館疑惑的目光。

    “謝謝。”康普斯雖然道謝,但卻背對著伏特加,看也沒看他一眼,彎下腰,用手去捧灑落在地面上的稀飯,道︰“老板,給我拿個空碗來。”

    這是干什麼?難道掉在地上的稀飯還要吃嗎?

    酒館內無數疑惑的目光變成了驚訝,這個人,難道是個乞丐嗎?

    此刻,蕭恩澤已經走過來,在康普斯的對面坐下。突然間,他對康普斯這種強烈的個性生出由衷的好感。如果說之前的關注是因為他一線配角的身份,那麼現在,蕭恩澤是完全被他所扮演的這個角色給吸引住了。

    蕭恩澤用柔和的語氣說道︰“看得出來,這里的地板並不是經常擦洗。”

    康普斯沒理會蕭恩澤,依然用雙手捧著稀飯等待侍者拿空碗來。

    蕭恩澤耐心極好,依然柔和的說道︰“稀飯已經髒了,吃下去會壞肚子的。這頓飯,我請你。”

    康普斯終于回答蕭恩澤,聲音冷冰冰的︰“不用。”

    蕭恩澤的聲音忽然嚴肅了些,道︰“我的錢是用血汗換來的,很干淨。至少,比這掉落在地上的稀飯要干淨。我請你,並不是憐憫和同情,而是為發現一個高尚的靈魂而感到開心。”

    康普斯微微一震,松開雙手,稀飯順著指間又重新回到地面上。他坐回座位,抬頭看了蕭恩澤一眼,道︰“我接受你的邀請。”

    蕭恩澤微笑道︰“想吃點什麼,盡管點。”

    “一碗稀飯。”

    蕭恩澤補充道︰“兩碗。”

    看著康普斯盯著自己的目光,蕭恩澤笑道︰“另一碗,是給我的。”

    兩人面對面吃完後,蕭恩澤道︰“方才我見你在街上擺五子棋局,不如我們切磋幾局如何?”

    康普斯這次倒是回答的快,道︰“贏了拿走五片金葉子,輸了留下五片銀葉子。”

    這個人,想錢想瘋了麼?

    “行!”蕭恩澤爽朗的笑道,指指酒館侍者︰“帶我們去樓上的房間。”

    “好勒!”蕭恩澤一片金葉子的小費,讓他從侍者的身上獲得了無限熱情。

   

    房間內,棋盤擺在低矮的茶幾上,蕭恩澤和康普斯各坐一方,聚精會神的將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盤上。伏特加和拉爾夫在旁邊看,但靜悄悄的,就連呼吸聲都有意降低。

    第一局,在棋盤快走滿的時候,蕭恩澤輸了。

    只有真正的失敗降臨,蕭恩澤才發自內心的感嘆,這個人的棋藝的確非常出眾。但他不會就此放棄,一次的失敗,已經讓他洞察到了康普斯的強弱之處。他相信自己,不會是最終的失敗者。

    將五片銀葉子推給康普斯,蕭恩澤微笑道︰“再來一局。”

    此人修養不錯,棋品很好。康普斯在心里暗暗評價,點點頭。

    第二局,蕭恩澤下得更加艱苦了,但他竭盡全力,明暗交錯的埋伏和陷阱布滿棋局。這一次,是他勝利了。

    康普斯盡管無比平靜,但臉色卻很難看。他在懷里摸了一陣,最後掏出一個布袋,然後從布袋里拿出五十片銀葉子,極不舍的遞給了蕭恩澤。

    蕭恩澤暗自一驚,心想︰“好哇!你這家伙竟然做的無本買賣,你根本就沒有五片金葉子的本錢,這些銀葉子都是贏來的吧!你的棋藝雖然不凡,但也太自信了!如果早早踫見了我,你拿什麼來賠?”

    但蕭恩澤又想,這五十片銀葉子是十盤棋局的成果,一下就讓他拿出來,也的確是難為他了。但他並沒有賴帳,人品不錯。輸棋了不惱怒,棋品也不錯。

    棋盤之間,兩人互相欣賞起來,似乎有種英雄識英雄的感覺。

    第三局,康普斯的攻勢猛烈,蕭恩澤防不勝防。但棋盤快下滿的時候,康普斯依然沒能將蕭恩澤逼入絕境,反而令蕭恩澤感覺到,他的棋下得慌亂起來了。

    “看來,他是在擔心,這一局如果輸了,就沒錢賠了。”蕭恩澤暗暗的想著,但他手下卻不留情,展開激烈的反攻。

    最終,康普斯並沒有一敗塗地,和蕭恩澤打和了。

    “好了——”蕭恩澤雙手按在膝蓋上,將椅子向後挪退一些,道︰“和局好啊!今天我們沒有分出勝負,留個懸念在這里,下次再戰。”

    康普斯沉默不語。

    簫恩澤猜到他在想什麼,他在心疼那些給出去的錢。一個連稀飯都舍不得浪費的人,又怎麼會不心疼這些錢呢?

    “這位先生,你的棋藝非常精湛,是我所遇過的人中最出色的,今天能和先生戰上三局,我非常開心。”

    或許是同樣欣賞蕭恩澤的棋藝,康普斯對蕭恩澤的態度親近了些,道︰“先生,你的棋藝同樣讓我折服。嗯,真心折服。”

    蕭恩澤微笑道︰“能和先生博弈幾局本是快事,但我對先生的行為有些疑惑。”

    “請說。”

    蕭恩澤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我見先生氣宇不凡,眼中並沒有對金錢的貪婪之色,和那些普通平民完全不同。但我很奇怪,先生靠擺棋局賺錢,連吃飯也非常省,究竟是什麼事,讓先生如此渴望金錢呢?”

    康普斯雙眼緊緊的盯著蕭恩澤,眼中閃過了欣賞之色,面前此人的眼力不錯。

    蕭恩澤道︰“如果先生不方便說出來,那權當我沒問過。”

    康普斯微微低下頭,似是不想讓別人看見他眼里的憂傷,頓了許久,才慢慢的說起來。

    原來,康普斯曾受過重傷,倒在荒野中,被科塔王國一個年邁的老婦女給救了回去。康普斯萬分感激,心中記得老婦女對他的好,決心一有機會一定要報答。最後,康普斯的機會是來了,但對于老婦女來說,卻是如五雷轟頂般的打擊。她犯上惡疾,連正常的行動都很吃力,恰恰在這個時候,她的兒子,科塔士兵中的一員,竟在前方犧牲了。老婦女痛心疾首,病情越發加重了。

    康普斯四處求醫,最終找到一位能治療老婦女疾病的醫師,但所需要的代價卻是一百片金葉子的高額費用。醫師只給康普斯幾天的時間籌錢,康普斯不想做壞事,卻又沒有什麼工作能在幾天之內賺取到一百片金葉子。

    故此,他才想到了擺棋局這招。

    聽完康普斯的話,蕭恩澤等三人都十分感動。尤其是蕭恩澤,對康普斯所扮演的這個角色的好感更加強烈了。

    蕭恩澤將那贏來的五十片銀葉子遞給康普斯,慷慨道︰“這些是救命的錢,你拿著吧!”

    康普斯擺擺手,道︰“我康農‧範不是個賴帳的人,既然輸了,就要遵守規矩。這些錢是你靠本事贏的,也是血汗錢!”

    這個人,叫康農‧範。蕭恩澤在心里牢牢記下他的名字。

    頓了頓,康農又道︰“我已經想好了,後天就是最後期限了,靠擺棋局看來是無法籌齊這些錢了,我要去塔巴達軍營冒冒險。”

    這番話把三人給驚住了,伏特加急忙道︰“你要去塔巴達軍營干什麼?難道想劫營?”

    康農道︰“我不是科塔軍人,沒那個義務。再說,我也沒那個本事。我去塔巴達軍營,是想見威廉森將軍。”

    伏特加更驚了,加大音量道︰“你見威廉森將軍干什麼?”

    康農微微抬頭,終于拿下含在嘴角的狗尾草,道︰“傳聞威廉森將軍是個仁義之人,從鎮上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屬實。科塔王國已經有了投降的跡象,這片土地不久後會成為塔巴達王國的領土也說不定,既然如此,我的救命恩人就是塔巴達王國國民了。仁義的威廉森將軍,不會見死不救吧!而且,我是找他借錢,日後一定會還給他的!”

    蕭恩澤看到的不是康農的天真,而是他的直率。

    蕭恩澤淡道︰“這些都是你一相情願的想法而已。如果威廉森不願意幫助你呢?要知道,他並沒有一定要幫助你的義務。”

    康農迎著蕭恩澤的目光,道︰“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後的辦法了,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就要拼盡全力。”

    言畢,康農又補充一句自我安慰式的話語︰“我有種預感,威廉森將軍一定會幫助我的。”

    “哈哈——”蕭恩澤突然笑了起來。

    康農用不滿的目光看著蕭恩澤,皺眉道︰“笑什麼?”

    蕭恩澤道︰“我笑你的預感很準。”

    康農有些摸不著頭腦,道︰“什麼意思?”

    蕭恩澤只是微笑,一旁的伏特加性子急,早就忍不住了,笑道︰“他就是威廉森將軍。”

    康農猛的一震,詫異的看著蕭恩澤,喃喃道︰“你就是威廉森將軍?”

    蕭恩澤點點頭。

    “真的是?”康農依然有些疑惑。

    蕭恩澤側過身,對身後的拉爾夫道︰“拉爾夫,勞煩你辛苦跑一趟,去營中拿一百片金葉子過來。”

    拉爾夫點點頭,迅速離去。

    撲通!康農單膝跪下,行了個標準的禮節,道︰“威廉森將軍,你的大恩,我定會報答!”

    蕭恩澤搖搖頭,心中感嘆︰“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現在卻是還了一個大恩又欠上另一個大恩。如果世間少點前者,多點後者,那無論是電影空間,還是現實世界,不都要美妙許多嗎?”

    康農拿到錢後,也不耽誤,快速離去了,並嚴肅正經的告訴蕭恩澤,等救命恩人的病好了,就馬上來感謝他。

    第二天,五名塔巴達軍人在鎮中央受到嚴厲的處分。

    處分原因︰肆意擾民,刻意欺民。

    圍觀的鎮民一片叫好,那稱贊威廉森大人的聲音仿佛讓人覺得,威廉森大人是他們的將軍,這場戰爭是他們的王國取得了勝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9:18

第三集 第三章 如此夫妻
   
    六國的局勢果然如大多數人預料的那樣,科塔王國終于抵不過塔巴達王國和瑞丹王國的壓力,求和投降了,並非常“大方”的把兩國現在所佔領的土地割讓給了他們。

    蕭恩澤請示回國,看看病重的岳父。王國允許,于是伏特加和拉爾夫留在北方,他帶著一小隊嫡系回到了王都佛倫薩。

    蕭恩澤每一次凱旋而歸,佛倫薩都像是在過節一樣。人們歡呼雀躍了、迎接王國的英雄。

    和岳父見面後,蕭恩澤感覺到坦勒並沒有如自己想像中的那樣病重,只是行動遲緩,說話緩慢,樣子比以前蒼老了許多。

    看著伺候在坦勒身邊的衛斯,蕭恩澤總是禁不住想︰“一定等不及了吧?”

    坦勒對蕭恩澤友善、熱情。人多的時候,他是一個關愛下屬的領導;人少的時候,他是一個和藹慈祥的父親。從坦勒那里,蕭恩澤總能獲得無窮的溫暖。他很感激坦勒,他有一顆感恩的心,而這顆心,也是他不斷為塔巴達王國賣命的重要原因。

    夜里,蕭恩澤回到駙馬府。自從他和波妮兒正式結婚後,波妮兒就搬出愛櫻宮,住進了重新建造的駙馬府。

    房間內,散發出微微的黃色光芒,空氣里飄蕩著淡淡的蘭花芬香,這樣的氛圍,讓空氣中充滿了旖旎的氣息。

    一個身材高挑的身影面向掛在牆壁上的儀表鏡,她的背後,是一條傾斜而下的金色瀑布。

    兩個花容月貌的侍女恭恭敬敬的站在她的左右,直到蕭恩澤走了進來,才向蕭恩澤行禮,道︰“奴婢參見駙馬。”

    波妮兒回過頭,美麗的金色眼楮看著面帶微笑的蕭恩澤。

    蕭恩澤道︰“老婆,我回來了!”

    波妮兒抬起右手,道︰“都下去。”

    直到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後,她白了蕭恩澤一眼,冷冷道︰“沒想到你能平安回來,真是老天不開眼。”

    蕭恩澤脫下外衣,在房間中央的茶幾旁坐下,倒著茶,輕聲笑道︰“這麼想我死啊?這半年,是不是在家偷男人了?”

    波妮兒臉上的肌肉微微一抽,道︰“威廉森,你說話注意點!別忘記我的身份,我是公主!”

    公主麼?呵呵——

    在蕭恩澤的心里,波妮兒並不是公主,而是一個另類的女人。對待這樣的女人,就要用另類的方式。

    “你就算是女王,也是我老婆。”蕭恩澤指指肩膀,道︰“我這里很酸,過來給我揉揉。”

    “你做夢!”從語氣中不難聽出,波妮兒怒氣上頭了,道︰“你滾出去,今天本公主心情不好,不想見你!”

    蕭恩澤將茶倒進嘴里,笑道︰“那可由不得你,這里是駙馬府,我才是這里的主人。”

    “威廉森,你放肆!你仗著自己立了不少軍功,就敢對王國公主這樣無禮,要是被父王知道,他一定會重重處罰你的!”

    “無禮?”蕭恩澤放下茶杯,邪笑道︰“我暫時還沒對你做什麼吧?你這樣說,是不是在暗示著我什麼呢?是不是等不及了?”

    “流氓,你無恥!”波妮兒終于忍不住大罵。

    蕭恩澤搖搖頭,嘆息道︰“都半年了,老套的台詞為什麼還是改不掉呢?”

    言畢,蕭恩澤站起來,向波妮兒一步步走去。

    波妮兒步步退後,道︰“威廉森,你不要過來!你滾出去!”

    蕭恩澤腳步不止,笑道︰“老婆,正常的夫妻生活,你怎麼能拒絕呢?”

    蕭恩澤在心里想道︰“以這樣的方式對待高貴的公主,影迷們一定覺得很過癮吧!小人物的心理就是這樣,他們會為看見另一個小人物褻瀆了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感到興奮。”

    “你滾開!我受夠你了!威廉森,我已經下定決心,我要休了你!今天你要是敢動我,我一定會向父王告狀!我要告你,虐待一個正宗的王室公主!”

    “休了我?”蕭恩澤微微皺眉,道︰“這真是新鮮。”

    波妮兒雙眼緊緊盯著蕭恩澤,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她似乎怕蕭恩澤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又補充道︰“在王室中,公主是絕對有權休掉駙馬的!被休掉的駙馬,這一輩子都不能再次娶妻,並將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見蕭恩澤有些發愣,波妮兒暗想這種恐嚇起到作用了,又道︰“威廉森,你是王國重臣,父王對你也甚是喜愛。看在父王的面子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蕭恩澤在波妮兒面前停下,道︰“什麼機會?”

    威廉森,你總算要服軟了!波妮兒內心竊喜,聲音也提高了許多,道︰“從此以後,恭恭敬敬的服侍我!無論大事小事,都要聽我的!要記住,我是高貴的公主,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把我服侍好了,讓我開心了,我自然不會去向父王告狀。偶爾心情好的時候,我也會讓你享受享受本公主高貴的身軀。”

    “好哇!”蕭恩澤道︰“這是個不錯的安排。”

    “嗯,你識趣就好。”波妮兒冷笑一聲,那眼神頓時無比高傲起來,仿佛她現在就是個高高在上的女王,蕭恩澤只是她腳下卑微的奴隸。她望向蕭恩澤的眼神,包含著些許輕蔑︰“威廉森,本公主想洗腳。去,給我打盆洗腳水來,不許吩咐下人去做,水要溫的,開水和冷水要呈黃金分割,蘭花瓣和玫瑰花瓣數量要一樣。”

    “是,是。”蕭恩澤恭敬的點點頭。

    對于蕭恩澤的態度轉變,波妮兒還算滿意,道︰“快點去,本公主五分鐘之內要見到洗腳水。”

    說話間,蕭恩澤已蹲下,抬起波妮兒的一只腳,脫掉她的鞋子。

    波妮兒微微一驚,道︰“你要干什麼?”

    蕭恩澤已脫下波妮兒的鞋子,此刻正在扒下她的襪子,道︰“洗腳嘛,自然要脫掉鞋襪。來,公主,請坐在床上。”

    “嗯——”波妮兒在蕭恩澤的攙扶下慢慢向床邊去,道︰“算你還懂事。”

    “是,是……”蕭恩澤點頭彎腰,扶著波妮兒來到床邊,突然一把將她扔上床,飛身撲了上去。

    “你!你要干什麼?!”

    “在洗之前,給你好好放松放松!”

    “威廉森,你大膽!你再這樣,我真的去告訴父王了!”

    波妮兒喊的越凶,蕭恩澤的行為就越猛。只是短短十幾秒的時間,被壓在蕭恩澤身下的波妮兒已是全身精光,看來這樣的夫妻生活,的確讓蕭恩澤練就了一身的好本領。

    啪!

    波妮兒全身一震,潮紅頓時爬上面梢,她咬著嘴唇,以至于不讓它繼續顫抖︰“威……威廉森,你……你居然打我屁股!”

    啪啪!

    又是兩聲清脆的聲響,野獸般的征服欲充斥著蕭恩澤的腦海,他以野蠻的方式與波妮兒肉體結合,冷笑道︰“想休我,恐怕沒那麼容易!波妮兒,現在是我給你一個機會,好好服侍我吧!如果再擺公主的臭架子,我就休了你!一個被休了的公主,不一樣也是全天下的笑話嗎?”

    和往日一樣,夫妻間最終的勝利者,還是蕭恩澤。

    燈火旖旎,陣陣喘息聲中,夾雜著獸性的咆哮和興奮的呻吟。

    誰能想到,在這個被勝利氣息籠罩的黑夜,多少夫妻正在盡情享受快樂的時候,王宮之中,卻正在上演著這樣一出荒唐戲。

    現實,蕭恩澤的個人論壇中,剛剛出現了一個這樣的主題帖子︰

    “今夜繁星密布,夜黑風高。俗話說,夜黑好殺人,風高好放火,蕭恩澤閣下,第十八次將波妮兒公主推倒……”

    “好像姿勢又更新了……”

   

    蕭恩澤在王國的作用完全體現在戰場上,一回到佛倫薩,他就變得十分清閑了。他漫步走在王宮後花園,欣賞沿途的風景,享受著平靜帶給他的快樂。

    轉眼間,在電影空間中快生活了一年,換算的話,現實中的時間大概過了三天。蕭恩澤暗想,現在自己帶著現實記憶來到電影空間,不知道離開電影空間的時候,會不會也把電影空間的記憶帶回現實世界呢?那樣的話,自己的閱歷該增加多少啊!

    現實中的一天,就是電影空間中的一百天。那麼自己,等于足足多活了多少年啊!

    這半年的戎馬生涯,已經讓蕭恩澤懂得了許多。他感覺到,自己不再是那個經驗不足的菜鳥了。現在,無論是察言觀色,還是分析問題,都要理智和全面的多。

    畢竟,戰場上是不能有失誤的。一個微小的錯誤,都能帶來巨大的災難。蕭恩澤經歷過這樣的災難,所以他為人處事更加小心。

    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蕭恩澤剛準備邁進竹林,卻停了下來。他思索一陣,轉過身去。就在他準備離去時,一聲清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威廉森,塔巴達王國的英雄。”

    這聲音蕭恩澤再熟悉不過了,他轉過身,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碧綠瞳孔的女子。她的身邊,緊跟著一個娃娃臉的侍女。身後十米外,是一隊塔巴達衛兵。

    “薇琪公主。”蕭恩澤隨便應答了一聲,半年不見,他覺得薇琪望向自己的眼神,卻還是如以前那樣,並沒有改變。

    這半年來,薇琪會經常出現在蕭恩澤的腦海里。他很奇怪,奇怪薇琪為什麼不正式嫁給衛斯,也奇怪薇琪究竟是用了什麼力量,將這場婚姻拖延的如此長。

    難道半年前她對自己說的話是真的嗎?

    她真的一點都不愛衛斯,而願意和自己遠走高飛嗎?

    蕭恩澤啊蕭恩澤,你又異想天開了!

    蕭恩澤將自己的靈魂從思索中拉回來,道︰“半年不見,薇琪公主越發嫵媚動人了。”

    蕭恩澤這話倒不是奉承。的確,和以前的美麗比起來,現在的薇琪多了一種成熟的韻味。

    薇琪微微偏頭,向後看了一眼,見衛兵們離自己有一定距離,小聲道︰“威廉森,我要和衛斯結婚了。”

    莫明的,蕭恩澤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他很恨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他反覆的告訴自己,眼前的女人當初傷害了自己,根本不值得去愛。既然如此,有什麼好揪心的呢?應該祝福她才對啊!

    蕭恩澤強裝笑顏,道︰“恭喜你!”

    薇琪的眼中包含著無盡的憂傷,道︰“這就是你要和我說的?”

    蕭恩澤依然笑道︰“除了這個,我還能說什麼呢?”

    薇琪用怨恨的眼神看著蕭恩澤,一對碧綠瞳孔猶如兩團跳動的焰火,她氣沖沖轉過身,道︰“我們走!”

    蕭恩澤做出一個標準的貴族送別禮儀,道︰“公主慢走。”

    “威廉森,你真是個混蛋!”薇琪閉上雙眼,在心里惡狠狠的罵道。

    這漫長的半年,我忍辱負重,等待的就是這個無情的男人嗎?

    望著薇琪離去的背影,蕭恩澤若有所思。薇琪的眼神,那怨毒和憂傷的目光,足以說明她對這個婚姻根本就不是贊同的。看來,她始終沒能破壞政治施加在她身上的枷鎖。她無法逃脫成為政治工具的命運,只能默默的忍受。

    “這……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呢?我干嘛要內疚!當初是她自己下的決定,又能怪誰呢?”蕭恩澤小聲自語,但仍然將手放在胸口。畢竟,那里很疼。

    “威廉森兄弟,在小聲嘀咕什麼呢?”

    背後的聲音喚醒沉醉在內疚中的蕭恩澤,他轉過身,看著眼前的大胖子,急忙行禮,道︰“三王子殿下。”

    大胖子伸出肥手,擺了擺,道︰“早說了,叫我瓊斯就行了,我們是兄弟嘛!”

    蕭恩澤笑笑,道︰“瓊斯……”

    當蕭恩澤知道當初在後花園認識的這個傻乎乎的胖子就是王國的三王子後,大為意外。

    這個胖子傻里傻氣,沒有一點王室的風範,除了體型和坦勒相似外,實在看不出來他和坦勒這條王室血脈有什麼聯系。

    蕭恩澤得知,他雖然是王國三王子,衛斯的哥哥,但在王國卻沒有任何職務。不過想想也是,以他的智商,也勝任不了王國重任。他笨拙的外貌和低弱的智商,讓坦勒很是頭疼。這麼些年過去了,坦勒對他是越來越冷淡,若不是每逢過節以及王國舉行什麼慶典的時候會聚在一起見上一面,平時則當沒有這個兒子一樣。

    王國大王子在冷宮,二王子、四王子陣亡,六王子年幼,三王子又是這副德行。故此,在所有人眼里,國王的繼承權,完全屬于衛斯。

    世間任何的相遇,都是宿命的安排。哪怕只是激蕩起一個微弱的漣漪,或許也能成為日後引發海嘯的暗湧。

    蕭恩澤和瓊斯,竟然成為了好朋友。

    瓊斯指著薇琪離開的方向,道︰“那個女人我認識,她是五弟的未婚妻。”

    蕭恩澤苦澀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瓊斯的雙眼在滿臉肥肉下,變成了一條細縫,道︰“那真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啊!兄弟,你剛才發呆,也是被她的美麗所傾倒了吧!”

    “我——”蕭恩澤頓了一下,隨後笑著點頭,道︰“是啊!她的確很美麗。”

    蕭恩澤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討論下去,轉移話題道︰“瓊斯,這半年你過的好嗎?又發現什麼好玩的事了?”

    “我很好!”瓊斯的眼楮始終都是一條縫,因為他時刻都在笑。

    蕭恩澤有時候很羨慕瓊斯的人生,整天就這樣笑著。蕭恩澤不禁在想,他睡覺的時候,恐怕也是笑著的吧?

    瓊斯振振胳膊,興奮道︰“這半年來,我做了很多好玩的事呢!”

    “什麼好玩的事?”蕭恩澤本就是來散心的,和瓊斯這個開心果聊天,可以讓他的心情暢快。

    瓊斯說話的同時,還不時的蹦跳著身體,仿佛有多動癥似的,身上的贅肉和胳膊上的肥肉都在抖動。

    瓊斯開心的說︰“王宮內一頭大母豬生下了八只小豬呢!我真佩服那頭母豬,要知道,我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女人一下生八個小寶寶呢!有一天,後花園下了好大的雨,但愛櫻宮卻是晴天,我站在後花園的大門口,左邊身子濕漉漉的,右邊身子暖洋洋的,太有意思了!哈哈——”

    說著,瓊斯情不自禁的笑起來,他又接著道︰“還有,那天我抓到一個鳥窩,我把它……”

    蕭恩澤無語,他就像是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在說著那些頑皮的事兒。

    瓊斯一點也不覺得累,滔滔不絕的說著︰“這些天,我還聽到了許多好聽的故事。兄弟,你想聽嗎?我敢擔保,你一定沒聽過。”

    蕭恩澤坐在草地上,放松全身的神經,道︰“你說吧!”

    瓊斯也坐了下來,道︰“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普通的士兵,在王子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巨龍的巢穴,準備打敗巨龍,救出美麗的公主。巨龍很強大,它有三個腦袋,十幾個會噴火的眼楮,王子根本拿它沒辦法。在危機關頭,這個士兵的英勇表現讓戰局扭轉,最終巨龍倒下,他們成功的救出了公主。戰斗的經過都被公主看在眼里,她表面上感謝王子,卻在心里深深的愛上了英勇的士兵。並且,在一個浪漫的夜晚,她和士兵約會,濃濃的愛意纏繞著兩人。”

    頓了一下,瓊斯又道︰“但現實打破了這種美好,王子向公主的父王提親,最終得到他的允許。從此以後,這位公主就是王子的未婚妻了。而那位士兵……”

    “那位士兵怎麼樣?”蕭恩澤迫不及待的問道,他心里一凜,這個故事竟和自己的遭遇如此相似!

    雖然這樣的故事,是每個孩子都聽過的童話……

    瓊斯接著道︰“那位士兵並沒有退卻,他沒有因為自己低微的身份而自卑,也沒有因為王子的勢力而畏懼。他相信愛情,相信公主一直在等著她。終于,愛情的力量戰勝了一切,最終和公主走到了一起,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就在蕭恩澤回味這個故事時,瓊斯自我陶醉的說道︰“故事里的那位公主,一定和五弟的未婚妻一樣漂亮吧!”

    蕭恩澤猛的一驚,怔怔的朝瓊斯看去。

    這個故事,難道是在說我嗎?瓊斯難道在暗示著我什麼?

    不過,腦海里剛出現這個想法,蕭恩澤就將它壓了下去。

    怎麼可能,瓊斯只是一個傻瓜而已。他說了那麼多幼稚可笑的事,又說出這麼老套的故事,一切都是湊巧罷了。愚蠢的人,又怎麼會用一個故事來暗示別人什麼呢?

    而且,就算他是正常人,也不會說這樣的故事來暗示自己啊!這不是逼著自己和他的弟弟搶女人嗎?

    蕭恩澤為自己這個猜想感到可笑,仰天倒在草地上,靜靜的看著蔚藍天空中的白雲。

    無論怎樣,瓊斯說的這個故事激蕩起他內心的漣漪,讓他忍不住去回憶某些東西。

    就在此時,宮中來人報︰“威廉森大人,陛下請你去一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39:47

 第三集 第四章 徹底征服


    蕭恩澤跟在王宮侍衛身後,走在前往小會議廳的長廊里,心情頗為復雜。蕭恩澤清楚,沒有重要事情的話,這位老國王是不會找自己的,他可不喜歡聊家常。

    難道又要出去打仗嗎?

    這樣也好,戰場上表現的機會要多些。這半年時間,蕭恩澤屢立戰功,將敵人打的落花流水,連線他的影迷是越來越多。戰場上雖然危險,但他身懷絕學,活命的機率要比別人大上很多。只是,蕭恩澤有種莫明的預感,這次坦勒找他恐怕沒那麼簡單。

    長廊兩旁是純西式的裝飾,每走幾步就會有一對西式雕塑矗立兩旁,它們雙手托著一個火盆,上面燃燒著一團團火焰,長廊內的幽幽光芒就是拜它們所賜。

    來到百米長廊的盡頭,便是坦勒的小會議廳了。

    蕭恩澤走進小會議廳,見坦勒坐在最里層的紅木大椅上,左右是衛斯和馬休,十幾個王國重臣佇立兩旁。蕭恩澤原以為是坦勒私見自己,看來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坦勒身子傾靠在椅子的護手上,像是腰桿已經無法挺直了,病魔帶走了他太多健康,此時的他,就猶如一攤肥肉堆在椅子上。

    “你來了……”坦勒的聲音也蒼老許多。

    大概是對坦勒的同情,聽見他說話的聲音,蕭恩澤的心里竟有些難受。無論王宮中有多麼險惡,這位國王岳父對他還是很好的。他有時候在想,自己這半年來在北方能安然無恙,衛斯並沒有加害自己,坦勒在其中也一定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坦勒,也是自己在塔巴達王國的保護傘啊!

    蕭恩澤朝衛斯望去,他面帶微笑,用溫和的目光看著自己。蕭恩澤再看看馬休,他一臉平靜,雙手垂下交疊在腹前,背有些駝,目光也只是靜靜的注視著下方。蕭恩澤很失望,和往常一樣,他無法從衛斯和馬休身上看出點什麼。

    看來,自己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不行啊!

    不過反過來想想,衛斯和馬休是人精中的人精,敗給他們也算正常。

    坦勒終于再次說道︰“威廉森啊……”

    蕭恩澤急忙答話︰“兒臣在!”

    “這段時間,出現了很多關于你的傳聞,你知道嗎?”

    蕭恩澤想了想,道︰“世上無聊之人很多,關于兒臣的傳聞也的確不少,不知父王指的是?”

    坦勒沒有直接回答蕭恩澤,而是自語似的說道︰“起初,這些傳聞傳到本王的耳里,本王只是把它們當作謠言,並沒有理會、正如你所說的,世上無聊之人很多。但遺憾的是,本王沒想到這些傳聞竟然是事實。”

    蕭恩澤用懇切的目光看著坦勒,道︰“請父王明示!”

    坦勒雙眼睜大了些,凝神朝蕭恩澤望去。迎上坦勒的目光,蕭恩澤心里突然一寒。這位國王雖然身體被病魔纏繞,但眼中所迸射出的銳利光芒足以讓任何人感受到他年輕時的雄霸之氣。

    坦勒道︰“今天波妮兒找到本王,本王和心愛的女兒吃了一頓豐盛的早宴。但遺憾的是,宴上所談的內容讓我非常傷心。”

    蕭恩澤心一緊,背後頓時滲出冷汗。額頭上,也有幾顆汗珠順著臉頰而下。

    這個渾女人,真的告狀了!當時明明還稱自己登上了快樂的頂峰,轉個臉就不認人了……

    坦勒輕聲道︰“威廉森,你怎麼看?”

    蕭恩澤正在腦海里盤算該如何應對時,坦勒突然發怒,肥碩的手掌在護手上狠狠一拍,喝道︰“威廉森!連本王的女兒、王國的公主你都敢打,你想造反嗎?!”

    坦勒的突然動怒將四周氣氛變得非常緊張,大臣們明明知道坦勒不是罵的他們,但卻本能的低下了頭顱。

    蕭恩澤也迅速單膝跪下,低下頭,大聲道︰“兒臣不敢!兒臣並不是有意的,只是在和公主有小摩擦時,誤傷到了她。事過之後,兒臣也非常後悔。父王,兒臣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蕭恩澤深知波妮兒肯定在坦勒面前加油添醋說了不少,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坦勒能不管她的家事?但蕭恩澤並不打算狡辯,他知道那是多余的。何況此刻有這麼多王國重臣在場,辯論王室家中的丑事只會更傷坦勒的心。

    只是蕭恩澤一時不明白,坦勒明明是處理家事,為什麼要把這些重臣叫來呢?

    蕭恩澤的真誠讓坦勒的怒氣消去了一些,他怒目瞪著蕭恩澤,道︰“你說你願意接受處罰,那你知道,毆打公主,藐視王室,該受到什麼處罰嗎?”

    “父王!毆打公主的罪兒臣認了,但藐視王室絕對是空談!兒臣對王國忠心耿耿,對父王忠心耿耿,打到公主本是意外,兒臣絕沒有藐視王室!”蕭恩澤鎮定前說著,他深知此刻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一句話沒說好恐怕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自己的武技雖然不錯,但王宮高手如雲,衛斯就在離自己不到十米的前方,要想跑出去,那簡直是在做夢。蕭恩澤依然記得,當初在瑞丹王宮的時候,衛斯只用了一秒鐘,就前進十米,一劍抵住哈齊貝王子的喉嚨。看著衛斯那充滿笑容的臉,蕭恩澤可不認為他的劍會和他的笑容那樣客氣。

    “哼——”坦勒冷哼一聲,道︰“光毆打公主的罪就夠你受了。”

    他偏過頭,對馬休道︰“宰相,你給他說說。”

    馬休面向坦勒點點頭,又轉身面向蕭恩澤,道︰“開除王室身份,杖責一百。情況嚴重者,處以死刑。”

    蕭恩澤的臉白了,默不做聲。兩旁的大臣們也屏住呼吸,暗想國王真的要處死蕭恩澤嗎?這個剛剛紅透六國的將軍,就這樣完了嗎?

    許多和蕭恩澤關系要好的大臣不禁在心里感嘆︰“威廉森大人就如那絢麗的煙火,轉瞬即逝。”他們完全沒有考慮該不該為蕭恩澤求情的問題。

    坦勒不說話,沒有人敢隨便發出聲音。一時間,會議廳內無比安靜,這份安靜,格外的嚇人。

    坦勒終于打破了這種要命的安靜,道︰“威廉森,你毆打公主,罪大惡極。但本王念在你這半年來為王國立下汗馬功勞,是王國將士心中的典範,只要你能決心悔改,本王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蕭恩澤急忙道︰“父王,兒臣一定銘記您的教誨!”

    坦勒道︰“本王給你半個月的時間,看你的表現。只要這半個月波妮兒不再向本王告狀,那你就繼續做你的駙馬,如果反之,那就休怪本王無情了。現在,你留下來,接受杖責一百的處罰。”

    坦勒偏過頭,道︰“衛斯,王國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你和眾卿家先出去吧!”

    “是,父王。”衛斯和大臣們同時向坦勒躬身,然後面向坦勒後退數步,才轉過身,紛紛離去。

    不少大臣們在離開會議廳的同時,還偷偷的瞥了蕭恩澤一眼,眼中包含著同情。

    蕭恩澤松了口氣,好在揀回條命。雖然有杖責一百的處罰,但他對修煉霸術的身體頗為放心。只是坦勒給他的半個月的時間,讓他大傷腦筋。

    這半個月內,只要波妮兒向坦勒告狀,他的身份就會被取消,還要接受王國的處罰。蕭恩澤根本不用去考慮波妮兒會不會去告狀的問題,畢竟這個答案是不需要猜測的。

    這個渾女人!看來——我得打算開溜了。

    當衛斯和大臣們都離開後,小會議廳內便只剩下坦勒、馬休和蕭恩澤三人了。這時,一個女人的身影從會議廳的側門內走進來,蕭恩澤定楮一看,竟是波妮兒。

    看她那張笑容滿面、幸災樂禍的臉,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定是被她看在眼中。

    波妮兒踹蹦跳跳來到坦勒的身邊,拉著坦勒的胳膊,就像是一個在父親身邊撒嬌的小乖乖。蕭恩澤抑制住想嘔吐的沖動,心里祈望著波妮兒不要再出什麼鬼主意才好。

    波妮兒用得意的目光看了蕭恩澤一眼,然後將小嘴湊近坦勒,道︰“父王,您對他的處罰真夠輕的,他是個武夫,杖責一百打在他身上根本不痛不癢。”

    “閉嘴!給我跪下!”坦勒怒目瞪著波妮兒,惡狠狠的說道。

    “父王,我……”

    “跪下!”坦勒在護手上狠狠一拍。

    波妮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弄懵了,畢竟坦勒的憤怒不是假的,她急忙跪下,戰戰兢兢的低下頭。

    坦勒指著波妮兒,怒道︰“波妮兒,你嫌這件事鬧得還不夠大嗎?你不要臉面,我們這個王室還要臉面!”

    他又指著蕭恩澤,道︰“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半年前本王給你定下這門婚事,你就心里不快,想忤逆本王,你又沒有這個膽子。所以,你就陷害威廉森,想通過本王來除掉他!是嗎?”

    “父王,我沒有……”要說沒有那是假的,在坦勒嚴父的威嚴下,波妮兒顯得很是底氣不足。

    “沒有?難道威廉森還真敢打你不成?”坦勒朝蕭恩澤望去,道︰“威廉森,我知道剛才有王國大臣在場,為了顧全大局你才認罪的。我現在問你,你要說實話,你究竟打過波妮兒沒有?”

    蕭恩澤心里已經笑開花了,但臉上卻是無比真誠,道︰“父王明鑒,我是真心實意愛著公主。在為她梳頭的時候,我就是不小心扯掉她一根頭發,都會心疼半天,我哪敢打她啊!”

    波妮兒面色鐵青的看著蕭恩澤,暗罵無恥,心想︰“你為我梳過頭嗎?什麼時候?”

    波妮兒爭辯道︰“你胡說!你昨晚就打過我!”

    昨晚——的確是打過,而且還是打的屁股。

    蕭恩澤想是這樣想,但此時卻不會承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父王,兒臣冤枉。”

    波妮兒也對坦勒道︰“他狡辯!”

    坦勒擺擺手,道︰“他昨晚有沒有打過你一查便知,波妮兒,你敢現在讓女醫官檢查你的身體嗎?如果是昨晚打的,那麼你身上一定有傷。”

    波妮兒張嘴就準備答應,可轉念一想,蕭恩澤打的是屁股,雖然手下不輕,但屁股上肉多,根本就沒有傷。想到這里,波妮兒臉上微微一紅。

    見波妮兒的神色猶豫,坦勒道︰“怎麼?不敢了嗎?”

    “我……”波妮兒無言以對。

    坦勒重重一哼,喝道︰“波妮兒,你從小任性,父王也都依了你。但你現在長大**,身為人妻,卻還是這麼刁蠻任性。今天父王不治治你,恐怕你今後難以改正。馬休,替我鞭打二十!”

    馬休勸道︰“陛下,這……”

    “本王叫你打,你就打!”

    “是……”馬休無奈,向波妮兒緩緩走去。

    蕭恩澤看見,馬休手中不知何時抓著一條鞭子。看來這一切,早是坦勒安排好的啊!國王就是國王,城府深不可測。

    波妮兒目瞪口呆,原本她是來看蕭恩澤挨打的,結果現在成了自己挨打讓蕭恩澤看。但現在坦勒根本不相信她,她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偏過頭,不願蕭恩澤看見她的模樣,更不想看見蕭恩澤的笑容。

    威廉森,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看見我挨打,你一定很開心吧!

    馬休握著長鞭,走到波妮兒背後,他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公主,得罪了。”

    波妮兒不出聲,眼中已是淚水滾滾。她閉上雙眼,準備默默的承受。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可見馬休並不是做做樣子。但奇怪的是,波妮兒並沒有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她緊閉著雙眼,躬背彎腰的身子幾乎縮成了一團。鞭聲已經結束,但她並沒有痛苦的感覺。

    她疑惑的睜開眼楮,慢慢的轉過頭,向後望去。

    她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的那張臉,一張她極度厭惡的臉。

    但現在,偏偏是這張臉的主人,為她挨了一鞭子。

    波妮兒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是怎麼了?這不是他希望看見的畫面嗎?他不是應該幸災樂禍嗎?可他為什麼要替我擋鞭?他瘋了嗎?

    馬休無法繼續下去,抬頭向坦勒望去。

    坦勒用平和的目光望著蕭恩澤,道︰“威廉森,你這是干什麼?”

    那一鞭對于蕭恩澤來說猶如抓癢一樣,但蕭恩澤還是做出有些痛苦的樣子,道︰“父王,請求您饒了公主吧!”

    坦勒道︰“她陷害你,甚至置你于死地,你卻還要救她?”

    蕭恩澤朝波妮兒看了一眼,又道︰“再怎麼說,我們都是夫妻啊!公主不喜歡我,討厭我,想把我趕走也是出于情理。但我真心希望能和她好好過日子,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請父王網開一面,饒她這一次吧!”

    蕭恩澤甚至覺得不夠,又補充道︰“公主從小沒吃過苦,這二十鞭打下去,她怎麼受得了哇!請父王開恩!開恩吶!”言畢,他向坦勒跪了下來。

    坦勒向馬休抬起手,道︰“好吧!這次就算了。”接著朝波妮兒望去,道︰“波妮兒,你要記住今天這個教訓,知道嗎?”

    “女兒記住了。”波妮兒誠惶誠恐的點點頭。

    “嗯,你先下去吧,我還有話和威廉森說。”

    不顧波妮兒詫異的神色,蕭恩澤將波妮兒攙扶起來,輕言細語的說道︰“公主,先回去吧!”

    波妮兒反覆在心里問自己︰“我和他之間,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

    不過,回想起剛才他為自己擋鞭的畫面,波妮兒的心怦怦直跳,竟生出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波妮兒離開後,坦勒向蕭恩澤招手,道︰“過來,到本王旁邊來。”

    蕭恩澤按照坦勒的吩咐,來到他的身邊。

    坦勒小聲道︰“威廉森,波妮兒從小任性,又膽大妄為,你得替本王好好管教她。本王知道開始讓你受了委屈,但流言蜚語給本王的壓力太大,本王必須要做個樣子給大臣們看看,你無須放在心上。”

    “哈哈——”坦勒自顧自的笑了兩聲,又道︰“對于你嘛,我是很放心的。”

    一股暖流流遍蕭恩澤的全身,坦勒的話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十分感激坦勒的器重和關愛,真心實意在心里祝福他,希望的身體能早日恢復康。

    “你也下去吧!”

    “是!”

    小會議廳內,再一次歸于平靜。

    馬休向前小走幾步,轉過身,淡道︰“陛下,老臣覺得,真正受委屈的是公主殿下啊!”

    坦勒點點頭,道︰“本王又何嘗不知呢?”

    他抬起頭,凝視前方,目光仿佛穿透城牆,越過王宮,落在廣闊的平原上︰“威廉森的能力不在席森克之下,未來之國器!戰事還未平定,保家衛國還需要他這樣的人才,本王不會為了女兒的個人榮辱而放棄國民們的安危利益不顧。”

    坦勒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威廉森在北方半年,屢立戰功,氣焰旺盛。藉著這個機會,既讓我滅滅他的威風,又讓他對王國更加忠心,不是一舉兩得嗎?”

    馬休眼中充滿了敬佩之色,嘆道︰“先大棒後蜜糖,陛下英明!”

    “哈哈——”坦勒撫摸著肚皮,樂呵呵的笑著。

   

    夜,駙馬府。

    蕭恩澤和波妮兒又在進行著夫妻間的斗爭。

    波妮兒身著半透明的薄紗睡衣,和蕭恩澤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道︰“你,怎麼又來了?”

    蕭恩澤微笑道︰“晚上抱老婆睡覺,這很正常。”

    波妮兒道︰“別以為父王幫著你,我就怕你,我不會聽你的!”

    “是嗎?”蕭恩澤邪笑道︰“可是父王讓我好好的管教你,要我教會你該怎樣做好一個妻子。”

    “本公主不需要你的管教!你出去!”

    “哎!為什麼你就不能順從我一次呢?每次都要我用強的,這樣多不好?一個不小心,我又把你給傷到了,又要頂一個毆打公主的罪名,杖責一百,多傷感情?”說話間,蕭恩澤正一步步向波妮兒走去。

    波妮兒向後緩緩退著,道︰“威廉森!你站住,我叫你站住,你聽見沒……”

    波妮兒還未說完,蕭恩澤就將她打橫抱起,向床邊走去。

    她揮動著拳頭,在蕭恩澤身上來回擊打,嘴中不停的叫道︰“放開!你放開!”

    蕭恩澤將波妮兒扔在床上,在她屁股上狠狠一拍。

    “啪!”、“啊!”

    擊打聲和叫喊聲同時響起,蕭恩澤微笑道︰“高貴的公主,難道你真的要讓父王失望嗎?真的不想做一個好妻子嗎?”

    波妮兒被蕭恩澤壓在身下,咬牙道,“你滾開!我不會屈服的!”

    “嗯——不錯,你的確很堅強,只是不知道,你能堅強到什麼時候呢?”說著,蕭恩澤又在波妮兒的屁股上拍打下去,道︰“公主的屁股,打上去的確蠻過癮的。”

    波妮兒辱罵道︰“我不會向一個無恥的流氓屈服的!”

    啪!又是一下。

    “你死心吧!我不會屈服的!”

    啪!再來一下。

    “你滾開!你再這樣我就大聲叫了,總會有人聽見的。”

    啪!還來一下。

    “你不要再打了!不要白費功夫了!”

    啪!最後來一下。

    “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向你低頭的。”

    啪!最後再來一下。

    “嗯……打,用力……嗯,真爽,用力點,再用力點……啊!”

    蕭恩澤呆滯的看著發春似的波妮兒,喉嚨“咕嚕”一聲,道︰“你個小騷貨,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波妮兒突然轉過身,反而把蕭恩澤壓在身下,嗲聲嗲氣的說道︰“我覺得父王說的沒錯,以前我太任性了。從今以後,我會好好服侍你的。”

    蕭恩澤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警惕的看著波妮兒,道︰“玩什麼陰謀?”

    “陰謀你個死人頭啊!本公主不想再和你斗了!”說著,波妮兒全身一縱,手抓住被子向上一揚,黃色的被褥頓時將兩人蓋住。

    被褥里面,戰斗仍在進行著。

    黑暗中,波妮兒微微一笑,暗道︰“威廉森,若不是你替我擋鞭讓我感動,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你,一定要對我好啊……”

   

    現實,許多影迷都在欣賞著蕭恩澤和波妮兒的**生活。只是兩人在被褥中戰斗,漆黑漆黑的實在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影迷們咒罵那該死的被褥的同時,來到了蕭恩澤的個人論壇。

    故此,論壇中一時間刷新了許多新的主題。最受蕭迷們關注和認同的,則是下面這個被置頂的主題︰

    “推倒變成被推,在婚姻生活上,蕭恩澤取得了真正的勝利!”

    “因為該死的漆黑,無法更新最新姿勢視訊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0:46

 第三集 第五章 約定
   
    春雷陣陣細細的雨絲落在琉璃瓦的屋頂,順著屋檐“嗒嗒嗒”的流淌而下。

    五道黑影在雨中奔馳驀的停下,左右張望一陣迅速竄入身旁的府邸中。

    “大老爺,要提前行動嗎?這樣的話計劃全變了。”

    一個低沉、緩慢的聲音道︰“坦勒老家伙這次看上去是真的不行了,我們必須要提前行動。衛斯的劍術雖然精湛但難敵你們五人的合擊。”

    “大老爺請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嗯,去吧!”

    自從從戰場上回來,蕭恩澤便一直覺得無聊,在王宮中沒有事情可做。每天最刺激的時候,也莫過于晚上和波妮兒的那一段**演出。

    但現在倒好,波妮兒被蕭恩澤馴服後,對他恭恭敬敬、服服貼貼,和以前那位傲慢公主比起來,完全判若兩人。這種結局雖然美滿了蕭恩澤的婚姻,但卻摧毀了蕭恩澤的**生活,每天都歸于平淡。

    他甚至在想,會有多少影迷還關注整天過著平淡生活的自己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小看了蕭迷們的耐心,也小看了自己的代入能力。對于很多蕭迷而言,吸引他們的並不是驚心動魄的情節,而是蕭恩澤本身。

    生活由高潮和低潮組成,生命亦是如此。無論是現實,還是電影。每個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每個人天生就有一種技能,它的名字,叫做等待。

    直到幾天前,坦勒病情再次加重,在病床上昏迷一天一夜,醒來後依然身體虛弱,精神不振,王國大事則完全由衛斯和馬休來處理。

    王宮雖然對外封鎖了坦勒的病情,但王宮內部卻是人心浮動,不少人戰戰兢兢,心里暗想著坦勒恐怕不行了。這倒是讓閑來無事的蕭恩澤略微有點事做,作為王國駙馬,統帥上萬軍人的將軍,王宮一日五、六次的會議他是不能缺席的。再加上威廉森駙馬大人孝心可鑒日月,每天都會陪著公主老婆去看望國王岳父的。

    王宮的氣氛,讓蕭恩澤的無聊生活多了一絲緊張。

    大低潮的出現,或許意味著大高潮要誕生了。

    蕭恩澤集聚精神力,決定去論壇里逛逛。

    個人論壇上方的連線數,依然呈上升的趨勢︰185928。

    蕭恩澤掃了一遍論壇帖子,加上這個增長中的連線數,頓時放下心來。看來是自己多心了,影迷們沒那麼容易放棄自己。

    自己這幾天沒發生什麼大事,論壇里並不熱鬧,也沒有什麼特別火爆的帖子。唯一熱鬧的帖子,還是討論他和波妮兒的事的。

    蕭恩澤進入了名為“蕭恩澤和波妮兒的**錄影”的帖子,懷著想以影迷的身份觀看自己的想法打開了文件。熒幕內是黑壓壓的一片,偶爾有灰色的光影閃動。

    蕭恩澤覺得無趣,抱怨道︰“該死的被褥……”

    自己的論壇沒什麼可逛的,他來到衛斯的個人論壇,出乎他意料的,衛斯的論壇十分火爆,許多主題都吸引了他的注意。

    “湯姆,推倒薇琪吧!是時候了。”

    “以前幾部戲,瑪麗朵都是被湯姆推倒的,這次也是一樣吧?”

    “湯姆終于有動作了,大家期待吧!今天晚上就是推倒薇琪的時刻!”

    “那走狗屎運的蕭恩澤還打算和我們的湯姆搶女人呢!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薇琪誰也搶不走,她是湯姆的!”

    “哈哈!今晚有薇琪的**戲看了!”

    “……”

    “今晚?”蕭恩澤的好奇戰勝了憤怒,影迷嘴中所說的今晚通常指的是電影空間,難道說衛斯今晚會對薇琪有什麼行動嗎?他繼續在湯姆的論壇里逛,瘋狂的搜尋著任何有意義的資訊,終于讓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在今晚,衛斯約薇琪去王子府後面的小花園飲酒賞月,通常薇琪都不答應去王子府,這次卻答應了,所以湯姆的影迷們便覺得有戲。甚至有許多甜湯為此而猜測、打賭,弄的蕭恩澤心神不寧,精神力操縱不當,被彈回電影空間。

    “這群可惡的影迷,卑鄙的衛斯!”蕭恩澤在心里暗罵,但他忽然臉一紅,心道︰“波妮兒不就是被自己強行推倒的嗎?這樣說的話,自己不是也很卑鄙?波妮兒被推倒後,蕭迷們不都是一片叫好嗎?這麼說,蕭迷們不也是很可惡?”

    蕭恩澤越想越不對頭,深感薇琪被衛斯強行推倒的可能性太大。一股強烈的欲望驅使著他,讓他去營救在內心深處擔心的那個女人。

    “不能讓衛斯得逞!”蕭恩澤在心里堅定想法,接著思考著該找個什麼藉口進入王子府。

   

    夜空繁星璀璨,仿佛黑色的幕布上瓖滿了銀光閃閃的寶石。一輪圓月恍如群星之首,烏雲散去,它的光芒頓時照耀大地,那些璀璨的繁星便只是襯托。

    但這些襯托非常關鍵,如果沒有它們,那麼圓月就算能散發出再大的光芒,也只是孤獨的皓月。就如同如此好的夜景,如果只有一人欣賞,那終將是種遺憾。

    衛斯並沒有這種遺憾,他的身邊,是他心愛的公主。

    兩人端坐在花園中的小石凳上,石桌上是精美的點心和年份悠久的美酒,側面五十步,是一條人工鑿成的小溪,溪的另一邊,是一片翠綠的竹林。在這樣的環境下賞月,幽靜、典雅,好一處閑情逸致的場所。

    衛斯手中是當年他大戰匪寇而歸,坦勒賜給他的王國珍寶“水晶夜光杯”。暫且不說杯中之酒有多久的歷史,就是用此杯盛白開水來喝,也是一種享受。夜光杯閃發著柔和的光芒,令薇琪大開眼界。

    “薇琪,你來佛倫薩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來我的府上,我敬你一杯。”

    薇琪端起高腳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落在衛斯手中的夜光杯上,道︰“這酒杯真漂亮,還會發光,和我的夜明珠一樣。”

    “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給你。”衛斯毫不猶豫的說道。

    薇琪搖搖頭,道︰“你對它愛不釋手,我怎能奪人所愛?”

    衛斯雙眼緊盯著薇琪,道︰“只要你喜歡,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薇琪輕聲一笑,不再答話。

    衛斯的每一個動作都很優雅,他離開石凳站起來,也是不急不慢,動作協調、賞心悅目,他慢步來到薇琪身後,用溫和的聲音說道︰“薇琪,我們的婚事……”

    沒等衛斯問完,薇琪便道︰“我已經答應父王了,時間由他安排。我想,很快就能定下來了。”

    薇琪平淡的語氣讓衛斯放心了些,看來經過這半年的磨合,她漸漸接受自己了。

    就在此時,薇琪卻主動聊起了他們之間的事,她的聲音如香酥,柔軟而香甜︰“衛斯,你真的愛我嗎?”

    “當然,美麗的公主。”衛斯將身體貼近了薇琪一些,輕聲道︰“你的美麗,勝過了天上的月亮。我對你的愛,猶如月亮的光芒一樣,永無止境。”

    薇琪眼中的碧綠瞳孔閃過一道厲色,她向後傾倒,靠在衛斯的懷里,道︰“我嫁給你之後,你可一定要對我好啊!”

    衛斯抓住這個機會,將薇琪抱住,道︰“親愛的,一定會的。”

    “衛斯……”薇琪轉過身,微仰著頭,含情脈脈的看著衛斯。

    薇琪的眼神,讓衛斯內心大為震撼。

    這個女人終于被我征服了嗎?在英武瀟灑的塔巴達王子面前,她終于傾倒了嗎?

    “衛斯……”薇琪香唇微啟,唇間蘭香伴著酒香在空氣中飄灑。

    她的眼中,充滿了柔情;她的眼中,充滿了欲望。

    “瑞丹的月亮”式的勾引,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抗。除非那所謂的男人胯下並沒有資本,又或是那資本只對男人有愛。

    但衛斯,顯然不是那種特殊的男人。

    對于一個未來的國王而言,既要有名正言順的身份,又要有獨特的個人魅力,還要有一個活潑能干的老二,保證王室血脈有多重保障傳承下去。這三點衛斯顯然都具備,尤其是最後一點,讓在任何場合都鎮定冷靜的他,此刻心里也掀起了巨浪驚濤。

    薇琪向前撲去,將整個身子都傾靠在衛斯的懷里,她的眼楮,還是那樣看著衛斯,看的他全身發燙,看的他飄飄欲仙。

    猶如點燃枯燥的干柴,頓時生起滾滾烈火。衛斯再也忍不住了,他緊緊的抱著薇琪,彎下腰,將頭伸了過去,試圖捕捉住薇琪的雙唇,使勁的吻她。這里就在自己的府邸,如果能一直吻到床上,那肯定是最好的。就算吻不到,那麼就地解決,也是一個展示浪漫的好機會。

    衛斯的腦海里,恐怕已經勾勒出無數浪漫的畫面了。當熱,這些畫面和四周的景色沒關系,完全是兩個人的姿勢的改變而已。

    但就在衛斯的嘴唇即將觸踫到薇琪臉蛋的時候,薇琪突然挺直身子,從衛斯的懷里離開,她不顧衛斯詫異的目光,飽含歉意的說道︰“衛斯,對不起……我們快正式結婚了,忍忍吧!”

    衛斯全身漲的通紅,薇琪把他的情欲推向高峰,卻又立馬給他潑了盆冷水。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經歷過。他愣在原地,身體有些顫抖。

    薇琪低下頭,眼里掠過一絲落寞,心道︰“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像威廉森那樣坐懷不亂的男人了……”

    想起自己在小竹林里勾引蕭恩澤、蕭恩澤那時的反應和衛斯現在的反應,薇琪只有冷笑。

    衛斯突然沖了過來,緊緊的將薇琪壓在地上。

    薇琪一驚,暗想他忍受不了,要來強的嗎?

    就在她緊張的思索時,衛斯松開她,站起身子,冰冷的聲音在黑夜中回蕩︰“能闖入王子府,想必各位都是高手。既然是高手,用得著這樣偷偷摸摸的放冷箭嗎?”

    薇琪驚魂未定,朝後望去,她原來的石凳上,竟然插著一根黑色的利箭。

    嗖嗖——

    一連五道黑影迅速落下,呈扇形出現在衛斯的面前。

    中間那人手握人長的黑色大弓,看來剛才那箭正是拜他所賜。他向前小走幾步,月光照耀在他的臉上,他面目猙獰,目光凶惡,道︰“衛斯王子的武技果然名不虛傳,竟輕易的躲過了我在暗處發射的黑峰箭。”

    衛斯望著男人的眼中充滿了鄙夷,道︰“原來是黑峰五鬼啊!你們不在黑峰山坑害旅商,卻跑到我這里來,難道想打王宮的主意嗎?你們活膩了?”

    黑峰五鬼都身著黑衣,幾乎融入黑夜當中。

    站在大鬼旁的三鬼揮動著手中大鐵錘,道︰“你個臭小子,囂張個屁!今天讓五位叔叔好好的教育教育你!”

    越是危險,衛斯顯得越發冷靜,他雙手反在背後,淡道︰“你們五個壞事做盡,在黑峰山腳下殺害了不少來往六國的商家。你們能主動來找我更好,省得我日後去找你們。”

    言畢,衛斯偏過頭,用薇琪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我們一旦打起來,你馬上跑出去。”

    衛斯和五鬼說話時很冷靜,但和薇琪的交談聲夾雜著焦慮,看來這五鬼的實力不凡,衛斯根本沒把握在和他們戰斗時還分心去照顧薇琪,所以叫她逃跑。

    握著大弓的大鬼退後數步,道︰“殺了他,迅速點!”

    四道身影同時向衛斯撲去,而大鬼也箭上弦,拉滿弓,剛一出手,衛斯的劣勢就顯露而出。

    衛斯眼里藍光一閃,一柄細長的紅劍從袖中而出,他腳尖點地,頓時躍向半空之中。四鬼撲了個空,大鬼的箭也射到了空處。衛斯的紅劍在半空中畫出一個優美的圖案,他腳朝天,面向地,直沖沖的垂直而下,和四鬼戰成一團。

    薇琪見狀,迅速離去。

    其余四鬼和衛斯進行激斗,並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薇琪。但遠處的大鬼不同,眼前的一切都清晰的展現在他的眼中。

    薇琪的離去,讓他眉毛微微一動,喃喃道︰“不能讓她去搬救兵,這里有他們四個應該夠了。”

    四鬼不關心薇琪,衛斯卻是很關心的,他正要確定薇琪是否離開了,卻看見了大鬼朝薇琪追去。他迅速提速,想攔截住大鬼,但奈何四鬼的速度並不比他慢,四道攻擊從四處同時襲來,衛斯稍微一個分心就差點送命,心中暗罵,黑峰五鬼的合擊之術,果然名不虛傳!現在少一個,自己也打的很吃力。

    他再次站穩陣腳,薇琪和大鬼都已不見蹤影了。黑峰五鬼的實力超出衛斯的估計,他暗想不先把這四只鬼殺死,是無法分身去救薇琪了。

    衛斯陰冷的聲音,在他體內回蕩︰“我低估了你們的實力,你們也低估我了吧!我衛斯的劍,還沒有人看透過!”

   

    蕭恩澤踏著月色,以靈敏的身手避開王子府的護衛,選擇“潛入”的方式進入王子府。

    天上圓月當空,地上美景如畫,加上衛斯獨特的魅力,以及他那陰險的內心,蕭恩澤便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腦海里一聯想起衛斯和薇琪糾纏在一起的畫面,蕭恩澤的沖動立馬戰勝了理智。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衛斯和薇琪,如果薇琪心甘情願的跟著衛斯,他沒話說。但如果衛斯用強的,他一定會阻止。

    蕭恩澤笑話自己的決定愚蠢,但即使是笑話,他還是這樣做了。

    蕭恩澤感嘆︰“或許,薇琪在我的心里,一直佔據著某個重要位置吧!”

    今夜王子府靜的慌,就連護衛也是寥寥無幾。難道衛斯怕因為某種分貝過高的叫聲引起別人的議論?還是為了更方便施展自己的暴行?蕭恩澤腳下不停,腦子里也轉動個不停,無不邪惡的猜想著。

    終于,在一條青草地的小道上,他看見一個向自己狂奔的身影。

    嗯?那個發瘋似奔跑的女人,不正是薇琪嗎?

    難道她剛剛逃出衛斯的魔掌,受到了極度的驚嚇?

    蕭恩澤怔怔的朝薇琪身上望去,尤其在衣領處多看了幾眼,嘆了口氣,暗想︰“衣服穿戴很整齊,看來衛斯並沒得逞。”

    蕭恩澤快步迎了上去,在與薇琪還有十幾米距離的時候,大聲道︰“薇琪,你沒事吧?”

    見前方出現的人是蕭恩澤,薇琪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剛想停下來把衛斯的遭遇告訴他,只見蕭恩澤瞳孔放大,突然撲過來,將她狠狠推開。

    “啊!”一聲淒涼的慘叫,蕭恩澤仰面而倒,摔落在地上,不再動彈。

    薇琪愕然的睜大眼楮,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她根本還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緩緩的站起身子,見蕭恩澤的身體上插著一根黑色的利箭。那根箭牢牢的釘在蕭恩澤的身上,就如同刺進她的心里。

    剛才,他……他舍命救了我!

    “威廉森!”薇琪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飛一般撲向蕭恩澤的身體。

    只是,蕭恩澤已閉上眼楮,臉色慘白。

    薇琪推拽著蕭恩澤的身體,哭道︰“威廉森,你起來!你不能死啊!你起來,我求求你起來,嗚嗚——”

    有的女人笑起來很美,有的女人哭起來很美。但上天就是這樣不公平,讓這個女人笑和哭都是這樣的美。最可愛的是,她正在為我而哭。薇琪的身旁,有一個轉動的大腦這樣想著。

    “哈哈哈——”黑暗中,漸漸走出來一個身影,他握著黑色大弓,得意的看著被自己射中的獵物,道︰“你哭得這樣傷心,難道他是你的情人?”

    他搖了搖頭,冷笑道︰“你們這些骯髒的貴族,還沒有和你的王子結婚,就給他戴上了綠帽子。嗯,你長得的確很美麗,如果你願意做我的情人,或許我會考慮遲點再殺你,哈哈哈——”

    薇琪沒有心思和黑峰大鬼爭辯,她將頭埋在蕭恩澤的懷里,淚如雨下,沉浸在痛苦當中。

    大鬼得意的向薇琪走去,將大弓系在腰間,道︰“離你越近,就越能感受到你驚心動魄的美麗。美人兒,聽說你是瑞丹王國最美麗的女人,看來傳聞的確不假啊!衛斯敵不過我四個兄弟,我完全有時間享用你。”

    他展開雙臂,道︰“來吧!美人兒,投入我的懷抱吧!當然,你如果要反抗,那只會讓這個游戲更刺激。”

    恐懼逐漸戰勝了傷痛,薇琪跪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掏出一把黑色匕首。這把匕首,還是當初蕭恩澤從狼人身上奪過來送給她的。

    大鬼突然在薇琪面前蹲下,發出一聲恐嚇她的叫聲。薇琪手一滑,匕首落在地上,嚇的連連後退。

    薇琪的恐慌刺激了大鬼的欲望神經,他哈哈大笑著,也跪在地上,如餓狼般朝薇琪撲去。

    嚓!

    所有的淫笑戛然停止,再次響起的,是蕭恩澤那低沉的聲音︰“結束了,朋友,去地獄找個女鬼來發洩你的欲望吧!”

    蕭恩澤手臂向後一拉,那刺入大鬼喉嚨的黑色匕首被抽出,下一刻,大鬼宛如一座血色噴泉,垂直向上噴射著血柱。薇琪的目光不忍繼續在這血腥的畫面上停留,轉過頭去。直到噴血的聲音停止,她才愕然的回過頭,朝蕭恩澤看去。

    啪!薇琪在蕭恩澤胸口狠狠一拍,言語雖是埋怨,但卻充滿欣喜︰“威廉森,你裝死!你討厭!”

    “哎喲!”蕭恩澤連忙捂住胸口,道︰“我裝死是真的,但我的傷也是真的啊!”

    薇琪這才發現,那根黑色利箭插進了蕭恩澤的左肩,如果往下偏上那麼一點,恐怕就到心髒的位置了。看到這里,淚水又成為了她碧綠眼楮里的主題,若不是為了救自己,他哪里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薇琪突然撲進蕭恩澤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他,大聲哭道︰“威廉森!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

    蕭恩澤被薇琪弄的手足無措,道︰“我是王國將軍,你是王國未來的王子妃,我保護你是應該的。”他其實還很想說︰“你輕點,我有傷,我痛……”

    “你騙人!威廉森,難道你敢說你不愛我嗎?如果不愛我,你會為了救我,連命都不要嗎?”

    蕭恩澤微微一愣,薇琪的話觸動了他的心弦。

    或許她說的是對的,我急切的來到這里,不就是怕她受到傷害嗎?剛才我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有想過自己被箭射中的後果嗎?難道,我真的愛她嗎?

    像是隱忍了多年的苦悶瞬間爆發,剛剛在死神腳下走了一圈的薇琪毫無顧忌的說開了,她抱著蕭恩澤,生怕他離開一樣,道︰“威廉森,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也同樣愛你啊!”

    “你愛我?”蕭恩澤眼中是疑惑的目光,道︰“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又怎麼會愛我呢?”

    薇琪雙眼緊緊盯著蕭恩澤,驚訝的說道︰“我不信任你?”

    蕭恩澤道︰“你如果信任我,半年前就應該知道我不是貪圖富貴,而是形勢所逼,不得不接受陛下的賞賜。可你,要茜斯送來的,卻是白紙一張。”

    薇琪驚道︰“白紙一張?沒有啊!我要茜斯送來的是一封信!不是白紙啊!”

    “不是白紙?”蕭恩澤也陷入了疑惑,難道這其中又有什麼問題?

    “威廉森,以前的事我們不要再說了!你帶我走吧!我和衛斯還沒結婚,我們還有時間!”薇琪緊緊的拉著蕭恩澤的手,懇切的說道︰“我們離開這里,好嗎?”

    “我們離開這里?”自語似的說出這幾個字,蕭恩澤感覺自己恍如活在夢中。

    “是的!”薇琪點點頭,道︰“我們離開這里,去過新的生活,好嗎?”

    無論過去多少年,蕭恩澤總會因為他這次的回答而熱血沸騰,無論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他都不後悔曾經的諾言。而在當時,他渾然沒有任何思考,只是嘴唇輕輕的抖動,吐出那一個象征著男人的字眼。

    “我帶你走!”

    這一刻,永遠留在蕭恩澤和薇琪的心中。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1:15

第三集 第六章 愛,是一種心疼


    淚水,模糊了視線。

    薇琪躺在蕭恩澤懷里,緊緊的抱著他。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心跳,感受著對方的呼吸。

    “我帶你走!”

    這簡短的四個字,讓薇琪的心里滲出了淚。長久的煎熬和等待,終于換來了她渴望的這四個字。

    “啊!”蕭恩澤痛苦的叫了一聲,顯然是傷口的撕裂給他帶來的痛楚。

    薇琪試圖將蕭恩澤攙扶起來,道︰“你流了很多血,我先送你回去。”

    “沒事,一點小傷,我不要緊。”蕭恩澤搖搖頭,朝薇琪望去,道︰“你和衛斯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個人是誰?”

    聞言,薇琪這才想起衛斯有難,但見蕭恩澤這副模樣,也肯定是幫不上衛斯的忙了。

    她簡潔的把事情經過描敘了一下,然後道︰“你回去休息,我去搬救兵。”

    “嗯。”蕭恩澤點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只是他心里無比疑惑,是誰那麼大膽子,敢在王宮中行刺王子?想起坦勒的病情,想起王宮大臣們的議論,再想到衛斯被人行刺,蕭恩澤的腦海里像是被罩上了一層灰霧。

    王宮的確是個是非之地。國王還未死,只是病重,王宮就出現了動蕩的現象。我繼續留在這里,會不會成為陰謀者的犧牲品呢?

    或許,帶著薇琪離開真是個不錯的決定呢!

    薇琪的影迷們,也一定在期待這個時刻吧?期待他們的偶像獲得自由,追尋新的生活,而不是如同被囚禁在籠子里的小鳥一樣,憂郁的老去。如果他們的偶像真的獲得了自由,那麼最大的功臣便是我,是我蕭恩澤!從此以後,他們會怎樣看待我?從此以後,我一定也會成為他們中大多數人的偶像吧!

    觀看真實電影,選擇不同的視角,從電影中體會出的感覺也是各不相同。蕭恩澤暗想,對于薇琪的影迷而言,他們眼中的《玄幻之王》,恐怕是一部為了自由和愛情而奮斗的電影吧!

    “薇琪!”

    薇琪剛攙扶著蕭恩澤轉身走了幾步,背後便傳來衛斯的聲音。兩人轉過頭,見衛斯急奔而來,右手執劍,左手提著一個黑衣人。

    見衛斯平安無事的追來,薇琪一陣驚喜,道︰“衛斯!你打敗他們了?”

    衛斯快步來到薇琪面前,輕輕點頭,並沒有為殺退了敵人而炫耀,只是焦慮的看著薇琪,道︰“你沒事吧?”

    薇琪微微一笑,偏過頭朝蕭恩澤望去,道︰“多虧了威廉森將軍及時相救。”

    蕭恩澤向衛斯微微躬身,輕聲道︰“殿下……”

    衛斯朝蕭恩澤肩上的黑色利箭看了一眼,並沒有問候他的傷勢如何,而是疑問道︰“威廉森,你怎麼到我這里來了?”

    蕭恩澤低著頭,眼珠微微一轉,道︰“我本想前來王宮拜見父王,但發現幾個可疑的人,後來跟蹤他們,就來到王子府了。真沒想到,他們居然是來行刺殿下的殺手。”

    蕭恩澤此刻只顧著編造自己為何來王子府的藉口,哪里會知道衛斯此時心里正在想什麼。在衛斯心里,蕭恩澤的出現給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蕭恩澤會不會和這次的刺殺有關系呢?

    “啊——”蕭恩澤傷口又是一陣撕裂痛。

    薇琪急忙扶住了身體逐漸虛弱的蕭恩澤,用責備的語氣說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就不要再說話了!”

    患難見真情,就算衛斯在眼前,薇琪也抑制不住對蕭恩澤的關心。

    只是,她並沒有看見,衛斯臉上的肌肉微微一抽,執劍的左手也向上揚起了一些。

    一股惡寒直逼蕭恩澤的胸口,強大的殺氣幾乎讓他屏住呼吸。

    是啊!薇琪表現出對自己如此的關愛,要衛斯如何去忍受呢?

    殺氣漸漸消散,蕭恩澤的呼吸也好受了一些。薇琪只感受到衛斯的手漸漸垂下,渾然不知自己的心上人剛才已在死神腳下繞了一圈。

    衛斯將手中之人向旁邊一扔,對薇琪道︰“薇琪,你先送威廉森去治療,我要留下來審問他。”

    薇琪點點頭,和蕭恩澤對視一眼,便轉身離去。

    看著蕭恩澤和薇琪的背影,衛斯前眼里掠過一絲厲色。但和兒女私情比起來,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處理。

    坦勒病重,自己在如此關鍵的時刻被行刺,不得不說這件事大有文章。

    衛斯陰沉著臉,用腳尖在變成俘虜的黑峰三鬼胸口一點,三鬼頓時噴出一大口鮮血,睜開眼楮。

    衛斯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陰冷︰“說,誰指使你的?”

    三鬼雙眼緊緊的盯著衛斯,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像是自語似的說道︰“沒想到塔巴達王子的劍術已到達如此高的境界,老爺失策了……”

    “老爺?”衛斯嘴里小聲的念叨著,道︰“只要你說出來,我不但饒過你,還會給你一筆豐厚的錢財,絕對比你的那位老爺要闊氣的多。”

    三鬼道︰“我的兄弟們呢?”

    “死了。”

    “哈哈哈——”得知兄弟們的死,三鬼反而大笑起來,他仰起頭,大聲道︰“兄弟們都死了,豈容我一個人活下?”

    衛斯的聲音柔和了些,道︰“黑峰五鬼只是強盜,你們為的不過是錢財,現在我給你錢,並且把你兄弟的那份也都給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

    “哈哈哈——”三鬼就那樣仰天躺在地上,笑的越發瘋狂,他雙眼瞪著衛斯,道︰“你以為我們黑峰五鬼僅僅只是強盜嗎?你以為我們只是那種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出賣的人嗎?小毛孩,你還太嫩了點!”

    言畢,三鬼怒目對衛斯一瞪,高呼道︰“兄弟們,老三來了!”

    下一刻,三鬼腦袋一偏,鮮血從他嘴中湧出,順著頸部流下,他咬舌自盡了。

    “你——”衛斯緊捏拳頭,全身不停的顫抖。但三鬼已死,已無法再給他任何答案。

    衛斯揚起細劍,在胸前刺畫出一道絢麗的紅色圖案,三鬼的屍體,順著圖案的軌跡被切割成無數小塊,最終化為數不清的肉末。

    月光下的那張臉,是那樣猙獰。

    陣陣陰風吹過,也抵不過衛斯心中的聲音給人帶來的寒意︰“想要玩,我奉陪到底!”

   

    衛斯大戰黑峰五鬼的事件在《玄幻之王》的論壇中傳開了,其原因並不是因為這一場戰斗打得有多麼精彩,也並不是戰斗後所抒發出的情感有多麼壯烈,影迷們討論的問題只有一個,衛斯的劍術究竟有多強?

    根據電影空間中的背景顯示,黑峰五鬼是佛倫薩東邊的黑峰山上的五個強盜頭目。他們所做的事和普通的強盜沒什麼區別,打家劫舍,攔截過往商旅,對塔巴達王國的經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但他們也有和普通強盜不同的地方,那便是他們五人的實力,可算得上六國中的絕對一流高手。這也是衛斯率軍剿滅四周無數強盜團伙,卻一直沒有輕易動他們的原因。

    影迷們以衛斯平時展現出的武技分析,認為他並不是黑峰五鬼的對手,尤其對方精通合擊之術,但出乎意料的,他連傷都未帶就取得了勝利。這只能說明一個原因,那就是衛斯一直在隱藏實力。

    這可不得了!

    在無數甜湯以為對偶像了如指掌的時候,卻發現他還有許多秘密,這不禁大大的激起了甜湯們的好奇心,也大大增強了衛斯這個角色的神秘度。

    一時間,湯姆的個人論壇異常火爆。

    “我就知道衛斯不簡單,湯姆扮演的角色又怎麼會平凡呢?”

    “塔巴達王子算得了什麼?塔巴達國王的身份又算得了什麼?這是個強者的天下,成為天下第一劍聖才是王道!”

    “上一部影片中,湯姆成為最強大的魔法師。這一次,他應該會成為最強大的劍者吧!”

    “湯姆的劍術深不可測,這下有得看了!”

    “哈哈哈!看蕭恩澤那小子怎麼跟湯姆斗!”

    “大家猜猜,行刺湯姆的人會是誰?會不會是蕭恩澤?”

    “我去蕭恩澤的論壇逛過,好像行刺的事和他沒關系。”

    “行刺湯姆的人究竟是誰呢?我逛過好幾個有嫌疑的大的論壇,都沒有結果。”

    “大家放心吧!湯姆是主角,他才是電影空間里的贏家,沒有人刺殺得了他!什麼狗屁蕭恩澤,滾一邊去吧!”

    “樓上的,贊美湯姆的時候,也不一定要侮辱蕭恩澤吧?我雖然是甜湯,但覺得蕭恩澤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演員,我們應該期望,有那麼一天,湯姆能和蕭恩澤聯手,那這部電影才真正好看啊!”

    “樓上的,難道你是蕭迷們派來的臥底,怎麼幫蕭恩澤說話呢?”

    “樓上的,我不是幫蕭恩澤說話,我是闡述一個事實。”

    “那這個事實是無法讓人接受的……”

    “……”

    許多甜湯們都感覺到,在湯姆的論壇里提及蕭恩澤,是件非常敏感的事,那很可能代表這論戰的開始。

   

    就在現實中湯姆的論壇里異常火爆的時候,電影空間里的蕭恩澤正睡在床上休養。蕭恩澤能感覺到,自己現在是醒了,但他並沒有睜開眼楮,而是平躺著身體運行霸術,為自己療傷。

    最開始,蕭恩澤也只是抱著嘗試的態度,但沒想到,運行霸術的確能增強身體的恢復速度。而最讓蕭恩澤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現在運行霸術後,竟感覺身體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肌肉比以前更結實了,皮膚也變得比以往堅硬,如果將霸術的運行速度升至最快,甚至會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石人。

    修煉霸術快一年,以前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難道說霸術到達了一定的境界,就會產生特殊的效果?

    這個想法倒是大大的刺激了蕭恩澤一番,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只會變得更加強大。

    為了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蕭恩澤猛的睜開眼楮,發現身體還是如此堅硬,便放下心來。

    視線內,是一張美麗的臉,上了淡淡的妝,塗抹了清香的香水。大大的金色眼楮瓖嵌在臉蛋上,猶如兩顆偌大的金色寶石,腦後是長長的金色秀發,靈動飄逸。

    見蕭恩澤睜開眼楮,那張美麗的臉如同盛開的花,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病痛時獲得的關心,讓蕭恩澤倍感溫暖,他停止繼續運行霸術,微笑道︰“老婆,是不是有些失望,眼看著就要脫離痛苦的深淵了,惡魔卻又甦醒。”

    波妮兒抓住蕭恩澤的手,微微一笑,搖頭道︰“不,你根本無法知道,在你昏迷的時候,我是多麼渴望著你能早些醒來。我很感激,感激上蒼讓你昏迷,這才讓我深深的體會到,我已經真的愛上了你。”

    聞言,蕭恩澤啞然,呆呆的看著波妮兒。

    波妮兒道︰“我現在的生活並不痛苦,我很幸福;我並沒有生活在深淵里,我活在美滿的婚姻中;你不是惡魔,你是一個值得我去愛的男人。”

    蕭恩澤不由得摸了摸波妮兒的額頭,他把波妮兒這個老婆當奴婢使喚,又經常以強硬的手段欺負她。波妮兒會如何如何的恨他,哪怕外表恭恭敬敬,但內心一定是非常記恨的。但現在,他從波妮兒的眼里,看到的只有真誠,那是沒有任何雜質的真誠。

    難道波妮兒,真的已經愛上我了嗎?

    蕭恩澤選擇了嚴肅的對話方式,他臉上不再有微笑,只是用平和的目光看著波妮兒,道︰“你愛我?”

    “愛!”波妮兒堅定的回答道。

    蕭恩澤很干脆的說道︰“可我不愛你。”

    一抹失落迅速掠過波妮兒的眼角,但她臉上反而露出一絲微笑,道︰“我知道。你愛的人,是薇琪。”

    “嗯……”想著自己就要帶薇琪走了,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蕭恩澤道︰“是的。”

    波妮兒道︰“可是她是五哥哥的女人,他們很快就會結婚,你和薇琪是不會有結果的。”

    蕭恩澤沉默不答。

    “除非……”波妮兒雙眼緊緊盯著蕭恩澤,道︰“除非你們私奔。”

    恍如一道驚雷在蕭恩澤頭頂砸下,奈何他多麼鎮定,此刻臉上的肌肉也是一陣抖動。這句話從波妮兒的嘴里說出來,的確大大出乎蕭恩澤的意料。

    蕭恩澤以嚴厲的口氣說道︰“波妮兒,這種話不要亂說!”

    “呵呵——”波妮兒輕笑道︰“我開開玩笑,別那麼緊張。”

    言畢,波妮兒用得意的目光看了蕭恩澤一眼,仿佛正為看透他的心思而得意。

    蕭恩澤心里一陣膽寒,他忽然間覺得,這世上有很多人,並不是如他想像般那樣愚蠢。

    就如同眼前的波妮兒,根本就不是蠢女人。

    蕭恩澤坐起來,道︰“以後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蕭恩澤剛剛坐穩身子,波妮兒便撲進他的懷里,道︰“威廉,我們的婚姻是種政治手段,當初我們誰也不愛誰,但我能漸漸的愛上你,我相信你也會愛上我的。我只是擔心,你愛著薇琪,而薇琪又是五哥哥的未婚妻,這樣下去,你和五哥哥總會有鬧翻的一天。到那時候,我……我該怎麼辦?”

    波妮兒非但不是傻女人,她還考慮得很遠。

    蕭恩澤閉上雙眼,再次睜開時,道︰“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但你如果非要假設有那麼一天的話,你就放棄我,去幫助你的哥哥吧!”

    “不。”波妮兒在蕭恩澤的懷里搖搖頭,道︰“威廉,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希望你能帶上我。無論你的命運是什麼,我都願意陪著你。”

    “波妮兒……”蕭恩澤的心猛的一緊,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讓他無所適從,他甚至無法分辨,這究竟是心酸還是感激。

    蕭恩澤記得小時候母親對他說過,愛,是一種心疼。

    我現在,是在心疼波妮兒嗎?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地面。銀光閃閃的波動,不是湖面的漣漪,不是月光在樹葉縫隙中穿過的月影,而是兩顆靜靜相守卻又躁動的心。

    呼!蕭恩澤長長吐出口氣,抱住波妮兒的腦袋,嘆道︰“波妮兒,我們珍惜好每一天吧!”

    “嗯。”波妮兒依偎在蕭恩澤的懷里,點了點頭,像一只讓人看上一眼就會生出憐憫之心的小貓。

    蕭恩澤撫摸著波妮兒的金色長發,道︰“波妮兒,我們現在就開始珍惜吧!”

    “嗯?”波妮兒大大的眼楮眨了眨,道︰“威廉,你的手,干嘛?”

    “我要珍惜你。”

    “討厭,你的傷還沒痊愈,不行啊!”

    “沒關系,受傷的地方派不上用場。”

    “可惡,你剛剛還說不愛我,我可不會讓你輕易得逞的。”波妮兒的聲音變得嬌嫩起來。

    蕭恩澤的手鑽進波妮兒的衣服,在她身體上游走,道︰“我突然發現,我現在有點愛了。”

    “說愛就愛了,我可不信。”波妮兒嘟起了嘴。

    “嗯,我明白,愛不是用來說的,愛需要表示。”

    “那你想怎麼表示?沒誠意可不行。”

    “做,用心的做!”

   

    翌日清晨,當雲層被撕開一條裂縫,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的時候,還在熟睡中的蕭恩澤和波妮兒懷著忐忑的心情醒來。

    驚醒他們的,是王宮的喪鐘。

    一聲鐘響,帶來了一個震動六國的消息。

    聖斯歷129年3月5日,塔巴達國王坦勒薨于寢宮。

    重病纏身的坦勒,他的駕崩已在很多人的意料中,但讓六國都為之震動的是,坦勒並不是病死,而是被人殺害,被人在寢宮內殺害!

    悲痛的塔巴達王國上空,籠罩著一層濃濃迷霧。這層迷霧,在王國上空盤旋,久久不會散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2:00

第三集 第七章 英雄與小人


   
    堂堂一國之王竟在自己的寢宮被殺!

    一頭曾經威震大陸的雄獅,就這麼戲劇性的倒下了……

    對于塔巴達王國而言這是一個災難性的新聞;對于格西聖斯大陸而言,這是一個匪夷所思的謎。

    究竟是誰蝕殺害了坦勒呢?

    是那個倍受塔巴達國民擁戴,但卻迫不及待登基的五王子衛斯?還是那個位高權重的宰相馬休?還是那個掌握王國軍機大權的大將軍席森克?還是那個被坦勒打壓過的某某重要大臣?

    一時間粻綿緂綮,膋膃腿膂坦勒之死的謎以塔巴達王國為中心,向六國擴散而去在大街小巷、旅店酒館鋪天蓋地的議論開了,每個人都發揮出了無窮的想像力,並配合上自認為不錯的口才來證明自己的想像有多麼正確。有的則完全為了炒作自己,編造出許多極富戲劇性的故事。

    這些故事所產生的影響是,讓坦勒的死成為了更大的謎。故事中的主角層出不窮,殺害坦勒的嫌疑人也就越來越多。

    有人懷疑起大王子,認為他被坦勒打入冷宮後一直在心里記恨著這件事,坦勒的死,是他的報復計劃。有人懷疑蕭恩澤,說他因為波妮兒的事被坦勒降罪毆打,懷恨在心。還有人認為是王宮內某某官員,說他的某某親戚的某某外甥是科塔的某某軍官,他則是科塔安插在塔巴達的間諜,殺害坦勒,正是科塔的計劃。最無可奈何的是,連一個守衛王宮大門的衛兵,也被扣上了犯罪嫌疑人的帽子。

    當然,這些傳聞都是來自大陸各地的。就塔巴達本國而言,懷疑衛斯、馬休和蕭恩澤的人並不多。

    短暫的幾天,王都佛倫薩,幾乎成了一座謎城。

    雖然人人都被扣上了嫌疑人的帽子,但嫌疑人辦起事來並沒有顯得畏手畏腳。坦勒一死,王國大權則落在衛斯、馬休和席森克手中。三人齊心協力,很快將王國混亂的局面給控制下來。

    從坦勒事發,馬休和席森克就一直和衛斯站在統一戰線,他們處處為王國考慮,事事以衛斯為首,並沒有如民間傳聞說的那樣,坦勒的突然死亡,會導致塔巴達王國出現三足鼎立的局面。也正因為衛斯身邊有馬休和席森克這樣出色的一文一武幫助,王國的局面才得以完全控制住。

    坦勒葬禮那天,整個佛倫薩都在哭泣。雖然坦勒的死意味著老塔巴達時代的過去,衛斯所領導的新塔巴達時代將要到來,這是國民所盼望的。但許多老國民都還清晰的記得,坦勒年輕時的英明神武和對王國做出的貢獻。

    街道兩旁,那些流出熱淚的國民,對坦勒的心,都是真誠的。

    不過,王宮中許多流著淚的臉,就不見得有多麼真誠了。

    至少蕭恩澤認為,自己哭得十分別扭。

    作為駙馬大人,蕭恩澤有幸站在坦勒的遺體旁,和這位已死國王親密接觸。國王四周,全是他的親人。親人們都做著同一個動作,那就是哭。故此,蕭恩澤也不得不表示一下。

    但蕭恩澤對哭的技巧似乎掌握的很到位,眼楮一紅,鼻子一酸,眼淚就嘩的出來了,不禁讓那些擠了老半天也沒流下幾滴眼淚的大臣們很是羨慕,在心里感嘆蕭恩澤的“忠孝之心”。其實他們並不知道,蕭恩澤的眼淚里,比起他們,起碼有一半是真誠的。

    想起坦勒對他的器重,想起坦勒對他的關照,想起坦勒對他的好,蕭恩澤的眼淚便止不住了。

    許多大臣實在看不下去了,紛紛來勸慰蕭恩澤。

    “駙馬,節哀吧!身體要緊,你要挺住,你還要照顧公主,還要保衛國家啊!”他們嘴中這樣說,心里卻在那樣想︰“駙馬,你哭的太假了,我看不下去了。”

    “將軍,你是王國的棟梁,你要挺住啊!”(將軍,你這哪是哭啊?這明明是狼嚎啊!)

    “將軍,陛下有你這樣忠孝的駙馬,他在天之靈一定會很欣慰的!”(是的,是的,你再這樣鬼哭狼嚎,陛下很有可能會醒來的……)

    “威廉森將軍,節哀順變吧,我們都很悲痛。”(親愛的威廉森將軍大人,安靜一會行不?)

    “威廉,是不是喉嚨被東西卡住了?”波妮兒將嘴湊近蕭恩澤耳邊。

    “……”

    大臣們雖是一片好心,但他們越勸,蕭恩澤便哭的越厲害。但既然開了頭,他們便一直勸下去,只是勸導的同時,在心里齊齊向蕭恩澤比出中指。

    最後,直到衛斯在蕭恩澤的肩膀上拍了拍,蕭恩澤和波妮兒相擁在一起,這場哭戲才算是完。

    大臣們都明白,鎮定冷靜之衛斯,也覺得表演時間差不多該結束了。

    世界不會因為少了誰而停滯,生活也不會因為少了誰而停止。坦勒雖死,但一切都得繼續。國民們依舊和以往一樣生活,王宮也和以往一樣忙碌。只是現在忙碌的重點,則是調查殺害坦勒的黑手,以及王國未來領導人的相關事宜。

   

    傍晚,猩紅的夕陽,漸漸消失在天邊。

    衛斯和眾大臣集聚在坦勒的書房,商議著重要國事。

    一名身材瘦弱的大臣向衛斯作揖,簡潔的匯報工作,衛斯聽的眉頭微皺,臉色並不好看。

    衛斯抬起手,不讓大臣繼續說下去,而是嘆道︰“父王究竟是死于誰手呢?難道就這麼難查嗎?”

    眾臣們不出聲,馬休微駝著背,緩緩說道︰“殿下,陛下死于一個精心布置的計劃當中。賊人敢在王宮行刺,一定早有精密的安排和充分的準備。查起來,難度自然非常大。老臣認為,王國不能群龍無首,殺害陛下的凶手我們要查,但新王登基的事,也不能耽擱。”

    衛斯面露難色,嘆息道︰“父王之死一日未能查清,不共戴天之仇一日未雪,我又有何心情登基為王?”

    “殿下。”馬休低著頭,不急不慢的說道︰“老臣等同樣悲憤,但我們的心情是小,王國的命運是大。在這種關鍵時刻,希望殿下能舍小取大,做一個英明的君主吧!”

    “嗯,宰相說的有理。”這是一個剛強有力的聲音,發出這個聲音的,正是王國大將軍席森克,他一身軍服,濃眉大眼,氣宇不凡,蔚藍色的眼珠望向誰,都能給誰傳遞威嚴。

    他側過身,面向衛斯,道︰“殿下,王國不可一日無君,請殿下把登基之事當作首要。一來可穩住王國時局,二來可以扼殺那些陰險的小人心。”

    馬休道︰“請殿下以王國大局為重。”

    言畢,書房內所有重臣都單膝跪下,齊聲道︰“請殿下以王國大局為重!”

    衛斯雙手向下壓了壓,用一種敷衍的語氣說道︰“容我再想想。”

    如果此時蕭恩澤在場,一定會感嘆衛斯的忍耐力之強。古往今來,這種既迫不及待的想登上王位卻又故意做出一番姿態的君王太多,但逼到這個份上,也就夠了。而衛斯卻一再拖延,也足以顯示出他的過人之處了。

    “咳,咳……殿下,老臣有一事不得不說……”書房內響起一陣蒼老的聲音。

    衛斯很熟悉這咳嗽聲,用平和的眼神朝說話的人望去。這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他有一雙略微渾濁的灰色眼珠,長長的白色胡須自然灑下,個子矮小,體型瘦弱。

    衛斯道︰“格森大人,請說。”對于王國的總監察長,衛斯一直都比較客氣。

    格森見衛斯應允,便不急不慢的說了起來︰“說到刺殺陛下的嫌疑,有一人不得不防。”

    噢?

    格森開口笫一句話,便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格森繼續說道︰“半年前,塔巴達王國出現一個新駙馬、新將軍。他北上伐敵,屢立戰功,王國國民與軍人們對他無比擁戴。據從北方傳來的消息,那些被他的軍隊侵佔家園的科塔國民們,對他也十分敬重。這樣一個奇才,的確是塔巴達王國的珍寶。但偏偏,這個奇才藐視王室,連公主都敢毆打,可謂是氣焰囂張,無法無天。咳咳……但就在這個時候,陛下狠狠的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了王室的威嚴所在。但監察人員告訴我,從那以後,他對待公主的態度依然強硬,而公主大概是被他打罵怕了,竟也恭敬的順從起來。咳……咳!大家想想,這樣一個人,能忍受得了陛下給他的侮辱嗎?難道他不想報復嗎?”

    不少大臣都紛紛點點頭,衛斯卻是面不改色,多此一舉的問道︰“格森大人說的可是威廉森將軍?”

    “是的。”格森嚴肅的回答。大概是一連串說太多的話,他咳的越發厲害。

    衛斯平靜的說道︰“父王曾經和我說過,他說威廉森是王國不可多得的人才,王國未來之國器,一定要委以重任。”

    格森輕輕拍著胸口,又道︰“陛下說的沒錯,威廉森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人才也有可用和不可用之分。暫且不研究威廉森行刺陛下的可能性,就說他現在對王國而言,也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衛斯追問道︰“何以見得?”

    “咳,咳!”格森咳嗽幾聲,道︰“威廉森在王宮拉幫結派,不少同僚都受過他的恩惠,就連老臣,也得到過他的邀請,參加過他的宴席。他盤踞北方,擁兵自重,樹立起了良好的口碑和威望,最令人心驚的是,他的威望不只在塔巴達王國,就在科塔王國也有人愛戴。這樣的人,難道不是王國最大的隱患嗎?現在這種非常時期,把這樣的人放在重要的位置上,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嗎?咳……”

    聞言,衛斯陷入一陣沉靜。

    格森知道衛斯在思考,緩緩退了下去,微微抬頭,朝席森克看了一眼。

    席森克注視前方,沒有迎合格森的眼神。

    頓了許久,衛斯偏過頭,對席森克道︰“大將軍,這件事你怎麼看?”

    席森克道︰“格森大人分析得很有道理,但凡事都要講究證據。我們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時候,也不能冤枉了威廉森,畢竟他是王國功臣。”

    衛斯點點頭,又望向眾臣,道︰“你們呢?”

    “應該把調查重點放在威廉森身上,他的確可疑!”

    “他連公主都敢打,根本沒把王室放在眼里,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忠心?”

    “格森大人說的對,威廉森是王國的隱患。現在不變心,難保以後不會變!”

    “威廉森做事神秘詭異,陛下之死很有可能和他有關!”

    “請殿下慎重,提防小人!”

    “……”

    衛斯抬起手,打斷眾臣的議論,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大家,道︰“想想當初,威廉森正是本王子帶回宮的啊!”

    聞言,眾臣恍然,紛紛單膝跪下,為自己剛才的失言懊悔。

    “大人們不必如此,你們為國分憂,直言相諫,都是王國的忠臣。至于威廉森……”衛斯笑了笑,負手而立,向前小走幾步,眼角閃過一道厲芒,嘆道︰“如果這事真和他有關系,本王子絕不會手軟!”

    “殿下英明!”

   

    兩道身影在黑夜中穿梭,走到後面的男人向前面的胖子問道︰“你確定你沒糊弄我?我看我還是回去繼續練功算了。”

    “兄弟,這次你不和我去就真的虧了,她真的在洗澡!”

    “瓊斯,沒看出來,你還挺好色啊!”

    “我不是好色,我只是好奇。”瓊斯辯解道。

    蕭恩澤懶洋洋的跟在後面,道︰“陛下剛過世,你還這麼好心情。”

    “嗯?我做的有什麼不對嗎?”瓊斯腳下沒停,偏過頭用疑惑的目光朝蕭恩澤望去,道︰“人不都是會死的嗎?”

    “可你……”蕭恩澤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道︰“可你應該傷心啊!”

    瓊斯道︰“父王過世的那天,我傷心了整整一天呢!”

    呼!蕭恩澤不想再白費口舌,和傻子爭辯,不是沒事找事嗎?

    對啊!他是傻子,我和他計較這個干嘛?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蕭恩澤也不再繼續爭辯,反正瓊斯的智商從來都不需要懷疑,疑問道︰“我們這麼去,不會被別人發現嗎?堂堂塔巴達王子和駙馬一同偷看十公主洗澡,這樣的罪名我們都背不起。”

    瓊斯微笑道︰“不會的,十公主從來不要護衛跟著她。”

    蕭恩澤嘲笑道︰“看不出你對這個妹妹還挺了解。”王宮**之事,蕭恩澤聽的太多,但沒想到瓊斯也有這愛好,不禁覺得好笑。

    只不過無論蕭恩澤如何評價眼下要發生的事,他那雙不由自主向前移動的腳是不會停下了。當然,這除了蕭恩澤那好色的本質之外,瓊斯的渲染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瓊斯並沒有說十公主有多麼美麗,有多麼迷人,只是說十公主洗澡的姿勢非常高超,非常驚人。

    洗澡的姿勢非常驚人!

    這句話對蕭恩澤的沖擊太大了,究竟是什麼姿勢呢?塔巴達十公主究竟會上演一出什麼好戲呢?蕭恩澤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對于布魯特導演的能力,他是從來不會懷疑的。

    蕭恩澤繼續問道︰“要走到什麼時候呢?或許我們到的時候,她已經洗完了吧?”

    “噓!”瓊斯打了個手勢,小聲道︰“到了,你看前面。”

    兩人匿藏在樹叢中,偷偷的朝前方的人工小湖泊望去。湖泊邊緣,的確有一個身影在水中嬉戲。

    瓊斯興奮的說道︰“兄弟!我們趕上了!你看,她還在洗澡!還在洗澡啊!”

    蕭恩澤疑惑的打量前方,疑問道︰“哪里?在哪,我怎麼沒看見?”

    瓊斯抬起肥碩的手臂,伸出比蕭恩澤大拇指還粗的食指,道︰“就在那啊!”

    “哪?難道……”蕭恩澤將目光集聚在湖泊邊那歡快的身影上,誠惶誠恐的問道︰“瓊斯,你確定你所說的十公主,就是前面那頭豐滿性感、皮光肉滑,野性的目光中帶著點誠懇,豬哼的呻吟中帶著嬌媚的可愛小母豬嗎?”

    瓊斯望向蕭恩澤的眼里放射出無比欣喜的神采,道︰“兄弟!你對十公主的形容太——貼切了!沒錯,她就是十公主啊!怎麼樣,很驚奇吧!我是從來沒有見過哪頭豬能自己洗澡的,太不可思議了!”

    蕭恩澤的聲音突然無比陰沉,他再次問道︰“你確定她就是十公主?”

    瓊斯真誠的點點頭。

    蕭恩澤轉過身去,雙手合十,小聲默念道︰“岳父大人,請原諒我再一次挑戰王室的威嚴。”

    當瓊斯不知道蕭恩澤在干什麼時,蕭恩澤轉過身,一拳打在他臉上,又補上了一腳,然後整個人撲了上去。

    “哎喲!兄弟,你干嘛打我……”

    “我叫你十公主!我叫你十公主!”蕭恩澤氣急敗壞的說道。

    瓊斯喊道︰“兄弟,她真的是十公主啊!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有一次宮中的一頭母豬一次生了十只小豬,這個十公主,就是最小的那只小小豬啊!哎喲,兄弟,你力氣真大,我皮厚肉厚,你都能打得我這麼痛,哎喲!”

    “……”

   

    “威廉森晚上去了哪里?”衛斯看著站在面前想笑又不敢笑的下屬,疑問道︰“嗯?什麼事那麼好笑?”

    那下屬終究還是沒笑出來,但匯報情況的語氣要流利起來就有些勉強了︰“稟告殿下,威廉森……威廉森和三王子殿下在……在湖邊偷看母豬洗澡……”

    衛斯詫異的看著下屬,目光由平淡轉為嚴厲。

    見衛斯色變,下屬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急忙跪下,道︰“殿下,此事千真萬確,全是小人親眼所見!”

    衛斯抬起手,靜靜的平視前方,頓了許久,淡道︰“你繼續去監視他,有什麼異動就告訴我。”

    下屬走後,衛斯回到書桌前。

    此時班尼爾迎了上來,道︰“殿下,威廉森的武技你是知道的,這些人,未必看得住他。”

    衛斯未答話,班尼爾很識趣的說下去︰“依臣看,也不必再監視他了,直接把他給抓起來,免得夜長夢多。”

    衛斯只是“嗯”了一聲。

    班尼爾一對三角眼來回轉動,繼續道︰“塔克將軍武技高強,他定能降服得了威廉森。”

    衛斯輕笑︰“班尼爾,你是時刻都惦記著老朋友啊!以塔克的為人,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不是有意刁難他嗎?”

    他一道充滿寒意的目光射向班尼爾,看得班尼爾急忙低下頭,不敢直視。

    班尼爾用責備的語氣說道︰“這個人,腦袋就是少根筋!”

    衛斯輕輕搖頭,淡道︰“他不是腦袋少根筋,呵呵……他是正直。”

    班尼爾加油添醋道︰“殿下,他不願意做是他正直,難道我們願意做就是我們邪惡嗎?”

    “班尼爾,這就是你和塔克完全不同,但本王子卻都欣賞你們的地方了。你是我的幕僚,所以在我面前,你有思想,拿得出主意。而塔克是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他就好比我手中的利劍,如果這把劍有了思想,不就凌駕于我之上了嗎?所以我欣賞塔克的單純,單純得只有正直和邪惡之分,這才是我想要的。”

    班尼爾急忙躬身,道︰“殿下!你真是一個英明的人!”

    “嗯,比如說你拍馬屁的功夫也是我欣賞的一部分,樸實,卻恰到好處。”

    “殿下,我……”

    “哈哈——夜深了,你先下去吧!威廉森的事,我自有安排。塔克是做大事的人,這種小事也用不上他。”

    衛斯側過身,拿起書桌上的書,攤開看起來。只是他的目光,卻還落在書本之外。

    他輕聲笑道︰“威廉森,你的交際面的確很廣,連我那傻哥哥也不放過麼?”

    哼哼——

    衛斯的冷笑,充滿了諷刺。

   

    蕭恩澤和瓊斯在樹叢中一陣嬉鬧,說是打架,其實是玩耍。蕭恩澤覺得,和瓊斯在一起,就跟和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在一起沒什麼區別。收獲的都是幼稚的快樂,享受的是天真的喜悅。

    蕭恩澤從樹叢中爬起來,見遠處的黑影遠去,急忙道︰“瓊斯,你繼續在這看吧!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好!”瓊斯臉上浮現出天真的笑容,道︰“十公主下次洗澡的時候我再叫你。”

    “……不用客氣了。”

    蕭恩澤在王宮中穿梭,快速離去。每小跑一陣,都會停下來靜靜的觀察周圍的一切。直到確定沒人跟蹤後,才放下心來。

    可惡,被人監視!難道我成重要嫌疑人了?

    蕭恩澤越想越覺得不妙,很可能自己的處境變得危險起來。

    是衛斯要對付我嗎?還是王宮有人要害我?

    我該怎麼辦?

    蕭恩澤的腦子有點亂,一時之間他實在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論壇!

    對,去論壇看看,或許能找到解救的辦法。

    或許,能知道坦勒真正的死因!

    蕭恩澤集聚精神力,進入論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2:29

第三集 第八章 軟禁


    仿佛一頭饑餓的野獸,在草原中瘋狂的搜索食物。蕭恩澤逛遍他所懷疑的嫌疑人的個人論壇,但都一無所獲。

    所有人都不知道殺害坦勒的幕後黑手是誰,就連坦勒的影迷們,也只是在坦勒死前看見一道黑影,那道黑影並沒有和坦勒說一句話,就用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坦勒的死,在電影空間內外,都是一個謎。

    在論壇間頻繁的跳躍、搜尋,蕭恩澤已經很累了,但他個人論壇內的許多主題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蕭恩澤的情況看上去很不妙啊!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扛過去?”

    “坦勒一死,蕭恩澤在塔巴達王國的靠山就倒了。衛斯登基後,還有蕭恩澤的好日子過嗎?哼!別說登基後,我看他現在就忍不住要下手了!”

    “我剛連線湯姆回來,真虛偽啊!明明是他自己想除掉蕭恩澤,卻讓那些大臣們說出口,好像他還想罩著蕭恩澤似的!虛偽!真虛偽!”

    “依我看,造反吧!”

    “對,這是個好主意!蕭恩澤,造反吧,如果不先發制人,殺害坦勒的罪名恐怕就要扣你腦袋上了!”

    “你們瞎吼什麼啊!蕭恩澤又看不見你們在說什麼,瞎吼有什麼用?”

    “樓上的仁兄說的有理,大家還是為蕭恩澤加油吧!希望他能挺過去!”

    “回樓上,別喊我仁兄,我是MM。”

    “MM!(雙眼變成愛心的表情)既然我們的觀點一致,不如私聊吧!”

    “(傲慢的表情)聊天我沒興趣,你在哪個州?我在德倫州,要不你過來?”

    “太好了!我也在德倫州!(流口水的表情)電話號碼告訴我吧!”

    “一九一九一。”

    “好,好,我記下……嗯?這號碼,感覺好熟。”

    “當然熟,這是消防號碼,看你這麼急,喊他們過來給你消消火吧!”

    “……”

    看完這些主題,蕭恩澤憂喜參半。

    憂的是,自己現在的處境的確很不妙,畢竟從衛斯的論壇里他已經知道了大臣們的立場,現在只等待衛斯一句話,自己就將成為王國公敵。衛斯雖然遲遲沒有動手,但蕭恩澤絕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是好心放過自己;喜的是,自己的連線數一直都在增長,無論什麼時候,都有很多影迷在支持自己。雖然在他們的思維里以為自己看不見他們在論壇里說的話,但他們還是不斷的給自己出主意。

    只是……造反,可能麼?

    你們說起來輕巧,可我現在憑什麼造反呢?

    王宮內全是衛斯的人,拉爾夫和伏特加遠在渡斯倫。而且就算我真的造反,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們會幫助我嗎?就算他們幫助我,就靠我那一點兵力,別說殺不過近衛軍,在半路上恐怕就被席森克的潮汐軍殲滅了。

    看來在影迷們的心中,偶像真是無所不能啊!

    精神力消耗的厲害,蕭恩澤實在堅持不了,眼前一白,回到電影空間。

    “威廉森!威廉森——”

    蕭恩澤緩緩的睜開眼楮,眼前竟是薇琪,她焦慮的看著自己,道︰“你怎麼睡在這里?”

    “噢!我頭有些暈。”隨便找了個藉口,蕭恩澤向四周望望,確定沒感受到他人的氣息後,道︰“薇琪,你怎麼來了?”

    薇琪道︰“我來找你的!威廉森,你究竟想好了沒有,我們什麼時候……”

    蕭恩澤知道薇琪要問什麼,立馬道︰“不行!這段時間不行!”

    薇琪的碧綠眼楮使勁的眨了眨,疑惑道︰“為什麼呢?”

    蕭恩澤再次向四周望望,小聲道︰“陛下剛死,現在是王國的非常時期,我們這個時候走,會被誤認為是畏罪潛逃的。”

    薇琪沉默不語,她是聰明人,知道蕭恩澤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只是她的面容,已充滿了憂傷。

    瑞丹的月亮,無論是喜怒哀樂,都是那麼的迷人。

    蕭恩澤望向薇琪的眼神變得癡迷,心道︰“這就是我愛的女人麼……真美啊!”

    “你瞎看什麼?”蕭恩澤的眼神讓薇琪不自在。

    蕭恩澤雙眼盯著薇琪,癡癡的說道︰“薇琪,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是怎麼勾引我的嗎?”

    想起往事,薇琪微微一笑︰“記得啊!怎麼了?”

    “再勾引我一次吧!”

    “……”

    “嗯?怎麼,你不願意?但看你傷感的眼神和那憂郁的眉毛,應該是很急切的想和我在一起啊!噢!我明白了,你不好意思對不對?沒關系,那你就躺著,我勾引你也可以。如果還是害羞,那你就閉上眼楮。”

    “……”

    “嗯?你好歹說句話啊?”

    “……”

    “再不出聲,我就當你默認了噢!”

    “威廉森,你確定你現在想要?”

    “理論上說,在生理方面,我暫時是不需要的。但我是一個感情豐富的男人,在這浪漫的時刻,心理上我渴望得到滿足。”

    “你確定現在?”

    蕭恩澤點點頭。

    “你確定就在這里?”

    蕭恩澤還是點點頭。

    “好吧!”薇琪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去解開衣領處的紐扣,當上衣從左肩處滑下,胸口快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薇琪忽然用極富節奏感的聲音,輕輕嚷︰“強暴,強暴!有人強暴!有人要強暴——”

    “……”

    蕭恩澤捂住薇琪的嘴,向四周望了幾眼,見無旁人,臉上的表情舒展了一些。

    薇琪笑道︰“下次的聲音就不會這麼小了。”

    蕭恩澤望著薇琪的表情有些尷尬,那絲微笑也極為不自然,道︰“哈哈!我說公主,今天月亮真圓啊!真是奇怪,不是還沒到十五嗎?怎麼月亮這麼……”

    蕭恩澤順著薇琪的目光朝天上望去,夜幕下漆黑的一片,只有幾個暗淡的星星,根本就沒有月亮。

    “啊——哈哈!”蕭恩澤尷尬的笑聲異常難聽︰“月亮上洗手間的時間還真長啊!”

    “……”

   

    蕭恩澤今天累得夠嗆,現在他什麼都不願想,只想快點躺在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

    只是,可憐的蕭恩澤連這個最基本的願望都實現不了。

    他剛剛進屋,房門就被關緊。迅速的打開魔法燈,看見的是一高一矮兩個男子。兩人的身高反差很多,高的有兩米,矮的卻只有一米五的樣子。任誰第一眼看見這一幕,都會覺得滑稽。

    蕭恩澤用“欣賞”的目光打量兩人,道︰“打劫?”

    兩人沒有回答蕭恩澤,而是同時攤開雙掌,一陣陣綠色光波隨著他們的掌心向外擴散,最後則全部依附在房內的牆壁上。

    這,是魔法?

    對于這個電影空間內的魔法,蕭恩澤是持著好奇態度的,畢竟在這部電影里,他來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到過真正的魔法師。要怪,只能怪六國的實力太弱,和偌大的格西聖斯大陸比起來,太微不足道了。

    蕭恩澤記得衛斯曾經和他說過,六國中真正的魔法師,連十個都沒有。

    這兩個人,難道是魔法師?

    蕭恩澤微笑道︰“兩位魔法師大人,請問有什麼事嗎?”

    魔法師的稱呼似乎讓兩人滿意,他們挺直腰桿,眼神更自信了。

    高個子道︰“駙馬爺,五殿下吩咐我們來陪陪你。”

    矮個子也道︰“所以,從今天開始,駙馬爺就安安靜靜待在駙馬府,要吃什麼?玩什麼?盡管吩咐我們就是。”

    “蕭恩澤疑問道︰“公主呢?”

    “噢!公主殿下很好,她這段時間會住在愛櫻宮里,駙馬爺不必操心。”

    知道暴風雨要來,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我被軟禁了……

    蕭恩澤點點頭,嘆息道︰“外面世道太亂,留在這里也好,五殿下真是體恤在下啊!”

    矮個子笑道︰“駙馬爺是非分明,實在讓……”

    砰!

    高矮兩人笑容凝固,話還沒說完,蕭恩澤便從兩人中穿過,推門而出。

    高個子目瞪口呆的望著蕭恩澤的背影,喃喃道︰“好,好快。”

    蕭恩澤離開駙馬府,正在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時,眼前突然浮現出一片火色。他抬頭望去,頭大的火球呼嘯而來,他急忙側身,才躲過火球的攻擊。只是火球與他擦身而過時,在他腰部親了一口。

    “真燙!”蕭恩澤急忙拍打腰部接觸到火球的地方,試圖撲滅那些火星。

    嗖嗖!

    與開始不同的是,這次出現在蕭恩澤眼前的是一陣蔓延而來的湛藍。他剛準備起身躍過,卻發現腳根本抬不起來。那些湛藍像是有生命般,爬上蕭恩澤的腿腳,將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怎麼回事?”

    蕭恩澤的眼前,漸漸飄落下無數片雪花。雪花越來越多,最後形成一個人形的冰雕。

    喀嚓!

    冰雕破裂、滑落,走出來的竟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上身只穿了一件低胸的半截緊身衣,下身也只是一條短裙,她濃妝艷抹,根本無法看清真正的容貌,簡直就是一個妖精。

    而這個妖精,此時正用無比詭異的笑容看著蕭恩澤。

    蕭恩澤覺得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上,背後不停的滲出冷汗,但偏偏動彈不得。

    “你是誰?”蕭恩澤保持鎮定,強忍著慌張。

    “美麗的魔法師,安妮麗婭。至于你嘛,喊我一聲姐姐,或是漂亮姐姐就行。”女魔法師說話還帶著動作,伸出手向蕭恩澤的臉摸去。

    觀察著眼前女人的言行舉止,蕭恩澤覺得她就是一個蛇精!

    從聲音判斷,這女人有三十了,喊姐姐不虧!

    “漂亮姐姐。”蕭恩澤無不誠摯的說道︰“漂亮姐姐,你這麼美麗,我都不敢看你了。其實我很想和你多玩玩,只是我現在有急事,不得不離開啊!不如你把號碼……噢,我是說,你把詳細住址、門牌號碼告訴我,下次再去你。”

    說到號碼的時候,蕭恩澤心里一凜,希望影迷們不要聽出什麼才好。

    安妮麗婭笑咪咪的看著蕭恩澤,但越是這樣蕭恩澤心里便越發麻。

    “小弟弟,你的嘴真甜啊!怪不得能把公主騙到手,當上駙馬爺了。”她的手從蕭恩澤的臉上滑下,停在胸脯上撫摸。

    蕭恩澤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道︰“漂亮姐姐,你可以喊我弟弟,又或者是英俊弟弟、瀟灑弟弟,但請不要喊我小——弟弟,可以嗎?”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的小弟弟。”安妮麗婭在蕭恩澤的胸脯上狠狠一抓,眼里頓時迸射出欣賞的目光,贊道︰“你很強壯啊!”

    是個騷女人!蕭恩澤心里罵著,嘴上道︰“漂亮姐姐,不要玩了,我真的有事。”

    安妮麗婭沒有理會蕭恩澤,攤開右手,紫色的閃電纏繞在五指上,她用這只手抓住蕭恩澤的脖子,蕭恩澤頓時全身麻痺,提不起一絲力氣。

    下一刻,安妮麗婭把蕭恩澤拖回了駙馬府︰“很遺憾,殿下命你不要亂跑。小弟弟,你就安靜待在這里吧!”

    言畢,她朝身後一高一矮兩人瞪了一眼,喝道︰“你們兩個白癡,還是使用結界的高手,怎麼讓他跑出來的?”

    矮個子尷尬的說道︰“剛才,我們忘記了一個步驟,況且他太快了……”

    “廢物!好好看著他,你們應該清楚,出什麼差錯了,五殿下是絕對不會怪罪我的。但你們可就……”

    “明白!明白!”高矮兩人低頭哈腰,直點著頭。

    安妮麗婭一望向蕭恩澤,臉上的嚴厲即刻變化為嫵媚的笑容,她用嬌嫩的聲音說道︰“小弟弟,看你今天晚上累了,你就先休息吧!明晚我再來找你玩噢!”

    說完,她笑著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高矮兩人再次施法,和上次不同的是,當房間牆壁上沾滿綠色光芒後,兩人又合力將一道綠色光芒打入蕭恩澤的身體里。

    蕭恩澤沒有察覺到一絲疼痛,但越是如此,他便越感覺不妙。

    不會中了什麼詛咒吧?

    “你們對我做了什麼?”蕭恩澤質問高矮兩人。

    兩人搖搖頭,然後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隨著霸術的提升,蕭恩澤的聽力和感知也會得到提高,此刻他能感受到安妮麗婭的身影已經遠去,又見高矮兩人如此休閑,繼續問道︰“你們負責看守我,怎麼能睡覺呢?不怕我跑了?”

    矮個子懶洋洋的說道︰“請便。”

    蕭恩澤也不客氣,但沖向大門的結果,則是他被彈了回來。

    高個子睜開一只眼楮,嘴角偷偷一彎,道︰“結界束縛術成功,你出不去了。”

    見蕭恩澤面露凶色,矮個子急忙道︰“不用這麼看著我們,以駙馬爺的武技,要殺掉我們易如反掌。但問題是,殺掉我們,這個結界也消除不了。”

    蕭恩澤臉色鐵青。

    高個子道︰“當然了駙馬爺可以威脅我們。可是我們的心理承受力太差,一害怕就會忘記很多事,搞不好連結界的消除方法也會忘記。”

    蕭恩澤臉色慘白。

    矮個子道︰“所以,還是請駙馬爺和我們一同渡過這段美妙的日子吧!有我們相伴,駙馬爺不會孤獨的。”

    蕭恩澤臉色黑了。

    見狀,高矮兩人警惕起來。不怕死只是嘴上說說,如果蕭恩澤真要發瘋同歸于盡,他們可不願意做犧牲品。

    蕭恩澤攤開手掌,從上至下在臉上一抹,頓時黑臉變成了笑臉,盡管那笑容有些不自然︰“哈哈哈!兩位魔法師大人,請問怎麼稱呼?”

    在高矮兩人的記憶里,臉色變得如此快的,還是第一次看見。

    被人稱呼為魔法師是很爽的,盡管他們還沒達到那個水平。

    “我叫矮修羅。”高個子道,他指著矮個子,說︰“他叫高修羅。”

    蕭恩澤揉揉眼楮,好名字,因為好記,不過……

    高個子道︰“駙馬爺,你沒有看錯。我的確是矮修羅,他是高修羅。”

    “這怎麼回事?你們的身高和名字……”

    矮個子嘆了口氣,道︰“一年前,我的身高就是矮修羅這麼高,而矮修羅的身高就和我現在一樣。但自從我們的結界束縛術練成後,我們的身高就顛倒過來了。”

    “這麼神奇?”

    高矮修羅點點頭,目光中包含著委屈。

    “哎!”蕭恩澤長嘆口氣,向兩人走了過去,在兩人肩上拍了拍,最後道︰“兩位真是不容易啊!”

    接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放在茶幾上,道︰“兩位這麼辛苦,我又怎麼好意思讓你們無償陪我呢?這點錢先拿著。”

    高修羅將系在錢袋口的繩子拉開,頓時從袋口迸射出金燦燦的光芒。

    “是金葉子啊!”高矮修羅的眼球幾乎變成金葉子形狀,癡癡的看著這些錢袋里的金葉子。

    這一袋少說也有上百片吧!蕭恩澤暗笑,這點錢就讓他們成這副模樣,那讓他們看見坦勒給我、還沒花完的金葉子,他們會怎樣?

    就在蕭恩澤盤算之時,高修羅將錢袋系上,大義凜然的看著蕭恩澤,道︰“駙馬爺!我們不會辜負五殿下的信任!”

    這句話說得還算委婉,比“金錢收買不了我們”要好聽得多。但蕭恩澤不這麼理解,金錢收買不了,那是因為金錢太少。

    如果關系搞熟一點,錢給多一點,把柄多掌握一點……

    “當然!當然!”蕭恩澤笑著在高修羅肩上拍拍,他的高度讓蕭恩澤十分滿意,拍他的肩膀都不需要抬手臂。不錯,很節約力氣。

    “這點錢是本駙馬的一點小意思而已,權當著是見面禮了,收下吧!今晚就麻煩你們多費費心思,我這間屋子蚊子多,如果能讓我安安穩穩的睡上一夜,我會很感激你們的。嗯……我看干脆這樣吧,一只蚊子換一片金葉子,明早我起床時,你們就在我這兌換吧!”

    “駙馬爺……”

    “噢!你們放心,本駙馬現在老婆沒有,自由沒有,什麼都沒有,但就是有錢。我要那麼多錢干什麼?你們把我伺候舒服了,我賞給你們也是應該的啊!”

    “是!駙馬爺,你安心去睡吧!這里交給我們了!”

    “嗯!”蕭恩澤點點頭,脫鞋上床,用信任兼欣賞的目光看著兩人︰“看你們體型特殊,骨骼精奇,一定能完成這個光榮的任務。”

    言畢,蕭恩澤躺在床上,接著就傳來了有節奏的呼嚕聲,看來他是真的累了。

    金葉子的誘惑,讓高矮修羅睡意全無。他們心里清楚,就蕭恩澤剛剛賞賜的那一袋金葉子,恐怕也比完成這次任務後衛斯賞賜的要多。

    投靠衛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升官發財嗎?

    兩人對坐在房間兩邊,互相凝望。

    半小時過去。

    房間內只有蕭恩澤的呼嚕聲。

    一小時過去。

    呼——嚕——呼——嚕——

    兩小時過去。

    呼嚕!呼嚕嚕!呼嚕嚕嚕——

    高矮修羅用同情的目光望著對方,他們並不是同情彼此,而是同情波妮兒公主。兩個小時,蕭恩澤的呼嚕聲沒有停過,而且還跟唱歌似的,跌宕起伏,有規則有節奏,聽後實在讓人精神抖擻,睡意全無。

    但一想起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都要在這種呼嚕聲中度過,同情的目光終究還是轉移到他們自己身上。

    高修羅道︰“有動靜嗎?”

    矮修羅道︰“蚊子毛都沒看見。你勒?”

    高修羅無奈的點點頭,道︰“我沒發現蚊子,蟑螂倒是有幾只,不知道算不算。”

    矮修羅道︰“抓住吧,蚊子都能換一片金葉子,蟑螂應該更值錢的。”

    高修羅搖搖頭,道︰“鑽桌子底下去了,抓的話動靜太大,會吵到駙馬爺的。”

    兩人對視,停頓了幾秒,最後異口同聲“哎”了一聲。

    “我有辦法了!”高修羅道。

    “快說!”

    “我們去湖邊,那里蚊子多!反正見屍為證……”

    “好哇!你變矮了,果然聰明多了!”

    “……”

    兩人離開後,睡在床上的蕭恩澤翻了個身,夢囈道︰“哇!好多蚊子在搬運本駙馬的金葉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2:58

 第三集 第九章 賭徒

   
    初夏的陽光有著春的明媚,夏的飽滿,被它普照的大地,恍如鍍上一層真金。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蕭恩澤的屁股上。

    太陽曬屁股了,過著軟禁生活的蕭恩澤也不得不起床了。他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便看見兩個熊貓站在自己面前,望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渴望。

    的確,兩人眼部四周的黑眼圈,就是真正的熊貓來了也會把他們當作同類的。

    “你們……”蕭恩澤微笑指著自己的眼楮︰“這是?”

    高矮修羅舉起手中的袋子,道︰“為了駙馬爺能安睡,我們抓了一夜的蚊子。”

    蕭恩澤用欣賞的目光看著兩人,道︰“很好!你們如此辛勞,我一定會實現對你們的諾言,給我看看,一共抓了幾只蚊子?”

    高矮修羅轉過身,將袋子倒過來,成堆的蚊子屍體灑落在桌面上。

    高修羅道︰“哎,我的比矮子要少,才483只。”

    矮修羅道︰“我557只。當然,如果駙馬爺要清點一下,我沒意見。”

    蕭恩澤眼楮瞪的老大,臉“唰”的一下白了,幾乎用吼的聲音道︰“這里怎麼會有這麼多蚊子?”

    矮修羅微笑道︰“這里的蚊子當然沒有這麼多,我們是在湖邊抓的。”

    “……”

    矮修羅依然笑道︰“駙馬爺睡前望向我們的信任眼神讓我們無法安睡。為了保證駙馬爺的睡眠質量,我們覺得光是抓光房間里的蚊子遠遠不夠。于是我們去湖邊,搗毀了幾個蚊子窩,為的就是怕湖邊的蚊子飛進來騷擾駙馬爺。”

    “……”

    蕭恩澤咬咬牙,在心里罵了句“算你們狠”,然後轉過身,再次向床上撲去。

    “駙馬爺,這些蚊子……”

    就在高修羅擔心蕭恩澤又去睡覺賴帳不給錢的時候,蕭恩澤撐開胸前的衣服,捧著一大堆金葉子走了下來。整個房間,頓時金光閃閃。

    看著蕭恩澤捧在懷里的金葉子,高矮修羅看得癡了。與此同時,他們還不忘打量著蕭恩澤的那張床。原來蕭恩澤的財富,都是藏在那里面的。他們似乎在想,把這張床搬回自己家里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蕭恩澤將金葉子往地上一灑,道︰“這里是一千一百片金葉子,自己去分吧!”

    高矮修羅激動萬分,瘋狂的朝金葉子撲去,大聲贊美道︰“駙馬爺,你的信用讓我感動的想哭!”

    “嗯,我也想哭……”蕭恩澤心道。

    看著高矮修羅那對金錢癡迷的樣子,蕭恩澤的嘴角禁不住微微一彎。

    蕭恩澤在茶幾旁坐下,給自己盛滿一杯飲了下去︰“你們兩個,去燒點開水。”

    許久,不見兩人回答。

    蕭恩澤放下茶杯,朝兩人望去,頓時目瞪口呆。

    高修羅平躺在金葉子堆里,手臂游泳似的劃動,愜意的說道︰“我是在做夢嗎?我竟然在金葉子的海洋里徜徉。”

    矮修羅將金葉子含在嘴里咬來咬去,時而爆發出驚喜的聲音︰“是真的耶!真的是金葉子耶!”

    “我是在做夢嗎?”

    “真的是金葉子耶!”

    “金葉子耶!真的是金葉子耶!”

    “……”

    蕭恩澤忍無可忍,將茶杯砸了過去。

    高矮修羅每人頭上頂著一個包,老實巴交的站在蕭恩澤的兩旁,等待他的吩咐。

    蕭恩澤道︰“我們整天待在這里太無聊了,總得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吧?你們會打牌嗎?”

    “會!”高矮修羅異口同聲道。

    “會打什麼?挑你們的強項說。”

    “金花!”

    “好!”蕭恩澤擊掌,道︰“高修羅,你去燒開水。矮修羅,你去拿牌!”

    十分鐘後,三人圍著茶幾坐成一圈。茶幾中央,擺放著背面印刻著古老花紋的撲克牌。

    蕭恩澤開始洗牌,微笑道︰“還是那句話,本駙馬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錢。你們兩個只要有本事,盡管贏走!但……本駙馬也不是好欺負的,所以你們也要做好輸錢的準備。”

    “駙馬爺,開始吧!”高矮修羅已經迫不及待了,他們兩個是老搭檔,必要的時候總會“互相幫助”一下的。所以在他們眼里,蕭恩澤是一座金山。他們甚至在想,等完成這個任務,他們倆就辭職,靠著這些金葉子去當鄉鎮的土霸王。

    高修羅似乎想到了什麼了,試探性的問道︰“駙馬爺,封頂的嗎?”

    蕭恩澤搖搖頭,道︰“封頂多沒意思,不封頂。”

    “嘿嘿!”高修羅在心里竊喜,他要的就是這個答案。只要不封頂,還怕贏的錢不夠多?他和矮修羅使了個眼色,已經在考慮每局是喊五十片金葉子,還是一百片金葉子了。

    賭注這麼大,想想就刺激啊!要知道,就是王公貴族平日里砸金花,一次喊五十片金葉子也就了不起了。而他們,只是衛斯眾多的下屬中的一員而已。

    高修羅甚至在想,喊一百片金葉子會不會多了點,會不會把駙馬爺嚇住?如果嚇壞他了,他不玩了怎麼辦?

    高修羅用腳尖在矮修羅的腳背上點了點,示意他還是喊少點,不要太過份。

    開局,每人擺上一片金葉子做底。

    矮修羅喊話︰“五十金葉子!”

    高修羅道︰“我跟。”

    蕭恩澤沒有看牌,直接喊道︰“一千金葉子!”

    “……”高修羅有種無語的感覺,道︰“駙馬爺,這也太多了吧?”

    蕭恩澤漫不經心的道︰“嗯?剛才不是說好不封頂的嗎?我想喊多少就多少。”

    “是,是——”高修羅表面上點點頭,偷偷朝矮修羅看了一眼,只見矮修羅微微點頭,高修羅會意,忙端起茶壺朝蕭恩澤走過去,道︰“來,駙馬爺,喝杯茶。”

    “好,滿上。”蕭恩澤悠閑的搖晃著腦袋,甚至閉上眼楮哼起了歌曲。

    原本高修羅為蕭恩澤倒茶就是給矮修羅制造換牌的機會,但沒想到蕭恩澤毫無警惕之心,這不禁讓矮修羅在不慌不忙的換牌之余,還脫下靴子撓了撓腳底。

    高修羅回到座位後,矮修羅向他投來一個自信的眼神。

    高修羅一副無奈的樣子,將牌扔向中央,道︰“哎!我牌不行啊!不跟了。”

    矮修羅微笑道︰“不就一千金葉子嗎?我跟了!駙馬爺,開牌吧!”

    兩人在心里暗笑,又一千金葉子到手了。他們的牌經過調換,已經是大金花了,而蕭恩澤連牌都沒有看,又怎麼能贏?

    這一刻,他們突然覺得,金葉子原來可以來的這麼容易。

    但就在他們沉浸在幸福中,幻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時,蕭恩澤道︰“這麼早就開,多不刺激?嗯……我再加一千。兩千金葉子,跟不跟?”

    高矮修羅面面相覷。

    “嗯?”蕭恩澤看著矮修羅︰“跟嗎?”

    “這,這……”矮修羅舌頭已經開始打結,道︰“駙馬爺,我沒那麼多錢吶!再加一百金葉子好不好?一百金葉子我還有。”

    蕭恩澤詫異的看著矮修羅,道︰“沒錢?沒錢你玩什麼牌?還同意不封頂?”

    矮修羅無語,那一千金葉子不是錢啊?

    高修羅恭恭敬敬的來到蕭恩澤身邊,為他滿上一杯茶,媚笑道︰“駙馬爺啊!你看……你借我們一千金葉子怎麼樣?”

    “這是個好主意啊!”蕭恩澤欣喜的笑容,讓高矮修羅松了口氣,但他馬上偏過頭,喊道︰“不——借!哪有打牌借錢的?不借不借!”

    于是,第一局因為矮修羅錢不夠跟輸掉了,那辛苦抓了一晚上蚊子換來的金葉子又回到了蕭恩澤的口袋。

    矮修羅還想用剩下的兩百金葉子扳本的時候,蕭恩澤卻搖搖頭,道︰“你沒錢,不和你玩了!”

    當天,矮修羅的胃潰瘍病情加劇了。

    同時,在現實生活中,許多影迷們經過統計,在《玄幻之王》主論壇發表了這樣一個帖子︰“《玄幻之王》十大豪賭賠揭密!”

    蕭恩澤排名第一。

   

    傍晚,蕭恩澤感知到了安妮麗婭的到來,對高矮修羅道︰“你們贏錢的時候來了,賭一局嗎?”

    矮修羅捂著犯病的胃,立馬跳了起來,道︰“金花!一百金葉子封頂!”

    “今天玩過了,玩點別的。”

    “……”矮修羅忍住想打人的沖動,道︰“那賭什麼?”

    蕭恩澤邪笑道︰“安妮麗婭來了,我們就賭……賭她穿什麼顏色的內褲!賭注,一百金葉子!”

    高矮修羅的笑容逐漸變得猥瑣起來,齊齊點頭,道︰“賭了!”

    蕭恩澤憑借對安妮麗婭的嫵媚外表和風騷性格,猜道︰“黑色網狀蕾絲!”

    高修羅道︰“駙馬爺,其實你用不著猜得這麼具體,你賭的是黑色是吧?好,那我和你相反,白色!”

    矮修羅不經思考,開口道︰“紅色!”他是這樣想的,賭內褲顏色完全是靠運氣。紅色嘛,大多數女人都愛。

    “嗯……”蕭恩澤點點頭,微笑的看著高修羅。

    與此同時,矮修羅也微笑著朝高修羅看去。

    高修羅打了個冷顫,只覺得被兩條冰冷的毒蛇給盯上,道︰“你們這麼看著我干嘛?”

    蕭恩澤道︰“你個子矮,看起來方便。”

    想起安妮麗婭的恐怖實力,高修羅喝道︰“打死我都不去!”

    蕭恩澤道︰“無論輸贏,二十金葉子小費。”

    “五十!”如果換作以前,高修羅早就飛奔而去了。但自從和蕭恩澤打交道後,金葉子的價值似乎也降低了。

    “成交。”蕭恩澤笑道。

    嗖!高修羅飛奔而去。

    十秒鐘過去。

    啪!一個火人鬼哭狼嚎的撞開窗戶,跳了回來。

    門外傳來了安妮麗婭尖銳的聲音︰“想輕薄姐姐我,你還嫩了點!不過,你的眼光倒是值得肯定的。”

    蕭恩澤拍拍矮修羅的肩膀,道︰“五十金葉子,看你的了!”

    “一百!”

    “成,成交……”蕭恩澤咬咬牙。

    于是,蕭恩澤和身上還散發著焦臭味的高修羅緊盯著窗外。

    他們看見,矮修羅不急不慢的來到安妮麗婭身邊。看著他彎下腰,似是要將頭伸向安妮麗婭的裙底。

    答案即將揭曉,蕭恩澤和高修羅無比激動。

    二米身高的矮修羅的確彎下腰去,但卻是在給安妮麗婭鞠躬,並恭恭敬敬、充滿詩意的說︰“安妮大人,今天的你,踏著夕陽而來,美得令人窒息。”

    言畢,矮修羅優雅的轉過身,不急不慢的走了回來。那正經的表情,高尚的模樣,仿佛他剛才不是去偷看安妮麗婭的內褲。

    “我靠!”蕭恩澤和高修羅同時豎起了中指。

    高矮修羅低下頭,鄭重其事的說道︰“駙馬爺,看來這事,只能靠你了。”

    就在蕭恩澤在心里問候高矮修羅的母親姐妹的時候,安妮麗婭推開門,一只美腿率先邁了進來。她的穿著還是那樣性感,她的打扮還是那樣妖艷。

    蕭恩澤小聲道︰“這房間你們不是布下結界了嗎?你們是施法人,能來去自由我覺得不奇怪。但她,怎麼能隨便進來?”

    高修羅解釋道︰“我們施展的不是一般的結界術,而是自創的結界束縛術。在這房間里布下結界,然後對你進行束縛,這樣的話,這個結界就只對你一人有效。”

    蕭恩澤皺眉,驚道︰“沒必要對我待遇這麼好吧?”

    高修羅訕笑道︰“你是駙馬爺嘛——”

    矮修羅湊過來,小聲道︰“駙馬爺,內褲!顏色!”

    蕭恩澤在矮修羅後腦一拍,然後向安妮麗婭走過去,微笑道︰“漂亮姐姐,你來了!”

    “小弟弟,姐姐說過晚上要來找你的。”安妮麗婭對蕭恩澤的稱呼大為滿意,語氣溫柔,她將手伸向蕭恩澤的胸脯,道︰“今天的你,精神很好嘛!”

    安妮麗婭的語調,說不出的曖昧。蕭恩澤卻感覺,安妮麗婭喜歡他的胸肌勝過喜歡他的人。

    安妮麗婭朝蕭恩澤身後的高矮修羅看了一眼,道︰“你們剛才在議論什麼?”

    “這個……”蕭恩澤轉過頭,朝兩人看去。

    高矮修羅忙向蕭恩澤使眼色,示意他抓住機會,快點行動。

    蕭恩澤鄭重的點點頭,然後回過頭,對安妮麗婭道︰“他們兩人非要和我賭你今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

    高矮修羅的臉色頓時慘白,紛紛低下頭去,同時在心里大罵蕭恩澤以及他的家人。

    但安妮麗婭並沒有生氣,反而笑的更加燦爛了,道︰“噢?這麼好玩?你們的賭注是什麼?”

    “一百金葉子。”

    “哇!賭注不小嘛!”安妮麗婭想了一會,道︰“這樣吧!我也押一百金葉子加入一份,你們誰猜中了,我就算輸。都沒猜中,我就算贏。”

    安妮麗婭的加入讓高矮修羅興奮起來,他們懼色全無,抬起頭欣喜的看著安妮麗婭,心里無不在想,難道安妮麗婭要把裙子掀起來讓他們看?這個女人一向風騷,這樣也未必不可能啊!

    又有錢賺,又有便宜看,這麼好的事上哪找啊?

    高矮修羅似乎不明白一個道理︰便宜從來是最不好佔的。

    安妮麗婭笑道︰“你們猜的什麼顏色?”

    “黑色。”

    “白色。”

    “紅色。”

    安妮麗婭“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按住蕭恩澤的肩膀,將嘴湊近他,輕聲道︰“看仔細了。”接著用力將蕭恩澤壓了下去,自己則飛身起來迅速的轉了一圈。

    高矮修羅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安妮麗婭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蕭恩澤緩緩的站了起來,嘴巴還沒合攏。

    “是什麼顏色的?”高矮修羅迫不及待的問道。

    安妮麗婭媚笑道︰“你們問他。”

    “駙馬爺,究竟誰贏了?”

    蕭恩澤朝安妮麗婭瞥了一眼,道︰“她贏了。”

    “啊!究竟是什麼顏色?”

    蕭恩澤嘆息道︰“顏色個屁,她根本沒穿!”

    “……”高修羅腳下一滑,向後栽倒。

    “呵呵呵呵——”安妮麗婭笑嘻嘻的接過三人的金葉子,道︰“真是討厭,人家不穿內褲都能贏到金葉子。討厭,真是討厭——”

    “……”

    夜,逐漸深了。

    安妮麗婭指著高矮修羅,道︰“你們兩人守在外面,今晚我來照顧駙馬。”

    蕭恩澤驚道︰“你想干什麼?!我不能做對不起公主的事!”

    安妮麗婭一只手在蕭恩澤胸上撫摸,另一只手上閃爍著紫色閃電,道︰“沒關系,我會告訴別人是我強暴你的,這樣你就沒有對不起公主了。”

    蕭恩澤抱胸,道︰“這樣說的話,那我多沒面子!”

    “少廢話,是不是想嘗嘗麻痺的味道?或者,你喜歡受虐的感覺?”

    “我要為公主守身如玉,我不會向惡勢力屈服……啊!啊啊!”

    “啊啊啊——”

    一陣冷風吹拂著高矮修羅的臉頰,高修羅一陣哆嗦,道︰“駙馬叫的這麼淒涼,一定很痛苦啊!這是身體、心靈還有名譽上的三重傷害啊!真是難為他了……”

    矮修羅皺皺眉,道︰“高子,你說,駙馬會不會殺我們倆滅口?”

    “……”

   

    蕭恩澤在佛倫薩飽受“煎熬”的時候,駐扎在北方渡斯倫的軍隊,接收到了王宮傳來的任命安排。

    拉爾夫領兵五千東行至喀爾頓!

    伏特加領兵五千南下至莫科!

    曼德領兵兩萬駐扎渡斯倫!

    這項任命被送到拉爾夫手中不到五分鐘,帥幄中頓時一片混亂。

    “這是陰謀!王宮要分化我們,威廉森大人一定有危險!”拉爾夫喝道。

    情報官黛蘿道︰“據王宮傳來的消息,威廉森大人已經被軟禁。王宮現在這樣做,已經明顯要對大人動手了。”

    伏特加怒道︰“可惡!師傅是王國的大功臣,他們怎麼能這樣!不行,我要去救他!”

    “等等——”拉爾夫按住伏特加的肩膀。

    伏特加怒視拉爾夫,道︰“誰攔我,我殺了誰!”

    拉爾夫也喝道︰“威廉森大人有難,我豈能不幫?如果王國要除掉他這樣的功臣,那這個王國還值得我們去信任嗎?伏特加,你一個人去又有什麼用?”

    伏特加道︰“你的意思是?”

    拉爾夫道︰“你的任命不是南下嗎?那我們就帶兵南下,去佛倫薩營救威廉森大人!”

    黛蘿道︰“這個主意好!陛下死後,王國的軍隊都集中在邊境和王宮。我們的軍隊在前往王宮的路上沒有阻力。只要到達王宮,救出威廉森大人的希望就很大了!”

    伏特加突然朝拉爾夫單膝跪下,道︰“多謝了!”

    拉爾夫急忙把伏特加扶起來,喝道︰“伏特加,你這是干什麼!我們和威廉森大人出生入死,我們都是他的好兄弟啊!就算你不管,我也不會眼巴巴的看著威廉森大人遇害的!”

    拉爾夫偏過頭,望向另一邊的曼德,道︰“曼德,你一直不出聲,究竟是怎樣想的?”

    曼德是個三十五歲的軍官,此刻面容嚴肅,談吐穩健,道︰“我雖然敬重威廉森大人的為人,同樣也對王國的這種做法不滿。但,我是塔巴達軍人,我……”

    伏特加道︰“我明白了,曼德,不勉強你。”

    “哼!”拉爾夫怒視著曼德,道︰“虧威廉森大人把你當兄弟,懦夫!”

    曼德嘆了口氣,並沒有因為拉爾夫的辱罵而反口,而是轉過身,道︰“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最近視力太差,就算外面有兵私自離開了,我估讓也看不太清楚……”

    “……”

    渡斯倫南邊的要塞口,拉爾夫、伏特加和黛蘿騎馬立在前方,看著跟在身後的這五千多人,心中感慨萬千。

    大人,這五千人,都是願意為救你而叛國,或犧牲的啊!

    拉爾夫抽出馬刀,當天一指,高聲道︰“誓死營救威廉森大人!”

    “殲滅王國奸黨,維護衛斯殿下正統!”喊出這每口號是為了出師有名,降低叛國的嫌疑。

    “出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3:31

第三集 第十章 離別

   
    愛櫻宮的前殿,一男一女並肩站在大門前的台階上,遙望著天邊的夕陽。

    “五天了,你究竟要軟禁他到什麼時候?”

    “這不是你該問的。”

    “可他是我的丈夫啊!”

    “可他更是殺死父王最大的嫌疑人!”

    “五哥哥!”波妮兒眼淚滾滾,道︰“威廉森是不會和你搶王位,也不會和你爭薇琪的!”

    衛斯的表情突然凝固,一雙眼楮如毒蛇般盯著波妮兒。

    任何人迎上衛斯的這種眼神恐怕都會發自內心的寒栗,但波妮兒沒有,她依然道︰“五哥哥,從小到大,你不是最心疼我的嗎?他是我的丈夫,我很愛他。你放了他吧,我一定會看好他的。”

    “波妮兒,你今天說的話我權當做沒聽見。如果你心里還有我這個哥哥的話,就不要再提這件事了。你要弄清楚,不是我要動威廉森,是塔巴達王國要動他!”說著,衛斯走下台階。

    “哥!”波妮兒吶喊道。

    衛斯停下腳步,冷道︰“你老老實實的待在這里,不要給王國添麻煩。就算威廉森真有什麼不測,那也是他自找的!至于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妹,我不會讓你受苦的。”言畢,迅速走下台階。

    夕陽下,波妮兒看著衛斯離去的背影,泣不成聲。

   

    駙馬府里,蕭恩澤正和高矮修羅玩撲克牌。

    “駙馬爺,你現在是日見消瘦啊!一個三!”

    “每天就在這間屋里,空氣不清新,也吸收不到陽光,不瘦才怪。一個五!”

    高修羅訕笑道︰“這不是瘦的原因吧?我看,你是被安妮麗婭壓搾的太厲害。一個二!”

    “別胡說,我和她的關系是很純潔的。過!”

    “睡了五個晚上還純潔,駙馬爺太謙虛了吧?三個七帶一個八!”

    “信不信由你們,反正我和她的關系絕對比你們倆要純潔。三個八帶一個七!”

    “等著吧!她一會又要來的,到時候我們又要被趕出去喂蚊子了。九炸!我贏了!給錢給錢!”

    蕭恩澤從胸前的一堆金葉子中推開十片,道︰“你們兩個,這幾天從我這里贏走不少金葉子吧?”

    高矮修羅愜意的數著胸前的金葉子,矮修羅道︰“不多不多,今天的戰績才贏三百金葉子。”

    高修羅皺起眉頭,道︰“我才兩百。”

    蕭恩澤將撲克牌壓住,聲音忽然溫和了許多,道︰“說實話,和你們在一起相處的這五天,我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自己是被軟禁。相反,還過得很快活。”

    高修羅微笑道︰“駙馬爺說笑了,你本來也沒被軟禁。”

    蕭恩澤搖搖頭,苦笑道︰“我把你們當朋友,你們又何必欺瞞我?我知道,王宮里某些人已經把殺害陛下的罪名加在我頭上了,相信就在這幾天,我就會被關進正規的大牢,甚至立馬處死。”

    高矮修羅本能的低下頭,一時間房間內無比沉默。

    矮修羅臉色嚴肅了許多,淡道︰“其實我的感覺也是一樣,這幾天我過的很開心。”(五天賺上千金葉子,當然開心!)

    高修羅也點點頭,道,“駙馬爺,我們敬重你的為人,雖然我們沒有資格議論你究竟是不是殺害陛下的凶手,但我們都把你當作朋友。”

    “我威廉森沒有白活!在死前都能交到你們兩個知心朋友。有你們這句話,我知足了。”蕭恩澤笑道。

    高修羅道︰“不要想這些事了,王國現在也沒給駙馬你定罪,說不定會出現轉機呢!我們繼續打牌吧!”

    “不。”蕭恩澤搖搖頭,道︰“牌不打了。再過一會,那個騷女人就要來了。有些事情,我必須要交代一下。不然,等王國處置我的時候就沒機會了。”

    高矮修羅靜靜的聽著,他們已經掌握了蕭恩澤的脾性。開玩笑時很隨便,但認真起來就非常正經。

    蕭恩澤緩緩的站起來,負手而立,淡道︰“我出生在大草原上的一個小村莊。一年前,狼人摧毀了我的家園,殺害了我的親人和朋友,我雖然逃了出來,但卻變成了孤獨一人。我隨著五殿下來到塔巴達王國,認識了不少高官貴族,但真正的朋友卻不多……”

    蕭恩澤雖然在說話,但房間內顯得出奇的靜。在蕭恩澤被軟禁的這五天,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微妙的氣氛。高矮修羅端坐在椅子上,聚精會神的聽著從蕭恩澤嘴里說出來的每一個字,盡管每一個字都和他們沒關系。

    或許在此刻,他們真的把蕭恩澤當成了朋友。

    蕭恩澤繼續道︰“我相信緣分,無論是善緣或惡緣。能認識你們,我真的很開心。”

    他側過身,向床上指去,道︰“我的床下有一個暗格,里面還有三千左右的金葉子。我想,我是用不到了。今天晚上,你們就全部拿走吧!作為朋友,我建議你們,有了這筆錢,就不要繼續待在塔巴達軍中了。塔巴達現在的政局很亂,很多人都會成為政治犧牲品,我希望你們,不要是其中一員。”

    高矮修羅愛財,甚至比很多人都要愛。但現在得知蕭恩澤要把自己剩下的財產全部給他們後,他們的臉上反而沒有一絲笑容。有的,只是沉重,還有,一點感動。

    高矮修羅面面相覷,沉默無語。寂靜的房間中,就這樣過了十多分鐘。

    高修羅忽然站起來,來到蕭恩澤面前,小聲道︰“駙馬爺,你走吧!”

    蕭恩澤詫異的看著高修羅,疑問道︰“你說什麼?”

    高修羅重復道︰“我說你走吧!”

    這時,矮修羅也走了過來,小聲道︰“嗯!我們兩兄弟現在雖然混跡在軍隊里,但也是夠兄弟講義氣的漢子。我們雖然愛錢,但卻不是那種為了錢什麼都能出賣的人!駙馬爺,我們兩兄弟敬重你的大度,敬重你的為人。你死在這里實在太可惜了,你走吧!”

    事情比想像的要順利,蕭恩澤有些激動,嘴唇顫抖道︰“可我走了,你們怎麼辦?”

    矮修羅道︰“這個好辦,你逃走後,我們會制造你強行突破結界的假象。到時候五殿下追究下來,頂多只是一個辦事不力。”

    高修羅催道︰“不要再可了!駙馬爺,你現在就走,再遲得一會,那騷女人就該來了!”

    矮修羅點點頭,道︰“走吧!”

    蕭恩澤展開了雙臂,放在兩兄弟的肩上,道︰“能認識你們,是我最開心的事!”

    在這離別的緊張時刻,高矮修羅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道︰“我們也是!”

    言畢,兩人來到房間中央,嘴里小聲的念叨著,同時高舉雙手,那依附在牆壁上的綠色光芒漸漸的消失。

    高修羅道︰“好了,駙馬爺,快走吧!”

    “謝謝兄弟們了!”

    就在蕭恩澤要破門而出的時候,高修羅叫住了他︰“駙馬爺,等等!”

    蕭恩澤轉過身,只見高矮修羅同時把懷里裝金葉子的錢袋拿了出來,遞給蕭恩澤。

    高修羅道︰“你藏在床下的金葉子我們收了,但這點錢,希望你能拿著。逃亡的時候,可不能缺錢啊!”

    無論剛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蕭恩澤刻意的安排,但這一刻,蕭恩澤的雙眼濕潤了。

    他用顫抖的雙手接過兩袋金葉子,喉嚨竟有些哽塞。

    千言萬語,最終匯成一聲“謝謝”。

    走到門邊,蕭恩澤再次停下,沙啞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我們一定會再相見的!”

    高矮修羅對著蕭恩澤的背影和藹的一笑,齊聲道︰“一定會。”

   

    軟禁生活終于結束了,但並不代表著危險已經解除。蕭恩澤很清楚,自己只要還踩著塔巴達王國的土地,就還算不上安全。而塔巴達王宮,則是高度危險區。

    轉眼間,離駙馬府有上千米遠了。但蕭恩澤的腳步,卻突然放慢了下來。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兩個女人的面容。

    薇琪和波妮兒,她們怎麼辦?

    波妮兒願不願意和我離開說不準,但薇琪,她一直在等著我帶她離開這里啊!

    只是,我現在有什麼能力帶她走呢?如果遇上衛斯,我能從他的劍下逃生嗎?如果帶上薇琪的時候被人發現,就算自己被殺了,不也是連累她了嗎?

    想起在衛斯論壇里看到的他和黑峰五鬼戰斗前影片,蕭恩澤全身上下便不寒而栗。

    俗話說,怕什麼,來什麼。

    這下,蕭恩澤是徹底停下腳步了。

    月光下,一個金黃的身影徐徐向蕭恩澤走來。他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自然垂下。月光順著金色長發灑下,映照出他的臉。

    那是一張包含著英俊、帥氣、威嚴的臉,但同樣,也是一張蕭恩澤此刻最不願見到的臉。

    塔巴達王子,衛斯。

    “結界束縛術都困不住你,威廉森果然出眾。”衛斯臉上是淡淡的笑容,不知道的,還以為站在他面前的蕭恩澤是他的好朋友。

    蕭恩澤努力使自己鎮定,但臉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五殿下,陛下對我恩重如山,我不可能會殺他。”

    衛斯繼續向前移動,直到和蕭恩澤保持到一定距離,才停了下來。蕭恩澤很清楚,這個距離,剛好能讓他出劍,並將劍刺進自己的喉嚨。

    “是不是你,我們自然會查。但現在你畏罪潛逃,卻是事實。威廉森,跟我回去,不要逼我出手。”

    “哼!”蕭恩澤冷哼一聲,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懶得繼續和衛斯打啞謎了,開門見山的說道︰“你不是就希望我逼你出手嗎?來吧,要殺就殺,我雖然技不如你,但我卻不是懦夫!”

    衛斯的眼角,掠過一絲陰冷的光芒。

    出袖,揚臂,刺殺,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在蕭恩澤的眼里,一個紅點迅速的逼來。

    蕭恩澤早有準備,衛斯動時,他便不顧一切的向旁邊閃去。但盡管如此,細長的紅劍仍是和他擦身而過,那股陰冷的寒意直入蕭恩澤的心底。

    衛斯沒有停歇,接二連三又使出幾個劍招,逼得蕭恩澤全無反手之力。如此下去,衛斯總會抓住蕭恩澤的漏洞,一擊將他擊倒。

    衛斯冷笑道︰“威廉森,你不是塔巴達的英雄嗎?怎麼現在跟只喪家犬一樣在亂竄呢?我在殺你,你難道只知道跑嗎?好歹,你也要咬我吧?”

    蕭恩澤清楚,衛斯言語里的激將成分要多于譏諷。他不理會,依然全神貫注的閃躲。與此同時,他又在心里贊美了霸術一番。他深知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堅持修煉下去,衛斯的一招他都躲不過。

    衛斯突然收回劍,搖搖頭,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對蕭恩澤說︰“沒想到對付你還要使用這招。就在前不久,黑峰五鬼正是榮幸的在這招下死去的呢!威廉森,戰斗結束了!”

    衛斯的身體突然閃爍一陣紅光,那細長紅劍,恍如一道紅色鐳射。

    “很遺憾,戰斗才剛剛開始。”

    蕭恩澤的前方,出現一個挺拔的身影。月光漸漸灑落在他身上,那是一張冷酷的臉,冷酷的讓人感覺這張臉不會有任何表情。額頭正中央,有一道睡臥著的彎月。他拿著一柄銀色長槍,雙腳呈八字站在蕭恩澤面前。

    看著他的背影,蕭恩澤覺得這就是一座高山。

    衛斯的目光落在他的額頭上,瞳孔微微一擴,言語中帶著些微的質疑︰“月槍戰長埃尼斯?”

    “是的。”

    衛斯再次仔細的向他打量,三十多歲的年紀,額頭上的印記,那一柄絕世好槍,不會錯了,真的是他。

    衛斯道︰“傳聞一貫獨來獨往的月槍戰長,現在怎麼也管起閑事了?”

    “我來,是幫朋友。”

    衛斯驚道︰“朋友?威廉森是你的朋友?”

    “是的。”埃尼斯的回答很簡單,仿佛多說一個字會要他命似的。

    蕭恩澤仔細的打量著埃尼斯的背影,暗想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啊!

    埃尼斯微微偏過頭,以至于蕭恩澤能看見他的嘴角,道︰“你快走,這里我來對付。”

    “好——”蕭恩澤有些恍惚,但是求生的本能容不得他多做停留,立馬飛奔而去。

    望著蕭恩澤離去的方向,衛斯生起一絲怒意,道︰“埃尼斯,世人雖然給你月槍戰長的稱號,但你未必就打得過我!”

    埃尼斯揚臂,月光槍在掌中旋轉幾圈後,驀然停下。

    “衛斯,你還不夠冷靜。現在的你,已經有些氣惱了。作為我的對手,你不能有一絲疏忽。”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來吧!”

    蕭恩澤深知能從衛斯的劍下逃脫,不得不說提揀回條命。他已沒心思去思考那月槍戰長是什麼人了,還是等處境安全後再說吧!

    還有幾分鐘的路程,就到王宮外牆了。出了王宮,逃跑難度就要減少很多。

    “小——弟弟!”

    蕭恩澤臉部像抽筋似的突然凝固,然後停下腳步,雙手按著膝蓋,呼呼的喘著氣。

    完了完了!王宮的高手雖然多,但是無論遇上誰,蕭恩澤都有把握戰勝,惟獨劍者衛斯和魔法師安妮麗婭是他毫無把握戰勝的。但偏偏,這兩個人都被他給遇上了。

    喘完氣後,蕭恩澤恢復燦爛的笑容,道︰“漂亮姐姐,這麼巧啊?”

    他抬起頭,朝夜空看了一眼,道︰“出來看月亮?”

    安妮麗婭無論何時都是穿著性感,濃妝艷抹,以至于蕭恩澤都無法看清她的長相,從而也就不知道她的扮演者到底是誰了。

    她用嫵媚的眼神看著蕭恩澤,用嬌嫩的聲音說道︰“月亮哪有小弟弟你好看呢?走吧,跟姐姐回去,到睡覺的時間了。”

    蕭恩澤用手掌抱住胸脯,道︰“都五天了,你還沒玩夠嗎?我真是納悶,你為什麼對男人的胸部情有獨鐘呢?我寧願你強暴我,也不願意胸部被你捏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安妮麗婭的笑容逐漸散去,道︰“這麼說,你是不願意跟我回去咯?”

    “願意。”蕭恩澤率先轉過身,道︰“被你抓到了,我難道還跑得掉嗎?走吧!”

    安妮麗婭“呵呵”笑了兩聲,得意道︰“算你有自知之……可惡!你玩陰的,站住!”

    仿佛一顆流星在夜幕下劃過,隨後便是蕭恩澤的一聲慘叫︰“啊!”

    蕭恩澤“撲通”栽進了人工湖泊里,在心里贊美王宮的建築師,把湖泊修建在這里真好。

    安妮麗婭站在湖泊邊,道︰“還不肯起來嗎?難道想讓我把這片湖泊給凝固起來?”

    聞言,蕭恩澤立馬從湖泊里踹了出來,但他並不是老老實實的跟安妮麗婭回去,也不是不顧一切的逃跑,而是捏緊拳頭向安妮麗婭打去。

    安妮麗婭沒想到蕭恩澤會還手,踉蹌的向後連退幾步,險些摔倒。

    安妮麗婭的聲音明顯變了,道︰“你居然敢打姐姐我,活得不耐煩了!”

    卡羅旋冰彈!

    看著冰彈在視線內越放越大,蕭恩澤突然加速運行霸術,頓時感覺全身的肌肉在充血、膨脹。蕭恩澤已來不及閃躲,卡羅旋冰彈最終打在了蕭恩澤的胸部上。只是就在冰彈和蕭恩澤的肌膚相撞的那一刻,蕭恩澤仿佛變成一塊巨大的岩石,冰彈在他的身體上迅速彈開。

    安妮麗婭驚訝道︰“你居然沒事?這是什麼功法?”

    沒事?看起來是沒事,但我痛啊!蕭恩澤在心里叫苦。但盡管如此,剛才那個辦法還是有效的抵御住了安妮麗婭的魔法,至少抵擋了不少攻擊力,這說明這個辦法還是有用的,也說明霸術修煉到一定程度果然能產生特殊效果。

    只要加速運行霸術,肌膚就堅如磐石,這可真是防御的好功法啊!

    但蕭恩澤並非被喜悅沖昏頭腦,他很清楚,以現在霸術的修煉程度,這磐石之術是抵擋不了安妮麗婭的魔法攻擊的。

    轉眼間,安妮麗婭掌心向上,兩團火焰縷縷升起,下一個魔法,又要降臨到蕭恩澤的身上了。

    砰!

    一道白光自蕭恩澤眼前閃過,安妮麗婭突然向一旁飛出去,最後撞在樹上才停下。那樹不停的搖晃,落下無數片樹葉。這一下,撞的可不輕。

    安妮麗婭嘴角滲出血絲,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變化。

    只是她還來不及做反應,一道黑影已躍到她面前,一把銀色的匕首,已對準她的胸口。

    她這才明白,剛才把她撞飛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向一邊傾倒的土黃色頭發,黃里透紅的皮膚,還有那一對深邃的黑色眼珠。

    蕭恩澤大聲道︰“你是,康農‧範!”

    康農回過頭,面帶微笑的看著蕭恩澤,他的嘴角,還是如和蕭恩澤初次見面時一樣,含著一根狗尾草。

    “威廉森大人,是我!”

    “你怎麼來了?”

    “我答應過你,事情處理完後就來找你。沒想到你剛好有危險,看來,我這個武夫能派上用場。”

    康農回過頭,冷冰冰的看著安妮麗婭,道︰“這個世上,又將少一個魔法師了。”

    安妮麗婭還來不及求饒,或說點什麼,康農的匕首便刺了進去。

    “啊!”安妮麗婭連慘叫聲都是那樣嫵媚。

    蕭恩澤突然道︰“等等!”

    康農急忙停下,道︰“大人,你喊的很及時,匕首只插進她的肉里,還沒有到心髒。”

    蕭恩澤道︰“放了她。”

    安妮麗婭微微一驚,木然的看著蕭恩澤,胸部雖然在流血,但她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康農很聽從蕭恩澤的吩咐,立馬收回匕首,用手指擦拭鋒刃上的血跡,然後放回腰間,動作十分利落。

    蕭恩澤暗想自己沒看錯人,康農果然身懷絕技。而且,還是個一流高手。

    蕭恩澤朝安妮麗婭看了一眼,道︰“快回去療傷吧!流很多血了。”言畢,轉身離去。

    “小弟弟,你為什麼要放過我?”

    蕭恩澤和康農已經離去,但頓了一秒,遠處又傳來蕭恩澤的聲音︰“這五天來,你每晚都摸我的胸肌,可我連你的咪咪都還沒有踫過。就這麼讓你死了,我不是很吃虧?”

    “……”

    過了兩秒,又傳來蕭恩澤的聲音︰“我再說一次,不要喊我小弟弟!”

    “……”

   

    在康農的幫助下,蕭恩澤很順利的逃離了塔巴達王宮。

    蕭恩澤自認為自己速度不錯,但和康農比起來就相差太遠了。每當遇到阻攔的敵人的時候,康農總是要蕭恩澤先跑,自己留下來對付敵人。但往往不到十分鐘,康農就追了上來,繼續和蕭恩澤並肩前行。

    兩人來到佛倫薩的城門口,見城門四周圍滿了塔巴達軍人,一眼看去至少有五千人以上。

    蕭恩澤深感不妙,驚訝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康農道︰“沒關系,殺出去!”

    相信自己,更要相信別人,蕭恩澤點點頭。

    就在康農準備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蕭恩澤突然一把抓住了他,向前方大聲道︰“前面可是拉爾夫?”

    軍隊中,一個滿臉大胡子的男人瞪著圓圓的眼楮朝蕭恩澤看過來,道︰“威廉森大人!是我!是我拉爾夫!”

    蕭恩澤道︰“真的是你!你怎麼來了?”

    “我是來救你的!剛剛拿下佛倫薩的北城門,準備直接沖進王宮,沒想到你竟然出來了!”

    回想起一個個幫助自己的面孔,看著眼前一個個冒死前來營救自己的身影,蕭恩澤被徹底感動了。

    “我們快出去!”

   

    五天後,北上逃亡的蕭恩澤一行來到了渡斯倫。

    兩軍士兵遙遙對峙,只是互相看著,誰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而在一個偏僻的小角落,雙方領導人正在進行一次深刻的談話。

    蕭恩澤道︰“曼德,都是塔巴達軍人,何必自相殘殺呢?五殿下是未來的國王,他容不得我,我和兄弟們是逼不得己才反的!”

    曼德道︰“前段時間我的眼楮不好,現在胃又痛的厲害,難道我老了嗎?”

    蕭恩澤道︰“之前的事伏特加和我說過了,我應該感謝你!”

    曼德道︰“胃痛的真厲害,看來我要吃藥了。”

    蕭恩澤︰“……”

    曼德抬起頭,朝遠處列陣的士兵們望去,道︰“都這麼晚了,這些兔崽子怎麼還不睡覺,真是沒有紀律。”

    蕭恩澤看了看頭頂那刺目的陽光︰“……”

    曼德緩緩的向外走去,道︰“我得把這些兔崽子趕回軍營去,晚上不睡覺,白天又沒精神操練。大半夜的一個個站在這里,不是成心嚇唬過路的旅客嗎?看看,那對面有四五千的旅客呢!嗯……今天的旅客還真是多啊,難道最近流行去科塔旅游?科塔一個剛剛被踐踏的王國,有什麼好旅游的。現在旅客的水準啊,真是……”

    “……”蕭恩澤著曼德的背影,感激道︰“謝了!”

    “嗯?大半夜的,我怎麼聽見有人和我說話?幻覺,一定是幻覺。”

    蕭恩澤和拉爾夫等人用鄙視的目光看著裝瘋賣傻的曼德,但心里,卻是對他充滿了感激。

   

    塔巴達王國官方宣稱︰王國駙馬威廉森殺害坦勒國王後畏罪潛逃。

    民間傳聞︰威廉森和跟隨他的叛軍,已逃到了丹菲帝國。

   

    夕陽西下,天際一片猩紅。

    瑞丹的月亮佇立在塔巴達王宮的望台上,默默的注視著北方。

    “難道命運,注定不讓我們在一起嗎?我們說好要一起走,可我,還是飛不出這個牢籠。威廉森,你的心里,究竟有沒有我……”

    淚水,順著臉頰,潸然而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4:01

 第四集 第一章 笑看人生

   
    “《玄幻之王》排名全球總連線榜第三,烏萊有望一雪前恥!”

    “真實電影發展勢頭突飛猛進,《玄幻之王》被全球百位著名電影專家譽為︰最有潛力的真實電影新作。”

    “真實電影三足鼎立的局面日益加劇,《玄幻之王》新增第二主角,娛皇和羅馬海岸對各自的影片也做了相應的調整。誰能笑到最後,讓我們一同見證!”

    “……”

    近段時間,全球各大真實電影的相關報刊上,都刊登著《玄幻之王》的資訊。並且,還長期佔據頭條。藉著這種火爆的勢頭,《玄幻之王》順利的沖到了連線總榜的第三。雖然和排名第二的《蔚藍》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但只要這種勢頭不減,所有支持《玄幻之王》的人都抱有信心。

    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當然,等待並不是最好的辦法。如果沒有相應的策略來應付瞬息萬變的局勢,那麼結局只會是失敗。

    沒有誰願意失敗,尤其是像烏萊這樣的大電影公司。

    于是,他們的動作相當大。在原定基礎上,他們又為電影新增了一位主角。而這位主角,原本在電影中,只是一個小小的龍套。

    當烏萊向外界宣布官方決定時,整個真實電影圈都轟動了。每個影迷仿佛都聞到了硝煙的味道,看來烏萊這次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五年了,烏萊一直被娛皇和羅馬海岸壓在下面,這一次,他們要想盡一切辦法,重新做回行業龍頭!

    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試探和研究分析,烏萊高層終于決定,直接在電影空間中把蕭恩澤提升為第二男主角。至此,蕭恩澤不再是被同事嘲笑的龍套先生了,而是一位受人囑目的新星,火熱大片《玄幻之王》的主角!

    蕭恩澤的身份不同了,待遇自然不同了。導演組在精心給他設計劇情的同時,烏萊高層也在拼命的為他安排宣傳造勢活動。一時間,蕭恩澤所佔的宣傳推薦比重,竟然超過了第一男女主角湯姆和瑪麗朵。許多影迷甚至懷疑,難道烏萊要讓蕭恩澤成為第一主角嗎?

    影迷們的考慮也不是毫無道理。畢竟,烏萊的動作太大了。

    無論是紙刊媒體,還是燈箱巨幅,又或是網路論壇,只要有《玄幻之王》的廣告,就一定少不了蕭恩澤。蕭恩澤揚槍刺穿白毛狼人的畫面、蕭恩澤和薇琪竹林相約的畫面、蕭恩澤和衛斯侃侃而談的畫面,都成為了影迷們腦海里記憶深刻的宣傳畫,這一切無不在展示著蕭恩澤此刻在《玄幻之王》中的地位。

    經過一陣時間的瘋狂造勢,蕭恩澤的最高連線數竟達到八十萬,固定連線數竟達到三十五萬!一個從龍套直接變成第二主角的人物,此時連線數竟排到《玄幻之王》固定連線數的前十位。

    這是多麼輝煌的成績!

    但,蕭恩澤自己是不知道的。

    用常理來說,進入電影空間內的演員是沒有現實記憶的,他們也不可能知道同時間內現實里發生的一切。所以,蕭恩澤並不知道這個資訊。

    但,常理僅僅只是常理,只代表一種正規的思維。他們卻不知道,蕭恩澤是帶著現實記憶進入電影空間的。並且,他還能通過精神力來到論壇,通過論壇的資訊分析現實的情形。

    只不過,我們的新晉主角蕭恩澤現在只顧著逃亡,並沒有適當的氣氛和多余的時間讓他有心情去論壇逛一下。所以,他現在還是不知道的。

    蕭恩澤身份的變動在真實電影圈內產生了一連串的社會反應,許多媒體通過面對面、電話以及網路等形式采訪烏萊的職員。

    在職員休息廳內,媒體記者找到了蕭恩澤的同事,白人胖子喬夫先生,以及一個嘴中咀嚼著口香糖的黑人。

    記者是個年輕的金發女人,她小小的眼楮、尖尖的嘴巴,一看就是個牙尖嘴利的人︰“喬夫先生,作為蕭恩澤的同事,你對他現在取得的成績有什麼看法?”

    “我很開心!我替他感到高興!”喬夫無不別扭的說道。

    “可我得知,你們稱呼他為龍套先生,並經常嘲笑他,是這樣嗎?”

    喬夫皮膚本來就白,聞言,臉上更像是抹了一層白粉,他忙遮掩似的笑道︰“沒有,絕對沒有這樣的事!我們和蕭恩澤的關系很不錯,經常鼓勵他,幫助他。他在以往電影中的表現都不是很好,每次回到現實空間,他都會來找我們,向我們尋求一些解決問題的方法,而我們也毫無保留的為他傳授我們的經驗。”

    瑟爾切基怔怔的看著喬夫,但當那女記者望向他的時候,又馬上露出潔白的牙齒,道︰“沒錯!華人蕭恩澤,是我們的好伙計!從他來到烏萊的第一天,我就看出他將來必定會成為大明星!作為前輩,幫助他是應該的!”

    “嗯!”喬夫點點頭,對瑟爾切基的回答很滿意,湊近了女記者一些,道︰“作為同事和前輩,這些都是小事。我看,就不用報導了吧!”

    女記者道︰“兩位好心不圖回報,讓我感到敬佩。但蕭恩澤現在的成功也有你們的一份功勞,你們的榮光不應該被埋沒!”

    “對啊!你們的榮光不應該被埋沒,應該刊登在各大報刊和網路,向全世界歌頌!”此時,休息廳內走進來一位金發女子。她向女記者身邊一站,頓時將同為金發的女記者給比下去了。

    喬夫的臉色十分難看,本能的低下頭。

    女記者喜道︰“露茜總監,是你!太好了,你能接受我的采訪嗎?我要對你進行一個專訪!請問我有這個榮幸嗎?”

    露茜露出謙虛的笑容,道︰“能被你邀請,是我的榮幸。”

    看著兩位金發女郎的離去,喬夫和瑟爾切基全身禁不住的直哆嗦。他們的腦海里,已經浮現出明天報刊頭條的新聞了。當然,他們很清楚那些新聞會說些什麼,絕不會歌頌他們對蕭恩澤的關照和幫助,只會向世人證實他們倆有多麼虛偽。

    這一刻,這一白一黑來自不同種族的兩個人,有一個共同的想法︰不如趕快辭職吧!

    媒體的攻勢是猛烈的,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和與蕭恩澤有關的人取得聯系,他們包圍烏萊電影公司,聚精會神的把握住每一個機會。畢竟,不是每個記者都有剛才那位進入烏萊公司的女記者那樣的背景。要知道,那位女記者的叔叔是烏萊高層鮑伯的朋友,盡管如此,鮑伯也才給了她在烏萊待上半個小時的時間。

    于是,有許多媒體不惜血本,決定前往華夏聯邦,去采訪蕭恩澤的家人。

    在這場由蕭恩澤刮起的采訪風的影響下,許多人都有幸成為了采訪對象。對于媒體而言,越是那些職位小、身份低的人,就越容易被采訪到了。

    于是,烏萊的保安,以及公司街道前掃大街的清潔工都紛紛被媒體采訪,過了一次上螢幕的癮。

    記者︰“你好,請問你眼中的蕭恩澤是怎樣的人?”

    保安︰“蕭恩澤啊!他很熱情呢!每次進出公司的時候,他都會笑著和我打招呼!”

    記者︰“你好,請問你眼中的蕭恩澤是怎樣的人?”

    清潔工︰“你是說那個華人小伙子吧?很不錯的年輕人!有愛心,有善心,又熱情。大雪天他看見我掃街,還會關心著要我多穿點衣服呢!而且,這個年輕人很有環保意識,我沒見過他在街上亂扔果皮紙屑呢!華夏文明,素質就是高啊!”

    有個別記者運氣好,竟然通過死纏爛打的方式采訪到了導演布魯特,雖然只是以網路的形式,但也足夠讓他們興奮異常了。

    畢竟,自始至終,布魯特都非常低調,也從來不接受任何記者的當面采訪。這位記者好說歹說,最終用真誠的心和勤奮的實際行動感染了布魯特。布魯特終于給他一個機會,決定和他說五句話。

    在這種媒體戰打的火熱的節骨眼上,能采訪到布魯特五句話,足夠讓自己獲得無上的榮耀了。記者樂滋滋的想著,無不激動的在鍵盤上敲擊︰“導演您好!蕭恩澤是您發掘出的人才,請問在您的眼中,他是個怎樣的人呢?”

    布魯特︰“堅韌,執著。”

    “那麼,您當初是怎樣和他相識的呢?”

    “加上我前面回答的那句,和我接下來要說的一句,一共五句。我說完了。”

    “……”

    望著和布魯特斷開連載的熒幕,記者臉上的笑容凝固。他絕對不會因為布魯特的幽默而發笑,只是輕輕將筆記本合攏,自我安慰道︰“一句,也應該夠了。”

    或許,布魯特是真心想和記者說五句話,但無奈記者問的這個問題太不恰當。難道布魯特要告訴他,當初是因為蕭恩澤指著自己的褲襠說自己拉鏈沒拉上而認識的嗎?

    布魯特躺在沙發椅上,端起咖啡淺淺的品了一口,自語似的道︰“既然我已經答應鮑伯了,就盡心盡力吧!蕭恩澤啊,你現在的處境,的確需要很多幫助!”

    此刻電影空間內的蕭恩澤,處境究竟如何呢?

   

    “作為一個軍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氣節!”蕭恩澤站在濕漉漉的土地上,面對著一個個破爛不堪的羊皮帳篷,和那一張張看著自己的彷徨面孔,仰頭挺胸的說道。

    前排的一個士兵說道︰“威廉森大人!我今天只吃了一個饅頭!”

    蕭恩澤贊賞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道︰“很不錯,你是一個有氣節的軍人!”

    另一個士兵臉色瘦黃,微微遲疑,但最終還是說道︰“大人,我斗膽說一句,我們現在氣節是有了,但這樣下去,我們的性命就沒了啊!”

    蕭恩澤神色不改,道︰“很不錯,你是一個有思想的軍人!拉爾夫和伏特加他們去了兩天,也該回來了。大家要相信,他們會把好消息帶回來的。”

    康農立在蕭恩澤身後,嘴中含著一根狗尾草,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沉默不語。

    北上逃亡了三個多月,沿途經歷了多次戰斗。在逃離六國範圍,來到丹菲帝國境內後,五千人變成了三千人,錢也打光了,糧也吃盡了。現在僅靠著所剩的一點金錢來維持全軍三千將士的生計,十分艱難。

    但更讓蕭恩澤窘迫的是,天下之大,竟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一路上,蕭恩澤試圖和地方勢力建立互相幫助的關系,為自己的兄弟們找個落腳的地方。但所得到的,都是冷眼和諷刺,有的甚至是直接驅趕。

    丹菲帝國雖然地積廣闊,但蕭恩澤深知自已這三千人太礙眼,如果不和地方上商妥,被驅趕出去是早晚的事。

    全軍現在處于丹菲帝國伊斯行省,是帝國東部的邊緣地段,四周獸人猖獗,經常擄掠過路的商旅,偶爾還會襲擊帝國邊緣的小鎮。

    丹菲帝國位于格西聖斯中東地區,是大陸東南六國以外的一個大帝國。它臨近六國,和六國之間只相隔著一道華青山脈。一踏入丹菲帝國境內,帶給蕭恩澤的是和六國完全不同的感覺。六國地形以高原、平原為主,空氣干燥,氣候炎熱,每天都是太陽高照,少有雨水降臨。而丹菲帝國則不同,三條大江呈一個不等號分布在帝國版圖上,十多條大河零散的遍布四周,丹菲帝國有一半以上的城市,都是建設在水上,許多城市的交通工具,也是以船為主。帝國氣候潮濕、涼爽,從未有過特別炎熱的時候。

    伊斯行省在帝國東部邊緣,可以說是六國與丹菲帝國之間的氣候過渡。也正因為如此,隨著蕭恩澤一同逃亡的戰士們才勉強能夠適應。

    就在蕭恩澤安慰戰士們的時候,拉爾夫、伏特加和黛蘿都回來了。蕭恩澤把三人叫到主帳中,親自給他們倒上茶水,詢問起各自的情況。

    拉爾夫憤怒道︰“那群雜種!竟然罵我們是叛國賊!別說談條件,就是談的機會也不給我!”

    伏特加面如死灰,道︰“我的情況和拉爾夫差不多,他們辱罵師傅你是弒君惡魔,說我們是一群小惡魔,根本不和我談。”

    “看來他們對待一個女人還算比較客氣。”黛蘿搖搖頭,冷笑道︰“他們並沒有辱罵我,而是直接用雞蛋和蔬菜熱烈的歡送我。”

    “……”

    蕭恩澤嘆了口氣,道︰“衛斯登基後,用他自己編造的一套迷糊世人。世人被謊言蒙住了眼楮,這也怪不得他們。只是,辛苦你們了。”

    伏特加道︰“師傅,我們倒是不辛苦。現在最關鍵的是解決兄弟們的糧食問題。再這樣下去,他們都會餓死的!”

    蕭恩澤轉眼望向拉爾夫,道︰“戰士們的情緒怎麼樣?”

    “情緒還好,都心甘情願的執行你每一個指令。”

    “哼哼——”蕭恩澤搖搖頭,道︰“拉爾夫,你又何必安慰我呢?我帶出來的兵,怎麼不知道他們的脾性?他們心里一定十分恨我吧?恐怕再過不了一個月,這支部隊就要散了。”

    拉爾夫低下頭,默不做聲。他的沉默,已經給了蕭恩澤答案。

    其實就算拉爾夫沒有表示,在蕭恩澤的心中,答案也是肯定的。

    每個人做出每件事都有目的,這些跟隨蕭恩澤一同逃亡的塔巴達戰士們雖然是最忠心于蕭恩澤的嫡系,但他們跟著蕭恩澤走,是因為蕭恩澤的個人魅力和他的本事。

    戰士們相信蕭恩澤,相信他會帶著自己走向輝煌之路。在他們心中,跟著蕭恩澤,要比繼續待在塔巴達強。這就是他們的目的,這就是他們跟隨蕭恩澤逃亡的動力。

    但現在,蕭恩澤並沒有帶給他們財富和功名,甚至是一頓飽飯和一間睡覺的屋子都沒有。換作是誰,恐怕都要開始懷疑蕭恩澤的能力了。

    軍隊中有不少軍官同樣是烏萊的龍套,蕭恩澤找機會逛過他們的論壇,知道他們的心思對于大多數人而言,忠心,是要建立在物質基礎之上的。

    形勢的窘迫,已經容不得蕭恩澤再拖了。

    此時,康農道︰“大人,把戰士們留在這里,我們去省城看看吧!機會要自己爭取,已經容不得我們再等待了。”

    “康農,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說出來吧?”眾人急切的看著康農,三個多月的相處時間讓他們對康農的脾性有了一定了解。這個人雖然年輕,但穩重少語,平時不多說話,但一說絕對有用。

    康農淡道︰“也算不上是什麼主意,只是一個思路。人多的地方,機會總要多一些。伊斯省城有不少貴族和富商,這些人常常需要一些武力的幫助,而我們,恰恰能給他們提供這種幫助。”

    拉爾夫吹吹胡子,道︰“可我們有三千人,有哪個貴族和商家會一下需要這麼多人呢?”

    康農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仿佛在為自己的想法和拉爾夫的不理解而得意,道︰“我們服務的對象,不一定只局限在一家啊!你想想,我們可以假設把三千人分為十組,同時服務十家,不就行了嗎?”

    蕭恩澤腦海里靈光聞現,在內心大贊康農的商業頭腦,立馬道︰“這是個好主意!值得去嘗試!但有個前提,我們的身份還得隱瞞,不然沒誰會要一個叛國的武裝的。”

    “嗯!我這只是一個建議而已,等我們真正到達了省城,恐怕還會想出更好的辦法!”康農道。

    蕭恩澤點點頭,道︰“康農說的好,機會是要爭取的,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們明天就去省城看看!拉爾夫,你就留下來,和兄弟們一起等消息吧!”

    “然後今晚……”蕭恩澤補充道︰“我們得為兄弟們找找樂子,放松一下他們緊張的情緒。伏特加,許多士兵和你關系都不錯,在閑聊的時候,聽出他們有什麼要求沒有?”

    “有。”伏特加答道︰“兄弟們……”

    蕭恩澤道︰“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

    伏特加微微低頭,道︰“兄弟們都憋的慌,都希望師傅能給他們找女人來。”

    蕭恩澤道︰“找女人是要錢的,我們現在哪來這麼多錢?”

    伏特加道︰“師傅誤會了,兄弟們並不奢望能干什麼,只要找一群女人來唱唱歌跳跳舞讓他們飽飽眼福就足夠了。”

    “那就滿足他們,你待會就去最近的鎮上走一趟,找些女人來!”

    “這個……兄弟們有特別的要求。”

    蕭恩澤不悅的說道︰“說了別吞吞吐吐!有什麼要求就直說!”

    “他們想看脫衣舞。”

    “這群家伙!”蕭恩澤想想,又道︰“行!你給他們找點舞妓來,多花點錢就行了!但你要把話給他們說到前面,絕對不能看見女人脫衣服就撲上去!”

    “是。”

    “嗯,快點去吧!晚上弄個篝火晚會,讓兄弟們放松放松。”

    “師傅,他們還有一個要求……”

    蕭恩澤怒瞪著伏特加,喝道︰“你給我一次把話說完!”

    “是,是!”伏特加連連點頭,畏畏縮縮的朝黛蘿看了一眼,道︰“他們希望領頭跳脫衣舞的是黛蘿軍官。”

    “……”

    拉爾夫捏緊雙拳,怒氣騰騰的準備沖出去,喝道︰“是誰出餿主意,老子揍死他!”

    黛蘿急忙攔住拉爾夫,微笑道︰“別這麼生氣嘛!他們有這個要求,說明他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拉爾夫指著帳外,道︰“好!你去跳!我看哪個狗崽子敢看,誰看我挖誰眼珠!”

    此刻,康農突然道︰“拉爾夫,依我看,這個主意是伏特加出的吧?恐怕是他自己想看喲!”

    拉爾夫一雙憤怒的瞳孔緊緊的盯著伏特加。

    伏特加本能的後退幾步,沖康農說道︰“我寧願你是個啞巴!”

    “你給我閉嘴!伏特加,究竟是不是你出的主意?!”拉爾夫也不給伏特加解釋,火爆的他立馬沖了過去,雙手緊抓伏特加的衣領。

    “哈哈哈——”蕭恩澤和康農都哈哈大笑起來,黛蘿也忍不住笑出聲。

    在窘迫到絕境的時刻,蕭恩澤一伙人,依然能享受到歡樂。

    或許,這就是蕭恩澤的個人魅力所產生的效果。

    它將這群人緊緊聯系在一起,火燒眉毛,依然笑看人生。

    丹菲帝國一位哲人曾經說過︰每個人都能給房間內帶來快樂,有人在進來時,有人在離開時。

    而蕭恩澤,自然是走進房間的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4:27

 第四集 第二章 交易

   
    晴天,但並不炎熱。相反,空氣中濕度正濃。

    蕭恩澤一行四人來到伊斯省城,此刻正在一家酒館中,圍著小四方桌,為疲憊大半天的身體補充能量。

    方桌上,一大碗蔬菜,一大碗饅頭、一大碗菜末湯、一小碟花生米,就是他們充饑的食物。

    在省城奔走大半天的他們並沒有收獲,每個人的心情都十分壓抑,自顧自的把饅頭塞進嘴里,也不出聲。

    蕭恩澤道︰“我們這樣吃飯太無聊了,不如我出個題目,給你們猜猜?”

    伏特加的嘴不停的活動,咀嚼嘴中饅頭的同時,道︰“師傅!這樣好,快出吧!”

    “聽好了!每人只能猜一次,猜中了有獎,沒猜中要罰!”

    “行!”

    蕭恩澤指著酒館角落的一桌,道︰“看見那個女人沒有,我們就猜……”

    “師傅,等等!我們身上的錢都不多了,如果賭錢的話,恐怕……”

    蕭恩澤道︰“我什麼時候說要賭錢了?如果你猜中了,就獎你……獎你摸黛蘿屁股一次!”

    伏特加立馬將嘴中饅頭咽了下去,笑道︰“太好了!”

    黛蘿臉色一變,鐵青著臉看著蕭恩澤,她緊緊抓住手中的飯碗,仿佛馬上就會朝蕭恩澤頭上蓋過去。

    蕭恩澤微笑的看著她,和藹的說道︰“但如果你猜中了,又或是他們都沒猜中,那麼我們三個人中,你可以隨便選擇一個,狠狠的踹他屁股。”

    黛蘿的臉色再次一變,只不過這次是由青到紅,她舒展的笑笑,道︰“這個主意的確不錯。”

    “嘿嘿!是不錯!”

    蕭恩澤剛準備出題目的時候,黛蘿背後走過來三個男子,為首一人在黛蘿腰間一點。黛蘿條件反射站起來後,他迅速在黛蘿屁股上摸了一把。

    男子淫笑道︰“這騷娘們的屁股,彈性還真不錯啊!哈哈哈——”

    康農微微低頭,目光中迸射出強烈的殺氣,一只大手壓在他的手背上,他抬起頭,見蕭恩澤搖搖頭,示意他冷靜。

    一個眼神,在默契的兩個人之間,足以傳遞所有資訊。

    康農明白蕭恩澤的意思,現在他們的身份特殊,在丹菲帝國行事要盡量低調。這三個男子一看就是地方上的流氓,現在忍一忍他們,到時候想報仇,找個機會刺殺就是了。

    黛蘿還算比較冷靜,並沒有因為被輕薄而做出沖動魯莽的事。

    流氓伸出手,又想朝黛蘿的臉上摸去,道︰“這麼好玩的游戲,讓我也參加一個如何?”

    蕭恩澤搶在黛蘿的前面,用那種市井流氓的語調說道︰“好哇!人多熱鬧!哥幾個想玩,就坐下來一起唄!”

    流氓指著蕭恩澤,搖搖頭,道︰“你這種玩法太沒意思,不夠男人。”

    “噢?”蕭恩澤疑問道︰“那你想怎麼玩?”

    流氓笑道︰“誰要猜中了,這騷娘們就陪誰睡覺,怎麼樣?哈哈哈——”

    說著,一群流氓就跟著大笑起來。

    “去你媽的!”蕭恩澤只顧著注意黛蘿和康農去了,沒想到伏特加怒氣騰騰的沖了出去,一拳狠狠的砸在流氓的面門。

    伏特加這一拳力道十足,打的流氓口鼻流血,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事情發生了,蕭恩澤再制止也遲了,他索性繼續吃飯,並喊道︰“老板,拿一瓶酒來,最便宜的那種!”

    他偏過頭,小聲道︰“看戲哪能沒有酒,罪孽啊!又讓我們奢侈一回。”

    短短兩分鐘時間,伏特加拍著手中的灰塵,得意的走了回來。那三個流氓被打的滿地找牙,最後留下一句狠話便狼狽的逃走了。酒館里,竟響起了一陣熱烈的鼓掌聲。

    戰斗發生後,酒館內的顧客大部分都沒有散去。結束後,又給了伏特加掌聲。看來伊斯省城的治安並不是太好,街頭酒館的打斗也是時有發生。

    伏特加坐下時,蕭恩澤正和康農干杯,他朝伏特加上下打量一眼,道︰“不錯嘛!武技進步的挺快。”

    伏特加樂呵呵的說道︰“都是師傅教得好!”

    蕭恩澤又道︰“脾氣也漲了不少。”

    “師傅——”伏特加低下頭不出聲,聽出了蕭恩澤話里的責備意思。回想起此行的目的和剛才的莽撞,自己的確太沖動了。

    蕭恩澤緊緊的盯著伏特加,看得他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伏特如雖然只比蕭恩澤小兩歲,但卻是發自內心的對他敬畏。

    蕭恩澤道︰“下次多注意,這里是別人的地盤,事情鬧大了,對我們是不利的。”

    “是。”伏特加連連點頭,轉移話題道︰“我們繼續吧!師傅,你出題目!”

    “還玩?快撤吧!”蕭恩澤起身。

    嗒嗒嗒——

    此時,一群身著統一軍服的軍人成兩隊小跑進入酒館,將酒館的顧客全部趕了出去,把蕭恩澤一桌包圍在中央。

    伏特加小聲道︰“援軍這麼快就到了?”

    黛蘿道︰“不對!他們是流氓,這些人是丹菲帝國的正規軍。”

    伏特加道︰“軍匪一窩!不稀奇!”

    在軍人們的簇擁下,一個個頭矮小、皮膚黝黑的男人走了進來。男人大約三十幾歲年紀,雙手負在背後,用一種輕蔑的目光看著蕭恩澤等人。

    “大名鼎鼎的威廉森大人來到伊斯省城,怎麼不來和我這個行省長打個招呼?”原來這個男人正是伊斯的行省長尤溫,他既沒外型,也沒氣質,單看他外表,很難想像他竟然是一位行省長。

    蕭恩澤等人不出聲,怔怔的看著尤溫。

    尤溫道︰“怎麼?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嗎?你們,誰是威廉森啊?”

    三千人在伊斯晃悠了幾天,尤溫現在又說的如此肯定,蕭恩澤暗想他們也定是查到了什麼,便不再隱瞞。他向前小走一步,用俯視的目光看著尤溫,道︰“我是威廉森。行省長大人,向你致敬!”

    “哼——”尤溫向蕭恩澤瞥了一眼,道︰“無恥的弒君者!”

    “你說什麼!”伏特加的急性子和拉爾夫的火爆脾氣有的一拼,若不是黛蘿拉著他,恐怕他又要沖上去給尤溫一拳了。

    蕭恩澤舉起手,示意伏特加閉嘴。他依然微笑的看著尤溫,語氣溫和的說道︰“行省長大人,弒君一事,只是虛偽的謊言。當然,我這樣說你也未必會相信。但請你放心,我來到貴國,只為求生,並沒有任何惡意。”

    尤溫依然用輕蔑的目光看著蕭恩澤,道︰“弒君者,你想怎麼樣?”

    這個稱呼令蕭恩澤十分惱火,但他也只有先忍著,道︰“希望行省長大人能允許我們通行,或是留在伊斯行省,我向大人保證,我們是一支驕傲的隊伍,絕對不會給貴國的安寧帶來影響。”

    “哈哈哈——”尤溫突然仰頭大笑起來。

    蕭恩澤微微躬身站在他身邊,等待著他的答覆。

    “無恥的弒君者啊!你還真是異想天開啊!你們那骯髒的身軀想留在高貴的帝國,不覺得太可笑了嗎?我給你們一天時間,馬上給我滾出帝國!”

    “行省長……”

    “不要再說了!”行省長打斷蕭恩澤,怒喝道︰“我讓你們現在滾是對你們客氣!我完全可以因為你們鬧事打人而逮捕你們!”

    “好,我們走。”蕭恩澤不再猶豫,斬釘截鐵的答應了。

    蕭恩澤並不是膽小怕事,而是要對跟著自己的三千弟兄負責。現在鬧起來,以他和康農的武技,這些人完全不用放在眼里。但卻就因此和丹菲帝國結下仇恨,從此不僅遭到塔巴達王國的報復,還會被丹菲帝國追殺,蕭恩澤一個人跑起來是方便,但兄弟們怎麼辦?

    蕭恩澤明白尤溫的態度,他是發自內心的看不起蕭恩澤這群人,與他的話越多,難免會產生摩擦。既然如此,還不如早早離開的好。

    看著四人離去的背影,尤溫又重重的“哼”了一聲。

    “無恥的弒君者,別玷污了老子的眼楮。”

   

    大地忽然襲來一陣寒風,踏著蒼茫的大地,感受著自己與伊斯省城越來越遠的距離,蕭恩澤倍感荒涼。

    這一刻,他的心沒有了往日的熾熱。反而,冰涼如水。

    從離開塔巴達王國起,一路逃竄、躲避、抵抗,五千人打成三千人,不少健全者打成傷殘,就是那些犧牲者,在世人眼里也頂著一個叛軍的帽子。

    男兒死在戰場是榮耀,但這份榮耀,此刻卻無法屬于他們。

    “我對不起大家啊!”蕭恩澤閉上雙眼,突然跪倒在地。他深切的體會到,在電影空間里要做一個重要人物是多麼的不容易。想讓自己紅起來,就要讓自己成為影迷們喜歡的英雄。但要做英雄,又豈是那麼容易?

    這不是傳統的電影,這里沒有彩排,沒有預先知道的劇情,這里完全就是一個披著虛幻外衣的真實人生。

    盡管蕭恩澤有著現實記憶,可他依然感受到這種真實帶給他的壓迫感和緊張。

    伏特加和康農急忙把蕭恩澤攙扶起來,伏特加安慰道︰“師傅!這不能怪你,都是衛斯的陰謀,是他陷害你啊!”

    蕭恩澤搖搖頭,自語似的說道︰“兄弟們對我忠心耿耿,在我危難之時挺身而出,與我共同擔當。而我,給他們帶來了什麼?什麼都沒有!不但如此,我還讓他們背上一個叛國的罪名,吃不飽,穿不暖,沒地方住,走在哪里都遭到外人的唾棄!是我害了他們吶!”

    康農小聲道︰“你不必如此自責,辦法總會有的。”

    蕭恩澤的聲音無比蒼涼︰“辦法,我已經想好了。”他朝三人掃了一眼,道︰“回到軍中後,就讓大家散了吧……”

    “什麼!”伏特加驚訝的叫出聲。

    蕭恩澤淡道︰“三個多月來,弟兄們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我們原以為,只要逃離塔巴達,遠離六國,就會闖出一番天地。但事實證明,我們的想法太過天真。與其讓兄弟們活活餓死,還不如各自散去,自尋出路。只有分開了,他們才不會被叛軍的枷鎖給套住,混混日子,要養活自己還是沒問題的。伏特加,我那里還有幾百片銀葉子,分給那些年老的戰士吧!”

    蕭恩澤一番話說得三人不出聲,事實的確如他說的那樣,也沒什麼好爭辯的。

    寒風,吹拂著蕭恩澤的衣角。他那憂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盡管是那麼的勉強。

    “好了,兄弟們,走吧!前面有個小鎮,我們買點酒肉,帶回去和兄弟們做最後的告別吧!”蕭恩澤的聲音,是那樣的無力。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蒼老的老者。

    撲通!伏特加突然在蕭恩澤的面前跪下。

    蕭恩澤疑惑道︰“你這是干什麼?”

    伏特加道︰“師傅心意已決,要解散兄弟們,我不反對。但我希望師傅能夠答應,讓我一直跟著你!”

    蕭恩澤苦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你跟著我干什麼?”

    伏特加嚴肅的看著蕭恩澤,道︰“師傅在哪,我就在哪!有難一起扛,有禍一起當!”

    蕭恩澤鼻間掠過一陣酸楚,他抿著嘴,伸出手在伏特加肩上重重的拍了拍︰“起來,起來!好兄弟,起來!”

    “師傅,你答應我嗎?”年輕的面容上,露出兒童般的純真。

    蕭恩澤和伏特加緊緊抱在一起,在他背後拍打,道︰“行!我們兩兄弟,就在一起!”

    自始至終,蕭恩澤對伏特加都以兄弟相稱。

   

    夕陽如血。

    蒼茫大地上,一群熱血男兒正在譜寫著他們的淒涼。

    蕭恩澤面對三千戰士,嘴上雖一字未說,但心里卻在滴血。

    康農站在他身後,拉爾夫、伏特如和黛蘿站在三千戰士前方,他們默默的看著蕭恩澤,心里很不是滋味。此時此刻,只有他們知道,蕭恩澤接下來的決定是什麼。

    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但卻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畫面。

    這一群由熱血組成的集體,難道就要解散了嗎?

    蕭恩澤閉上雙眼,在內心醞釀著痛苦的情緒。來到電影空間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活在電影空間之中,而不是因為有現實記憶而活在電影空間之上。

    夕陽正逐漸落幕,軍營的上空也升起了裊裊的炊煙。在蕭恩澤等人的眼里,這是和兄弟們在一起享受的最後一陣炊煙,它承載著憂傷、離別以及祝福。

    兄弟們吶!分別吧!

    蕭恩澤向前小走幾步,深深吸進一口氣,終于要發言了。

    拉爾夫等人低下頭,他們實在不願直面這樣的結果。

    蕭恩澤展開雙臂,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兄弟們!我,威廉森,對不起大家!在這里,向大家賠禮了!”言畢,他面對三千戰士,呈九十度鞠躬。

    三千戰士不約而同的彎下腰,異口同聲的話語撼動天地︰“大人沒有錯!”

    蕭恩澤再也忍不住,滾滾淚水在眼眶中翻滾,但他彎著腰強忍著不讓它流下來。當他挺直腰桿時,雙眼卻已是通紅。

    下一刻,他終于要說出他的決定︰“兄弟們!我已經決定,要——”

    蕭恩澤一句話還未說完,後方一匹快馬奔來,為首一文官模樣的男人在馬上大聲問道︰“威廉森大人!前面可是威廉森大人?”

    蕭恩澤轉過身,道︰“我就是威嫌森!請問閣下是?”

    那男人跳下馬,快步來到蕭恩澤面前,行禮道︰“在下只是帝國一名小官,不值一提。”

    見來者態度不錯,蕭恩澤疑惑道︰“請問閣下急著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尤溫行省長大人命我前來的,他在省城備下盛宴,請威廉森大人務必賞臉一敘!”那男人見蕭恩澤疑惑的模樣,急忙湊到蕭恩澤耳邊,一陣耳語。

    頓了一會,蕭恩澤才重新回到三千戰士面前,大聲道︰“兄弟們!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我知道,大家吃饅頭吃了一個月,嘴里早就沒鳥味了吧?今天我帶回了酒肉,今夜我就破次例,讓你們開開葷!大家盡情喝酒吃肉,輪班值哨!但我把丑話說在前頭,哪個狗日的敢喝醉了,我絕不輕饒!”

    “哇!”壓抑的氣氛突然炸開,許多年輕的戰士都興奮的跳了起來。別說喝酒,就算沒有酒,讓他們僅僅啃一塊肉骨頭,他們也願意啊!

    拉爾夫知道事情有了轉機,摩拳擦掌興奮不已。

    伏特加和黛蘿,眼角流下滾燙的淚。

    就連鎮靜如康農,此刻臉上也露出興奮的笑容。

   

    參加宴會,蕭恩澤只帶上了康農和黛蘿。

    從那小官員的口中,蕭恩澤已大概知道了尤溫找自己的原因,帶上康農是因為他是一個不錯的保鏢,而情報專業的黛蘿,則可以偵察出更多資訊。

    原來,尤溫白天把蕭恩澤趕走後,接到了帝國中央下達的命令。命令是帝國皇帝親手所批,言辭嚴厲,甚至還有些憤怒的意思。

    他指責尤溫,說上奏伊斯行省賊匪猖獗的奏折大多,言下之意還不是說你這個行省長是怎麼當的,連一群賊匪都擺平不了,如果是正規軍打了過來,你還不嚇得屁滾尿流?帝國對你是寬容的,皇帝對你也是信任的,既然如此,你就要拿出真本事來,向國民們證實你這個行省長的實力。經過調查,朕已經查明伊斯行省四周最大的賊匪當屬由一群獸人組成,代號為“腥殘”的盜賊團。你如果把他們殲滅了,就會起到震懾四方的效果。那麼,其他的盜賊團也就自然老實了。朕給你一個月時間,勝利了,說明你沒有辜負帝國的信任。失敗了,你這個行省長還能不能得到國民的擁護,那就很難說了。

    接到這個命令,尤溫的心髒病頓時犯了。

    伊斯賊匪猖獗一直是令他心憂的事情,尤其是那幫代號“腥殘”的盜賊團,尤溫更是拿他們沒有辦法。他們成員上千,全部由獸人組成,個個人高馬大,一個頂人類五個,對待人類俘虜,也是凶殘無比。

    尤溫以前也沒少征伐過他們,但自從一次大敗,獸人們將他的副官活活生吃,最後把腦袋扔過來的時候,才三十多歲的尤溫得了心髒病,再也不敢去招惹這些獸人賊匪了。故此,伊斯周圍的賊匪越來越猖獗,許多鄉鎮都遭到他們的清洗,鎮民們苦不堪言,對尤溫訴苦沒用,只好想盡辦法上奏帝國中央。

    就在尤溫左右為難的時候,他的幕僚給他出了這樣一個主意。

    “這些賊匪不滅是不行的,往小了說是威脅大人你的性命,往大了說是威脅帝國的安寧。這雖然是大人的災難,但反過來想,卻也是大人你立功的好機會。如果能把腥殘給滅了,大人在帝國的地位和聲望難道不上升幾個檔次嗎?”

    尤溫無奈的說道︰“我的那些兵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付那些獸人,十個打一個也不見得是對手。何況,這些駐省軍是我在帝國立足的籌碼,我也不想讓他們遭到太大的損失。”

    “大人,你是伊斯行省長,行省里的資源還不是任由你調配?”

    尤溫皺眉,道︰“話雖這樣說,可有什麼力量能對付那些獸人呢?”

    “大人今天不就遇到一個名將嗎?”

    尤溫驚道︰“你是說威廉森?”

    “沒錯。威廉森現在猶如喪家之犬,誰給他好處,他就會感謝誰。大人難道沒注意到,他今天那謙卑的樣子嗎?大人可以向他許諾,只要他戰勝了腥殘,就向帝國皇帝為他們請功,不但讓他們能在帝國自由活動,還給他們獎賞。這樣一來,威廉森還不賣命的和獸人們死拼?”

    “可是,如果他們打不過……噢!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尤溫忽然大笑,拍著大腿說道︰“他們打不打得過沒關系,對于我而言,他們只是炮灰而已。用別人的性命來減弱敵人的力量,然後我們揀現成的。”

    “大人英明!在下就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好!就這樣定了!”

    于是,蕭恩澤陰差陽錯的來到省城軍務府,坐在貴賓的席位上,和尤溫共進晚餐。

    宴席上,尤溫熱情的把自己的意思轉達給蕭恩澤。蕭恩澤只是端著酒杯,用淡然的笑容迎合尤溫的虛偽。

    白天還冷嘲熱諷的罵我是弒君者,晚上就笑容滿面的誇我在塔巴達的戰績,並一副打死都不相信我就是殺害坦勒的凶手的樣子。官員們真是變臉的高手啊!

    “行省長,這是一項非常危險的任務。據你給我的情報,腥殘的成員由一千左右的獸人組成,但我想,實際情況肯定會高于這個數字。你……不會是讓我去當炮灰吧?”

    被蕭恩澤一語道破,尤溫和他身後的幕僚臉色都微微一變。

    不過,尤溫早就練就出一副心跳肉不跳的功夫,臉上依然掛著熱情洋溢的笑容,道︰“怎麼會呢?我是真心想幫助威廉森大人你,只不過你要在帝國站穩腳跟,必須要有功勞。不然,就算我讓你留下來,別人也不見得會容得下你。”

    蕭恩澤微笑道︰“大人的關心,讓我十分感激。既然如此,那我定當全力以赴!但大人對我好,我絕對不能忘記大人,如果此戰勝了,功勞也是屬于我和大人的!”

    “哪里,哪里……”

    尤溫還未說完,蕭恩澤又道︰“所以,我還需要大人你的支持!我軍中所剩錢糧寥寥,再不補充,戰士們別說去打獸人,恐怕在路上就會活活餓死。”

    尤溫道︰“那你認為,需要多少合適呢?”

    蕭恩澤伸出三根手指頭。

    尤溫試探性的問道︰“三百金葉子?”

    蕭恩澤朝胸前大餐桌看了一眼,冷笑道︰“就這一桌宴席,恐怕就要花掉半百金葉子吧?”

    尤溫尷尬的笑笑,又問道︰“三千金葉子?”

    蕭恩澤不再賣關子,道︰“三萬金葉子!”

    靠!你怎麼不去搶!尤溫很想大聲辱罵蕭恩澤一句,但理智讓他冷靜了一些。從政十多年,他也聚斂了不少財富,要拿出三萬金葉子,還是不成問題的。只不過蕭恩澤開口就要三萬,實在還是狠了些。

    不過,相比起他的官位,這三萬金葉子就要輕微得多了。十片金葉子買一條性命,這個買賣還是很劃算的。

    尤溫的聲音明顯低沉了許多,道︰“行,你們放心去打,這三萬金葉子我會送到的。”

    “謝大人,我敬你。”蕭恩澤端起酒杯,還未相踫,又道︰“我和兄弟們就等著大人你的救命軍餉了,只要軍餉一到,我們馬上出發。”

    尤溫臉上的肌肉猛的一抽,最後的拖延戰術也被蕭恩澤的一句話給摧毀了,他咬咬牙,道︰“明天就送到!”

    “好,那我們明天就出發!”蕭恩澤端起酒杯在尤溫的酒杯上輕輕一踫,笑道︰“大人真是英明!伊斯行省有你這樣的行省長,真是帝國莫大的驕傲。干杯!”

    宴會結束後,蕭恩澤和尤溫簽定了書面協定,然後回到軍營了。當然,蕭恩澤並沒有空手回去,尤溫擺在酒櫃最頂端的兩瓶好酒,因為年份的悠久,一直以來是他炫耀的資本,只是現在,被蕭恩澤一手一瓶提了回去。

    尤溫甚至聽見,蕭恩澤走的時候邊把玩著酒瓶邊說︰“這麼好的酒擺在那里多浪費,酒是喝的,又不是看的,我們快回去,打開喝掉!”

    尤溫緊捏著雙拳,怒視著蕭恩澤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

    最後,他喚來一軍官,道︰“你把現在的軍務移交一下,明天把三萬金葉子給威廉森送去,然後給我緊緊的盯住他,有任何情況馬上向我報告!”

    皎潔的月兒升上黑空,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大廳的餐桌上。

    尤溫喃喃道︰“威廉森,都傳聞你是個人精,看來一點不假!不過你別得意的太早了,獸人可不是科塔王國那些膿包,不是能輕易被打敗的!危險正在前面看著你,你等著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4:55

第四集 第三章 落魄

   
    夜已深,月光被烏雲遮擋,蒼茫的大地一片漆黑。

    黑暗中,三道身影迅捷的在大地上行走。

    一天之間,蕭恩澤在軍營和省城往返兩趟。但此時和白天比起來,心情大為不同。

    康農嘴里含著發黃的狗尾草,向上挑了挑,道︰“威廉森大人,這事很蹊蹺,尤溫不懷好意啊!”

    蕭恩澤停下腳步,康農和黛蘿也跟著停下來。

    蕭恩澤微笑道︰“我怎麼會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他只是想節約自己的兵力,讓我們去當炮灰罷了。”

    “那你還答應他?”康農不解。

    蕭恩澤繼續道︰“我當然要答應,他讓我們去當炮灰,難道我們就一定是炮灰嗎?康農,你別忘記了,我這三千塔巴達戰士都是塔巴達王國的精銳,對付獸人的非正規軍,絕對沒有問題,尤溫他太小看我們了,他以為我們會充當炮灰這個角色,其實,我們要扮演的角色,是立功殺敵的前鋒!”

    康農不語,黛蘿接上話,道︰“不過我們還是得小心一點,這群獸人狂暴殘忍,戰斗力還是很強的。”

    蕭恩澤點點頭,道︰“只要我們團結一心,一定會成功!”

    他抬起頭,朝軍營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快回去吧!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只要明天錢一到,我們就出發!”

   

    三天後,蕭恩澤部來到腥殘盜賊團所處的叢林前的一座峽谷間。這里是伊斯行省東北部,氣候依然潮濕。太陽的光芒溫和得讓人可以與它直視,不免讓人覺得它只是一個擺設。

    蕭恩澤遙望著峽谷盡頭,那一片綠茫茫的叢林,凝思半刻。

    最後,他轉過身,向三千弟兄們吶喊︰“兄弟們!征服了前面那片叢林,我們的未來將不再是夢!”

    “獸人很強壯,很高大,也很勇敢。但,他們都是一群笨頭笨腦的野獸!難道你們這些身經百戰的勇士,會懼怕那群愚蠢的野獸嗎?”

    “一百多天來,我們受盡折磨,遭受別人的冷眼、嘲笑,甚至被驅趕。而現在,我們獲得了這個翻身的機會,我們一定要拼盡全力,取得勝利!”

    望著兄弟們一個個漲紅的眼楮,蕭恩澤振臂高呼,提高音量道︰“鳥兒要在天空中飛翔才能變成雄鷹,戰士的血要灑在戰場上才能成為英雄!我期待你們,能成為英雄!”

    “英雄——”

    轟!蕭恩澤的動員達到了很好的效果,戰士們不約而同發出由衷的吶喊,不同的聲音此刻混合在一起,猶如巨龍怒吼,震動著峽谷,撼動著天地。

    每個人都明白,蕭恩澤說的沒錯,這一次,恐怕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蕭恩澤雖然沒說透,但他們都在心里堅定意念︰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對!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成功了,帝國將為他們打開大門;失敗了,他們將萬劫不復!

    這既是榮譽的中間點,更是生死的交界線。成敗,在此一舉!

   

    三千塔巴達戰士在叢林前停下,蕭恩澤抬起右手,黛蘿便領著一小隊斥候向叢林中跑去了。綠色的叢林波瀾起伏,長草高矮不一,有齊人高的,也有不過膝蓋的,地形相當復雜。

    十多分鐘過去後,黛蘿回報︰一切正常,沒發現可疑的地方。

    蕭恩澤有意提高聲音說道︰“獸人,的確是愚蠢的種族!”

    他率先從馬上跳下,道︰“下馬——”

    聞言,戰士們紛紛從馬上跳下來,將長槍系在馬革里,又從馬革里抽出長劍和盾牌。叢林中,是不適合騎兵作戰的。

    在此之前,蕭恩澤將全軍分成三大隊,由他和拉爾夫、伏特加各率領一千人。康農屬蕭恩澤大隊,黛蘿則來往三大隊之間,依然進行她的情報工作。

    蕭恩澤即將下令進入叢林時,康農來到蕭恩澤身邊,小聲道︰“全軍進入叢林太危險,不如留下一大隊作為接應。”

    蕭恩澤道︰“獸人最聰明的莫過于狼人,他們善于打埋伏、打圍殲。但根據黛蘿收集的情報,這群獸人大多數由半獸人組成,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種族,只會采正面沖擊,如果我們留下一大隊在外面,戰斗力不大大減弱了嗎?”

    康農道︰“大人,不知道你聽過一句話沒有?”

    “什麼話?”

    “通常輸者,都是先亮出底牌的。”

    蕭恩澤沉默,最後轉過身,道︰“伏特加,你留在外面。信號起,進攻。不見信號,原地待命!”

    “是!”伏特加應諾,對于蕭恩澤的命令,他從來不會質疑。

    于是,在蕭恩澤和拉爾夫的帶領下,兩千塔巴達戰士進入被獸人佔據的叢林。

    行走了十多分鐘,叢林內沒有任何動靜,每個戰士耳朵里聽見的都是同伴們的腳步聲。

    叢林的地面濕度很濃,有許多泥濘地,偶爾會有一腳踏入積水,濺起水花的聲音響起。

    每個人的神色都異常凝重,此刻他們將神經繃至最緊,感知比以往提高數倍。尤其是蕭恩澤,修煉過霸術的他,此刻腦袋上猶如長出兩個兔耳,能聽到百米外的聲音。但遺憾的是,在他耳邊回響的,依然是軍隊的腳步聲。

    只是,蕭恩澤的心情莫名的低沉下來,仿佛前方是烏雲密布,自己正向著烏雲的陰影一步步的走近。

    蕭恩澤突然抬起手,全軍在他的手勢下停下腳步。他側著腦袋,將耳朵對準前方。

    嗒嗒!嗒嗒嗒——

    一陣陣撼動大地的腳步聲離蕭恩澤越來越近,他終于迎來了此次的敵人,腥殘盜賊團的獸人們。

    蕭恩澤負手而立,打量著前方的敵人。那是一群由獸人和半獸人組成的混合部隊,身高通常接近三米,手中的武器各異,有大斧、有鐵錘、有長槍。只是他們的鎧甲並不堅固,有的獸人,鎧甲干脆就是自己的皮肉,那黑茸茸的胸毛似乎比鎧甲胸前的護心鏡更值得炫耀。

    蕭恩澤暗想︰“尤溫提供的數據還算準確,一眼看去,這群獸人也才七八百。”

    “咯嘍哈批爾,哇西里瓦路!”(獸語︰“留下財富,投降不死!”)前方的獸人大吼。

    蕭恩澤聽不懂這群野蠻的獸人在說什麼,他也不想知道他們說什麼,看見了敵人,便有了目標。畢竟他已經從獸人軍的旗幟上看見了腥殘的團徽,他此刻很興奮,他知道,只要把那面旗幟踐踏在腳下,他的部隊就會翻身,兄弟們將不再挨餓!往日的屈辱將被未來的榮耀所淹沒,輝煌和榮譽將會接踵而來。

    但此刻,蕭恩澤全然沒有考慮那些,在他的心里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必須贏得這場戰斗。不別為的,為的,只是生存。

    “為了生存!殺——”

    蕭恩澤的喊聲剛落,緊接著又響起拉爾夫一聲破嗓的吶喊︰“殺——”

    二千塔巴達戰士如發狂的猛獸,呼嘯著朝獸人們沖去。烏雲在戰士們的頭頂上漂浮,跟隨著他們的移動而移動。

    大概是從未見過如此勇猛的人類戰士,獸人們的反應有些遲鈍。在蕭恩澤部前進近百米時,他們才發出一聲吼叫︰“哇西!哇西!”(殺!殺!)

    下一刻,雙方都在叢林中猛沖,直到相臨的那一刻,將冰冷的武器插入敵人熱血翻滾的軀體。

    只是,塔巴達戰士們還未和對面的敵人相遇,就率先停了下來。同伴的慘叫在他們耳邊響起,看著身邊倒下的屍體,他們惶恐的環顧四周。

    “有埋伏!”斥候兵的警告馬上變成了慘叫——一支土制投槍穿透他的胸膛。

    下一刻,投槍如雨點般繼續飛來,接二連三的慘叫聲相應而起。

    蕭恩澤心里一緊,突變容不得他感慨獸人們的埋伏帶給他的震撼,此刻他要做的,是如何應對突如其來的變化。

    “防御!”蕭恩澤一聲吶喊,接著這個命令由一級級軍官迅速傳了下去。

    塔巴達戰士迅速的聚攏起來,圍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形防御圈,一手拿劍一手拿盾的戰士們自動站在外圍,形成一個圓形的盾牌陣。而那些半蹲的弓箭手,則向盾牌的斜上方射箭還擊。

    投槍依然不停的擲出,但很難再傷到躲在盾牌後的戰士們。相反,在那些埋伏的獸人群中,陸續響起一聲聲殺豬似的慘叫。

    拉爾夫顯然被激怒了,獸人陰險的埋伏戰略似乎打破他心中對獸人魯莽的定位,他揮舞著馬刀,怒喝︰“第二大隊從兩翼分開,砍死那些暗箭傷人的孬種!”

    獸人的埋伏不僅激怒了拉爾夫,更激怒了每一個塔巴達戰士,第一大隊的恨不得立刻跳槽第二大隊,將那些躲在叢林里擲投槍的獸人們揪出來狠狠的報復。

    一百多名塔巴達戰士率先和埋伏的幾十個獸人相遇,為首的五名戰士中槍倒地,讓隨後跟上的戰士們血紅了眼,將獸人緊緊圍住,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們。這一刻,塔巴達戰士仿佛成為了凶惡的獸人,獸人們倒成了可憐的羔羊。

    獸人們的抵抗也非常頑強,他們勇敢的把投槍作為近戰武器,和塔巴達戰士的長劍廝殺。在潮濕的叢林泥濘地里,雙方不停的流血、慘叫、倒地,但卻沒有人後退。胳膊被砍掉了就換只手拿槍,腦袋被打破了,頓了頓照樣撲上去。有個上了年紀的塔巴達戰士被獸人用投槍將大腿釘在泥土里,他雖然無法移動,但依然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去砍獸人們的小腿。

    戰爭的殘酷,在這一刻體現的是如此的淋灕盡致。

    拉爾夫見埋伏的獸人所剩不多,大聲道︰“你們退開,弓箭手上!解決他們!”

    弓箭手們迅速挽弓拉弦,還沒上前,兩翼的叢林中又湧現出上百名獸人,高舉著和其身軀成正比的駭人武器,凶狠的圍殺上來,嘴里“哇西哇西”不停的叫。

    蕭恩澤和拉爾夫的臉頓時白了,他們眼中愚蠢的獸人,竟然用上了雙重埋伏。那些跑在最後的幾十名塔巴達戰士,被近百名獸人給圍住。獸人們狂吼著,用手中的武器將戰士們打倒在地,打得一個個血肉橫飛,慘叫聲不絕于耳。

    突然出現的上百名獸人穿插在蕭恩澤軍中,沖散蕭恩澤軍的陣型,打亂了蕭恩澤的部署,和塔巴達戰士們激烈的廝殺起來。

    這一刻,正面的獸人們已蜂擁而來,腳步聲如天空悶雷,轟隆隆的響著。眼看著那些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獸人們,蕭恩澤仿佛看到了抓著巨大鐮刀的死神正在向自己一步步走近。

    但盡管如此,蕭恩澤並沒有想著撤退,他依然堅信︰一定能取得勝利!

    這是唯一的機會,一定要贏,也只能贏!

    “防御!”言畢,蕭恩澤身先士卒,縱身躍進一群獸人中,和獸人激戰起來。

    獸人的主力部隊在離蕭恩澤百米處時,獸人頭目嘴中哇哇哇的叫著一連串的獸語。緊接著,無數火光點點,組成一道火紅色的巨浪,恍如從天而降的火雲,朝著蕭恩澤軍撲了過去。

    “大人!是火箭!”康農時刻都和蕭恩澤在一起,與他並肩作戰。見狀,他那冷靜的面容也變得慘白。

    火箭在塔巴達戰士的密集處落下,下一刻,叢林中火光滾滾。慘叫哀號聲中,多了種物體的燃燒聲;濃厚血腥味里,多了種焦臭味。

    塔巴達戰士們組成的防御陣型,頓時被瓦解。

    仿佛被一個巨大的鐵錘砸中了腦袋,蕭恩澤的心底從未有過如此大的震撼,他整個人都麻木了。獸人長刀在他腿上切開一條口子,鮮血狂湧,他也毫無知覺。

    死神正一步步的走近,他要帶走的不僅僅是蕭恩澤的性命,更是所有塔巴達戰士的生命。

    蕭恩澤瞳孔擴大,怔怔的看著呼嘯而來的獸人主力。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里!兄弟們也不能死在這里!如果讓獸人主力沖了過來,戰士們就無法逃生了!

    蕭恩澤咬著嘴唇,鮮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流淌而下。

    他終于狠下心,大聲道︰“撤退!撤出叢林!”

    塔巴達戰士們一片混亂,此時撤退雖是最好的,但慘重的傷亡卻無法避免。

    蕭恩澤吩咐康農,道︰“你身手好,快去通知黛蘿,要她發信號,這里需要伏特加來接應!”

    康農點頭答應,朝蕭恩澤大腿處的傷口看了一眼,暗想他還挺得住,便迅速離去。

    頓了十幾秒,幾道煙火沖天而起,在半空中炸開。

    “啊!哎呀——”

    慘叫聲、軍靴在屍體上的踐踏聲、兵器切進血肉的響聲充斥著蕭恩澤的耳朵。此刻他什麼都不再想,只想著能逃出去,只想著能少點兄弟犧牲。

    他大腿受傷,行動比正常情況下遲緩了許多,但依然在兩個半獸人手中救回了兩個兄弟。此刻,正是這兩個戰士緊緊的跟在他左右,彼此照應。

    “啊!啊啊!”一個年輕的戰士在蕭恩澤身後倒下,蕭恩澤回過頭時,一名體型高大的獸人已出現在那年輕戰士的面前。那是一個純種的獸人,他的身高已完全超出了三米。

    在那年輕戰士的面前,他仿佛就是一個巨人。

    此刻,這個巨人抬起大腳,準備向年輕戰士踩去。

    年輕戰士已經絕望,他發出的最後聲音,只是本能的呼喚,大腳抬起,落下,年輕戰士的腦海里已經浮現出自己成為肉泥的恐怖模樣。而他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個令他敬畏的面容。

    這個面容的主人,此刻正用肩膀扛住獸人踩下的腳底,微微抬頭,朝年輕戰士道︰“快——快走!”

    年輕戰士幾乎尖叫出聲,這個用性命來營救自己的人竟是全軍最高統領。在危難關頭,一個最高統領居然不抓緊時間逃命,反而去營救一個身份低微的士兵。

    年輕戰士的眼淚奪眶而出,喊道︰“威廉森大人!”

    “哭什麼!孬種!快滾開!”蕭恩澤歇斯底里的喊道。

    獸人被這個人類的力量所震驚了,他無法踩扁蕭恩澤的肩膀,只得抓緊手中的大斧,砍了下來。

    蕭恩澤雙眼呆滯,靈魂頓時沖上雲霄,那副僵硬的軀殼此刻只有一個想法。

    我——要被打回現實世界了嗎?

    嚓!

    獸血濺在半空,灑在蕭恩澤和那個年輕戰士的身上。康農腳尖點地,輕輕落下,匕首上殘留的血液,正一滴一滴落在泥地里。他的嘴角,含著一根翠綠的狗尾草。蕭恩澤在想,難道剛才他去通知黛蘿的時候,還趁機換了根新的?

    蕭恩澤感激道︰“康農,你又救了我一命。”

    康農笑笑,道︰“大人,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蕭恩澤身體向下一癱,他急忙按住大腿,呼呼的喘著氣。

    康農皺眉,道︰“大人,你失血過多,我們快點撤,不然你就危險了!”

    蕭恩澤淡道︰“你武技好,多救點兄弟出來,我沒事——”

    “大人——你還是先顧住你自己吧!”蕭恩澤左右的戰士,無不流下了熱淚。

    這一刻,蕭恩澤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莫名的想法。

    我,這是在電影空間嗎?殺戮、死亡,多真實啊!這些電腦虛擬的人物,我對他們也有感情了嗎?不然,我為什麼在垂死前還要想著他們呢?蕭恩澤啊蕭恩澤,我終于有點欣賞你了,剛才的你是發自內心的善良,而不是為了迎合影迷們的表現。

    叢林里,沒有人看見,在如此危急的時刻,蕭恩澤的臉上,不經意的綻放出一絲笑容。

    伏特加帶兵前來接應後,獸人們便不再追擊。塔巴達戰士所表現出的英勇頑強多少讓他們有些畏忌,離開叢林,他們的優勢便不再明顯。只是他們並沒有讓蕭恩澤軍輕易的離開,他們割下了躺在叢林中的塔巴達戰士屍體的頭顱,然後穿在投槍上向蕭恩澤後軍中擲去,這一舉動,大大挫傷了蕭恩澤軍的銳氣。

    這一仗,蕭恩澤以慘敗告終。並且,連逃跑都十分狼狽。

    然而,蕭恩澤並沒有如往常那樣,首先考慮︰“這一次,肯定有不少影迷要離我而去了吧?”而是在想︰“兄弟們,是我害了你們——”

   

    離開叢林,遠離峽谷,蕭恩澤軍在離峽谷十里地的平原上扎營。大戰過後,傷員需要得到治療補給,營西一里處有一座小鎮,補給起來要方便一些。

    歷時兩天,蕭恩澤一直在主帳中度過。

    所有人都知道,他把自己困在深深的自責當中。

    都怪我急于求勝!都怪我缺乏考慮!如果不是我小看了獸人,又怎麼會讓五百塔巴達戰士犧牲?一戰過後,腥殘的損失微乎其微,而我們卻有五百兄弟倒在地下,有的還被割掉了腦袋。這,都是我的錯!

    為了勝利,為了成為英雄,為了得到更多影迷的支持,我不顧兄弟們的死活,用他們的屍體為我鋪路,我……太混帳了!

    我這樣做,和陰險的衛斯又有什麼區別?……

    無數自責愧疚的想法在蕭恩澤腦海里回旋,令他連呼吸都十分吃力。

    拉爾夫撓撓大胡子,想了想,還是道︰“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你倒是說句話啊!”

    蕭恩澤不做聲,只是端坐在那里。

    這句話拉爾夫已經問了十遍了,但每次蕭恩澤都是一副沒長耳朵的模樣。

    拉爾夫怒了,喝道︰“到底還打不打,你總要有個交代吧!你如果不打了,就出去和兄弟們說一聲,這些兵我來帶,你不打,老子打!”

    “先出去吧!”蕭恩澤並沒有回答拉爾夫,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拉爾夫怒氣騰騰的瞪著蕭恩澤,一副恨不得和他打架的樣子。

    康農來到拉爾夫和伏特加面前,嘆了口氣,道︰“算了,讓他靜一靜,我們先出去吧。”

    “哼——”拉爾夫冷哼一聲,道︰“再這樣下去就兵變了,到時候就去打蚊子吧!”言畢,率先轉身,氣沖沖的離開主帳。

    看著部下心憂的樣子,蕭恩澤心里又何嘗是個滋味?

    難道,我注定只是一個龍套嗎?

    蕭恩澤哀傷的想著,這一刻,他想到了栽培自己的導演,想到了嘲笑自己的同事,也想到了那些默默支持著自己的影迷。

    現實記憶將蕭恩澤引向另一個思路,他坐定,立馬閉上眼楮。

    很久沒去論壇了,不如去看看,影迷們是如何評價這場戰爭的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5:26

第四集 第四章 威震軍


    蕭恩澤的心情極度煩悶,集聚精神力所花的工夫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但好在,他總算是成功進入論壇了。

    白光閃爍,蕭恩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玄幻之王》主論壇上方最大的廣告位,竟然是他揚槍擊殺白毛狼人的畫面。

    在畫面中央,是一條格外醒目的大標題︰“《玄幻之王》新增第二主角,挑戰你的興奮神經!”

    在右下方,緊接著有一條小字︰“看你一次爽好久——”

    蕭恩澤毫不猶豫的點擊這幅廣告,竟然進入到了一個個人論壇。而這個論壇的上方,寫著他的名字。並且在名字後,緊緊的跟著一串數字︰358887。

    蕭恩澤已經徹底明白了,這新增的第二主角,就是自己!

    而在短短時間,自己的連線數竟然增至三十五萬!這——

    興奮、激動,甚至是茫然,無數種情緒瞬間沖擊著蕭恩澤的大腦,他甚至在懷疑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我,怎麼成為主角了?

    雖然是第二主角,但從此以後,在《玄幻之王》中,除了第一男主角湯姆和第一女主角瑪麗朵,我就是最關鍵的人物了啊!

    按理說,就算我這次的表現不錯,也應該是在下一部電影的時候抬高身價啊!這樣才是布魯特導演的風格嘛!但怎麼?

    難道,是我的表現打動了烏萊的高層?是他們迫使導演答應的?

    這真是——

    哈哈!我干嘛要胡思亂想這麼多呢?現在的結果不正是我想要的嗎?成為明星,成為一名出色的演員,這不正是我一直渴望的嗎?

    現在,機會來了!第二主角,只要在第二主角的位置上做的更好,那第一主角不就指日可待了嗎?

    蕭恩澤啊蕭恩澤,天道酬勤,老天爺一直在看著你,現在終于給你回報了,你可一定不能驕傲自滿,一定要牢牢的把握住這個機會啊!

    前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蕭恩澤的心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分鐘前,他自責、愧疚,並認為自己在影迷中的形像一定是糟糕透頂,自己的演員生涯又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災難,連線數一定下降了不少吧?

    一分鐘後,他興奮,激動,自己終于擺脫了龍套身份,竟然一躍成為電影中第三重要的角色!在公司特別安排的宣傳下,連線數也隨著倍增!

    人生如戲,歲月如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山不轉水轉,水不轉自轉。東邊不亮西邊……

    蕭恩澤不停的在腦海里胡言亂語,用以消化自己的激動。他自認是個穩重冷靜的人,但此時此刻,這改變自己一生的時刻,年少輕狂終究取代了理智的沉穩。

    最終,蕭恩澤調整情緒,默默的想著︰“其實,我是一個演員。”這句提醒終于讓他找到了自我,重新感受到自己的初衷。

    心情平復下來後,許多困惑著蕭恩澤的疑問也都迎刃而解。

    康農的出現,尤溫的任務,看來這些,都是完全屬于自己的劇情吧!

    論壇的帖子吸引了蕭恩澤的注意,畢竟,他此次來論壇的目的就是為了了解影迷們對現在的自己的看法的。

    而影迷們也沒有讓蕭恩澤失望,果然有許多才刷新沒多久的帖子。雖然大多數帖子都是“蕭恩澤,恭喜你成為第二主角!”、“哈哈哈!蕭迷們的選擇是正確的,蕭恩澤果然沒讓我們失望!”、“龍套變主角,恭喜蕭恩澤鹹魚翻身!”這一類的,但也有一部分分析當前劇情的帖子。

    “腥殘一役,輸在蕭恩澤本身!”

    “蕭恩澤急功近利,頭腦發熱,導致全軍慘敗。”

    “哎!腥殘一役,輸的真慘啊!”

    “威廉森將軍,迄今為止吃過的最大的敗仗!”

    “教訓!血淋淋的教訓!”

    “……”

    看著這些帖子,蕭恩澤臉上發紅,全身發燙,仿佛無數雙眼楮在死死的盯著自己,無數張嘴在責備著自己,但他卻無言反駁。這些帖子都說的沒錯,這場戰爭的失敗,自己要負主要責任。盡管腥殘很強大,但自己這一仗打的太冒失了。

    還有許多議論這場戰役的帖子,蕭恩澤控制著精神力,繼續看下去。

    “腥殘一役,讓我憤怒,但卻讓我感動……”

    “當蕭恩澤用肩膀扛住獸人的鐵蹄時,我哭了。”

    “在戰場上失敗,在精神上升華。腥殘過後,威廉森將不再是從前的威廉森!”

    “我相信,只要威廉森能從自責和內疚中走出來,他一定能成功!一定能成為一代名將!”

    “人無完人,這一次的失敗並不代表什麼,相反,它讓我們看清了一個真正的蕭恩澤。他是一個善良的人,他是一個高尚的人,他是一個純粹的人,他是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他是一個超塵脫俗的人……”

    “論點︰誰是最可愛的人?”

    “蕭恩澤,加油!雖然你看不見這些文字,但我還是要為你加油!你一定要扛過去,我會永遠支持你!”

    “威廉森,必將成為格西聖斯大陸最輝煌的名字!蕭恩澤,必將成為真實電影界最耀眼的新星!蕭恩澤,加油,我們全家都支持你!”

    “今天是我爺爺八十歲的生日,我問他想要什麼?他說他什麼都不想要,只希望蕭恩澤能扛過去,取得勝利,就是他最好的生日禮物!蕭恩澤,是我把你介紹給我爺爺的,你一直沒有讓他失望,希望這次也一樣!”

    “一將功成萬骨枯!失敗一次算得了什麼?大老爺麼,打掉牙了和血吞。蕭恩澤,我是你家鄉的支持者,你給我挺起來!”

    “龍套干了一年都熬過來了,我相信蕭恩澤的毅力,更相信威廉森的能力!加油!一定要加油!一定要勝利!”

    “……”

    此刻,現實中連線蕭恩澤的影迷們,都會看見這樣的一幅畫面︰蕭恩澤端坐在軍營主帳里,他閉上雙眼,但淚水,卻從眼角流下。

    也許大多數影迷會認為蕭恩澤流下的是自責的眼淚,卻不知,這是激動的淚、感激的淚。

    朋友們吶!原來,你們一直都在默默的支持著我。無論我的處境如何,你們都在毫不吝嗇的給我支持。

    心如鋼鐵,堅持如一,你們才是英雄,你們才是最可愛的人!

   

    陣陣秋風吹拂著濕潤的大地,空中閃過幾陣紫紅,幾道驚雷轟然砸下,產生“轟啪”的響聲。

    大雨傾盆。

    潮濕的空氣中,夾雜著難聞的腥氣。仿佛十里外的叢林里,那一具具正在腐爛的屍體所散發出來的臭味,此刻已穿越峽谷,來到軍營上空。

    它們,是戰友和同伴的靈魂。

    大雨降臨,除了值哨的士兵外,兩千多塔巴達戰士迅速回到各自的羊皮帳篷里。他們精神萎靡,神情木然,似乎還沉浸在那天的慘敗中。

    “駕!吁——”

    一架由四匹駿馬拖拉的馬車在軍營前停下,兩排全副武裝的士兵小跑著緊隨其後。一個中年男人率先從馬車中走出來,他撐開足夠容納五人的大傘,彎著腰打開車簾,隨後走出來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男人個頭不高,身著華麗的官服。

    在隨從的嚴密保護下,這支隊伍漸漸向軍營主帳靠攏。

    半路上,一名值哨的塔巴達士兵攔住他,還未來得及說話,那名撐傘的男人便喝道︰“滾開!這位是丹菲帝國伊斯行省長尤溫大人,叫你們大人出來迎接!”

    值哨士兵向尤溫微微躬身,道︰“請行省長大人稍等,我去通報。”

    “混帳東西!難道你要讓行省長大人在雨中等候嗎?快讓開,帶我們去見威廉森!”撐傘僕從道。

    值哨士兵沒有絲毫畏懼,依然道︰“想見威廉森大人可以,請稍等,我去通報。這是大人定的軍規,在軍營中必須執行,請見諒。”

    撐傘僕從氣得向值哨士兵直瞪眼楮,怒道︰“你們威廉森大人好大的膽子,打了敗仗不說,現在居然要讓我們的行省長大人……”

    黛蘿從值哨士兵的身後出現,打斷僕從的話,微笑道︰“原來是尤溫大人來了。”

    說著,她朝值哨士兵使了個眼色,後者便退下。

    尤溫朝黛蘿臉上看了一眼,道︰“黛蘿小姐,你們這里,好強的軍威啊!”

    黛蘿恭敬的說道︰“大人過獎了,這都是威廉森大人治軍有方。”

    “哼——”尤溫冷笑道︰“我看,這種軍威只是擺設吧!”

    “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帶我去見威廉森,他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快點!”

    黛蘿點點頭,走在前方帶路。大雨很快在地面上積起一層雨水。

    一行人來到主帳前後,黛蘿轉過身,道︰“威廉森大人有交代,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能進去。”她偏過頭,朝守在帳前的一隊士兵看了一眼。

    尤溫也沒有難為黛蘿,道︰“你快去通報。”

    “是——”

    這時,拉爾夫、伏特加和康農齊齊過來。

    拉爾夫攔住黛蘿,不屑的看了尤溫一眼,言語里帶著火氣︰“不用去叫他了,現在的他就像個木頭。尤溫大人,你有什麼事,就和我們說吧!”

    尤溫在拉爾夫身上打量,疑問道︰“你能做得了主?”

    拉爾夫快人快語,大大咧咧的說道︰“老子難道會騙你不成?”

    “混帳——”撐傘僕從剛要破口辱罵,尤溫舉起手制止了他。

    身為行省長,尤溫見過的武將不少,像拉爾夫這種脾氣火爆,說話不注意分寸的他也見過,當下也不覺得奇怪,道︰“請問閣下是?”

    “拉爾夫!”

    “拉爾夫將軍,我和貴軍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這場仗你們到底還打不打,總該給我一個交代吧?”

    “戰爭總需要部署,現在不是才過去一個星期嗎?”

    “可是,你們究竟能戰勝那群野蠻的獸人嗎?我已經開始質疑了。”

    拉爾夫一個箭步上前,面對面的俯視著尤溫,高聲道︰“一次的失敗算不了什麼!只要我們再次進攻,我們一定會勝利!”

    “是嗎?”尤溫冷笑道︰“可據我所知,你們的威廉森大人整天把自己關在帳篷里,看來已經信心全無了。”

    拉爾夫被逼得說不出話來,伏特加忙道︰“我們大人信心十足,正在擬訂戰術!”

    “噢!”尤溫點點頭,道︰“這樣最好!那這個戰術究竟要擬訂到什麼時候呢?”

    他轉過身,小走了幾步,道︰“你們總不能讓我一直等下去吧?”

    黛蘿道︰“尤溫大人,你究竟想怎麼樣?”

    尤溫的神色嚴厲了許多,道︰“我還給你們一天時間,必須要威廉森給我一個準確答覆!如果再戰,那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不戰,退還我支付給你們的軍餉,然後馬上滾蛋!”

    黛蘿皺眉,道︰“軍餉已經開銷了,我們怎麼還?再說,為了對付腥殘,我們已經死了五百多弟兄,這筆帳又怎麼算?”

    尤溫迎上黛蘿的目光,這群人當中,也只有黛蘿的身高讓他不至于把頭仰的太厲害。

    “有戰爭就會有死亡,我可管不了這麼多,沒有錢,那就用命來抵!你要搞清楚,這里是丹菲帝國!”尤溫言畢,轉身離去,邊走邊道︰“讓你們的威廉森大人快考慮吧!”

    黛蘿等人面面相覷,戰士們聽見動靜,紛紛從帳篷內走了出來。每個人都對尤溫投以憤怒的眼神,仿佛把他當成了殺害同伴們的獸人。

    剛剛出現轉機的塔巴達戰士們,再一次面臨著危機。拉爾夫更是無比著急,蕭恩澤明天要是再拿不出結果,丹菲帝國就要把他們當作敵人來對待了。到那時候,原本無處落腳的他們還會被丹菲帝國軍追殺,那樣的日子,他們還能活多久?

    拉爾夫怒瞪著尤溫的背影,此時他有種沖動,恨不得立馬沖上去將尤溫宰了。他有這個能力,但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在最關鍵的時刻,理智最終戰勝了沖動。但幫助他理智獲勝的,是一個在雨中轟然響起的聲音︰“不用考慮了!再戰!”

    尤溫止住腳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主帳前,那個黑發黃皮膚的男人的臉上。

    二千多塔巴達戰士的統領——威廉森大人高聲道︰“再戰!”

    伏特加和黛蘿朝蕭恩澤圍了上去,對他主動走出帳篷感到無比詫異。但蕭恩澤的微笑明確的告訴他們,他的情緒已經恢復正常了。

    蕭恩澤的招牌微笑,讓同伴們心曠神怡。

    他自己並不知,在很多關鍵的時刻,就是這個微笑,在無形中給了朋友們莫大的力量。

    蕭恩澤對尤溫微笑道︰“尤溫大人,回去寫好請功奏折吧!一個月內,必滅腥殘!”

    尤溫半信半疑的看著蕭恩澤,道︰“你就這麼有把握?”

    蕭恩澤道︰“在帳篷里待了三天,我的戰術已經很完美了!”

    “威廉森大人,你還真是運籌于帷幄之中啊!”

    “尤溫大人,要不要留下來監軍?或者,由你來指揮也行。”

    尤溫望望空中的大雨,回想著獸人們凶殘的樣子,心里頓時十分不舒服,冷哼一聲後,道︰“威廉森大人多費心了,我就不打擾了!”

    言畢,拖著兩支長長的隊伍,尤溫緩緩離去。

    望著尤溫的馬車在大雨中搖晃著前進,蕭恩澤若有所思。

    伏特加笑嘻嘻的來到蕭恩澤身旁,道︰“師傅,原來你真的在擬訂戰術啊!想到什麼好辦法了?快告訴我們大家吧!我們雖然失敗了一次,但兄弟們依然和你一條心,只要你說一聲再戰,我們就任你調遣!”

    蕭恩澤苦笑,道︰“我哪有什麼好戰術,剛才我是應付他的。”

    “什麼!”伏特加大驚失色,一旁的拉爾夫和康農也無比失望。

    “不過——”蕭恩澤接著道︰“戰術雖然沒有想到,但辦法的確是有了。”

    聞言,拉爾夫等人都圍了過來,問道︰“什麼辦法?”

    蕭恩澤負手而立,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神情,看來他接下來所要做的決定是很讓他滿意的︰“經過我的分析,上次的失敗一是因為我的輕敵,二是因為戰士們對獸人不太了解,三是我們的編制原因。別小看第三點,恰恰是最不起眼的第三點,才是我們失敗的關鍵!”

    見眾人認真在聽,蕭恩澤繼續道︰“在我們心里,我們依然把自己當作是塔巴達戰士。在外人眼里,我們卻是塔巴達叛徒!這樣一來,我們言不正,名不順。我們究竟是什麼?連我們自己也不知道。我們在為了生存而戰斗的同時,也是為了榮譽而戰。但我們現在的榮譽是什麼?是優秀的塔巴達戰士嗎?不!塔巴達戰士的光環已經不屬于我們!在那些骯髒的統治者的玷污下,塔巴達和驕傲的我們已經格格不入。我們不再屬于塔巴達,我們不再是塔巴達戰士!我們——應該有屬于我們自己的榮耀!我們需要一個全新的身份!只有這樣,我們才會明白,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戰!”

    蕭恩澤向前小走幾步,緩緩的抬起手,道︰“我已經決定,我要成立一個全新的軍隊!一個在編制、戰略、軍紀上全新的軍隊!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軍隊!它的名字我已想好,就叫做——威震軍!”

    天空中閃爍著一陣紫紅,幾道驚雷砸下,“轟啪”聲震耳欲聾。雷電擊打在積水的大地上,濺起十米多高的水花。

    大雨直下,二千多塔巴達戰士站在雨中,吶喊著他們新的名字︰“威震軍!威震軍——”

    威動八方,震撼天下!

    這——必將是它的未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5:59

第四集 第五章 英雄刺


    腥殘一役慘敗,蕭恩澤藏在帳篷內沉寂三天,這一切似乎宣示著這支隊伍已經沒有了希望。但余下的二千五百塔巴達戰士們並沒有因此而放棄,他們依然跟隨著蕭恩澤,等待著他的下一個命令。

    是蕭恩澤的善良拯救了自己。

    如果沒有他平日里對戰士們的關懷,如果沒有他在危難時依然想著大家的安全,如果沒有他冒著生命危險用肩膀扛住獸人的鐵蹄,如果沒有這些如果……

    蕭恩澤的人格魅力,深深的感染著這群塔巴達戰士們。

    跟隨蕭恩澤北上,從原來的五千人,到現在的二千五百人,人數少了一半,但他們的心依舊還是那樣堅定。

    當蕭恩澤決定再戰,並把組建“威震軍”的想法說出來時,他們的態度是無條件支持的。

    蕭迷們的鼓勵讓蕭恩澤流淚,塔巴達戰士們的支持更讓蕭恩澤動容。

    一路上有你們,何愁大事不成?

    聖斯歷129年秋,在丹菲帝國東部邊緣伊斯行省的一片蒼茫大地上,威震軍正式成立。組成威震軍第一批力量的,便是這所剩下的二千五百塔巴達戰士。

    蕭恩澤一改軍隊過去的編制,在威震軍中設置正、副威統,以及威。最高階的軍官是威統,是全軍最高指揮。最低階的軍官是十威,十威管十名威震兵,百威管十名十威,千威管十名百威,依次類推。這樣一來,威統每下達一個命令,便能很快的傳到最基層的士兵耳朵里。而且軍務分配涇渭分明,出了差錯也好辨清責任。

    無論是士兵選舉,還是自我封賜,蕭恩澤都是威震軍第一任威統。他任命拉爾夫為副威統,伏特加和黛蘿為千威。封康農為千威,卻被他拒絕了,他甘願待在蕭恩澤的身邊,做一名貼身侍衛。蕭恩澤暗想這樣也好,有康農在身邊,自己的生命便有了雙重保險。

    余下的二十幾名百威和兩百多名十威基本上都是原來軍隊中的大小軍官,安排妥當後,威震軍的初步編制就算是完成了。要想一個軍隊成熟,那需要的除了時間外,還有戰火與血肉的洗禮。

    接下來的日子,威震軍進入了嚴格的訓練當中,而蕭恩澤在修煉、監軍的同時,不停的思索著對付腥殘的辦法。軍隊經過重建,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士氣也大增。但僅僅這些,蕭恩澤認為完全不夠。也許現在的威震軍能夠打敗腥殘,但那必將是一場惡戰。就算最終腥殘被殲滅了,威震軍也一定是所剩者寥寥,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蕭恩澤絕對不能接受。但要想以最少的傷亡來贏得這場勝利,就需要蕭恩澤細細斟酌了。

    尤溫的催促如清晨鳥叫般那樣自然,這對于蕭恩澤來說已經成為一種習慣。蕭恩澤的誠意和威震軍的氣勢打動了尤溫,他在心里還是相信蕭恩澤會繼續再戰的。但尤溫不認為蕭恩澤能打敗得了腥殘,他只是把蕭恩澤的威震軍當作炮灰罷了。所以,他還是壓縮了時間期限,命令蕭恩澤必須提前一個星期進攻腥殘。

    他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皇帝陛下只給他一個月時間,他當然只能給蕭恩澤三個星期了。那最後的一個星期,是蕭恩澤光榮的完成炮灰任務後,他去打掃戰場漁翁得利的時間罷了。

    蕭恩澤答應了尤溫,他的心里已經有了計劃。

    離蕭恩澤和尤溫約定的日子,過了二十天。

    這天下午,康農扛著一個木箱走進主帳,對正在看書的蕭恩澤說︰“大人,你要的二十把匕首已經打好。”

    蕭恩澤急忙放下書,神情無比欣喜,他急切的讓康農打開木箱,從中取出一把來。

    蕭恩澤捧著匕首,在上面來回撫摸。匕首長兩尺,做工十分精美。熟鐵皮制就的鞘上,用銅釘釘出一朵朵祥雲,典雅高貴。他將匕首抽出,一道寒光立馬撲面而來,那閃爍著白光的鋒刃,手不敢試。

    蕭恩澤細細觀察,見匕首正中端端正正的刻著“威動八方,震撼天下”八個大字,旁邊是一行小字“威震軍第一號英雄刺”。蕭恩澤將二十把匕首看了個遍,見把把的做工都非常出色,編號的字體也完全是自創的。

    他很滿意,在康農肩上拍了拍,道︰“康農,這錢花得值啊!”

    康農不明白蕭恩澤要他打造這些匕首的用意。蕭恩澤越是開心,他便越疑惑。

    蕭恩澤看穿康農的心思,笑道︰“下午,你就知道這些匕首的用途了。”

    蕭恩澤很滿意自己的想法,他要用這批匕首把全軍的士氣推向最高峰,他要讓每一個士兵,都成為想做將軍的好士兵。

    下午,秋陽燦爛,威震軍臨時搭建的軍營大門口,擁擠異常。所有威震軍士此刻都聚集在這里,他們按照軍餃大小,自覺的列隊。千威在最前,然後是百威,接下來是十威,最後才是普通的士兵。在大軍的四周,還有一圈哨兵手執長槍立在那里,尖頭指天,威嚴莊森。

    在兩千多雙眼楮的注視中,蕭恩澤在康農的陪同下,大步走上臨時搭建的木台。全體軍官一律挺直腰板,翹首肅立,將自己最精神的一面展現給這位全軍威統。

    然而,今天的蕭恩澤和往日不相同,他面情嚴肅,沒有了時刻掛在臉上的微笑。他威嚴的站在大家面前,目光在隊伍里來回掃射。全體軍官一陣寒栗,他們是第一次看見蕭恩澤如此嚴肅,這和平日里形成的強烈反差,甚至讓他們胡亂猜測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蕭恩澤站在高出地面十尺的木制台階上,用銳利的目光望著下面的軍官。這時,一名士兵捧著一個精美的盒子走了出來,站在蕭恩澤的身後。

    蕭恩澤望望天空,深吸口氣,用宏亮的聲音說道︰“諸位兄弟們,你們跟隨著我從塔巴達來到丹菲,一路上經歷艱難險阻,原來的五千兄弟現在只剩下了一半。每每想到這里,我便痛不欲生,深感愧對大家,愧對死去的兄弟們!”

    蕭恩澤的幾句話,頓時讓全場氣氛低沉下來,全體軍官都不做聲,有的默默低下頭,似乎在為死去的兄弟默哀。

    “兄弟們!我們都是軍人,我們不能永遠沉浸在愧疚與自責當中,更不能因為困難和失敗就低下我們的頭顱。只要有一絲機會,我們就要奮斗!大家當兵是為了什麼?金錢?權力?女人?榮譽?還是信念?都有!我敢說,你們每個人都是為了這其中的種種而戰斗、而流血!沒有誰一生下來就想著上戰場,和敵人拼死拼活。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拿出最大的力量,完成我們的夢想!這個夢想或許是金錢,是女人,是榮譽——但無論是什麼,只有我們勝利了,才會得到!”

    蕭恩澤頓了頓,道︰“我,威廉森在此向大家宣誓,我一定要帶領大家完成夢想,讓威震軍和大家的名字響徹大陸。威動八方,震撼天下,這就是我們的使命!這就是我們的目標!”

    底下的沉寂突然間爆發,全體軍官無不都在吶喊、歡呼︰“威統大人萬歲!”

    聞言,蕭恩澤展開雙臂,向下壓了壓。在丹菲帝國喊出萬歲二字的確是個不好的狀況,但此刻他也不好打擊兄弟們的積極性,只好打斷他們的歡呼,繼續道︰“今天,在我們即將和獸人血戰,為我們的榮譽和未來而流血的前一刻,我特舉辦威震軍第一屆英雄刺授獎大會。英雄刺賜英雄,從今天開始,它將是威震軍的最高榮譽!”

    威震軍官們這才知道今天集會的特別意義,威統要授什麼獎呢?要獎給哪些人呢?無數雙好奇的目光集聚在蕭恩澤身上。這時,蕭恩澤側過身,打開身後士兵捧在懷里的盒子。頓時,從那盒子里迸射出來的白光讓眾人眼前一亮。站在前面的軍官們禁不住誘惑,紛紛伸頭探腦,有的似乎隱約的看見了什麼,不時和身邊的人議論。就連副威統拉爾夫和千威伏特加等人,對此也很是好奇。這件事,蕭恩澤可從來沒和他們說過。

    軍官們的好奇態度讓蕭恩澤很滿意,他臉上的嚴肅舒緩了一些,道︰“這是我命康農大人花重金在伊斯省城打造的二十把上等匕首,每把匕首上都刻有‘威動八方,震撼天下’八個大字,我將它命名為‘英雄刺’。這是我對威震軍的期望,更是對各位的期望,希望它能時刻激勵和鼓舞大家!今天,我將拿出五把英雄刺,做為第一屆英雄刺授獎大會的獎品。另外十五把,等我們打敗獸人,取得勝利後再發放!”

    蕭恩澤原本準備先發十把匕首,但又臨時改變了主意,改為五把,以此來提高身價。只是,第一號匕首該發給誰呢?他苦苦思索良久。

    除開自己以外,論威望的話,拉爾夫首當其沖。若論戰功,伏特加當之無愧。之前和獸人那場戰役,要不是他及時回援,在叢林中的部隊恐怕就被獸人全殲了。可是提到這個功勞,康農又功不可沒。畢竟,留一個大隊在叢林外,是他的提議。而且,康農救了自己兩次性命,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威震軍。

    看著下面一雙雙注視著自己的眼楮,蕭恩澤微微閉眼,心里終于有了答案,他從盒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攤開雙手托住它,大聲道︰“威震軍副威統拉爾夫!”

    “到!”蕭恩澤第一個叫到自己的名字,拉爾夫有些恍惚,其實他和蕭恩澤的想法差不多,無論是他,還是伏特加或康農,都有資格拿第一號英雄刺。盡管有些受寵若驚,但他還是氣宇軒昂的走向台階,對蕭恩澤躬身行禮。

    蕭恩澤雙手捧著英雄刺,遞給拉爾夫,道︰“訓練兵士,勞績卓異。少說多干,是軍官之榜樣!拉爾夫,你是軍人的典範!我贈你威震軍第一號英雄刺!”

    拉爾夫雙手接過,雄赳赳的走下去。回到軍營中,他依然愛不釋手的握住匕首,撫摸著鋒刃上那“威震軍第一號英雄刺”一行小字,頓時感到無限的榮耀。只要威震軍的名聲越來越響,他拉爾夫的名字在史書中也將越來越耀眼。因為,除開蕭恩澤,他就是威震軍的第一人!

    將第一號匕首贈給拉爾夫,蕭恩澤也是經過反復合計。這五千跟隨自己離開塔巴達王國的戰士,大多數都曾經是拉爾夫的部下。而且自己在渡斯倫擁有的第一支嫡系,也是拉爾夫的部眾。這一號匕首,也只有給拉爾夫,才算是眾望所歸。也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全體軍官對英雄刺贈送的公平性表示肯定。

    就在大家對拉爾夫無限羨慕之際,蕭恩澤又從盒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大聲道︰“威震軍千威伏特加!”

    “到!”伏特加興奮異常,能拿到第二號英雄刺他已經非常滿足了。他快步走上台階,向蕭恩澤躬身行禮。

    “年輕英勇,勇者無畏。屢立戰功,人中之杰!伏特加,你雖年輕居高位,但不驕不滿,可謂是前途可觀。我贈你威震軍第二號英雄刺!”

    “謝師——大人!”伏特加去接英雄刺的雙手,竟在本能的抖動。

    他緊握著英雄刺回到軍中後,許多關系要好的百威立馬湊近他,要借過英雄刺來看看、摸摸,體現一下這種榮耀。

    蕭恩澤又從盒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偏過頭朝身旁的康農微微一笑,道︰“威震軍侍衛統領康農!”

    康農一怔,直接轉過身面朝蕭恩澤一拜,道︰“大人。”

    蕭恩澤的聲音柔和了許多,道︰“康農,之前一仗,我輕敵貿然進攻,是你獻策留一大隊在叢林外候命,以至于我們沒有被獸人全殲。後來撤退的時候,被你救出的兄弟多不勝數。就連我,如果沒有你的相救,恐怕早死在獸人的斧頭之下,那樣的話,就沒有現在的威震軍了。我現在贈你威震軍第三號英雄刺!”

    “大人,你大可不必……”康農向蕭恩澤使眼色,小聲道。

    蕭恩澤哪能不知道康農的意思,打造匕首的事康農是知道的,至于原因在將第一號匕首贈給拉爾夫的時候康農也看出來了。他現在不要,是告訴蕭恩澤不必對他如此,大可以把這個機會給其他人。

    但蕭恩澤依然道︰“康農大人,請——”

    康農無奈,只好接過。

    此時,蕭恩澤拍拍康農的肩膀,小聲道︰“康農,這把英雄刺,我是以朋友的身份送給你的。”

    康農雙眼中迸射出感激的目光,終于心甘情願的接過英雄刺,誠懇道︰“謝大人!”

    言畢,他重新站回蕭恩澤身旁,將手中的英雄刺向頭頂上一舉,台階下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不少人都在小聲的交頭接耳,議論威統大人果真鐵面無私,不因個人感情辦事。在軍官們的眼里,蕭恩澤和康農的關系是非常好的,他們時常在一起下棋、聊天。而且,康農還救過他的性命。但康農不但沒拿到第一號英雄刺,就連第二號也沒有拿到,這足以說明英雄刺的公正性。在眾軍士們誇獎蕭恩澤之時,也在心里不停的揣測接下來的兩把英雄刺會贈給誰。

    這時,蕭恩澤的聲音再次響起︰“威震軍千威黛蘿!”

    “到!”一道成熟尖銳的女聲響起,在半空中久久回蕩。黛蘿身著一身銀質輕鎧甲,莊嚴的走向台階。

    “冒死進入賊寇營地,只願取得絲毫有益資訊,減少我方傷亡,雖為女流,但干的卻是多少男人不敢干的大事!從軍十年,無可挑剔,是我等學習的榜樣!黛蘿,不愧為巾幗英雄!我現在贈你威震軍第四號英雄刺!”

    黛蘿鎮定的看著蕭恩澤,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興奮之情,不知她是鎮定如此還是對這個獎勵不屑。她伸出雙手,接過第四號匕首,用標準的官話說道︰“謝威統大人賞賜!”言畢,就要轉身離開。

    蕭恩澤叫住了她,道︰“黛蘿,我還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黛蘿回過頭,只見蕭恩澤向她靠近,伸出手取下她架在鼻梁上的藍色眼鏡。

    她剛想問什麼時,蕭恩澤為她戴上一副金邊的眼鏡,親切的說道︰“我見你的眼鏡變形了,一定是作戰的時候弄壞的吧?這一副是我托康農為你選的,嗯,很好看。”

    黛蘿怔怔的看著蕭恩澤,那鎮定的臉上此刻在本能的抽搐。最後,她向蕭恩澤躬身,臉上終于洋溢出激動的笑容,感激的說道︰“大人!謝謝!”

    台階下的許多軍士們都不理解,接受第四號英雄刺連臉色都不變一下的黛蘿,竟然為了一副眼鏡而感動了。

    然而,軍士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多久。他們更關心的,是最後一把匕首的得主。

    拉爾夫、伏特加、康農以及黛蘿,都是威震軍的重要人物,他們的功勞多,在軍中的位置也重要,得英雄刺並不稀奇。但問題是,除了他們四個,還有誰有資格得到英雄刺呢?

    全場的氣氛頓時格外緊張,每個人都緊張的看著蕭恩澤。

    許多人甚至都在遐想,這最後一把英雄刺,不會是給我的吧?

    就在這時,蕭恩澤的聲音再次響起。

    “諸位兄弟,五把英雄刺已發下四把,還剩下一把。這一把,我希望兄弟們能毛遂自薦,自己上來向我要!不論軍餃,不論軍齡,只要有戰功、有本事,就能拿走這第五號英雄刺!”

    聞言,威震軍營頓時炸開了鍋。

    這第五號英雄刺的發放方式,竟然是這樣的!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有的在咧嘴大笑,有的在撓耳抓頸,有的在慫恿別人,有的在獨自思考,有的頭上汗珠直冒,有的臉色鐵青,個個心里發癢,人人躍躍欲試,但五分鐘過去,卻沒有人敢走上台階。

    “威統大人,第五號英雄刺,我要了!”就在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時候,一個小伙子沖出隊伍,跳上台階。

    蕭恩澤負手而立,見此人的樣貌有些眼熟,竟和他一樣是烏萊的龍套。但他馬上想起,自己現在已經不再是龍套了,心里不禁一陣安慰。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轉變,蕭恩澤的心情開朗了許多,微笑道︰“先自我介紹一下,然後再和大伙說說,你有哪些戰功?”

    小伙子朝氣十足,對著台階下的軍士們行了一禮,又向蕭恩澤行禮,道︰“我是威震軍十威朗少圖,從跟隨威統大人起,我殺敵五十三名,活抓科塔軍官八名。在半月前和獸人的戰斗中,我砍掉一個半獸人的半邊胳膊!威統大人,憑這些戰功,我可以得到英雄刺嗎?”

    蕭恩澤驚喜道︰“朗少圖,你是我沒有發現的少年英雄啊!”

    他在朗少圖肩上拍了拍,徑直走到台階最邊緣,道︰“難道你們之中沒有人想要英雄刺了嗎?如果沒人上來了,這第五號英雄刺就屬于朗少圖十威了!”

    蕭恩澤話剛落音,一個胡子邋遢的大漢跳上台階,無論是年紀還是外型,這人都和拉爾夫有些相像。

    “威統大人!這把英雄刺是我的!他朗少圖哪有我戰功多!”

    緊接著,一個藍發年輕人徐徐走向台階,輕描淡寫的說道︰“以往的戰功我不想提,我要做的,是在以後的日子里多立戰功,這把英雄刺,我要了。”

    蕭恩澤覺得十分巧合,這一下上來的兩個人也是烏萊的龍套。

    蕭恩澤有意停頓幾秒,見台下無人再上來,才慢慢走回台階中央。

    朗少圖見有人上來和他搶英雄刺,心里十分窩火,他怒氣騰騰的瞪著胡子大漢,道︰“格夫,第五號英雄刺是我的,你休想搶走!”

    格夫是個百威,他揮出拳頭,惡狠狠地說︰“你個臭小子逞什麼英雄,小心老子的拳頭不認人!”

    他轉過頭,又朝藍發男子望去,道︰“還有你,報上名來!”

    藍發男子淡道︰“威震軍士兵科里揚。”

    “哼!一個普通士兵也敢和老子搶英雄刺!”格夫不屑的說道。

    面對格夫的羞辱和挑釁,科里揚不亢不卑的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威統大人說了,不論軍餃,不論軍齡,有本事者就可以拿走第五號英雄刺。”

    “那好!老子也懶得擺功,今天把你打下台階,就是老子的功勞!”格夫轉過身,面朝蕭恩澤深深一躬,道︰“威統大人,就讓我們以武技爭勝負吧!”

    台階上的氣氛有些僵了,這三人都是龍套,蕭恩澤也無法根據他們的現實身份來判斷要贈給誰。

    他抬頭沉思,剛好看見遠處一行大雁正由北向南飛來,靈光閃爍,心里有了主意,吩咐道︰“去拿一張好弓和三支好箭來!”

    士兵將弓箭遞來後,蕭恩澤抬頭,道︰“你們看,天上一行大雁正結伴南行,你們每人一支箭,誰射的最好,這第五號英雄刺就是誰的!”

    台下一片歡呼,沒想到在授獎之余還有如此好看的節目。最先上來的朗少圖第一個開始射,他拉開大弓,屏住呼吸,聚精會神的望著天空。“颼”的一聲,箭是射向天空了,但卻是一支空箭。

    “可惜!”在眾人的惋惜聲中,朗少圖羞愧的走下台階。

    格夫冷笑幾聲,“哇哇哇”大叫著將弓箭拉個滿弦,閉上右眼,利箭狂猛的飛向天空。下一刻,一聲凌厲的雁叫聲傳來,一只灰色大雁摔在地上。台階下,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蕭恩澤也本能的點點頭,格夫雖然狂妄,但確實有本事。

    格夫拍拍手中的灰塵,將大弓遞給科里揚,以一個勝利者的語氣說道︰“你來試試。”

    科里揚接過弓箭,朝蕭恩澤看了一眼,道︰“威統大人,我一箭出去,必死五只大雁。我不忍無辜殺生,只好保留實力。我現在實話告訴大人,是知道這第五號英雄刺非我莫屬,從此以後,我在威震軍中也算個有點名氣的小人物。若到時候大人再查出我實力不止如此,免得生出誤會。”

    全場軍士無不面面相覷,用詫異的眼神看著科里揚。

    “哼——”格夫嘲笑道︰“少說大話!有本事你射一個試試?”

    格夫話剛落音,科里揚突然轉身,藍色長發隨著他身體的舞動而飄逸。轉身之際,捂弓拉弦,再次站定時,箭已脫弦而出。輕盈的步伐,連貫的動作,就是此箭不中,也能堪稱瀟灑二字。

    “撲撲”兩聲,所有人偏過頭,朝軍營大門處望去。無數目光都變得驚訝起來,科里揚射出去的一支箭,竟然貫穿兩只大雁。

    全場先是沉靜,接著爆發出劇烈的歡呼聲,掌聲雷動,熱烈非凡。

    蕭恩澤拍著科里揚的肩膀,頗為激動的說︰“想不到我身邊還有如此不凡的神射手,科里揚,這第五號英雄刺理應歸你!”

    科里揚微笑道︰“謝大人!”

    蕭恩澤朝科里揚身後呆滯的格夫看了一眼,道︰“格夫百威,你服嗎?”

    “我——我,服了——”格夫似乎還沉浸在科里揚射箭的過程中,一對眼珠子緊緊的盯著那被射落的兩只大雁。

    蕭恩澤道︰“沒關系,再接再厲,希望下次得到英雄刺的人里面,有你一個!”

    “是,大人!”格夫抱拳道。

    科里揚得到威震軍第五號英雄刺,這讓全場轟然熱鬧起來。他只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士兵,但他卻享受了這種至高無上的榮譽,竟然和副威統拉爾夫以及千威伏特加等人同一批接受到威廉森的贈賞。每個人的心都癢癢起來,每個人都渴望著得到這份榮譽,每個人都盼望著蕭恩澤再一次發放英雄刺。

    科里揚一回到隊伍里,旁邊的人不停的稱贊著。欣喜、贊嘆、艷羨、嫉妒、激動,各種復雜的心情,在人們的心中翻騰。這五把英雄刺,猶如魔法師施放出來的大火球,落在了干草堆里,頃刻劈劈啪啪,燒出騰空烈焰;又如一陣狂飆襲擊海面,頓時澎澎湃湃,卷起滔天巨浪。

    蕭恩澤欣喜的看著底下的狀況,他所期盼的效果已經達到了。

    蕭恩澤的雙手壓了壓,道︰“諸位兄弟,英雄刺的發放是最為公平的。這次沒有得到英雄刺的,在以後的日子里要不斷努力,不停的提升自我,立下戰功,終究會成為英雄!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打敗腥殘,那麼又將有十五位兄弟得到英雄刺,成為威震軍的棟梁,大陸的英雄!”

    嘩!底下又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這時,一匹快馬在軍營大門前停下,馬上之人焦急的跳下馬,向黛蘿跑去。他那焦急的神情中,夾雜著興奮和激動。

    黛蘿聽他說完後,臉上頓時露出欣喜之色,她跳上台階,在蕭恩澤身邊低聲耳語。同樣的,蕭恩澤臉上的笑容也綻放開了。

    就在眾人唧唧喳喳議論之時,蕭恩澤向前邁出幾步,高舉雙手,大聲道︰“兄弟們!腥殘獸人們上套了!接下來,該是我們反攻的時候了!”

    蕭恩澤緊捏拳頭,放在胸口,道︰“我們要記住,是他們殺害了我們的兄弟!我們要記住,是他們險些讓我們死在叢林之中!今天,我們要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殺!”

    “殺——”

   

    翌日清晨,在伊斯行省猖獗多年的腥殘盜賊團全軍覆滅。而殲滅他們的威震軍,只付出了陣亡十一人的代價。

    這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活動在行省附近的盜賊團,每個盜賊團及其成員的嘴里都在念著同一個名字︰“威震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6:28

第四集 第六章 塔巴達王室秘史


    昔日的塔巴達王子已是今日的塔巴達國王,過去的瑞丹八公主已是今日的塔巴達王後。

    這一對男女的結合見證塔巴達新時代的來臨,同時也見證六國的變遷。

    許多文史大師和八卦專家都趕在最恰當的時間出版了自己的書籍,這種種如《他們,是新時代的開拓者》、《跨越時代的愛戀》、《甜蜜蜜》、《幸福的我們》、《我的國王小狼狗》、《我的王後小甜甜》等書籍的出現,極大的豐富了國民們的閑暇生活,更在某種意義上,促進了塔巴達的文化發展。雖然這些文化有點偏離正統,但總的來說,正是因為這些野史、惡搞類型文學的出現,極大的刺激了國民們的神經,讓衛斯和薇琪的婚姻永遠的留在了歷史的一頁。

    在塔巴達國民的熱烈擁護下,衛斯正式登基了。在以王子的身份處理王國事務時,衛斯便發現了許多政務的弊端,以及一些消極的萎靡風氣。登基後,他大刀闊斧的對這些時弊做了調整,對官場的萎靡風氣嚴厲整頓。辦起事來雷厲風行,一切以王國大計出發,毫無私情可言。

    短短二個多月時間,塔巴達王國面貌全新。果然如國民們所期待的那樣,衛斯是一名能和他父親年輕時媲美的優秀國王。國民們都在心里期待、禱告,希望衛斯不是新王上任三把火,也不要和坦勒一樣先勤後惰,而是要一直這樣好下去。

    以後怎麼樣沒人知道,但現在的情況的確是非常盡人意的。王都佛倫薩和幾個較大的省城經濟繁榮,人民生活豐富多采,每夜到很晚大街小巷都還點著魔法燈籠,隨處可見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或聊天、或嘻耍、或大笑。王國邊緣,三十萬大軍扼守在南北兩處。席森克領十五萬大軍鎮守在南方,選擇性的對齊哈貝王國和蒙比倫王國進行軍事騷擾。衛斯又任命塔克為北上軍團統帥,領十五萬大軍駐扎在渡斯倫前,盤踞在科塔王國的大門外。在塔克部的威脅下,衛斯放心大膽的和科塔王國談條件、講道理,最終的目的則是大量的索取利益。

    可以說,塔巴達王國在換了一位新國王之後,氣象也完全煥然一新。

    生活豐富了,人們對閑暇生活的質量要求就提高了。在衛斯仁政的寬容下,許多大膽的人開始進一步的探索衛斯的私生活,尤其是在他和薇琪的這段婚姻上進行研究,其干勁比工作的時候還要勤奮賣力。

    專業研究員和業余狗仔們在這項工作中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許多關于衛斯和薇琪的書籍出版,並在國內外發行。有不少銷量還不錯,成為了一時的暢銷書,如︰《政治與愛情》、《原來這並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什麼時候,月亮才屬于我?》、《痛楚的囚籠》、《哪有一天不想你》、《像我這樣的女人》、《像我這樣的男人》……

    這批書籍無論是中心思想還是文字色調都和第一批完全相反,如果說以前的書都是在歌頌衛斯和薇琪的幸福生活,那麼這批書就完全是在揭露衛斯和薇琪的不幸婚姻。兩者間極大的反差深深的喚醒了廣大人民心中的八卦情緒,每個人都不由的對新任國王和王後的婚姻生活感興趣起來。而且據小道消息說,這本署名為“無名氏”的著作《痛楚的囚籠》的作者,真實身份是薇琪王後身邊一個叫做茜斯的貼身侍婢。這種消息也許是放出消息的當事人的炒作,但,我們也不能完全懷疑其真實性。畢竟,什麼事總不會空穴來風。

    所以,廣大讀者朋友只有懷著期待的目光望向那充滿神秘感的佛倫薩王宮,希望終有一日會真相大白。

    國民們在為國王婚姻的事議論紛紛的同時,也不停的贊揚衛斯的風度和專一。這類的書籍盛行,但衛斯並沒有禁止,也沒有打擊出版商,一副裝著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樣子,任由創作者胡言亂語,出版商大發橫財。而衛斯娶薇琪過門,封她為王後後,也一直未納王妃,這一切國民們看在眼里,深感衛斯對薇琪情深種種。

    其實這些賣得火爆的書,衛斯的書房里也都有一份,班尼爾沒少拿給他過。但他每次都只是一笑了之,果然如在國民心目中的形像那樣,大度怡然,風度翩翩。

    直到有一天,不知是創作者突來靈感,還是得到了什麼新的資料,一本名為《魂牽丹北》的新書誕生了。這本書一在市場上出現,頓時整個業界轟動。

    《魂牽丹北》講述的是一位深宮王後不愛自己的國王,卻一心思念著國王的仇敵、遠在北國的情人。作者用多種手法,委婉但卻清晰的表達出故事中的國王和王後就是衛斯和薇琪,而王後的那個情人則是塔巴達王國原來的駙馬爺兼北上軍統帥威廉森。

    威廉森,這個充滿詭異感的名字,又一次在國民的腦海里浮現出來。

    而他的出現,竟是以這種轟動的形式。

    王後薇琪竟然和威廉森有私情!

    竹林內的纏綿、月光下的表白,攜手私逃的約定,這一切,描繪的真實感人,看過者無不感嘆薇琪和威廉森的痛苦結局,無不向天空吶喊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夠在一起。甚至許多女人黯然淚下,竟在心里大逆不道的渴望著,薇琪能和威廉森走在一起。

    《魂牽丹北》的出現,在六國掀起了一陣文學狂潮。一批批跟風的作品轟然登場,作者多以自由、平等、真愛、理想為主題,借薇琪和威廉森的故事來抒發他們的感情,來歌頌人生哲理。

    如《放飛,我的愛!》、《就算我是一只蝸牛,也要爬到北方》、《希望我們一同變老,一同死去,一同輪回……》、《來世牽手》、《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孤單》……其中,《就算我是一只蝸牛,也要爬到北方》久居暢銷榜第一,並有成為經典暢銷書的潛力,被翻譯成十種語言,在多個種族社會里發行。而《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孤單》被一位著名的女游吟詩人改編成歌曲,唱紅了格西聖斯大陸,成為許多懷春少女及寂寞**必學的流行歌曲。

    如此一來,讀者們似乎忘記了薇琪和威廉森的故事只是八卦,全然把這一切當成了事實。衛斯成為了故事中狠毒的第三者,他拆散薇琪和威廉森事小,但破壞了愛情的神聖就事大了。一個信奉愛情之神的宗教將衛斯載入了黑名單中,信徒們每天都在心里為衛斯祈禱,祈禱著他打牌少贏錢,平時多得病,泡妞泡不到,吃飯消化不良,蹲茅廁大小便失禁…

    衛斯再也忍受不了,將班尼爾送過來的一本《就算我是一只蝸牛,也要爬到北方》信手撕成碎片,狠狠的摔在地上。

    自從衛斯成為國王後,親信班尼爾還從未見他如此憤怒失態過。其實就在他只是王子的時候,也很少這樣激動。

    書中胡言亂語他和薇琪的事沒關系,但絕對不能提及到威廉森!

    這,是塔巴達國王衛斯的底線!

    班尼爾誠惶誠恐的躬著身子,忙道︰“這種擺弄筆桿子的混蛋,真是不知好歹!陛下,你放心,明天我就派人調查,將這些人統統抓起來!”

    衛斯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緩緩的走到窗前,道︰“給我倒杯酒來。”

    “是!”班尼爾轉過身,向酒櫃走去。

    衛斯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就算你把這些筆者抓完了,也無法將幕後黑手給揪出來。”

    班尼爾剛剛抓住傾斜的酒瓶,微微一愣,疑問道︰“幕後黑手?”

    “嗯,這件事,是人為策劃的。”衛斯雙手叉腰,抬頭望著黑空中的月亮。

    《魂牽丹北》他反覆看了幾遍,里面的事件他所知道的都是事實,有些他不在場的恐怕也是真的。寫這本書的作者顯然對威廉森和薇琪的事很了解,而且其目的,很顯然是要把衛斯置于輿論的攻擊面,以對他的統治造成影響。

    這個人會是誰呢?薇琪嗎?

    不可能,薇琪雖然不愛我,但她不至于這樣對我。

    難道是威廉森?又或者是躲在王宮中的某個政敵?

    一時,衛斯陷入深深的迷惑。

    他接過班尼爾遞過來的酒,猛的喝了一口,靜靜的閉上眼楮。

    “陛下,這件事……”

    衛斯擺擺手,打斷班尼爾,道︰“你先下去吧!”

    “是。”

   

    直到深夜,衛斯才從書房里出來,回到寢宮。登基為國王後,衛斯將寢宮大肆改建了一番。改建的目的不在于裝飾的精美,也不是為了讓寢宮顯得氣派一些,最主要的目的是加強多重防御措施,能讓自己睡的安心一些。

    衛斯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敵的人,尤其是連月槍戰長這樣的人也成為敵對勢力後,他不得不小心起來。

    當初月槍戰長從他手底下救走蕭恩澤,導致他和月槍戰長大戰半個小時。兩人雖然沒分出勝負,但月槍戰長能從容的從衛斯手上安全撤離,其武技已足夠證明傳聞中所描敘的那樣驚人了。後來安妮麗婭又在他面前描敘救走蕭恩澤的那個殺手武技是如何的高強,不禁讓他的心里涼了半截。

    威廉森的手中,已經有那麼多能人了麼?

    或者,是一個更強大的對手,在暗地里一直支持著他?

    衛斯經常苦苦的思索,自己最大的敵人很有可能是兩個人,蕭恩澤在明處,他卻躲在暗處。而且很有可能,他就匿藏在王宮之中!

    但衛斯也想過,王宮之中,大多數都是他的人,難得有幾個和威廉森稱兄道弟的也被他給貶了。他甚至想到過三王子瓊斯,但經過多次的試探,足以證明這位傻王子的智商並沒有什麼長進,情商也是低的驚人。這樣的人,學小孩子玩扮家家酒還行,學大人們玩權術那就是笑話了。

    長此以往,衛斯的疑心逐漸加重,為了鞏固王位,暗地里做了許多殘暴冷血的事。在一次心情極度壓抑的時候,他甚至動了殺掉大王子和六王子的心思。但理智的他很快清醒過來,王國還有很大一部分潛行的勢力掌握在宰相馬休和首席將軍席森克手中,他們以王國利益為宗旨,在關鍵時刻牽制著自己,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胡作非為的。

    馬休和席森克是王國的頂梁柱,就自己現在的能力而言,這兩個人還沒到要除掉的時候。

    想到這些,衛斯的心情無比煩悶。

    直到他來到一個閃爍著微弱光芒的房間前,所有的煩悶頓時煙消雲散。他的心里,此刻只有房間內的女人,她的容貌,她的身姿,帶給他無限的幸福。

    侍衛見到衛斯,剛要行禮,衛斯馬上將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們安靜,自己則漸漸的靠近大門,走了進去。

    香氣撲鼻,是從薇琪身上散發出的獨有的芬香。

    房間內,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女子正在為另一個穿著睡袍的女子梳理頭發。此刻,兩個女人正在小聲的說著閨中私話。

    聽著那些話,衛斯覺得十分別扭,假咳了幾聲︰“咳咳——”

    娃娃臉女子轉過頭,急忙呈九十度鞠躬行禮,道︰“國王陛下!”

    衛斯微笑道︰“茜斯,你先下去吧!”

    茜斯沒有出聲,用眼角偷偷的看著薇琪。薇琪輕輕點頭,她才回覆衛斯,然後小步規規矩矩的走了出去。

    薇琪緩緩的轉過身,道︰“陛下,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她朝自己胸前望望,道︰“我剛沐浴,衣著不整,我先換件衣服吧!”

    “不要。”衛斯突然抓住薇琪的手,將準備轉身的她拉住,用灼熱的目光在薇琪身上仔細打量。

    一雙碧綠的大眼楮瑩光閃動,攝人心魄。兩條細眉如清澈的小溪般自然飄逸的掠過,讓看者的心為之蕩漾。臉上的皮膚白皙稚嫩,仿佛輕微的觸踫便能濺出水來。那濕潤的微紅櫻桃更讓人仿佛來到一個只充滿著美麗夢幻的世界。在這樣一個世界里,衛斯腦海里儲存的任何煩惱都在頃刻消失。

    薇琪身襲一套睡袍,從敞開的領口可以看出,睡袍里面並沒有其他衣物,皮膚上輕微的濕度和冉冉升騰的熱氣足以說明這是一個出水芙蓉。衛斯甚至在想,只要伸出手將這件睡袍扒下,那出現在他面前的將是一個多麼美麗的畫面。

    見衛斯凝視著自己久久不語,薇琪低下頭︰“陛下,這麼晚來找我有事嗎?”

    衛斯抓著薇琪的手不放,柔聲道︰“薇琪,你和我說話,能不這麼客氣嗎?”

    薇琪依然低著頭,道︰“你是國王……”

    衛斯打斷她,聲音有些急躁︰“可你是王後,是我的王後,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女人!”

    就在薇琪為衛斯的情緒感到詫異之時,衛斯又道︰“我們結婚三個月了,居然還沒有同床睡過。我是國王,你是王後,我們是塔巴達王國最神聖最美滿的夫妻,不知多少人在羨慕我們。可是我們,居然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夫妻!這實在大可笑了!薇琪,我忍受不了了!我要得到你!我要讓你成為我真正的王後!”

    “陛下,你答應過我的!答應過尊重我的決定!”薇琪知道了衛斯此次來的目的,急忙甩開他的手。

    衛斯猛的用力,將毫無武技的薇琪拉向自己,緊緊的把她抱在懷里︰“你是我的王後,你理應屬于我!”

    薇琪在衛斯的懷里掙扎,道︰“我是你的王後沒錯,但,我對你的愛還沒有達到要把自己全部給你的程度啊!”

    衛斯喝道︰“那威廉森呢?!你對他是不是到達這樣的程度了?”

    仿佛一道驚雷在薇琪的上空炸開,衛斯一語道破她內心的想法,讓她無言以對。

    衛斯冷笑道︰“看來我說的沒錯,看來流傳在王國中的傳言也是真的。”

    薇琪怯怯的看著衛斯,道︰“衛斯,對不起。我們的婚姻本來就是被政治所逼,如果不是這樣,我恐怕……”

    “恐怕和威廉森私奔了是嗎?”

    薇琪什麼都不想說,只有小聲的重復著︰“對不起。”

    “你並沒有對不起我,以前的事我不計較,我只在乎現在和將來。你是我的王後,從此以後都只是我的王後。我不能忍受這樣的日子,沒有你的夜晚,我簡直無法入眠!”

    薇琪感受到一只火熱的手已從腰間伸進來,大聲道︰“陛下,你不要這樣!”

    “不!薇琪,我什麼都能依你,但這一次,你得依我!”

    衛斯再也容不得薇琪多說,一只手托住薇琪的腰,另一只手五指伸直,平攤開來,在薇琪的胸前從上至下撫摸。隨著這只手的移動,薇琪的睡袍仿佛燃燒了一般,在滾滾翻騰的紅色光芒下化為烏有。

    下一刻,薇琪赤裸的上半身完全展現在衛斯面前。那挺拔的山峰,和那山峰之顛的殷紅,神聖、純潔,莊嚴的承載著女人的魅力。

    衛斯激動萬分,那看著薇琪的眼楮迸射出無法阻擋的貪婪和欲望。

    此刻,欲望之火在他體內燃燒,他不再是國王,不再是紳士,他只是一個想在欲望中得到解放的男人!

    他將薇琪抱住,迅速的按在牆壁上,試圖去親吻她的嘴唇。

    薇琪偏過頭,避開了衛斯的甜蜜攻勢。

    衛斯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他摟住薇琪的腰,再次展開進攻。

    然而,他卻再沒有聽見薇琪發出任何的聲音。甚至,沒有絲毫反抗。

    他抬起頭,朝他的王後看去。

    一股無法言喻的心情湧上衛斯的心頭,讓他的欲望之火頓時熄滅一半。薇琪那呆滯的碧綠目光,緊緊的盯著他,猶如一具失去靈魂但還活著的冰冷軀殼,就這樣看著糟蹋自己身體的禽獸。

    薇琪仰起頭,讓衛斯能盡情的親吻自己,道︰“來吧,我把什麼都給你。”

    “薇琪,你……”

    薇琪不再看著衛斯,而是望著屋頂,小聲道︰“今天你佔有了我的身體,我的靈魂,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屬于你了。”

    “薇琪……”衛斯猛的退後,癡癡的看著眼前這個堅強執著的女人。

    啪啪!

    突然,衛斯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個耳光,並不停的辱罵道︰“我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我怎麼做出這麼禽獸的事?!這不是我!不是我!”

    啪啪!

    緊接著,衛斯又甩了自己兩個耳光。

    薇琪被衛斯的自責觸動,光著身子向他走過去,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再自己打自己,道︰“陛下,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的心情很不好,你不是故意的。”

    “薇琪,剛才是我不對,你能原諒我嗎?”

    薇琪柔聲道︰“是我不對,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盡到一個做妻子的責任。但……請你能理解我的心情。衛斯,我答應你,我會慢慢的嘗試去接受你,如果我真的愛上你了,我一定會做一個好妻子的。”

    衛斯抓住薇琪的雙手,真誠的說道︰“薇琪,我也答應你,像今天這樣的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我不會再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強行佔有你,我會用真心來感動你,好好的愛你。我相信,我對你的愛絕不會比威廉森要少,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我比他更加愛你!”

    “衛斯,謝謝你——”薇琪的眼眶中,閃爍著淚光。

    衛斯抱住薇琪,國王和他心愛的王後默默的相擁了一會才離開。

    衛斯走後,茜斯走了進來,左右望望,小聲道︰“公主,剛才真險吶!還好你鎮定。”

    薇琪向紅色大床走去,輕描淡寫的說道︰“這種局面,我還能應付過來。”

    茜斯道︰“不過依我看,陛下的確很愛你啊!而且我也覺得,他比威廉森更加愛你。不然,威廉森為什麼不遵守約定,只顧著自己逃命,而棄你不顧呢?”

    薇琪微微一震,臉上掠過一絲陰霾,道︰“茜斯,威廉森很可能是身不由己,他不也一樣沒帶波妮兒走嗎?”

    “哼——”茜斯道︰“這恰恰說明,他就是一個沒良心的男人,可惡!”

    薇琪不再答話,鑽進了被窩里。

   

    夜風吹拂著衛斯的衣角,他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幾道黑影。

    “查到什麼了嗎?”

    “稟陛下,威廉森成為了丹菲帝國的雇傭軍,正在執行剿匪的任務。”

    “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嗎?”

    “伊斯行省。”

    “嗯,知道地方就好辦。你們去吧,動作麻利點。據本王估計,他身邊應該有高手相助,你們不要盲目戀戰,抓準機會殺掉他就行。以你們的刺殺本領,要干掉他綽綽有余。”

    “辦成此事,你們在塔巴達王國將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衛斯揉搓著手指,道︰“本王也不介意,王國多出一個親王。”

    “陛下,請等著好消息吧!”聲音洪亮了許多,甚至,還有些激動。

    此時,威廉森大人恐怕沒有想到,自己的人頭是這麼的值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7:18

第四集 第七章 窩囊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是非之地。

    論壇人多。

    依次類推,論壇是非之地,一個特別江湖的地方。

   

    現實世界的一個清晨夢一個新帖子如冉冉升起的太陽,在湯姆的論壇里逐漸升騰起來了。

    帖子出現十分鐘後(現實時間)沒有任何反應,大概是大多數人還沒睡醒的原因。

    二十分鐘後,點擊127,回復50;

    三十分鐘後,點擊1878,回復765;

    四十分鐘後,點擊5891,回復2300;

    五十分鐘後,點擊10665,回復5300;

    一個小時後,點擊38576,回復18727;

    ……

    這個名為《湯姆,你下面有沒有小雞雞?》的帖子,猶如一顆巨型炸彈在清晨爆破,其威力席卷整個《玄幻之王》的論壇。尤其是在湯姆的個人論壇里,造成了近乎于海嘯般的轟動效果。

    《湯姆,你下面有沒有小雞雞?》的發帖人是一位資深甜湯,在甜湯中也頗有點威望。

    所以,可以排除這是惡意攻擊湯姆的事件,而是一個甜湯對自己的偶像由衷的感慨。

    帖子的大概意思就是說對湯姆大失所望,連娶過門的女人都無法擺平,不是個真正的男人,甚至可以說是窩囊。一個男人,怕老婆可以,但絕對不能允許自己的老婆睡在床上想著其他的男人。最可惡的是,還不讓自己上床。你說不讓上床也就算了,那你強行總可以吧?自己的老婆怕什麼?又不是**?可你個湯姆倒好,在關鍵時刻裝什麼正直,充什麼驕傲,還他媽給了自己兩巴掌!哎喲!這幾巴掌打在你的臉上,痛在我的心里。我痛也就算了,我害臊啊!我他媽怎麼就支持你了?我真的很想問一句,湯姆,你下面有小雞雞嗎?

    事後,論壇版主采訪這位甜湯的時候,他說他最初發這個帖子只是一時氣憤,話也說的過頭了一些,心里想著恐怕會被其他甜湯們罵個狗血淋頭。但沒有想到,活躍在論壇中的甜湯們,大部分想法都和自己一樣,覺得湯姆這件事的確做的窩囊。他還慶幸的說自己不但沒有被罵得狗血淋頭,而且還受到許多人的追捧,成為了論壇的新星。後來他所發表的帖子,都有許多鐵桿粉絲無條件支持。他激動的說,自己也過了一回名人癮。當版主采訪他有沒有想法出書時,他居然說已經和出版社簽約了,現在正處于前期的準備工作當中。

    這不禁讓人感慨,在這個資訊網路異常發達的年代,就算是在網路上放個屁,也有可能被人追捧成屁王。

    《湯姆,你下面有沒有小雞雞?》這個帖子雖然沒被甜湯們罵得狗血淋頭,但反駁辱罵者也有不少,只是和擁護追捧者比起來,就要顯得微不足道了。在一百篇回復的帖子里,也只有十幾篇是反駁的,大多數都是認為湯姆這次沒做好,讓人心寒、憋氣。

    于是,許多甜湯紛紛受到感染,都發起帖感慨起來。

    一時間,湯姆的個人論壇火爆異常。平均發帖量突破以往任何時候,並創造了個人論壇刷新率之最。只是那些帖子,卻沒有幾個是不批評湯姆的。

    不得不說,這一次對于湯姆而言,是一場史無前例的風暴。

    “衛斯沒有小雞雞是肯定了,至于湯姆,還得深究!”

    “窩囊,窩囊,真窩囊!湯姆,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沒了。”

    “湯姆,我是一個女甜湯,我深知女人的感受,你這次做的實在是太差了!像你和薇琪現在的關系,你就非得強行推倒她啊!也許推倒一次她依然不愛你,但推倒兩次、三次、無限次,她還能不愛你嗎?可是你倒好,居然被她一句得不到靈魂就給嚇退了,原來你是這麼蠢的男人,太讓我失望了!”

    “太憋氣了!期待衛斯推倒薇琪很久了,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三個月的時間,一百個夜晚,衛斯居然都熬了過去,莫非真是太監?”

    “總有一天,當蕭恩澤把薇琪搶走了,湯姆你就會後悔的!”

    “說到蕭恩澤,我突然間有點喜歡他了!想想他當初是怎樣對待波妮兒的,現在湯姆又是怎樣對待薇琪的?天壤之別啊!”

    “湯姆,你真的要被蕭恩澤給比下去了!波妮兒一開始不是不接受他嗎?但他把波妮兒推倒後怎麼樣?波妮兒到現在還愛他愛的死去活來。你呢?”

    “我來揣摩湯姆的內心,或許,他是一個外表勇敢內心膽小的男人。”

    “湯姆有奶油小生的嫌疑,這樣的男人最討厭了!”

    “湯姆,你不是大老爺麼?!我要放棄支持你!”

    這時候,不免有蕭迷們藉機拉人,他們冒充甜湯隨大流批評湯姆幾句,又發表了自己對這次事件的看法,然後大肆宣傳︰“我看,湯姆沒什麼可看的了,不如我們去支持蕭恩澤吧!據說他在丹菲混的風生水起,還組建了什麼威震軍呢!”

    “對啊!去支持蕭恩澤吧!連線他至少不會憋氣!”

    “我已經支持蕭恩澤了,湯姆是沒什麼看頭了。”

    “……”

    當天上午,《玄幻之王》的影迷們把這次事件叫作“窩囊門”。而這一天,也在湯姆的演員生涯中留下了濃重的一筆。

    窩囊門事件是湯姆從事真實電影行業後,經歷的最為劇烈的風暴。這次事件過後,他損失了近二十萬影迷。這次事件對于湯姆來說雖然是壞事,對其他不少演員來說卻是好事。畢竟,這些想繼續看《玄幻之王》的人不連線湯姆了,總得連線其他的演員吧?

    因此,窩囊門事件讓不少演員收益,其中收益最多的就是蕭恩澤了。事件過後,他由三十八萬的固定連線增長到四十七萬,足足增長了近十萬。對于蕭恩澤來說,這可真是個不小的意外收獲。

    事後,蕭恩澤在論壇得知事情起始後,笑的差點精神力崩潰。

    窩囊門事件在現實中持續了近一天的時間,這等于是電影空間中的三個月了。盡管過後有不少甜湯們從憤怒中走出來,覺得對湯姆的要求未免太過于苛刻,深感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于是,為湯姆辯護,以此來補償愧疚感的帖子層出不窮。但一切已經太遲,至少那些連線蕭恩澤的甜湯們,從此變成了蕭迷,再也無法從蕭恩澤的世界里離開了。

    窩囊門事件,成為了湯姆演藝生涯中的污點。但,也成了甜湯和蕭迷文化交流的橋梁。

    藉著這個事件,許多甜湯和蕭迷在主論壇心平氣和的閑聊起來。通常是拿蕭恩澤和波妮兒的事情做例子,不僅僅只是對蕭恩澤和衛斯的不同之處做比較,也對當代愛情觀、生活觀,以及強行佔有思維做了深刻的探討和研究,對後世的社會人文發展多少起到了促進作用。一部影片,一個事件,居然造成了如此深遠的影響,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想不到的事還有很多,真實電影對社會的影響,還遠遠不止這些。當然,這是後話。

    烏萊,布魯特和露茜在導演室里了看著眾多熒幕中的其中一個。那個熒幕上,此刻正顯示著《玄幻之王》的論壇。

    露茜拿下和眾多熒幕中某一個熒幕對應的電影眼鏡,戴上這個眼鏡,時間就能完全和電影空間同步了︰“導演,蕭恩澤發展的很不錯,他找到了涉足丹菲帝國的缺口。”

    “這個小子,還真是有能耐啊!”布魯特笑道,端起咖啡,放在嘴前抿了一口︰“湯姆這次災難重重,卻好了這個小子。”

    露茜也知道窩囊門事件,只是沒有發表什麼看法。

    布魯特又道︰“不過,湯姆心高氣傲,做人做事越來越虛偽。真實電影反應的是人的潛意識,他這樣的人,遲早也是會敗下來的。”

    露茜道︰“看來導演已經不看好湯姆了。”

    “這個我可就說不準了。電影嘛,總是跌宕起伏的。現在他們都是主角,都能在我這里得到不少的機遇,至于誰能成為最終的勝利者,還得看他們接下來怎麼樣。不過蕭恩澤這小子,似乎很懂得抓影迷們的心思。在影迷們期盼他推倒波妮兒的時候,他居然就膽大包天起來,影迷們的心情被他在丹菲帝國的遭遇弄到低谷的時候,他突然組建威震軍,獲得了巨大的勝利,將氣氛瞬間推向高峰;影迷們在為那次慘敗而悲傷的時候,他居然不顧自己的性命,真心實意的去拯救受難的士兵,從而讓影迷們感動。這個小子,我真懷疑他是知道自己在演電影了!”

    露茜鏡片後的眼楮里,閃過一絲厲光。

    她走過去,靠近布魯特,微笑道︰“蕭恩澤本性好,又是導演發掘的人才,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我倒覺得,他能成功,是意料之中的事。”

    “露茜,看來你很看好他啊!”

    “是的,我相信導演的眼光,也相信我自己的感覺。”

    “哈哈——”布魯特樂道︰“總之,這部電影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雖然現在還排名在第三,但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定會打破束縛公司五年的魔咒的!”

    布魯特仿佛想到什麼,面容頓時嚴肅下來,道︰“露茜,將蕭恩澤提升為第二主角打斷了我的安排。你替我去找幾個臨時演員來,我需要幾個龍套的角色。”

    “好的,我會多找一些來,讓導演篩選。”

   

    影迷們沒有在論壇里沉浸多久,畢竟電影空間內的故事才是吸引他們的地方。蕭迷們繼續連線蕭恩澤,甜湯們繼續連線湯姆,無論論壇里怎麼鬧,電影空間依然日夜更替,草木叢生。

    黃昏,一個縴細的身影佇立在愛櫻宮一個寬大的陽台上。

    她凝望著北方,左邊天空中的夕陽將她四周照耀的金黃。她那金色的長發,此刻不再像奔流不息的瀑布,倒像是金色的雕塑,夕陽的顏色讓她顯得陳舊。她一雙金色瞳孔放射出兩道光芒,此刻仿佛已穿越高高的宮牆,從佛倫薩擁擠的人群中穿過,躍過青山綠水,最終來到一個濕潤的蒼茫大地。

    在這里,有她的愛人……

    梨花開遍了天涯,

    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

    公主站在高高的宮中,

    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鷹,

    她在歌唱心愛的人兒,

    公主的愛情永遠屬于他。

    啊!這歌聲!這姑娘的歌聲,

    跟著光明的太陽飛去吧!

    去向逃亡國外的將士,

    去向心愛的君郎,

    把公主的問候傳達。

    君啊,你何時才能回到公主身邊,回到故鄉……

    悠揚的歌聲圍繞著這個思念夫君的女子,盡管她的聲音很甜美,曲調的悲傷和聲音中的蒼涼卻讓人心碎。幾只小鳥停靠在附近的枝頭上,聆聽著她的歌聲,動情的親吻著身邊的同類。一群蝴蝶飛舞過來,隨著歌聲翩翩起舞。但它們的翅膀扇動的並不歡快,仿佛能聽懂她歌聲中的意思,將憂傷思念的氛圍烘托的更濃。

    一個身影徐徐走來,在女子的背後停下︰“波妮兒,你的歌聲很動聽。”

    波妮兒轉過身,沒有對衛斯行禮,淡道︰“陛下——”

    衛斯打斷波妮兒,道︰“沒有外人的時候,就用以前的方式叫我吧!”

    “五哥哥,你很久沒來看我了。”

    衛斯點點頭︰“現在和以前不同,公務很繁忙。波妮兒,你是不是寂寞了?”

    波妮兒苦笑道︰“沒有他的日子,我怎能不寂寞?”

    他,又是威廉森!為什麼每個女子都在想著威廉森?

    衛斯的腦海里閃過一絲怒意,但表面上依然微笑道︰“波妮兒,我這次來就是要告訴你,從此以後你不會再寂寞了。”

    波妮兒臉上的愁容頓時消散全無,驚喜道︰“是威廉森回來了嗎?五哥哥,你們是不是和好了?”

    “不。”衛斯向前走去,和波妮兒並肩站在陽台欄柵前,道︰“我已經為你許下親事,過段時間,瑞丹王子就會到佛倫薩,親自迎娶你過門。”

    波妮兒睜大眼楮,一驚道︰“五哥哥,你要我改嫁?”

    衛斯淡道︰“波妮兒,我是真心為你好。這場婚姻並不是政治婚姻,瑞丹王子很愛你,他一定會對你好的。他的誠懇讓我感動,我這才放心把你交給他。”

    “不!我的男人是威廉森!我不會改嫁!”

    衛斯耐心的道︰“波妮兒,不要意氣用事。威廉森不會回來了,就算回來,王國也不能容他,你和他已經不可能了。未來還這麼長,你總得找個歸宿。”

    “不!我不會嫁的!那個什麼狗屁瑞丹王子我根本就不認識,我不會嫁的!”波妮兒的情緒激動起來。

    衛斯湊近波妮兒,柔聲道︰“你是嫌瑞丹王子不夠好嗎?那麼我依你,讓你自已重新選擇夫婿。對了,你以前不是有一個叫做雷諾的相好嗎?他怎麼樣?如果你喜歡,我馬上派人去找他。”

    波妮兒忽然撲在衛斯的懷里,帶著哭腔道︰“五哥哥,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替我找男人。我不想改嫁,我真的不想。”

    衛斯拍拍波妮兒的肩膀,此時從他身上體現出來的兄長對妹妹的愛,仿佛超越了父親對女兒的關懷,他安慰道︰“波妮兒,哥哥是為你好,你冷靜下來,然後再做決定吧!”

    “五哥哥,如果你非要讓我嫁出去,我寧願——寧願死!”

    衛斯臉色驟然大變,嚴厲的喝道︰“波妮兒!你是一位公主,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威廉森是殺害父王的凶手,你居然還對他戀戀不忘,你對得起父王嗎?”

    波妮兒並沒有被衛斯的憤怒給嚇倒,她從衛斯的懷里出來,恍惚的向後退去,道︰“你不信嗎?我真的會死的。”

    她抬起手,指著百米處那一排侍衛,道︰“你可以找人監視我,不讓我到處亂跑,但我想死,你認為他們攔得住嗎?”

    “哼哼,哈哈哈——”波妮兒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這笑聲,淒涼、陰冷,讓人頭皮發麻。

    衛斯陰沉著臉,用冰冷的聲音道︰“波妮兒,生在王室,很多事由不得你。”

    波妮兒笑道︰“你盡管安排吧!妹妹我也一定會服從你的安排的。無論是瑞丹王子,還是雷諾,又或是其他的男人,都隨你。只是,在舉行婚禮的那天,新娘子一定會是具屍體。”

    “妹妹!難道你寧願為了那個威廉森,背叛你的哥哥嗎?”衛斯突然道。

    波妮兒微笑的看著衛斯,只是那笑容無比寒冷︰“五哥哥,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是你,對不起我們——”我們二字,波妮兒拖的老長,仿佛在暗示些什麼。

    “你——真是胡鬧!”衛斯不想再和波妮兒說下去,迅速轉過身,快步離去。

    頓了一會,傳來他對侍衛們的喝斥聲︰“好好保護公主殿下的安全!她要是少了根頭發,有你們好看!”

    “呵呵——”波妮兒朝那些無辜的侍衛們同情的看了一眼,暗想︰如果我自殺了,他們也都會跟著陪葬吧?王室的權威,真的就這麼至高無上嗎?

    她轉過身,繼續眺望北方︰“威廉森,我的君啊!我是不會改嫁的,我這一生,只屬于你,只屬于你一個人。”

    慢慢的,那首憂傷的歌又從她嘴里傳了出來。只是她的臉上,多出了兩道滾滾流淌的熱淚。

    梨花遍了天涯,

    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

    公主站在高高的宮中,

    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鷹,

    她在歌唱心愛的人兒,

    公主的愛情永遠屬于他。

    啊!這歌聲!這姑娘的歌聲,

    跟著光明的太陽飛去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7:52

  第四集 第八章 臨時演員


    北紐市是北美聯邦的首都,更是一個娛樂業極其發達的城市。真實電影行業在全球領先前三的公司都是北美聯邦的,其中烏萊和羅馬海岸又都在北紐市。除此以外,幾大領先于全球的傳統電影公司和唱片公司也在這座城市。這足以看出,北紐市所擁有的娛樂元素在全球所佔的比重。

    如此一來,讓這個聯邦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添就了一股輕松愉快的活力。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受到娛樂氛圍的影響,他們心情開闊,臉上帶著微笑,很少為工作的困難和生活的不如意而板起個臉。在工作之余,有很多種娛樂方式夠他們釋放壓力,從而能敞開心扉享受美好的生活。

    娛樂業發達,媒體業自然發達,尤其是那些娛樂媒體,整天就像個活蹦亂跳的精靈,總是能在電影公司和唱片公司前看見他們的身影。

    哪個娛樂業的公司有什麼動作?哪個明星爆出了什麼八卦?哪個公司出了什麼新人?哪個藝人最近比較紅?哪個老藝人又復出了?一旦有這類的消息出現,他們準會如蝗蟲般湧現在相應的地點。

    烏萊真實電影公司大門前有一個百來米平方的小廣場,兩邊是小花園,花園前各有一個地下入口,那是停車場。此刻小廣場上的涼椅已被坐滿,從他們花花綠綠的衣著以及手中的專業工具來看,那絕對不是散步累了在涼椅上乘涼的。他們和匿藏在兩邊花叢中大樹後那些男男女女應該是同道中人,有的專注的盯著公司大門,有的則在竊竊私語。

    一對坐在最靠近公司大門涼椅上的男女不時的向兩旁張望,同時也在小聲的交談。

    “今天的位置不錯,待會他們出來了,誰能第一個來到他們面前!”男子有些興奮,為了搶這個位子他可是半夜就爬起來了。現在看見其他的同行們的位置遠不如自己,不禁為自己的辛苦感到值得。

    女子顯然沒男子那樣興奮,嘟起嘴道︰“第一個有什麼用?你身體太瘦弱了,昨天你是第二個靠近布魯特的,還不是被後面那些強壯的家伙給擠了出去。”

    “哼!他們太可惡了!那些強壯的家伙一定是他們請來的!我去過他們報社,從沒見過那麼強壯的記者!”

    “兵不厭詐,你能怪誰呢?”

    “不過他們也沒吃到什麼好果子,布魯特的那幾個保鏢就像座大山。哼哼!我算是看明白了,就算第一個和布魯特打招呼又怎麼樣?他根本就不會理你。要想從他的嘴里問出點什麼,太難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嘿嘿!我翻閱過許多媒體對烏萊的采訪,發現蕭恩澤有兩個同事很健談,他們看上去也很樂意和媒體打交道。我記得他們的長相,一個胖胖的白人和一個高高的黑人,待會我就纏著他們,一定能問出許多和蕭恩澤有關的資訊。”

    “那你的眼楮可得盯緊了,我相信連你都想到了,肯定也有其他人想到的。”

    “噢,我的上帝!殺愛的,為什麼我在你的眼里總是比別人要差呢?”

    “少惡心,現在不是肉麻的時候,快到下班的時間了,你還是盯緊點吧!你看,有個小妹妹向門口走去了,人家可比你積極呢!”

    放眼望去,的確有一個年輕女子在烏萊大門前徘徊,她身著白色的運動裝,頭戴一頂太陽帽,身材雖然嬌小,但顯得特別陽光有動感。她背著一個白色背包,手中握著巴掌大的相機,探出頭往門里面張望。

    男記者在女子身上打量,道︰“這個華人小妹看來是個小菜鳥啊!你看她手上的相機,根本就不專業嘛!依我看,就是個留學實習生。嗯?你看,她和保安搭上話了呢!快,我們過去看看!”

    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蕭恩澤的親生妹妹蕭秋琳。她來到北紐市後,並沒有急著來找哥哥,好不容易有個獨自出行的機會,她可不願意被別人安排的死死的。于是她通過在網路上查詢,把北紐市值得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並且在這過程中,還交到了幾個外國朋友,大家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和網路上的聯系方式。她玩的十分開心,並沒有半點因為來到異地他鄉而惶恐緊張的情緒。若不是母親急著要知道哥哥的消息,她才不會這麼快來到烏萊呢!

    真實電影在華夏聯邦的流行度比不上北美聯邦,華夏聯邦本身也還沒有一個國際性的真實電影公司。一般中老年人對真實電影這個名詞只是聽過,並沒有親身體會。就連一些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也不是全部都對它了解。倒是一些十幾歲的中學生,對真實電影比較喜愛。由此可見,真實電影要在華夏聯邦發展起來,還得等個十幾年。

    蕭恩澤跟家人也解釋不通,只有告訴他們自己在做演員。但父母經常嘮叨,你不是在做演員嗎?為什麼在電視里看不見你呢?

    而最讓蕭恩澤煩悶的是,自己這個年輕的妹妹,也不是真實電影的愛好者。所以每次和家人通話,他都不會談到工作上的事。但父母也算開明,並沒有因此而阻止他繼續往這條路上發展。

    蕭秋琳望著烏萊公司的幻燈片招牌,嘟起小嘴,暗道︰“這家公司看上去還蠻不錯的,哥真的在里面當演員嗎?”

    在她的心里,可從來不認為哥哥有當演員的天賦、雖然哥哥從小就喜歡和朋友演話劇、自拍節目什麼的,但那都是些校園系列的小兒菜。真正到了北美聯邦的這些大公司能干什麼?恐怕想要當上龍套都難吧!

    哥哥不會是在里面打雜,騙我們說是在當演員吧?

    蕭秋琳可清楚自己這個哥哥了,他心地善良,很有孝心,自己在外面吃了什麼苦也一定不會告訴父母讓他們擔心的。

    一想到這里,蕭秋琳便沒有了繼續游玩的情緒,倒是很想早些見到哥哥了。

    哥哥現在究竟是什麼樣子呢?

    一個穿著整齊的保安站在她面前,用嚴肅的目光打量著她,道︰“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蕭秋琳用流利的英語回答道︰“我來找人,他在你們這工作。”

    “請問他的名字是?”

    “蕭恩澤。”

    保安不由的對蕭秋琳多看了幾眼,蕭恩澤現在是烏萊的話題人物,要找他的人多了。只是他現在正在電影空間里,根本就無法見到他。看看外面那些記者,不都是為了蕭恩澤而來的嗎?

    保安用飽含歉意的目光看著蕭秋琳,道︰“很抱歉,這個恐怕有點困難。”

    蕭秋琳道︰“怎麼會困難呢?我是他妹妹,專程來北紐市找他的!”

    “你是他妹妹?”保安狐疑的問道。

    此時,蕭秋琳的身後走過來一對男女記者。

    男記者用怪異的語氣說道︰“你是蕭恩澤的妹妹,我還是蕭恩澤的哥哥呢!”

    蕭秋琳轉過身,朝這對男女看了一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真的是蕭恩澤的妹妹。”

    男記者搖搖頭,用長輩的語氣說道︰“小妹妹,看來你還真是一個剛從學校出來的新人啊!你這樣說是混不進去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對了,你認識我哥哥?”

    “嗯?不用掩飾了,對于一個新人而言,被前輩拆穿計謀並不是什麼尷尬的事。”

    蕭秋琳皺皺眉,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她偏過頭,對那保安道︰“請帶我去找他吧!”

    那男記者上來這麼一鬧,原本就不太相信蕭秋琳的保安這下更加懷疑了。畢竟,這些天來找蕭恩澤的親戚朋友太多。

    “這位女士,實在不好意思。蕭恩澤正在電影空間里,就算你真的是他妹妹,現在也見不到。”

    “什麼叫真的是他妹妹,我本來就是他妹妹!”

    “哼哼——”男記者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采訪是要有技巧的,你這樣不行。蕭恩澤的資訊現在誰不想了解?你冒充他妹妹根本沒用。”

    蕭秋琳朝男記者狠狠瞪了一眼,嘟起小嘴,道︰“我討厭和你說話!”

    “喏——我們蕭大明星的妹妹發火咯!”男記者朝身邊的女記者看了一眼,然後對著蕭秋琳怪笑。

    蕭大明星?是在說我哥哥?

    蕭秋琳有些迷糊了。

    女記者狐疑的看著蕭秋琳,向男記者湊近一些,小聲道︰“還別說,這個女孩和蕭恩澤長得的確有些相像,何況她也是華人,不會真是他妹妹吧?”

    “怎麼會呢!哪有這麼巧的……”男記者慢慢閉上了嘴巴,因為他也發現蕭秋琳的確和蕭恩澤長得有些相像。並且,是越看越像。

    只是,男記者還來不及認真打量,背後頓時炸開了鍋。原來一群人從烏萊公司走了出來,其中有不少就是《玄幻之王》劇組的。記者們急忙轉過身,向正門蜂擁而去。

    記者們這一動,頓時把保安引了過去。蕭秋琳抓住這個機會,立馬向公司內跑去。

    “喂!你等等,你不能進去!”那應付蕭秋琳的保安一驚,急忙轉過身去追蕭秋琳。

    啪!

    蕭秋琳像沒頭蒼蠅似的往里跑,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急忙站起來,向眼前用手捂著額頭的金發女人彎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保安急忙走了過來,見蕭秋琳撞到的竟然是烏萊的劇務總監,不禁暗嘆自己倒霉。

    “這是怎麼回事?”劇務總監露茜朝蕭秋琳掃了一眼,用責備的目光盯著保安。

    保安低著頭,道︰“她——她趁我不注意就沖進來了。”

    露茜捂住額頭的手還沒松開,剛才那一下的確撞的不輕,她的聲音有些憤怒︰“你是哪里的記者,怎麼這麼沒禮貌!”

    蕭秋琳擺擺手,用愧疚的目光看著露茜的額頭,聳著肩膀道︰“我不是記者!我是來找我哥哥的,他在這里上班,可是你們的保安不讓我進來,我心里著急,就——”

    “你哥哥?他叫什麼名字?”

    “蕭恩澤。”

    “蕭恩澤,噢——什麼?蕭恩澤!”露茜猛的抬起頭,這才認真的打量起蕭秋琳來。別說,不仔細看還不覺得,一仔細看還真是和蕭恩澤長得有些相像。

    露茜繼續問道︰“你說蕭恩澤是你哥哥?”

    蕭秋琳點點頭,道︰“對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這樣說你們的保安就是不信。還有,外面的那些記者也不信。”

    “嗯——”露茜松開捂住額頭的手,那上面有一塊明顯的淤紅,她聲音略微柔和了些,道︰“你有什麼證明嗎?”

    蕭秋琳嘟起小嘴,沉思一陣,最後將背包反在胸前打開,從里面掏出身份證,道︰“你看,這是我的名字,蕭秋琳。我是專程從華夏聯邦趕來看我哥的,如果你還不信,我可以現在打電話回家,讓我父親和你說。”

    她仿佛想到了什麼,又立馬打開手機,翻開一張她和蕭恩澤的合影,遞給露茜,道︰“你看,這是我和我哥的合影。”

    露茜的臉上漸漸露出笑容,她拍拍蕭秋琳的肩膀道︰“不用不用!我相信你了!”

    “呼——”蕭秋琳做出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翻了個白眼,道︰“你們這不是電影公司嗎?怎麼弄的跟特務基地似的。”

    “呵呵!你還挺幽默啊!”露茜笑道︰“沒辦法,你哥哥現在是大明星,想見他不容易。”

    “我哥哥是大明星?我怎麼不知道?”蕭秋琳狐疑道。

    “呵呵——”露茜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道︰“蕭恩澤還在電影空間里,你暫時也見不到他,你打算在這里待多久?”

    “嗯——最多還能待三個星期!”

    “那行,等這部電影結束,你就能見到你哥了。”

    “還要等到電影結束?那該多久啊!哼,見他一面還真是辛苦。”

    “呵——”露茜附和的笑聲忽然凝固,她仿佛想到了什麼,鏡片後的目光中掠過一絲興奮。她在蕭秋琳臉上左看右看,看完後又繼續打量她的身體。

    露茜的目光被興奮和激動所充斥,令蕭秋琳渾身上下不自在。

    據說北美聯邦的同性戀極多,尤其是女性,這位大姐現在這種眼神,不會是對我有什麼想法了吧?

    蕭秋琳背後不免滲出冷汗,連問話的聲音都有些不流暢,道︰“你……在看什麼呢?”

    “噢!不好意思!”露茜微微一笑,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鏡,道︰“你是不是很急著見你哥?”

    蕭秋琳點點頭,道︰“當然急啊!我媽還在家等著我匯報呢!”

    “我有辦法!跟我來!”

    喧嘩的烏萊大門前,無數雙羨慕的眼楮看著蕭秋琳的背影。眾記者紛紛紜紜的議論著蕭秋琳究竟是用了什麼高超的辦法,居然把劇務總監都給糊弄過去了。看來媒體行業里,又要出現一個實力強勁的新人了。

    就在記者們互相詢問蕭秋琳是哪個電視台、哪個報社的記者時,一對男女記者正用無比惋惜的目光看著前方。因為只有他們知道,蕭秋琳的真正身份。

    女記者道︰“怎麼樣,我猜得沒錯吧!那女孩把證件一拿出來,露茜總監就帶她進去了。你看露茜總監那親切的笑容,那女孩一定就是蕭恩澤的妹妹啊!”

    男記者哭喪著臉,抱怨道︰“該死的!我們放過了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啊!想想,如果當時我們把蕭恩澤的妹妹拉過來做一個專訪……我的天,我們明天就會升職、加薪、買漂亮跑車……”

    女記者打斷同伴的抱怨,道︰“所以說,我對你智商的定位,是沒有錯的。”

   

    烏萊的三號連線大廳中,此時各種機器的聲音交匯在一起,十分嘈雜。

    “露茜姐姐,這些聲音聽得我全身發麻,我好緊張!”

    露茜撫摸著蕭秋琳的臉蛋,微笑道︰“不用怕,這是進入電影空間的必要程式,對你沒有傷害的。你閉上眼楮,什麼都不要去想。”

    叱!嚓嚓!啪啪!

    躺在記憶封存器上的蕭秋琳和封存器一起進入了真空艙里。下一刻,一道劇烈的白光在真空艙內閃爍。半分鐘過去,艙門打開,記憶封存器緩緩的退了出來。

    而蕭秋琳,已經成功的進入電影空間了。

    所有的新增演員都進入了電影空間,三號連線大廳中又恢復了平靜,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布魯特雙手撐在二樓的扶手上,用平和的目光看著樓下的一切。

    露茜漸漸向他走來。

    “露茜,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讓她演龍套呢?”

    露茜微笑道︰“兩兄妹同出一台戲,想想就讓人興奮呢!”

    “哼!”布魯特瞪著樓下的記憶封存器冷冷一哼,自語似的說道︰“影片進行中臨時加演員的事我從來就沒有干過,負罪感,負罪感啊!該死,當初為什麼會答應鮑伯呢?這部電影還是藝術嗎?簡直就已經成為一個商品了!”

    “導演,既然你已經選擇這樣做了,那就想著如何讓這部影片賣的更好吧!”

    布魯特沉默,微微的閉上眼楮,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露茜嘴角微微一彎,詭異的笑道︰“對了,導演,你給蕭秋琳安排的是什麼角色呢?她和蕭恩澤之間有什麼戲份?導演,你可別告訴我,你要把蕭秋琳安排成蕭恩澤的女人噢?那樣的話,未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8:22

第四集 第九章 卑鄙

   
    腥殘的覆滅,是威震軍打響的第一炮。

    威震軍盡管大勝這群由獸人和半獸人組成的盜賊團,但蕭恩澤並沒有因此被勝利沖昏頭腦。相反,他很理智的命令全軍向叢林挺進,最後找到腥殘的老窩,收繳了一大筆財富。

    蕭恩澤是個善良的人,是個正直的人,是個高尚的人,是個偉岸的人,是個……但無論他是什麼人,也不代表著他會把這筆財富老老實實的交給尤溫,上繳給丹菲帝國中央。

    他只是很“老實”的把這筆財富分成兩半,一半很“老實”的分發給盜賊團周圍那些經常被掠奪的村莊,表面是救濟,其實是用金錢換取威震軍的名聲;另一半則很“老實”的充著威震軍的軍餉,在頒發剩余的十五把英雄刺的時候,也給予了戰士們相應的金錢獎勵。

    這場仗打完後,威震軍士氣高漲,戰士們個個紅光滿面,猶如突然從酷寒的深冬來到了溫暖的春天。于是,蕭恩澤趁熱打鐵,藉著這股勁頭,隨便又搗毀了離腥殘最近的幾個盜賊團伙。當他們還準備繼續把剿匪路線拉長時,前方的盜賊團居然自動解散回家種田去了。盜賊們的覺悟讓威震軍戰士們一陣失望,他們只好“老實”的回去,又“老實”的把繳獲到的財富給分了。

    這是戰士們的快樂面。但在勝利背後,也有戰士們的悲傷面。而這種悲傷,讓他們顯得更加高大威猛。

    在頒發英雄刺當天的夜晚,威震軍中擺滿了五百多個盛滿了酒的大碗,每個大碗旁都有一根蠟燭。蠟燭照耀著大碗里的酒,波光粼粼。所有的戰士們圍著大碗,神情莊嚴。

    蕭恩澤面對著這些大碗,端起自己的酒碗,對著腳下的燭光說道︰“兄弟們!今天的勝利是你們用命換來的!你們雖然不在了,但我會永遠記住你們的名字。你們每個人,都是英雄!”

    “你們如果能看見,那麼你們一定會驕傲!我們已不再是塔巴達戰士,我們是威震軍,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軍隊,一個屬于我們自己的身份!”

    “兄弟們!”蕭恩澤緩緩的側過身,伸出手向四周的戰士們掃過,同時道︰“今天,我們沒有讓你們失望,我們為你們報仇了!我們砍斷了獸人們的腿,因為那腿曾經踢過你們;我們打斷了他們的胳膊,因為那胳膊曾經打過你們;我們砍掉了他們的腦袋,因為那長在腦袋上的眼楮,曾經用敵意的目光瞪過你們!我們為你們報仇了,你們安心上路吧!這第一杯慶功酒,應該屬于你們!干!”

    “干!”

    那一刻,每個人都扯著嗓子大喊,仿佛希望那些死去的兄弟們真的能聽見。

    那一刻,每個人都不約而同把手中的酒灑在地上,生怕死去的兄弟們喝不著。

    那一刻,無數人灑在腳下的酒里,都混合著淚。

   

    “三個五,帶一個八!”

    “三個六,帶一個五!”

    “三炸!”

    “一對四。”

    “一對九。”

    “一對十。”

    “二炸!”蕭恩澤將手里的牌甩完,攤開雙手放在拉爾夫和伏特加面前,大笑道︰“拿錢來,拿錢來!兩個炸,翻四番。這一盤我們是打的十金葉子的吧?嗯?本來一金葉子的打的好好的,干嘛加價呢?都是幾個朋友,輸贏大了多傷感情?不過話雖這樣說,你們倆倒是開錢啊!不要用這種可憐的眼神看著我,一人四十片金葉子,快點拿來。”

    拉爾夫吹吹胡子,怒瞪了蕭恩澤一眼,道︰“明明是你突然加的價!奇怪,為什麼你一加價牌就這麼好呢?你一定在作弊!”

    “喂喂!牌品即人品啊!妞可以亂泡,話不能亂說啊!你哪只眼楮看見我作弊了?快點,拿錢來,堂堂威震軍副威統,爽快點!”

    拉爾夫將希望寄托在伏特加身上,道︰“伏特加,你說!是不是有問題?”

    伏特加朝蕭恩澤看了一眼,急忙低下頭,道︰“我覺得……這問題很大啊!”

    拉爾夫點點頭,得意的看著蕭恩澤。

    伏特加繼續道︰“大得我連是什麼問題都不知道了。沒辦法,只好給錢了。”說著,將四十片金葉子遞給蕭恩澤。

    蕭恩澤朝拉爾夫微笑,道︰“伏特加已經開錢了,你的呢?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願賭服輸。對,就是這樣……慢慢的把錢推過來,對,就是這樣,你做的很好!嗯,的確是四十片金葉子。拉爾夫,不錯,你有著相當可觀的牌品,你改變了以往我對你的看法!”

    蕭恩澤將金葉子裝進錢袋,順手從桌下悄悄遞給伏特加十片金葉子,然後向他使了個眼色。伏特加神不知鬼不覺的伸出手,接過這份“回扣”。

    拉爾夫氣呼呼的說道︰“這盤再加價,打二十金葉子的!”

    蕭恩澤狐疑的看著拉爾夫︰“你還有錢嗎?”

    “我——”拉爾夫頓了一下,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先打欠條!”

    “今天天氣蠻好啊!”蕭恩澤很自然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仿佛身邊沒有拉爾夫這個人似的。他朝康農走去,道︰“康農,我們去下棋吧!下棋有益于身心健康,又不賭博。我這個人,最討厭賭博了,尤其是大賭豪賭動不動就賭金葉子的,實在是太奢侈了!”

    就這樣,蕭恩澤和康農邊走邊說的離開了這里。拉爾夫的臉,已經鐵青了。

    就在蕭恩澤和康農離開時,一名威震兵跑了過來︰“威統大人,尤溫大人傳話,他現在有時間見你!”

    “很好!叫大家安心在這等著,我去見他!”

    “他已經來了,就在外面!”

    嗯?這家伙什麼時候這麼勤快了?居然主動來找我?蕭恩澤點點頭,道︰“那大家都出去吧!歡迎偉大的尤溫大人,接下來他可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啊!”

    蕭恩澤打了勝仗,完成了尤溫交給他的任務後,尤溫並沒有讓他進入省城,而是以兵多擾民為由讓他暫時住在省城外的駐省軍營。尤溫的反應比威震軍戰士們想像中要冷淡的多,蕭恩澤求見他幾次,他都因太忙沒有時間。到今天尤溫主動過來,已是威震軍在這里等候的第五天了。

    其實當初威震軍從腥殘老窩繳獲一筆不小的財富後,就有人給蕭恩澤提議,叫他不必回去覆命,用這筆錢自立門戶算了。錢就算用光了,再去搶其他的盜賊團就是。蕭恩澤立馬否定了這個建議,他並不是覺得這種黑吃黑的方式有損自己的形象,而是從最根本最實際的方向去考慮的。

    蕭恩澤知道,他們現在真正缺的不是錢,而是一個能容納他們的地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份。不然的話,無論走到哪里,在別人眼里都只是土匪。

    何況尤溫已經答應他了,只要他打了勝仗,就讓他們在伊斯行省通行,並向帝國皇帝請功。如果帝國接納了他們,從此以後他們就多了一層保護傘,這樣衛斯的追兵自然會收斂一些。

    蕭恩澤走出營帳時,尤溫已站在軍營大操場上,他那矮矮黑黑的模樣實在不像是一個行省長,倒像是軍營里的普通伙夫。唯一能證明他那高貴身份的,恐怕也只有那貴重的衣服和一身的飾品了,盡管這衣服穿在他身上也讓他的氣質增長不了多少。

    操場上除了尤溫,還有威震軍的全部戰士和部分伊斯駐省部隊。往常這個時候,他們都在訓練。

    蕭恩澤信步上前,微笑道︰“尤溫大人,總算把你給盼來了!”

    尤溫也十分熱情的迎上來,笑道︰“威廉森大……不,應該改口叫威統大人了!威統大人,你替帝國除掉邊境上的隱患,實在是功不可沒啊!”

    “哪里哪里,這都是尤溫大人的功勞,沒有你那及時送到的軍餉,這仗我們根本沒法打。”蕭恩澤打起了官腔。

    “哈哈哈!威統大人謙虛了,總而言之,反正你是勝利了。如此大的功勞,我一定要向皇帝陛下為你請功啊!”

    “這功請不請的倒無所謂,只是希望尤溫大人能請求皇帝陛下一句明話,讓我們能安心的在帝國走動。”

    尤溫比蕭恩澤矮許多,離蕭恩澤越近,他頭仰的幅度就越大。他索性和蕭恩澤保持了兩三米的距離,寧願讓自己的聲音大一點。只是看在別人眼里,仿佛兩人都害怕對方有花柳病似的,生怕靠近一點就會傳染給自己。

    “威統大人啊!皇帝陛下賞罰分明,我尤溫也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你既然立了功,就理應得到賞賜。這功,那是一定要請的。威統大人,腥殘的小金山,我們現在轉接一下吧!得知了腥殘被打敗的消息後,陛下首先詢問的就是此事啊!”

    蕭恩澤裝糊塗,道︰“什麼小金山?”

    “你們搗毀了腥殘的老窩,自然繳獲了他們的財產啊!腥殘是這一帶最大最凶的盜賊團,他們的老窩里有一座小金山,這可是伊斯誰都知道的事情。威統大人,你不會沒看到吧?”

    蕭恩澤的確沒見過什麼小金山,至于財富,倒的確有不少。折合成金葉子,少說也有七八萬。硬是要堆的話,也夠堆成一座小假山了。

    但這筆錢都已經分了出去,蕭恩澤又怎麼會認帳。何況,這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就算把財富全部交了出去,沒準也會有人說威震軍留下了一大部分,只把一小部分上交給帝國。與其如此,還不如干脆說沒看見了事。

    蕭恩澤搖搖頭,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道︰“我真的沒看見什麼金山,他們的老窩里亂糟糟的,隨處都是獸皮,地上散落著七零八碎的家具,一副被打劫過的樣子。我看,就算是真有什麼金山,也定是被別人搶先一步了。嗯,一定是這樣,附近的盜賊團知道腥殘遭了殃,就搶在我們前面把他們的老窩給搜刮了!”

    尤溫的聲音小了一些,但卻透出一股陰冷︰“威統大人,可我怎麼聽說威震軍富裕的連錢都沒辦法帶走了,把剩下的一半分給了附近的村民?”

    “這些都是說書先生胡編亂造後用來哄小孩的故事,以此向他們抒發扶貧做好事的精神,尤溫大人一定不會信吧?”

    “夠了,威統大人,你不要鬧了。我知道那些錢在你那里,快交出來吧!”

    蕭恩澤聳肩,道︰“我實在不明白大人你在說什麼。”

    “威廉森,你想違背皇帝的命令嗎?”尤溫突然換了種語氣。

    “我怎麼敢違背陛下的命令呢?只是這錢,我真的沒有。”

    尤溫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仿佛剛才那個對蕭恩澤笑臉相迎的人不是他似的︰“好大的膽子!威廉森,你聚斂戰利財富,據為已有,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對帝國有什麼企圖?說!”

    蕭恩澤感到不妙,看來尤溫的真正目的不是那些錢,而是有意的針對自己。

    伏特加沖上去,怒道︰“我們說了你又不信,還有什麼好說的!”

    尤溫冷冷的看著伏特加,道︰“你是什麼東西,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你——”伏特加捏緊拳頭,就要向尤溫打去。

    兩名魁梧高大的戰士從尤溫兩邊走出來,頓時夾緊伏特加的雙臂。

    尤溫伸出手,狠狠的在伏特加臉上甩了一巴掌,大聲道︰“大家剛才都看見了!威震軍的軍官要殺害帝國官員,他們想對帝國不利!”

    氣氛空前緊張起來,拉爾夫抽出長刃,不少威震軍也舉起了武器。

    尤溫急忙退後幾步,攤開雙手,連拍了五巴掌。

    下一刻,操場四周統統湧現出長槍兵和盾牌兵,四周的哨營上,不知何時站滿了弓箭手,此刻正拉開弓弦,箭頭對著操場上的威震軍。

    瞬間,威震軍竟然成了甕中之鱉,被伊斯駐省軍圍得水洩不通。

    “哼哼——”尤溫冷笑道︰“怎麼?難道你們想反抗嗎?只要我一聲令下,根本就不需要這些長槍兵出馬,你們就會被這上千的弓箭射成馬蜂窩!”

    言畢,他抬起腿,又在伏特加腹部狠狠踢了一腳。

    蕭恩澤垂下的雙手已捏成拳,道︰“尤溫,原來你早有預謀。你真卑鄙,為什麼不遵守約定?”

    “約定?什麼約定?我和你有約定嗎?”尤溫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用輕蔑的眼神看著蕭恩澤,道︰“你這個弒君者,叛國賊!我看見你就惡心,又怎麼會和你有什麼……什麼約定?”

    “尤溫,你這個卑鄙的小人!”蕭恩澤冷冷的看著尤溫。

    “對,我是卑鄙,但和你比起來,我想我還是要差得多了。威廉森,你沒想到吧?連國王都敢殺的你,最後卻會死在我手中!不過,我還是蠻同情你的。這樣吧,你現在跪下來,幫我把鞋舔干淨,我或許會把你當做狗一樣多喂養幾天。”

    拉爾夫聽不下去了,吼道︰“狗日的!威統,別和他廢話,我們和他拼了!”

    “不,你們的威統大人是不會和我拼命的。”尤溫雙眼緊盯著蕭恩澤,訕笑道︰“都說威廉森的軍隊仁慈,威廉森對部下也是十分關愛,這樣一個統帥,又怎麼忍心看著自己的部下們無辜的死去呢?”

    相比拉爾夫的憤怒,蕭恩澤倒是很冷靜,道︰“如果我們投降,是不是就放了我的兄弟們?”

    “那是當然,我可不喜歡殺人。只要你們放下武器,乖乖的投降,把所有的錢都交出來,然後滾出丹菲帝國,我自然不會殺你們。”

    拉爾夫沖蕭恩澤喝道︰“他是個小人,不要相信他!”

    康農嘴里的狗尾草上下來回撥動,他的手已經握在了腰間放匕首的細桿上,小聲道︰“大人,我也覺得不能信他。”

    蕭恩澤微微偏頭,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康農,你有沒有把握挾持住他?”

    “這個說不準,把握只有五成。”

    “夠了,搏一搏吧!抓住他這個人質,我們不愁脫身。”

    “嗯。”

    尤溫指著蕭恩澤,道︰“你們在嘀嘀咕咕什麼?以為我的耐心很好是嗎?威廉森,我數三聲,要麼你自己投降,要麼我就放箭,你自己選擇吧!”

    那架住伏特加的兩個男子松開他,攔在了尤溫的前面,而尤溫也向後退去,這大大的加強了康農進攻的難度。

    尤溫伸出三根手指,放下一根,嘴里喊道︰“三!”

    尤溫的腳步依然沒有停,蕭恩澤和康農的額頭上都滲出汗珠。

    “二!”

    哨塔上,上千名弓箭手已做好準備,威震軍戰士們向四周張望,一個個鋒利的箭頭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白芒。

    “一……”

    “住手!”就在一字剛剛從尤溫嘴中吐出一個音調的時候,一道極富磁性的聲音在軍營上空響起。

    軍營大門處的士兵們從兩側分開,一個身著丹菲帝國高級軍服的俊朗身影領著一支長長的隊伍走了進來。

    尤溫朝來者看去,臉色頓時大變。他此刻也顧不上蕭恩澤了,急忙迎了上去,道︰“詹姆士統帥大人,向你致敬!”

    那位尤溫稱做詹姆士的帝國軍官向四周望望,道︰“尤溫大人,你這的排場不小啊!”

    詹姆士的突然到來讓尤溫毫無準備,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用笑聲掩飾。

    詹姆士戴著皮手套的雙手反在背後,緩緩的向蕭恩澤走去。

    他來到蕭恩澤的面前,來回打量一番,道︰“你是威廉森?”

    “是的,詹姆士大人。”

    “嗯,剿滅腥殘的英雄,我想邀你共進晚餐,不知能否賞臉?”

    蕭恩澤微微一愣,難道是救星來了?他微笑道︰“這是我的榮幸。”

    詹姆士溫和的一笑,揮出手,道︰“請。”

    “請!”

    尤溫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畫面,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堂堂帝國統帥,怎麼會邀請一個叛國者共進晚餐?而且,從詹姆士的話里可以聽出,他已經知道剿滅腥殘的是蕭恩澤了。這麼說的話,難道皇帝陛下也知道這件事了?

    尤溫背後不由的滲出了冷汗。

    啪!後腦勺一陣劇痛,尤溫急忙轉過身,道︰“誰?誰打我?”

    只是他剛轉過身,一股大力從屁股處傳來,他向前踉蹌的撲去,最後倒在地上,鼻子先著地,來了個狗吃屎。

    他這下怒了,喝道︰“是誰?!”

    一個身影從尤溫身邊走過,跟在蕭恩澤的後面走出軍營,他吹著口哨,像是在對蕭恩澤說,又像是在自語︰“師傅,今天天氣蠻好啊!”

    蕭恩澤嘴上雖然沒說,但卻在心里贊道︰“悟空,你又調皮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8:51

  第四集 第十章 目標


    詹姆士,二十八歲,未婚。丹菲帝國最年輕的統帥,在帝國有著很好的口碑,譽有“帝國十大杰出青年之首”、“帝國最佳待娶青年”、“青春少女一點紅”等光榮的稱號。

    在俊朗的外貌、令人沉醉的眼神這些“天使”般的外在下,更有一個“惡魔”般的頭餃高高的懸掛在他的頭頂——丹菲帝國“藍河”軍團總統帥!

    沒錯,這位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男人,就是丹菲帝國聞名于整個格西聖斯大陸的藍河軍團的統帥。最要命的是,他不但是藍河軍團的統帥,更是軍團的創始人!

    八年前,二十歲的詹姆士創建了藍河軍團。八年來,藍河軍團攻無不克,所向披靡,為丹菲帝國的開疆拓土立下了汗馬功勞,也更為詹姆士成為一代驕將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此刻,這位大陸名人就坐在蕭恩澤的對面,和他共進晚餐。

    只不過,令蕭恩澤激動的遠遠不只這些,因為這位驕將的面容,他是十分熟悉的。這是烏萊非常著名的一線配角杜維。蕭恩澤之所以對杜維印象深刻,是因為杜維的性格很奇怪。因為杜維的出色表現,烏萊高層和導演都給他當主角的機會,但他卻不願意,依然選擇繼續低調的擔任配角。只是,他越是低調,目光便越集聚在他身上。他的名氣不如扮演康農的康普斯,酬勞也不如康普斯,但他的連線數在這部影片中,卻比康普斯要多。並且,還擠進了這部影片的連線前十。

    看來,這位詹姆士統帥,在《玄幻之王》中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吧!

    蕭恩澤暗暗的想著,同時感嘆自己的好運,康普斯和杜維都讓他給踫上了。但馬上,他才想起自己已經是第二主角了,恐怕這些機遇都是導演有意的安排吧!

    蕭恩澤將思維拉了回來,畢竟現在身在電影空間,並不是在現實世界。現在要做的,還是先探探這位詹姆士大人究竟想干什麼吧!他是帝國舉足輕重的人物,一言一行都能影響到帝國的顏面,為什麼會和我這個被扣上弒君者帽子的人共進晚餐呢?

    蕭恩澤細細的打量著詹姆士的容貌,頓時有點自慚形穢。詹姆士梳理的標準分頭,讓他的深色藍發顯得更加飄逸,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紳士。他的軍裝穿戴的非常整齊,大小適中,沒有一絲褶皺。蕭恩澤朝他的眼楮望去,那是一雙仿佛蘊涵著一個魔幻世界的藍色瞳孔,盯久了,會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上。

    銳利的眼神、整齊的軍裝、油亮的軍靴、軒昂的氣質……這加起來的種種,竟讓蕭恩澤覺得這個詹姆士的外貌,簡直能和衛斯媲美了。

    “威廉森閣下,看來你並不理解尤溫為何背信于你啊?”詹姆士望著充滿疑惑之色的蕭恩澤,用溫和的語氣和他交談。

    蕭恩澤道︰“我的確不理解。我只是知道,尤溫已經玷污了帝國的形象。”

    “呵呵——”詹姆士微微一笑,道︰“你是個杰出的軍事家,但卻並不是一個杰出的政治家。”

    蕭恩澤默然。

    詹姆士保持著微笑,道︰“腥殘危害伊斯多年,伊斯大小官員都拿他們束手無策。現在他們被剿滅了,你想想,這是多麼大的功勞?既然如此,尤溫又怎麼會把這個功勞送給你?”

    他端起酒杯,向蕭恩澤做了個喝的手勢,接著道︰“所以,他會把你趕出去,或者除掉你,然後開開心心的向皇帝請功。”

    “可惡!這個尤溫太混蛋了!”

    “不,不是尤溫一個人這樣混蛋。像這樣的事情,大陸每個地方都在發生。威廉森閣下,我想,你被陷害驅趕出國,恐怕正是因為你不善于政治斗爭吧!”

    蕭恩澤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詹姆士,道︰“你——你相信我不是弒君者?”

    在燈光的照耀下,詹姆士的藍色瞳孔也變成了五顏六色,這雙繽紛的眼楮,卻帶著笑意看著蕭恩澤︰“你如果是弒君者,那麼現在的塔巴達國王恐怕就不是衛斯,而是你了。”

    蕭恩澤有些感動,道︰“從逃亡開始,你是第一個相信我的人。”

    “呵呵!威廉森閣下,你是一個真誠的人,現在這個世界,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我很樂意和你交朋友。”

    蕭恩澤笑道︰“能和詹姆士統帥交朋友,是我莫大的榮幸!”

    “來,干一杯。”

    兩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詹姆士端坐在椅子上,吃飯的過程中,蕭恩澤變換了幾次姿勢,他卻依然是初坐時的那個樣子。

    蕭恩澤暗想︰“這份儒雅,這種禮儀,是塔巴達那些貴族們做不到的。這大概,就是小王國和大帝國之間的差距吧!”

    詹姆士道︰“既然是朋友,那我就敞開了說。威廉森,你願意成為丹菲帝國的一員嗎?”

    “嗯”了一聲,詹姆士又道︰“準確的說,成為丹菲帝國的一名軍人,你願意嗎?”

    蕭恩澤苦笑,道︰“如果這樣,我就真的是叛國了。”

    “呵呵,難道你現在不是嗎?要知道,你已經是一個弒君者了。這是現任塔巴達國王親口所說,還會有假嗎?當然,或許你還想推翻這個結論,但要推翻一個國王的結論,就是必須把這個國王打倒。很可惜,現在的你,怕是不行。”詹姆士很健談,見蕭恩澤在認真聽,繼續道︰“威廉森,現在的你必須要有一個新的身份。你要明白,無論別人怎麼說,你對得起自己就行。不是你叛國,而是國家容不得你。雖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故事,但我想,你和衛斯之間一定有很深的仇怨。他一心要致你于死地,這是已經無法挽回的事實了。”

    “你不是渴望尤溫放你通行嗎?可是就算他不為難你,真的放你通行了,又有什麼用呢?你不是丹菲人,卻帶著一支武裝在丹菲亂竄。總有一天,災難就會降臨到你的頭上。要想保住你的兄弟,要想有所作為,對于現在的你而言,只有投靠丹菲帝國,帝國會庇護你,也會給你發展的機會!”

    詹姆士站起來,小步走到蕭恩澤的身邊,道︰“威廉森,從你進入丹菲帝國的時候,我就開始注意你了。我把你當朋友,也覺得你是一個人才,才會和你說這些話的。這件事不勉強,你自己考慮吧!願意投靠帝國,我可以幫你。如果不願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也可以和我說。我給你一天時間,等待你的答覆。”言畢,他在蕭恩澤的肩上輕輕拍打。

    “不用那麼久,我願意。”蕭恩澤將杯中的酒干完,站起來看著詹姆士,道︰“我威廉森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不必再浪費你的時間了,我聽你的。”

    詹姆士溫和一笑,道︰“日後你成功了,一定會記住這轉折性的一天。”

    蕭恩澤的笑容沒詹姆士那麼自然,相反還覺得有點別扭。

    蕭恩澤問道︰“我現在該做些什麼呢?”

    “你就留在這里,我會回帝都為你向陛下請功。”

    “原來你早就知道尤溫的陰謀了。”

    詹姆士笑著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出來阻止?”

    “如果我早點出來,又怎麼知道你究竟有沒有真本事呢?再說,沒有剿滅腥殘的功勞,你又憑什麼投靠帝國呢?”

    “哼哼——”蕭恩澤冷笑道︰“這就是政治?”

    詹姆士搖搖頭,道︰“這只是一種手段。”

   

    詹姆士離開伊斯半個月後,帝都的命令下達過來。這道命令大大出乎了伊斯所有官員的意料,帝國皇帝居然任命蕭恩澤這個外國的投靠者為伊斯行省總督。不但讓其帶進帝國的威震軍依舊歸他統領,還從中央調派出五千人給他,充編到威震軍中。

    皇帝對蕭恩澤的恩寵讓尤溫大跌眼鏡,半個月前他還鬧著要殺掉蕭恩澤,現在蕭恩澤就和他平起平坐了。然而,他們的官級雖然一樣,但從官職上來說,蕭恩澤卻是監管督察著尤溫這個行省長的。

    更令尤溫膽戰心驚的是,他除了收到中央下達的命令,還接收到一封中央單獨給他的文件。文件的意思大致是說︰“尤溫你這個滑頭,帝國給你的任務不認真去辦,一心就想著如何讓自己的損失少點,獲取的利益大點,你究竟有何居心?憑你這樣的態度,行省長這個位置還能讓你繼續干下去嗎?”

    尤溫拿著文件的雙手不停的顫抖,就在他汗流浹背之時,余下來的內容讓他緩和了些。

    “帝國對你這次的行為和態度非常不滿,原本是要嚴厲處罰你的。但,詹姆士統帥為你求情,盡管剿滅腥殘的是別人,但這次的勝利畢竟還是有你的功勞。其次,念在你為帝國效力多年的份上,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就帶罪留職,看接下來的表現吧!”

    尤溫很清楚,從此以後,他就是詹姆士的人了。

    他明白詹姆士是在告訴他,我既然能在皇帝面前保住你,同樣能滅了你。以後的路怎麼走,自己掂量著辦吧!

    盡管受到了威脅,但性命和官位總算是保住了。再說,成為詹姆士的人,也不見得是壞事。

    尤溫自我安慰的同時,也在想著以後該換一種怎樣的工作方式。畢竟,在伊斯行省這塊地面上,已經不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了。

    一個太陽高照的日子,尤溫做東,為蕭恩澤擔任行省總督大擺慶功宴,全行省各地大小官員紛紛前來祝賀,省城政府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但蕭恩澤,卻沒有如他表面上那樣開心。

    自從得到行省總督的任命後,蕭恩澤心里一直有疙瘩。這個任命太突然了,也太過火了。雖然他知道這一定是詹姆士為他爭取的結果,但皇帝未免也太相信自己了吧?或者說,皇帝也太信任詹姆士了吧?

    難道詹姆士在丹菲帝國的地位,已經達到如此高的地步了嗎?

    莫非,詹姆士是皇帝的私生子?

    還是,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蕭恩澤越想越歪,最後竟連皇帝有可能強暴了詹姆士的妹妹這樣的猜想也出現在他腦海里。

    天上不會白白掉餡餅,這世上最不好佔的就是便宜。

    蕭恩澤可不相信自己有這麼好的運氣,或許在自己總督官職加身的時候,有可能也因此成為了別人的棋子。

    蕭恩澤有現實記憶,知道詹姆士是個重要人物,故此在和詹姆士的交往中十分收斂,也隱藏了實力,甚至還做出一副純潔得跟白紙似的樣子。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有詹姆士說蕭恩澤天真這樣的評價了。

    未知的是恐懼的,但蕭恩澤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政治經驗確實不足,終究沒有分析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蕭恩澤苦苦思索之時,眼前的畫面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急忙道︰“伏特加,你干什麼?你手上拿的,不是尤溫大人最喜歡的壁畫嗎?我記得尤溫大人說過,這張壁畫,好像是一百年前一個大家的手筆呢!”

    伏特加摸摸後腦勺,笑嘻嘻的說道︰“我急著上廁所,一時找不到紙,就拿這個用了。噢!師傅,你別著急,這是尤溫大人答應過的,他還誇我有創意呢,自古以來,還沒有誰用價值一千金葉子的壁畫擦過屁股。”

    蕭恩澤驚道︰“不會吧!是你從尤溫大人房間里偷來的吧?”

    “是真的,不信你問尤溫大人!你看,尤溫大人來了!”伏特加喊住尤溫,道︰“尤溫大人,這畫的事,是你答應我的吧!”

    尤溫連連點頭,道︰“對對!你盡管去擦吧!”

    “我靠,這也行?”蕭恩澤想了想,又道︰“伏特加,這樣不好,尤溫大人雖然答應了,但我們也不能浪費啊!你要上廁所的草紙是吧?來,我這里有,給你,把那畫留下來,好歹是一筆錢啊!”

    “師傅,已經遲了。我昨天上廁所的時候就撕了一半,我現在手中的是剩下的一半。一半你留著沒用,我還是繼續擦吧!哎喲,肚子疼,我得去了。”

    “……”

    蕭恩澤轉過頭詫異的看著尤溫,見他滿臉笑容,絲毫沒有惋惜的神色。無論是不是裝出來的,這份定力都讓蕭恩澤十分敬佩。

    “尤溫大人,真的沒事?”

    “沒事!”尤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爽快的說道︰“伏特加大人的這個創意如此好,如果不用實在浪費了,這種名畫我那里多得是,沒事沒事!”

    “嗯?你那里還有,那給我一張,我也試試。”

    “……”

    “嗯?尤溫大人,你的臉怎麼白了?是不是貧血?貧血要記得看醫生啊!不能因為是小毛病就不管,那樣是不好地!”

    “……”

    “尤溫大人?究竟有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能為總督大人服務,本官感到榮幸之至!”

    “噢!這樣啊!那你給我十張吧!我把它們剪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發給兄弟們都嘗嘗感覺。”

    “……”

    “嗯?尤溫大人,你的臉怎麼綠了……”

   

    帝國傳來的消息,詹姆士已經率領藍河軍團出征了。故此,蕭恩澤指望詹姆士來伊斯和他解釋情況的想法落空。

    上任後一個星期,帝國既沒給自己任何指示,也沒下達任何任務。這看起來風平浪靜,但蕭恩澤卻是惶恐萬分。

    未知的恐懼感充斥著他,他終于忍不住,決定忍受集聚精神力的煎熬,去論壇中尋找詹姆士的個人論壇探一個究竟。

    《玄幻之王》的演員有很多,好在詹姆士的名字在連線榜上有排名,以至于蕭恩澤並沒有花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同時,他也因看見自己的名字也在榜上而大大的興奮了一把。

    在論壇中尋找著蛛絲馬跡,蕭恩澤的心里漸漸有了底。

    原來,詹姆士極力向帝國皇帝推薦蕭恩澤,說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將才,有很大的用處。並且,因為他的背景關系,將來有很大的利用價值。這樣的人,簡直是諸神賜給帝國的禮物。

    總體而言,所得到的結果和他自己考慮的差不多。但心里有了底,就要放心多了。

    蕭恩澤苦笑,利用?在哪又不是被利用呢?誰又不是被誰利用呢?

    活在這個世上,不怕被人利用,最怕的恰恰是沒有人願意利用自己。帝國利用我,難道我就不是在利用帝國嗎?

    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蕭恩澤的眼里,他點擊進入,來到瑪麗朵的論壇。

    進入論壇消耗的精神力太多,而且操縱的難度太大,蕭恩澤並不經常來到論壇,也不常去別人的論壇。除非是非常必要,他才會嘗試著去看一看。

    但這次進入瑪麗朵的論壇,是發自他本能的舉動。

    薇琪現在怎麼樣?她過的還好嗎?

    看著瑪麗朵論壇里的帖子,蕭恩澤目瞪口呆。

    “瑪麗朵!逃亡吧!沒有自由的你,活著是可悲的!”

    “可惡的威廉森,居然就那麼丟下你不管了!”

    “威廉森的心里根本就沒有你,他只要事業,不要愛情,你別再想著他了!”

    “其實我覺得威廉森也沒有錯,當初是形勢所逼,他也沒有辦法。如果坦勒不死,威廉森肯定會帶著瑪麗朵私奔的。”

    “我剛去蕭恩澤的論壇開罵了,真解氣啊!”

    去我的論壇開罵了?蕭恩澤操縱著精神力,疑惑的進入自己的論壇。映入他眼里的帖子,更是讓他全身發麻。

    這還是頭一次,自己被罵得狗血淋頭。

    “蕭恩澤,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你在丹菲越混越好了,薇琪卻還在塔巴達受苦呢!”

    “蕭恩澤,你的心里到底有沒有薇琪?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她嗎?愛要行動,而不是用嘴巴說啊!”

    “哼!我看,衛斯對薇琪是真心的,蕭恩澤是虛情假意!”

    “同意樓上的意見,我倒是希望薇琪能跟著衛斯好好過日子了!”

    “你們不要說氣話啊!作為花朵(瑪麗朵的影迷),我們要支持瑪麗朵的想法。她不適合塔巴達王宮,她不願做一只關在籠子里的小鳥。蕭迷們,我們不是來罵蕭恩澤的,我們只是希望,蕭恩澤能把瑪麗朵解救出去,不要再讓她受苦了。要知道,瑪麗朵是深深的愛著蕭恩澤的啊!”

    “就是,瑪麗朵這麼愛蕭恩澤,但蕭恩澤卻無動于衷,真是可悲。”

    “……”

    瑪麗朵這麼愛蕭恩澤,但蕭恩澤卻無動于衷,真是可悲……

    瑪……瑪麗朵真的愛著我麼?

    恍如一道巨雷在蕭恩澤頭頂炸響,他迅速來到瑪麗朵的論壇,查閱所有他想要的資料。

    他翻看論壇以前的記錄,打開許多過去的影片。

    薇琪思念他的畫面;

    薇琪給他寫信的畫面;

    薇琪抗拒衛斯的畫面……

    下一刻,蕭恩澤臉上發燙,一股氣憋在胸口,異常難受。

    薇琪,原來你是這麼的愛我!

    原來,你對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你並不是耍我,並不是利用我逃出去,而是真的愛我,而且這份愛,竟然在瑞丹的時候就產生了。

    我好傻,我真傻,我怎麼就要懷疑你呢?

    薇琪,我對不起你!

    薇琪,其實……我也很愛你啊!

    巨大的痛苦讓蕭恩澤從論壇中脫離出來,他趴在床上,床單已被他抓得稀爛。

    往日的畫面在蕭恩澤的腦海里一一浮現,那碧綠的眼楮,那嫵媚的笑容……

    薇琪。

    蕭恩澤緩緩的從床上起來,他推開房門,夕陽的余暉照射在他面前的大地上。

    他默默的眺望南方,仰起頭,緩緩的閉上眼楮︰“薇琪,你等我,你一定要等著我。我一定會在丹菲混出名堂,然後揮劍南下,把你從衛斯手中奪回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奮斗的目標!”

    蕭恩澤睜開眼楮,抽出腰間的佩劍,道︰“一定會!”

    遠處,最後一絲余暉在地平線上消失。

   

    現實,許多花朵看著蕭恩澤在夕陽下立誓的影片,感慨萬分。

    翌日,烏萊統計部門統計出一個數字,有近五萬的花朵連線蕭恩澤。並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長中。

    如果薇琪的故事是一部為了愛情和自由而奮斗的影片,那麼蕭恩澤在這部影片里,必定是主角。

    絕對的第一男主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9:13

 第五集 第一章 揚名


   
    聖斯歷130年,春意盎然。

    春風吹拂大地,如同美麗的綠色女神用她柔潤的雙手,溫柔的撫摸過一面陳舊的黃色畫布。她的手擺動出華麗的弧線,無論手離開哪里,那被她撫摸過的地方便將染上一層綠色。縱橫交叉下,格西聖斯大陸變成了一張充滿生機的綠色圖畫。

    春天,是收獲的季節。同時,也是新的開始。

    轉眼間,蕭恩澤在電影空間內度過的時間已經快兩年了。聖斯歷129年秋,他被丹菲帝國皇帝授命為伊斯行省總督。在任期間,他嚴格訓練威震軍,認真勘察行省各地的經濟建設,在和行省大小官員的工作交涉中,不徇私、不枉法,只是偶爾請點假;不貪污、不受賄,只是偶爾犯點罪。這句順口溜是對蕭恩澤最真實的寫照,畢竟這句話是從蕭恩澤的好徒弟——伏特加千威口中說出來的。

    伏特加經常看見蕭恩澤怒目喝斥行省的官員,罵他逼良為娼,中飽私囊,是帝國之蛀蟲,一定要嚴加懲治等雲雲時,一邊將手伸到桌子底下接過用信封包好的帝國中央銀行的支票。然後,那個被蕭恩澤罵得一文不值的官員依然在自己的崗位上干的混身冒油。

    伏特加還看見行省常常有某某特大事件發生的時候,蕭恩澤總是在病假期間。他不相信事情會如此巧合,但更不相信蕭恩澤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他十分納悶,蕭恩澤如果沒有這個能力,為什麼每次都能趕在事情發生之前請假呢?

    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巧合,那三次是什麼呢?

    故此,伏特加常常遙遙的望著蕭恩澤發呆,時不時的感嘆一句︰“一個看不透的人吶!”

    對于丹菲而言,蕭恩澤僅僅是一個外來者。一個外來者能在行省總督的位置上牢牢坐上半年不倒,光有對內的本事是遠遠不夠的。

    然而蕭恩澤,卻恰恰是一個內外兼修的人。

    這半年時間,蕭恩澤把工作重心放在了剿匪上,並且在剿匪工作中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至于為什麼要如此,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在上次對付“腥殘”的任務中,他發現伊斯行省的賊匪猖獗,行省邊緣小鎮經常遭受騷擾和掠奪,每年都會有不少家庭因匪亂而支離破碎。尤其是往南部加斯加行省過去,匪亂更是盛行。

    據說,就在加斯加行省內,除了賊匪外,還有許多明目張膽的反對帝國統治的軍隊。不過,加斯加行省鬧的再厲害,也用不著蕭恩澤來操心。

    就在兩個月前,帝國皇帝已經派“藍河”軍團統帥詹姆士去了,那是一個從來沒有打過敗仗的家伙,相信這次也不會例外。

    對于蕭恩澤來說,剿匪有許多好處。在鞏固帝國政權,為帝國創造安定的同時也能大大的鍛煉威震軍。威震軍的前身雖然是蕭恩澤的嫡系,但蕭恩澤擔任總督後,混進了五千丹菲軍人。在這個時候,需要戰爭讓他們統一,讓他們在思想上同化,以達到新威震兵愛上威震軍,老威震兵更愛威震軍的效果。而且,這種逐個擊破的剿匪斗爭,危險系數低,成功概率高,可謂是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蕭恩澤又何樂而不為呢?

    經過半年連續不斷的戰爭洗禮,現在的威震軍在帝國也小有名氣,雖然和帝國五大軍團相比還有不小的距離,但至少已是一個單獨的品牌。不少國民在茶余飯後閑聊時,偶爾也會提及起,在那伊斯行省有一支讓賊匪念念名字就會做噩夢的軍隊。嗯?你問這支軍隊的名字?名字氣派著呢!叫威震軍!

    除了蕭恩澤想到的這些收益外,還有兩個出乎意料的好處也接踵而來。蕭恩澤每次剿匪後,都會把從賊匪那里收繳來的財富分出一部分來安撫附近的村鎮。其實說到底,這些財富本來也就是他們的。這樣一來,在村鎮居民的心里,蕭恩澤不但給他們帶來了安定,還替他們挽回了一定的損失,叫他們好生感激。聖斯歷130年的新年,伊斯行省邊緣的丹菲人居然自發的組織宴會,邀請威震軍戰士們過新年,往往能請到一兩個去參加,他們都會感到莫大的榮幸。就算沒有請到,他們也不會中止宴會,而是用他們的豪爽熱情對著天空感激蕭恩澤,感激威震軍。

    一時間,威廉森和威震軍在伊斯行省極具口碑。

    當然,口碑畢竟是無形的,往往讓人覺得不及那些實際的好處。可是,這種口碑卻帶來了無數附帶效果。威震軍年輕男兒佔大多數,許多都沒有成家,那些對威震軍心懷感激的行省居民們常常把自己如花似玉的閨女主動送到軍營中來。為此,蕭恩澤還組織了幾場大型的聯誼晚會,為兄弟們的幸福生活創造條件。

    冬春交替,威震軍中竟有一千多個單身男兒變成了有婦之夫,並且在來年有望擔任爸爸這個角色。

    這樣的畫面,不禁讓蕭恩澤經常感嘆︰“春天,真是個美麗的季節。”

    而另外一個好處,則是蕭恩澤的武技精進了不少,對于霸術的掌握,他自認已經達到了另一個境界。並且,他完全理解了自己在運行霸術的時候肌膚為何會石化,這也正是讓他興奮無比的原因。力量才是一切,它能打破任何華麗的劍招,它能讓任何絢麗的魔法在瞬間灰飛煙滅。

    “的確是世間最霸氣的體術!”想起阿米驕德留在日記上的話,蕭恩澤感慨道。他深感現在的自己和剛進入電影空間時已經完全不同,人生境界已經邁上一個新的台階。

    他常常會莫須有的暢想︰或許自己在電影空間內的武學修為,已經排得上號了吧?

    當然,想完後他自己也會笑笑,畢竟他深知自己的這個想法太過于主觀。一些隱藏的高手暫且不說,就是康農,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對手,還有那些大陸稀少的魔法師,以及那個年輕的塔巴達國王,衛斯……

    衛斯,聖斯歷129年冬,一個牽動六國的名字。

    就在蕭恩澤以丹菲帝國行省總督的身份在北方剿匪的同時,大陸東南方的六國格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年輕的塔巴達國王率大軍親征,並在出征前立下不開拓王國疆域不回王都佛倫薩的誓言。然而,年輕的國王並不是猖狂,而是他的確有這個資本。

    聖斯歷129年秋,王國首席大將軍席森克奉衛斯的命令率十五萬大軍南下,國王衛斯親率二十萬大軍北上科塔,王國同盟國瑞丹王國派出二十萬王國精銳,參與到塔巴達王國的侵略戰爭中。

    聖斯歷129年初冬,哈齊貝王國無條件投降,用哈齊貝政權和王國的所有土地換取王國的無數條生命。哈齊貝王國滅亡。

    聖斯歷129年冬末,蒙比倫王國戰敗,國王自焚于王宮,王室幸存者皆成俘虜。蒙比倫王國滅亡。

    聖斯歷130年春,科塔王國王都被塔瑞聯軍佔領,科塔國王被迫投降。科塔王國滅亡。

    塔巴達國王衛斯,完成了他的先輩沒有完成的事,創造出一段屬于塔巴達民族的神話。

    短短半年時間,他先後滅掉鄰近三國,將王國疆域擴大了至少兩倍。

    多少次巧計敗敵、多少次強力破城、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反敗為勝……

    衛斯的名字,塔巴達戰士的英勇事跡,一代代的流傳下去,成為一個個膾炙人口的故事。

    在戰爭中,衛斯的領導力和自身的武力得到了很好的發揮,他讓所有塔巴達人看到了希望,他們也從心里感悟到了這位年輕國王的夢想。

    他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六國不再是六國,而是塔巴達帝國!

    或許,整個格西聖斯大陸,都將成為塔巴達人的領土!

    當然,現在的六國也已經是塔巴達王國獨大了,只是在東方,還有一個偌大的同盟國,以及一個凶悍的野蠻國度。

    衛斯,儼然已成為塔巴達歷史上最耀眼的名字。而在格西聖斯大陸各大政權體系中,這個名字也經常被擺在會議桌上進行研究和分析。

    衛斯的知名度大增,這毫無疑問的意味著,現實世界中的湯姆,再次散發出巨星的光芒。

    原本連線率急速下滑的湯姆,在現實世界里的兩天內連線率飛速飆升,趕超瑪麗朵再次穩居第一。許多甜湯們都在論壇里發表感嘆。

    “湯姆,你終于進入狀態了!我愛你!”

    “對嘛!這才是我欣賞的湯姆嘛!”

    “巨星的光芒,照耀著格西聖斯大陸!那位第二主角的龍套先生,還是滾蛋吧!”

    “湯姆是烏萊第一,衛斯是格西聖斯大陸之最!”

    “樓上的,你說的不對,湯姆不是烏萊第一,而是真實電影第一!”

    “我早就說過,蕭恩澤是比不上湯姆的。看看,湯姆這半年來的功績!再看看,蕭恩澤半年來做了些什麼?就剿了幾窩土匪而已。”

    “主角就是主角,不是那些什麼第三主角、配角、龍套們能比擬的。”

    “衛斯統一格西聖斯大陸!塔巴達戰士天下無敵!”

    “衛斯,在事業上你已經很出色了,感情生活也應該加油了吧?”

    “就是就是,快把瑪麗朵推倒吧!哈哈!”

    “……”

    的確,相比湯姆此時的人氣,蕭恩澤要遜色的多。畢竟,他剿匪劇情的小場景和衛斯南征北伐的大場面相比,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但盡管如此,蕭迷們對蕭恩澤的支持卻沒有任何減少。所以,他的連線數增長的雖不明顯,但也還不至于下降。

    蕭恩澤的個人論壇里,是無數蕭迷們支持鼓勵的話語。這不僅僅是蕭恩澤的動力,更是充分顯示出了蕭迷們對蕭恩澤的期待。

    期待蕭恩澤在低落過後,能再次掀起高潮!

    或許蕭迷們和甜湯們的願望沒有多大區別,他們似乎都在夢想著,自己的偶像能成為格西聖斯大陸和真實電影行業的雙重霸主。

    不過,蕭迷們的偶像,此時依然在愜意的進行著小場景的剿匪工作。

    “威統大人,前面發現一群賊匪,他們包圍了一個商隊!”深山綠林中,一個威震軍的傳令兵急匆匆的來到一個人群外圍,他很清楚此時威統大人在做什麼。但事情緊急,他不得不打擾威統大人的雅興。

    “一群賊匪?叫他們等等!這把打完先!三個二,哼哼!拉爾夫,這下你死定了,昨天贏我的錢,今天總該吐出來了吧!”

    傳令兵汗流浹背,他能確定這是蕭恩澤的聲音。叫賊匪等等?暈,讓他們等什麼?等著讓你去殺?難道我過去和他們說︰“賊匪們,我們威統大人叫你們等等,他老人家打完這局牌就來收拾你們!”

    傳令兵已經聯想到這樣做的兩個結果︰一是賊匪馬上跑路,二是賊匪在跑路前對準自己的腦袋射上一箭。

    人群中此時又響起拉爾夫暴躁的聲音︰“太可惡了!剛剛加價,你就起到什麼好牌了?作弊,你又在作弊!這把不玩了,砍人去!”

    蕭恩澤道︰“請不要說又,蒼天見證,現在不是我作弊,而是你耍賴。快,出牌!不打完不許走!”

    一個黃色短發的年輕小白臉站在蕭恩澤的身後說道︰“威統大人沒作弊,我們都看著的!威統大人神運附體,牌技一流……”

    “哥多斯,你再放屁,小心我抽你!”拉爾夫朝那名叫做哥多斯的小白臉瞪了一眼,吹吹胡子,又望向蕭恩澤,道︰“好,我接著打。我過,你出牌!”

    蕭恩澤怪笑道︰“你確定?”

    拉爾夫吹吹胡子,道︰“快出!我就不信邪了,一加價就輸錢!”

    蕭恩澤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慢條斯理的把手中的八張牌分成兩邊,慢慢的擺在臨時搭的桌面上,把話當作歌似的唱出來︰“一,一一一一一個八炸。又,又又又又一個十炸。”

    拉爾夫的臉綠了,怒道︰“你作……”

    這次輪到哥多斯打斷他了,道︰“副威統,我們這麼多雙眼楮證明,威統大人沒作弊。”

    拉爾夫又瞪了哥多斯一眼。

    蕭恩澤看著拉爾夫,微笑道︰“拉爾夫,開錢吧!”

    拉爾夫偏過頭,見伏特加在老老實實的掏錢包。這是一個一直纏繞著他的問題,伏特加這小子開錢怎麼這麼積極?

    此時,哥多斯的聲音又響起︰“兩個炸,價錢四翻,錢雖然多了點,但還是要開的……”

    拉爾夫凌厲的眼神再次降臨到哥多斯的頭上。

   

    哥多斯的年紀和蕭恩澤相仿,是威震軍千威,地地道道的丹菲軍人。半年前,他接受皇帝的命令,帶領五千丹菲軍人編制到威震軍中,成為了威震軍的高級軍官。

    對于哥多斯這個人,蕭恩澤開始還有些忌諱,擔心他不但不會服從自己的管制,還會讓跟隨自己的五千人一同抵制威震軍。如果這樣的話,將會給自己的發展壯大帶來很多麻煩。

    但沒有想到的是,哥多斯和蕭恩澤的第一次見面就十分熱情,一副仿佛找到失散多年的兄弟般的樣子,對于蕭恩澤的領導是百分百的服從。

    他愛開玩笑,也開得起玩笑,對人隨和,笑容常常掛在臉上,和拉爾夫、伏特加這些威震軍的高級軍官更是稱兄道弟,無話不談。然而,他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愛拍威統大人的馬屁。也正因為這點,他很快的融入到了蕭恩澤的圈子里。

    當蕭恩澤掂量著錢袋里的金葉子多了不少的時候,這支三千人的威震軍部隊已經將賊匪包圍。

    被賊匪劫住的商隊由百來人組成,每個人的穿著都十分普通,一個個破舊的大箱子組成的陣列也並不奪目耀眼。看見這群平民的穿戴,再看看那些破舊的大箱,很容易就想像到這些箱子里無非是裝著一些破舊的衣裳和棉被。至于那成堆滿箱的金葉子,那自然是沒有的。

    蕭恩澤打了個哈欠,用鄙視的目光打量這些饑渴到一定程度的賊匪。

    連這些貧窮的平民都搶,他們真的是窮瘋了。

    “啊!”一個女人的尖叫讓氣氛越發緊張起來。

    眾人定楮一看,賊匪首領挽著一個孕婦的脖子,手中的鋼刀貼在她的大肚子上。

    他時而搖晃著鋼刀,大聲喊道︰“快放我們走!否則我殺了她!”

    一個年約三十出頭的男人焦急的朝蕭恩澤跑過來,用近乎于哀求的聲音道︰“軍爺!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吧!求求你,求求你——”

    蕭恩澤能體會這個男人的心情,此刻被賊匪挾持的不僅僅是一條命,而是這個男人的一個家。他的孩子,恐怕很快就要出世了吧?

    蕭恩澤安慰了男人幾句,向前走了幾步,對賊匪首領喝道︰“前面的匪徒聽著!放下武器,本威統饒你們不死!你們現在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們所留下的每一個腳印,都將成為日後毀滅你們的罪證!”

    賊匪首領沒那麼容易被打動,大聲道︰“我憑什麼相信你?先放我們走,我絕對不殺她!”

    蕭恩澤冷笑道︰“人類賊匪的素質和獸人賊匪比起來真是差啊!居然挾持一個孕婦做人質,你害不害羞?”

    “少� 攏 憔烤谷貌蝗每 俊br />
    蕭恩澤又向前走了幾步,道︰“干你我這行的都不容易,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的呢?”

    賊匪首領用鋼刀指著蕭恩澤的腳尖,聲音有些急躁,道︰“停!不許再往前走,否則我殺了她!”

    頓了一下,賊匪首領又道︰“你剛說你是什麼威統,難道,你就是威廉森嗎?”

    “沒錯。”蕭恩澤微笑道。

    “原來真的是你!”

    “我們認識?”蕭恩澤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賊匪首領怒了,道︰“就是你這個混蛋,斷了我們兄弟的財路!你這個可惡的家伙,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你!”

    蕭恩澤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摸摸自己的臉,道︰“我有那麼混蛋嗎?我怎麼不覺得?”說著,他又不知不覺的邁開步子向前走。

    “你站住!”賊匪首領的鋼刀已經貼在孕婦的喉嚨間︰“你再敢過來一步,老子馬上宰了她!”

    蕭恩澤停下腳步,聲音突然陰冷了許多,道︰“你殺了她試試?我敢保證你們全部死無全屍。”

    賊匪們頓時面面相覷,那首領更是說不出話來。

    蕭恩澤突然降低了聲音,道︰“挾持一個孕婦算什麼本事?你不是很恨我嗎?我來做你的人質。你應該明白,我比這個孕婦要值錢的多。”

    賊匪首領警惕起來,道︰“你想玩什麼花樣?我不會上當的!”

    “哼哼——”蕭恩澤搖頭笑道,突然從腰間抽出匕首,狠狠的插入自己的手臂里。

    剎那間,孕婦的尖叫再次響起,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鮮血順著蕭恩澤的手臂流下,他不顧賊匪首領詫異的眼神,道︰“現在我受傷了,你放心了吧?”

    他繼續向前走,聲音降低了許多,道︰“你應該清楚,把我的兄弟們逼急了,他們是不會為一個陌生的孕婦而對你們手下留情的。但換作是我,情況就不同了。你們只有把我當作人質,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賊匪首領左望右望,見滿山聚集的威震軍弓箭手和道路兩旁的樸刀兵,心里似乎已經想像到自己被亂刀砍死的樣子。他咽下一團口水,朝身後的兄弟們交流眼神,這才點點頭。

    兩名手執鋼刀的賊匪朝蕭恩澤走去。

    在蕭恩澤被兩名賊匪夾住胳膊的同時,賊匪首領松開了挾持住孕婦的手。

    就在此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49:48

  第五集 第二章 等待


    一道身影從蕭恩澤的身邊呼嘯而過,賊匪首領只是眨了下眼楮,眼前的孕婦便消失不見了。他慌張之極,但見蕭恩澤正被自己的人押了過來,心里略微放心了些。

    然而,賊匪首領的一瞥,卻剛好迎上了蕭恩澤的陰笑。

    一股全身發毛的感覺湧上賊匪首領的心頭,他似乎已經看見蕭恩澤陰謀得逞的樣子。可他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哪里?情急之下,賊匪首領情緒失控,揮起鋼刃就向蕭恩澤砍去,同時對押住蕭恩澤的兩個同伙喝道︰“快!殺了他!”

    形勢的突然變化讓全體威震軍戰士們呆若木雞,眼看著三把鋼刀就要劈在蕭恩澤的身上,他們卻無能無力。最讓他們絕望的是,蕭恩澤似乎也沒有料到賊匪們會對自己下手,不然此刻三把鋼刀已在頭頂,他為什麼還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威統大人被嚇傻了嗎?

    乓當!

    三把鋼刀同時砍在蕭恩澤的頭上、肩上、手臂上,但所造成的結果並不是鮮血淋淋的蕭恩澤,而是三把折斷的鋼刀。

    賊匪首領驚詫的看著手中的斷刀,用近乎于誇張的語氣說道︰“這怎麼可能?我使用的可是祖傳的——刀法啊!”

    蕭恩澤笑嘻嘻的說道︰“你祖傳的刀法,能劈開石頭嗎?”

    賊匪首領朝蕭恩澤望去,見他露在外面的肌膚稜角分明、色如石質,心里不禁一凜,顫抖著雙唇道︰“難道你已經變成石頭人了嗎?這……這是什麼功法?”

    “嗯……”說實話,蕭恩澤自己也沒想好名字,不過賊匪首領這一問,倒讓蕭恩澤有了起名的雅興。

    “霸氣功!”既然是從霸術演變而來的,就叫霸氣功得了。

    “霸氣功,果然好功。”賊匪首領念叨著。

    蕭恩澤一拳把賊匪首領撂飛出去,以此來證明他的贊美是正確無誤的。只是挨上蕭恩澤的這一記石拳,賊匪首領恐怕想爬起來再接著贊美幾句挨拳後的感受就幾乎不可能了。

    見蕭恩澤沒事,威震軍們頓時縮小了包圍圈,迅速的向賊匪們靠攏,雙方戰成一團。群龍無首的幾百名賊匪一片混亂,繼續操家伙拼命的、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饒的、躺在地上抹點血裝死的、試圖尋找機會逃跑的,應有盡有。

    戰事漸漸平息下來,頑抗拼殺的賊匪已經所剩無幾,包圍圈內除了跪在地上投降的賊匪,就只有橫七豎八平躺著的屍體了。

    “報告威統大人,我軍零傷亡!”

    蕭恩澤很滿意這樣的結果,揮揮手,道︰“把他們全部押回去!”

    “是!”

    蕭恩澤轉過身,走在賊匪俘虜們的最前面,就在眾人以為這場戰事就要這樣宣告結束的時候,一個突發的事件打破了這種沉靜。

    俘虜群中突然沖出一人,在向前狂奔的同時從懷里抽出一把黑色匕首。陽光照耀在那鋒利的銳刃上,閃爍著晶瑩的綠光,這儼然是一把抹過毒的匕首。

    他的速度不慢,蕭恩澤本來也就離他不遠,誰都能想像到,這把沾毒的匕首捅入蕭恩澤的身體後,將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陽光下,一道黑影愕然定格。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蕭恩澤的背後,三支利箭穿透了賊匪的身體。他眼楮鼓的老大,匕首從掌中滑落,插進了土里。

    蕭恩澤轉過身,用平和的目光對側面樹叢中的放箭者微微一笑,然後漠然的看著眼前欲行刺自己的賊匪無奈的倒了下去。

    無數雙充滿詫異神色的眼楮看著蕭恩澤,看著他那平靜的目光。他們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蕭恩澤竟能如此鎮定,難道他就那麼有信心,在最關鍵的時刻,一定會有人保護自己?

    與此同時,不少人將目光投向樹叢中,向那位同時射出三箭的神射手致敬。這位叫做科里揚的年輕威震兵,如今已是一名百威了。他所帶領的一百名弓箭手,是威震軍最精銳的遠端部隊。

    蕭恩澤面色柔和,但語言卻十分嚴厲,他望向賊匪俘虜們,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你們是真心投降嗎?如果是,為什麼還會有行刺這種事情發生?

    感受到蕭恩澤的目光,賊匪們一陣寒栗。那種眼神仿佛是在說,我不介意把你們統統殺掉。

    傳聞中威廉森不是一個仁慈的軍人嗎?可為什麼他的眼神和氣勢會讓人如此感到害怕?那種深深的威壓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賊匪們汗流浹背,他們並不知道,威廉森大人在任何時候都是仁慈的,但面對敵人的時候除外。

    一個年長的賊匪指著倒在蕭恩澤腳下的屍體,戰戰兢兢的說道︰“他是我們大當家的親兄弟,威統大人殺了大當家,他是報仇的。”

    “嗯。”蕭恩澤只是輕輕點頭,然後轉過身去。

    這樣的反應,倒是出乎了賊匪們的意料。

    但蕭恩澤的聲音馬上又傳了過來︰“再有這種事發生,把你們全部閹掉!”

    賊匪們一個個面如死灰,對于他們其中很多人而言,沒有了那話兒,還不如死了痛快。

    中年商人攙扶著自己懷孕的妻子向蕭恩澤作揖,無比感激的說道︰“威統大人,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我老婆孩子就完了!”

    蕭恩澤朝孕婦身後的康農看了一眼,剛才正是他抓住機會迅速救走孕婦,想想剛才康農的速度,蕭恩澤深感自愧不如。

    蕭恩澤微笑道︰“哪里話,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中年商人抬起頭,直視著蕭恩澤的眼楮,道︰“我叫斯木,今天能見到大名鼎鼎的威震軍威統威廉森大人,實在是我的榮幸。”

    聞言,蕭恩澤這才認真打量了這個叫做斯木的男人幾眼,他三十出頭的年紀,濃眉大眼,額頭上有一個奇怪的土黃色印記。蕭恩澤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的面相有些眼熟,但卻實在想不起究竟是誰。或許,是因為這塊胎記遮掩住了他的本相吧?

    見蕭恩澤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斯木微笑道︰“威統大人,這是胎記,實在丑陋的很。”

    蕭恩澤急忙道︰“失禮了。”

    與此同時,商隊中走出一個男人,向斯木靠近。他似乎想給斯木什麼,但斯木並沒有接。

    斯木向前走了幾步,對蕭恩澤道︰“威統大人,我很感激你的相助。但現在賊匪被降服了,我們也該繼續趕路了。”

    蕭恩澤只是微笑,兩道凌厲的目光看著斯木,並不出聲。

    斯木又道︰“威統大人,如有什麼不敬之處,還請你原諒。我們只是一群從邊緣鄉鎮向省內遷移的平民,實在拿不出什麼像樣的……”

    “哈哈哈——”蕭恩澤突然開懷大笑,拍拍斯木的肩膀,道︰“本威統說了,這剿匪是我們應該做的,難道你以為我還會找你索要什麼好處嗎?”

    康農插話道︰“威震軍從來不會要百姓的好處,只會把好處留給百姓。”

    “我——”斯木望向蕭恩澤的目光里充滿了尊敬,道︰“我失禮了!”

    “呵呵——”蕭恩澤又在斯木的肩上拍了拍,道︰“抓緊時間趕路吧!”

    “謝威統大人!你今天的恩情,日後我一定會報答。”

    蕭恩澤背對著斯木搖搖手臂,道︰“日後再說吧!”

   

    夕陽的余暉映照出一片片樹林的斜影,傾倒在黃土大地上。一個百人的商隊遙望著漸漸離去的長蛇,暫時停止了他們遠行的腳步。

    斯木站在高地,負手而立。他身姿挺拔,目光深邃,竟和開始在樹林里那副模樣有著天壤之別。

    斯木凝視著遠行的威震軍,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他身後的男子和他一樣望著遠處如一群螞蟻般大小的威震軍,道︰“斯,打發威震軍的錢我已備好,為何你不給他們?”

    斯木微微抬頭,道︰“威廉森是個警覺力非常強的人,如果我們給他錢,你認為他不會懷疑我們的身份嗎?他是行省總督,有權對我們進行檢查。如果他要檢查我們的箱子,你認為如何?”

    男子頭皮發麻,愕然的朝身後的一長條破舊箱子掃了一眼。這些箱子里,裝的可都是滿滿的黃金珠寶啊!

    男子咽下一團口水,唯唯諾諾的說道︰“還是斯想的周到!”

    斯木笑笑,道︰“事實並非如你想像的那樣輕松,其實剛才,我們已在死神腳下走了一圈。”

    男子疑惑不解,道︰“剛才不是一切都很順利嗎?”

    “那只是表面。威廉森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在試探著我。”

    “他有那麼厲害?”

    “呵呵——”斯木笑的更開心了,道︰“威震軍,威廉森,果然有意思!雷,我有種預感,這個威廉森,將會成為我們日後最大的敵人!”

    “斯,威震軍連帝國五大軍團都算不上,你太看得起他了。”

    斯木搖搖頭,淡道︰“他心胸開闊,待人隨和,絲毫沒有高級軍官的架子。這樣的人,最善于處理復雜的人際關系。他的部隊士氣高昂,每個戰士的臉上都掛滿了自豪,每個戰士的眼里都充滿了自信。這說明,他們為自己的身份而驕傲。這樣的一支軍隊,不完全是為物質而戰,也為精神而戰。能訓練出這樣一支軍隊,威廉森已經擁有足夠讓我欽佩的資本了。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還擁有令人琢磨不透的武技。雷,你是我身邊的第一勇士,可你認為,你對戰勝他有幾成把握?”

    “斯,我的漫雷掌不會比他差!”雷爭辯道。

    斯木清楚雷的脾性,也不和他辯解,自語似的說道︰“總之,這樣的人我們一定要想辦法爭取。爭取不了,就要盡早將他除掉!”

    瞥了一眼天際的夕陽,斯木轉過身,道︰“加斯加的兄弟還在等著我們,兄弟們,加把勁!”

   

    在蕭恩澤眼里,行省總督的身份只是一個看上去華麗的頭餃,並沒有什麼恰到實處的權力。他每下達的一個命令都會以最快的方式傳達到皇帝的耳朵里,然而中央的意見又會從行省長尤溫的嘴里表達出來。

    這就不免讓蕭恩澤聯想到,恐怕自己的位置該和尤溫換一換,不然很容易讓人誤會,究竟是誰總督誰?

    當然,蕭恩澤也並不窩火,他甚至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他設想假如自己是帝國皇帝,也不會放心重用一個外國人而不使用任何監督的手段。

    蕭恩澤自然不甘心一輩子這樣干下去。但他清楚,要出人頭地,要想在帝國闖出名堂,至少要進入到帝國中樞。可現在在伊斯行省混了半年,別說進入帝國中樞,就是上帝都見上皇帝他老人家一面的資格都沒有獲得。

    但蕭恩澤並不洩氣,他常常鼓勵自己,只要站穩腳跟,不從現在的位置上倒下去,那麼機會總會來的。他一直都在等待著機會。

    這半年來,在外人眼里,蕭恩澤是一個沒事打打牌、泡泡妞的威統,但在私底下,他下的苦功卻沒有多少人能看見。

    研究格西聖斯大陸地理、學習丹菲帝國人文、瘋狂的修煉霸術、研讀兵法書籍(當然,在一般情況下,蕭恩澤表面上是在看書,但其實是在腦海里回憶在現實生活中學到的知識)等等。

    因此,蕭恩澤對丹菲帝國以及大陸的全貌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最初以為,這些東西是不需要研究的,現實論壇里一定會有現成的立體地圖。但他反復搜索,不但立體地圖沒有,就連平面地圖也沒有找到。

    這說明,雖然能通過操縱精神力來返于現實論壇和電影空間,但從中獲取的便利還是有限的。

    丹菲帝國水資源充足,三條大江呈一個不等號分布在帝國版圖上,十多條大河零散的遍布四周。帝國劃分為六大行省,分別由行省長、總督以及駐守在當地的帝國統帥共同治理。

    帝國中心是中央行省,帝國皇帝親統的中央軍團鎮守在帝都。

    東北是科達尼行省,帝國統帥忽畢烈的“龍焰”軍團在此對抗東北的多極勢力。

    東南是伊斯行省,南部是加斯加行省,兩省和華青山脈相接,越過華青山脈,便是大陸東南部的六國地域了。如今在帝國中,屬此兩省匪亂最為猖獗,而加斯加行省尤其過盛。故此,皇帝才舍得派詹姆士的“藍河”軍團前往加斯加平定匪亂。

    西南是納多達克行省,帝國統帥奧斯馬丁的“沙暴”軍團長期駐守在此,抵御和帝國相鄰的獸人國和精靈國。只是這北南兩國經常彼此打得死去活來,帝國西部並沒有遭受到他們的騷擾。但盡管如此,帝國也不敢輕易的把“沙暴”軍團調開。

    西北是托瑪斯行省,帝國統帥夢露的“幽冥”軍團將大本營設立在這里,專心的征伐帝國北方的落日幽林。據說落日幽林中藏匿著遠古的寶藏以及神跡過後的遺物,但卻相應的有強大的怪獸守候。附近的人經常流傳,在落日幽林里有強大的巨龍,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帝國對落日幽林的征伐一直就沒有間斷過。帝國中央對“幽冥”軍團的制度放的很寬,軍團統帥夢露在外面也有事事先斬後奏的特權。但為此,帝國其他三位統帥並沒有任何怨言。不為別的,就因為夢露不但是帝國統帥,還是帝國公主,皇帝最寵愛的女兒。

    從帝國軍事布局上分析,蕭恩澤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丹菲帝國的尚武之風。要想在這個帝國出人頭地,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武道上取得輝煌成就。蕭恩澤終于慢慢理解,為何當初詹姆士對自己的保舉會那麼有效果了。

    除開夢露公主不說,帝國三大統帥,都是能和帝國宰相平起平坐的人物。他們對帝國的實際影響力,往往要比宰相大得多。

    一股熱血湧遍蕭恩澤的全身,此時他甚至在幻想,自己如果當上帝國統帥,又或是把其他的統帥踩在腳下,那將會是一幅怎樣的畫面?

    當蕭迷們看見這樣的畫面,他們的心情又會如何?

    蕭恩澤甚至冒出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如果自己成為了帝國皇帝,那又將怎樣?

    不過,他馬上打斷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自己不能做一個無信無義之人。如果是那樣,就算自己成為了大陸第一,也沒有誰會看得起自己。退一萬步說,就算蕭迷們看得起自己,自己還看得起自己嗎?

    做任何事,都不能違背自己的原則和道德底線。不然,就算成功,那也是失敗!

    今日的太陽一反以往的柔和,光線的火辣讓列陣在操場上的戰士們感到一陣不適。只不過這種不適在今天將被所有在場的士兵所遺忘,他們此刻關心的,是那份至高無上的榮耀。

    蕭恩澤站在三丈高的木架台上,儼然望著台下的士兵。

    第五屆英雄刺頒獎大會,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如今的威震軍已擴展到七千多人,軍隊高級軍官除了正副威統外,共有七個千威。但這七個千威中,卻有三個都是沒有得到英雄刺的獎勵的。所以說,英雄刺在威震軍戰士們心里的地位,已經到達了至高無上的境界。

    哥多斯千威就因為來到威震軍後沒有立下過什麼特別出色的功勞,所以一直沒有獲得英雄刺。他曾經不只一次的在私底下請求蕭恩澤給他個面子送他一把,但都被蕭恩澤嚴詞拒絕。並且每次在第二天,蕭恩澤就會召集全軍,當面喝斥哥多斯一番,在責罵批評的浪潮聲中,大大的歌頌了英雄刺對于威震軍乃至這個時代的意義和貢獻一把。

    蕭恩澤一陣抑揚頓挫的話語,更是讓英雄刺的地位在威震軍的心目中更加神聖了。每一個得到英雄刺的人,無論他是身份低下,還是生理有缺陷,都會受到全軍將士的尊重。

    比如和副威統拉爾夫一批獲得英雄刺的科里揚,雖說現在還只是百威,但無形中,他已是百威之王,任何的百威面對他,都覺得自己是他的下屬。戰士們常常議論,當威震軍再擴充的時候,科里揚一定會被提拔為千威的。

    在緊張激動的氣氛當中,編號為威震軍第四十一至五十號的英雄刺就發放完畢了。得到英雄刺的人興奮異常,仿佛突然間覺得自己的人生境界邁上了一個新的台階。蕭恩澤還是使用的老伎倆,每次都會留出一把英雄刺,讓戰士們毛遂自薦,向大家展示自己的功勛和才華。這樣一來,就大大的加強了軍隊的凝聚力和戰士們奮進的積極性。

    七千多人,僅僅只有五十把英雄刺,單憑這個數字就足以說明英雄刺的價值。蕭恩澤表面上創造的只是英雄刺,但實際上,他創造的是整個軍隊的靈魂。

    拉爾夫看著台下一陣沸騰的樣子,平和的說道︰“威統大人,每經過一次英雄刺的頒獎,我就覺得我兜里的第一號英雄刺要重上一分。”

    蕭恩澤偏過頭,微笑道︰“親愛的拉爾夫大人,那是因為你的責任重大啊!”

    拉爾夫皺皺眉,道︰“可我不明自,這麼好的東西,你怎麼不給自己也弄一把?”

    “我如果給自己弄一把,那責任重大的不就是我了嗎?那可不行,本威統身兼行省總督之職,公務繁忙,日理萬機,需要人分擔……嗯?拉爾夫大人,你干什麼?這英雄刺可是給你了的,你可不能再還給我……喂!你別硬塞給我啊!沒有你這麼賄賂的!快,把手拿開……”

    “……”

    台下士兵看著正副威統在台上推推攘攘、你推我拒,暗想這二位大人物一定在為什麼不好脫手的贓物而煩惱。孰不知,他們二位大人物推來推去的東西竟是七千威震軍朝思暮想的英雄刺。

    而且,還是第一號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0:16

 第五集 第三章 整軍

   
    嗚——

    軍營的上空回蕩起一陣尾音拖的老長的號鳴,每個人的神色都在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這聲號鳴已經把資訊傳遞給了每一個威震兵,有人襲營!

    有人襲營!

    對于威震軍來說,這可真是個稀奇事。畢竟,從威震軍營設立到現在,還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狀況。

    往常,賊匪們聽見威震軍的名號,士氣和信心就會瞬間瓦解。威震軍不去主動打他們就算好的了,現在他們卻主動找上門來,難道他們瘋了?

    蕭恩澤略微思索,暗想難道這不是一群賊匪?莫非,是外國的侵略軍?

    蕭恩澤急忙吩咐眾千威就位,自己則登上哨塔看個究竟。

    放眼望去,這群襲營者人數並不多,一千人左右而已,在數量上只是威震軍的七分之一。他們服裝不統一,前進時陣型也十分松散,看來並不是一支正規軍隊。

    “報——威統,敵人在軍營前停了下來,他們想見你!”

    蕭恩澤緩緩的走下哨塔,道︰“他們有什麼事嗎?”

    “他們說,他們想投靠威統大人,他們想加入威震軍!”

    “噢?”蕭恩澤來了興趣,道︰“去看看!”

    經過雙方的介紹,蕭恩澤得知了這支部隊的由來。

    原來,他們曾經都是在伊斯行省為非作歹的人類賊匪。他們的日子原本還過的不錯,只是當威震軍來後,便過的一天不如一天了。在幾次和威震軍的作戰中,他們都是慘敗而逃,老窩被端,有的甚至妻離子散。他們當慣了強盜,沒有其他的本事,要繼續留在伊斯做買賣,遲早會被威震軍干掉。但如果離開伊斯,去其他的地方,那也只會被當地的地頭蛇欺負。這群蕭恩澤的手下敗將三五成群的組合在一起,最終決定反過來投靠蕭恩澤。

    聽完他們的敘述,蕭恩澤冷笑道︰“你們的膽子倒是不小啊!你們難道沒有想過,來我這里是自投羅網嗎?”

    賊匪們面面相覷,有的臉上泛起了驚恐的神色。

    賊匪中走出一個二十好幾的男子,他凝視著蕭恩澤,鎮定的說道︰“威統大人,我叫藍杰,因為曾經在伊斯一帶小有名氣,被這群兄弟們推為領頭人。投靠威震軍,是我的主意。當初我說出這個主意的時候,很多兄弟都反對,他們害怕,害怕來這里是自投羅網。但是我和他們說,威震軍是一支仁慈的軍隊,威廉森也是一位有德的統領,他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的!我想,我一定沒有說錯吧?”

    蕭恩澤朝這個語出驚人的男子望去,他長相十分英俊,只是在英俊的面容上有一道從眼角到嘴角的條狀刀疤。但盡管如此,也無法破壞他的英俊。相反,還給他增添了幾分男人味和匪氣。

    藍杰的話全部都說到點子上了,但蕭恩澤並不買他的帳,而是冷冰冰的說道︰“我這個人,最痛恨被人威脅。”

    藍杰上前一步,單膝跪在蕭恩澤的面前︰“威統大人!我絕對沒有威脅的意思!我是相信大人你,所以才會勸兄弟們前來的啊!”

    談話的氣氛突然間變得異常緊張,許多賊匪們都本能的把手放在武器上,蕭恩澤身後的士兵舉起長槍,軍營箭塔上的弓箭手拉開了弓弦。每個士兵的鼻子里,似乎都充斥著火藥味。

    藍杰抬起頭,真摯的看著蕭恩澤,道︰“大人,要奪走一千條性命只需要你一句話!但要留住一千顆心也只需要你一句話啊!”

    蕭恩澤意味深長的看了藍杰一眼,見他的眼神中有一陣閃動的漣漪。

    順著藍杰的目光,蕭恩澤轉過身去,輕聲道︰“你進來吧!”

    威震軍的主帳中,此刻只有蕭恩澤和藍杰兩人。

    蕭恩澤坐在正席,品了一口上好綠茶,頓了一會,輕聲道︰“我給你一分鐘,揀重點說。”

    藍杰自信的說道︰“我投靠的不是帝國,而是威震軍。”

    蕭恩澤臉色頓時一變,喝道︰“難道威震軍不是帝國的軍隊嗎?”

    面對蕭恩澤的憤怒,藍杰保持的很鎮定,道︰“威震軍當然是帝國的軍隊,但它更是威統大人你的軍隊。這就好比帝國的五大軍團,除了中央軍和幽冥軍團是真正屬于帝國外,其他三個軍團難道真的屬于帝國嗎?我想,在關鍵時刻,他們只會忠實于他們的主人吧?”

    藍杰拿威震軍和帝國五大軍團相提並論,這讓蕭恩澤的虛榮心多少得到一點滿足。他突然間覺得藍杰並非一般的賊匪,有著相當靈活的大腦以及鎮定自若的氣質,這樣的人,確實是個人才。

    只不過蕭恩澤在他臉上仔細觀察,也沒有把他認出來。

    難道這是一個電腦自動生成的人物?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一定。烏萊有那麼多演員,自己也不是全部都認識,恐怕他也是一個不錯的配角呢!

    蕭恩澤的本意其實是想收服這支部隊的,只是他故意要做出一副讓別人來求他的姿態,用此來提升自己和威震軍的價值。

    但他也有為難之處,就是這支部隊……

    “藍杰,我相信要把你塑造成軍人很簡單,但你的那些兄弟們,你真的有把握把他們也變成軍人?你要清楚,威震軍個個都是精銳,我是不會允許在里面摻沙子的。”

    見蕭恩澤話鋒一轉,藍杰暗喜,急忙道︰“大人,我們會無條件接受你的任何改造!兄弟們在來之前都立過誓,以後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為帝國的經濟文化建設做出貢獻!”

    “烏瑞山腳下有一窩獸人,你們明天去把他們端了!要用正規軍隊的方式,明白嗎?我要看看,你們有沒有成為正規軍隊的可能。”

    藍杰喜道︰“大人,這樣說,你答應了?”

    “嗯,本威統就先試試吧!”

   

    翌日,蕭恩澤率一個千威來到烏瑞山外圍,讓藍杰率他的部隊進去剿匪。黛蘿獲得的情報,這群獸人賊匪不過百把人,對藍杰來說難度應該不大。

    蕭恩澤決定不參與戰斗,而是用這個機會仔細觀察這群前來投靠的賊匪。

    藍杰進攻前,蕭恩澤和他強調︰“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正規軍隊了,要牢記自己的身份!”

    藍杰信心百倍的答應了。

    于是,戰爭的號角打響——

    藍杰身後的一個大胡子掄著兩把板斧,沖著山腳喝道︰“里面的獸人給我聽著!乖乖的把值錢的東西統統拿出來,否則老子兩斧頭劈了你們!”

    在場所有威震軍戰士紛紛雙腳朝天倒了下去,蕭恩澤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軍帽,飛一般的沖了過去,一腳把那大胡子踢飛。

    藍杰身後又走出來一個圓眼大個頭男人,他掂量著手中的大錘,喝道︰“里面的人全部給我出來!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不男不女的站中間!”

    蕭恩澤一拳把他撂飛出去。

    緊接著,又走出來一個彪形大漢,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沖著山下喊道︰“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這過,留下……”

    蕭恩澤直接用頭把他撞飛。

    最後,一個瘦弱的男子唯唯諾諾的從藍杰身後走出來,他剛想沖著山腳說點什麼,卻感覺臉上燙的厲害,偏過頭去,原來是蕭恩澤銳利的目光正緊緊的盯著他。

    他定定神,剛想開口的時候,又本能的看了蕭恩澤一眼。

    終于,他那顫抖的嘴唇打開了,而同樣的,蕭恩澤的眼神越發的銳利了。

    “里……里面的……的獸……”男子忽然深深吸一口氣,舉起手中的板磚,朝蕭恩澤看過去,道︰“我還是自己來吧!”

    接著,他將板磚往腦袋上一敲,昏倒過去。

    “……”

    蕭恩澤無語,做了個撤退的手勢。

    烏瑞山腳,許多雙眼楮藏匿在黑暗中,閃爍出綠色的光芒。

    “喂!外面那群強盜怎麼走了?”

    “嗯?他們是強盜?我還以為是正規軍隊呢!”

    “不會吧?你居然把他們當作軍隊?昨晚沒睡好吧?”

    “……”

   

    經過烏瑞山事件,蕭恩澤大致摸清了這群賊匪的素質,投軍前胸有成竹的藍杰也不敢繼續在蕭恩澤面前保證什麼了。但蕭恩澤卻不想放棄,他相信自己能把這群賊匪訓練成合格的軍人。

    于是,蕭恩澤暫時把這支部隊編制為威震軍預備軍,藍杰擔任預備千威,對他們進行強化訓練。

    強化訓練的科目有很多種,軍人禮儀、軍法軍規、日常訓練、戰斗技巧、品德修養等等。要這群賊匪突然接受如此多的條條款款,他們自然無法適應。想起以前在山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看誰不爽操家伙就上,對誰合味就歃血結拜,日子過的不知有多逍遙快活。現在突然要接受軍隊規定的約束,實在難受。

    “報威統!一個預備軍士兵喝多了酒,說要黛蘿千威做他老婆!”

    “他現在還活著嗎?副威統大人沒殺了他?”蕭恩澤沒有放下手中的書,一個星期以來,這群流氓鬧出的啼笑皆非的事多了。

    “藍杰預備千威將他藏起來了,說要得到威統大人你的公正處理。”

    “嗯,傳我命令,把那個士兵放在酒缸子里泡一晚上。什麼時候他受不了了,再來告訴我!”

    “……”

    “報威統!有兩個預備軍士兵混進附近的村子里,偷看女人洗澡!”

    “噢?哪個村子?快帶我去!”

    蕭恩澤狠狠的批評了那兩個士兵一頓,把平日里教導他們的不要騷擾百姓,人要有廉恥的訓話再朗讀了一遍。兩個猥瑣的士兵羞愧的離去後,蕭恩澤偷偷的來到了他們偷看的那個窗戶口。

    “啊!來人吶!有色狼!”夜空中,回蕩著一個女人瘋狂的尖叫聲。

    “……”

    兩個星期的強化訓練,預備軍的情況大體上得到了改善。盡管每天還是會出現一些不大不小的問題,但和當初加入威震軍的時候比較,還是有很大進步的。蕭恩澤挑選了許多在各個領域優秀的軍官,對預備軍的士兵們進行洗腦式的精神灌輸。用蕭恩澤的話來說,一個人的成功之門,只能由內向外開啟。

    今日,陽光明媚,全體威震軍將士集合在大操場上,聆聽著蕭恩澤的教育。

    準確的說,這次的教育是針對預備軍而言的,畢竟老威震軍們,早就已經聽膩了。

    “作為一名軍人,要具備什麼?具備忠誠!具備品德!忠誠固然重要,但品德,更是重中之重!”蕭恩澤負手而立,振振有詞的說道。

    “這段時間,我們的預備軍戰士們總體上表現還是不錯的。但還是有那麼幾個同志對待生活的態度不嚴謹,對待自身的要求不嚴格!在老百姓面前擺臭架子,躲在軍營里偷偷喝酒,爬在窗口上偷看女人洗澡(仔細觀察,蕭恩澤的臉沒有紅),這些都是不對的!都是不好的!”

    “軍人,要有軍人的氣節,軍人,要有軍人的骨氣!我們是保衛祖國的武器,我們的職責,就是要讓祖國安定,讓祖國人民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所以,我們不能做對不起百姓的事!威震軍是一支仁慈的軍隊,本威統希望你們都能做一個仁慈、誠實、守信的人!”

    蕭恩澤正說的抑揚頓挫時,黛蘿向他使了個眼色。他會意,向黛蘿走去。

    黛蘿指著身旁的駝背老者,道︰“這位老伯說,他的兩頭豬被我們的人搶了。”

    蕭恩澤面不改色,側過身,道︰“老伯,你還認得出人嗎?”

    駝背老者和身旁的老婦人對視一眼,點頭道︰“威統大人,我們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那兩個搶我們豬的人了。”

    老婦人探出頭,伸出手朝軍隊中指去,道︰“就是他們,站在第三排……”

    蕭恩澤按下老婦人的手,似乎怕她再繼續指下去的樣子,笑道︰“嗯,我知道了,麻煩你們在這等等,如果真的是我們的人干的,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駝背老者連連點頭,道︰“威統大人,都說你是一位明事理的統帥,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那兩個人很凶,還打了我一巴掌呢!”

    蕭恩澤轉過身,目光落在老婦人指到的那兩個人臉上。雖然相隔近百米遠,但蕭恩澤已經從他們臉上看出了點什麼。

    頓了一會,黛蘿將嘴湊到蕭恩澤耳邊,小聲道︰“剛才派人去查了,確實是他們干的。”

    “嗯,你去叫人把豬帶過來。”

    蕭恩澤向前走去,拉近和戰士們的距離,在戰士們臉上掃了一眼,大聲道︰“在你們當中,混進了兩個為非作歹的人,他們搶奪附近村民的家禽,還動手打人。你們說,這樣的人,能算是軍人嗎?”

    “不算!”眾人異口同聲。

    “你們說,這樣的人,該怎麼處置?”

    “該殺!砍了!打一百軍棍!趕出軍營……”底下一片喧嘩。

    蕭恩澤再望向那兩個人,只見他們的腦袋微微低下,渾身上下像似在顫抖。

    蕭恩澤舉起手,壓了壓,道︰“現在,我給這兩個人一個機會,讓他們自己站出來!敢于承擔自己錯誤的,我一定會寬大處理!”

    “站出來!站出來!”士兵們左右環顧,咬牙切齒的喝道︰“簡直是丟我們威震軍的臉,究竟是哪兩個混蛋,滾出來!”

    士兵們的情緒突然間膨脹起來,仿佛是自己受到了侮辱似的,“站出來”紛紛變成了“滾出來”。

    “滾出來!是哪兩個混蛋,滾出來!滾出來——”

    蕭恩澤也不出聲,只是默默的盯著那兩個犯事的人。他們站在人群中,顯得是那樣的尷尬和彷徨,偶爾抬起頭迎上蕭恩澤將目光,又馬上低下頭去。

    一分鐘過去,那兩個人依然沒有站出來。

    一個威震軍士兵牽著兩頭豬走了上來,蕭恩澤親自領著那兩頭豬,還給那駝背老者。

    蕭恩澤側過身子,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無比嚴肅,道︰“全軍將士得令!立正——”

    蕭恩澤轉過身,面對著駝背老者,大聲道︰“敬禮——”言畢,他呈九十度向駝背老者深深鞠躬。

    所有的威震軍將士沒有絲毫猶豫,隨著蕭恩澤紛紛向駝背老者敬禮。

    駝背老者夫婦只是一對普通的鄉村夫妻,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頓時嚇得連連給蕭恩澤作揖︰“威統大人,威統大人,你這是,你這是干什麼呀?”

    蕭恩澤依然彎著身子,道︰“老伯,我的兄弟搶了你的東西,但他不敢承認,這是我領導無方。我和威震軍所有弟兄們一起向你真誠的道歉,請求你的原諒。”

    威震軍中響起一陣如雷般的聲音︰“老伯,請求你的原諒!”

    駝背老者連連擺手︰“不可!不可!”

    蕭恩澤疑問道︰“老伯不肯原諒我們?”

    “不是不是!”駝背老者有些驚慌失措,說話也有些打結,道︰“我只是一個普通平民,現在我的豬也找回來了,威統大人不必這樣對待我!”

    “老伯,請求你的原諒!”蕭恩澤依然誠摯的說道。

    威震軍戰士們再次大聲道︰“老伯,請求你的原諒!”

    駝背老者兩夫婦,眼里湧出了熱淚。

    “好!好!威統大人,我……我原諒你們……”

    “多謝老伯!”蕭恩澤拍拍老伯的手,道︰“老伯,你回去和鄉親們說一聲,下次再出現這樣的事,請一定要來告訴我,只要是我們的錯,我絕對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好!一定一定!”

    夫婦倆轉身離去時,老婦人眼珠一轉,仿佛想到了什麼,對駝背老者道︰“昨天我們家莉莉洗澡的時候,窗戶被捅破了一個口,這件事……”

    蕭恩澤的臉,的確沒紅……

    仔細看,真的沒紅!

   

    駝背夫婦走後,蕭恩澤來到預備軍的前方,他朝藍杰看了一眼,然後大聲道︰“搶豬的人,就在你們中間!”

    聞言,預備軍一陣騷動,四周的威震軍們也頓時對他們投向憤怒和鄙夷的目光。

    藍杰的臉色十分難看,剛想對蕭恩澤說點什麼,便被他揮手打斷。

    蕭恩澤道︰“就因為你們兩個人,讓幾千兄弟蒙羞!你們心里好過嗎?”

    藍杰怒道︰“究竟是誰?給我滾出來!”

    蕭恩澤搖搖頭,道︰“藍杰,事已至此,就不要讓他們出來了。如果現在把他們揪出來,兄弟們會活活把他們打死的。”

    蕭恩澤嘆了口氣︰“我對你們已經沒有信心了,我看,預備軍就此解散吧!”

    什麼?!所有人愕然的睜大了眼楮。

    藍杰急忙抓住蕭恩澤的雙肩,道︰“威統大人!你這是——”

    蕭恩澤冷道︰“你們已經讓我失望了。”

    “威統大人,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藍杰請求道。

    “不必了,發生了這麼多事,你叫我還怎麼能相信你們?難道你們真的以為本威統時間很多,每天都能幫你們擦屁股?”

    預備軍戰士們一個個用驚詫的目光看著蕭恩澤,實在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突然間,他們覺得十分難受,原本這里是他們厭惡的地方,可是過了這麼些日子,現在突然間要離開,竟然還有些舍不得。

    仔細想想,這里還是有許多值得回憶的地方啊!其實,這里也蠻不錯的啊!

    蕭恩澤平靜的看了怔怔發呆的藍杰一眼,在他肩上輕輕拍打,道︰“藍杰,我辛苦創建的威震軍,不能就這樣被毀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今天做出的決定。”

    他探出頭,小聲在藍杰耳邊說︰“你是個人才,我期待著有那麼一天,你能回來。”

    藍杰眼里突然一亮,怔怔的看著蕭恩澤。

    蕭恩澤微笑著,在他肩上又拍了兩下,道︰“珍重。”

    “珍重——”藍杰會意,眼眶里的光芒閃爍個不停,他緩緩的退下,和蕭恩澤保持一定距離後,灑脫的轉過身,道︰“兄弟們,我們走!”

   

    康農佇立在蕭恩澤身旁,望著遠遠離去的部隊,淡道︰“就這麼讓他們走了,你真的舍得?”

    “我舍不得。”蕭恩澤道︰“但,這是最好的辦法。”

    蕭恩澤負手而立,微風輕輕吹拂起他的衣角,他仰起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只有這樣,他們才會真心實意的回來。到那個時候,他們才算得上是威震軍真正的一份子。”

    “可是,他們還會回來嗎?”

    “會的,我相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0:46

第五集 第四章 穆斯之亂


    聖斯歷130年五月初,一個令帝國震驚的消息傳遍了帝國的每一個角落。街頭巷尾議論紛紛,飯館旅店眾說紛紜。無數撰稿人紛紛拿起手中的筆,正史、野史、歪史、斜史鋪天蓋地的炸開了。一時間,“詹姆士”這個名字成為了帝國最熱門、也是最受爭議的話題原來,從未吃過敗仗的帝國優秀統帥、“藍河”軍團的總統領詹姆士在加斯加行省的剿匪戰爭中被擊敗,並且率著殘部重傷逃回帝都。這個消息,震驚了帝國每一個人。

    其實,一位將軍打了敗仗也算不了什麼。帝國四大統帥中的忽畢烈曾經就常常吃敗仗,但卻是越挫越勇,越戰越強。到最後經過統計,他的失敗在他所立下的功勞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但不同的是,詹姆士卻是一個從來未吃過敗仗的將軍。這樣一個時刻被勝利光環包裹的男人,突然間的失敗所造成的強烈反差,的確讓那些對他無比相信的人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事情發生後,帝國各界對此事紛紛發表了看法,大多數人對詹姆士及藍河軍團進行了無情的抨擊,認為位居帝國五大軍團的軍隊居然輸給了一幫賊匪是天大的恥辱,這樣的將領和這樣的軍隊絕對不能夠繼續留在帝國的重要位置上。對于這次的失敗,詹姆士要負主要責任,帝國一定要給予嚴厲的處分和深刻的追究。

    當然,事情鬧的這般大,除了詹姆士本來的原因外,其中必定少不掉政敵的添油加醋和仇人的挑撥。盡管帝國皇帝給了詹姆士足夠的關愛,對他及藍河軍給予了相當的庇護,但帝國的輿論依然壓得這位昔日名將喘不過氣來。

    據說詹姆士重傷還未痊愈,心靈上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現在一蹶不振,臥床不起。當然,這只是傳聞,實際情況外人並不知曉。

    總之,丹菲人並沒有給詹姆士最起碼的體諒,而是將落井下石的小人天賦發揮的淋灕盡致。詹姆士的總體情況,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站的越高,跌的越遠。或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

    然而,就當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詹姆士身上的時候,另一件事卻悄然發生了。

    這件事,猶如是一瓶放置在書櫃上的黑色墨水突然間傾倒下來,潑灑在純淨的白紙上。

    白紙一片漆黑,丹菲帝國一片混亂!

    聖斯歷130年五月中旬,一個新的政權在丹菲帝國的土地上滋生了。

    原來,打敗詹姆士的藍河軍團的不是一群普通的賊匪,而是一個組織分明、紀律嚴格、武裝精銳的反動集團。他們打敗了最強有力的對手詹姆士後,迅速的控制了加斯加行省南方各大要地,並和行省重要官員勾結,里應外合侵佔了行省省城多瑙。

    反動集團的首領是一個叫做穆斯的中年男子,他在多瑙城稱王,建立“穆斯神國”,定多瑙城為神國“小神都”。穆斯自稱是天神降臨,並且是眾神之神,要自己的下屬和勢力範圍內的丹菲人稱呼自己“神王”,自己的軍隊“神軍”。並宣稱不久後的將來,他將率著神軍一路北上,推翻丹菲索羅政權,定丹菲帝都西哥為“大神都”,讓丹菲人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他所佔領的任何地方,都會相應的建設“穆斯神教”,他自己則是神教信奉的神靈。神教的教義和神國的政權息息相關,互相聯系,起著彼此促進的作用。教義宏揚人人平等,社會地位沒有等級之分。教義里宣稱,人的物質享受只是生命最為低微的部分,精神上的升華才是最偉大的一切,只要教徒對神教的信仰足夠,對神國忠心,終有一天,神王會為他超度,讓他成為天界中的一員,俯視眾生。

    出乎意料的,穆斯政權的建立並沒有得到當地丹菲人的強烈抵觸,他們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羊羔,溫順的躺在大灰狼的面前,既沒有脾氣,也沒有膽怯。這副情形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那塊土地在半個月之前還是丹菲帝國的行省。

    大雪紛飛,每一片白雪落在土地上的時候,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但逐漸積累,雪片變成了雪堆,最後成為了雪的植被,這個世界,將會成為一片雪白。從而在世界的前面,也會相應的加上雪白二字。

    穆斯神國,或許就是這樣的一片白雪。早在很久以前,它就悄然誕生。不知不覺間,它已經蓄積了足夠的力量。

    它的誕生,是偶然的。但,也是必然的。

    要怪,就怪它出現的太突然,只是一擊,就將帝國搗騰的一片混亂。帝國四大統帥之一重傷,半片行省淪為他地,這樣的侮辱,在帝國百年來,還是第一次。

    帝國皇帝索羅二世勃然大怒,誓要用最快的速度將穆斯神國連根撥起,並用帝國最為嚴酷的刑法懲治反賊穆斯。

    “幽冥”軍團正在征伐落日幽林;“沙暴”軍團正虎視耽耽的盯著獸人和精靈的戰爭,打算從中撈點好處;“藍河”軍團的統領在傷病中,全軍士氣低落;索羅大帝又不願帶著中央軍團親征。此時此刻,只有東北的“龍焰”軍團有暇抽身。對于這支積聚帝國十萬精銳的軍隊,索羅大帝對其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件事情本來和蕭恩澤沒有多大關系,穆斯叛亂也沒有發生在伊斯行省,但皇帝的一道命令卻把蕭恩澤和這件事緊緊的聯系起來。

    大概是我們的威廉森大人是個剿匪好手的名聲太響,索羅大帝竟讓他率領威震軍協同龍焰軍團共同鎮壓穆斯叛亂,聽從忽畢烈的差遣。皇帝授予蕭恩澤將軍餃,但卻把他的伊斯行省總督職務暫時交予尤溫。

    這個任命對蕭恩澤來說頗為意外,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件平亂大事上,自己也能分得一杯羹。索羅二世把蕭恩澤的任職權交給了忽畢烈,蕭恩澤暗想自己這不到一萬人加入到十萬的精銳當中,自己必定是當不上什麼高級長官的。但他也不洩氣,認為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如果能在平亂中立功,引起皇帝和帝國中央的重視,那麼自己真有可能一步登天。

    這半年來,小打小鬧的對付那些三流的賊匪,威震軍的兄弟們早就厭煩了。現在突然出現一條大魚,他們都很是興奮。

    他們打著“為帝國除害”、“消滅帝國大蛀蟲”、“丹菲永世長青”等旗號風風火火的去和龍焰軍團會師,盡管他們對帝國的忠心不如表面上所表現的那樣。

    忽畢烈是個怎樣的人呢?

    是和詹姆士那樣相貌堂堂、風流倜儻,還是五大三粗,粗魯暴躁?

    帝國四大統帥之一,蕭恩澤對他的興趣還是非常濃厚的。

    來到龍焰軍營,蕭恩澤也沒急著先安頓部下,便帶上幾位高級軍官參見忽畢烈去了。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一個年輕的軍官攔住了蕭恩澤,他在蕭恩澤幾人身上一一掃過,臉上的肌肉緊繃,一副看誰都不爽的樣子。

    蕭恩澤有些詫異,這個問題實在問的多余,畢竟他們在進入軍營前就已經匯報了,不然能放他們七千多人進來?

    但蕭恩澤還是很有禮貌的回答道︰“威震軍正副威統及個別千威前來參見忽畢烈大人!”

    “威震軍?什麼威震軍,沒聽說過!威統?千威?又是什麼東西?”

    “你——”火爆的拉爾夫氣的臉色發青,怒氣騰騰的瞪著那年輕軍官。

    蕭恩澤怕拉爾夫惹事,急忙向前,微笑道︰“敢問這位大人是?”

    那人自豪的說道︰“龍焰軍團都統喬志!”

    “原來是都統大人!失敬失敬!”蕭恩澤深知都統在龍焰軍中的份量,如果忽畢烈不在,他是有全軍指揮權的。蕭恩澤親切的說道︰“都統大人,威震軍的軍官們前來向他報告,麻煩你通報一聲。”

    蕭恩澤的態度讓喬志都統的語氣稍微平和了些,但他依然堅持道︰“軍統大人很忙,沒時間見你們,你們請回吧!”

    拉爾夫憋不住了,怒道︰“你問都沒問,怎麼知道他沒時間?”

    “放肆!”喬志瞪了拉爾夫一眼,喝道︰“軍統大人是你們說見就見的嗎?”

    “你小子——”伏特加也無法忍受了,一副掐架的模樣。

    蕭恩澤及時制止了他,對喬志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去休息,等軍統大人忙完了,我們再來參見。”

    喬志也沒理會蕭恩澤,將頭偏到一邊,默默的閉上眼楮。

    “這個狗日的,真�牛 崩 蛟誒  耐局斜扯宰徘侵競鶯蕕穆盍艘瘓洹br />
    第二天,蕭恩澤一清早便來到忽畢烈的營前,但卻依然被那個叫做喬志的都統所阻攔。

    糾纏了十多分鐘,依然沒讓蕭恩澤進去。

    傍晚,蕭恩澤再次去參見,喬志的回答卻是︰“軍統大人睡覺了,請回吧!”

    剛吃過晚飯就睡覺,誰信?

    一群人灰溜溜的回到營帳,拉爾夫和伏特加的臉都已氣紫了。就連冷靜的黛蘿,臉上的顏色也十分難看。

    這算怎麼回事?一群人前來效力,長官卻不待接見?

    伏特加氣憤道︰“我們回去算了!離開這個鳥地方,回我們的伊斯行省去!”

    此話一出,營帳內所有軍官的目光都聚集在伏特加臉上。

    伏特加臉上一陣發燙,左右看看,道︰“喂!我說你們,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黛蘿看我就夠了,你們還是不要看了……我沒那嗜好……”

    蕭恩澤沒興趣和伏特加開玩笑,聲音十分陰冷,道︰“伏特加,就憑你這一句話,就會讓兄弟們全部喪命。”

    伏特加雖然一時之間還沒弄清楚自己說錯了什麼,但他還是很識趣的低下頭,聆聽師傅的教誨。

    蕭恩澤道︰“首先,伊斯行省不是我們的,而是帝國的!你這樣明目張膽的說是我們的,要是被龍焰軍團的人聽見,他們會怎麼想?是不是會覺得,我們比穆斯那妖王也好不了多少?”

    “然後,我們不能回去。還是那句話,我們威震軍的編制雖然是獨立的,但卻是帝國的軍隊,而不是我威廉森的個人武裝。我們是帝國的利劍,只能按照帝國的意願行事。如果現在走了,我們不等于是反了嗎?”

    伏特加垂著頭,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腹間。無論蕭恩澤何時和他說話,他都是一副受教的樣子。

    拉爾夫道︰“威統大人,你說的是沒錯。但問題是,現在忽畢烈根本就不承認我們!”

    蕭恩澤搖搖頭,道︰“這是皇帝的命令。我想,只要忽畢烈是個對帝國忠心的人,他不會不從。”

    黛蘿插話道︰“傳聞說,忽畢烈是帝國四大統帥中才干最差的,但卻是最忠心的。他的忠心程度,不會比夢露差多少。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蕭恩澤微笑道︰“他是想給我個下馬威,滅滅我的威風,以後腳踏實地的在他手下做事。”

    “這家伙,真夠卑鄙的!”拉爾夫罵道。

    “不!如果換作是我,我也會這樣做的。”蕭恩澤道︰“還有,拉爾夫大人,我們現在可是在別人的軍營,這里有十萬帝國的精銳。如果我們的話被他們給聽見,這後果恐怕是不太好的。而且據我所知,辱罵上級的罪名,是相當于謀反的。”

    拉爾夫誠惶誠恐的環顧四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當然!”蕭恩澤又道︰“如果你實在憋的難受,非要罵出來才舒服,那也不是沒有辦法。比如說你先托人去伊斯省城買個保險,然後在受益人上寫上我的名字。”

    “……”

    “哈哈哈——”蕭恩澤向康農走去,同時道︰“大家不要哭喪著臉嘛!軍統大人不見我們,我們不剛好可以休息休息嗎?說不定,當我們想休息的時候,他又會想著見我們了!世事總是無常的。”

    蕭恩澤在康農面前坐下,從茶幾下拿出一盒棋子,道︰“康農,我們來下幾局。”

    康農含在嘴角的狗尾草微微一動,眼里綻放出興奮之色,道︰“樂意奉陪。”

    “對!忽畢烈大人不見我們,我們就熱熱鬧鬧的玩上幾天。”哥多斯的小白臉在燈光下尤為發亮,小跑到蕭恩澤面前,道︰“來來來!下注了,買定離手!”

    拉爾夫掏出一袋金葉子,放在康農的前面,道︰“我買康農贏!”

    黛蘿和拉爾夫站在一起,道︰“我也買康農。”

    伏特加唯唯諾諾的向康農走去,最後在蕭恩澤殺得死人的目光下,吞吞吐吐的說道︰“師傅,雖然在任何時候,我……我都是相信你的。但這個下五子棋嘛,我……我還是買康農贏。”言畢,他一溜煙的跑出營帳。

    蕭恩澤搖搖頭,嘆道︰“伏特加,你買康農我不反對,而且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啊!你干嘛要跑呢?”

    營帳外傳來伏特加的聲音︰“我不是跑!我是回去拿錢!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能不多買一點?”

    “……”

   

    果然如蕭恩澤所說的那樣,就當威震軍的軍官們一個個玩得興起的時候,忽畢烈召見了蕭恩澤。但他對威震軍其他軍官沒什麼興趣,所以特別強調只要蕭恩澤一個人來。

    離開營帳前,威震軍軍官們紛紛趕來送別蕭恩澤。

    看著部下們誠懇的眼神,蕭恩澤有些感動,道︰“你們放心,我相信忽畢烈大人是個正直的人,而且也應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的嗜好。我這次去,應該是安全的。等我回來的時候,我依然還是那個純潔的我!”

    拉爾夫道︰“你欠我一百金葉子!”

    黛蘿道︰“威統大人,你欠我二百金葉子。”

    哥多斯︰“威統大人了,雖然你欠我的最少,但也有五十……”

    伏特加唯唯諾諾的說道︰“師傅,你欠我三百金葉子。你這次就這麼去了,要不……要不要給我寫個欠條什麼的……”

    蕭恩澤驚詫的說道︰“原來你們不是擔心我的安危?”

    “切!”

    眾軍官紛紛轉過身,鑽進了營帳,蕭恩澤依稀能聽見從營帳內傳來的談話聲。

    “他的死活和我們有什麼關系?來,我們繼續,是打牌還是下棋?”

    “砸金花吧!”

    “砸金花好,我現在有錢了,雖然都還在威統那里。”

    “……”

    蕭恩澤對著營帳比出中指,同時道︰“想要我還錢,等下輩子吧!”

    這筆賭金,蕭恩澤的確沒還。但過後,他的信譽下降到極點。至少,他的部下們在打牌前都會例行檢查他帶的錢是否足夠。如果沒達到一定標準,不允許他上桌……

    蕭恩澤常常感嘆︰“我怎麼會有這麼一群不尊重上級的部下?而且,還有一個讓我打欠條的徒弟,靠……”

   

    蕭恩澤終于踏入了這個神秘的帥營。

    營帳四周每間隔一段距離都有系掛著的刀劍、盾牌和馬鞍,帳內十分空曠,一張大會議桌,盡頭是一把寬大的椅子,再往後去,便是一張單人臥床。營帳布置的十分簡潔,和其他的營帳比起來,除了面積大點,也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或許從這點便能看出來,忽畢烈雖然是帝國舉足輕重的人物,但並不奢華。甚至,還很簡樸。

    在喬志的安排下,蕭恩澤坐在大會議桌的一端,忽畢烈則坐在相隔十米的另一端。他的身邊,除了喬志外,還有一個身著軍服的女子。營帳內沒點燈,蕭恩澤看不清忽畢烈的樣貌,更看不清那個女子的模樣,但蕭恩澤還是很抽象的在腦海里聯想了一番,這個女子和忽畢烈有沒有什麼特殊的關系,後面那張床是不是小了一些……

    “你,就是威震軍的頭,威廉森?”這是一個極富磁性的聲音,準確的說,這是一個顫抖的聲音。聲音在顫抖,空氣也在顫抖,蕭恩澤的耳膜也在顫抖。

    蕭恩澤用十分禮貌的語氣回答道︰“是的,軍統大人!”

    “嗯,你聲音洪亮,精神抖擻,有軍人的氣質和修養,也難怪這半年來你為帝國建下的功勞了。”

    蕭恩澤道︰“托陛下鴻福。”

    “威廉森,陛下鴻福是一定的。在我這里,不需要奉承和多余的話。”

    蕭恩澤心里一顫,忙道︰“是!”他不打算解釋,他感覺到對于忽畢烈這種人而言,解釋很可能就意味著掩飾。

    “威廉森,傳聞你是一個出色的將領,伊斯省民都在歌頌你的優秀。我很想知道,對于這次的穆斯之亂,你有什麼看法?”

    蕭恩澤思考了一會,不急不慢的說道︰“末將認為,這次的叛亂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遠大計劃。加斯加行省的匪亂已久,但一直以來都是多極化的小股勢力在瞎鬧,有很多甚至是游擊組織。然而這次,穆斯妖軍在半個月的時間內擊敗帝國主力軍團,建立穆斯妖國,又迅速的推廣穆斯妖教,所實施的一切事宜一氣呵成,並且沒有遇到較大的阻力,這顯然是一件計劃精密的事。”

    “哼——”忽畢烈一旁的喬志冷笑道︰“這些還要你說嗎?難道我們不知道?”

    蕭恩澤並沒有覺得尷尬,微笑的看了喬志一眼,道︰“如果我知道的比軍統大人還多,那我不就有資格做軍統了嗎?”

    “你放肆!”喬志喝道。

    忽畢烈沒有在意兩人的爭吵,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道︰“威廉森,那你覺得,這場仗該如何打呢?”

    蕭恩澤心里一樂,剛才他是有意當著忽畢烈的面和喬志對著干,為的就是試探一下忽畢烈庇護部下的程度。現在看來,忽畢烈還算是一個不錯的統帥。至少,他表面上很大度。

    蕭恩澤道︰“從現在的局勢來看,穆斯妖軍並沒有繼續擴張的動向。末將認為,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認真的做好情報工作。畢竟半邊加斯加的淪陷已經證實,妖軍人多勢眾只是一個方面,行省內奸之多更是一個重要原因。在前方一片迷霧的情況下,我們需要一段靜觀其變的時間。”

    頓了一下,蕭恩澤補充道︰“這只是末將的一點愚見。”

    喬志諷刺道︰“的確是愚見,這位專門打賊匪的先生。”

    蕭恩澤沒有繼續和喬志爭辯下去,而是靜靜的等候忽畢烈的反應。在蕭恩澤的心里,喬志只是一個小丑,他的一舉一動,只是為蕭恩澤徒增笑料罷了。這就如同以前在現實世界的時候,喬夫和瑟爾切基嘲笑他為龍套先生一樣。那個時候,他不急不燥,只是默默的和自己說︰“其實,我是一個演員。”現在,他從龍套變成了主角,讓兩個嘲笑他的同事閉上了嘴巴,這就是對自己最好的證明,對那些嘲笑者最好的回擊。

    他相信,總有一天,這個叫做喬志的小丑,也將會為自己的成功而無地自容。

    忽畢烈突然轉移話鋒,偏過頭道︰“德薩琳,你怎麼看?”

    那位叫做德薩琳的女軍官聲音鏗鏘有力,很堅定的回答道︰“我的想法,和威廉森將軍一致。”

    蕭恩澤心里熱乎乎的,仿佛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找到了熟悉的朋友。

    透過帳窗折射進來的陽光灑在了忽畢烈的半邊臉上,這時蕭恩澤才看見,那兩條濃濃的眉毛。

    蕭恩澤心里一驚,這個扮演忽畢烈的人,竟然是一個自己認識的龍套。這是為什麼?難道忽畢烈不是一個重要的人物嗎?又或者是,這個人物不會在電影空間內長久?不然,怎麼會讓一個龍套來扮演帝國統帥呢?

    莫名的,蕭恩澤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威廉森。”忽畢烈顫抖的聲音把蕭恩澤從思索中拉了回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龍焰軍團的都統,喬志和德薩琳。在龍焰軍團里,也只有這麼兩個都統。”

    蕭恩澤站起身,朝喬志和德薩琳微微點頭,細細的品味忽畢烈的這段介紹。

    還沒等蕭恩澤品味出什麼結果來,忽畢烈又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龍焰軍團的第三位都統,依舊統領你的威震軍吧!”

    結合忽畢烈前後的話語,蕭恩澤感慨萬分。

    這樣的安排證明了什麼?證明了忽畢烈對我的器重嗎?

    龍焰軍團里只有兩個都統而已,而我卻是第三個?

    都統是什麼身份?是軍團中除了統領外最有權威的人吶!

    這麼一來,龍焰軍團里能真正對我發號施令的人,不就只有忽畢烈了嗎?

    驚訝的不只是蕭恩澤,喬志和德薩琳同樣驚訝。

    只是,喬志的驚訝近乎于誇張,而德薩琳的臉上,詫異卻是一閃而逝。

    陽光映襯下,蕭恩澤看見了德薩琳的清秀面容,還看見,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蕭恩澤感受到,那種微笑,是一種樸實的友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1:14

第五集 第五章 疏忽


   
    經過一個星期的靜觀其變,忽畢烈兵分三路,在各戰略要地和穆斯神軍展開激烈的戰斗。

    戰爭持續了半個多月,雖然勝負皆有,但龍焰軍一直處于前進的狀態。

    戰爭過程中,蕭恩澤和喬志不合,直接導致了龍焰軍對威震軍的抵觸。雖然兩人的私怨沒有影響到戰爭的質量,但勝利之余,兩軍的戰士經常在私底下火拼,為的也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威統大人!龍焰軍的混小子問候我母親!”

    “都統大人,威震軍那混蛋說要干我妹妹!”

    “威統大人,龍焰軍那無賴說我長的丑!”

    “都統大人,威震軍那賤人說我性無能!”

    “……”

    從底層的戰士群毆,到軍官們單挑,到最後蕭恩澤和喬志的談判,這樣的事件幾乎是每天皆有發生。

    龍焰軍攻陷萊克城後,忽畢烈索性把蕭恩澤和喬志的營地分開,一個守東門,一個守西門,盡量隔離雙方的戰士見面。忽畢烈又調走喬志的兩支團隊給德薩琳,並把德薩琳的一支團隊派給蕭恩澤,表面上是為了增強南門和東門的防御,其實是為了維持雙方的平衡。

    這點雖然讓喬志十分不服,但他因此也對蕭恩澤忌憚了不少。畢竟這半個月以來,蕭恩澤雖然沒立下較大的功勞,但他的軍事才能得到了忽畢烈和德薩琳的高度贊揚。其實有些方面,喬志也覺得蕭恩澤做的對,但面子上他絕對不會大方的用口水對蕭恩澤進行贊美。

    湛藍天空下,蕭恩澤漫步在萊克城的大街,這里受到戰爭的洗禮,往日的寧靜早已不再,兩旁皆是被破壞的房屋和蹲在屋子前的人群。他們用無助的眼神看著來來往往的軍人,有膽大的則跑上去乞求食物。

    康農和伏特加跟在蕭恩澤身後,每當有窮人前來乞討,他們便會把準備好的食物發給對方。

    蕭恩澤握著一個孩子的手,用手帕擦去他臉上的污垢,將最後兩個饅頭放在他手掌中,指著他身後的小女孩,道︰“你是哥哥,要先給妹妹吃噢!”

    孩子用純真的目光盯著蕭恩澤點了點頭,這次準備的食物也發完了。

    康農和伏特加向人們表示歉意,然後掩護著蕭恩澤離開。

    蕭恩澤搖搖頭,嘆息一聲,徑直離開這塊讓他難受的地方。

    “要救他們,靠這些饅頭是不夠的。”不遠處,傳來一聲鏗鏘有力的女聲。

    空闊的廣場中央,是一座圓形噴泉,噴泉的造型很精致,大概是在戰爭中受到破壞,此刻已經噴射不出激揚的水花了。

    噴泉前,立著一個身著軍服的女子,她雙手插在褲袋里,凝視著蕭恩澤。

    蕭恩澤朝她望去,微微一笑︰“德薩琳都統,向你致敬。”

    德薩琳有一雙美麗的藍色眼楮,她用手撂動腦後的黑色長發。整齊的軍裝,冷酷的外型,那種女中豪杰的英姿讓蕭恩澤有些沉醉。

    她開啟嘴唇,淡道︰“威廉森都統,如我所見,你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但你這樣做,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蕭恩澤道︰“那你認為我怎樣做才合適呢?”

    “奮勇殺敵!只有我們取得勝利,天下才會太平,生活才會安定,這些亂民自然就不會餓死了。”

    蕭恩澤來到噴泉前,負手而立,默默的注視著噴泉的頂端。往日,它會噴射出絢麗多姿的水花,但現在,卻已是一攤廢物。

    “德薩琳,不知你是否能理解一句話。”

    “洗耳恭聽。”

    “無論過去多少年,這世上什麼都會改變……惟獨戰爭。”

    德薩琳細細的品味蕭恩澤的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蕭恩澤又道︰“只要我們在打仗,無論為的是和平,還是利益,都會有無辜的人因此而受罪。這些亂民們,他們不會在乎我們的口號,更不會在乎我們的目的,他們要的,只是能多活一秒。”

    德薩琳辯道︰“可是你以為,靠你這樣做就救得了他們嗎?”

    “救不了。但我這樣做,心里會好受些。”蕭恩澤果斷的回答。這一刻,他的目光中多了另一種東西,叫做哀傷。

    “威廉森——”德薩琳怔怔的看著身旁的男子,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什麼了。她突然間覺得,蕭恩澤的眼神是如此的真誠。他嘴上說是為了讓自己的心里好受些,但其實是真心實意的替這些亂民擔憂啊!

    德薩琳的心被深深觸動了,她清晰的記得,這樣的目光只在一個人的眼里看見過。

    那是個威武的身軀,那是個高尚的靈魂,那是帝國的支柱,更是她所崇拜的偶像——忽畢烈!

    蕭恩澤臉上又恢復那溫和的笑容,道︰“好了!德薩琳都統,希望我們的合作能發揮出最好的效果,盡早消滅穆斯妖國,讓這些亂民們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德薩琳看蕭恩澤看得出神了,沉思中的她被打斷,尷尬的一笑,但馬上恢復冷酷的外型,輕輕的“嗯”了一聲。

   

    龍焰軍團拿下萊克城已經五天了,由于之前的戰爭激烈,全軍在城內休整,並沒有展開進一步的軍事行動。

    萊克城是個關鍵性的戰略要地,它處在帝國三大河流之一多瑙河的上游,站在城防處的高地,視野開闊,沿著一條長長的多瑙河,甚至能看見中游附近的城市和村莊。加上萊克城以北是丹菲帝國的勢力範圍,東西兩邊也都是未被穆斯神國拿下的城池,因此忽畢烈將十萬龍焰軍集結于此,決定順著多瑙河一路往南打下去,直到多瑙河的盡頭、穆斯神國的小神都多瑙城。

    通過半個月來的戰斗,龍焰軍對穆斯神軍有了一定的了解。在龍焰軍的眼里,這些妖軍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除了人多、暫時士氣高漲外便一無是處,完全就是一個由無數賊匪組合而成的大集體。

    在一次會議上,忽畢烈甚至當眾諷刺詹姆士,他實在想不明白帝國鼎鼎有名的藍河軍團為何會敗給這麼一群垃圾。

    蕭恩澤的想法卻不同,他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雖然和詹姆士只有一面之緣,但那種精明驍勇的氣質一直讓他銘記于心。

    能打敗詹姆士的,又豈是等閑?

    難道這是穆斯妖頭的計謀?難道這些先鋒軍根本就不是妖國的正規軍?

    腦海里夾雜著多種想法,但沒有哪一種,是適合蕭恩澤提出來的。

    果然,在一次會議上,蕭恩澤說出自己的看法後,立馬便被扣上長他人志氣的帽子。喬志甚至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無能膽小,只差沒有說出他是穆斯妖王派來的內奸了。

    龍焰軍的將士們都幫著喬志,蕭恩澤寡不敵眾,只得敗下陣來。而忽畢烈,自然也不會因為蕭恩澤一個人的不同意見而改變作戰計劃。

    蕭恩澤心里煩悶,又和往常一樣在街道上巡視散步。

    這一次,他不如往日般那樣輕閑。剛剛經過一個岔路的甬道,兩個丹菲軍人就踉蹌的跑了過來。看見蕭恩澤後,他們急忙停下,嘴里哇哇的叫喊著。

    這兩人都穿戴著帝國軍服,不同的是他們胸前的徽章,一個是龍焰軍,一個是威震軍。

    看著他們渾身是傷的模樣,蕭恩澤嘆道︰“又打架了?這次是為什麼事?”

    “我我我,你你你……”兩人唧唧歪歪說個不停。

    蕭恩澤愣是沒聽清楚一個字,大喝一聲,指著那威震兵道︰“你來說。”

    威震兵向後指去,道︰“有人要殺我們!”

    蕭恩澤向威震兵身後望去,見果真有人急速跑來,但看見蕭恩澤後,立馬轉過身逃跑。此人速度很快,一看便知武技不凡。只是他的打扮極為普通,絲毫不會引人注意。

    但,他和蕭恩澤的那一瞥,讓蕭恩澤呆立原地。

    烏萊的配角,索翰!

    對于索翰,蕭恩澤的印象非常深刻。畢竟,那是他進入烏萊後認識的第一個人。當時他跟隨布魯特走進烏萊工作大廳,看見一個肌肉發達、胸前長滿黑毛的強壯男人,便好奇的問布魯特︰“這個男人,在電影空間是演猩猩嗎?”

    因此,索翰的外型一直讓蕭恩澤記憶深刻。

    既然是配角,那麼在電影空間里好歹也是個人物,他所扮演的角色一定有相當的作用。

    他究竟是誰,是屬于哪方陣營呢?這些問題都紛紛湧上蕭恩澤的心頭。

    相隔較遠,要追上他已經遲了,蕭恩澤急忙拉住威震兵,道︰“快說,他為什麼要殺你們,和他一起的有幾個人?”

    “因為……”

    看見威震兵吞吞吐吐的樣子,蕭恩澤松開他,一把抓住身旁的龍焰兵,喝道︰“你來說!要是有半句假話,我馬上宰了你!”

    以龍焰軍和威震軍現在的水火關系,這位龍焰兄弟絲毫不懷疑蕭恩澤這句恐嚇的真實性,他嘴唇顫抖,道︰“那個人,說……說我們上的妓女是他的老婆。”

    “靠!”蕭恩澤劈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蕭恩澤急忙找了一塊安靜的地方,決定進入論壇調查個究竟。

    進入論壇後,他連順便查一下自己連線數的時間都沒有騰出來,便直接尋找索翰的個人論壇。通過影迷們的留帖和一些錄制的影片,蕭恩澤大致掌握了一些關鍵性的事情。

    他汗流浹背。

    原來,索翰在電影空間里扮演的角色叫做潘,是穆斯神國三大高手之一,武技十分了得。他這次喬裝打扮混進萊克城,為的是和城中的內應接頭,並向他們下達神王的命令。

    至于這道命令是什麼,便是讓蕭恩澤心驚膽戰的原因了。

    果然如蕭恩澤預料的那樣,穆斯神國之前派出的軍隊都是一些由賊匪組合成的雜牌軍,穆斯只是把他們當作炮灰,用來迷惑龍焰軍的眼楮。神國的正規軍隊,都掌握在三大高手和他自己手中。令蕭恩澤沒有想到的是,就連這一次萊克城被龍焰軍攻佔,竟然也是穆斯的計劃。他要的就是把龍焰軍的所有兵力集中在萊克城,然後一舉殲滅。

    據潘對部下所說,萊克城東西的兩座丹菲城池已經投降,神軍們已經換上了丹菲帝國的軍服,對外封鎖了城池易主的消息,切斷了兩方對萊克城的糧草增援。而神國大軍已沿著多瑙河迅速北上,當他們到達萊克城下時,將從三方合圍萊克城。這時候,潛伏在萊克城內部的內應便會出擊,或燒毀糧草,或在關鍵時刻打開城門,對龍焰軍來說都是摧毀性的打擊。

    蕭恩澤從論壇中出來的時候,全身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浸濕。

    這是一個多麼精密的計劃!

    穆斯,究竟何許人也?

    蕭恩澤的腦海里,甚至已經浮現出龍焰軍驚慌失措的樣子。那雜亂的馬嘶,裂天的哀號,直沖雲霄,在萊克城上空久久回蕩。

    十萬帝國精銳被困在萊克城,將上演一場最哀傷的悲劇。

    那是多少個家庭的噩夢,多少個親人的呼喚,以及多少個孩子期盼的目光……

    蕭恩澤呼呼的喘著氣,向忽畢烈的主營飛奔而去。

    見蕭恩澤神色慌張,忽畢烈召集了所有重要將領。眾將屏住呼吸,緊張的聆聽著蕭恩澤講述一個又一個可怕的計劃。

    氣氛壓抑而緊張,仿佛萊克城此時的上空,正被烏雲所籠罩。

    “威廉森!你在放屁!你說讓我們撤出萊克城?你是不是瘋了?”聽完蕭恩澤的闡述,喬志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當然,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會搶蕭恩澤的沙發。

    蕭恩澤堅定道︰“我沒瘋!如果我們不撤,將會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

    “笑話!我們會有什麼損失?我怎麼沒有發現?還有,你說萊克城的鄰城被攻佔了,為什麼我們不知道?就算敵人封鎖消息,我們的斥候和情報官也總會有點發現吧?你問問我們的情報官,他們可沒有發現什麼!”

    蕭恩澤咬咬牙,此刻沒時間和喬志爭辯,只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大家,道︰“請相信我!這是一個天大的陰謀,這一切都是穆斯的詭計!”

    蕭恩澤偏過頭,用真摯的目光望著忽畢烈。

    忽畢烈閉上雙眼,微微沉思,最後開口道︰“威廉森,你能和我說說,你是怎麼知道這些情報的嗎?”

    “我——”蕭恩澤全身一震,突然間說不出話來。

    是啊!我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我和他說,我剛剛去了一趟論壇,所以知道這些事了?失誤!失誤!以往鎮定的我,竟然犯了這個低級錯誤!我該如何解釋?

    喬志瞥了蕭恩澤一眼,道︰“對啊!威廉森,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就是穆斯派來的最大的內應,只是突然良心發現,把他的計劃告訴了我們,是嗎?”

    鏘!

    喬志身邊的幾個將領,紛紛抽出兵器,用警惕的目光看著蕭恩澤。

    每次參加重要的軍事會議,允許跟隨蕭恩澤的人都只能有一個,那自然是康農。見狀,康農面色凝固,手悄然間落在腰上。

    一道鏗鏘有力的女聲,打破了這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

    德薩琳冷冰冰的瞪著喬志身邊的那些將領,道︰“威廉森是軍統大人親自提拔的都統,難道會是妖軍的內應嗎?你們是在懷疑軍統大人的眼光嗎?你們腦袋生銹了嗎?”

    將領們被德薩琳一連串的質問逼的面上通紅,紛紛退了下去。

    蕭恩澤偏過頭,對德薩琳投向感激的目光。

    忽畢烈站起身,顫抖的聲音從他嘴中傳出來︰“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威廉森的建議,我會派人去探查情況。”

    蕭恩澤急道︰“軍統大人,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忽畢烈看著蕭恩澤,兩道目光在空氣中對抗︰“威廉森,到現在為止,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蕭恩澤啞口無言,暗想自己的這個失誤恐怕會被影迷們所注意,他用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小聲道︰“我說我是做夢夢見的,你會信嗎?”

   

    現實,論壇。

    許多蕭迷們都在蕭恩澤的個人論壇里發出了質疑。

    “蕭恩澤怎麼會知道穆斯的計劃?”

    “驚奇!難道蕭恩澤學會了某種心法,能看穿別人的心思?”

    “我來回看了幾遍進入萊克城後的錄影,並沒有看見蕭恩澤有什麼發現啊?他是怎麼知道穆斯的計劃的?”

    “真奇怪啊!我剛進穆斯神國潘的論壇去看了一下,發現蕭恩澤說的句句屬實。”

    “一場巨大的危機居然被蕭恩澤識破了,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蕭恩澤的夢這麼厲害?”

    “我看這是導演有意的安排吧!把這種危機通過夢的形式傳達給蕭恩澤,讓他免于災難。”

    “其實大家爭論這些沒什麼意義,蕭恩澤已經是主角了,主角的運氣總是好的。”

    “蕭恩澤識破了穆斯的陰謀又怎麼樣?忽畢烈根本就不相信他,光靠他那七千多人能做什麼?大家還是為蕭恩澤祈禱吧!”

    “樓上說的有道理,蕭恩澤總不至于開溜吧?”

    “……”

   

    導演室內,露茜推推鏡片,看著眾多熒幕中的其中一個。

    布魯特道︰“露茜,你有什麼看法嗎?”

    露茜道︰“我覺得這沒什麼,我相信是夢帶給他的靈感。”

    “那這靈感也太好了吧?”布魯特仰起頭,淡道︰“難道是高層有什麼事瞞著我?”

    露茜微笑道︰“導演,你多慮了。如果沒有你,這部電影還怎麼繼續下去?我想,高層是不會有什麼事敢欺瞞你的。如果把你得罪了,吃虧的是他們。”

    布魯特端起咖啡,放在嘴邊淺淺的品了一口,微微皺眉,道︰“露茜,咖啡里的糖多了點,你已經很久沒犯這樣的錯了。”

    露茜尷尬的一笑,急忙接過布魯特手中的咖啡。

   

    電影空間。

    五天後,萊克城的上空一片嘈雜,無數聲拖的老長的“報——”在忽畢烈的主營前頻繁響起。相對應的,忽畢烈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抵御敵人突然發動的進攻。

    “喬志,不要打開西門,那不一定是我們的援軍,很有可能是妖軍喬裝的!”

    “德薩琳,增強城內的巡邏隊,嚴密注意任何可疑人物!”

    “威廉森——”

    忽畢烈環顧四周,道︰“威廉森人呢?”

    “報——報軍統大人,威廉森都統不見了,威震軍也不知道去哪了!”

    眾將領面面相覷,紛紛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報——”此刻,一群由東門趕來的龍焰軍氣喘呼呼的在主營前停下,喊道︰“報軍統大人!清晨時候,威廉森都統帶著威震軍離開了萊克城。在離開前,威廉森都統還要我們和他們一起走。”

    忽畢烈忙問道︰“他為什麼要走,他和你們說了些什麼?”

    “威廉森都統說,說……”

    “說的什麼,快回答!”忽畢烈喝道。

    忽畢烈發怒,戰土們嚇的不輕,急忙道︰“威廉森都統說萊克城氣候潮濕,空氣污濁,他的兄弟們一個個作嘔腹瀉拉肚子,頭暈目眩腿抽筋,需要去城外避一避。然後要我們也隨他一同出去,離開這座滿是嘔吐物和便便的城池……”

    “他還說……還說軍統大人和各位將軍們既然喜歡聞便便的味道,就不要打擾他們的雅興,讓他們留下來吧……”

    主營內,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最後,不知是誰大聲喝道︰“威廉森這個混蛋,他開溜了!”

   

    “啊嚏——”蕭恩澤揉揉鼻子,看看天空,皺眉道︰“萊克城的氣候真是差啊!把我都弄感冒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1:44

 第五集 第六章 冒險


    無論是現實中連線蕭恩澤的影迷,還是電影空間內蕭恩澤身邊的人,都沒有想到,在穆斯神國大軍合圍萊克城之前,我們的帝國將軍兼威震軍威統兼龍焰軍都統威廉森大人居然提前開溜了,他甚至沒有提前和忽畢烈打個招呼,更沒有和龍焰軍的同志們說聲再見。

    與此同時,他的個人論壇里湧現出了許多非常有爭議的話題。這些話題無非是爭論蕭恩澤這次開溜是對是錯,影迷們發表各自的看法,口沫橫飛,指指點點,讓安靜了一陣子的論壇突然間熱鬧起來。

    經過論壇版主的篩選,一個名為《夕陽下的萊克,仰望——冰雪中的蕭恩澤》的帖子被置頂,成為蕭迷們討論最激烈的鬧點。

    這個帖子完全屬于賣弄文筆的標題黨,作者的意思無非就是對蕭恩澤離開萊克城的事件進行了分析,到最後自己也沒能給出一個結論,而是把這個得罪人的任務留給了眾多影迷。

    而影迷們也沒有辜負作者的期望,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痛快!蕭恩澤,你的做法真讓我痛快!誰叫龍焰軍那群混蛋不相信你的,他們活該!”

    “蕭恩澤,你是最棒的,你做的沒錯,讓那些自以為天下無敵的家伙得到應有的教訓吧!”

    “嗯……讓他們得到教訓是應該的,但這個教訓,是不是太大了些……”

    “我也覺得有點過份。何況,蕭恩澤就這樣走了,太沒有道義。”

    “道義?樓上的朋友,你認為蕭恩澤有必要和他們講道義嗎?就算蕭恩澤和他們講道義,他們會和蕭恩澤講嗎?那個喬志,那些龍焰軍的軍官,有誰把蕭恩澤放在眼里了?依我看,最好讓穆斯攻破萊克城,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攻破萊克城還是不要了,那樣對蕭恩澤又沒有什麼好處。”

    “我支持蕭恩澤!我相信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與其給那些不相信自己的人陪葬,還不如獨自開溜!這樣做沒錯!”

    “誰說蕭恩澤沒有道義?難道你們沒有仔細看電影嗎?沒看見蕭恩澤聲嘶力竭的勸忽畢烈嗎?蕭恩澤已經盡力了,是龍焰軍的那些傻逼們不聽,蕭恩澤能有什麼辦法?”

    “走吧!走吧!走的越遠越好!不要管萊克城了,去其他的地方逛逛吧!或者……加入穆斯神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哈哈!”

    “樓上的,不得不說,你這個點子很白癡,你這個人,很傻逼。”

    “……”

    蕭恩澤的反常舉動引發了影迷們無數的爭論,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辯論,最終大部分蕭迷都認同蕭恩澤現在的做法,覺得他離開龍焰軍保命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龍焰軍的將士們就不這麼認為了。

   

    忽畢烈的營帳里,集聚了所有的龍焰軍高級將領。

    開完一個簡短的會議後,一個中年軍官怒道︰“威廉森那個雜碎,下次看見他,我非生撕了他不可!”

    一個肥胖的軍官也附和道︰“威震軍果然是垃圾,臨陣退縮,一群孬種!”

    “哼——”喬志站在忽畢烈身邊,半眯著眼楮,道︰“降軍都是怕死的,他們這些塔巴達王國的叛徒,都是一群膽小、自私、懦弱的混蛋!尤其是那個威廉森,更是一個小人!詹姆士居然把他介紹給皇帝陛下,真是可笑之極!”

    德薩琳面對著喬志,她藍色的目光看著喬志的眼楮,剛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嘴巴。她的目光緩緩落下,最後落在了忽畢烈胸前的茶杯上。

    茶杯的表面,一圈圈的漣漪正緩緩的擴散。

    德薩琳突然想起,自己和蕭恩澤在城池噴泉前的對話,想起蕭恩澤那為民擔憂的眼神。

    不,那種憐憫,那種同情,那種被憐憫和同情夾在中間的憤怒,是絕對不可能偽裝的!

    德薩琳張開嘴,鏗鏘有力的聲音脫口而出。她要麼選擇不開口,一旦開口,語氣和含義便是那樣的堅定︰“在沒弄清楚狀況前,我們不要過早的下結論。或許,威廉森都統這樣做有他的目的。”

    “目的?什麼目的?”營帳中除了忽畢烈外,敢和德薩琳頂嘴的就只有喬志。

    其他的軍官們不完全是因為德薩琳的軍職而不敢吭聲,更是因為德薩琳在龍焰軍的威嚴以及她在戰場上所表現出的冷血。軍官們常常在私底下偷偷議論,德薩琳外表冷酷,內心冷血,哪個男人要是娶了她……

    喬志瞥了德薩琳一眼,道︰“他的目的除了逃命,還會有什麼?”

    德薩琳道︰“喬志,難道你沒意識到,我們還有一支部隊沒有被困住,對我們是有利的嗎?”

    “那得看是誰!如果是你,或者是我!”喬志指著德薩琳,又指著自己,最後依次向在座的軍官們指去,道︰“又或者是他們,那麼對此時的龍焰軍來說都是莫大的幫助!但問題是,現在在城外的是威廉森!是一支只會剿匪的垃圾軍隊,你能指望他什麼?”

    “喬志,你對威廉森都統的成見太深了。”

    “德薩琳,是你對他太庇護了!”

    “夠了!”忽畢烈用他那能夠令空氣顫抖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爭吵,道︰“不要再做這種無謂的爭吵了,威廉森離開萊克城已經是事實,我們不必再為他爭吵不休。他那區區七千人,還不足以影響到我們龍焰軍的成敗!威震軍本就是外國降軍,帝國也不會把希望放在他們身上。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死守住萊克城,絕對不能讓妖軍們進來!”

    頓了一下,忽畢烈又道︰“妖軍從四面圍住了萊克城,我們和外界已經失去了聯系。所有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都是因為我的疏忽——”

    眾軍官打斷了忽畢烈,齊聲道︰“軍統大人,這不能怪你啊!”

    “不用說了!”忽畢烈大手一揮,高貴的聲音響起︰“我已經決定,拼死守衛萊克城!帝國的藍河軍敗給妖軍後,妖軍便趁勢建立了妖國。如果我們再敗給他們,只會讓他們斗志更加旺盛。帝國已經有一支軍隊輸給了他們,就絕對不能允許再有第二支!我們哪怕是死,也不能狼狽的逃回去,那樣只會讓帝國動搖,讓丹菲人對我們失去信心。我在此立誓,龍焰軍與萊克城共存亡!我忽畢烈與萊克城共存亡!”

    “是!我們與萊克城共存亡!”軍官們齊齊低下頭,聲音雖然雄壯,但卻夾雜著無數哀傷。

    忽畢烈伸出手,端起茶杯飲進一口,默默的注視著帳外的遠方。

    威廉森啊!現在的情況和你當初判斷的一模一樣,難道真是我錯怪你了嗎?

   

    “兄弟們,你們辛苦了!”

    “你們都是好同志哇!”

    萊克城東南二十公里外,一條長長的隊伍正向萊克城迅速前進。他們的軍服並不一致,只是在額頭上都綁著黃色的頭巾。和這條向萊克城挺進的大軍形成反差的,是一支不足萬人的小部隊。他們一群山賊打扮,頭上也綁著黃色頭巾,正往大軍的尾部走去,和一個個身邊逆向而行的伙伴擦肩而過。

    為首那人魁梧健壯,黑色短發沖天而起,格外精神。深邃的黑色眼楮里充滿了隨和與友善,與看見他的每一個人打著招呼。

    他拍著一個頭頂只到自己腰間的小兵的肩膀說道︰“真是不錯啊!這麼小就來當兵,有志氣!”

    那位“小兵”抬起頭,一道成熟的目光落在蕭恩澤的臉上。

    原來是個侏儒,蕭恩澤用笑聲掩飾尷尬,繼續道︰“兄弟身材魁梧,又如此早熟,日後必將是國之大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已落荒而逃。

    拉爾夫不屑的看了蕭恩澤一眼,吹吹胡子,自語似的說道︰“不會拍馬屁就不要拍嘛。”

    伏特加點點頭,道︰“拍馬屁的確不是師傅的強項。”

    拉爾夫道︰“嗯,還是哥多斯比較內行。”

    哥多斯從中軍里鑽出來,喊道︰“誰在叫我名字?”

    拉爾夫大聲道︰“是威統大人在誇你!哥多斯,這麼遠都聽得見,你的聽力不是一般的好啊!”

    哥多斯道︰“不不不!不是我的聽力好,而是威統的聲音雄厚有力,氣吞山河,哪怕是他打個哈欠,我也能深深的感受到……”

    “哈哈哈——”

    哥多斯不理解,為什麼自己還沒說完,前面就已經笑成了一團。

    有這麼好笑嗎?我怎麼不覺得?

    “站住,你們是哪個部隊的?為什麼往回走?”一個身姿挺拔的軍官攔在蕭恩澤的前面,和其他對蕭恩澤部隊投來疑惑目光的人相比,他似乎很愛管閑事。

    蕭恩澤和黛蘿對視一眼,然後微笑道︰“我們奉潘大人之命,去向神王報告!”

    “去向神王報告?”軍官打量著蕭恩澤,又掃了一眼他身後的威震軍。從他們的裝備上來看,暗想這恐怕是一群剛投降神軍的山賊土匪。他挺直腰桿,一種正規軍人的優越感頓時升起︰“把你們的證明拿給我看一下!”

    還真是一個愛顯擺的主!蕭恩澤在心里暗暗罵著。

    這樣的情況並不在他們的意料之外,只是一個眼神的交會,大家就清楚了自己該怎樣去做。

    黛蘿扭動著身軀向神國軍官走去,她推動著金絲鏡架,向軍官拋個勾魂的媚眼,嗲聲嗲氣的說道︰“大人,你就不要為難我們了。前方戰事緊急,潘大人根本無暇給我們什麼證明,我們除了給神王報告外,還帶著潘大人的口信,這可是萬萬不能耽擱的。”

    黛蘿將胳膊搭在軍官的肩上,微笑道︰“好嘛!”

    軍官色眯眯的看著黛蘿,展開雙臂,順著她傾倒的方向抱去,但無奈黛蘿輕輕抽身,便讓他撲了個空。

    黛蘿轉過身,伸出指尖在軍官的鼻梁上一點,頓時將他那略微的憤怒一點而散。她呵呵笑道︰“壞家伙,等這場仗打完了,我一定好好陪你。”

    “當真?”軍官不可置信的問道。

    黛蘿向軍官撲去,圈著他的脖子,當他的手有什麼不規矩時,黛蘿又很巧妙的避開,向軍官眨眨眼楮,低聲道︰“那還有假麼?嗯哼——”

    蕭恩澤等人張大嘴巴,他們可沒想到,黛蘿還有如此嫵媚的一面。

    伏特加用手肘輕輕的撞了拉爾夫一下,道︰“口水,擦擦。”

    “……”

    “好好好!”軍官連連點頭,如饑似渴的盯著黛蘿,道︰“我叫達哥納,你叫什麼名字?”

    黛蘿嫵媚的說道︰“你就叫我阿蘿吧!以後……我就叫你阿達……”

    黛蘿的身後,蕭恩澤領頭,眾威震軍全體嘔吐。

    達哥納含情脈脈,一副厭倦戰場,要帶著黛蘿私奔的模樣,柔聲道︰“阿蘿,你要等我……”

    達哥納的身後,神軍戰士全體嘔吐。

    黛蘿點點頭,憂郁的眼神在鏡片上閃閃發亮,嗲聲嗲氣道︰“嗯——”

    達哥納和黛蘿不舍的分開後,那片土地終于不再有嘔吐物增加了。

    只是,這一路過去,黛蘿又結識了阿天、阿馬、阿流、阿星、阿拳……

    沿途村莊的村民們,常常在清晨起床後感嘆︰“怎麼最近空氣中老是有股怪味捏?”

    夜里,天上繁星密布,宣告著第二天將會是個好天氣。

    拉爾夫站在蕭恩澤身後,和他一同仰望著帳外的星空。

    這個看似貌不驚人的威統,總是會做出許多出其不意的決定。就比如說這一次吧,原本守在萊克城好好的,他卻突然下令全體威震軍離開城池,就當我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時,背後傳來萊克城被神國大軍合圍的消息。這時我們才明白,他是提前知道了情報,讓我們趁早逃出去,免于這場災難。我們佩服他的先見之明,但同時也感覺到這樣好像有些不道義,畢竟龍焰軍都還在萊克城里面呢!但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又下令讓我們喬裝打扮,混進穆斯神軍中,圖謀大事……

    這樣的統帥,明明一副讓人信不過的樣子,但其實每一個決定都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思考。

    相信他,總沒錯!至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拉爾夫道︰“神國的確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強大得多。黛蘿打探到,這三十萬大軍,還不是神軍的全部。”

    “當然不是全部。”蕭恩澤說道︰“加斯加的帝國國民莫名其妙的擁護他們,這讓他們每天都能招募到不少新兵。穆斯這只狡猾的狐狸,用丹菲人打丹菲人,真是劃算的買賣。”

    “我真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心甘情願的幫助叛軍呢?”

    “事實是如此,這只能說明,穆斯是一個有真本事的人。”

    “威統,我們冒的風險很大啊!”

    蕭恩澤看著拉爾夫,頗有深意的一笑,道︰“拉爾夫,這才是你最想說的吧?你害怕了嗎?”

    拉爾夫漲紅著臉,喝道︰“威廉森,老子是那種膽小的人嗎?”

    “哈哈——”蕭恩澤轉過身,拍打拉爾夫的胳膊,笑道︰“和你開個玩笑。我知道你的顧忌,如果我們這次失敗,威震軍將會全軍覆沒,這是一場高風險的賭局。”

    拉爾夫沉默,蕭恩澤說出了他的想法。

    “但——”蕭恩澤專注的看著拉爾夫,繼續道︰“這同樣也是一場高收益的賭局。我們一旦贏了,威震軍從此將揚眉吐氣!何況,我也不忍心丟下萊克城不管。拉爾夫,我們沒得選擇。”

    “行了!”拉爾夫深深吸了口氣,道︰“你說怎樣就怎樣吧!我去給下面的百威們打打氣,他們顯得很沒信心呢!”

    “萊克城的攻城戰已經打響了,妖國的尾軍部隊馬上就要投入到戰斗,黛蘿的情報很準確,對我們是相當有利的。我們的機會馬上就要來了,把利害關系告訴兄弟們,我相信他們不會退卻的。”

    “你說怎樣就怎樣吧!”拉爾夫轉過身,離開營帳。

    看著拉爾夫離開的背影,在黑暗中緩緩消失。蕭恩澤走出營帳,負手而立,默默的凝視著天空。拉爾夫的語氣雖然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但蕭恩澤知道,他是無條件支持自己的。無論什麼時候,只要蕭恩澤一聲令下,他總是義無反顧的執行。那不單單是下級對上級的忠心,更是兄弟間的彼此信任。

    一股酸楚的感覺湧上蕭恩澤的心頭。

    拉爾夫,謝謝你!

    夜色正濃,細細聆聽,四周有許多知了的叫聲。蕭恩澤閉上眼楮,頓時覺得心曠神怡,仿佛靈魂和身軀此時都和大自然溶為一體。

    擁有現實記憶也未必是件好事啊!在電影空間里生活了兩年多,腦海里時時刻刻被格西聖斯大陸的點點滴滴所充斥。自己,還是以前那個現實世界的自己嗎?如果重新回到現實生活中的那一天,自己依然還殘留著電影空間中的記憶,那自己,還能做一個完完全全的現代人嗎?

    蕭恩澤苦笑,這還是他第一次,考慮到這種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的問題。

    謐靜的氛圍被一陣嘈雜聲打斷,蕭恩澤很好奇,順著聲音走去。他在一個營帳前停下,竟看見拉爾夫、伏特加、黛蘿、哥多斯等威震軍高級軍官都在里面,他們玩弄著手中的撲克,揮灑著胸前的金葉子,可謂是口到手到心到。

    蕭恩澤闖了進去,對拉爾夫道︰“你剛不是給百威們打氣去的嗎?”

    拉爾夫道︰“大半夜的,那群兔崽子恐怕都睡了,明天再說吧!”

    蕭恩澤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玩牌吧?”

    拉爾夫吹吹胡子,道︰“難道你不想玩?”

    “玩,當然要玩。”

    蕭恩澤突然換上笑臉,擠在拉爾夫和黛蘿中間坐了下來,頓時讓拉爾夫一陣惱火。要知道,黛蘿旁邊的位置,是他花了五片金葉子和伏特加換來的。

    黛蘿剛要發牌,拉爾夫突然道︰“威統大人,身上帶了多少錢?”

    蕭恩澤摸摸口袋,道︰“不多,就一百金葉子。”嘴上雖這樣說,但話語里卻充滿了自豪。

    拉爾夫在蕭恩澤的身上來回打量,道︰“一百金葉子的確不多。但,我們還是想檢查一下。”

    言畢,拉爾夫立馬向眾軍官掃了一眼。

    軍官們紛紛點頭,附和道︰“是該檢查一下。”愣是封住蕭恩澤的嘴巴,讓他無法反駁。

    蕭恩澤無奈的摸摸口袋,最後打著哈哈笑道︰“這個嘛!我剛出來的急,錢沒帶。我們先玩吧,先玩先玩。”

    拉爾夫和黛蘿同時將蕭恩澤向後一推,然後兩人十分默契向蕭恩澤坐的位置挪去,頓時把他剛才坐的地方填滿。

    拉爾夫道︰“先把欠我的一百金葉子還了。”

    哥多斯道︰“我的不多,才五十金葉子,這麼一點,威統大人可以不還的。”

    啪!

    伏特加站起來,一拳把哥多斯打在地上。

    蕭恩澤喜道︰“伏特加,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他指著拉爾夫和黛蘿,道︰“連這兩個家伙也一起教訓吧!”

    伏特加滿懷歉意的看著蕭恩澤,唯唯諾諾的說道︰“師……師傅,我打他是因為,因為他說的不對。五十金葉子也是錢,欠錢是應該還的……”

    “……”

    黛蘿推推鏡架,小聲道︰“說的沒錯,欠錢是應該還的。”

    “……”

    拉爾夫吹吹胡子,道︰“徒弟都知道這個道理,師傅自然是知道的。欠錢,是應該還的。”

    “……”

    從此以後,伏特加在蕭恩澤那里學習武技,都會支付大量的學費。而蕭恩澤也會教他許多重復的拳法腿功。許多在遠處欣賞蕭恩澤師徒練武的人,都會聽見這樣一段對話。

    “狼嚎拳,重在于猛,發拳時,下盤要穩……費用,五十金葉子。”

    “師傅,這個拳法,我怎麼感覺學過?”

    “學過?不可能吧?你打一套看看?”

    伏特加打完後,誠懇的看著蕭恩澤,道︰“師傅,我是學過吧?”

    蕭恩澤搖搖頭︰“你學的是嚎狼拳,我現在教你的是狼嚎拳。它們的名字和打法雖然相似,但神韻卻是不同的。我們習武之人,不能講究其形,而要重于神……”

    “師傅,我錯了。換套拳法吧,或者,收費便宜點。”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談錢!我這麼純潔的教你武技,我們這麼純潔的師徒關系,你怎麼能談錢呢?嗯,換套拳法吧!”

    伏特加大喜︰“謝謝師傅,我們接下來要學習什麼?”

    “狼吼拳。”

    “……”

    “嗯?狼吼拳你不喜歡?沒關系,我這還有狼叫拳、狼鳴拳、狼喝拳、狼哭拳、狼笑拳……”

    “……”

    “我們不談錢!收費都很便宜,和狼嚎拳一個價。我們不談錢……”

    “……”

    “真的,我們不談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2:16

第五集 第七章 龍套誖誒誏誦,孷孵寞寡亦英雄


    萊克城的戰事徹底爆發了,穆斯神國三十萬大軍把十萬龍焰軍團圍困在城中蓌蓋蒧蒱,榣榥榷槌只是一個短暫的清晨,萊克的城牆上仿佛塗上了一層紅色塗料。

    其實餂飹馜馝,鄭鄦鄫鄩就雙方的兵力對比而言,神軍還沒資格用這個“困”字。畢竟龍焰軍是守城方鉾銎銙銛,槎榴榞構地形的優勢以及城池的防御能彌補兵力上的差距。再說,就軍隊的整體素質而言瞁瞄睽睮,覡覝覟觨神軍和龍焰軍也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但戰爭,不是理論,更不是數字。

    龍焰軍之所以被神軍困在萊克城中打,是因為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雙方的位置和命運。

    神軍是打人的,龍焰軍是被人打的。

    因為,龍焰軍的糧草沒了。

    打仗打的是什麼?是糧!這個道理誰都懂。

    按理說,神軍雖然切斷了萊克城與外界的聯系,導致萊克城無法接受外界的糧草增援,但萊克城是個大城,也是重要的軍事要地,城中本身的糧草儲備就非常豐富,所以就算不靠外援,也是能撐上一段時間的。

    蕭恩澤走之前也和忽畢烈陳述了這其中的厲害關系,更直接指出城中有神軍的奸細。這樣看來,萊克城的糧草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忽畢烈是帝國四大統帥之一,他沒可能明知道神軍的目的在糧草,卻也守不住吧?用句通俗的話說,忽畢烈不會這麼愚蠢吧?

    事實證明,不是我們太愚蠢,而是敵人太狡猾。

    偉大的忽畢烈,終究還是被穆斯給忽悠了。

    看著滾滾燃燒的糧倉,不知道忽畢烈會作何感想。畢竟在不久前他才信誓旦旦的宣誓,我忽畢烈與萊克城共存亡!

    他的確做到了,至少他現在依然靠著所剩不多的隨軍糧草在苦苦支撐。

    拋向天的勇者劍,灑落地的英雄血,所有的淒淒慘慘都已不再重要。只為一個信念,拋棄所有的一切,哪怕是性命——

    勇者無畏。

    忽畢烈,勇者!

   

    蕭恩澤從沒覺得自己有演員的天賦,事實上,他也一直是在笨鳥先飛。但給自己充當“混混”的這些天做個總結後,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還是很有天賦的。

    他所扮演的角色,是演員中的演員。

    這些天來,多少次化險為夷,多少次膽戰心驚,多少次在坐死線上徘徊,終于讓他看到了希望。一個人混在神軍中已經很不容易了,而帶領一群人混在神軍中那是更不容易。所以,蕭恩澤給予了自己從未有過的表揚。

    我很有表演的天賦。嗯,應該是這樣。因為,我是一個演員。

    謐靜的夜偶爾刮起陣陣寒風,將城池下的血腥和焦臭味帶來,讓戰士們在睡夢中也離開不了充滿硝煙的戰場。他們偶爾翻身,嘴中也在不停的喊打喊殺。稍微一個動靜,就能讓他們驚醒。他們並不是不累,而是和生命比較起來,這點累就算不上什麼了。

    往常,蕭恩澤這支部隊是睡的最香的。但今夜,卻沒有一個人入睡。

    大部隊都去了前線,加入到合圍萊克城的隊伍中。照目前的形勢看,這場戰爭勝負已分,現在只是時間問題而已。神軍現在只有一件事需要做,那就是圍好萊克,活活把龍焰軍耗死。只要嚴密防守,達到連一只蒼蠅也飛不出來的地步,阻止他們突圍,那麼這將就會是一場大捷。

    將整個龍焰軍團消滅在萊克城中。這份勝利,對于穆斯神國而言,是突破性的;這份失敗,對丹菲帝國而言,是致命的。

    主力都在前線,後方只剩下輜重部隊和穆斯的聖駕。而蕭恩澤,就混跡在輜重部隊中。

    這,就是他苦苦等待的機會。

    雖然他知道,這將有多麼凶險。但,對于他而言,這是唯一的辦法。

    當然,在這之前,有個人給蕭恩澤出過另一個辦法。這個辦法,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上策。但蕭恩澤,卻馬上否決了。

    這個人是蕭恩澤的保鏢,也算得上是他的幕僚,康農。

    “威統大人,神軍切斷了萊克城和外界的聯系,導致帝國中央不了解萊克城的情況。我們與其這樣冒險,不如去請援中央,他們不會放棄龍焰軍和萊克城的。”

    看著康農的眼楮,蕭恩澤很鎮定的回答他︰“康農,如果我們請援帝國,那我們無論立了多大的功勞,帝國都不會認可。”

    康農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蕭恩澤。蕭恩澤知道,他在等待自己說下去。

    “你想想,我們離開萊克城屬于私自行動,現在城中的龍焰軍,一定把我們的祖宗十八代通通罵了個遍。就是忽畢烈,恐怕也親切的問候了我。威震軍和龍焰軍本來就不和睦,這樣一來,更是激化了兩軍的矛盾。我們請援帝國增援,就算最後解了萊克城的危機,帝國也只會把這份功勞算在前來增援的軍隊上,龍焰軍也只會感激他們,不會記住我們的好。甚至,他們很有可能會落井下石,說我們的臨陣而逃,到時候我們就百口莫辯了。”

    “對于丹菲帝國而言,我們是外國降軍,他們對我們一直都有所戒備,而且絕不會輕易的給我們委以重任。詹姆士打了敗仗,現在自身難保,就更別奢望在危難時候他能夠拉我們一把了。”

    康農神色有些難看,但卻沉默無語。

    蕭恩澤看出了康農的心思,慢慢的靠近他,小聲道︰“康農,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很過分?”

    “我相信大人這樣做自然有大人的道理。”康農話雖這樣說,但語氣卻是掩藏不住的勉強。

    蕭恩澤深呼一口氣,道︰“就算我們冒著萬難去帝國匯報,帝國唯一能調動的中央軍要趕到萊克需要多長的時間?萊克城能撐得上那麼久嗎?康農啊!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大人!康農聽候你的差遣!”

    想起那天與康農的對話,蕭恩澤朝身旁的康農看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後方的威震軍戰士,終于邁出前進的步伐。

    根據黛蘿打探的情報,今夜是最好的時機。穆斯聖駕前進了十里,輜重大部隊已分成四批,分別布置在萊克城東南西北軍的後方。而蕭恩澤混入的這支輜重部隊又分成了兩批,一批緊隨聖駕,所剩下的這一批只有近萬人把守。拿下這批輜重,對神軍的南軍打擊是非常大的。

    雖然蕭恩澤對威震軍的信心十足,要拿下這輜重隊不是難事。但問題是要行動的迅速快捷,配合的天衣無縫,不驚動周圍的神軍,那就是非常難辦的事了。所以這其中的風險,那是相當大的。

    “富貴險中求,兄弟們,加油了!”

    伴隨著蕭恩澤簡潔的鼓舞,威震軍們湧向了輜重軍營。輜重部隊的警覺性非常強,在主力部隊把萊克城死死圍住的情況下,依然留下一半的兵力值哨,這又大大增加了威震軍難度。

    看著威震軍明目張膽的過來,軍營中走出幾個軍官,上前迎接蕭恩澤。畢竟大家的頭上都綁著黃頭巾,雖然不知道蕭恩澤的級別,但是從他身後跟隨的人數來看,好歹也是個不小的軍官。

    “哪個部隊的,不得隨意進入軍營!”

    隨著這名輜重軍官的吆喝,守在軍營大門兩旁的戰士紛紛把長槍對準蕭恩澤。

    蕭恩澤又開始發揮他的演員天賦,微笑道︰“是神王陛下派我們來的,陛下讓我們前來增援。”

    輜重軍官很是疑惑,我們這里很太平,沒事干嘛要增援?”

    輜重軍官的神色沒有逃過蕭恩澤的眼楮,他繼續道︰“神王陛下在多瑙河附近發現流動的丹菲軍隊,為了防止丹菲軍隊的偷襲,所以才派我們來的。”

    這樣說的確有道理,輜重軍官仰起頭,朝蕭恩澤身後的隊伍打量,道︰“你們原來是哪個部隊的?”

    “我們是潘大人手下的,幾天前奉潘大人的命令回來護駕,接著陛下就讓我們來護糧了。”

    “行了!把陛下的手諭給我,你們就能進來了。”

    蕭恩澤鎮定的點點頭,將手伸進懷里,朝輜重軍官走去。

    這一刻,誰都沒有看見,蕭恩澤和康農的眼里,都莫名的閃過一道銳光。

    輜重軍官伸出手,試圖去接蕭恩澤從懷里掏出的手諭,但一股出奇的寒意讓他內心發涼。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蕭恩澤便緊緊的抱住他,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口。

    在外人眼里,蕭恩澤和輜重軍官做了個熱情的擁抱。

    蕭恩澤和康農幾乎是同時行動,在輜重軍官身旁的副官眼里,只有康農的身影。如果此時這位副官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康農也能在第一時間控制住他。

    “老實點,否則——”

    蕭恩澤嘴唇未動,聲音從鼻間而出,聲音極小,但在輜重軍官的耳里卻很清晰。蕭恩澤微微用力,輜重軍官的心髒便是一陣刺動。蕭恩澤的武技雖然以體術為主,但用匕首殺人的快感,也是他很向往的。

    蕭恩澤讓輜重軍官轉過身,藏在袖中的匕首抵住他的背部,微笑道︰“手諭你收下了,帶我們去見瑞克大人吧!”根據黛蘿的情報,瑞克是這輜重部隊的最高長官。

    輜重軍官戰戰兢兢的執行著蕭恩澤下達的每一個命令,蕭恩澤能感覺到,他正在顫抖。

    威震軍跟隨著蕭恩澤來到瑞克的營帳前,蕭恩澤朝拉爾夫看了一眼,拉爾夫會意,指揮著各千威帶領自己的部隊分散,迅速佔據軍營各大要地,只留下伏特加一支千威繼續留在營帳前。

    “瑞克大人,有事求見!”

    一陣粗厚的聲音從營中傳來︰“進來!”

    寬敞的營帳中,此刻只有一個身著軍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中央。他右手捧著一本書,左手邊的寬茶幾上只擺放了一瓶酒,顯得茶幾很是空曠。

    他見進來的除了輜重軍官,還有蕭恩澤和康農兩個陌生人,皺眉道︰“珈瑪斯,什麼事?他們是誰?”

    珈瑪斯額頭上莫名的流下幾滴汗珠,這讓蕭恩澤握住匕首的手更加用力了些,他不太流利的說道︰“他們是陛下派來的——”

    “噢?”見是陛下派來的,瑞克立馬起身,多朝蕭恩澤和康農看了幾眼。

    “你就是瑞克?”蕭恩澤問道。

    這人竟然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莫非是什麼高官?瑞克這樣想著,點頭道︰“我正是瑞克,請問你是?”

    蕭恩澤沒有回答瑞克,而是用怪異的眼神朝瑞克身後望去,道︰“瑞克大人,你怎麼能在軍營里藏女人?你忘記陛下的規定了嗎?”

    “什麼?藏女人?”瑞克一頭霧水,他明明記得自己一年前就已經不行了,怎麼會藏女人呢?他急忙轉過頭朝後望去,除了一張孤單單的大床,哪來的女人?

    他回過頭時,卻感覺到脖子處一陣冰冷。

    康農細短的匕首,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瑞克呆滯的看著蕭恩澤,又看看珈瑪斯,驚道︰“你挾持了珈瑪斯!”

    蕭恩澤微笑道︰“親愛的瑞克大人,現在才知道,或許太遲了些。”

    “你——”瑞克剛想反駁。

    蕭恩澤又道︰“我不想和你廢話,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和我配合。”

    瑞克不出聲,眼楮睜得大大的,但最終在蕭恩澤凌厲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很好,這樣做才對。神賦予你們生命,我們就應該珍惜,這一點,你們的眾神之王應該教過你們。”

    瑞克道︰“你們想怎麼樣?”

    “和你的人說,你們的糧草都是有毒的,即刻全部燒毀。”

    瑞克臉色慘白,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蕭恩澤追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瑞克想了一會,搖搖頭,道︰“沒問題。”

    “很好!瑞克大人,我不想傷害你,更不想我們雙方任何一人倒在這片土地上。友好的解決問題,對我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蕭恩澤露出他的招牌微笑。

    瑞克道︰“我想知道,你們是什麼人?”

    蕭恩澤朝康農看了一眼,道︰“你告訴他。”

    康農嘴角的狗尾草微微一動,陰森的語氣令瑞克無比寒冷︰“被你們毀掉糧草的人。”

    瑞克已經明白了,挾持他的人,是丹菲軍。

    這不是意外,而是戰爭的某一個過程。

    他瑞克,是這個過程的貢獻者,還是犧牲者,又或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角色,就看他自己的表現了。

    在康農的挾持下,瑞克走出軍營,他看了一眼四周的兄弟,準備按照蕭恩澤的吩咐下達命令。

    看著瑞克的嘴唇,所有威震軍戰士都很緊張。他們知道,只要那把火點燃,他們就向成功邁出了一大步。而邁出這一大步的代價,只是一個夜晚的膽戰心驚。無論從什麼方面來計算,都是劃算的。

    蕭恩澤同樣緊張,看上去勝利來的如此容易,但這其中的風險又有多少人能夠體會?

    終于,瑞克開口了。他的聲音粗厚、洪亮,在黑夜上空久久回旋。

    “兄弟們!他們是丹菲軍!兄弟們,他們是丹菲——”

    嚓!康農的匕首在瑞克脖前一抹,結束了他的生命。這位神國的軍官,並沒有如蕭恩澤的意,他用自己的生命來摧毀了蕭恩澤的計謀。

    瑞克是烏萊的龍套,遺憾的是,蕭恩澤並不認識。如果蕭恩澤熟悉他的面孔,或許不會這樣輕易的相信他。

    蕭恩澤這才明白,瑞克雖然只是龍套,但他所扮演的角色,卻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哪怕只是小人物,在關鍵時刻所爆發出來的力量也能地動山搖。

    瑞克這一喊,整個輜重軍營頓時亂了套。蕭恩澤被瑞克的舉動所震撼,珈瑪斯趁機逃脫。

    不過好在威震軍已經提前分散,佔據了軍營的各大要地,戰斗起來不但不吃虧,反而搶佔了先機。神軍的輜重部隊算不上精銳,更別說和威震軍媲美了。要知道,威震軍的整體素質,是不在龍焰軍之下的。

    雙方的人數差不多,威震軍又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在蕭恩澤還未從瑞克的營帳里出來前,他們就各自盯好了自己的目標。只要事情發展到需要抄家伙的地步,他們就會立馬撲向自己的獵物。所以,當瑞克視死如歸的喊出那一句話後,當場就有近千名和威震軍最接近的神軍倒下。

    僅僅搏斗半個多小時,威震軍就以極小的傷亡逐漸控制住局勢。

    然而,在此之前,一陣強烈的號響在黑夜中響起。蕭恩澤在神軍中待了幾天,知道這是救援的信號。駐扎在附近的神軍,是能夠聽到的。

    “威統大人,快燒掉糧草吧!他們的援軍就在附近,到時候就來不及了。”哥多斯砍倒身邊一個神兵後,焦急的看著蕭恩澤。

    “嗯,只能這樣了。”蕭恩澤點點頭。

    “大人,你先走!燒糧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蕭恩澤看了哥多斯一眼,這個家伙雖然平日里馬屁不斷,但卻也是一個干實事的人︰“行,你小心點!”

    哥多斯感激的看著蕭恩澤,道︰“謝大人關心!”

    嗖嗖嗖——

    蕭恩澤和哥多斯剛要分別,突然從四面八方射來無數根利箭。不少威震軍戰士中箭,或蹲或倒,猛烈的攻擊力突然間被遏制下來。哥多斯和蕭恩澤,也被迫聚集在一起。

    嗒嗒嗒——

    一陣箭雨過後,一批人馬蜂擁而來。為首的有幾百騎,其後則是步行小跑的士兵。蕭恩澤通過對腳步聲的判斷與分析,這批人少說也有五千。雖然數量在威震軍之下,但軍營外布滿了他們的弓箭手,加上還有幾千輜重部隊的武力沒有解除,威震軍被夾在中間,情況相當不妙。

    黑空中的月兒被烏雲遮擋,原本光線無比暗淡的軍營大地此刻更黑了。

    蕭恩澤此時的心情也和這陣氛圍一樣,漆黑到了深淵。

    “全部放下武器!這是怎麼回事?”一道銳利的聲音在百騎中響起。

    蕭恩澤內心一陣觸動,這道聲音讓他心弦一緊。

    從蕭恩澤的身後跑出來一個舉著大號的男人,這正是開始被蕭恩澤挾持的珈瑪斯,看來開始所發出的信號正是他的杰作。他仰天看著為首的援軍,大聲道︰“丹菲軍劫營,他們殺死了瑞克大人,企圖燒毀我們的糧草!”

    援軍軍官駕馬向前行了幾步,對著蕭恩澤和哥多斯道︰“你們是丹菲軍?”

    蕭恩澤看著哥多斯那目瞪口呆的樣子,在他背後輕輕拍打,然後和那軍官道︰“大人,冤枉!我們不是丹菲軍!是他——”

    蕭恩澤指著珈瑪斯,道︰“是他殺害了瑞克,然後要燒毀糧草,他是丹菲軍派來的奸細!”

    珈瑪斯的臉“唰”的一下白了,估計在心里感嘆自己居然會遇上這般無恥的人。不過,珈瑪斯的神色並不驚慌,相反,他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你們這群笨蛋!這樣的嫁禍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藍杰大人認識我,他知道我是瑞克大人最信任的人!”

    珈瑪斯朝蕭恩澤投向一個鄙夷的目光,道︰“愚蠢的丹菲軍,準備受死吧!”

    言畢,他快步奔向援軍軍官,興奮的喊道︰“藍杰大人,原來是你親自來了。我是珈瑪斯!”

    “來人!”藍杰跳下馬,緩緩的朝珈瑪斯走去,最後將手搭在他的肩上,道︰“把珈瑪斯抓起來!”

    珈瑪斯臉色猛的一變,道︰“藍杰大人,你干什麼?我是珈瑪斯,我是珈瑪斯啊!”

    “抓的就是你!珈瑪斯,陛下已經密令給我,他已經查出你是丹菲軍的奸細,你還當我是傻子嗎?”

    “什麼?我是……是奸細?”珈瑪斯懵了。

    藍杰環顧四周,朝那些掙扎中的神軍掃了一眼,道︰“把珈瑪斯的部下全部抓起來,敢反抗的,格殺切論!”

    處理完珈瑪斯後,蕭恩澤微笑的朝藍杰走過去。遮擋住月兒的烏雲散開了,月光照耀在藍杰的臉上,那是一道從眼角爬向嘴角的長長刀疤。

    “藍杰大人,謝謝你了!”

    出乎蕭恩澤意料的,藍杰忽然向蕭恩澤單膝跪下,道︰“威統大人,藍杰請求歸隊!”他向後望了一眼,道︰“並和兄弟們一起!”

    藍杰這一瞥,身後的戰士們紛紛跪了下來。

    “這是……”蕭恩澤有點摸不著頭腦,當初藍杰離開的時候,他的部下只有一千多人而已。

    藍杰似乎看出了蕭恩澤的顧忌,坦誠的說道︰“大人請放心,這些兄弟以前全部都是伊斯行省的匪寇。他們現在的身份雖然是神軍,但他們都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威震軍千威!他們都願意跟隨我,因為他們相信我!就如同我相信大人你一樣!”

    蕭恩澤心潮澎湃,藍杰的信任讓他無比振奮。這說明,他當初所做的決定是正確的。自信、自豪、感動,無數情緒在蕭恩澤的腦海里翻騰,他彎下腰,將藍杰扶起來,然後緊緊的抱住他。

    “藍杰,謝謝你!”

    哥多斯湊近蕭恩澤,道︰“大人,我們換個地方再說話吧!你們先走,我去放火!”

    “不!”蕭恩澤舉起手,道︰“我改變主意了,這火不放了。”

    哥多斯驚道︰“不放了,那這糧怎麼辦?”

    “我們現在人數夠了,這些糧草,全部帶走!”

    “是——”哥多斯點點頭,他雖然疑惑,但卻不需要問蕭恩澤為什麼。

    藍杰似乎明白蕭恩澤的意思,臉上全是釋然的表情,走在蕭恩澤的身後讓他上馬,道︰“大人,我們走吧!”

    “嗯。”蕭恩澤點點頭,剛要躍上馬時,突然站定。

    他轉過身,緩緩的向回走去。

    藍杰不解的看著蕭恩澤,道︰“大人,你?”

    蕭恩澤微微一笑,接著深深的吐出口氣,嘆道︰“英雄無處不在。瑞克是個英雄,我威廉森,會永遠記住他的名字。”

    言畢,蕭恩澤彎下腰,對著瑞克倒下的方向深深一拜。

    瑞克的行為深深的感動了蕭恩澤。就在剛才那短暫的時間,蕭恩澤在心里無數次回憶,想起以前自己在電影空間里的所作所為,想起自己的臨陣退縮。

    如果我是瑞克,如果我沒有現實記憶,我會和他一樣視死如歸,成為一個英雄嗎?

    我想,我不會——

    所以,我尊敬瑞克,敬佩扮演他的演員。

    至少同為龍套,他要比我做得好!

    見狀,藍杰愕然,沒想到蕭恩澤在逃命之余還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受到感染,也朝瑞克一拜。

    在月光的映襯下,他們看見,地面上全是彎下身桿的黑色身影。

    夜風,呼嘯而過,帶走了生命終結後的焦臭。卻帶不走,那蕩氣回腸的英雄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2:48


  第五集 第八章 鏖戰


    三十萬神軍把萊克城包圍的水洩不通,密密麻麻的各個部隊一路接一路的扎下了營。萊克城如同被困住的猛獸,還來不及爆發出怒吼,就已被磨滅了斗志。

    此次圍城的前線最高軍官是潘,但實際上重大方針都是由後方的神王說了算。神王隨軍前來,絕不是為了僅僅觀摩或者鼓舞戰士們的士氣。他想要的,是把萊克城變成龍焰軍的墳墓。那對于丹菲帝國來說,將是致命的打擊。

    之前和藍河軍團的戰爭,雖然是以勝利告終,但聰慧的詹姆士及時率部撤退,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失。穆斯要做的,是讓神軍名副其實的戰勝丹菲五大軍團,並且將他們徹底消滅。他相信,對于軍隊集權化的丹菲帝國來說,五大軍團覆滅意味著,帝國政權徹底瓦解。

    五天前,穆斯停止了對萊克城的進攻,而是嚴密加強圍城部隊的防守。神軍戰士們圍在萊克城外喝酒、吃肉、猜謎,和往常聚會般玩耍,儼然不像是戰場,倒像是熱鬧的集市。但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他們的動作都不是那麼自然,愉悅的外表下充滿了謹慎。而穆斯,正是用這種幾乎零傷亡的方式來和龍焰軍死耗。

    在神軍的嚴密防守下,龍焰軍不敢輕易出城(在忽畢烈的命令下,也沒誰敢出城)。而他們的糧食又寥寥無幾,這樣耗下去,他們活活的餓死在城里只是遲早的事。到時候神軍可以大搖大擺的進入萊克城,把有限的戰斗熱情投入到無限的清理屍體工作中去。

    然而,就在龍焰軍以為神軍就會一直這樣耗下去的時候,神軍卻突然發動進攻。而且從進攻部隊的數量上看,還是一場大規模軍事調動。

    難不成,他們先耗不住,決定強攻了嗎?

    龍焰軍團內部會議討論,覺得這種情況不太可能。他們的糧草多得是,而且後援充足,就算神軍戰士們個個飯量大,糧用完了也可以從多瑙河下游的城市里運過來,反正那里已經是穆斯神國的地盤了。

    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還要強攻呢?對他們來說,這樣不是很劃不來嗎?

    忽畢烈給出了一個結論︰“這是穆斯打的心理戰,在給我們創造壓力的情況下,還能鼓舞軍心。他們只要死耗,就可以活活把我們困死。但他們不這樣做,恰恰是為了顯示神軍的威猛與無敵。”

    會後,忽畢烈又對穆斯做出了關鍵性的總結︰“穆斯妖頭,百年難得一遇的軍事奇才,帝國之最大禍患!”

    戰爭爆發了,高級軍官們老聚在一起開會也沒多大意義,最重要的還是爬向城樓,和神軍斗個你死我活才是關鍵。德薩琳和喬志各領五萬龍焰軍,在最前線和神軍展開殊死的搏斗。

    清晨的迷霧散開了一些,龍焰軍戰士可以清楚的看見神軍的第一波攻擊。那是幾萬名身披厚甲的步兵,他們三人一組,盾牌手在前排,刀手和弓箭手藏在盾後,互相配合著步伐一步步向城牆逼進。

    德薩琳堅毅的望著城下,金色的披風隨風飄揚,她抽出西洋佩劍,當天斜指,鏗鏘有力的聲音頓時在城頭上響起︰“放箭!放箭!放箭——”

    第一箭、第二箭、第三箭,驀然的,箭如雨下,鋪天蓋地的朝城樓下的神軍落下。在神軍戰士們的眼里,那陣箭雨如同一片黑色的雲從空中掉了下來。他們組組配合,盾牌手雙手把盾牌舉起,試圖抵擋住從頭頂上落下來的箭雨。

    一根根利箭或在撞擊到盾牌後彈開、折斷,或從盾牌的邊緣滑過。有運氣不好的,手腳的位置沒有擺好,沒能被盾牌完全遮擋,就被這些與盾牌擦邊的利箭給射中。還有些從天而降的箭矢,不知道是射箭人力量太大,還是神軍某些盾牌質量不過關,竟硬生生的將盾牌扎穿,射進藏匿在盾牌後的戰士們的腦袋里。

    哪怕神軍戰士們配合的再默契,幾波箭雨過後,護城河前所倒下的屍體也不是短時間能計算得清了。那些活著的人,踏著同伴的屍體,濺起鮮紅的血花,繼續向城牆沖去。

    兄弟,你既然倒下了,就讓我來完成你的事業吧!

    前赴後繼,視死如歸,在這些默默無聞的戰士里,又有多少英雄?

    十幾輪箭雨過後,不少神軍戰士已經來到萊克城腳下。他們雖然從箭雨中活命,但絕非是幸運者。因為,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嚴峻的考驗!

    這樣的戰爭,被安排在最前面的往往死亡率非常大。一場仗打下來,能保留完整的器官活下來的,真的不多。他們是敢死隊似的部隊,也有一個簡潔通俗的學名——炮灰。

    死亡無數個伙伴,神軍們的斗志不減反增,潘在後方高聲一喝,又有幾萬名神軍戰士向萊克城沖去。他們三五成群的控制著攻城器械,幾百部高高的登城雲梯逼近城下,一路排開的攻城車夾在人流中轔轔的向前駛進。每一輛攻城車旁,都有十幾名弓箭手緊緊跟隨,他們進入萊克城的射程範圍後,不停的向城樓上放箭,用以掩護攻城車,能在被破壞和撤退前多發射幾枚炮彈。

    如此之多的兵馬,擁擠滿了萊克城下的大片草原,他們比肩接踵,前排後排緊挨著,擠得難以呼吸。雖然在剛開始進攻的時候還有相當美觀的陣型,但經過龍焰軍的。幾波箭雨,他們的陣型早已被打亂,此時他們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和想法,那就是進城,不顧一切的進城!

    前進!向前進!什麼都不顧,向前進!

    城下的兵馬如此密集,以至于城頭上的龍焰軍弓箭手們都不用瞄準了,只管拉弦開射,一排排的弓箭手輪番上陣,箭矢的使用速度是平時的三倍。幾萬把強弓不停的“吱”拉成滿月,“嗖”的一下射出,箭像那傾盆暴雨般傾洩在神軍戰士們的頭上。

    喬志雙眼漲紅,硝煙已經刺痛他的喉嚨,讓他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他聲嘶力竭的喊道︰“落滾石!淋熱油!不能讓他們上來——”

    于是,更為可怕的災難降臨到了神軍戰士們的身上。城頭不斷下落的滾石把他們砸成肉泥,傾倒滾燙的熱油淋在他們頭上,城牆上油滑陡峭,難以攀爬,有時候才爬上去,一陣刀劈矛刺,人就給從高處打落到地面……

    前進的道路盡管如此艱險,神軍們竟然沒有絲毫退卻,他們奮勇向前,前面的同伴死了,接下來的馬上頂替,又死了,後面的又頂替。如此反覆,傷亡雖然慘重,但不少神軍戰士竟然攀爬上城頭,和龍焰軍戰士展開近身的肉搏戰。

    對于攻城戰而言,這是一個偉大的勝利。一旦攻城方湧上城頭,守城方就不能盡全力顧及城下往上攀爬的隊伍。這樣一來,湧上城頭的人就會越來越多。

    德薩琳身先士卒,縱身躍到剛爬向城頭的三個神軍戰士面前。她手臂只是輕柔的一動,那三名戰士的胸前頓時爆開三朵美麗的玫瑰血花。他們向後仰倒下去,從高高的城頭栽倒在污濁的地面上,他們的臉上,竟還是一副自豪的神色。那是當他們登上城頭的一剎那的幸福笑容。

    德薩琳的紅唇張開,道︰“殺光他們!”這一刻,冷酷平靜的德薩琳不在了。而瘋狂冷血的德薩琳,正在不停的掠奪著生命。

    “龍焰軍第二軍團,上甲,進攻!”

    在德薩琳的指示下,一支守在城頭內線的隊伍突然前進,他們不知在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原本紅色的鎧甲突然閃閃發光,如一朵朵燃燒的火花纏繞著每一個龍焰軍戰士。

    他們蜂擁著朝湧上城頭的神軍撲去,許多武器打在他們的鎧甲上即刻變得通紅,然後迅速融化。武器沒了,神軍戰士們便赤手空拳的上,只是當他們的肉體一接觸到龍焰軍的鎧甲,那接觸到鎧甲的部位頓時像烤熟的肉一樣。

    神軍們哪見過如此怪異的部隊,他們還來不及反應,這些龍焰軍們索性不要武器,直接撲過去抱住他們,他們則活生生的在龍焰軍戰士的懷抱里變成了烤全人。

    一陣驚慌失措讓神軍們亂了套,正在他們節節敗退之時,這些穿戴在龍焰軍戰士身上的鎧甲停止了燃燒,變得和普通鎧甲沒什麼兩樣。一波又一波的神軍向前壓去,城頭上的戰爭再次陷入膠著狀態。

    城頭上風雲變幻,一會兒被神軍奪得,一會兒被龍焰軍搶回,雙方在此激戰無數次,城頭幾次易主。每個人的耳朵都在嗡嗡直響,慘叫聲、吶喊聲、咒罵聲,不絕于耳。

    日頭從東邊升到了正中,又從正中下落到西邊,攻城戰持續了整整一個白天,就如同兩個巨人,在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做生死搏斗,氣喘呼呼,傷痕累累。

    直到傍晚,忽畢烈帶著龍焰軍最精銳的部隊親上城頭,才把神軍進攻的猛烈勢頭遏止住。所有的雲梯被推倒,城樓下的神軍們亂了套,萊克城再一次從危機中被拯救回來。

    忽畢烈遙望著城下,緩緩的抬起手,身後的百名龍焰軍全身的鎧甲開始燃燒。燃燒的火焰徐徐上升,在頭頂處匯成一個巨大的火焰長矛。

    “龍焰之怒!放!”

    忽畢烈單掌劈空一砍,纏繞在百名龍焰軍身體上的火焰頓時消失,那匯集成形的火焰長矛“嗖”的向前飛去,直接湧向一里開外的神軍大部隊中。

    火焰長矛的目標很明確,竟然是神軍的指揮官潘。

    長矛風馳電掣的沖向神軍,在空氣中激起燦漫的光火。潘安坐在馬背上,望著比他的身體要大上幾倍的火焰長矛紋絲不動。在那些驚慌失措的神軍戰士眼中,還以為潘大人嚇傻了。

    但潘接下來的動作,更讓他們目瞪口呆。

    就在火焰長矛離自己只有幾秒距離的時候,潘突然展開雙臂,兩道綠色的光芒從他掌心中散開,頓時包裹住全身,滲入皮膚。

    啪!

    火焰長矛正正的砸向潘的胸口。一陣煙霧過後,潘還是那個潘,火焰長矛卻已經煙消雲散了。

    許多神軍戰士瞠目結舌的盯著潘,瘋狂的揉搓著眼楮。

    沒事!真的沒事!

    潘大人不是裝的,他沒有打腫臉充胖子!

    哇靠!連鼻血都沒有流!真的沒有流耶!

    老婆,快出來看上帝——

    嘩!寧靜的萊克城外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每個神軍戰士都在為自己有潘大人這個打不死的將軍而自豪。戰士們信心百倍,再次望向萊克城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仿佛只要潘大人再下達一個攻城的命令,萊克城就要易主了。

    戰士們歡呼雀躍,仿佛他們已經拿下了萊克城一般。

    他們或大聲歌頌︰

    “潘大人是戰神再世!潘大人無敵!”

    “潘大人,你是我的偶像!”

    或竊竊私語︰

    “你看,潘大人是打不死的妖精,怪不得他有那麼多黑色胸毛。”

    “你說,潘大人是不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

    當然,能傳入到“戰神”潘大人耳朵里的自然是好話,他氣勢洶洶,似乎也有了再次攻城的欲望。

    但正在這時,一個他熟悉的人湊近他耳邊,道︰“陛下說,天色已晚,今天夠了。然後,你最後的表現很不錯。”

    潘默然,隨後大聲道︰“撤!”所謂的撤,也只是退後幾里地休息罷了。

   

    黃昏,忽畢烈昂首望天,蒼天碧藍,落霞如血。眺望遠近山陵壯麗,萬里江河水清,一時間,許許多多的往事湧入腦海,繁雜紛擾,難以形容。

    戎馬生涯幾十年,見證過多少生命的綻放和凋零。

    萊克城的危機什麼時候能解除?就算解除了,下一戰又會是哪里?

    忽畢烈苦澀的一笑,這是他第一次自問︰“我累了嗎?”

    喬志緊跟在忽畢烈身後,把忽畢烈含糊不清的話當成了吩咐,忙道︰“軍統大人,請吩咐。”

    忽畢烈被喬志從深思中拉回來,整理一下思緒,淡道︰“神軍里不缺乏高手啊!那個叫做潘的指揮,剛才使用的是磐石甲。這套功法,我已經很多年沒見到過了。”

    喬志道︰“可我們也不缺乏高手,我相信德薩琳的劍與玫瑰定能克制住磐石甲的。”

    “這可不一定,連龍焰之怒都對他造成不了傷害,他的磐石甲修為已經相當高了。”

    兩人正談話時,德薩琳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她的表情很奇怪,是喜悅,但卻又有些擔憂。

    “德薩琳,什麼事這麼急?”忽畢烈問道。

    德薩琳把手中的信遞給忽畢烈,道︰“這是一個前線戰士給我的,說一個妖兵把這封信交給他、囑咐他把信親手交給我後,就從雲梯上跳下去了。”

    喬志用好奇的目光看了德薩琳一眼,又朝信看去。只是忽畢烈沒看完,他還沒有那個資格先看,只得通過觀察忽畢烈的神情來判斷信的好壞內容。

    只是讓喬志失望的是,從忽畢烈的臉上,他沒有得到任何收獲。

    不過,忽畢烈很快把信給了他。

    信的內容是︰秒一活多們他讓了為天十二持堅死拼請手我在糧妖。

    喬志驀然的看著忽畢烈,又看看德薩琳,他實在沒弄清楚這封信是什麼意思。

    忽畢烈搖搖頭,這就是智商的差距了,他道︰“倒過來念。”

    喬志照辦,終于把信的內容翻譯過來︰妖糧在我手,請拼死堅持二十天。為了讓他們多活一秒。

    “這是誰寫的?會不會是神軍的陰謀?”喬志詫異的望著德薩琳。

    忽畢烈也偏過頭,朝德薩琳望去,道︰“我想聽聽你的意思。”

    德薩琳道︰“我和威廉森曾經有過一次交談,信中的第三句話就是我們那天交談的內容。我敢肯定,這封信是威廉森寫的。”

    忽畢烈道︰“說下去。”

    德薩琳的藍色眼楮閃閃發亮,道︰“我們應該相信威廉森!他沒有背叛我們,更沒有拋棄我們!”

    “笑話!”喬志冷笑道︰“德薩琳,你不要太天真了。就算這封信真的是威廉森寫的又怎麼樣?他的威震軍才多少點兵力?圍守在外面的妖軍又有多少?難道你認為威震軍那群垃圾能幫助我們什麼嗎?”

    德薩琳冷冷的看了喬志一眼,道︰“不要讓我看輕你。”

    喬志尷尬無比,但一口氣卻無法咽下,繼續道︰“總之我不相信威廉森,或許他現在已經投靠妖軍了,不然這封信又怎麼能輕易的送給你?我覺得,這是妖軍的陰謀,是威廉森的陰謀!”

    “哼——”德薩琳搖搖頭,用一種看白癡似的目光看著喬志,道︰“是不是陰謀又有什麼關系呢?我們已經宣誓,龍焰軍團和萊克城共存亡。就算沒有威廉森這封信,我們也是不會離開城池的。別說二十天,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就要撐到我們死為止。我真弄不明白,你為什麼如此抵觸威廉森呢?”

    言畢,德薩琳轉過身,誠摯的看著忽畢烈,鏗鏘有力的說道︰“軍統大人,我相信威廉森。並且認為,我們要盡最大的努力堅持住二十天!如果真的如威廉森所說,他已經掌握了妖軍的糧草,那麼妖軍也是撐不了多久的!”

    喬志也看著忽畢烈,道︰“軍統大人,不可啊!就算威廉森不是奸細,我們也不能相信他啊!威震軍是一支只會剿匪的垃圾部隊,我們龍焰軍團不需要他們的幫助。何況,以他們的能力也根本幫助不了我們。再說,威廉森是個膽小——”

    忽畢烈揮出手,止住了喬志的聲音。

    “呼——”他深深呼吸口氣,轉過身,負手而立。

    他立在城頭,夕陽的余暉倒映出他的斜影。

    過了許久,他顫抖的聲音才在空氣中響起︰“傳我命令,從今天開始,每人每天兩個饅頭,均以和稀的青菜為輔。無論是軍統,還是士兵,一概如此!我們要盡最大努力,撐過這二十天!”

    喬志吶喊道︰“軍統大人——”

    “不必說了,按我的命令去做吧!德薩琳,你在軍中威信很高,和弟兄們說說,生死存亡之際,為了最終的勝利,都體諒一下吧!”

    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德薩琳此刻無比欣喜,大聲道︰“是!我德薩琳甘願帶頭作模範,每天只進一個饅頭!”

    “好了,你們快去吧!”

    夕陽西下,忽畢烈默默的望著遠方。此刻眼前的世界,已經披上了一層金黃的紗衣。

    威廉森啊!

    你真的能解除這場危機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3:42

 第五集 第九章 崇拜


    原本打算和龍焰軍團死耗的神軍忽然間不惜做虧本買賣用成千上萬的生命和萊克城死磕。用忽畢烈的分析來說,這是穆斯的計謀一個打擊敵人斗志增強己軍士氣的計謀。

    忽畢烈想的沒錯,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如果穆斯是這麼一個拿生命當玩笑的君主的話加斯加行省就不會有這麼多原丹菲人擁護他了。

    真正的原因是︰糧被劫了。

    上天真的很公平,你燒我糧我就搶你糧。現在好了,大家都沒糧一塊餓著肚子耗吧!

    不過,神軍的情況還是比龍焰軍要好。神軍部隊在萊克城四周集合的同時,重大隊分成了五批,他自己留一批,其余四批分別在萊克城的東南西北軍後方,這樣對于各部隊的補給要及時一些。

    此時,他們只是南、西、北方的糧被劫走。如果吃喝省一點,過的艱苦一些,靠東方以及隨穆斯聖駕而行的糧也夠他們撐上一段時間。但這樣一來,不但大大的減弱了軍隊的戰斗力,還讓軍官們心里有了顧忌。

    “藍杰好端端的,怎麼叛變了?”這是最近神軍軍官在交流時,出現頻率最高的話題。

    原來,從蕭恩澤當天劫走神軍南軍的糧草後,藍杰將所有俘虜滅口,然後迅速來到神軍西軍的輜重部隊,以誘騙的方式奪走了西軍糧草。當西軍發現情況不對時,蕭恩澤和藍杰已來到北軍輜重部隊,並用同樣的方式帶走了北軍糧草。

    三方糧草被奪,南軍輜重部隊全軍覆沒。這個消息讓神軍炸開了鍋,若不是潘在萊克城前表現神勇,恐怕神軍早已亂成一片了。

    知道了蕭恩澤和藍杰這支部隊在拖神軍的後腿,穆斯立即做出決定︰嚴密保護剩下的兩方糧草,繼續合圍萊克城,不要理會他們!

    穆斯的判斷的確明智,認為蕭恩澤這支小部隊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按照常理來說,只要他們穩坐釣魚台,不理會蕭恩澤,蕭恩澤的確拿他們沒有什麼辦法。但實際上,沒有一支被蕭恩澤挑釁過的隊伍會不忘記穆斯的命令的,他們望著蕭恩澤的雙眼通紅,只想著殺他而後快。

    穆斯增強了糧草的保護,要想奪糧已經不可能。但蕭恩澤覺得自己所做的還遠遠不夠,戰爭還未結束,自己總不能提前回伊斯喝酒慶祝吧?于是,他把威震軍改造成一支名副其實的游擊部隊,在萊克城包圍圈的外圍對神軍進行無止盡的騷擾。雖然穆斯有命令,讓神軍戰士們不必理會蕭恩澤,但威震軍新加入的五千名流氓,個個都是罵人高手。

    你不是不動嗎?可以,那你就老老實實站著。

    于是威震軍戰士們一排排站好,表情豐富、手舞足蹈的問候起神軍戰士們的一家老小來。在動情處,他們甚至還關心起了神軍的健康問題、生活作風問題以及經濟問題。每當問完後,神軍戰士們個個憋紅著臉,緊緊的捏著武器,只要領導率先忍不住發號施令,他們便如蝗蟲似的朝威震軍蜂擁而去。

    暴躁的他們排列沒有任何陣型,進攻沒有任何章法。每當他們忘卻了穆斯的命令進攻的時候,威震軍都會先選擇後撤,讓神軍戰士們的憤怒降溫,再出來和他們搏斗。這樣的戰斗,吃虧的往往是毫無準備的神軍。

    蕭恩澤就讓威震軍這樣持續了十多天,竟斷斷續續滅了神軍近萬人,不禁讓蕭恩澤感嘆積少成多這個真理。

    穆斯也同樣意識到了這個他下令不要去管的游擊部隊,竟會對他造成如此大的傷害。躲不了,防總可以了吧?

    于是,穆斯下達了一系列的措施︰加強了各部隊間的聯系,通通改用弓箭回應威震軍的騷擾。凡是敢抗命理會威震軍的,用軍法處置。這是明里的措施,至于暗里的,那便是想著如何用最少的兵力把威震軍一網打盡了。

    當然,至于後者,蕭恩澤是不知道的。

    這樣一來,威震軍的處境比以前危險多了。那些站在最前線開罵的弟兄們戴上了厚厚的面具,穿上了包裹住全身的鎧甲,往往在神軍前方一站,嘴還沒張開,一陣箭雨就射了過來。

    有那麼一次,威震軍圍著神軍東軍的一支部隊開罵,罵的死去活來、天昏地暗,神軍依然無動于衷。後來他們射箭射得累了,索性放下弓箭,打開酒壺喝酒聊天起來。威震軍無趣,只好返回。

    而就在返回的路上,突然殺出來一支兩萬多人的隊伍,呈口袋的形勢包圍了威震軍。雙方鏖戰一個下午,威震軍才找到了突破口,幸運的逃了出來。但遺憾的是,有近千個兄弟在那塊土地上倒下。

    面對威震軍的傷亡數字不斷增多,蕭恩澤和全體威震軍軍官們都感受到了前進的艱難。

    此時在蕭恩澤的個人論壇里,蕭迷們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蕭恩澤啊!撤吧!你劫走了神軍大部分糧草,已經很不錯了!”

    “再這樣下去,只是白白送死而已,不如提早退出戰場。”

    “蕭恩澤不撤退是有原因的,他現在每對神軍造成一點傷害,保住萊克城的希望就要大一點,龍焰軍戰士們存活的希望就要多一些。”

    “龍焰軍?龍焰軍關蕭恩澤什麼事?他對忽畢烈已經夠好了!如果我是蕭恩澤,早就走了!龍焰軍是死是活,關我鳥事!”

    “龍焰軍不相信蕭恩澤,蕭恩澤也的確沒必要為他們賣命。”

    “虧你們還是蕭迷,如果蕭恩澤現在走了,那他還是蕭恩澤嗎?蕭恩澤是英雄,他是不會走的。”

    “……”

    蕭恩澤雖沒有看到論壇里的這些帖子,但他的信心卻一直沒有動搖過。

    無論此時的神軍多麼有優勢,只要奮勇向前,成功一定是屬于我們的!

    抱著這個信念,蕭恩澤和他的威震軍依舊在苦苦的支撐著。

    十五天過去了……

    十八天過去了……

    戰爭的氣氛越發的緊張起來,神軍對萊克城的攻勢越來越猛。雙方在城頭上鏖戰,死傷都相當慘重。兩個巨人都只剩下最後一絲力氣,誰能熬到最後,誰就是最終的勝利者。

    而蕭恩澤,依然在外圍不停的騷擾神軍,只為能在勝利的天平上,為自己這邊爭取到更多的砝碼。

    天空灰暗,幾道閃亮過後,一陣陣的悶雷驟響。猶如一個不停嘶吼的猛獸,在盡情的發洩其憤怒。

    雨,驟然間灑落大地。

    在蕭恩澤的率領下,威震軍和神軍南軍的一支小部隊進行了長達半個小時的箭戰。弓箭手們胳膊酸了,手臂麻了,天空又降下了暴雨,蕭恩澤才下令撤退。類似這樣的戰斗,短短十幾天內上演了百起,實在不值得一提。但問題是,這次和往日不同。

    蕭恩澤的逃跑並不順利。準確的說,威震軍遇到了危機。

    就在威震軍轉身撤退,企圖往密林里逃跑時,突然從密林里鑽出來一大批神軍,讓威震軍震驚的是,這批神軍的首領竟然是潘。

    堂堂三十萬神軍主帥潘大人,竟然率小股部隊親自來抓蕭恩澤!

    穆斯的聰明之處再一次得到體現,他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別人想不到的。

    這也說明,穆斯表面上對威震軍的小打小鬧不在乎,但其實尤為重視。

    三萬神軍把威震軍團團圍住,潘一馬當先,在蕭恩澤十米前停下,道︰“威廉森,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蕭恩澤內心頗為驚訝,但臉上卻絲毫沒有驚慌,微笑道︰“潘大人,你不在萊克城下指揮全軍,倒和我玩起捉迷藏的游戲來了,這可不行啊!”

    “威廉森!我沒時間和你瞎扯,神王讓我帶話給你,只要你投降,神王便封你為神國的大將軍。我給你五秒鐘時間考慮,投降的話,讓你的人全部放下武器!”

    蕭恩澤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道︰“想要我的人放下武器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全死了!”

    “不知好歹!”潘從心底里是對神王的任命不服氣的。

    憑什麼威廉森一投降就是大將軍?要知道,大將軍就等于和他平起平坐了啊!他跟了神王多久?威廉森又是什麼東西?現在威廉森不答應,他不知有多高興,生怕威廉森改變主意,立馬下令開始進攻。

    潘駕馬後退,手掌一揮,道︰“殺!”

    一聲令下,圍住威震軍的幾圈弓箭手紛紛拉弦。弓箭手們根本用不著瞄準,也不必抬弓對天,而是直接呈直線對準前方,一一的射過去。

    蕭恩澤迅速退回軍中,盾牌手們默契的立在威震軍最外圍,用以抵擋住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的利箭。幾輪箭陣過後,神軍壓縮包圍圈,和威震軍展開近身肉搏。

    在兵力優勢上,神軍的數量只比威震軍多一倍。但潘的這支神軍,是神軍中的精銳,其中有五千人,是從十幾萬人中千挑萬選出來的,用以作為他的親信。所以說,這兩萬人的小部隊和那圍住萊克城的大部隊比起來,簡直不在同一個檔次。

    威震軍戰士打的十分吃力,在一對一尚且沒有必勝把握的情況下,往往迎來的結果是一對二。尤其是藍杰帶過來的那群賊匪,個人素質比老一批威震軍要差上很多,踫上神軍精銳更是招架不住。

    混戰中,雙方戰士陸續倒下。這樣下去,最先耗死的必定是威震軍。

    蕭恩澤環顧四周,刺耳的尖叫和令人作嘔的血腥是他眼前世界的主題。他臉上的微笑已消失,取而之的是強烈的憤怒。

    不行!我辛苦建立的威震軍,怎麼能夠毀在這里?

    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

    這是蕭恩澤的慣用伎倆。在曾經的戰爭中,他反覆使用,效果都還不錯。

    這一次,武技比以前精進許多的他更是充滿了信心。他放眼眺望,看見了高頭大馬上的潘。

    是時候送你回現實世界了,誰讓我們是敵人呢?

    蕭恩澤後腳跟在地面上一蹬,頓時躍向半空,連續在戰士們的肩頭上踩過,直到來到潘的面前。

    說起來復雜,但其實蕭恩澤的整個動作就發生在三秒之間。對于蕭恩澤而言,潘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這個被困住的人,怎麼突然之間就突圍了,而且還跑過來殺我?

    在蕭恩澤的心里,潘就是這樣想的。

    人總會犯錯,蕭恩澤也不例外。如果潘是一個能力如此差勁的人,他也坐不到現在這個位置。

    蕭恩澤的手如千斤鐵錘,狠狠的砸在潘的腦袋上。

    然而蕭恩澤看見的,卻是潘怪異的笑容。

    緊接著,潘張開嘴巴,淡道︰“力氣很大。不過,還不夠。”

    蕭恩澤驚訝之余並未放松,他趁機掏出匕首,迅速的刺向潘的喉嚨。令他欣喜的是,潘並沒有閃避或抵擋,而是任由蕭恩澤把匕首刺進他的喉嚨里。

    只是,潘那看似柔軟的喉嚨卻如同堅硬的岩石,蕭恩澤的匕首死活刺不進。

    潘再次笑了,伴隨著他的掌勁一起還給了蕭恩澤。

    蕭恩澤踉蹌的倒在地上,連續滾了幾圈,才狼狽的站起來。康農迅速來到他的身邊,阻止那些趁機在蕭恩澤身上補上一刀的神軍。

    潘的力氣也不小,雄厚的掌勁把蕭恩澤震出內傷,鮮血從嘴角流淌而出。蕭恩澤沒有擦拭血跡,而是彎著腰,眼珠向上盯著潘。

    這家伙,怎麼和我一樣全身都硬得像石頭?難道他也會霸術?

    不對,他那不是霸術,如果是霸術,肌肉的形狀也應該會發生改變,可是他沒有。

    難道,他學習的是鐵布衫、金鐘罩之類的功法?

    如果是這樣,總該有罩門吧?

    “康農,保護我。我受了內傷,要自愈一下。”情況緊迫,容不得蕭恩澤過多分析。關鍵時刻,他決定冒險去一趟論壇。知己知彼,百勝不殆,只要對潘的功法有所了解了,相信一定會找到打敗他的辦法的。

    有康農在身旁保護自己,蕭恩澤相信要集聚精神力不是問題。

    在其他人眼里,蕭恩澤坐在原地,一副自愈的樣子。但又有誰知道,他的精神力已經沖破空間束縛,來到了現實世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流逝的是時間,同樣也是生命。

    一千多名威震軍戰士已經倒下,失敗正在一步步的向威震軍靠近。

    拉爾夫、伏特加、藍杰這些威震軍的高級軍官殺紅了雙眼,鮮血染紅了他們的鎧甲。潘默默的看著戰場上的形勢,臉上漸漸綻放出得意的笑容。

    神王不是說威震軍很厲害嗎?也不過如此嘛!

    威震軍,只是一支只會剿匪的垃圾軍隊而已!

    “哈哈哈——”潘興奮了,他大聲道︰“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在潘的鼓動下,神軍們越發的英勇,被逼急的威震軍則越加瘋狂。雙方糾纏在一起,用盡一切可能的辦法置對方于死地。

    沒辦法,我對你留情,死的就是我。

    一幕幕悲慘的劇情上演,一幅幅淒涼的畫面浮現,此刻許多連線到這個情節的影迷們一個個面色濃重,在為威震軍的遭遇擔憂的同時,也在感嘆生命的凋亡。

    而其中,也有許多畫面讓影迷們感動,甚至流淚。

    一個由龍套扮演的小軍官被神軍砍掉了拿著刀的胳膊,他便用剩下的胳膊去掏神軍的眼珠。緊接而來的神軍打斷了他的雙腿,他倒在地上用嘴去咬那神軍的腳跟,直到咬下一塊肉才肯罷休。只是,他的背上,已插滿了刀槍。然而,就在周圍被他弄得傷痕累累的神軍們以為結束的時候,他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回光返照似的旋轉一圈,將四周的神軍殺死。他含笑倒下,四肢唯一還健全的左手緊緊的握著那把匕首。他將臉貼在匕首上,直到閉上眼楮,臉上的表情依然充滿笑容。

    事後清理屍體的時候別人才發現,在那把匕首上,刻著八個小字︰威動八方,震撼天下。

    英雄刺,配英雄。

    悲劇一幕幕上演,直到一聲清脆的喝斥,才打斷了雙方的鏖殺。

    “住手!”

    所有人看著這個眉頭緊鎖的男子,他們真的停了下來。就算是抱在一起的,也暫時分開。神軍們紛紛朝潘望去,見潘也舉手示意他們停下,自己則駕馬向前走去。

    潘用一種帶著譏諷的笑容看著蕭恩澤,道︰“怎麼?現在決定投降了?”

    所有威震軍戰士們都緊緊的盯著蕭恩澤,等待著他的答案。拉爾夫和藍杰等軍官焦急的看著蕭恩澤,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威統大人,我們就是寧可戰死,也不能投降啊!

    蕭恩澤沒有讓他們失望,他的答案是︰“我要和你決斗。”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這個笑話,似乎很冷。

    然而,潘大人還是很給面子,“哈哈”大笑起來。

    蕭恩澤冷冰冰的看著潘,道︰“我不覺得有什麼好笑。潘,你敢嗎?”

    潘並不傻,道︰“沒有什麼是我不敢的。只是,我為什麼要和你決斗呢?”

    潘的意思很明白,繼續打下去,勝利的是我們。既然如此,我干嘛吃飽了撐著和你決斗?

    蕭恩澤道︰“因為糧草。”

    全場再次陷入一片無聲的寂靜。

    潘的臉上掠過一陣詫異的神情,皺眉道︰“糧草?”

    “沒錯。如果你贏了,我把糧草還給你們。如果我贏了,你放我們走。”

    “糧草你們沒毀掉?”潘反問道。

    蕭恩澤的嘴角微微一彎,道︰“那麼好的東西,我怎麼舍得毀呢?”

    聞言,潘心里有了底。他腦子飛速轉動,權衡利弊分析了一番。神軍此次的目的不是拿下萊克城,也不是殲滅威震軍,而是要讓龍焰軍全軍覆沒。這本來是件唾手可得的事,但半路殺出的威震軍卻搶走了他們的糧草。沒有了糧草,他們能不能困死龍焰軍就是個未知數了。這樣來說,此刻如果能夠重獲被奪走的糧草,就等于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糧草,至關重要!

    潘仰仰頭,一副愜意沉思的模樣,道︰“威廉森,既然糧草沒有被毀,那麼我用得著和你決斗嗎?你把糧草藏在哪里的,還怕我問不出?”

    蕭恩澤自信的一笑,道︰“威震軍中,知道糧草藏在哪里的人並不多。而那些知道的人,就算是死也不會告訴你。不信,你可以試試。”

    頓了一下,蕭恩澤又補充道︰“噢!還有一點,我藏好糧草後,對看守糧草的人交代過。如果在規定的時間內我沒有過去和他們見面,他們就會把糧草燒光——”他比畫著手勢,笑道︰“全部燒光!”

    潘有些噴怒,道︰“你威脅我!”

    “不,這不是威脅。你們想要糧草,我們想活命,這是一個很公平的交易。至于交易最後的受益者,就看我們倆誰能在決斗中勝出了。”

    “威廉森,我會打得你滿地找牙的。”潘跳下馬,魁梧的身軀站在蕭恩澤的面前,讓一米八五的蕭恩澤看起來像個小孩子。

    “那你來啊!”蕭恩澤激道。

    雙方的首領在談話間慢慢靠近,沒有任何規矩式的話語,戰斗便一觸即發。

    對于潘來說,這是一場劃算的決斗。因為通過剛才和蕭恩澤的交手,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實力。

    是你提出要和我決斗的,把糧草送給我,我難道不要?

    “磐石甲!”、“霸氣功!”

    兩人幾乎是在心里同時默念,那猶比千斤的重拳就落在了對方的胸口上。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看著兩個石頭人踫撞在一起。在他們的眼里,蕭恩澤和潘仿佛是一塑組合的雕像,你打我胸口,我打你胸口,表情都十分鎮定,不像是在強忍著痛苦。

    這樣一來,潘在神軍戰士心目中的形象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許多戰士這才明白,原來打不死的妖精不是只有他們的潘大人,這個威震軍的頭目也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當兩人剛剛踫撞的時候,潘還處于得意之中︰“威廉森,你還真是愚蠢啊!明明知道我刀槍不入,還用拳頭打我。”

    蕭恩澤的臉上又恢復了招牌式微笑,親切、隨和,仿佛是個旁觀者在欣賞別人的決斗一般︰“你刀槍不入,難道我就不是嗎?”

    潘臉上的肌肉**,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蕭恩澤,然後再看著自己的拳頭。沒錯,拳頭的確打在了蕭恩澤的胸口!可是,他卻沒事!

    “你——”

    蕭恩澤道︰“不要感到奇怪,我的功法和你不一樣,要比你的高級。你的是有罩門的,而我的卻沒有。”

    他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我的磐石甲有罩門?

    潘還沒能想出個結果來,蕭恩澤的聲音就已經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親愛的潘大人,你的罩門——”蕭恩澤把打在潘胸口的右手抽出來,並攏食指和中指,伸向潘的腋下,微笑道︰“不會是在這里吧?”

    言畢,蕭恩澤在潘的腋下狠狠一點,潘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一臉已是脹的通紅。

    “不要——”潘慌張的呼喊道。

    下一刻,蕭恩澤右手挽住潘的脖子,左手捏成拳,狠狠的朝潘的肚皮上打下去。

    “啊——”

    潘的磐石甲破除,哪能經得住蕭恩澤奮力一拳。只是蕭恩澤並不打算結束,接著又一連幾拳打在同一個地方。

    “啊啊啊——”

    見潘如此痛苦,神軍們無法忍受了,紛紛向蕭恩澤撲去。

    但,蕭恩澤接下來的動作,讓神軍們慌張的止步,他的匕首,已經架在了潘的脖子上。

    轟隆隆——

    空中悶雷不斷,暴雨傾盆。蕭恩澤挾持著潘,一步步退回威震軍中。

    此刻,神軍中一軍官焦急的喊道︰“威廉森,這場決斗你贏了,我們放了你就是,請你不要傷害潘大人。”

    蕭恩澤微笑道︰“我怎麼可能傷害得到潘大人呢?他剛剛還說要打得我滿地找牙呢!”

    聞言,潘羞愧的閉上眼楮,實在沒有面子反駁。

    蕭恩澤又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潘大人是神國的棟梁,是戰神下凡,他的命怎麼是我們一支小小的威震軍有資格換的呢?再怎麼不堪,也值帝國十萬精兵吧?”

    潘喝道︰“威廉森,你究竟想怎麼樣?”

    蕭恩澤沒有理會潘,他現在已回到威震軍中,康農、拉爾夫、藍杰眾多高手將他圍住,潘就算掙脫了蕭恩澤,也是插翅難逃。

    蕭恩澤對那神軍軍官說道︰“回去和你們的神王說,讓他馬上退兵,離開多瑙河上游。否則,我就把潘的腦袋扔進多瑙河里。”

    “混蛋!”潘怒道︰“威廉森,你做夢!神王不會為了我而撤退的!”

    他繼續咆哮著,但這次是對著那個軍官︰“你們不要管我,殺了這群混蛋!”

    “哼——該讓你安靜一會了。”蕭恩澤在潘的後腦勺上狠狠一拍,後者沉甸甸的倒了下去。

    “大人——”看著潘倒下,神軍戰士們無不焦急。

    蕭恩澤道︰“他沒事,只是累了睡一會。我給你們一天時間,如果還不撤退,就讓你們的神王派人去多瑙河里打撈他的腦袋吧!”

    神軍戰士們面面相覷,最後那軍官吆喝一聲“走”,這才散去。

    離開之際,那軍官拉馬停頓,對蕭恩澤道︰“如果我們撤退了,還希望你遵守約定,不要傷害潘大人。”

    蕭恩澤親切的目光落在那名軍官臉上,道︰“放心,我威廉森絕不食言。”

    或許是聽到這句話有了安慰,那軍官最後在潘臉上看了一眼,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神軍走後,拉爾夫吹著胡子,在潘身上踢了一腳,道︰“威統大人,你提出的要求太誇張了,這大個子真的那麼值錢嗎?”

    蕭恩澤朝眾軍官們掃了一眼,個個都是神色怪異,但惟有康農和藍杰面帶微笑。

    “你們定是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蕭恩澤對康農微微一笑,道︰“你來和副威統解釋。”

    康農用手指夾住狗尾草,自信的說道︰“潘值不值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威統大人是在給穆斯妖王一個台階下。妖軍的糧草已寥寥無幾,龍焰軍的抵擋近乎于瘋狂。這場戰爭持續下去,妖軍或許會獲得勝利,但他們的損失將無法估計。穆斯妖王決心推翻丹菲政權,就一定要保存實力,他不會冒這個險的。”

    藍杰忍不住,搶著插話道︰“但如果要妖王平白的撤退,對妖軍的士氣是個沉重的打擊,他在面子上也過不去。現在,他為了救潘而撤退,所有的罵名都被潘背上了,他還能獲得一個關愛部下的美名。妖王何等聰明,這其中的利益他不會看不到。”

    等康農和藍杰說完,拉爾夫等人已是目瞪口呆,伏特加更是用近乎于癡迷的目光看著蕭恩澤,道︰“師傅,你真是深謀遠慮啊!我好崇拜你啊!”

    蕭恩澤笑笑,道︰“一般一般。”

    伏特加繼續道︰“難道這些都是你事先想好的?我好崇拜你啊!”

    “那倒不是,這完全是場意外,我怎麼會事先知道潘親自來抓我們呢?”

    “這麼說,那就是臨時想到的咯?天吶,師傅你太英明了。我好崇拜你啊!”

    “這個……伏特加,你能不能別在後面加上我好崇拜你幾個字?”

    “可以啊!這沒問題!師傅,我好崇拜你啊!”

    “……”

    “師傅,我這麼崇拜你,把錢還給我吧!”

    “……”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4:12

第五集 第十章 變局


    謎底很快便揭曉,蕭恩澤的判斷很正確,穆斯神王退兵了。

    條件很簡單︰放了潘。

    萊克城的危機解除,龍焰軍團重獲新生。

    事情發展到現在,連線蕭恩澤的許多影迷都頗為驚訝。當蕭恩澤中了神軍的埋伏,威震軍情況極度危險的時候,大多數影迷不是擔心蕭恩澤和威震軍的安危,而是滿嘴的抱怨,說蕭恩澤多管閑事,自討苦吃。

    很多蕭迷都贊同這種說法,他們是打心底里不希望蕭恩澤去管龍焰軍團的。畢竟蕭恩澤在龍焰軍那里受到了傷害和藐視。別人如此薄待你,你又何必厚待別人?

    蕭恩澤,用行動證明了他的風度。

    不落井下石,不在別人倒地時踩上一腳,而是伸出援手,用實力和道德告訴他︰我比你強!

    當蕭恩澤打敗潘,迎來萊克之役勝利的時刻,蕭迷們不再唧唧喳喳,而是用一種崇敬的目光看著蕭恩澤,看著這個被榮耀纏繞的勝利者。

    尤其是當蕭迷們看見了接下來的一幕,他們才恍如身臨其境的感受到,什麼叫做以德服人。

    戰鼓雷動,彩旗飄揚。

    雨,停了。

    萊克城頭前一刻還是烏雲當空,黑煙漫天,這一刻已是陽光明媚,暖風吹拂。

    南城門由內向外打開,龍焰軍戰士分成兩隊立在大門兩旁,以忽畢烈為首的高級軍官們緩緩的走了出來。

    城門外,蕭恩澤和眾威震軍高級軍官下馬,向南城門走去。

    兩軍將領互相凝望,兩軍士兵屏住呼吸。這一幕,看上去雖然平凡,但每個人的心情都十分激昂澎湃。

    蕭恩澤在忽畢烈兩米前停下,他鞠躬行禮,聲音洪亮有力︰“龍焰軍都統威廉森參見軍統大人!”

    忽畢烈顫抖的聲音響起︰“威廉森,你辛苦了,快進城休息吧!”

    “軍統大人,在和妖軍的作戰中,我部劫獲妖軍三軍糧草。我知萊克城中糧倉被毀,軍中兄弟饑餓多日,懇請先將糧草運進城中再做休息!”

    這一刻,所有人都沒有發出聲音。每個人的目光,都緊緊的注視著蕭恩澤。

    忽畢烈的濃眉毛本能的抖動,他靠近蕭恩澤,專注的看著他。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這位龍焰軍最高指揮官、帝國四大統帥之一的傳奇人物,竟在蕭恩澤的面前彎下平日里挺拔的腰桿,呈九十度鞠躬。

    他誠摯的看著蕭恩澤,堅毅的說道︰“威廉森,我代所有龍焰軍兄弟感謝你!”

    蕭恩澤受寵若驚,忙去攙扶忽畢烈︰“軍統大人,萬萬不可!”

    然而,忽畢烈不但沒動,身後又有人接著彎下腰。蕭恩澤望去,那是德薩琳。

    “感謝威廉森大人!”

    兩位領導彎腰了,其他的小士兵們再不彎就說不過去了。于是當德薩琳彎下腰後的下一秒,所有龍焰軍戰士統統向蕭恩澤鞠躬,場面何其壯觀。每個戰士的嘴里,都在喊著同一個名字。

    “威廉森!”

    喬志最初還扭扭捏捏,但終究敵不過成千上萬的熾熱目光,還是在蕭恩澤的面前彎下了腰,低下了頭。

    看著這一幕,所有威震軍戰士們都略感欣慰。

    努力了,賣命了,換來的應該是這種榮耀!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忠誠。作為威震軍威統,蕭恩澤讓這些跟隨他的戰士們愛過,也讓他們恨過、生過、死過、得到過、付出過。最終,蕭恩澤讓他們發現,只有經歷過種種這些,忠誠才是鐵打的!

    忠誠已不再是忠誠,而是一種信賴,以及——團結。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在發生著變化。而唯一不變的,是戰爭。

    經過上次萊克一役,忽畢烈對穆斯神軍有了更深的了解,他吸取教訓,重新擬訂了作戰計劃。他深知穆斯政權不如想像中那樣脆弱,想短時間殲滅他們已經是不可能了。他制定長期平亂方針,將龍焰軍團分成各干部隊遍布多瑙河上游,一步一個腳印的逐步向下推進。

    多瑙河中游附近的地段,成為了丹穆戰火燃燒最旺盛的地方。

    蕭恩澤的威震軍被安排到達默城,這是多瑙河中游的一座小城池。這座小城池既不是什麼文明古城,也不是經濟文化中心,往日里也十分不顯眼。但當和平年代轉換為戰爭年代後,這座城池的重要性就顯露出來了。

    忽畢烈把如此重要的城池交給蕭恩澤,也足以看出他對蕭恩澤的信任。

    或許在忽畢烈心里,往日那個不大中用的外國降軍,現在已成為龍焰軍的棟梁。

    達默城是座水上城市,城池陸地面積少,水上面積多。當然,對于丹菲帝國而言,這樣的城市結構算不上什麼特殊。但這座城池卻有它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女人多。

    城市居民男女比例︰1︰10。

    也就是說,如果不允許要外援的話,按比例分配,這里的男人,能娶上十個老婆。

    這可美了威震軍戰士們了。

    可,這正是讓蕭恩澤頭痛的地方。他頭痛的不是戰士們,而是他自己。

    蕭恩澤從未想過自己竟有如此大的魅力,到達達默城才一個星期的時間,主動投懷送抱的、父母過來做媒的、只為看蕭恩澤一眼的竟高達萬余人。

    蕭恩澤起初還覺得自豪,後來慢慢感到恐怖,最後竟產生了後遺癥︰每天起床後對著鏡子照來照去,自語︰“完了完了,今天又變帥了!”

    至于威震軍戰士們,那同樣是幸福生活不在話下。大概是達默城的少女們平時見過的男人太少,又或是對剽悍的男人格外感興趣,經常三五成群組團來威震軍營看帥哥,有時會為同時看上一個而爭吵,甚至掄起袖子干上一架。

    威震軍營四周,時刻被女人們的歡聲笑語所纏繞。只有當穆斯神軍打來時,她們才會散去。

    原本是個五大三粗的普通士兵,現在卻成了女人們的搶手貨,威震軍戰士們無不感嘆世事的神奇。蕭恩澤通情達理,允許士兵們談情說愛,但卻嚴格規定,不許正式結婚。

    蕭恩澤這樣一規定,戰士們不開心了,他們找到蕭恩澤,要求道︰“我們兩情相悅,成全我們好嗎?”

    蕭恩澤的回答很爽快︰“好。但,等消滅穆斯妖頭後再說。”

    戰士們明白了,要想有情人終成眷屬,要想妻妾成群、兒孫滿堂,現在考慮的不是有沒有人願意跟著你的問題。現在要做的,是打起百分之兩百的精神和神軍死磕。

    作為領導,蕭恩澤做出了很好的表率,許多戰士都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散播愛種,並在抗戰之余談談情、戀戀愛。但蕭恩澤卻沒有,他在戰士們的眼里,始終是一個以身作則,以事業為第一己任的領導。

    領導如此,戰士們也收斂了許多。他們加強訓練,減少和戀人約會的時間,並信誓旦旦的告訴她們︰“斬殺妖頭之日,就是我們新婚之時!”

    如果讓他們知道哥多斯經常把成群的女子帶入蕭恩澤的房間,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對于讓威震軍駐守達默城的安排,德薩琳認真詢問過忽畢烈。

    德薩琳︰“軍統大人,達默身系上河三大城市的安危,你把它交給威廉森,看來你對他已經十分信任了。”

    忽畢烈︰“不僅如此,達默城還是一個染缸,它能把威震軍從骨子里染成丹菲的顏色。”

    德薩琳皺眉︰“我不明白。”

    忽畢烈笑︰“達默城有女人城之稱,威震軍那些血氣方剛的男人進城後,必然會和城里的女人們產生愛的火花。威震軍中,原塔巴達人和帝國邊境的賊匪佔了多數,如果他們在達默成家,妻子是丹菲人,兒女出生在丹菲,他們的民族,也將和丹菲融合為一體。他們的後代,將會成為純種的丹菲人。”

    德薩琳怔怔的看著忽畢烈,從未想到他竟考慮的這麼遠。

    是啊!無論威震軍再厲害,那也只是一支雜牌軍隊,要想把他們善于作戰的優良基因保存下來,並變成丹菲的純種,這個傳承的任務必須要丹菲的婦女們完成……

    軍統大人吶!你時時刻刻都在為丹菲著想,你當之無愧于帝國的棟梁!

    在內心贊美忽畢烈的同時,德薩琳低下頭,默想道︰“威廉森,你呢?你也會在達默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嗎?”

   

    丹穆戰火在帝國南方大地上無情的燃燒,多瑙河中游的大多數城市遭到戰火的洗禮,幾經破壞。許多要塞和城池今天被神軍奪走,明天又被龍焰軍搶回。但無論是何種結局,苦的都是周圍的百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百姓們流離失所,帶著一家老小和僅能帶走的財產東奔西逃,或去上游的帝國,或去下游的神國。

    戰爭持續了一個多月,穆斯神國再一次向丹菲帝國展示了它的實力。不完全是軍隊的實力,還有信仰的實力。

    穆斯神教的發展日益壯大,神王已成為教徒心中不可撼動的大山,他們甘心為神王賣命,不惜生命,不顧家庭。不禁讓丹菲人懷疑,神王是不是用了什麼鼓惑人心的妖術,竟讓那些原丹菲人對他如此服服帖帖。

    神國所佔領的地界,其居民對穆斯政權擁護備至,家中有青壯的,主動參軍,投身到反丹菲索羅政權的斗爭事業中。而那些沒有戰斗力的,也大肆宣揚神國的好。畢竟在丹菲其他的行省里,還有他們的親戚朋友。穆斯叛亂對帝國所造成的影響越演越烈,許多地方甚至傳出流言︰丹菲帝國要滅亡了,索羅政權要被推翻了,穆斯神王將統一整個大陸,超度每一個生靈成為天界的一員。這個世界,在神王的光芒照射下,要成為眾神的世界了。

    在這種狀況下,龍焰軍的平亂進行的相當困難,並且在逐漸走下坡路。

    不過,無論龍焰軍團如何潰敗,蕭恩澤的威震軍依然屹立不倒。神軍沒少攻打過達默城,可他們想盡辦法,依然無法撼動這座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小城池。其實,蕭恩澤並沒有什麼好的守城方針,只是每次在大戰前,他都會用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語氣進行動員。

    “如果達默被神軍攻下,你們未來的老婆就是別人的奴隸了。”

    一句簡單的話,威震軍戰士們豁出去了。

    想搶我女人?先把老子砍了再說!

    從萊克一役後,威震軍雖然未再創下什麼特大的戰功,但在龍焰軍每況愈下的背景烘托下,威震軍的重要性便被突現出來了。此時敵我勢力都意識到,在這場戰爭中,有一個重要的人物存在著。

    或許,他將成為這場戰事的關鍵。

    他就是——威廉森!

   

    深夜,繁星密布。

    看見三個女子靜悄悄的離開,哥多斯快步走進蕭恩澤的房間,關上房門,笑道︰“威統大人,這幾個女子還滿意吧?”

    蕭恩澤撲躺在床上,道︰“嗯,你的眼光不錯。”

    “嘿嘿——”哥多斯的那張小白臉笑的燦爛,道︰“大人真是威猛,一個對三個還能如此精神。”

    “你別想歪了,我只是讓她們給我按摩而已。”

    “明白!明白!按摩而已,按摩而已!”哥多斯詭笑道。

    蕭恩澤懶得和他解釋,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聞言,哥多斯向蕭恩澤走去,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他,道︰“大人,你的信。”

    蕭恩澤坐起來,接過信,慢慢的走到房間中央的圓桌旁。

    蕭恩澤攤開信。

    “親愛的威廉森閣下,在這個戰火彌漫的世界里,你是有著一雙明亮眼楮的人。眾神即將降臨,他們的光輝將普照大地,驅逐黑暗……”

    信中廢話一大堆,經過蕭恩澤的翻譯,大體意思就是一句話︰威廉森,和我一起干吧!

    按照蕭恩澤的性格,看完這封勸降信後,必定只是嗤之以鼻的一笑。

    但這一次,他卻呆若木雞,握住信紙的手在不停的顫抖。

    因為在信的右下方,有一個簡單的落款。四個字︰神王斯木。

    蕭恩澤拼命的回憶著……

    他大汗淋灕,坐立不安。

    斯木,穆斯!

    原來,斯木就是穆斯,當初那個商人打扮的斯木,竟然是現在帝國最大的禍患!

    而自己,竟然是這個禍患的救命恩人!

    正是自己,把他從伊斯行省放走,才讓他來到加斯加行省的啊!

    一時間,蕭恩澤只覺得腦海里一片空白。

    “大人!大人!大人——”

    哥多斯的叫喊讓蕭恩澤回過神來,他深吸幾口氣,道︰“你先下去吧!”

    “大人,你沒事吧?”

    “沒事,你先下去吧!”

    “是——”哥多斯離開房間,把房門關上之時,喃喃道,“看來一個對三個,還是很有難度的。”

    以蕭恩澤如今的霸術修為,是能聽見哥多斯這句話的。但他現在卻無心和哥多斯開玩笑,腦海里只在想著一個問題。

    穆斯,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對于蕭恩澤來說,這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然而,禍不單行,爆炸性新聞也遠不只一個。

    三天後,另一個爆炸性的新聞破冰了。

    而這次,震驚的不單單是蕭恩澤,而是整個丹菲帝國。

    當索羅大帝得知這個消息後,一陣眩暈。

    當這個消息傳遍帝國後,帝國的大地仿佛為之一陣顫動。

    帝國四大統帥之一,龍焰軍團統領,丹菲傳奇人物忽畢烈,在與神軍的戰爭中身負重傷,回到軍營後發作,不幸身亡。

    他結束了他傳奇的一生,卻沒有結束穆斯神國的叛亂。

    在死前,他口述一份遺囑,由德薩琳筆擬交給帝國中央。

    遺囑的主要內容為︰願將自己畢生的心血龍焰軍團交給威廉森。並告訴皇帝,要消滅穆斯神國,非威廉森不可。希望皇帝不要在意威廉森是外國降軍,破格提升他為帝國統帥。

    忽畢烈的遺囑,如同他的逝世一樣,轟動著帝國中央。

    每個人都在揣測,忽畢烈的一份遺囑,真的能讓皇帝授命于蕭恩澤,讓蕭恩澤擔任平亂戰爭的總指揮嗎?

    然而此刻,蕭恩澤考慮的卻不是這個問題,從得知忽畢烈逝世的消息起,他就大派人手,對忽畢烈那日的戰爭情況進行探查。

    他要知道,究竟是誰,戰勝了忽畢烈。

    穆斯手下的能人,究竟還有多少?

    這一天,天空降下浙浙瀝瀝的小雨,蕭恩澤心情陰霾,望著遠方。直到忽畢烈不在了,蕭恩澤才深切的感受到,這個人有多麼的重要。他雖然經常打敗仗,他雖然沒有出色的天賦,但他就是一座山。有這座山在,龍焰軍的戰士們不怕風吹雨打,帝國也不用擔心日曬雨淋。

    蕭恩澤甚至在想,自己何時能成為忽畢烈這樣的人物,也成為一群兄弟、一個國家,甚至一個民族的山。

    蕭恩澤這才明白,為什麼扮演忽畢烈這樣一個大人物的人會是一個龍套。原來,他在電影空間里的戲份確實不長。

    “在電影空間里,他雖然是個跑龍套的,但卻是一個偉大的跑龍套的!”蕭恩澤這樣評價。

    “威統大人,你要的情報查到了。”黛蘿從雨中奔來,打斷蕭恩澤的沉思。

    蕭恩澤接過黛蘿遞來的情報,嘴上卻忙著問道︰“那人是誰?”

    黛蘿雙眼緊盯著蕭恩澤,似乎要注意他神色的變化︰“擊敗忽畢烈的敵方將領,名字叫做塔克。”

    蕭恩澤呆住,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看著黛蘿。

    黛蘿推推金絲眼鏡,點頭道︰“沒錯,塔巴達王國的將軍,衛斯的親信,你曾經的朋友,塔克。”

    蕭恩澤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走入雨中,仰起頭,任由雨點在他臉上擊打。

    塔克……他怎麼會出現在穆斯神軍中?

    難道,這件事和塔巴達王國有什麼關系?

    衛斯呢?他也來了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4:37

第六集 第一章 中央的任命


    遠方的地平線開始陰霾憀慁愬慇,睯瞍瞂睿如同蕭恩澤的心無法平靜純白。淅瀝瀝的小雨灑落地面,積水的地面上激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滹漈漘漙,跽跼踄跿蕭恩澤背靠在屋檐下的木柱上,默默的凝視著那反覆擴散的水圈嘐嘛嘝嗺,緇綝綟綖一顆心卻早已飛向了遠方。

    這是一顆如同長了翅膀的心兒,正沿著長長的河流滵漻漣滮,鉺銦銗銖飛尋著那往日的笑語和那張嫵媚動人的面容。

    “我愛的人吶,這次你過來嫩嫞嫛嫟,槔榶槐榿是為了我嗎?”

    黛蘿站在蕭恩澤身後,她何曾知道,這一句簡單的話語,短短十多分鐘里已在蕭恩澤的腦海里回蕩上百遍。

    得知塔克出現在加斯加戰場後,蕭恩澤帶著疑問進入現實論壇,通過在幾個重要角色的論壇里收集到的情報,大致獲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雖然擁有現實記憶以及進入論壇的能力,但蕭恩澤卻也不可能成為先知。進入論壇與在論壇里控制視角需要耗費大量的精神力,蕭恩澤的精神力還不足以讓他奢侈的頻繁來往論壇。其實就算精神力足夠,他也不可能一年四季都泡在論壇里,那樣的話,他這個第二主角在影迷們的眼里就只是一樁發呆的木頭了。

    不過好在,關鍵的時刻掌握關鍵的資訊,憑此一點,“特殊化”演員蕭恩澤也足以感謝天、感謝地了。

    原來,穆斯叛亂不僅僅是發生在丹菲帝國本土上的叛亂事件,還是有他國涉足的侵略戰爭。穆斯叛亂的幕後支持者和同盟,竟然是近段氣焰旺盛的塔巴達王國。

    在衛斯的英明領導下,塔巴達戰士成為了格西聖斯大陸的主流話題。他們隨著衛斯南征北伐,先後滅掉鄰近三國後依然不滿足,竟將矛頭指向六國之外的丹菲帝國!丹菲帝國是格西聖斯大陸最強大的人類帝國,從古至今,只有它不時的侵略六國,六國從不敢主動招惹它。數百年來,六國唯一的反撲還只有坦勒年輕的時代。時光流逝,衛斯繼承了坦勒的優良傳統,這位新的塔巴達國王,企圖創造一個新的神話。

    “本王有生之年,必將成為大陸霸主,塔巴達人至高無上!”

    蕭恩澤在湯姆的論壇里看見這樣一句話,這是衛斯在出征前和嫡系部將們說的。單憑這句話,就足以體現出衛斯的雄心壯志了。

    衛斯言出必行,他和穆斯勾結,一起策劃了這場叛亂。衛斯在多瑙河建立政權後,他把席森克留在國內防守,自己則帶著十萬塔巴達戰士來到丹菲帝國(現在已是穆斯神國的領土了),和穆斯共圖大事。

    國王親征,近段又打了無數場勝仗,塔巴達戰士們士氣空前高漲,戰斗起來勇猛無比,每個人都像一頭猛獅,組合在一起恍如不可撼動的大山。正是這支杰出的軍隊,打敗了丹菲帝國的精銳龍焰軍團,並重傷帝國統帥忽畢烈,導致他因此喪命。

    知道了這點,蕭恩澤便不難理解神軍為何如此凶悍了。

    優秀的領導,精銳的軍隊,如雲的高手,蕭恩澤已經清楚,自己面臨的是多麼強大的敵人了。

    不過,種種這些都未能讓蕭恩澤有多麼震驚。

    真正令他震驚的,是另外一個消息。

    得知這個消息後,他的心,便絲毫沒有不舍的情緒,就這樣飛離了他的胸腔。

    薇琪,這個時刻牽動著他的名字。她,竟然也來了。

    “我愛的人吶,這次你過來,是為了我嗎?”

    積雨順著屋檐潺潺而下,掉落在地面上“滴答”、“滴答”。

    蕭恩澤深深的思念著,最終張開嘴,自語道︰“我們什麼時候能相見呢?”

    “威統大人,你在叫我嗎?”黛蘿聽不清楚蕭恩澤的模糊自語,上前輕聲問道。

    或許黛蘿不出聲,蕭恩澤便以為此地就只剩下他一人了。他朝黛蘿微微一笑,道︰“黛蘿,既然連塔克都出現了,這件事必定和塔巴達王國有關系。勞煩你再仔細查查,多下點功夫,比如說塔巴達王國和穆斯神國的關系,衛斯有沒有來?如果來了,帶了多少人來……”

    蕭恩澤知道事情的原委,根本不需要黛蘿去查,他這樣做,只是給影迷們做個樣子,走個形式罷了。不然,影迷們還真以為蕭恩澤有什麼特殊能力,能輕易的掌握發生在遠方的事情。

    不過,蕭恩澤這樣安排,倒是把黛蘿的能力和名聲捧上了更高的台階。他往往會在黛蘿調查時給黛蘿許多關鍵性的提示,讓黛蘿盡快的完成任務,並在任務過程中獲得額外的收獲。最終,黛蘿擬訂一份報告交給蕭恩澤,蕭恩澤再上交給帝國中央。看著蕭恩澤遞上來的這份情報,帝國中央為之驚嘆,在為塔巴達王國的涉足商議對策時還不忘贊嘆威震軍的情報隊伍一把。尤其是情報官兼千威黛蘿女士,更是得到帝國官方的好評。據可靠消息,索羅大帝在一次會議上,竟當眾口頭表揚過素未謀面的黛蘿一次。

    這多少讓蕭恩澤以及其他威震軍軍官們心里不自在。在威震軍中,第一個受到皇帝表揚的,居然是個女人?難道咱威震軍,是陰盛陽衰不成?

    蕭恩澤常常趁機教導︰“以後少打點牌,多干點正事吧!”

    當然,蕭恩澤這樣說,是因為最近的牌局都沒有他的份。故此,他對下屬的教育變成了自我教育。

   

    丹菲帝國是一個水資源無比豐富的國家,三條大河呈不等號分布在帝國版圖上,十多條小河零散的遍布四周。

    最南邊的多瑙河是三大河流之一,它起于帝國境外,始于多瑙城。往上則是咖啡河,豎著的是加里挪河。加里挪河與多瑙河、咖啡河的匯合,滋生出相應的水上城市。前者孕育的是一座在帝國不太起眼的小城市,達默,後者孕育的則是帝國的核心,丹菲的帝都——西哥。

    在美麗的西哥里,有一座被世人譽為“最具風情的宮殿”,那是丹菲的帝宮。只是,在風情的外表下,究竟掩藏了多少陰謀和手段?

    當然,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丹菲二字永世長青。這座“最具風情的宮殿”,它所承載的歷史使命卻沒有風情一詞本身那樣灑脫。

    如今,在這座宮殿里,又在研究著足以影響帝國命脈的決策。

    一個極其富有張力的聲音在寬闊的大廳中回蕩,在這個聲音的運行過程中,那些傾聽的耳朵的主人們,都無比敬畏的低下頭。仿佛這個聲音不停,他們的頭將會一直這樣低下去。

    “忽畢烈遺囑一事,今日必將有所結論。諸位愛卿,這關乎著丹菲的命運,還望你們慎重。”

    聞言,大廳內一陣喧嘩,眾大臣們三五成群,表情嚴肅的討論。只是最終,他們討論的結果並不一致。

    “陛下,既然是忽畢烈大人指定的人選,我們就應該相信他!”

    “陛下,威廉森原是塔巴達人,現在讓他做平亂總指揮,去對付塔巴達和妖軍,微臣認為不妥。”

    “陛下,忽畢烈大人也說了,人才難得,總不能因為他的過去就否定他,這樣只會埋沒人才。”

    “陛下,威廉森用不得,此人性格多變,居高位後定難以駕御。”

    “我倒覺得,用塔巴達人打塔巴達是種明智的做法!”

    “哼!現在說的輕巧,如果出了什麼紕漏,你來負責嗎?”

    “你——”

    “……”

    大臣們的爭論沒有得出結果,帝國皇帝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帝國支柱上——宰相達達諾和統帥詹姆士。

    詹姆士的精神狀況看上去十分差勁,在皇帝的允許下,他的隨從貼身跟隨,在身邊攙扶著他。作為一代名將,身體上的折磨難不倒他,但精神上的,卻足以拖垮他的身體。其實,皇帝和眾大臣們心里都清楚他的答案,威廉森本就是他推薦給皇帝的,現在他手中的票,自然會投給威廉森。

    皇帝索性直接詢問達達諾,道︰“宰相,你的意思呢?”

    被丹菲人譽為“光頭宰相”的達達諾的確有著一個油光發亮的腦袋,他近五十歲的年紀,但思考問題時也會皺著眉頭摸摸腦袋,就像個小孩子一般。

    “陛下,臣認為,威廉森有三個不能擔任統帥的理由。”見皇帝不語,達達諾繼續說道︰“其一,威廉森是外國降將,由他來統領帝國五大軍團之一的龍焰軍團,龍焰軍將士們不會服,帝國國民們也不會服;其二,威廉森人品有待揣摩,塔巴達國內到現在仍在傳言,他是殺害坦勒的真凶。一個膽敢弒君的人,難道會有忠誠之心嗎?其三,威廉森的能力夠資格擔任帝國統帥嗎?他年紀輕,閱歷淺,就算我們讓他當統帥,他有這個能力嗎?”

    索羅二世的黑色瞳孔落在達達諾臉上,達達諾也不回避,平靜的和皇帝的目光對視。索羅二世今年已有六十五歲了,但他那威武雄壯的身軀以及那如同刀啄般的面容,讓人一眼望去覺得他才四十不到而已。他戴著金黃的帝王之冠,皇冠的正中央,有著一顆雞蛋大小的乳白色寶石。大臣們每每見到索羅二世,便精神煥發,暗想帝國有著如此強健的皇帝,帝國的繁華至少幾十年內都不會落幕。

    索羅二世單手支顎,凝視著大廳的盡頭,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個威廉森,能力應該是信得過的。忽畢烈是帝國忠臣良將,他不會隨便給朕找個人來。況且,威廉森的表現也還不錯。萊克一役,他功不可沒。這一次,他又帶給了朕非常重要的情報,讓朕和諸位得知衛斯的陰謀,這說明他還是很有本事的。”

    達達諾緊張的看著索羅二世,直到索羅大帝說出“但宰相說的前兩點,的確值得考慮”後才放心下來。

    索羅大帝一時難以拿下主意,最終還是詢問詹姆士,道︰“詹姆士,你怎麼看呢?”問完後,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多余。

    “咳——”詹姆士輕輕咳嗽一聲,蒼白的臉色十分難看,正是因為他重傷未愈,所以才能留在帝宮,皇帝才能直接詢問他的意見。不比夢露和奧斯馬丁,需要通過信件的交流。但皇帝已算好了他們回信的時間是今天,所以才在今天召集眾臣,務必要商議出一個結果來。恐怕此刻,他們兩人的回信已經離西哥不遠了。

    詹姆士朝索羅大帝微微鞠躬,一雙極有魅力的藍色眼楮看著皇帝,道︰“陛下,臣相信忽畢烈大人的眼光。只是,宰相所言也很有道理,此事應當慎重。”

    嗯?

    這樣的回答,倒是出乎了皇帝和達達諾的意料。回想以前,詹姆士可是沒有這麼“認同”達達諾的意見的。難道昔日的名將,已經被失敗擊垮了嗎?

    達達諾緊盯著詹姆士,注意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

    作為政敵的你,難道已經向我屈服了嗎?

    索羅大帝又道︰“那你覺得,朕應該讓威廉森當這個統帥嗎?”

    詹姆士臉上帶著平靜的笑容,淡道︰“臣一時拿不定主意,但如果宰相和公主,又或是奧斯馬丁心中有人選的話,是很值得參考的。”

    詹姆士的話像是提醒了索羅大帝,他偏過頭,對達達諾道︰“宰相,你有覺得合適的人選嗎?”

    達達諾摸摸光頭,思緒依舊停留在詹姆士的變化上。皇帝的問話把他從沉思中拉回來,他沒想多久,立馬道︰“臣認為,有一人能擔當此重任。”

    皇帝依然沒答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達達諾。

    達達諾很清楚皇帝的脾性,馬上道︰“龍焰軍的都統喬志,臣認為他是最好的人選。他十五歲跟隨忽畢烈,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都統。以往臣和忽畢烈交談時,他總是對喬志贊賞有加,並說他繼承了自己的衣缽,是個十分難得的人才。喬志在龍焰軍中多年,頗有威望,由他擔任龍焰軍統領順理成章。”

    大廳內安靜下來,仿佛大臣們都意識到,本次討論的結果已經和他們沒關系了。

    聽完達達諾的話,詹姆士的嘴角微微一彎。那個笑容里,似乎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果然,索羅大帝的目光中充滿了疑慮,道︰“喬志和威廉森同是龍焰軍都統,忽畢烈推薦威廉森卻不推薦喬志,在他心里一定早將這兩人做過比較。喬志跟隨忽畢烈多年,忽畢烈卻不選他,這其中必定是有所原因的。這個人,朕看不行。”

    “是——”達達諾誠惶誠恐的答應,也不和皇帝辯解。

    皇帝仰起頭,對眾大臣道︰“你們都給朕說說,還有誰可以擔此重任?當然,你們毛遂自薦也行,盡管暢所欲言!”

    皇帝的召喚讓大臣們回過神來,他們慶幸偉大的皇帝陛下並沒有遺忘他們,在如此重要的帝國大事上,他們還是有發言權的。

    于是,大廳再次喧嘩起來,許多熟悉的名字在大廳內回蕩。

    索羅二世並沒有在這些名字里選擇一個,而是對大臣們道︰“諸位似乎都有推薦的人選,那麼也就是說,你們在威廉森能否擔任統帥一事上已經達成共識了是嗎?”

    大臣們心里一凜,不知不覺間竟然進入了皇帝的套。在驚詫之時不禁贊嘆皇帝的睿智,竟把一個意見不可能達成一致的會議弄出一個統一的結果。那些原本支持威廉森擔任統帥的人權當是啞巴吃黃蓮,也不再出聲了。心想皇帝既然這樣問,看來也是不打算讓威廉森擔任統帥的,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索性順著皇帝的意吧!

    幾個大臣帶頭,眾大臣紛紛不約而同的鞠躬,表達了對威廉森的否定權。逝世的忽畢烈如果看到這一幕,不知會作何感想。

    詹姆士面不改色,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仿佛事不關己。只是,他的神態在達達諾眼里卻不是那樣的簡單。

    達達諾在想,這究竟是冷漠?還是自信?

    這個往日最大的政敵,難道會如此輕易的認輸嗎?

    達達諾在等待詹姆士為威廉森爭取,在等待他的反擊。但,他都沒能等到。詹姆士依然十分安靜,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

    達達諾望向詹姆士的目光中,竟生出一絲同情。

    是啊!曾經毫無敗績的他被一群叛軍打敗,從而促使叛軍建立反動政權。在國民的眼中,現在一切的苦難,都是因為他當初的失敗啊!

    只是一敗,就一塌糊塗。

    詹姆士啊!你如果就此退場,我會不會感到寂寞呢?

    就在眾大臣紛紛向皇帝推薦時,兩封信被送到皇帝的手中。大臣們都安靜下來,從皇帝重視的神情中,他們已經明白這兩封信的來源。

    同為帝國統帥的夢露和奧斯馬丁,會怎麼看待忽畢烈遺囑里的安排呢?

    現在大臣們的意見已經達成一致,暗想這兩位統帥和威廉森也沒什麼交情,也不會替他說什麼好話。蕭恩澤這個統帥,怕是做不成了。現在要看的,只是選誰來接替忽畢烈的位置了。

    索羅二世打開奧斯馬丁的信,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難看。

    達達諾十分好奇,用焦急的目光看著索羅二世。

    索羅二世把信放在一邊,道︰“奧斯馬丁這家伙真是個滑頭!他居然不發表任何看法,要朕果斷拿主意!朕能果斷拿主意,還要你們干嘛!”

    達達諾嘆道︰“奧斯馬丁就這樣,陛下息怒啊!”

    索羅二世也沒生氣,只是十分不痛快的嘮叨幾句,他拿起第二封信,深深吐出一口氣。這封信出自他的女兒,帝國統帥之一夢露之手。

    大臣們偷偷的看索羅二世的臉色,雖然沒能看出什麼,但都在心里松了口氣。至少,皇帝的臉色沒有開始看奧斯馬丁的信時那樣難看了。

    “朕決定,遵從忽畢烈的遺囑,由威廉森擔任龍焰軍的統領,率領王國精銳之師,鎮壓穆斯叛亂!”

    大臣們懵了,皇帝剛剛不是還表現出否認威廉森的態度嗎?怎麼這會,竟如此果斷的做出決定了?

    大臣們懵了,達達諾也懵了,但詹姆士的嘴角,卻再次彎成了月牙兒。

    這種笑容,仿佛組成了一個詞語——勝利。

    此時,連線索羅二世的影迷們會看見夢露信上的內容︰

    “父皇,人才百年一出,您如果不用他來對付別人,將來別人就用他來對付您了!”

    簡短一句,勝過宮中百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5:04


  第六集 第二章 善惡誰能分


    聖斯歷130年6月28日,蕭恩澤擔任丹菲帝國平亂總指揮已經有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蕭恩澤重新擬訂了作戰計劃,在忽畢烈大的作戰方針不變的情況下,改善了許多小的細節。只是這些細節,到現在為止還不足以決定成敗。

    故此,蕭恩澤的努力並沒有得到什麼實質性的成果。但最主要的原因,還不是時間短暫的問題,而是龍焰軍根本不盡心盡力的與蕭恩澤配合。

    在龍焰軍內部,最為反對蕭恩澤的便是喬志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一直視自己為親生兒子般的忽畢烈為何會在遺囑里指定蕭恩澤來做他的接班人。他甚至懷疑過,是不是德薩琳和蕭恩澤串通在遺囑里動了什麼手腳,要不然,忽畢烈怎麼會草率的把如此重任交到一個外來者的手里。他威廉森有什麼本事?他憑什麼能勝任龍焰軍的統領,憑什麼成為平亂大軍的總指揮?

    從蕭恩澤上任那刻起,喬志就沒消停過。他每天都很忙,但並不是在和穆斯叛軍的戰爭上想辦法,也不是身先士卒的沖鋒陷陣,而是整天對蕭恩澤惡語中傷,並勸導龍焰軍軍官們一致反抗他,一副不把他從統領之位上拉下來不罷休的樣子。

    因為在萊克一役中蕭恩澤所做出的貢獻都被龍焰軍將士們看在眼里,許多將士們從那次後對蕭恩澤已另眼相看。對于蕭恩澤接任龍焰軍統領,他們只是感到詫異,但並不至于反對。這既是忽畢烈的意思,也是皇帝的任命,只要蕭恩澤統領的好,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但喬志不肯善罷甘休,他和蕭恩澤之間的斗爭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帝國對穆斯叛軍的平亂戰爭。這半個月來,蕭恩澤並沒有和喬志起正面沖突,也沒有對他有任何動作。蕭恩澤明白,喬志這根刺,不是不能撥,而是不好撥。

    喬志和德薩琳一樣,年紀輕輕便跟隨著忽畢烈出生入死,在忽畢烈的眼里,他們就如同親生兒女一般。他在龍焰軍多年,立下相當多的戰功,非常有威望。許多龍焰軍的高級軍官在私底下和他稱兄道弟,在工作中以他馬首是瞻。可以說,他和德薩琳,誰都可以稱作是龍焰軍的第二號人物。

    除掉喬志,必定會在龍焰軍內部掀起一陣軒然大波,就算最後蕭恩澤勝利了,對于龍焰軍來說也是巨大的損失。何況,要除掉喬志,根本就沒有理由。

    當然,對于蕭恩澤來說,要創造一個理由也是很簡單的事。但他不願那樣去做,他在給喬志機會,畢竟,喬志是忽畢烈的人,他不想做對不起忽畢烈的事。

    蕭恩澤的寬容或許被喬志當作了軟弱,他的氣焰越發囂張,矛盾的激烈已經演化到你威廉森不下台老子就不帶兵出征的程度。德薩琳曾提議上奏皇帝,但被蕭恩澤立馬否決。

    喬志所代表的是一半以上的龍焰軍高級軍官,就算告到了皇帝那里,他也不能拿喬志怎麼樣。如果把喬志這一幫子人全部鏟除,那龍焰軍的系統就會癱瘓,平亂的任務還怎麼繼續進行下去?

    因為龍焰軍的內部矛盾,平亂軍在前線的情況相當惡劣。短短一個星期時間,帝國又丟掉了兩座城池。穆斯神軍有了塔巴達軍隊的相助,整體實力更是提高數倍。一邊在內訌,一邊有增援,兩種極大的反差形成了鮮明對比的結果,平亂軍是節節敗退,穆斯軍沿著多瑙河一路北上,勢如破竹。

    蕭恩澤將中央發來的書函放在桌面的一角,那上面是皇帝憤怒的語言。他微微嘆息,搖頭道︰“事情為什麼非要到這一步呢?”

   

    晴朗的天空中漂浮著幾朵渾濁的烏雲,這樣的天氣讓戰士們一陣憂郁。

    尤其是騎兵們,他們討厭即將到來的雨天,那樣不但會影響到他們的戰斗力,還會讓他們的心情變得沉悶。

    帝國軍在達默的大本營中,聚集了平亂軍所有高級軍官。威震軍有拉爾夫和藍杰等五人,龍焰軍有喬志和德薩琳等十六人,二十多位平亂軍的核心聚在一起,足以證明這次的會議有多麼的重要了。

    鑒于這半個月來帝國軍的潰敗,蕭恩澤召開了他上任後的第二次重大軍事會議。他端坐在會議桌盡頭,朝到場的軍官們默默的掃了一眼。想想在不久前,自己還坐在會議桌的另一端,以一種仰視的姿態望著對面的忽畢烈。但現在,自己竟然坐在了當初需要仰視的位置上。人生如戲,跌宕起伏,總是叫人感慨。

    他目光銳利,表情嚴肅。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發現,今天他的臉上沒有掛上平日里那招牌式的笑容。每個人都沒有出聲,知道今天的會議內容非同小可。

    會議開始後,蕭恩澤把這半個月來的戰爭形勢分析一番,對己方的缺陷進行批評和反省,又對敵方的軍隊、戰略、武器等方面進行分析。在座各位都默默的聆聽,喬志的嘴角帶著冷笑,偶爾伸個懶腰,一副事不關己在一旁看笑話的樣子。

    每次開會的時候,喬志都是這副德行,蕭恩澤已經習慣,他若無其事的喝了口水,對眾人道︰“諸位有什麼好的意見,請盡管提出來。”

    德薩琳站起來,鏗鏘有力的聲音頓時在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里回蕩︰“我認為,我們這半個月來的失敗,並不是我們的戰士素質比敵軍的要差,也不是我們的武器比不上他們。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的將士之間不團結。”她說的還算委婉,並沒有直接指出來是喬志一伙人與威震軍的軍官們不合。

    在不久前的一次會戰中,伏特加遭遇敵人襲擊,當時哥多斯的部隊離他還有一段距離,不能盡快的救援。而喬志離得較近,可是得到消息後,喬志並沒有前去營救,反倒是伏特加強行突圍,熬到了哥多斯前來接應,既丟掉了一個夾擊敵軍的機會,又賠上了更多兄弟的性命。因為這件事,伏特加連殺喬志的心都有了。平日里兩人見了面,總是怒目相對,跟隨在雙方身後的士兵,也是緊張兮兮的把手放在刀柄上,生怕矛盾突然激發,自己先被對方給砍上一刀。

    “的確是這樣。”拉爾夫吹吹胡子,道︰“前線的城池之間出事了也不互相援救,仿佛全部被切斷了一樣。這樣下去,我們終究會被敵軍各個擊破。我建議,我們放棄那些不必要的城池,減弱當地的駐軍,把兵力集中在重要戰場,然後和敵軍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決戰。現在的我們,太需要一場勝利了!”

    “說的沒錯!”伏特加站起來,附和道︰“敵軍的數量本來就超過了我們,我們的兵力不能過于分散。”

    緊接著,龍焰軍的個別軍官們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眾人議論了一陣。

    最後,蕭恩澤雙手壓了壓,道︰“你們剛才說的都很重要。有些問題,我也考慮到了。其實,要在短時間內把妖軍全部殲滅不容易,但要把他們遏制在多瑙河下游卻並不是難事。”

    一位紅頭發軍官道︰“統領大人,你有主意了嗎?”

    蕭恩澤輕輕“嗯”了一聲,表情還是那樣的嚴肅,道︰“要想扭轉現在的局勢,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合軍。”

    “合軍?”不少人都發出了疑問。

    “沒錯,合軍。”蕭恩澤不急不慢的說道︰“我已向中央請奏,並得到了認可的答覆,將龍焰軍編入威震軍中,改成統一的編制。”

    蕭恩澤的語氣平和,說的也簡單,但在場所有龍焰軍軍官們都是一震,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這位上任沒多久的統帥。軍官們面面相覷,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每個人都清楚這樣的決定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龍焰軍這個番號從此將消失,而帝國五大軍團的空缺將會被威震軍填補上。當然,對他們而言,只要軍職不變,那麼只是在軍職前換上一個新的軍隊名稱而已。他們驚訝的是,蕭恩澤居然在剛上任不久後就有勇氣向中央提出這樣的要求,他難道就不怕皇帝對他產生懷疑嗎?

    這麼快就急著充實自己的軍隊了,你腦子里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呢?他難道不怕皇帝這樣想嗎?

    龍焰軍軍官們雖然這樣猜測,但蕭恩澤事先和他們說了,中央已經認可,這說明皇帝解除了對他的懷疑。或者說,帝國一時無法再抽調第二支軍隊來平亂,眼下這支帝國的精銳之師,管他是叫龍焰軍還是威震軍,只要是用來平亂的,名字叫什麼又有什麼關系呢?

    看著蕭恩澤那張嚴肅認真的臉,他們哪會想到,蕭恩澤正用這種莊嚴的外表對他們進行忽悠。別說得到中央的認可,就連這個提議,蕭恩澤都還沒有上奏呢!

    蕭恩澤先斬後奏,為的是得到全體龍焰軍高級軍官認可,再上奏中央。到時就可大義凜然的說這是平亂計劃必須走出的一步,每個龍焰軍高級軍官都咬破手指蓋了血印。陛下,這是大家的意思,我很民主的,我也沒辦法,您就批了吧……

    就在蕭恩澤偷偷觀察眾人神色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不行!我不同意!”似乎早就知道會有人反對,蕭恩澤默默的看著與自己一人之隔的喬志,看著他用強烈的口吻說道︰“龍焰軍怎麼能說改就改?”

    一個都統對統領這樣說話,換作在任何軍隊發生這樣的事,現場的氣氛都將陡然間變得無比緊張。但現在,眾軍官卻一副淡然冷靜的樣子,由此可見這樣的畫面他們已經看膩了。

    蕭恩澤淡定道︰“喬志都統,你大概是沒聽清楚我的話吧?怎麼會是說改就改呢?要知道,這是連陛下都批準了的。”

    “現在的形勢不適宜合軍,如果我和眾軍官都不同意,我們一同上奏陛下,陛下定會改變主意!”

    “為什麼呢?喬志都統,難道你有更好的主意嗎?”

    皮球踢了過來,喬志接不住了,冷冷的看著蕭恩澤,蠻橫的說道︰“我是龍焰軍的都統,我不同意你這樣的安排!龍焰軍在帝國有悠久的歷史,承載了無數人的榮耀。你這樣做,對得起那些死去的龍焰軍將士嗎?對得起忽畢烈大人嗎?”

    蕭恩澤搖搖頭,道︰“我們要的是勝利,不是虛名!凡是對帝國有利的事,都值得我們去做!”

    “哼——對帝國有利?我看是對你有利吧?”喬志冷哼一聲。

    伏特加怒視著喬志,喝道︰“喬志,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現在和你說話的是統領大人!”

    喬志回應道︰“怎麼?連說都說不得?作為都統,我有權指責統領的錯誤安排。合軍的事情,我堅決反對!”

    “我也反對!”喬志的身邊站起來一個中年軍官,他沒有望向蕭恩澤,只是平視著前方說道。

    “我也反對!不能合軍!”一個大胡子軍官說道。

    “反對!”一個肥胖的軍官也說道。

    “反對!”

    “反對——”

    “……”

    接二連三的,龍焰軍十四位高級軍官都站起來反對,他們向喬志靠攏,擺明了和他站在統一戰線。

    倒是那位開始說過話的紅頭發軍官,眉頭皺了一陣,道︰“我倒覺得合軍有些道理。以我們現在的狀況來看,如果不合軍,很難將分散的兵力集中。就算集中,也未必不是一盤散沙。”

    喬志怒瞪著那紅頭發軍官,道︰“萊科,你這個滅自己威風的蠢貨!難道我們是一盤散沙嗎?”

    面對喬志的怒火,萊科並不畏懼,反而以一種略帶諷刺的平和語氣回答道︰“就目前的情況看,確實是。”

    “你——”喬志向前俯著身子,端起桌前的茶杯,欲向萊科砸過去。

    德薩琳向前一步,用胳膊攔住了他︰“喬志,我們在開會,你不要太放肆!”

    言畢,她朝蕭恩澤望去︰“我支持合軍,並無條件接受統領大人的任命。”

    聞言,那些和喬志統一戰線的龍焰軍軍官們面上一陣難色,囂張氣焰頓時減弱許多。而威震軍軍官們一個個開始發表自已的意見,當然不用說,全是支持了。

    喬志放下茶杯,冷笑道︰“十四比七,我們的票數多了一半。”

    蕭恩澤道︰“我有說要投票表決嗎?”

    喬志威脅道︰“你不用投票沒關系,只要我們十四人聯名上奏,你絕對合軍不成!”

    蕭恩澤沉默一陣,然後抬起頭,朝那些和喬志意見相同的龍焰軍軍官們望去,聲音突然變得十分銳利,道︰“你們真的願意和喬志都統聯名上奏嗎?”

    沒想到蕭恩澤會突然發問,個別軍官低下腦袋。他們雖然被蕭恩澤的眼神看的心里發麻,但還是強撐著,高低不齊的聲音依然在房間內重復。

    “我們反對合軍——”

    “堅決反對——”

    “那好吧!”蕭恩澤長長的吐出口氣,端起茶杯,嘆道︰“既然你們都反對,那我就自己給陛下上奏吧!”

    蕭恩澤的反應出乎龍焰軍軍官們的意料,他們沒有想到蕭恩澤這次居然會這麼好說話。原以為他還會繼續抗衡下去,但沒想到這麼快就頂不住了?

    喬志的嘴角,洋溢起勝利的微笑。他似乎已經感受到,勝利女神已立在身後。

    我在龍焰軍中的威望比你高,我有更多的人支持我!你威廉森奈何得了我嗎?快從統領的座位上滾下來吧!那里是屬于我的!

    然而,一道尖銳的厲喝把他從美夢中驚醒過來。

    “不行!為了平亂大計,必須要合軍!”這是德薩琳的聲音。在關鍵時刻,在蕭恩澤就要放棄的時候,在威震軍軍官們沉默的時候,德薩琳卻先站了出來。

    她是龍焰軍的都統,和喬志一樣是龍焰軍的核心。盡管擁護喬志的龍焰軍軍官要較她多出很多,但卻沒有誰敢不把她放在眼里。這麼些年來,他們見識過德薩琳的手段。她那冷酷的外表,果斷的性格,冷血的殺戮,高超的武技……

    如果她不是一個女人,或許她在龍焰軍中的地位早就凌駕于喬志之上。現在她提出來反對,龍焰軍軍官們頓時感到一陣為難。

    喬志很惱火,他不明白,德薩琳明明和自己一樣是龍焰軍的都統,可她為什麼非要幫著蕭恩澤?難道,她對蕭恩澤有意思?

    可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啊!憑自己這麼些年對她的了解,可從來不覺得她會對哪個男人感興趣啊!

    哼!我喬志還斗不過一個女人嗎?威廉森都已經放棄,你德薩琳逞什麼能耐?

    “德薩琳!合軍不是最好的選擇!”喬志爭辯道。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現在沒有,但一定能想得到!你難道忘記忽畢烈大人了嗎?他才死多久,龍焰軍就要解散了?”

    “不是解散!而是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著!我相信威廉森大人,他為的是平亂大計,並不是為了自己!”

    所有人都聽著兩人的爭辯,蕭恩澤端坐在原地,也不出聲。

    喬志慢慢的向德薩琳走去,道︰“德薩琳,你清醒一點吧!這個男人有什麼值得你賣命的?”

    德薩琳望向喬志的眼神變得憤怒︰“喬志,我是為帝國效力!不是為了他!”

    喬志繼續道︰“可你現在就是在為了他!他在擴充自己的軍隊,難道你不明白嗎?或者說,你其實是明白的,但你和他之間有著密切的關系,是這樣嗎?”

    啪!德薩琳在桌面上狠狠一拍,怒道︰“喬志,你太過份了!”

    “我過份?哼——”喬志冷笑道︰“是你自己糊塗吧!”

    鏘——

    一道金光在房間內閃過,德薩琳的手臂平伸在前,一把細長的西洋劍出現在她手中,劍的尖頭,指向喬志的胸口。

    龍焰軍軍官們驚呼起來,哪怕他們和喬志保持著多麼親切的距離,此刻也沒有誰敢掏出武器和德薩琳反抗,只是有個別軍官在勸說。

    “德薩琳都統,你消消火!”

    “德薩琳都統,我們也只是在商議而已,何必鬧成這樣呢?”

    德薩琳全然不顧軍官們的勸解,冷冷的問著喬志,道︰“你到底答不答應?”

    “我不答應,你還真敢殺我嗎?”喬志也憤怒了。

    嚓!德薩琳手臂向前一抖,劍沒入了喬志的肩頭,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滲出,將喬志的白色軍服染紅了。

    軍官們驚呆了,德薩琳都統,真的下手了!

    下一刻,沒有人再敢說話,用呆滯的目光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德薩琳的目光中充滿了寒意,道︰“再問你一遍,答應嗎?”

    喬志睜大眼楮看著傷口,再用詫異的目光朝德薩琳看去︰“你真的動手了?”

    德薩琳冷道︰“對付你這個叛徒,我用得著留情嗎?”

    龍焰軍軍官們面面相覷,他們望向德薩琳的眼神由驚恐變成了疑惑。叛徒?誰是叛徒,是在說喬志嗎?不可能,他在龍焰軍中多年,怎麼可能會是叛徒?

    驚訝的不只是龍焰軍軍官們,喬志本身也是無比驚訝,他怒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胡說?”德薩琳冷冰冰的看著喬志,道︰“喬志,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喬志道︰“可惡!你究竟在胡說什麼?你說我是叛徒,有證據嗎?”

    德薩琳伸出右手,在喬志詫異的目光下,將手伸進他的褲兜,然後將一封信拿了出來,轉過頭,道︰“統領大人,是我親眼看見喬志鬼祟的從一個農夫打扮的人手中接過這封信。他還來不及拆看,就被我叫來開會了。我相信,這封信能證明他是否清白。”

    蕭恩澤朝康農望了一眼,康農走過去,從德薩琳手中接過信,拆開看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康農的臉上,見他臉色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只是說話的語調比平常重了一些︰“大人,這封信是穆斯妖頭寫給喬志的,信上讓他繼續監視大人你的行動!”

    轟!恍如一陣巨雷在達默城上空炸響,每一個龍焰軍軍官都愕然的睜大了眼楮。他們擁護的喬志都統,竟然是一個叛徒?

    “不!這封信不是我的!”喬志申辯,他用近乎于哀求的語氣說道︰“德薩琳,這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德薩琳的神色不改,道︰“不要再狡辯了,喬志。其實,我注意你很久了。如果你不是叛徒,為什麼老是挑撥是非,導致軍中不合?如果你不是叛徒,為什麼在友軍有難的時候,找藉口不去增援?如果你不是叛徒,穆斯為什麼要寫信給你,而且語氣極其自然?”

    “混蛋!”喬志掙扎著,只是剛剛一動,德薩琳的劍便插的更深了。他看看德薩琳,又望望蕭恩澤,怒不可遏的吼道︰“是你們——是你們串通好的!你們陷害我!”

    他轉過頭,對身後的龍焰軍軍官們喝道︰“他們陷害我!我是冤枉的!”

    德薩琳鏗鏘有力的聲音如一道鋒利的針,割破了喬志的聲音︰“統領大人,我已派人在第一時間去抓那個信使,相信他現在已經落到了我們手中。只要對他進行逼問,一定能證明喬志的身份。”

    她手中的西洋劍更加用力了些,直到喬志實在忍不住喊叫一聲才停止了發力。

    她抬起頭,盯著站在喬志身後的龍焰軍軍官們,道︰“難道你們,也是和這個叛徒一伙的嗎?”

    “我——不不不不不——我們對帝國絕對忠心。德薩琳都統,你知道的,我們跟隨忽畢烈大人多年……”在一個軍官的帶頭下,其余軍官們紛紛遠離喬志,和他劃清界限。

    “你們的忠心是需要用行動來表示的!”她朝蕭恩澤看了一眼,繼續道︰“威廉森大人是忽畢烈大人指定的接替人,威廉森大人所說的話本身就代表了忽畢烈大人的意思。難道你們還要違抗嗎?”

    “不——我們服從威廉森大人的任何安排!”

    “我們差點被叛徒給蒙騙,還請統領大人恕罪!”

    “對對對!請統領大人能原諒我們。”

    “其實我早就發現喬志有點不對勁了,只是一直沒有證據不敢亂說。”

    “統領大人,其實我是臥底!是忽畢烈大人把我安插在喬志身邊的……”

    “我也是,我在執行忽畢烈大人任命的無間道任務!”

    “……”

    眾人越說越離譜,蕭恩澤輕咳兩聲,道︰“這不能怪你們,我也險些被他所蒙騙。多虧了德薩琳都統,她才是最精明的人。”

    “來人——”蕭恩澤喝道︰“把喬志帶下去!”

    蕭恩澤默默的看著喬志那張憎恨的臉。曾經他辱罵自己,而自己只是把他當作小丑。而現在,滑稽的小丑,以滑稽的方式落幕。

   

    轟隆隆——

    悶雷滾滾,那場大雨終究還是要下下來了。天空中的晴朗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陣陣灰色的烏雲。它們遮擋住天空,讓達默城顯得像是提前天黑了一般。

    蕭恩澤站在城樓上,頭頂上並沒有建築遮擋。他凝視著遠方的山川河流,心里卻還在想著剛剛發生的事。

    “忽畢烈大人,我對不起你。但為了帝國的安定,為了讓更多的兄弟能活下來,我只能這樣做。我知道你很器重喬志,但他的存在,會讓帝國萬劫不復。”

    蕭恩澤默默的說著,眼神變得十分憂郁。在電影空間里經歷了兩年,難道自己真的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嗎?當初的自己,哪里會使用這些卑鄙的手段?當初的自己,哪里會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

    將一個忠心的軍人變成叛徒,奪走他的尊嚴,奪走他的榮譽,甚至是生命!

    以往在現實生活中看電視劇和電影的時候,自己最恨的就是這些。但現在,自己卻成為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究竟是對是錯?誰能告訴我?

    “統領大人。”德薩琳的聲音從蕭恩澤背後傳來。

    蕭恩澤轉過身,親切的看著德薩琳,道︰“你來了啊!”

    德薩琳點點頭,道︰“事情辦完了,喬志——已被認定有罪。”

    “德薩琳,謝謝你。”蕭恩澤突然覺得,這句感謝異常別扭。

    德薩琳淡然的看著蕭恩澤︰“這是我應該做的。喬志私心太重,在龍焰軍中威望又高。有他在,平亂大計根本無法執行,帝國也會因而丟掉半壁江山。”

    “嗯,是啊!有的時候,除掉一個人,就能拯救一萬個人。喬志,就是這樣的人啊!”蕭恩澤認同德薩琳的說法,他望向德薩琳,又道︰“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支持,我是不會這樣順利的。”

    德薩琳道︰“大人謙虛了。你能想到用這種辦法對付喬志,那麼就算我也反對你,你也能想到更好的辦法來除掉我。大人是精明的,如果連我們都對付不了,忽畢烈大人又怎麼會放心把平亂大業交給你呢?”

    突然間,蕭恩澤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選擇沉默。德薩琳說的沒錯,就算她和喬志同仇敵愾,自己也未必對付不了他們。盡管她的這句表揚,是深深的諷刺。

    “如果沒什麼其他的事,我先走了。”頓了一會,德薩琳道。

    “嗯。”德薩琳轉過身後,蕭恩澤喊住了她,道︰“你打算如何處置喬志?”

    “殺了他。”德薩琳冷冰冰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或者說,找個犯人代替,饒他一條命?”

    “大人,如果你不想日後惹麻煩的話,就不要心慈手軟。喬志是帝國將軍,放了他,是放虎歸山。日後,難保他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

    轟隆隆——

    天空再次響起悶雷,蕭恩澤沉思一陣,最終道︰“那就殺吧!”

    “是!”德薩琳爽朗的答應,徑直的向前走去。

    啪!一道巨雷在達默城上空炸響。緊接著,傾盆大雨驟然而下。蕭恩澤沒有離開,站在原地淋著大雨。雨水順著他的睫毛而下,讓他不時的閉上眼楮。

    他望著德薩琳漸漸在雨中消失的背影,喃喃道︰“德薩琳,你外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內心也一定很痛苦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5:52

第六集 第三章 詭計


    歷史是輛無人駕駛的馬車。它永不間斷的前行,哪怕道路崎嶇、坎坷依舊在上面留下深深的車轍。

    對于丹菲帝國而言,聖斯歷130年是個特殊的年份。才僅僅過去半年時間就發生了兩起讓帝國震動的大事︰穆斯叛亂和龍焰軍團被威震軍合編。

    聖斯歷130年7月,龍焰軍團在大陸消失威震軍取代它的位置,成為丹菲帝國五大軍團之一。蕭恩澤和他的威震軍終于進入了帝國中樞。

    當然這必須建立在平亂成功的前提下。如果是平亂失敗,又或是蕭恩澤在平亂中遇到不幸,一切終將是空談。

    那麼,蕭恩澤的平亂工作究竟進行的怎樣?

    至少,以目前的形勢來看,是可觀的。

    兩軍合並後,威震軍的兵力增至十萬。蕭恩澤改動了威震軍的編制,在千威上設置萬威,把原威震軍的幾個核心將領與龍焰軍個別優秀的將領提拔為萬威。編制統一後,蕭恩澤每下達一個命令都能很快的得到執行,這大大的增強了威震軍的整體戰斗力。

    蕭恩澤將兵力集中在達默城和哥薩斯要塞,將原本駐守在哥薩斯南北幾座城池的兵力大大減弱,以哥薩斯要塞為前線軍事中心。

    在丹菲帝國歷史上,哥薩斯要塞一直是重要的戰略要地。城牆高二十米,外型呈橢圓,城內有豐富的遠端作戰資源和防御弩炮車,當初穆斯叛亂,藍河軍團雖然被神軍打的一敗塗地,但詹姆士退到哥薩斯便讓神軍再也無法逾越一步了,于是神軍無奈,只得另尋他路,繞過哥薩斯去攻打萊克。所以說,詹姆士雖然吃了敗仗,但還是給帝國軍日後的作戰創造了相當不錯的條件。如果現在哥薩斯要塞在神軍手里,那蕭恩澤就非常吃虧了。

    六個萬威駐守在哥薩斯要塞,兩個萬威在要塞周邊活動,兩個萬威留在達默大本營以防止神軍繞道奇襲。半個多月過去,穆斯神軍在要塞前吃盡了苦頭。

    如果說,六月是神軍的勝利月,那麼七月,便是威震軍的勝利月。這月,帝國中央給蕭恩澤傳遞的文件不再是憤怒和責罵,而是褒獎和鼓勵。

    但盡管如此,威震軍也很難再往南打下去,兩軍對峙在多瑙河中游,鏖戰殺戮,不分上下,誰也無法再往前繼續推進。

    蕭恩澤無所謂,他能拖,反正在本土作戰,根本無須擔心糧草資源的提供問題。而且時間拖的長了,詹姆士的藍河軍團必定會恢復。到時候帝國兩支軍團參與戰斗,殲滅神國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當然,對于蕭恩澤而言,這個想法不是最好的。如果自己能平亂成功,他可不希望有其他的軍團進來插手。只是,以他現在的十萬兵力,要殲滅號稱四十萬大軍的神塔聯軍,那的確是非常有難度的。

    于是,蕭恩澤給皇帝上奏,希望皇帝能看在情況特殊,允許蕭恩澤在當地募兵,增加威震軍的兵力。按理說,蕭恩澤身為統帥,是有這個權力的。但帝國有規定,除了中央軍團以外,其他各大軍團的軍力不得超過十萬。無奈之下,蕭恩澤才冒險上奏。反正連用威震軍取代龍焰軍的事都干了,這也算不了什麼了。

    奏折已經送出去一個里期了,依然還沒有回應。

    “皇帝會答應嗎?”蕭恩澤望著窗外,略感憂郁。

    “威統大人,拉爾夫副威統和德薩琳萬威來了。”

    康農的聲音,把蕭恩澤從思索中拉了回來,他“嗯”了一聲,臉上換上淺淺的笑容,道︰“讓他們進來。”

    “威統大人!”拉爾夫和德薩琳進來後,站在蕭恩澤的對面。

    看著自己手下這兩位強將,一個凶悍勇猛,一個果斷精明,蕭恩澤內心忽然間升騰起無限欣喜,這讓他的心情陡然間好了許多。

    “兩位近段屢立戰功,殺得妖軍落花流水,心情定是十分暢快吧!”蕭恩澤微笑道。

    德薩琳喜怒不形于色,並沒有太大反應。

    拉爾夫則不同,他吹著嘴上的胡子,哈哈笑道︰“很久沒殺得這麼痛快了!在哥薩斯要塞下面,妖軍們根本佔不到便宜。”

    蕭恩澤道︰“德薩琳,你怎麼看呢?”

    無論德薩琳的外表如何平靜,她的聲音總是那樣鏗鏘有力︰“我認為,妖軍們不是佔不到便宜,而是他們吃了幾次大虧,已經不敢再冒險。一直以來,強攻都不是最好的進攻方式,他們一定在尋求其他的辦法。”

    “嗯——”蕭恩澤點點頭,淡道︰“塔巴達軍隊親眼目睹了妖軍在哥薩斯下的慘狀,如果妖軍繼續強攻,他們絕對不會插手。既然如此,這段時間哥薩斯將會有一段寧靜,戰士們可以適當的輪番休息了。德薩琳,我要你利用這段時間,去做一件事情。”

    “請大人吩咐!”

    “據我所知,龍焰軍團之所以以龍焰命名,是因為軍中有一支裝備龍焰甲的部隊。這支部隊有多少人?”

    德薩琳想都沒想,答道︰“最初有一萬兩千人,現在還有八千三百二十一人!”

    蕭恩澤暗暗贊賞德薩琳,道︰“這龍焰甲,還能造嗎?”

    “能,不過難度很大。”

    “說說看。”

    “生產龍焰甲,需要得到皇帝陛下的批準。陛下批準了,也需要中央拔給威震軍一大筆制造費。制造費有了,也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

    蕭恩澤好奇道︰“這種鎧甲生產一套要多長時間,需要多少錢?”

    “我聽忽畢烈大人說過,當初成批生產一萬兩千套龍焰甲的時候,花費了五年時間。每一套龍焰甲,需要花費五百片金葉子。”

    的確是個麻煩事啊!蕭恩澤在心里嘀咕,嘴上道︰“其他的先不管了。德薩琳,從今天開始,由你來帶這支特殊化部隊,並在短時間對他們進行強化訓練。我要你的這支原龍焰軍的精銳,成為威震軍的主力,有問題嗎?”

    “沒問題!”德薩琳爽快的答應。

    “嗯——”蕭恩澤向下斜著眼楮,道︰“這支部隊的稱號,就叫做龍威隊。”

    “是!”

    拉爾夫見自己被晾在了一邊,終于找到了插話的機會,道︰“大人,我呢?有什麼任務交給我?”

    “噢!拉爾夫啊!最近軍營里的衛生很差啊!昨天我去巡視了一下,到處都是果皮紙屑,許多地方還有煙頭和沒吃完的饅頭,怎麼都沒人打掃?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很容易造成污染的,污染嚴重了,士兵們就會得病,都得病了,我們還怎麼打仗?就算沒有影響到士兵們的健康,影響到周圍的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聽蕭恩澤這樣一說,拉爾夫就頭大了。

    他雖說是堂堂威震軍的副威統,但手上卻沒有兵。每次出去打仗,看上去除了蕭恩澤以外,他是最高軍事長官。但那些士兵們只會聽蕭恩澤的,蕭恩澤如果不在,也只會聽所屬萬威的。

    拉爾夫曾不只一次對蕭恩澤抱怨,說蕭恩澤冷落他,閑置他,不給他帶兵,說寧願自己去當個千威也比副威統要強。但蕭恩澤每次都義正詞嚴的和他說,副威統的責任重大,負責全軍的日常衛生、飲食健康、將士關系等等。這些看上去似乎不重要,但其實非同小可。每次在聽蕭恩澤說的時候,拉爾夫覺得很有道理,但一出門,便知道自己又被他給忽悠了。

    拉爾夫嘴角微微**,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道︰“這些我已經安排了。”

    蕭恩澤看著拉爾夫,接著道︰“安排,當然要安排!還有,最近經常有匿名信件往我這里塞,從口吻上判斷,都是一些基層的士兵們寫的。他們說最近戰斗激烈,體力消耗嚴重,後勤的補給卻不足,伙食太差,味道也不怎麼樣。他們懷疑,是不是個別軍官把以前的廚師換走了,給自己的親戚朋友走後門。”

    拉爾夫沒好氣的點點頭,附和道︰“嗯嗯,最近的飲食味道是很差,我一會就去查查。”

    “查,當然要查!還有,我開始不是說我去巡視的時候,地面上到處都是煙頭和沒吃完的饅頭嗎?饅頭!把沒吃完的饅頭丟了,這究竟是哪些混蛋干的?他們知不知道,在關鍵的時刻,一個饅頭能夠救活多少條性命?你連這個一起查,給我查查是哪些混蛋,把他們抓出來。我不來個殺一儆百,這些混蛋不知道什麼叫做浪費!被困在萊克城的事情才過去多久?他們就忘記挨餓的滋味了嗎?查,一定要查!”

    拉爾夫一臉憋得通紅,點頭道︰“是,一定要查。”

    蕭恩澤舒展手臂,繼續道︰“還有——”

    “大人!”拉爾夫打斷了蕭恩澤,道︰“我——”

    蕭恩澤雙眼緊盯著拉爾夫,聲音嚴厲了許多,道︰“拉爾夫大人,你難道不知道,打斷一個人說話是多麼的不禮貌嗎?尤其是打斷你的上級!噢!對了!說到禮貌,我想起來了。我們軍隊中,有許多士兵的素質都有問題啊!城中不少平民們都抱怨,說我們的戰士不懂禮貌,經常調戲他們家里的小姐和姨媽。你說,調戲小姐也就算了,姨媽是能調戲的嗎?尊重長輩,他們難道就不懂嗎?這個禮貌問題,你也要注意一下,安排到日程上去,找個機會給他們——”

    “大人!”拉爾夫怒了。

    一向冷酷的德薩琳,也忍不住抿嘴淺笑起來。

    蕭恩澤朝拉爾夫白了一眼,道︰“剛剛說到禮貌問題,你怎麼就開始大喊大叫了?”

    “我去他媽的禮貌!我殺了你——”拉爾夫朝蕭恩澤撲了過去。

    “副威統,不要啊!有話好好說嘛!”德薩琳從後面追拉爾夫,一副拉他的樣子,但卻拼命的用雙手把他往前推。

    五分鐘過去,蕭恩澤和拉爾夫的臉上都多出了兩個黑眼圈。

    看著德薩琳偷笑,蕭恩澤道︰“德薩琳,拉爾夫毆打上司,你怎麼不制止?”

    德薩琳一副冤屈的模樣︰“大人,副威統力氣太大,我拉不住他。”

    “可我怎麼看見一開始你在推他?”

    “……”

    “好了,拉爾夫,談正事吧!”

    拉爾夫用鄙夷的目光斜了蕭恩澤一眼,道︰“說吧!是飲食,還是衛生?”

    “你不是說我一直沒讓你帶兵嗎?現在機會來了。”

    愣了五秒,拉爾夫雙眼突然射出金光,興奮的朝蕭恩澤撲了過去︰“哈哈!威統大人,我就知道你不會閑置我的!”

    蕭恩澤向後翻倒,道︰“喂!你別急,先聽我說完,這件事關乎著平亂大計,我考慮了很久,覺得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你先別急著親我,先聽我說完——喂!德薩琳還在這里,你不要亂來!你親就親,你別脫我衣服啊!我靠!你的胸毛太癢——德薩琳,你怎麼走了?靠,你別亂喊——”

    德薩琳鏗鏘有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正副威統的背背生活,想看的快來,只要一片金葉子,就能進去欣賞現場版了!”

    “……”

    “德薩琳,你——我扣你薪水!”

   

    在金碧輝煌的大廳盡頭,是一座金色的雕塑。雕塑全部由真金鑄成,做工精美,巧奪天工。此刻,一個身著華麗黃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面對著雕塑,他的面容,竟和雕塑上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他背後的兩側,兀的升騰起兩排青色的火焰。隨著火焰起伏燃燒,一個身材魁梧,長相俊朗的男子向他徐徐走去。男子有著白皙的肌膚、飄逸的金發,以及一對極具魅力的藍色眼楮。高貴的外型,配上那貴重華麗的服飾,顯得極為耀眼。

    中年男子轉過身,向前迎了上去,微笑道︰“塔巴達王,向你致敬。”

    “神王,向你致敬。”塔巴達王衛斯很優雅的回敬,接著開門見山的問道︰“神王,想到對付威震軍的良策了嗎?”

    穆斯的眼楮充滿了智慧,仿佛這世間任何答案都能在這雙眼楮里找到。但這雙眼楮的主人,也有他所計窮的時候。

    “我還需要時間。”

    衛斯微笑道︰“時間對于我來說,是一個昂貴的奢侈品。”

    穆斯明白衛斯的意思,道︰“你我合力共計四十萬大軍,難道還會拿十萬威震軍沒辦法嗎?只要我一聲令下,哥薩斯就將化為廢墟。但我不想那樣做,多余的犧牲是沒必要的。”

    頓了一下,穆斯又道︰“我果然沒有看錯,威廉森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當初在伊斯行省,我就料定他會成為我最大的敵人。只是沒想到,這一刻竟會這麼快到來。”

    提起故人,衛斯臉上的肌肉微微抖動,道︰“神王,現在不是贊美敵人的時候。”

    “不分析敵人的優點,我們又怎麼能發現自己的缺點呢?”

    “好了,偉大的神王,這次我來找你,不是和你研究威廉森的優點,而是告訴你他的缺點。”

    穆斯用略微詫異的目光看著衛斯,道︰“怎麼說?”

    衛斯向前小走幾步,道︰“神王,如果你是丹菲皇帝,你會怎麼看待威廉森呢?”

    穆斯思考一陣,道︰“因為他是外來者,而且還頂著叛軍的帽子,我會重用他,但不會信任他。”

    “沒錯。”衛斯微笑道︰“所以,盡管索羅二世把重任交給威廉森,但在心里未必相信他。嗯——恐怕在威震軍的高級軍官中,有不少是索羅二世的眼線。只要威廉森有什麼風吹草動,索羅二世應該是很快就會知道的。威廉森剛擔大任,形勢嚴峻,可在這個時候,他卻提出把龍焰軍收編至威震軍。我敢說,他的這個提議,一定鬧的丹菲中央不可開交。索羅二世雖然答應了,但也是逼于形勢,暫且拖住威廉森。威廉森勝利還好,一旦失敗,下場將非常難看。”

    穆斯道︰“塔巴達王,我知道你已經想到計謀了,快拿出來分享吧!”

    “哈哈——這個計謀其實是你告訴我的。”

    “噢?”穆斯更加好奇了。

    衛斯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神色,繼續道︰“要想消滅威震軍,就必須除掉他們的核心——威廉森!從現在的形勢上看,我們要除掉他很難。但,我們可以借刀殺人。神王,你不是和我說過,你在伊斯行省的遭遇嗎?”

    穆斯的雙眼一亮,道︰“我明白了,你是想——”

    “哈哈——”衛斯暢快的笑道︰“和聰明人說話真是一種享受!”

    穆斯低下頭,像是在沉思,喃喃道︰“利用威廉森救我的事件,在索羅二世和威廉森之間制造矛盾……”

    衛斯道︰“因為威震軍取代龍焰軍一事,索羅二世和威廉森的關系已經很微妙了。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再給他們加一把火,你說會不會燃起來呢?”

    穆斯湊近衛斯,臉上爬滿了詭笑︰“這把火要加的恰到好處,要準,要狠!”

    “嗯。”衛斯微笑道︰“我們可以把事件放大,散播輿論,若有若無說明你和威廉森的關系,並要安插在西哥的內應話動……”

    “到那時候,丹菲狗皇帝會怎麼樣呢?是把威廉森關進牢房,還是立馬宰了他洩恨?”

    “我真有點同情威廉森了,作為一個叛軍,哪里會是他的容身之所呢?”

    “我們等著看好戲吧!”

    “哈哈哈——”

   

    夜幕中,一個光點拖著長長的銀色尾巴呼嘯而過。

    美麗的王後凝視著夜空,輕輕感嘆︰“流星盡管短暫,但卻是那麼的美麗。”

    茜斯將一件白色大衣披在薇琪背上,一張娃娃臉在星光下顯得格外水靈,她輕柔的說道︰“王後,披上吧!別著涼了。”

    薇琪偏過頭,對茜斯微微一笑。碧綠的眼楮有些憂郁,但卻讓她的美麗面龐更加動人,讓人倍生憐惜。

    “茜斯,我們去找陛下。”

    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猶如姐妹一般,茜斯和薇琪說話從來都很隨便。

    “這麼晚了,還去找陛下?”

    因為薇琪和衛斯的約定,衛斯一直沒有踫過薇琪。兩人雖然一起來到了神國,但也是分開住的。面對外界的疑惑,衛斯用公務繁忙來解釋,不禁讓許多人對他由衷的敬佩,塔巴達王就是塔巴達王,那不是常人能夠比較的。放著如此美麗、被譽為“瑞丹的月亮”的王後不顧,讓她睡冷被窩,自己則一頭撲進公文里,這份事業心和毅力實在讓人欽佩。

    只是,衛斯每次得到這樣的誇獎,都恨不得扇那些誇獎自己的人幾耳光。

    干嘛老提我傷心事?你以為我不想抱她上床嗎?

    曾經有過無數次,衛斯想強行霸佔薇琪(如果和自己的老婆睡覺也叫做霸佔的話),但都在關鍵時刻控制住了自己。對于他來說,征服一個女人的心,比征服她的身體要有快感的多。

    只是,衛斯把鄰邊三國都給征服了,卻還是沒有把薇琪的心給征服。這是衛斯的傷心處,也是甜湯們的傷心處。

    甜湯們永遠記得“窩囊門”事件帶給他們的窩火,也常常發表感慨︰“衛斯什麼都好,就是不會推倒——”

    薇琪長長的睫毛上下擺動,道︰“我去陪他說說話。”

    主子倆一路散步,來到衛斯的住所前。護衛們見是王後來了,腰桿挺得筆直,目光不敢亂動,但還是抓住薇琪和茜斯不注意的空隙偷偷的瞟上一眼,既是把王後的容貌記住,讓她變成自己私下意淫的對象,又能在往後朋友相聚時吹上一句老子當年在離塔巴達王後一米……半米遠的地方見過她之類的話。

    薇琪給沿路的護衛們做出不要出聲的手勢,她想給衛斯一個驚喜,畢竟她主動去找衛斯的這種機率還是很小的。

    來到前院,薇琪並沒有急著進去,她眉毛一皺,急忙和茜斯藏到一邊,傾聽著牆另一邊幾人的對話。在剛才的談話聲中,她突然聽見了威廉森這個名字。

    偷偷的望過去,見班尼爾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他正和他們說著些什麼。班尼爾的尖嘴三角眼模樣本來就顯得很猥瑣,配合上他此時的鬼崇神情,更是讓人不免覺得他在商議什麼壞事。他們的談話聲不大,薇琪根本就聽不到什麼內容。

    很快的,這群人便散去了,班尼爾左右望望,向衛斯的住所走去。

    威廉森三個字在薇琪腦海里回蕩,她思索一陣,湊近茜斯道︰“剛才那群人,你挑一個老實的給我叫來。記住,別讓人發現。”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6:23

第六集 第四章 沖動是魔鬼


    “大人,你的棋藝進步了很多。”

    傍晚時分,夕陽的最後一縷余暉也被淹沒在黑暗之中。蕭恩澤和康農相對而坐,這已經是他們下的第十局了。哥薩斯要塞的堅固為威震軍和神軍換來了相對的寧靜,在戰火彌漫的緊張氣氛中,能靜心定神以舒適的姿態和放松的心情來下一局棋,實在是讓蕭恩澤感到無比幸福的事。

    蕭恩澤用笑容回應著康農。有時候,他會忽然覺得擁有現實記憶也並不是什麼好事。如果自己的記憶被封存,那麼就感受不到戰爭帶給他的痛苦。每每想起那一雙雙無可奈何的眼楮,那一張張消融在煙火中的面容,那被砍掉的頭顱了、那被折斷的兵器,戰友、兄弟,在殺戮中相繼離去。每一天,他都承載著痛。

    上天是公平的,讓你獲得,同時讓你失去。蕭恩澤默默的在心里告訴自己。

    “康農哇,你家里還有其他人嗎?”康農平時不多說話,和同齡人比起來要顯得老沉許多。故此,蕭恩澤也很少詢問他私事。大概是經歷的多了,蕭恩澤內心升騰起一種滄桑的感覺,他把康農當作兄弟,此刻就像是在聊著家常。

    康農愣了幾秒,把手中的棋子放進棋盤,道︰“還有一個弟弟。”

    “噢?多大了?”

    “二十歲。”

    蕭恩澤暗想康農的武技這麼好,他弟弟又如何如何,不禁急切的問道︰“他現在在干什麼呢?”

    康農含在嘴角顫動的狗尾草忽然頓住,他的目光中多出了一絲憂傷,道︰“三年前他去從軍,到現在為止我們再沒有見過面,我並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看著康農的樣子,蕭恩澤能懂他的感受。現在是兵荒馬亂的亂世時代,軍人這份工作的風險相當高。還活著嗎?就算活著,還健全的活著嗎?誰也說不準。

    蕭恩澤剛想說點什麼安慰康農幾句,外面傳來一陣聲音︰“威統大人!有封信是給您的。”

    蕭恩澤握著棋子的手懸在空中,道︰“進來!”

    他盯著棋盤沉吟一會,將棋子放穩,接過信拆開。

    這步棋是全局的關鍵所在,康農不禁大傷腦筋。他苦苦的思索,直想再次感嘆一句蕭恩澤棋藝大進之類的話。不過反過來想想,自己的棋藝又何嘗沒有進步呢?對于他們這兩個高手而言,和一般水準的對手下棋已沒有了幫助,也只有彼此切磋才能讓棋藝進步了。如果兩人沒有相識,那兩人的棋藝恐怕還停留在原地。

    終于,康農把棋子放在自己認為最合適的位置上,一向鎮定的他也不禁為自己這個決定得意起來。

    頓了許久,蕭恩澤沒有再放下棋子。

    康農小聲道︰“大人,該你了。”

    蕭恩澤沒有反應。

    “大人,該你了。”見蕭恩澤還是沒有反應,康農抬起頭,只見蕭恩澤正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著手中的信紙。

    “康農!這局我們留在這,快,安排下去,給我找幾個畫家來!馬上!”

    康農很少見蕭恩澤如此焦急,他急忙起身,也沒問什麼,一頭霧水跑了出去。

    蕭恩澤將信緊緊的握在手中,眼眶中竟莫名的有淚光在閃動。

    “薇琪,薇琪,是你救了我。身在遠方的你,也在時刻掛念著我麼……”

    原來,薇琪得知了衛斯和穆斯的詭計,認為這對蕭恩澤而言是場毀滅性的災難。她當即安排親信,把自己所寫的親筆書信給蕭恩澤送去,讓他提早想對策防備。讀完信後,蕭恩澤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就在康農為下一步棋該如何走而思考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他回憶穆斯的樣貌,讓畫家們通過他的口述來作畫,最後選擇了一幅最滿意的,連同自己的密信呈交給帝國皇帝。

    在信中,他用坦誠的語言說出當初在伊斯行省從賊匪手中救下一隊商旅的經過。然後把穆斯寫信招降的事情也說了出來,只是招降的時間從幾個月前推後到現在。並告訴皇帝,他已經明確的拒絕了妖頭穆斯,現憑記憶把穆斯的容貌畫了出來,獻給皇帝。

    幾乎在皇帝看到這封信的同時,帝國傳起威廉森和穆斯勾結的傳聞。結合蕭恩澤的密信,皇帝暗想穆斯招降不成便來個陷害,于是昭告天下︰威廉森是帝國之棟梁,驚世之偉才。他不會和妖軍勾結,是妖軍懼怕他才設計陷害他。你們都不要再說他的壞話了,朕相信他!誰再胡說八道,朕讓他從此以後再也說不了話!

    皇帝開口了,關于威廉森賣國的風言風語頓時像陣過路風一樣,就此消失。還有那麼幾個膽大好事的,也被中央政府抓了進去嚴刑拷打,當作妖軍一般對待。

    皇帝的態度大大出乎衛斯和穆斯的意料,在得知皇帝對蕭恩澤的庇護後,兩人面面相覷,驚訝的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衛斯打破了僵局,喃喃說道︰“這……這怎麼可能?難道,威廉森和索羅二世有一腿?”

    皇帝對蕭恩澤的信任加強了蕭恩澤在帝國的威望,許多人都重新打量起這位帝圄的新晉統帥來。他年輕,摘取了帝國最年輕的統帥這個原本掛在詹姆士頭上的光環;他勇敢,大膽的提出把龍焰軍收編入威震軍;他神秘,許多人至今還在議論著他以前在塔巴達王國的功與過。他究竟是不是殺害坦勒的凶手?是衛斯真的冤枉他?還是帝國有意庇護他?

    就在帝國無數官員認為蕭恩澤此刻該為皇帝的信任而欣喜若狂的時候,蕭恩澤卻滿臉憂郁的望著南方山川。

    他的心,早已飛了出去,掠過大河,翻過高山,去多瑙尋找他心愛的女子。

    得知薇琪跟隨衛斯來到神國後,蕭恩澤的心本就激起陣陣漣漪。但他壓制著自己,盡量讓自己別做出太沖動的事,而是默默的等待機會。

    可薇琪的一封信,再一次觸動了他的心弦。

    他再也無法忍受了,他對著蔚藍的天空,大聲的呼喊著薇琪的名字。他思念,盼望,期待著有那麼一天,他能夠將薇琪緊緊抱在懷里,默默的感受著她的體溫,輕輕的聞著她的芬香。盡管她現在是別人的妻子,別人的王後,但蕭恩澤知道,她是愛自己的,她也同樣在等待著自己。

    兩個相隔卻緊緊牽掛著的心,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夠見面?

    “薇琪——薇琪啊!薇琪——”蕭恩澤仰面吶喊,他多麼希望此刻能夠來一場雨,來沖洗他的思念。

    拉爾夫一群人站在離蕭恩澤百米處的樹林後,鬼鬼祟祟的看著蕭恩澤。

    拉爾夫道︰“你們有沒有聽見,大人在叫什麼?”

    哥多斯的表情十分嚴肅,道︰“好像是在叫春。”

    拉爾夫緊張的問道︰“那有沒有聽見叫的是誰,不會是黛蘿吧?”

    哥多斯道︰“聽不清,但從語感上判斷不像。大人真是性情中人,叫春都能叫的如此傷感,真叫我直想流淚。”

    “他那是憋狠了。伏特加,當徒弟的要好好孝敬師傅,怎麼不給你師傅找幾個女人呢?”

    伏特加閉上眼楮,道︰“他又不給錢,我才不叫。”

    “有你這麼當徒弟的嗎?給師傅找女人還要錢?”

    伏特加撇撇嘴巴,道︰“那你們見過師傅教徒弟武技,每一拳每一腳都明碼標價的嗎?你們見過師傅把同一種拳法換上十來個名字,收徒弟十倍價錢的嗎?”

    “……”

    “伏特加,我們同情你。”

    “謝謝!我們繼續看師傅叫春,免費的——”

    “你們幾個混蛋給我出來!”蕭恩澤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幾人面前,道︰“你們在說什麼?”

    伏特加道︰“師傅,我們在聽你唱歌。”

    拉爾夫道︰“威統,我被你的歌聲感動了。”

    哥多斯從懷里拿出筆和紙,道︰“大人,我崇拜你,簽個名吧!”

    蕭恩澤“咳咳”了兩聲清清嗓子,接過哥多斯的紙筆,龍飛鳳舞的簽了個名,一副對眾人的誇獎很滿意的樣子,他繞過三人來到康農面前,道︰“康農,馬上收拾東西,我們去多瑙!”

    “什麼!”眾人瞪大眼楮,齊聲道︰“去,去去去去去多瑙?”

    康農倒很鎮定,道︰“大人,要帶多少人?”

    “不用,有你就足夠。”

    伏特加詫異道︰“師傅,你去多瑙干什麼?”

    “刺殺穆斯。”

    “……”

    哥多斯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蕭恩澤,把紙筆再次遞給蕭恩澤,道︰“大人,你是我的偶像!再簽個名吧!”

    “少� 隆!畢舳髟笠蝗 迅綞嗨勾蚍 詰兀 俠韉牡潰骸澳忝僑黽親。  蠆灰 顏餳濾黨鋈 荒莧謎絞棵侵 牢也輝誥校∮鋅贍艿撓錚  淥耐蟯疾灰 嫠摺H綣絞棵侵 牢也輝誄且  科亟 艿窖現賾跋 N也輝謔保 惺裁創笫履忝僑瞿彌饕狻@ 潁 醫桓愕氖攏 慘﹤湧旖取!br />
    拉爾夫拍拍胸膛,道︰“放心吧!我一定會訓練出一支最強的隊伍!”

    “好了,不多說了,你們先去忙吧!”

    蕭恩澤轉過身,見三人還沒有走的意思,疑問道︰“嗯?你們怎麼還不走?”

    三人推推攘攘,最後伏特加道︰“師傅,我們舍不得你。你深入賊穴刺殺賊頭,必定非常凶險,你一定要小心啊!”

    蕭恩澤一陣感動,用溫和的語氣說道︰“放心,以我和康農的武技,沒多少人能佔到便宜。”

    “師傅,我們想說的是,你此行如此凶險,你欠我們的錢……”

    “……”

   

    夜里,蕭恩澤和康農已經離開了哥薩斯,兩人所乘騎的都是萬中選一的駿馬,給予適當的休息和飲食,足以用很快的速度到達多瑙而不至于把馬跑死跑傷。

    馬蹄踏著月色,在大地上激蕩起兩條灰煙。

    康農十分警覺,時刻注意著周邊的情況,稍有異樣他便能馬上做出反應。

    “康農,此行若能刺殺到穆斯固然最好,若沒機會,也不必勉強。到達多瑙後,刺探軍情才是關鍵所在。如伏特加他們所說,此行確實凶險,辛苦你了。”

    對比蕭恩澤和其他人說語,康農總感覺蕭恩澤對自己要溫和的多,現在又如此的關心自己,他很是感動,道︰“大人,能輔佐你是我一生的光榮,請不要說這樣的話。其實我覺得,這個任務大人盡可放心的交給我,你不必親自來。”

    蕭恩澤笑笑,道︰“康農,請別誤會,我不是不放心你,而是我非來不可。”

    蕭恩澤在心里默默的念著︰“因為——我的愛人,她在等著我。”

    月光灑在蕭恩澤的臉上,那黝黑的眼楮,綻放出無比強烈的盼望和期待。還有,那股火一般的熾熱。

   

    現實世界。

    全球真實電影連線榜不愧是最權威的榜單,《玄幻之王》的成績已經非常好了,但持續至今,卻依然還停留在榜單第三的位置上,並沒有打破烏萊五年來的魔咒,把娛皇和羅馬海岸壓下去。可見,榜單的競爭是多麼的激烈。

    《玄幻之王》的名次雖然沒有發生變化,但頭兩名影片的競爭卻異常激烈。大概正是因為《玄幻之王》在後面窮追猛打,才讓它們的成績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進步的快。在現實世界的半天前,原本落于第二的《蔚藍》趕超第一,並以相當的總連線數拉開了和《喀什年代祭》的差距。娛皇為了重新回到榜單第一的位置上,又相繼做了一系列大動作,導致《喀什年代祭》把《玄幻之王》越甩越遠。

    這對于烏萊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玄幻之王》的情節已經鋪開,再也不屬于新片範疇,如果在中間高潮段趕超不起來,後面接近尾聲時就越難了。

    烏萊十分著急,《玄幻之王》讓他們看到了希望,他們絕不會輕易的放棄這個機會。經過高層們的商討,他們最終拿定了主意,那位一年難得去幾次烏萊的鮑伯先生,再一次前往烏萊和布魯特進行商談。

    “鮑伯先生,你一定是愛上我這里的咖啡了。”布魯特招呼鮑伯坐下,他知道,鮑伯一來,說明上面又有了什麼大動作。

    榜單的變化對于影迷們沒有什麼特大的影響,但在行家眼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布魯特深知上面一定心急火燎。雖然《玄幻之王》現在的成績很不錯,為公司創造了很大的利潤,但對于烏萊來說,賺錢和獲取收益已經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們想要的,是龍頭老大的位置。

    鮑伯穿著筆挺的西服,只是在經過肚皮時向外撐開一些,他滿臉笑容,道︰“老朋友,說句實話,你這的咖啡味道確實不錯,能幫助我們更好的思考問題。”

    見鮑伯很快把閑聊引到正題,布魯特也不繼續瞎扯︰“上面是怎麼安排的?”

    鮑伯說話時臉上總是洋溢著笑容︰“威尼百花的首頁廣告被公司拿下來了。”

    鮑伯說的輕描淡寫,布魯特卻是十分驚訝。威尼百花是最具權威也是最有人氣的真實電影網站,它的流量高過任何一家電影公司的官方網站,是影迷們的天堂。相對應的,威尼百花的廣告推薦位相當之貴,並不是那些三流小電影公司能消費的起的。就是像烏萊、娛皇這類一流電影公司,也只是用用它的中小推薦位,至于那首頁的大廣告,一般都被富有的商家打產品廣告了。而如今,烏萊居然把它給拿了下來,可見的確是下足了血本。

    見布魯特沉默,鮑伯看出了他的驚訝,微笑道︰“不用驚訝,上面一直對你的影片非常重視。”

    布魯特理清思緒,道︰“那你來找我是?”

    鮑伯慢條斯理的說道︰“上面認為直接打廣告沒什麼新意,想看看導演你有什麼更好的主意沒有,畢竟你才是最了解這部影片的人,這個廣告位實在太貴,我們必須讓它物超所值。”

    金發露茜小步來到鮑伯面前,換了一杯新的咖啡給他,鮑伯與她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露茜回應一笑,安靜的站在布魯特的身後。

    頓了一陣,布魯特道︰“要我這個導演去想影片外的事,我恐怕力不從心。”

    “老朋友,別這樣說,《玄幻之王》如果成功,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鮑伯先生,請不要誤會我的意思。對于《玄幻之王》,我自然是盡心盡力的,我擔心的是,上面對我期望太高,我卻無法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要知道,在導演方面我很自信,但導演之外的事我卻不敢給你們什麼保證。”

    “呵呵——”鮑伯只是笑笑,室內的氣氛逐漸僵硬起來。

    兩人都像在思考,卻又像干巴巴的在那干坐著。

    “很抱歉,請允許我的失禮。”露茜打破了這種沉靜,突然說道。

    聞言,鮑伯和布魯特的目光都聚集在露茜臉上。

    露茜面帶微笑,鎮定的說道︰“我有一個主意。”

    “噢?”鮑伯似乎對露茜很有興趣,端起咖啡,朝她看著道︰“你說說看。”

    “在威尼百花推出廣告前,我們可以策劃一個針對這個廣告的互動游戲。”

    “互動游戲?”鮑伯的興趣更濃了,道︰“你接著說,說完你的想法。”

    露茜比畫著手勢,繪聲繪色的說道︰“我們可以把這個廣告推薦的機會留給影片中倍受關注的角色。在廣告推薦前,我們規定一個時間,發動影迷們提名、投票,支持自己喜歡的角色。在規定的時間內,哪位角色得到的票數最高,我們就把這個廣告推薦的機會給他。這個游戲看上去很簡單,但其實真正實行起來,會產生很好的效果。影迷們會為自己喜歡的角色拉票,從網路論壇拉到現實生活中,他們的火熱會感染身邊的人,必定會掀起《玄幻之王》的又一陣熱潮。當然,影迷們所投的票是要收費的,這樣一來,游戲的公正性有了保障,公司又能得到一筆不小的收入。說不定,這份收入還能彌補購買威尼百花廣告的損失。”

    看著鮑伯二人那怪異的目光,露茜小聲道︰“我——說完了,有問題嗎?”

    啪!鮑伯猛擊雙掌,大聲道︰“你這個主意太好了!定了!就按你說的辦,我們不用再想了!”

    布魯特提醒鮑伯,道︰“你還沒請示上面的意思呢!”

    “哈哈——”鮑伯用贊賞的目光看著露茜,道︰“這麼好的主意,上面一定會答應的!現在,讓我們來想想,給這個游戲起個什麼名字呢?”

    布魯特站起來,仰面看天,頓了頓,道︰“上面原本是要讓我出主意的,可老頭子我什麼都沒干,實在不好交差啊!不如,就由我來取個名字,就叫——誰是最可愛的影人,如何?”

    “誰是最可愛的影人,誰是最可愛的影人……”鮑伯反覆念著,最後大笑道︰“好!就叫這個,誰是最可愛的影人。簡潔,直接!行!就是它了!”

    “哈哈哈——”鮑伯抖動著身上的肥肉,朝布魯特和露茜哈哈大笑,又看了露茜一眼,道︰“露茜總監,你為公司立功了,哈哈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7:08

第六集 第五章 幾經坎坷


    雨過天晴。

    下過雨後的天空格外晴朗也不知是自然規律如此,還是人們的心理作用在作崇。陽光明媚縷縷金光帶著溫溫的暖意,暖暖的感覺讓人心曠神怡。旅游、逛街街上行人絡繹不絕。

    薇琪在庭院後的人工竹林里散著晨步,她身著一件單薄的白色紗衣陣陣微風親吻著她的身體,紗衣便和肌膚緊貼在一起勾勒出她那完美無瑕的身材。

    她在一株翠綠挺拔的蒼竹前停下,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竹身,那股溫柔,就像是在愛撫著溫順的寵物小貓。

    頓了許久,她偏過頭,對緊隨其後的侍婢道︰“茜斯,我們出去走走吧!”

    茜斯有些驚訝,疑問道︰“王後,你是說?”

    “嗯——老是在這里太無聊了。”

    主子倆心領神會,茜斯想想,道︰“那好吧!我去叫侍衛。”

    “不用。多瑙城沒有被戰爭波及,我們沿途來時,見秩序也還不錯,我只是走走,沒必要帶侍衛的。”

    茜斯堅決的搖搖頭︰“不行!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是死都無法原諒自己。王後若不肯,那我也就不去了。”

    薇琪“呵呵”一笑,伸出食指朝茜斯鼻梁上按去,道︰“死丫頭!竟威脅起我來了!好了好了,由得你吧!我們趕快,趁早!”

    “遵命!”茜斯調皮的吐吐舌頭。

   

    蕭恩澤和康農來到多瑙城的前幾天,氣候惡劣,暴雨不絕,每天都能聽見天空在怒吼。雨水傾盆,道路泥濘,嚴重的阻礙了蕭恩澤的行程。當他到達多瑙城的時候,竟比他所預計的時間足足晚了一天。

    但最讓蕭恩澤憋氣的是,他到達多瑙城之後,氣候立即轉晴,天空中是陽光飽和的太陽,道路上的積水也逐漸蒸發,不禁讓蕭恩澤表面上大罵︰“老天爺,你在玩我!”心里卻在咒罵︰“導演,你想玩死我啊?”

    過程是坎坷的,結果是激動人心的。總而言之,蕭恩澤總算是到了。對于他而言,這是一座陌生的城市,作為多瑙河盡頭,多瑙城有著別樣的風味。這里人口密集,經濟繁榮,街道上是星羅密布的商鋪小販和連綿不絕的消費人群,他們有的是真買,有的只是光看,大家擁擠在一起說說笑笑,討價還價,偶爾將手伸進別人的口袋,不時用胳膊踫踫女人們的胸脯。

    在多瑙城當地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出門逛街有三難,想不被偷走錢包難,想不被揩油難,想不被踩到腳難。

    喧嘩的大街,擁擠的人群,無一不是這座城市繁榮昌盛的符號。這也難怪穆斯會搶佔這里,並把這里作為神國的神都“小天堂”了。

    不過一眼看去,多瑙城並沒有經歷過戰爭的痕跡。蕭恩澤感到無比疑惑,難道穆斯佔領多瑙靠的不是武力,而是一張嘴嗎?

    他和康農混在擁擠的人群中,沿途尋找合適的旅店。他們的穿著很普通,是那種看上去有點小錢,卻又不是貴族身份的打扮。這種打扮是蕭恩澤事先安排好的,也有著它的含義︰打扮成普通平民,在很多地方會受到有意的刁難和欺負;打扮成富豪貴族,又太招人眼球;像這種不上不下的打扮,才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蕭恩澤不想自己被其他的瑣事打擾,他要康農快速找到住宿的旅店,然後摸清楚多瑙城的地理結構以及神國的臨時政府。地形一旦掌握了,他只要逛一下論壇,弄清楚薇琪和穆斯的所在地,再找他們就容易了。

    蕭恩澤並沒有格外出眾的外表,那些從他身邊走過的男男女女們只是用一種平和甚至是漠視的目光瞥他一眼,有的甚至連目光都沒有移到他臉上。可有誰會想到,這個看上去貌不驚人的“普通人”,竟就是丹菲帝國統帥、皇帝授命前來平亂的總指揮?

    不過,如果他們知道就在這同一條街上,塔巴達王後也混跡在其中的話,那麼他們也會覺得這沒什麼稀奇了。

    塔巴達王後和帝國統帥混跡在人群中相對而行,王後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淡紅色的薄紗,來遮擋住她的容貌。以前還未出嫁的時候,薇琪在瑞丹王國也是如此,畢竟她的容貌如果在人多的地方出現,必然會掀起一陣風暴。這倒不是薇琪過于自信,而是以前的經歷讓她有了深刻的教訓。

    那是薇琪十六歲的時候所發生的事了。十六歲的小公主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小美人了。心智的逐漸成熟讓她有了更多的想法,年齡的增長也讓她多少有點叛逆。小的時候,每次出宮都是在大人的帶領以及侍衛們的保衛下出行。但那一次,小薇琪嘗試了一下叛逆的味道,她和小茜斯鬼靈精怪的溜出宮,最後在丹默掀起了軒然大波。

    只有一個原因︰小薇琪沒有用任何物體遮掩住她那張漂亮的臉。

    一天的時間內,人販子們在暗地里爭得死去活來,富豪公子用錢把對方砸的你死我活,無數句新創的求愛經典語句橫空出世,無數首情歌在天空中飛揚,鮮花、請柬、情書漫天飛舞的對小薇琪砸去。若不是小薇琪從小在王宮中嬌生慣養,看慣了別人對自己的寵愛和贊美,恐怕當場就要飄飄然的飛上天了。

    被人過度關注是危險的,在險些釀成大禍之前,莫柏米利派去的王國軍隊順利的找到了小薇琪,把她安全的護送回家。小薇琪的逛街是結束了,但丹默的風波還遠遠沒有停止。

    據王國統計部門的書面數據記載,小薇琪回宮當天,莫名自殺的男子有三百四十五人,其中一百一十五人跳樓,八十三人上吊,五十五人割腕,四十一人服毒,三十六人撞牆,還有十五人方法各異,如吞熟雞蛋、自焚等等,為後世創造了許多文化遺產。另有二千八百七十三人出現精神方面的問題,一千一百八十六對情侶宣告分手,五百三十一對夫妻辦理離婚。許多極負盛名的作家、歌手統統發表新作,贊美小薇琪的美麗,更有許多商家利用這次事件開展活動,從中獲利。

    其中最為典型的是,當時有一個精明的商家發明了一套新的撲克牌。這套撲克牌的名稱叫做“美麗動人”,無非是在撲克牌中央的空白位置印上美麗的女人頭像。但在這套撲克牌上出現的女人可都不是普通人,她們都是在歷史上聞名的美女,比如說塔巴達國王坦勒的五姑姑,當年被世人譽為“塔巴達的星星”,還有科塔王國第六代國王普菲德的王後,當年有著“科塔女神”的美稱。但盡管如此,小薇琪的頭像卻是印在撲克牌的王牌“大王”的上面,這足以說明小薇琪有多麼的美麗了。

    事後,人們知道小薇琪原來就是瑞丹王國的八公主後,便給了她一個動聽的美稱︰“瑞丹的月亮”。

    有了那次經歷,薇琪每次上街,都會把半邊臉蒙上。雖然這樣也無法抵擋住她的美麗,但至少對那些投來熾熱目光的人們的沖擊力還是要小上很多。

    茜斯也蒙上了半邊臉,為的是和薇琪保持一致,免得外來的注意力全部落在薇琪的臉上。主子倆站在中間,前後左右分別跟著兩個侍衛。侍衛全部都是女人,她們是薇琪從瑞丹帶回來的家底,並不是衛斯的人。女侍衛們個個身材高挑火辣,精致的佩劍系在腰間,走起路來抬頭挺胸,氣勢絲毫不輸給男人。她們守衛在薇琪的四周,讓那些企圖揩油的色狼們吃了不少苦頭。如果有心觀察,往往會看見這樣一幅畫面。一個猥瑣的色狼色眯眯的向薇琪靠近,還裝著一副不拿正眼去看薇琪的樣子,結果在即將逼近薇琪的時候突然被撞開。再次看見他的時候,他正用雙手抓住自己的褲襠,一臉憋的通紅,嘴里痛苦的慘叫著。

    所以,盡管薇琪蒙住了臉,卻依然給多瑙城的某些方面帶來了嚴重影響。事後統計,當天多瑙城醫院的生殖科被擠爆了,許多男人喪失了性能力。

    不得不感嘆,女人一旦下起手來,比男人要狠毒得多啊!

    看著前方擁擠的人群,看著那些相擁在一起的男女,蕭恩澤的內心忽然升起一陣惆悵。

    其實,做個平凡人真好,他們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過著安靜平淡的日子。而我呢?就連見自己心愛的人一面也要冒著巨大的風險。這樣的生活,又有什麼意義?

    只是,我能平淡嗎?我平淡的下來嗎?

    我現在是在演電影,我是主角,我不能落入平淡,只能變得精彩。我的人生精彩了,我的演員道路才會升華,我的巨星夢才會實現,我的腰包才會鼓起來。反之,我將繼續做龍套,被人恥笑,被人看不起。

    但,我為什麼突然間向往平淡的生活呢?是累了嗎?還是倦了?

    蕭恩澤自顧自的搖搖頭,諷刺的嘲笑自己。

    蕭恩澤啊蕭恩澤,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在現實世界,你期望著自己成為大明星,你堅持不懈的在演員路上前進。現在離成功已經邁進一大步了,你卻賣起乖來,說什麼想要過平淡的生活,你這不是裝逼嗎?

    難道,薇琪就那麼重要?

    難道,愛情就那麼重要?

    你要知道,你是在演戲,這只是虛擬的世界,不是真實的人生。無論是薇琪、波妮兒,還是愛情、友情,那都是假的,都是幫助你走向成功的工具!

    你不要太在乎它們,你不要被情感左右,你要做的,是想方設法讓影迷們愛上你,讓他們肯花錢支持你,連線你,那樣你就成功了!

    此時此刻,蕭恩澤的靈魂深處仿佛有另一個自己,他在教育著自己,告訴著自己該如何去做。

    只是,蕭恩澤聽完他的話,卻心痛了。

    不在乎麼?

    只是把薇琪當作工具麼?只是把感情當作工作麼?

    可以麼?

    要知道,我已經真正的愛上薇琪了啊!

    盡管我有現實記憶,我知道這是在演戲。但我,真的能把所發生的一切都當作是一場游戲麼?

    這是真實電影,是有血有肉的真實電影啊!

    而我,也是一個有真切感情的人吶!

    如果什麼都為了討好影迷,那——我活在這個“真實”的世界里,還有意義嗎?

    蕭恩澤啊!或許,你真的不是一個好演員吧!

    強烈的自我矛盾在蕭恩澤的腦海里周旋,他苦笑、皺眉,這種強烈的負面情緒讓他十分痛苦,此刻深深的感受到,原來擁有現實記憶既是一種幸運,也是一種不幸。

    如果沒有現實記憶,並不知道自己身在電影空間中,恐怕就不會這麼痛苦吧!

    “薇琪,你現在在哪呢?在做什麼呢?我真的好想你。”蕭恩澤凝視著前方,默默的說道。

    “真美——”

    蕭恩澤被康農的聲音吸引,他轉過身,見康農正偏著頭,朝身側癡癡的望著。蕭恩澤感到奇怪,康農一向鎮定,—般的情況根本無法讓他有什麼反應。

    剛才蕭恩澤在想心事,也沒聽清楚康農在說什麼,但他那癡迷的眼神還是讓蕭恩澤忍不住問道︰“康農,你說什麼?”

    康農頭也不回的說道︰“我說——真美。”

    “美?”蕭恩澤抬起頭,順著康農的目光望去,只看見幾個女子的背影和迅速將這幾道背影淹沒的人群。

    蕭恩澤微笑道︰“康農,看不出啊!你也還有這麼花癡的時候。”

    康農反應過來,臉上竟升騰起一陣臊紅,道︰“大人,我——憑我的經驗,剛才走過去的那個女子,她雖然蒙住了臉,但絕對有傾國的姿色。我——我失態了!”

    “哈哈——”康農竟然也會害臊,這實在讓蕭恩澤覺得新奇,他善意的笑著,調侃道︰“康農,你果真本領高強,別人把臉蒙著你都能看得穿,實在是厲害!”

    康農正經的說道︰“她那一雙眼楮,就是我平生見過最漂亮的!”

    蕭恩澤繼續逗樂,在康農肩上微微一拍,道︰“我見你平時對女人冷冰冰的,以為你是同性戀,又或者有虐童的愛好。沒想到,你還是屬于正常人一類的。兄弟,回達默城後,我一定親自給你挑百八十個女人,讓你好好的選。嗯——當然,如果你實在等不及,在多瑙先玩玩也可以。嗯——康農,你把手放在匕首那里干嘛?千萬不要把匕首拿出來,誤傷到小朋友就不好了。你,你別盯著我——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戀,更沒有虐童的——啊!”

    “嗯?”薇琪突然停下腳步,向後眺望。

    茜斯湊近薇琪,小聲道︰“小姐,怎麼了?”

    薇琪疑惑道︰“你聽見什麼聲音沒有?”

    “聲音?”茜斯環顧四周,道︰“滿大街都是聲音啊!你說的是哪種?”

    “你真的沒聽見什麼?”薇琪反問道。

    “小姐,你究竟在說什麼啊?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回去?”茜斯急了。

    “沒——沒事,沒事——”薇琪依然望著後方,目光在每一個出現在視線內的人臉上掃過,直到她的眼楮累了,還是沒有收獲。

    她心道︰“大概是我多心了吧——這里是多瑙城,是神國的小天堂,他是平亂的總指揮,怎麼會來這里呢?”

    “小姐,你真的沒事吧?”

    薇琪轉過頭,朝茜斯微微一笑,道︰“沒事,我們繼續走吧!”

   

    《相遇又錯過,幾經坎坷》

    蕭恩澤和薇琪擦身而過後,在薇琪的個人論壇中,出現了這樣一篇字數上千字的主題帖子。帖子的作者是一位資深的女性花朵,她深刻挖掘出電影中威廉森和薇琪的性格特征,對當時社會大背景進行了強烈的抨擊。在帖子最後,她為威廉森和薇琪的感情深深擔憂,同樣也提出了每一個花朵和蕭迷們都期待的問題︰威廉森和薇琪假如相遇了,他們會怎麼樣?

    一時間,跟帖如風,許多花朵們和收到消息後趕來的蕭迷們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或根據形勢分析,或展開猜想,有的甚至索性YY。

    “以威廉森對薇琪的思念程度來看,他很有可能一時沖動帶著薇琪離開。”

    “他們很有可能會發生一次**的邂逅,畢竟兩人都憋的太厲害了,何況彼此愛的那麼深,生理上也需要。”

    “薇琪是個很有骨氣的女人,當初威廉森沒帶她離開,這次她還會和威廉森好嗎?或許,她心里愛著威廉森,但表面上會冷淡他。”

    “感情的事說不好,也許等他們真正見面了,那種沖動就沒有那麼真切了。”

    “蕭恩澤這一次能和瑪麗朵遇上嗎?我看,這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我想,他們相遇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緊緊的抱在一起吧!”

    “你們都猜錯了!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威廉森遇見了期盼已久的薇琪,他二話不說,上去就把薇琪推倒!于是,月,更黑了;風,更高了。”

    “樓上的,我覺得你說的沒錯,但還是不夠具體,也不夠深刻,要我說,應該是這樣的,威廉森和薇琪相遇後,會戀愛,會去辦結婚手續,領取結婚證書,然後買房子,生孩子。一年後,生第二個孩子。兩年後,生第三個孩子。三年後,運氣好,是個雙胞胎,于是同時生下第四個和第五個孩子。四年後,運氣更好,是個三胞胎,于是第六、七、八個孩子出生。五年後,運氣好爆了!是個五胞胎,于是……(余下省略五百字)。”

    “樓上的,你把薇琪當母豬吧——”

    “總而言之,衛斯的綠帽子戴定了!”

    “嗯,以威廉森的性格,又怎麼會放著薇琪不吃呢?他和窩囊門衛斯可不同,他才不會讓薇琪睡冷被窩呢!”

    “對對對!說的好,強烈支持蕭恩澤推倒瑪麗朵!”

    “你們也不要這樣說啊!其實衛斯對薇琪很好的,我想,薇琪不會做出對不起衛斯的事。”

    “樓上的,你是甜湯吧?給我滾開!”

    “我是花朵!你爬開!”

    “要我爬,怎麼爬?你做個示範先?”

    “……”

    論壇是個是非之地,通常也爭吵不出個什麼結果來。至于蕭恩澤和薇琪究竟會不會相遇,如果相遇後又會發生些什麼,這已經是蕭迷和花朵們此刻最關心的事了。

    他們都是可愛的,他們哪怕爭吵,哪怕為了不同的觀點而互相辱罵,在論壇中鬧的天翻地覆,這都是因為——他們是真正關心蕭恩澤和薇琪的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7:43


  第六集 第六章 愛情在左,責任在右


    蕭恩澤和康農找了家小旅店住下,結束了在擁擠的大街上瞎逛。利用康農下樓布置午餐的時間,蕭恩澤盤膝坐在床上,集聚精神力,進入現實論壇。他思念著薇琪,進入論壇的目的也是想了解一下她此時的情況。

    當然,這次時間還算充足,蕭恩澤首先去自己的論壇逛了下。

    頁面上方的連線數用閃爍的字體顯示︰410009。

    突破四十萬的成績讓他十分滿意,心情頓時大好。他在暗想著,什麼時候自己的連線數能到達百萬的高度,那也算是真正有所成績了。

    一名真實電影的演員,雖然沒有明確的規定連線數多少就怎樣怎樣,但在行業人士的潛意識里,連線數如果突破百萬,那便是大明星了。

    不過,早在連線數突破十萬的時候,蕭恩澤對這個數字就已經麻木了。他不再過分的關注數字,而是完完全全把自己當作電影空間里的一員,當作是威廉森。他認為,只要威廉森這個人做好了,連線數自然也不會差到哪去。

    從論壇的帖子里看到一些端倪,蕭恩澤急忙進入瑪麗朵的個人論壇,置頂的一排紅色小字呈現在他面前︰《相遇又錯過,幾經坎坷》

    看完帖子里的內容,蕭恩澤目瞪口呆。

    錯——錯過,這,怎麼可能?

    那個女人——

    蕭恩澤迅速從論壇里出來,恰好康農推門而入,看著神色焦急的蕭恩澤,他還來不及問個究竟,蕭恩澤便把他拽了出去,道︰“快!走!”

    走?去哪里?康農雖然好奇,但卻沒有多問,跟著蕭恩澤離去。

    蕭恩澤這才明白,原來,開始在大街上,康農所說的蒙面女子,竟然就是薇琪。他朝思暮想的薇琪,他不顧生死冒險穿越戰場來到多瑙要尋找的薇琪,相隔一年不見卻還在苦苦等待的薇琪!

    薇琪,我來了!你走慢點,等著我!

    蕭恩澤使出吃奶的勁頭,拼命的在大街上穿梭,向小天堂的臨時神宮跑去。以前康農和蕭恩澤並肩作戰的時候,他會有意識的比蕭恩澤跑的慢一點。但今天,他不得不拿出全力才能跟的上蕭恩澤的速度。

    他有些驚訝︰威統大人究竟是小宇宙爆發了,還是一直在隱藏實力?他的速度,竟然快過了我!要知道,我可是……

    正午的天空沒有清晨那樣蔚藍,睜開眼楮仰望天空,會感到格外的刺眼。陽光普照大地,蕭恩澤和康農的身上已滿是汗水。

    蕭恩澤喘著氣,從旅店出來後他的速度從沒有減慢過。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布滿在臉上,順著臉頰涔涔流下。

    康農實在是忍不住了,試探性的問道︰“大人,我們這是要干什麼?是發現穆斯了嗎?”

    “不。”蕭恩澤的聲音十分低沉,但又不知道該作何解釋,索性不再出聲。

    康農也不好再多問什麼,繼續緊跟著蕭恩澤。此時如果從高空俯瞰,會以為他們倆在賽跑。

    終于,這場賽跑即將宣告結束。蕭恩澤的腳步逐漸放慢,在小跑了近百米後漸漸停下,他仰起頭,望著前方。

    在兩排松樹的簇擁下,是一座宏偉的樓房建築。

    五米高的大鐵門前,立著兩排身著神國軍服的士兵,建築的高處,也有幾人組成的小分隊在來回巡視。除此以外,再無他物。

    蕭恩澤落寞的看著遠方的高樓,自語道︰“我終究還是來遲了,她已經進去了。為什麼,為什麼在街上我要錯過?難道,我和她真的沒有緣分嗎?”

    前方就是神國的臨時神宮,薇琪就在里面,我所愛的薇琪就在里面!而我,只能靜靜的看著。甚至連再多往前走近一步,也怕被人發現。

    康農朝蕭恩澤看了一眼,頓時呆住。蕭恩澤在他們面前總是一副自信、堅強的樣子,這種憂郁傷感的眼神,他何曾在蕭恩澤的臉上看見過?

    蕭恩澤捏緊拳頭,這一刻他有一股沖動,他恨不得立馬殺進去,除掉一切膽敢阻攔自己的人,然後把薇琪帶走。哪怕死了,哪怕被打回現實世界,他也毫不後悔。

    康農注視著蕭恩澤的每一個眼神,這一次,他從蕭恩澤的眼里看見了憤怒、仇恨以及瘋狂。仿佛是他最在乎的東西被人搶走,他要和別人拼命一樣。前一刻如同楚楚可憐的羔羊,這一刻便是威猛的雄獅,在威統大人的心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故事?

    蕭恩澤很快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不能那樣做,自己的實力和衛斯還有一定差距。別說衛斯,就是隱藏在神國的那些高手,自己也不敢說能全部應對。如果自己就這樣被打回現實世界,那還怎麼去愛薇琪呢?那不是眼巴巴的看著薇琪落到衛斯手中嗎?

    蕭恩澤的神情變化讓康農感到一陣莫名的難受,他小聲喊道︰“大人……”

    蕭恩澤低下頭,嘆息道︰“沒事,我們走吧!這里現在防守嚴密,我們下次再來。”

    “是。”康農放下心來,小聲應答。

    蕭恩澤不舍的轉過身,不顧刺眼的陽光,仰天深深吐出口氣。當他目光平視前方時,整個人突然篤定。

    驀然回首,那人竟在燈火闌珊處。

    松樹林圍成的小道上,十個女子佇立在那里,中間的兩個女子雖然蒙著面,但蕭恩澤一眼便看出,那是薇琪和茜斯。

    那一雙閃爍著螢光的碧綠眼楮,足以讓蕭恩澤窺探她的全部!

    她是薇琪,她是自己心愛的女子!

    薇琪愣在原地,顯然也看見了蕭恩澤。她的目光是那樣的驚訝,望向蕭恩澤的眼神是那麼的專注。

    康農也是微微一愣,這個蒙面女子,正是他在街上所看見的,為何她會在威統大人的面前停下來,而且望向大人的眼神……難道,她和大人認識?

    陣陣暖風,從小道上吹過。幾片黃葉,在兩人的目光相對處飄落。蕭恩澤的眼里,一切事物都沒有了顏色。整個世界,一片黑白,惟獨薇琪,才擁有絢麗的色彩!

    這一刻,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整個世界也只有一種聲音,就是兩人的心跳。

    蕭恩澤想笑,卻奈何笑不出來,他感覺臉上的肌肉已經僵硬,只是在心里道︰“終于……趕上了。”

    薇琪逃脫了蕭恩澤的目光,在茜斯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便往樹林中走去。

    茜斯徑直向蕭恩澤走來,用諷刺的語氣說道︰“一年的時間,威廉森大人就從塔巴達王國駙馬變成丹菲帝國的統帥,你升官的速度可真是快啊!”

    蕭恩澤用友善的目光看著茜斯,溫和的說道︰“茜斯,我想見她。”

    茜斯的眼神並不友善,仿佛蕭恩澤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似的︰“你想見就見嗎?你應該知道她現在的身份。而且,你現在的身份又是什麼?”

    蕭恩澤不想辯解,從茜斯的話里聽出,自己當初的離開對她們造成了多麼大的傷害,他只是重復著自己的話︰“我想見她,真的想見她。”

    看著蕭恩澤誠摯的樣子,茜斯反而不好再繼續說下去了,她朝蕭恩澤瞥了一眼,極不情願的說道︰“小姐說在這里說不方便,她在樹林里你。”

    “謝謝你,茜斯!”蕭恩澤的欣喜並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平和的對茜斯一笑。

    “哼——”茜斯轉過身,帶著蕭恩澤向樹林里走去。

    康農呆呆的看著兩人的背影,一向沉穩的他此時無比驚訝,喃喃道︰“大人竟和這個女人認識,而且好像還有什麼關系似的?這個女人是什麼人呢?她往妖軍的巢穴里走,她和妖軍有什麼關系?看大人的樣子,好像十分痛苦,嗯——難道——她是?難道傳聞是真的?”

   

    松樹林中,充斥著一股樹葉的香味。

    蕭恩澤和薇琪待在一間兩層樓的簡陋小木屋里,其他的人都和這間木屋保持著一定距離,遠遠的保衛著。

    蕭恩澤靜靜的看著薇琪,一年不見,她成熟了許多,那種絕艷的美麗中多了種雍容華貴。現在的她,從身體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不再是公主的那種調皮爛漫,而是尊貴典雅的王後之風。

    她今天的打扮很簡單,妝也化的很淡,蒙上一層面紗,任誰也一眼看不出來她的顯赫身份,只會把她當成貴族**。

    貴族**,呵!蕭恩澤突然想笑,把她當作**合適嗎?盡管別人不知道,但他卻很清楚,在外人眼里薇琪是衛斯的妻子、塔巴達王後,但真實的她,卻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

    想到這里,蕭恩澤心馳神往起來。

    薇琪這樣做,是在等待著自己嗎?

    “威廉森大人,你不是說想見我嗎?難道就一直這樣發呆下去?”薇琪打破了這種重逢後的沉靜,她一雙碧綠的眼楮看著蕭恩澤,眼神平靜如水。

    這種冷淡的感覺讓蕭恩澤心里發涼,他溫柔的目光落在薇琪的臉上,輕聲道︰“薇琪,我想你。”

    薇琪的眼里激蕩起一陣漣漪,她閉上雙眼,再次睜開時,眼神依舊是那麼的平定︰“威廉森大人,你對我說這樣的話,會讓整個塔巴達憤怒的。”

    “就算讓整個格西聖斯夫陸憤怒我也不怕,薇琪,我真的想你!我在丹菲的這些日子里,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

    “想我麼——”薇琪輕笑著,語氣里充滿了寒意︰“你如果在乎我的話,就不會只身離開塔巴達了。我們的約定,你恐怕從來沒放在心上吧!”

    “不!”蕭恩澤堅定的說道︰“那是情非得已,薇琪,你要相信我,那是衛斯的陰謀,那是——”

    薇琪打斷了蕭恩澤,冷冷的說道︰“威廉森大人,你現在的舉動會讓我理解成為一個丹菲帝國統帥正在塔巴達王後的面前指責塔巴達國王,挑撥他們夫妻的關系,從而達到某種政治目的。”

    “薇琪,請不要這樣。我知道當初傷害了你,但那時的我,真的無能為力。”蕭恩澤仰起頭,嘆道︰“坦勒不是我殺的,但全天下都認為是我殺的。我雖然逃離了塔巴達王宮,但一路上處處被人追殺,最後來到丹菲帝國,也被丹菲人罵是叛國賊、弒君者!我怎麼能帶著你和我一起過這樣的日子呢?”

    “那你就忍心把我留在塔巴達嗎?”

    蕭恩澤突然愣住,他從薇琪的眼里,看見了淚。

    忽然間,薇琪難以壓抑住情緒,繼續道︰“那你就忍心眼睜睜的看著我嫁給衛斯,看著我如同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過著沒有自由沒有愛情的生活嗎?”

    “我——”蕭恩澤啞口無言。或許,薇琪說的是對的,當初自己不應該丟下她。哪怕是一起死,彼此也算是擁有。

    薇琪的眼神不再如雕塑般平定,而是充滿了憤怒︰“威廉,你的心里,真的有過我嗎?”

    蕭恩澤內心波濤洶湧,薇琪對他的稱呼從威廉森大人變成了威廉,是不是說明,她已經願意敞開心扉和自己說話了呢?

    “你說啊!你心里真的有我嗎?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薇琪的情緒越發激動起來。

    蕭恩澤沒有回答,低著頭向薇琪走過去。他展開雙臂,忽然將薇琪狠狠抱住。薇琪掙扎,在他胸上捶打,罵他“混蛋”、“流氓”,他依然不把手松開。直到薇琪再想放聲大罵的時候,水嫩的櫻唇卻已被封住。

    “嗚——”薇琪想說話已說不出來,只能發出濃重的鼻音。

    她詫異、驚慌、不知所措。蕭恩澤的吻來的是如此突然,剎那間讓她無從應對。

    她慢慢的放棄掙扎,一點一點的打開櫻唇,讓蕭恩澤火熱的愛舌進入自己的身體。她試圖用自己的香舌和蕭恩澤的使者打個招呼,可剛剛才有這個意思,便受到使者猛烈的攻擊,兩條火舌瘋狂的纏繞在一起。

    蕭恩澤左手摟住她的腰,右手托著她的後頸,一步步的向牆角處推進。

    下一刻,薇琪雙眼通紅,滾滾熱淚流淌而出。兩個人都很明白他們之間已不需要再說什麼了,只要相擁在一起,只要互相親吻著對方,足以勝過千言萬語。

    那狗屁誤會,讓它滾蛋吧!那虛偽解釋,讓它滾蛋吧!

    木屋外,風更大了,無數片樹葉被吹落,輕輕的灑落在地面上,就如同從薇琪眼里流下的淚,一點一點的融化在蕭恩澤的臉頰里。

    蕭恩澤依稀想起,自己和薇琪的第一次邂逅,同樣是在小木屋,不同的是,木屋外是一片竹林。他甚至在幻想,以後和薇琪在一起了,也要修築這樣一間小木屋,兩個人甜甜美美的生活在一起,過著幸福平淡的日子。

    蕭恩澤緊緊的抱著薇琪,步步逼近,將薇琪壓在牆角後,他伸出手,去解開薇琪背後的腰帶。同時,他的唇,親吻著薇琪的頸,並漸漸滑了下去。

    “啊——不要!”薇琪身體猛的一縮,驚恐的喊道。

    蕭恩澤知道薇琪是第一次,暗想她難免害怕,柔聲說道︰“薇琪,我會很溫柔的。”

    “你,你這是要干什麼?”

    想起薇琪以前耍盡媚態勾引自己,再看她現在這副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蕭恩澤頓時覺得十分有趣。他將嘴湊在薇琪的鼻子前,認真的說道︰“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不,不行!”

    薇琪的堅決,讓蕭恩澤猛的一震。薇琪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似乎看出了蕭恩澤的尷尬,薇琪連忙道︰“至少……現在不行。”

    薇琪的一句不行,幾乎讓蕭恩澤的靈魂之火瞬間熄滅,他疑惑道︰“為什麼?難道你不愛我嗎?”

    “威廉,我愛你!可……可現在不是時候。”

    蕭恩澤抓住薇琪的雙肩,搖頭道︰“我不明白。究竟怎麼了?難道——你那個——來了?”

    “討厭!”薇琪一巴掌甩了過去,頓時在蕭恩澤的臉上留下五個手指印,她的臉上,也紅彤彤的如同熟透的隻果︰“不是這個原因,你壞死了!”

    (現實生活中,許多剛喝下一口水連線蕭恩澤和薇琪的人,統統把水噴在熒幕上。)

    “那究竟是為什麼?”蕭恩澤窮追不舍的問道。

    “因為,因為——”薇琪低下頭,似乎不敢直視蕭恩澤的眼楮︰“因為我現在配不上你。”

    “配不上我?你怎麼可能配不上我呢?薇琪,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好不好?”

    “我真的配不上你!我是衛斯的妻子啊!”

    蕭恩澤一副要把自己的心掏出來晾晾的模樣,大聲道︰“我不在乎啊!薇琪,我真的不在乎!”(老天做證,我們的威廉森大人一點都不在乎。就算他不知道薇琪和衛斯真正的夫妻關系,他也會一點都不在乎的!我們的威廉森大人的人品是很高尚的,請大家一定要相信他!他真的不在乎!真的!)

    薇琪的眼里又湧出了淚,道︰“可我在乎!我現在的身份,根本不配和你在一起!威廉,我是個女人,我不能做出這樣的事,你明白嗎?”

    一年多了,多少個孤獨寂寞的夜晚,她都沒有哭過。她用一顆堅強的心,去捍衛自己的理想與原則,眼淚對于她來說是較弱的標志,她不希望自己軟弱。

    但此時此刻,她的堅強被瓦解,除了哭,她沒有更好的辦法。開心的淚,傷心的淚,此刻都是那樣的廉價。

    “而且,我也不能做對不起衛斯的事啊!在塔巴達,我沒有親人和朋友,但衛斯很愛我,對我很關照。我——我怎麼能做出如此傷害他的事呢?”

    蕭恩澤突然僵在原地,詫異的看著薇琪,道︰“那麼,你為了衛斯,就能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

    薇琪哭的更厲害了︰“威廉,你不要誤會。我是愛你的,但希望你能給我時間,讓我好好的想想我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也希望你能尊重我,我現在是塔巴達王後,如果我和你之間有了什麼,我對不起衛斯,對不起我的父親,更對不起瑞丹!”

    “所以,你就寧願對不起我。”蕭恩澤冷冷的說著。

    “威廉,你怎麼就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我只知道,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人,卻在我面前捍衛另一個男人的尊嚴!我是不明白,我只看見,那個說要和我遠走高飛的女人,現在卻捍衛自己王後的高貴身份!”

    啪!

    蕭恩澤的另一邊臉上,也多出子五個手指印。薇琪呆呆的看著自己正在顫抖的手,驚慌的看著蕭恩澤,那眼神仿佛在說,我怎麼會動手打你呢?

    蕭恩澤閉上雙眼,薇琪能看見,他全身都在顫抖。

    “我只看見,我心愛的女人,在打我臉上的蚊子。”蕭恩澤的聲音小的出奇。

    “威廉,如果你真的愛我,希望你能諒解我。我們不能莽撞,我們只能用最合適的辦法來解決現在的問題。請你尊重我,這——是我的責任。”

    “好吧,薇琪——”蕭恩澤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轉過身,道︰“就這樣吧——”

    “威廉,你——”

    蕭恩澤向樓下走去,道︰“不用再說了,我需要冷靜。”

    薇琪臉上掠過一絲痛苦的神色,緊接著,一個勉強的笑容掛在臉上,她忍住哭泣,聲音十分沙啞︰“我們調整一下情緒再出去吧!好歹也要在下屬面前做個樣子,不是嗎?”

    蕭恩澤和薇琪在小木屋里待了近兩個小時,薇琪的女侍衛們早就著急起來了,她們不只一次的詢問茜斯,究竟要不要沖進去。她們不認識蕭恩澤,也不知道蕭恩澤和薇琪之間那微妙的關系。但茜斯不同,她知道這一刻誰也不能打擾他們,便用自信的口吻告訴侍衛們,讓她們不用擔心,王後很安全。

    康農睡在樹丫上,侍衛們的話他聽的清清楚楚,心里對薇琪的身份猜測也得到了證實。

    “想不到大人和塔巴達王後的傳言是真的,大人真是太了不起了!”康農從懷里掏出一本名為《紅杏紀事》的書,以前看的時候還以為里面寫的內容是假的,但沒想到,這完全就是一本紀實的書啊!他由衷的感嘆起來。他恨不得偷偷溜進去看個現場,那滋味一定比看書暢快的多。

    侍衛群中一陣騷動,原來是蕭恩澤和薇琪從小木屋中出來了。

    薇琪在前,目光平靜如水,蕭恩澤跟在後面,神情淡然若定。這不禁讓人覺得,這兩個人剛才在屋子里待了兩個小時,僅僅只是喝茶而已。

    薇琪向茜斯使了個眼色,也沒有和蕭恩澤告別,就帶著侍衛們匆匆離去。

    蕭恩澤在康農所在的樹下停下,默默的看著薇琪逐漸遠離。

    嗖!

    康農從樹上跳下來,疑惑的朝薇琪的背影看了一眼,回頭再看蕭恩澤時,不禁一愣,含在嘴里的狗尾草都掉了下來。

    蕭恩澤捕捉到康農的神色,道︰“怎麼了?”

    “大——大人,你的臉上,怎麼紅通通的?”康農有意把話保留,其實任誰走近,都看得出來那是五個手指印。一時間,無數猜測在康農腦海里出現。

    難道是威統大人玩**?或者,是威統大人覺得不夠刺激,想玩虐待,結果被拒絕?又或者,是滴蠟、鞭抽、辣椒油?

    丹菲統帥和塔巴達王後的性游戲,想想就刺激啊!

    蕭恩澤的聲音陰冷︰“剛才喝了幾杯熱茶,渾身發熱。”

    看著康農半信半疑的眼神,蕭恩澤轉過身,將另一邊臉展現在康農的面前,道︰“你看,兩邊都是紅的,我沒騙你吧。”

    康農呆了。

    挨了兩巴掌,威統大人究竟是玩的什麼花樣,居然讓塔巴達王後如此反感?

    大人真是性情中人啊!

    康農在琢磨著,是不是以後多探探蕭恩澤的口風,寫出一本丹菲帝國統帥和塔巴達王後的秘史出來。那樣,一定比《紅杏紀事》還要紅還要暢銷啊!

    “康農,你發什麼呆?”

    “沒——沒沒沒有!我在看太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8:30

第六集 第七章 纏綿


    在烏萊高層的大力支持下露茜所提議的活動“誰是最可愛的影人”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得知這個活動的影迷越來越多窨“誰是最可愛的影人”異常火爆起來。

    盡管參加這個活動需要支付除開連線以外的費用,導致不少學生群體力不從心但他們的熱情卻絲毫沒有減退。他們不遺余力的登錄各大真實電影網站,來到許多人氣頗高的論壇為他們所支持的角色拉票。他們自己雖然沒有那個閑錢投票,但卻往往能拉來一部分人給他們的偶像幫助。

    經過一段時間的提名和票選摿湯姆、瑪麗朵、蕭恩澤、道夫和康普斯等人位居前列。在接下來的角逐中,瑪麗朵票數的增長勢頭忽然慢了下來,而蕭恩澤的票數急速增長。最後,湯姆位于第一,蕭恩澤第二,兩人的票數遙遙領先于其他的演員。離活動截止還有一段時間,鹿死誰手到現在還說不清楚,但無論是選票的增長速度,還是兩人之間的選票差距,對于湯姆來說都是十分有利的。

    如果湯姆在這個活動中拿到第一,得到威尼百花推薦後的他,連線數勢必突破兩百萬,創造他個人連線的又一高峰。

    影迷們是瘋狂的,是熱情的,是忘我的,他們把偶像的榮耀看作是自己的榮耀,把偶像的不幸當作是自己的不幸,盡心盡力的為他們吶喊,為他們號召支援。

    “誰是最可愛的影人”一出,論壇內的氣氛掀起一浪又一浪的高潮,影迷們的拉票方式也各不相同。

    一位網名叫做孤風寂的朋友為了給蕭恩澤拉票,用他那五音不全的聲音錄制了一首情意綿綿的歌曲發到論壇里,然後在帖子里說道︰“蕭迷們,行動起來吧!為蕭恩澤投票吧!為了表示對他的支持,我連歌都唱了,我失聲了!而你們,不需要失聲,只需要輕輕的點擊投票按鈕,就能給蕭恩澤莫大的幫助!快,行動起來吧!”

    還有一名自稱是湯姆兒時玩伴、網名為楓雪寒霜的朋友,為了給湯姆拉票下了大本錢,他居然把所有珍藏的寶貝都拿出來作為對投票人的獎勵。

    這些寶貝是什麼?它們的意義可重大了,用楓雪寒霜自己的話說︰“甜湯們,楓雪牌投票湯姆真心大回饋活動現在開始了!只要你為湯姆投上十票,憑認證資訊的截圖就能在我這里領取到湯姆小時候用過的牙刷一支。投上五十票,就能獲得湯姆小時候穿過的臭襪子一雙。投上一百票,哈哈,那就不得了了,你將獲得湯姆的童年資訊,以及他和他八歲女友的合影相片!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請大家抓住這個機會,趕快來投了!多投多得,遲投沒得,和湯姆零距離接觸,從這一刻開始!”

    楓雪寒霜說的最興起的時候,孤風寂回帖道︰“這些牙刷和臭襪子都是你的吧?盡搞盜版,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和孤風寂一同來的蕭迷們統統在帖子里呼應道︰“打擊盜版!打擊盜版!把盜版扼殺在搖籃中!讓盜版夭折!讓盜版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楓雪寒霜有些尷尬,給孤風寂發送私密資訊︰“盜版怎麼了?我這是運用商業手段換取最大的利益。哪像你,扯個破嗓子賣唱,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二十二世紀什麼最重要?技術!我這是技術,明白嗎?學著點!”

    五秒鐘後,楓雪寒霜這段話被孤風寂截圖貼在論壇里……

    其實,在蕭迷和甜湯以及各大排得上號的配角的影迷圈中,這樣的票爭處處都在。影迷們的熱情是單純的,單純的讓人感動。

    “勇敢!堅毅!溫柔!正直!執著!諸多優點集于一身的蕭恩澤,我們有理由不支持他嗎?我們有理由看著這樣一個未來的大明星默默無聞嗎?不!我們要給他力量,我們要幫助他綻放出更耀眼的光芒!投票吧!用行動展示我們對他的支持與擁護!投票吧!拿出我們火熱的心!投票吧!一切皆有可能!投票吧!他好,我們也好!讓我們用行動來證明,我們是一群能夠創造出明星的群體!投票吧!”

    “衛斯必然會成為格西聖斯大陸的霸主,湯姆一定會成為真實電影界的第一明星!投票給他,是對他的肯定,也是對我們自己的肯定!讓湯姆穩住第一的位置,把那些小貓小狗甩的遠遠的吧!”

    “瑪麗朵的票怎麼這麼少了?你們都瞎了嗎?還是你們的審美觀出現了問題?花朵們,趕快投票吧!為了薇琪的自由,為了我們對瑪麗朵的期待,一定要投票啊!”

    “道夫,我欣賞你,你扮演的塔克是個無法挑剔的軍人,我喜歡你的堅毅和忠誠!我剛剛花錢為你投了一千票,希望其他的朋友也能盡最大的努力支持你!”

    “高超的武技,神秘的身份,康普斯每次扮演的人物都帶有傳奇色彩。這一次,他作為威廉森最信賴的嫡系,又會創造出怎樣的精彩呢?深深的期待,狠狠的砸票,就是我對你支持的最大表現!”

    “或許——在威廉森的心里,已經忘記了波妮兒這個曾經的妻子了吧?威廉森,你可曾想過,這個妻子,還在苦苦的等待著你?為了全天下等待自己丈夫回來的女人,為了那些癡癡傻愛著的女人,投票吧!”

    “伏特加,我喜歡你這樣的陽光男孩!”

    “拉爾夫,你的牛脾氣和我真像啊!”

    “詹姆士,你簡直帥呆了!”

    “夢露,我愛你!”

    “藍杰,加油!”

    “……”

    (在此,夢寒向全天下所有的讀者致敬。你們——才是最可愛的人!)

   

    和薇琪在松樹林分別後,蕭恩澤一直悶悶不樂,他沒想到他和薇琪的再次相遇,竟然會是這個結果。

    “為了衛斯,為了衛斯……”一想起腦海里這些揮之不散的句子,他便無比痛苦。那一句句“為了衛斯”猶如一個個鋼錐,毫不留情的剌痛著他的心房。

    “薇琪啊!你可曾明白,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些啊!”蕭恩澤捧著酒壺,仰頭狂飲起來。酒店的小方桌上,已經有六個空瓶了。

    康農實在看不過去,拉住蕭恩澤的胳膊,勸道︰“大人,請不要再喝了,這樣下去,你會醉的!”

    “讓我醉吧——醉了好!我寧願大醉一場!”蕭恩澤的言語里已經有了醉意。

    康農沉默不語,但臉色卻十分難看。

    蕭恩澤雖然微醉,但並不糊塗,他盯著康農,道︰“康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現在帝國不安寧,我作為平亂的統領,卻為了一個女人在這里喝的酩酊大醉,實在不是應當的作為,對嗎?”

    康農依然不出聲,蕭恩澤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哈哈哈——”蕭恩澤突然笑起來,但笑聲中充滿了滄桑和痛苦︰“我多麼想醉一次啊!多麼想過一天不清醒的日子——哪怕只是一天,都好。”

    “大人!”

    蕭恩澤擺擺手,道︰“放心,我聽你的,喝完這壺我就不再喝了。”

    “不!”康農從蕭恩澤手中搶過酒壺,黑色雙眼中迸發出堅定的光芒︰“大人要喝,我康農陪你!哪怕是醉死,我也心甘情願!但我只希望,大人能把那些不愉快的事當作是酒話告訴我,把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大人心里會好受些!”

    康農仰起頭,傾斜著酒壺往嘴里灌,只是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嗯,有什麼都告訴我吧!《丹菲統帥和塔巴達王後的那些事兒》還需要很多素材呢!”

    蕭恩澤接過酒壺,把里面剩下的一點喝光,眼中掠過一絲堅毅,道︰“康農,和我去個地方!”

   

    月光籠罩著大地,恍如為大地披上一層朦朧的月紗。多瑙河的水面上波光粼粼,閃閃爍爍仿佛是另一個星空,和天空中的璀璨群星遙相呼應。然而,它又像是一條銀光閃閃的巨大腰帶,為格西聖斯大陸這個巨人增添了些許色彩和藝術氣息。它雖然屬于丹菲,但更屬于格西聖斯,屬于整個世界。

    如今,沿著這條河流的是刀槍、是硝煙、是殺戮、是狂暴的怒吼和痛苦的呻吟,它見證著丹菲的繁榮,更見證了丹菲的動亂。

    而那些叛亂者們,卻以它為坐標,肆意摧毀人間的和平。

    小天堂多瑙城的臨時神宮里,有一株不知名的樹木。它壯麗挺拔,枝葉繁密,每一枝樹枝上,都開滿了紅色的花朵,夜風吹拂,擺動著它的樹枝,一片片花瓣簇擁著飄然灑落,在半空中飛舞,最終落入樹下的窗口,為這個房間裝飾點綴。

    有著一張水靈的娃娃臉的女子撲向窗前,夜風在她臉上拂過,讓她的小臉忍不住向後微微一縮。她伸出手,試圖將窗戶關閉。她的背後,傳來一陣清甜的聲音。

    “茜斯,讓它開著吧!”

    “王後,天涼——”

    “沒關系,這樣的夜景讓人陶醉,讓我再看一會吧!”

    “是——”丫鬟不情願的縮回手。

    薇琪凝望著窗外的黑夜,在她的視線內,是一幅恬靜的夜色圖。皎潔的圓月懸掛在黑黑的夜空,周圍是如同鑽石般明亮的星星。月下樹枝搖曳,偶爾幾片花瓣被風吹卷,在月兒的表面劃過,漸漸的飄向視線之外。

    漸漸的,她眼前的視線模糊起來。夜幕、圓月、花瓣忽然間混合在一起,最終匯成她思念的人影。

    “是我的錯嗎?”薇琪的眼中帶著淚光,她抬頭沉思,靈魂早就脫竅而出。

    或許,真的是我的錯吧!我們好不容易才相見,為什麼我就不能為了他放棄一切呢?原則、責任,這些東西誰又給過我呢?父親和坦勒簽訂協定的時候給過我嗎?王國歡呼雀躍的送我去塔巴達的時候給過我嗎?

    我一個小小的女子,小小的肩膀,憑什麼要把這些扛起來?

    可是父親——父親那淚眼汪汪的勸阻,那一句句痛心的話!

    “女兒啊!衛斯現在是原六國的霸主,他野心勃勃,一直都有統一六國的決心啊!以前各國力量平衡,我不怕他。但現在,他塔巴達一家獨大,如要劍鋒指向瑞丹,我們擋不住啊!女兒,你是塔巴達王後,你不能看著瑞丹人民流血,更不能讓瑞丹王權倒下啊!”

    想到這里,薇琪默默的流下兩行淚。

    父親,衛斯雖然對我很好,但,我真的不愛他啊!我愛的,是威廉森,他才是我最想嫁的男人吶!

    我是瑞丹公主,王國的存亡是我的責任。但我同樣是個女人,擁有一份愛情也是我應當享受的權利啊!

    父親,為什麼我會是公主!我多麼希望,你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而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啊!

    薇琪正沉思時,眼前突然黑韉囊黃 T露揮辛耍 切敲揮辛耍  暌裁揮辛恕br />
    “喀嚓”一聲清響,那未被茜斯關上的窗戶終究還是被關上。

    原來,一個男子從窗戶外躍了進來,反手關上了窗戶。

    房間內,頓時充斥著一股酒味。

    茜斯急了,喝道︰“你是誰?達芙琳!莫丹!快進來!保護殿下!”

    “不用叫了,我的兄弟看那些女侍衛太累,讓她們休息休息。”一陣懶散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男子緩緩的轉過身,一雙眼楮直勾勾的看著薇琪。

    猶如一道巨雷在房間內炸響,薇琪驚道︰“威廉——是你!”

    “嗯——”蕭恩澤點點頭,道︰“我想你了,所以來找你。”

    溫馨勝過了驚訝,任何女子聽見自己的心上人說這樣的話,都會發自內心的感動。她微微皺眉,語氣雖是責備,但卻充滿了關心︰“這里對你來說太危險,你不該這麼冒險的!”

    他瀟灑的笑笑,徑直向薇琪走去,道︰“為了你,做什麼都值得。”

    薇琪低下頭,眨眨眼楮,道︰“茜斯,你去外面看著,我和威廉有事要說。”

    “王後,現在時間還早,要是——”

    薇琪知道茜斯想說什麼,打斷了她,道︰“沒關系,先出去吧!”

    “是——”

    看著茜斯離開的背影,“王後”那兩個字還在蕭恩澤的腦海里回蕩,他從沒想過這兩個字有如此大的力,讓他異常難受。

    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人。他們相愛,卻遲遲不能相戀。藉著柔和的魔法燈光,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這一刻,整個世界變成了他們兩個人的,再也沒有誰能進得來。

    不由自主的,蕭恩澤大步邁了過去,把薇琪緊緊的摟在懷里,瘋狂的撫摸她,親吻她。

    她也不掙扎,反而熱烈的回應著蕭恩澤的親吻,兩個人如火一般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難分難舍。

    終于,薇琪的理智讓她結束了這場纏綿,她掙脫蕭恩澤的唇,用憂傷和內疚的眼神默默的看著他,淡道︰“威廉,我愛你,可我——”

    蕭恩澤捂住薇琪的嘴巴,深邃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的雙眼,道︰“薇琪,你不要說話,先聽我說,好嗎?”

    薇琪點點頭。

    “薇琪,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帶你走,我要帶你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哪怕是精靈國,還是獸人國,又或是離開這個大陸,只要我們在一起,去哪里我都無所謂!我愛你,無法自拔的愛你,只要一想到你,我就會覺得這世上什麼事情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但一想到你和衛斯在一起,我就恨不得立馬死掉!薇琪,我們放下一切吧!你不再是塔巴達王後,我不再是丹菲統帥,我們只是平平常常的兩個普通人,兩個相愛的普通人,一起遠走高飛,好嗎?”

    驀然的,房間內沉靜下來。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一起遠走高飛,好嗎?

    多麼熟悉的話語,卻又是那麼的陌生。一年前,這樣的話我對你說了兩次,但每次等來的都是失望。而現在,這樣的話又出現在了耳邊,不同的是說話的人和聽眾交換了位置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兩個相愛的普通人。

    多麼令人向往啊!可是,我們真的能做到嗎?

    薇琪能感受到,蕭恩澤那緊握著自己雙肩的手是多麼的有力。

    她聽見蕭恩澤在她耳邊反反覆覆的說著︰“我們走吧!”

    “威廉,你喝酒了,你在說酒話對不對?”

    “不!”蕭恩澤堅決的說道︰“這不是酒話,我沒說酒話!我已經決定了,我一定要帶你走!”

    “你如今是丹菲帝國最年輕的統帥,是十萬威震軍的統領,你還有著大好的前途和未來,你都情願放棄?”

    “我願意,我願意放棄!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薇琪的臉上,已滿是淚水。

    蕭恩澤再次把薇琪摟進懷里,將她臉上的淚水吻干。他的聲音溫柔的如同春風,在薇琪的耳邊輕聲響起︰“薇琪,跟我走吧!有了你,輸了世界又如何?”

    “我——”

    “薇琪,跟我走,好嗎?”

    薇琪低下頭,淡道︰“威廉,你讓我想想,讓再想想好嗎?”

    蕭恩澤湊近她,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我肯為你放下一切了,你卻又有那麼多顧慮了呢?你究竟是為了什麼?”

    薇琪搖搖頭道︰“威廉,你不要逼我!讓我再想想,我一定會給你答覆的。”

    “薇琪——”

    茜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打斷了蕭恩澤和薇琪的交談。

    “啊——陛下啊!您來了!”

    “茜斯,你怎麼在外面?王後呢?”

    “噢——我,王後恩準,我——出來透透氣。王後在里面呢——她睡了。”

    “這麼早就睡了?”

    “嗯!王後今天累了,睡了。”

    沉吟了一會,衛斯還是道︰“王後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快,帶我進去看看。”

    薇琪慌張的看了蕭恩澤一眼,她知道茜斯招架不住。

    而蕭恩澤絲毫沒有懼意,臉上的神色反而越加堅定起來,他攔在薇琪面前,道︰“薇琪,不用怕,今天誰都無法阻止我帶走你。”

    “不,威廉!”薇琪焦急的說道︰“你不能讓他看見!”

    她環顧四周,最後拉著蕭恩澤的衣角,指著臥房,道︰“快,你躲進去。”

    “什麼?要我躲進去?不行,這不是男人做的事!大不了我和他拼了!”

    “威廉,請你尊重我,千萬不能讓他看見我和你在一起啊!”

    蕭恩澤憤怒了,道︰“也請你尊重我!為了心愛的女人,我寧可戰死,但絕不能後退!”

    薇琪淚光瑩瑩的看著蕭恩澤,催促道︰“威廉,你不是要和我遠走高飛嗎?如果我們讓他提早發現,我們還怎麼逃?你理智一點,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你是他們的死敵,這里又全部是他們的人,你現在出來是送死啊!”

    薇琪緊緊的抱著蕭恩澤,道︰“快點,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威廉,就當我求求你了!”

    蕭恩澤緊緊咬著牙,雙拳捏的咯咯直響,極不情願的沖進臥室。

    見狀,薇琪心安了一些,急忙抹干臉上的淚,做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恰好此時,茜斯︰“王後,陛下來了!”

    “噢!”薇琪若無其事的說道︰“進來吧!”

    茜斯推開門,衛斯笑嘻嘻的走了進來,他剛想說什麼,卻看見了薇琪臉上的淚痕。他朝茜斯打了個手勢,茜斯便再次退了下去。

    衛斯向薇琪走近,用關心的口吻問道︰“薇琪,你哭過?”

    薇琪自知無法隱瞞,點點頭,“嗯”了一聲。

    “是想家了嗎?”

    “嗯!我想念父親和姐姐們。”

    衛斯抓住薇琪的手,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輕聲道︰“放心,我會盡早讓你們團聚的。”

    往日的時候,薇琪都會從衛斯的手中掙脫,但這一次大概是緊張蕭恩澤在這里的緣故,竟任由衛斯握著。衛斯心里也是一喜,把薇琪的手握的更緊了。

    薇琪似乎從衛斯的話里聽出了什麼,疑問道︰“你說的盡早,是什麼意思?”

    衛斯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依舊鎮定的說道︰“等這里的仗打完了,我就帶著你去看望他們!”言畢,他在心里贊嘆薇琪的聰慧和敏感,自己說話稍微不注意,就被她聽出了端倪。

    沒錯,我是要帶你去看望他們,但除了我們,還有王國軍隊!當然,如果我親愛的岳父大人能用和平的方式接受我的條件,我是不會對一家人動用王國軍隊的。

    薇琪心里雖然有所疑慮,但她深知衛斯武技高強,感知和聽力都大于常人,現在威廉森還躲在房間里,和他交談的時間務必越短越好,免得被他發現什麼。

    她露出感激的笑容,道︰“陛下,謝謝你。”

    衛斯伸出手,去輕輕的擦拭薇琪眼角的淚水,溫柔的說道︰“你是我的王後,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們還這麼客氣干嘛?”

    換作平時,薇琪是絕對不會允許衛斯對她有這麼親昵的舉動的,但她此刻不願和衛斯糾纏,也沒有反抗,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她哪里會想到,自己這些細微小動作的改變,在衛斯的心里造成了多大的震蕩。衛斯體內的欲火,早在緊緊抓住薇琪的手的一剎那就已在猛烈的翻騰了。

    他在幻想,幻想著薇琪真正成為他女人的那一刻。

    一年多了,她終于想通了嗎?她終于被我征服了嗎?

    衛斯探出頭,去親吻薇琪的臉頰。他認為,只要這一次薇琪讓他親了下去,就離得到薇琪的心不遠了。

    然而,他也逐漸察覺到,房間里莫名的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殺氣。

    在黑暗的角落,蕭恩澤的一雙眼楮,已變得血紅。

    他的容忍,已到達了極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9:03

第六集 第八章 繁夜


    月色陰森。

    濃烈的殺氣讓衛斯放棄了親吻薇琪的動作,他低著頭,眼楮向臥房內斜望過去。仿佛黑暗中有一雙眼楮,正在與他對視。

    薇琪挪動著身體,遮擋住他的視線,疑問道︰“陛下,你怎麼了?”

    “薇琪,我進來的時候,怎麼沒有看見你的侍衛?”

    薇琪強壓住內心的緊張,道︰“我讓她們去休息了。”

    衛斯搖搖頭,道︰“這可不行!你的身份特殊,安全問題一定要注意。這樣吧,今晚我派侍衛來。”

    “陛下,還是不用了。我只是讓她們小酣一會,待會就讓茜斯去叫她們。”

    “嗯——”衛斯隱約的察覺到,就剛才說話的一段時間,那股殺氣迅速消失。

    “陛下,天色晚了,如果沒其他的事,我想睡了。”

    衛斯愛憐的看了薇琪一眼,柔聲道︰“我的王後,晚安。”

    薇琪朝衛斯行禮︰“陛下,晚安。”

    薇琪佇立在門前,直到衛斯的背影和黑夜完全融合為一體,她才和茜斯使了個眼色,放心的回到房間內。

    她剛想呼喚蕭恩澤出來,沒想到蕭恩澤早先一步坐在房間中央的茶幾旁,令她一陣驚呼︰“啊!我沒叫你,你怎麼就出來了,要是被他發現就糟了!”

    蕭恩澤的臉色十分難看,有醋意,更有怒意。他甚至沒有看著薇琪,偏著頭說道︰“薇琪,我記得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你現在怎麼這麼怕他了?”

    是啊!以前的我,有這麼膽小嗎?只是,現在的我,不委曲求全行嗎?

    蕭恩澤的話觸動了薇琪的心弦,她無可奈何的笑笑,口是心非的說道︰“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薇琪,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對衛斯生出感情了?”蕭恩澤直截了當的問道。

    薇琪驀然篤定,碧綠的瞳孔中燃燒著憤怒的火光︰“威廉,你不相信我了?”

    蕭恩澤冷笑道︰“說實話,你和衛斯的親昵真的很像一對夫妻呢!”

    “我們本來就是夫妻!”雖有賭氣的味道,但話一說出,薇琪還是有些後悔。

    果然,蕭恩澤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薇琪,自嘲似的點點頭,道︰“對!你們本來就是夫妻,我是多余的,我不應該待在這里。”

    “威廉,我不是這個意——”

    “好了,薇琪!我說過的話算數,你今天不跟我走可以,但我希望你能盡快給我答覆。我冒險多少次都無所謂,但並不是每次都如今天這樣順利的。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

    兩次的相遇都鬧的不愉快,每次分別時氣氛都是這樣的尷尬,薇琪落寞的點點頭,道︰“剛才衛斯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你離開的時候小心點。”

    “嗯。”蕭恩澤來到窗前,想了想,又道︰“你也是!”

    言畢,他打開窗戶,如鯉魚般躍了出去。

    蕭恩澤心情抑郁,薇琪明明是自己最愛的女人,可為什麼與她分別一年後的相遇,卻總是以這種尷尬的結局收場?

    他小心翼翼的在宮中穿梭,躲避神軍們的目光。沉重的心情並沒有讓他的步伐也變得沉重,他感知敏銳,身手矯捷,和初到丹菲時的自己已是完全不同了。只要神軍護衛中沒有高手在場,他還是很有把握不被人發現的。

    一道黑影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從側面落下,攔住他的去路。

    蕭恩澤內心先是震驚,但很快便冷靜下來,攔住他的人,是康農。

    “大人,我有發現!”

    蕭恩澤知道,能讓康農說話的語氣變得急促的,絕非小事。

    “說!”

    “我發現穆斯了!他正在賞月!”

    這是個機會!五個字深深的在蕭恩澤腦海里回蕩,他相信康農也是這樣想的。

    “有多少人保護他?”

    “不多!有兩個貼身的人,還有一隊侍衛,不到十五人。”

    蕭恩澤在心里暗暗盤算,據收集的情報顯示,穆斯精通兵法謀略,也是一個出色的政治家,但自身的武技並不強。而那一隊侍衛雖然是精英,但和他們這些高手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這麼說,行剌要注意的重點就只有和穆斯貼身的兩個人了。

    酒精上頭,決斷起來更加果斷,蕭恩澤堅定的說道︰“這是機會,我們走!”

   

    花木交錯、樹橋林立的後苑里,神國的首腦正和部下們欣賞著月色。穆斯以舒適的姿態靠在睡椅上,時而閉目養神,時而睜開眼看看夜幕下的圓月和銀星。

    陣陣烏雲向圓月漂浮而去,遮擋住圓月的光芒,大地的月色逐漸黯淡下來。

    穆斯的聲音並不特殊,只是格外的洪亮與清晰,他喊道︰“雷,你看月色突然間如此陰森,是不是在暗示著我,將有危險發生了?”

    雷的年紀比穆斯要大,他肩膀寬大的出奇,從遠處看他的背影,會以為他是一個獸人。他朝空中看了一眼,道︰“任何敢對陛下不利的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雷身邊一個女子也說道︰“陛下,你不用擔心,這里雖然是我們的臨時政府,但防御體系都是由雷親自設計的,不會有問題的。”

    “呵呵——”穆斯輕聲笑道︰“有你們在我身邊,我自然放心。但,我的感覺一直很準的。”

    穆斯朝那女子看去,她並不高,但卻有著一雙特別長的腿。此時氣候並不炎熱,但她卻穿著一條格外短的褶裙,仿佛微微向前躬身就會暴露出底褲的顏色來。她差不多三十歲的年紀,無論是打扮還是容貌都把她的成熟氣息展露無遺,尤其是那雙修長的美腿,更是她整個身體最吸引人的地方。

    穆斯微笑道︰“嬌,明天你就出發,去前線幫助潘吧!”

    聞言,雷急忙道︰“陛下,不如我去幫助潘,讓嬌留下來照顧你。”

    嬌搖搖頭,道︰“陛下讓我去,自然就是我去。雷,還是你留下來。”

    雷剛想繼續爭論,穆斯笑道︰“看來,你們是都不想留在我身邊。難道,我有狐臭?”

    穆斯的幽默讓氣氛緩和了些,雷和嬌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沒那意思。”

    “雷,你留下來吧!不用擔心了,我們和丹菲的戰爭才剛剛開始,我會給你機會的。這一次讓嬌去還有一個好處,她是個女人,心細,可以去安慰一下潘。”

    聽了穆斯這句話,雷便不出聲了。自從上次潘在萊克打了敗仗,回國後一直抬不起頭。許多人都在暗地里議論他,說他是神王花錢買回來的敗將。他頂住壓力再次掛帥,好在一連打了十幾場勝仗,把丹菲軍打的節節敗退,才讓國內對他的非議少了些。但自從龍焰軍和威震軍合編後,神軍在哥薩斯要塞猛吃敗仗,潘的壓力越來越大,一旦再輸了,他將永遠無法抬起頭。

    雷、潘、嬌不但是穆斯神國三大高手,私底下也非常親密。在叛亂前,他們和穆斯都是相當要好的朋友。關系的融洽使得神軍的戰斗力越發的強勁,神國建國初期內部也十分團結。

    見屬下默許,穆斯微微一笑,道︰“行了!就這樣決定了,都去休息吧!”

    “是——”

    兩人應許後,嬌湊近穆斯,把他從睡椅上扶起來。倒不是穆斯真需要人扶,而是作為君王,這種禮節已經成為了習慣。

    穆斯起身的那一剎那,一道銳利的銀光突然割破黑空,向穆斯的背後射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雷和嬌迅速反應過來。雷攔在穆斯和嬌的前方,雙掌向前一擊,頓時炸開一道向外蔓延的紫光。襲來的攻擊被化解,雷卻也不肯罷休,他躍入黑暗中,連續幾掌打過去,所擊之處通通被無形的炸開。

    康農的刺殺失敗,還險些被雷的窮追猛打給擊中。他和蕭恩澤交換了個眼色,便繞過雷向穆斯沖去。雷剛想阻止他,卻被蕭恩澤攔了下來。

    “好凶狠的掌法。”蕭恩澤贊道,身影已撲向了雷。

    另一邊,嬌大叫一聲“保護陛下,有刺客!”後迅速迎上康農,不給他機會近穆斯的身。康農原先不願和嬌戀戰,以盡快甩開她,殺死穆斯為目的。但斗了幾個回合,儼然發現身前的女子絕非尋常之輩,而穆斯已被侍衛們簇擁在中央,于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心里清楚,原定的計劃已經失敗,現在要殺穆斯,只能先把保護他的人殺死。

    細長的匕首在掌間旋轉,嘴角的狗尾草突然向上一動,那匕首驀然篤定,仿佛自亙古以來就從未活動過。濃烈的殺氣自康農的眼里迸射而出,他身體向前猛沖,自身猶如一支利箭,朝嬌呼嘯而去。

    “好快的速度,這是個老練的殺手——”嬌在心里暗自驚嘆,連連後退。

    她腳後跟在地面上猛的一蹬,頓時一道紅光覆蓋了她的雙腿,她躍向半空,修長的雙腿在半空中踢踏出美麗的姿態。不同的姿態濺射出不同的紅光,最終竟在她的雙腳處匯合成一只火紅的鳳凰。

    嬌的聲音隨之在夜空中響起︰“鳳鳴腿——”

    康農瞳孔迅速擴大,他深知自己的攻擊無法和嬌的這式腿功硬拼,連忙運用速度優勢在側面來了個迂回,躲過了嬌的攻擊。緊接著,他又撲了上去,和嬌打成一片。

    穆斯的侍衛們看得呆了,往日在私底下討論女人的他們,此刻的目光並沒有聚集在嬌短裙下的白色底褲上,而是被她絢麗的腿法給迷醉了。那一只燃燒的鳳凰,俘虜了他們的心。

    穆斯探出頭,打量著蕭恩澤和康農,他覺得這兩人有些眼熟,但月光黯淡,卻又看不太清楚。他拍打著身邊侍衛的肩膀,喝道︰“你們都去幫忙!”

    “陛下,那您怎麼辦?”

    “你!”穆斯指著其中一人,道︰“你去搬援兵。其他的人都去幫忙,留兩個人在我身邊就行了!”

    “是!”

   

    “霸氣功!”、“漫雷掌!”

    蕭恩澤抓準機會,將身體化為岩石,硬生生的抵擋雷的絕技,然後趁機攻擊他。只是蕭恩澤沒想到,雷的漫雷掌實在不好消化,打在他身上如同錘擊,事後還隱隱做痛。他不甘心,拼盡全力打出一拳,雖然因自身受到的傷害影響了攻擊的準度,但至少還是打在了雷的身上。

    兩人都受了傷,同時後退數步。

    蕭恩澤再一次感嘆此人的掌勁凶猛,以自己現在的霸氣功修為還無法完全抵擋住他的攻擊。雷默默的看著蕭恩澤,也在心里驚嘆他的武技。往常能一掌隔空擊碎岩石的掌勁打在他的身上,怎麼就沒多大個事?

    “難道他和潘一樣,會磐石甲?”雷在心里猜測,他再次向蕭恩澤打量過去,眉頭微皺。

    忽然間,他雙眼一擴,大聲道︰“是你!”

    他喊道︰“陛下,這個刺客不是一般人!他是威廉森!”

    “什麼!”遠處的穆斯也一陣驚訝,他急忙下令︰“不要殺死他,抓活的!”

    蕭恩澤笑了起來,道︰“斯木,你對我的待遇真是不錯啊!”

    穆斯也笑了,道︰“我們是朋友嘛,對待朋友和敵人的方式,自然是不同的。威廉森,你想見我,也不必用這麼危險的方式嘛!”

    “你現在是大名鼎鼎的神王,眾神之神降臨人間,要見你豈是那麼容易?”

    “威廉森,丹菲氣數已盡,你棄暗投明吧!神國大門將為你開啟!”

    蕭恩澤冷笑道︰“丹菲的氣數究竟如何,並不是你我說了算的。”

    穆斯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繼續勸道︰“你並非丹菲人,何必為他們那麼賣命呢?你現在的官職雖然不錯,但也只是一個統領。你若投靠我,日後我必將封你為王!”

    蕭恩澤不屑的說道︰“我討厭被利用。”

    “威廉森統領大人,難道你在丹菲,就不是被利用嗎?”

    蕭恩澤雙目緊盯著穆斯,冷冷的說道︰“可我討厭被朋友利用!”

    穆斯突然呆住,用無比好奇的目光看著蕭恩澤。

    他這樣說,難道……是把我當作朋友嗎?

    見穆斯啞口,蕭恩澤迅速向雷沖了過去。雷有些恍惚,急忙出掌應招。奈何蕭恩澤身影一閃,胸前紫光打空,再次搜索蕭恩澤的人影時已不見蹤跡。

    冰冷的寒意在雷的胸口滋生,他驚顫的向後退去,但胸前還是被蕭恩澤的匕首刺了進去,只是他反應還算迅速,並沒有刺的太深。在蕭恩澤的估算里,這一擊是足夠致命的。

    這次的教訓讓雷不敢對蕭恩澤小覷,他“喝喝喝”的叫著,拿出十分力,和蕭恩澤拼殺。

    和雷單挑,蕭恩澤本來還佔上風。但穆斯的那群侍衛一加入到戰斗中來,他便感覺力不從心了。按理說,這些侍衛對他造成不了多大影響,他大可以運用速度的優勢將侍衛們逐個擊斃,然後再單獨對付雷。但問題是他發現,這群侍衛中,隱藏著一個高手。那出其不意的攻擊,那精準凶狠的偷襲,讓蕭恩澤防不勝防。

    雷也察覺到了這點,于是攻擊更加猛烈起來。他相信,蕭恩澤撐不了多久的。

    蕭恩澤額頭上的冷汗直冒,原以為自己的武技在這個電影空間內已算得上是山峰之上了,但沒想到還存在這麼多默默無聞的高手。放翻了兩個侍衛,已經耗盡了他一半的體力,再這樣下去,別說殺穆斯,就連安全撤離都是問題了。

    他不得不對康農高喊︰“撤!”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一道犀利的目光注視著他。緊接著,心中寒意大起,他急忙仰翻,只見眼前銀光掠過。剛才若稍稍遲疑半秒,恐怕現在已倒在血泊中了。

    蕭恩澤再次站立,終于找到了這個隱藏在侍衛中的高手。

    年紀輕輕,一頭黃色的頭發,烏黑的眼珠充滿了殺意。蕭恩澤暗自一驚,仿佛從這人的臉上看見了另一個康農。兩人不但面容相像,氣質也相似。

    雷來到那年輕高手的面前,道︰“你,不錯!活捉威廉森,陛下一定升你的官!”

    年輕高手不出聲,陰陰的朝蕭恩澤看了一眼,迅速向他沖了過去。

    蕭恩澤暗嘆棘手,這個年輕人雖然只是個侍衛,但武技卻在雷之上。別說一個對付他們兩個,就是一打一,也未必能獲勝。

    “啊——”雷抓住機會,一掌打在蕭恩澤的背後,將他震飛十多米遠。蕭恩澤口吐鮮血,深感胸口有如巨浪滔天,瘋狂的翻滾著。

    蕭恩澤忍住傷痛,利用自己被打出的距離,迅速向後撤退。

    雷大叫“不好,中計!”,急忙朝蕭恩澤追去。腳步剛剛邁開,一股逼人的寒意便湧來,他急忙轉身招架,一掌打在康農的手腕上。康農痛呼,嘴中的狗尾草掉落。但這一會功夫,蕭恩澤已經逃跑了。

    此刻,神軍的援兵到來,一排排弓箭手拉弦上箭,紛紛對準康農。康農見勢不妙,對從身後追來的嬌做了個佯攻,然後朝穆斯投擲幾枚飛鏢。雷見狀,急忙向穆斯跑去,阻攔下康農的飛鏢。再次回頭時,康農已經轉身跑了。

    “休想跑!”雷頭爆青筋,就欲去追。

    這時,一道聲音從他身後響起︰“雷大人,你們去抓那個大人物吧!這個人交給我!”

    雷轉頭一看,見是開始那武技高強的侍衛。年輕侍衛也不等雷答覆,幾個大跳便向康農追去,速度十分迅速敏捷。

    穆斯望著年輕侍衛的背影,疑問道︰“這個人身手敏捷,武技出眾,以前沒有發現啊!雷,神軍中藏龍臥虎,這樣的人一定要提拔。”

    “是!”

    “威廉森受了傷,跑不了多遠。抓住了他,威震軍必敗,絕對不能讓他跑了!追——”

   

    中了雷的漫雷掌,蕭恩澤感覺體內四分五裂,血液到處亂竄,一路上吐了幾次血。他狼狽逃竄,身後的殺喊聲越來越近,他抬起頭環顧四周,感覺有些眼熟。

    不知不覺間,他竟又回到了薇琪的住所前。

    “他往這邊跑了,追——”

    殺喊聲仿佛就在百米內,蕭恩澤無可奈何,快速跑了一陣,迅速鑽進了薇琪的房里。

    薇琪剛準備睡覺,見蕭恩澤這副模樣,驚道︰“威廉,你怎麼了?”她心里亂糟糟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是不是被衛斯發現了?

    蕭恩澤打消了她的顧慮,道︰“我被穆斯的人追殺。”

    薇琪果斷的做出決定,對茜斯道︰“快!扶他進臥房!”

    見蕭恩澤進入臥房,薇琪定定神,打開窗戶,安逸的坐在茶幾旁喝茶。

    “他就在這里,嗯?人呢?怎麼不見了?”

    “明明看見他往這邊跑的,難道會飛嗎?”

    “這里是——”

    似乎是察覺到這里的主人是誰,喧嘩聲少了一些。許多人從窗戶外看見,塔巴達王後正在喝茶。房間內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薇琪的聲音有些憤怒,道︰“外面是誰,吵吵嚷嚷的?”

    一個領頭的在窗戶外對薇琪行禮,表示歉意,道︰“王後殿下,我們在捉拿刺客。剛才,我們看見他往這邊跑了,請何殿下有看見嗎?”

    “沒看見。你們走吧,我要休息了。”

    “是——”雖然被潑了涼水,那人還是很恭敬的說道︰“王後殿下,刺客凶狠,現在還未逃出神宮。不知為何,今夜殿下這里沒有侍衛,不如讓我們留下來暫時保護殿下您。”

    薇琪的語氣柔和了些︰“謝謝你的關心了,但並不需要,我的人馬上就來。”

    “是!那我們就先告退了。”

    “嗯。”

    薇琪伏在窗前,見神軍走遠,她關緊窗戶,急忙小跑到臥房︰“茜斯,快把藥箱拿過來,快!”

    蕭恩澤揮揮手,喘了幾口氣,道︰“不用,我還撐得住。”

    薇琪感覺蕭恩澤的語氣里帶有幾分怒意,看來還在為開始的事生氣,她安慰道︰“至少得先給你止住血吧!威廉,你不要逞強,聽我的好嗎?”

    “把我藏在這里,難道你不害怕嗎?不怕被衛斯發現嗎?”

    薇琪剛想說下去,卻突然啞住。房內三人都已經聽見,那一聲門被踢開的響聲。

    薇琪一臉愕然的站起來,出現在她面前的是衛斯,還有他的幾個親信。

    衛斯笑吟吟的看著半坐在地上的蕭恩澤,道︰“威廉森,好久不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2:59:49

第六集 第九章 情債


    月色朦朧。

    一個黑點在月光中不斷的跳動塽墉塵壽,綝綟綖緋迅捷的變換著自己的位置。黑點的速度超乎尋常,從這頭到百米開外的另一頭只是動個兩三下的事。

    另一個黑點加入了這場賽跑的游戲,他的速度絲毫不差于前者並且以更靈活的路線活動,顯然對此處的地形要比前者熟悉的多。

    他迅速靠近從後面喊道︰“殺魔,留步!”

    不知為何原本瘋狂奔跑的康農聽見這聲呼喚後突然停了下來,他呆滯片刻,緩緩的轉過身,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張和他的面容有些相似的臉。

    康農驚訝的想大叫,急忙撲了上去,喜道︰“康商!弟弟!是你!”

    “大哥!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啊!”

    藉著月光,康農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弟弟。三年前,他離開家鄉從軍,一直以來都沒有他的消息。原以為戰場的無情剝奪了他的生命,但沒想到,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竟然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完人,這讓康農怎能不欣喜。

    康農臉上洋溢出無比幸福的笑容︰“弟弟啊!你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

    康商的黑色眼楮和康農的很像,尤其是那種堅毅冰冷的眼神,更是同出一源。

    “大哥,難道你還以為我死了不成?我可是殺魔的弟弟,豈會差到哪去?”

    想起剛才的情景,康農也在暗自吃驚。三年多的時間,康商的實力竟然提升到如此地步,剛才自己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但卻險些被他追上。盡管有地理優勢,但也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康農得意的拍拍康商的肩膀,自豪的神色油然而生。要知道,康商的武技可是他教的。

    “弟弟,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你投靠穆斯妖——神國了?”考慮到弟弟的感受,康農急忙改了口,把“妖”變成“神”。

    “嗯。”康商點點頭,這讓康農一陣失落,“大哥,你和那丹菲統帥在一起,想必已是丹菲軍官了?”

    康農微笑道︰“是啊!”

    “不知大哥官居何職?”

    “嗯——統帥大人的護衛而已。”

    康商皺皺眉,道︰“大哥如此才華,竟然只混到一個護衛,實在不值!”

    “不,康商,威廉森大人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曾經他也要我做他手下的將軍,是我自己不願意而已。”康農湊近康商一些,道︰“弟弟,穆斯神國是丹菲叛軍,你不要再跟著他們了,和大哥一起為威廉森大人效力吧!”

    康商笑笑,道︰“大哥,穆斯神國在你們眼里或許是叛軍,但在我眼里,在許多丹菲人的眼里,他們才是順應天命的王者!穆斯陛下宅心仁厚,英明睿智。神軍紀律嚴格,是一支仁義之師。他們在帝國南部建立政權後,對佔領地的居民百般照顧,爭取人人平等,不讓有被餓死凍死的事情發生。單憑這一點,穆斯神國要比丹菲索羅政權好的多。我在軍中結識了一批兄弟,我們都願為陛下賣命。”

    聞言,康農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已經鐵了心了。

    他微微嘆息一聲,道︰“人各有志,雖然同為親兄弟,但也是不能勉強的啊!弟弟啊!難道我們以後只能在戰場上相見了嗎?”

    康商憂郁的看著康農,道︰“大哥!能避免的我們盡量避免,如不能避免,也請你不要手下留情!除非——”

    “除非什麼?”康農焦急的問道,在這個時候,他特別需要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理由。

    “除非你過來,和我一起為陛下效力,我們兩兄弟從此就能並肩作戰了!”

    “呵呵——過來麼?”康農無奈的笑了一陣,道︰“康商啊!大哥是不會過來的。正如你所說,穆斯神國在你眼里是順應天命的王者,但在我眼里,卻是一群叛逆。”

    “既然如此,大哥,以後我們就各走各的路吧!”

    康農落寞的看著康商,道︰“也只能如此了。弟弟,你要保重。”

    “大哥,你也保重——”

    兄弟倆忍著眼淚,彼此送別。

   

    蕭恩澤抬起頭,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臉。俊朗的面容,有著如太陽般耀眼金發的衛斯;一頭雜亂的棕色頭發,身型挺拔威武的塔克;尖嘴三角眼的班尼爾;妖艷嫵媚,濃妝艷抹的魔法師安妮麗婭。

    看著他們,蕭恩澤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當年的塔巴達。征戰、陷害、陰謀、官變、軟禁,一個個過去的故事像放幻燈片似的在腦海里重播,只叫他感嘆歲月變遷,滄海桑田。

    蕭恩澤忍著疼痛,不顧薇琪的勸阻站了起來,對衛斯回以一個微笑。他告訴自己︰在敵人面前,絕對不能膽怯!盡管這個敵人比自己要強。

    “五王子殿——噢不!現在應該是國王陛下了!陛下,你的名聲傳遍格西聖斯大陸的每一個角落,能再次見到你是我的榮幸。”

    衛斯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仿佛蕭恩澤是他非常要好的朋友︰“威廉森,你叛變塔巴達王國後,短短不到一年便進入丹菲帝國中樞,所創建的威震軍更是躋身丹菲五大軍團之一,這份成就實在讓我感到佩服。但不論怎樣,你都只是一個弒君叛國的小人。”說到最後一句時,他嘴角微微上揚,表現出對蕭恩澤的輕蔑。

    班尼爾在衛斯身後喝道︰“無恥叛賊!丹菲帝國的走狗!今天你休想離開這里!”

    望著昔日的同僚,狡猾的班尼爾,忠誠的塔克,蕭恩澤感慨良多。他沒有反駁班尼爾的辱罵,而是冷冷的說道︰“想殺我就來吧,不需要那麼多廢話。”

    衛斯慢慢退後一步,抬起手來,跟隨在身後的十多名侍衛頓時湧進房間,呈扇形包圍住蕭恩澤。

    “不!”一道清甜的女聲和現場撥劍弩張的氣氛格格不入,薇琪攔在蕭恩澤的前面,大聲道︰“不能殺他!”

    王後的制止讓侍衛們有所顧忌,他們紛紛把目光投向衛斯,只見衛斯一臉蒼白,起初的笑容已經消失,陰冷的目光看著蕭恩澤,就像是一條毒蛇緊盯著自己尋覓已久的獵物。

    頓了一會,他目光柔和了些,轉而向薇琪望去,道︰“王後,他是殺害父王的凶手,他是塔巴達王國的叛徒,他是丹菲帝國的統帥,他是正在與我們交戰的軍隊的頭目。憑哪一點,都有足夠殺他的理由,難道他不該殺嗎?”

    “他——”薇琪啞口無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毫無準備。

    一時間,家鄉的畫面在腦海里浮現,那迎著陽光在草原上奔跑的孩子,那穿梭在大街小巷里的人群,他們的笑容中洋溢著幸福。然而,一陣陣轟隆隆的馬蹄聲打破了她對幸福的憧憬,馬刀、弓箭,反射出明晃晃的銀色光芒。家園被踐踏,人民被屠殺,一切的美好與和平都將化為泡影。父王的囑咐,姐姐們的淚水……

    父王,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威廉森死去,看著心愛的人倒下嗎?

    難道在父王和威廉森之間,非要做出一個選擇嗎?難道就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衛斯道︰“王後,請你退下,不要被惡人的花言巧語所蒙騙。”

    “陛下,請你放過他!”經過一番思索,薇琪依然堅定的說道。

    “給我一個理由!”

    “他——曾經救過我,是我的救命恩人。請陛下放過他,和他在戰場上真真正正的去較量吧!”

    “救命恩人麼——”衛斯的聲音陰冷起來,道︰“如果我說不呢?”

    鏘!薇琪抽出一把黑色匕首,仰起頭架在脖子上,直視著衛斯,道︰“我不想欠人情,只好把命還給他!”

    衛斯臉色已變得鐵青,自己的老婆居然幫別的男人,下屬們雖然沒說,但卻都看在了眼里。衛斯的臉上熱的發燙。

    “哈哈哈——”出乎意料的,蕭恩澤突然大笑起來。

    在這種時候他居然還笑的出來,究竟在笑什麼呢?難道,是因為得到了薇琪的保護而大笑嗎?是因為揀回條命而大笑嗎?不少人對他投以鄙夷的目光,就連茜斯也朝他瞪了一眼。

    可緊接著,他一把將薇琪推開,緩緩的來到衛斯面前,喝道︰“我堂堂男兒,會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嗎?衛斯,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要殺就來吧!”

    他捏緊雙拳,怒目環顧四周,道︰“但要想殺死我,也沒那麼容易!”

    沒等衛斯開口,蕭恩澤竟先發制人向他撲去。身旁的塔克見勢不妙,迅速攔在衛斯前面,和蕭恩澤撞個滿懷。情況驟然間大變,侍衛們紛紛向蕭恩澤撲去,安妮麗後退後幾步,優雅的揮舞著手指,像似在施展魔法。

    蕭恩澤在和雷的交戰中受了重傷,此時的實力連往日五成都不及,且不說有衛斯身邊這些精銳侍衛參戰,就是沒有他們,蕭恩澤也不見得打得過塔克。塔克力大無窮,當初在瑞丹王國用雙掌拍碎巨大岩石的畫面歷歷在目,蕭恩澤深感不妙,卻又無可奈何。衛斯和薇琪的親昵畫面不時在腦海浮現,薇琪那委婉拒絕的言語時刻環繞在耳邊,蕭恩澤心已死,就算此刻被衛斯了結,他也不會覺得後悔。

    此時的他,只求能死的有尊嚴,就算影迷們會因為他的離開而遺憾,但他也要把自己最真切的一面展現出來。因為他知道,這樣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這樣的表現才是真正的威廉森!

    負傷的身軀顯得更為笨拙,蕭恩澤躲避了三名侍衛的絞殺後,背後挨上塔克猛烈的一擊。他張口一噴,鮮血濺了滿地。反應過來時,塔克已在他身後出現。

    “威廉森,別打了,有王後救你,你跑吧!”

    昔日的朋友,如今的敵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矛盾與誤會,他們只是各為其主,有的是為忠誠,有的是為生存。

    蕭恩澤鼻子酸楚,塔克的忠告讓他十分感動,但他只是微笑著對塔克說︰“塔克將軍,殺了我吧!我寧可站著死,也不願跪著生。”

    “你——”塔克低下頭,已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作為衛斯的親信,衛斯和蕭恩澤之間的事他是很清楚的,盡管他也很不屑衛斯的做法,但他忠于衛斯,忠于塔巴達。在國家利益面前,他沒有私人感情可言。但凡是國家需要消滅的,就是他的敵人!

    塔克雖然有意手下留情,但侍衛們下手卻很重。蕭恩澤體力不支,霸氣功無法施展,因而承受的每一道攻擊都非常的實在,在他身體內外留下傷的烙印。

    攻擊圈外,安妮麗婭的手中閃爍著兩團湛藍的光芒,只要她願意,這道魔法便會朝蕭恩澤打過去。只不過她遲遲沒有出手,不知是因為蕭恩澤和侍衛們混在一起不好下手,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住手——”很難想像,這種清甜的女聲竟然能從喧囂的搏斗聲中穿透而出,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威嚴。

    所有人停了下來,朝發出這個聲音的女人望去。頓時,他們目瞪口呆。

    女人反手握著匕首,匕首三分之一的部分已經插入了左胸鎖骨下,鮮血浸染了白色衣裳,女人身上一片白一片紅,痛苦的目光中流露出幾分無奈。

    她另一只手打著從上至下的手勢,聲音突然間變得虛弱︰“再往下一點點,我就能夠安睡了。”

    “薇琪——”蕭恩澤和衛斯幾乎是同時吶喊,紛紛向薇琪躍去。蕭恩澤那一刻已死的心,忽然間也被喚醒。

    薇琪伸出沾滿鮮血的手,道︰“你們不要過來!都不要過來——”

    她喘息了幾聲,用懇求的目光看著衛斯,道︰“陛下,請你放了他!我——我不想欠人情。”

    薇琪嘴上雖這樣說,但衛斯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哪是欠蕭恩澤人情,她分明是在用自己的命來保護蕭恩澤。

    “薇琪!你不要這樣!”蕭恩澤焦慮的看著薇琪,那傷口還在不斷的向外湧出血,將那些白色逐漸染成紅色。

    薇琪也用懇求的目光盯著蕭恩澤,道︰“威廉森,你快走啊!不要讓我欠你的情。”

    “我——”蕭恩澤的腦海里進行著天人之戰,無數相反的情緒在斗爭。

    就在此時,一道迅捷的身影從人群中穿過,來到他的身邊︰“大人,快走吧!你拖的越久,她便越危險!”

    他轉過頭一看,竟是康農。

    康農的出現引起侍衛們的騷動,薇琪怕他們再打起來,急忙道︰“陛下,請你放了他我——從此以後,我和他兩不相欠!等同陌生!”

    蕭恩澤和衛斯同時一震,薇琪說這番話是為了在衛斯下屬面前給他留面子。但他們卻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這猶如是在說︰“請你放了威廉森,只要你放了他,從此以後我和他再也不見面,我和他從此毫無瓜葛!”

    言畢,薇琪踉蹌的向後退,茜斯從後面抱住她,大聲哭喊︰“啊!王後,你流了好多血啊!王後!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啊!天吶,怎麼全身都是血啊!”

    茜斯的哭喊聲雖然誇張,但卻讓衛斯臉上的慌張之色迅速浮出。

    塔克急忙湊近衛斯,勸道︰“陛下,快決定吧!再遲一些,王後就危險了。”

    衛斯終于開口︰“滾吧!威廉森,快滾!”說著,他朝薇琪撲去,急切的喊道︰“都愣著干什麼?快把所有的醫官都叫來!”

    趁著混亂,康農也不多說,拖著重傷的蕭恩澤離開了。

    看著蕭恩澤從房間內離開,衛斯眼里充滿了怒火。他不甘心,偷偷向安妮麗婭使了個眼色。安妮麗婭會意,悄無聲息的從房間里消失……

    “薇琪,放心吧!你只是失血過多,現在血已經止住了,不會有大礙的!”殷切關懷的話語,陰冷毒辣的眼神,很難想像是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同一張臉上。

   

    夜路崎嶇,逃出神宮後,康農給蕭恩澤做了簡單的護理,然後攙扶著他拼命的往北方奔馳。他很清楚,衛斯剛才放了蕭恩澤是為了給薇琪一個交代,難保不會在背後翻臉,立馬派人來追殺他們。此刻若在多瑙停留,那無疑是找死。

    好在蕭恩澤的體質不錯,康農背了他一段,他便非要下來自己奔跑。實在不行了,再由康農背著。這樣一來,康農得到合理的休息,速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蕭恩澤的腦袋靠在康農的背上,輕聲道︰“康農,為難你了。”他感覺到,康農或許是他命里的福星,每一次在危難關頭,康農總會及時出現。

    或許,康農這個角色,就是導演為我而安排的吧!

    蕭恩澤雖然知道這僅僅是電影而已,但康農對他的那份情,卻已深深的鐫刻在他心中。他默默的告訴自己,無論故事怎樣發展下去,他所扮演的威廉森,絕不會負康農。哪怕他以後要殺自己,自己也心甘情願把命給他。

    康農含著沾上血的狗尾草,道︰“大人,別這樣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康農,我對不起你。”

    康農微微一愣,道︰“大人,你究竟想說什麼?”

    “康農,我這次南下多瑙,表面上是打探軍情、行刺穆斯。但實際上,我是想尋找我的愛人。這是我的私事,可我,卻為了這件私事,讓你險些遇害。”

    康農的神色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只是淡淡的說道︰“其實,從你和薇琪相遇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他的一只手,放在了懷里那本《紅杏紀事》上,補充道︰“我知道你們的故事。”

    想起康農往日的聰明,蕭恩澤也並不覺得驚訝,但還是疑問道︰“那你為何不說穿,還這麼幫我?”

    康農笑了,道︰“大人吶!因為我覺得,你並沒有把我當作是你的屬下,而是把我當作兄弟。能為兄弟而死,我康農覺得值。”

    能為兄弟而死,我康農覺得值……

    夜風吹拂著蕭恩澤虛弱的身軀,他淚流滿面。

    往日的陰謀陷害,他沒流過淚;往日的艱難歲月,他沒流過淚;在瀕臨死亡那一刻,他沒流過淚;作為一個華人混跡在烏萊的底層遭受屈辱,他也沒流過淚。

    但兄弟的情誼,卻讓他的淚水流淌而下。

    一生之中有兄弟相伴,千難萬阻,亦不會感到孤獨!

    同時他也明白了,康農雖然是配角,但連線率為何會那麼高了。他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是一個能夠為別人而活的男人,大丈夫,真男人,沒有人會不喜歡。

    蕭恩澤雖然逃了出來,但心里卻牽掛著薇琪的安危。他的身體已經非常疲憊,但他依然強行的積聚精神力,試圖去論壇探個究竟。堅毅、剛強的個性在他身上體現的淋灕盡致,在嘔出幾兩血後,他總算是進入了論壇。只是康農的衣服,就這樣被糟蹋了。

    天,漸漸明亮起來。籠罩在天空中的黑暗,因為懼怕光明的到來而匆匆離開。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在蕭恩澤的背上,他已從論壇中回來。陽光逐漸增多,照在蕭恩澤的肩上、頭上、臉上……

    那張臉,不再憂慮彷徨,不再情意綿綿,不再憤慨惱怒。

    那是一張堅毅的臉,一張剛強的臉,一張歷經滄桑後淡漠人生的臉。

    薇琪,我錯怪你了。你是個堅強的女人,你肩負著家族的命運,掌握著王國的存亡。為了那些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的人,你甘心忍辱負重。但為了你的摯愛,你卻寧可付出自己的生命。

    薇琪,讓我們一起接受挑戰吧!

    以往的日子里,是我不夠成熟,是我對你不夠理解,是我總是對你抱有懷疑。但現在,我已經明白,同時也相信,任何困難都無法阻擋我們,只要我們還彼此相愛,總有見到彩虹的那一天!

    “大人,你餓了吧?前面有個小鎮,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蕭恩澤點點頭,堅毅的說道︰“康農,如果這次我能安全的回去,我定當揮師南下,鏟除穆斯妖國!”

    “大人,你——”康農有些驚訝,和起初孱弱的蕭恩澤比起來,現在的他仿佛突然間恢復了健康。

    “讓我下來吧!這點困難阻擋不了我!我們一起跑,速度快點。”

    康農詫異的把蕭恩澤放下,實在想不明白為何突然之間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蕭恩澤的腳才剛剛落地,便把康農甩在了後面。

    “喂!康農,速度怎麼這麼慢?這可不像你啊!你若連我都跑不贏,還稱什麼殺魔?”

    康農越發的驚訝了,殺魔是他幾年前的稱號,蕭恩澤怎麼會知道?

    已容不得他再發呆了,蕭恩澤在他的視線里,已經只有手指般大小。他快步追了上去,拿出全力,身後激蕩起一條灰煙。

    縷縷陽光穿透灰煙,灰煙散去,一個苗條的身影逐漸浮現。她穿著妖艷,臉上的妝化的格外濃,塗上紅色眼影的眼楮望著蕭恩澤和康農離開的方向。

    她佇立許久,直到視線里再也沒有了人影,方喃喃說道︰“小弟弟,當初你放我一馬,這次,就當我還你人情。還希望你能安全回到哥薩斯,日後我們還能再有見面的機會。呵呵,你的胸肌我還沒摸夠呢!呵呵呵——”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0:19

第六集 第十章 轉變


    現實時間︰距“誰是最可愛的影人”截止還剩十分鐘。

    “誰是最可愛的影人”評選結果很快就要出爐了。這最後的十分鐘,無疑是票選的高潮。影迷們盡心盡力,聲嘶力竭的為自己的偶像拉票、吶喊。這種現象已經不僅僅只出現在網路,就在現實中的一些娛樂場所,也有他們拉票的影子。

    自始至終,湯姆的票數都是穩居第一。蕭恩澤雖然在第二,但票數要比湯姆少上很多。

    許多甜湯們都覺得不必再浪費錢為湯姆投票了,以他現在的票數足以拿下第一。但仍然有一些謹慎派,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不斷的為湯姆拉票。

    蕭迷們雖然賣力,奈何這個群體的基數相比甜湯要小得多,根本就無法戰勝他們。可就在蕭迷們心灰意冷的時候,他們卻看到了曙光。

    伏特加的個人論壇,出現了這樣一個帖子︰“朋友們,伏特加是我們最喜歡的角色,我們都喜歡這個幽默、勇敢的陽光男孩。但盡管如此,我們此刻給他投票已經沒有意義了。手上有票的,或者還想投票的,就投給伏特加的恩師威廉森吧!沒有威廉森,就沒有現在的伏特加!”

    拉爾夫的個人論壇,有這樣一個帖子被置頂︰“喜歡拉爾夫的大多都是大老爺麼,大老爺麼做事豪爽,從不拐彎抹角。我已經想明白了,距離活動截止只有十分鐘了,投票給拉爾夫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但我才買了一千票怎麼辦?投給蕭恩澤吧!支持拉爾夫的兄弟威廉森,就等于是支持拉爾夫了!”

    康農的個人論壇里,也有很多類似的帖子。

    “以康農現在的票數要沖第一已經沒有希望了,大家把票都投給蕭恩澤吧!”

    “對!我贊同把票投給蕭恩澤。你們想想,如果蕭恩澤得到了威尼百花推薦,而康農又時刻和蕭恩澤在一起,這不等于康農也得到推薦了嗎?”

    “贊!樓上的兄弟說的太棒了!如果是湯姆得到推薦,那康農就什麼便宜都佔不到了。但如果換作是蕭恩澤,嘿嘿——我帶個頭,砸一百票!”

    “一百票不夠力道,我扔一千票!”

    “有性格,一千票是我一個月的早飯錢,你還真舍得!我窮,但——再砸一百票支持!”

    除此以外,在黛蘿、藍杰、哥多斯、科里揚等人的個人論壇里都有相應的帖子。最起初,他們的影迷只是抱著一個很單純的心態給蕭恩澤投票。直到康農的影迷點穿了事情的關鍵,他們忽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蕭恩澤上了推薦,那些圍繞在蕭恩澤身邊的角色都會得到更多的關注。這樣一來,無數影迷紛紛響應,把原本打算投給自己偶像的票轉投給了蕭恩澤。

    蕭迷們再次煥發出濃厚的熱情,鋪天蓋地的拉票廣告在論壇里打響,原本心灰意冷的蕭迷們如浴火重生的鳳凰,綻放出更強大的光芒和熱量。

    他們忽然間覺得︰或許還沒有結束,或許還有希望!

    現實時間︰距“誰是最可愛的影人”截止還剩五分鐘。

    蕭迷們的反攻引起了甜湯們的重視,那些原本不願意再投票的甜湯們無奈之下,再次挺身而出。見康農、伏特加這些人的影迷們也為蕭恩澤投票,不少甜湯冒充塔克、班尼爾、安妮麗婭等人的影迷去他們的個人論壇拉票,用康農影迷的動員方法進行操作,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從這一刻起,投票系統仿佛只為了兩個人而開,“誰是最可愛的影人”只為了兩個人而存在。他們已經不能用蕭恩澤和湯姆來表示,而是變成了“威廉森派”和“衛斯派”。

    和威廉森接觸多的角色的影迷投票給威廉森,和衛斯接觸多的角色的影迷投票給衛斯。

    湯姆的票數又達到一個新的高度,逐漸和蕭恩澤拉遠……

    現實時間︰距“誰是最可愛的影人”截止還剩兩分鐘。

    甜湯們不給蕭恩澤翻身的機會,對蕭迷們的投票進行了瘋狂的打擊。

    各大網站論壇里,凡是有蕭迷們拉票的帖子出現的地方,都有甜湯們在搗亂。他們用無聊的語言洗版,用羞辱的語句打擊蕭迷們的信心。

    “蕭恩澤滾蛋吧!你是無法超越第一主角的!你那可憐的連線數,頂多只是一個小配角而已!”

    “湯姆,你的票真多!哎,票多了還真是煩!要不,你施舍點給蕭恩澤吧?”

    “電影里,威廉森斗不過衛斯;電影外,蕭恩澤斗不贏湯姆。哈哈!湯姆萬歲!甜湯萬歲!”

    “蕭迷們,手上有票的都來投給湯姆吧!不要再把票浪費在蕭恩澤的身上了,那小子贏不了的!”

    “說的好!蕭恩澤怎麼贏得了湯姆!湯姆是巨星,蕭恩澤只是一個小龍套而已。當然,雖然現在已經是第二主角了,但在我眼里,他依然只是個龍套!哈哈哈——我們的湯姆萬歲!”

    “湯姆!湯姆!湯姆——”

    “……”

    隔天的娛樂報刊上刊登了一則消息︰昨晚在北美聯邦某某酒吧里,一群在現場給蕭恩澤拉票的影迷和甜湯們相遇。甜湯們人多勢眾,竟一時沖動將蕭迷們一陣暴打。此案在網路上掀起軒然大波,許多專家對甜湯們的素質涵養表示懷疑。

    現實時間︰距“誰是最可愛的影人”截止還剩一分鐘。

    盡管蕭恩澤的票數還在持續增長,但湯姆的票也沒有停止漲動過。只有一分鐘時間了,以現在的增長速度來看,蕭恩澤要超越湯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蕭迷們漸漸停了下來,他們知道,已經輸了。小龍套終究還是未能戰勝大明星,這個絕好的推薦位置,看來是湯姆的了。

    哎!許多蕭迷們都在嘆息,現實的這一輪競賽蕭恩澤已經輸了,在電影空間里可絕對不能再輸了啊!

    在給蕭恩澤拉票的過程中,無數蕭迷們都受到了侮辱,有些甚至還被毆打。他們生氣、失望,有的甚至對蕭恩澤失去了信心。他們決定,當湯姆奪得第一的那一刻,他們就放棄連線蕭恩澤。他們受了傷,盡管不是蕭恩澤傷害了他們,但一旦連線蕭恩澤,就會讓他們重拾受傷的記憶。

    一陣低迷的氣氛籠罩在蕭迷群中,他們做好心理準備,打算在一分鐘之後關閉電源,省得看見甜湯們那一張張討厭的笑臉。

    現實時間︰距“誰是最可愛的影人”截止還剩三十秒鐘。

    許多蕭迷們已經忍不住了,因為他們已經看見了甜湯們無數歡呼慶賀的帖子,帖子里的內容如有聲音的一般環繞在耳邊。他們不想再等待下去,決定提前拔掉電源。但就在這時,他們突然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蕭恩澤的票數,竟以飛速在增長。並且這種飛速,還在翻倍……

    現實時間︰距“誰是最可愛的影人”截止還剩二十秒鐘。

    蕭迷們睜大了眼楮,他們反覆刷新,確定沒錯,蕭恩澤的票數的確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增長著。眼看離湯姆的票數越來越近,票數飛漲的勢頭卻依然沒停止。

    現實時間︰距“誰是最可愛的影人”截止還剩十秒鐘。

    蕭迷們目瞪口呆的對著熒幕,他們對比蕭恩澤和湯姆的票數,只要這種勢頭繼續持續下去,那麼趕上湯姆就只是四五秒的事情了。

    這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是魔法嗎?

    在漲!還在漲!天吶!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現實時間︰距“誰是最可愛的影人”截止還剩五秒鐘。

    位置更替,蕭恩澤的名字排在了第一,而他的票數,還在不斷的增長!

    鈴——

    伴隨著一聲輕盈的音效響聲,“誰是最可愛的影人”投票截止。

    在每個蕭迷們的心里,整個世界的時間仿佛停止,精神世界里靜的出奇。那些原本還在發帖慶賀的甜湯們呆若木雞,怔怔的看著頁面上的名次變化。

    嘩!

    下一秒,幾乎所有蕭迷們都爆發出強烈的喝彩聲。他們有的在家里,有的在車站,有的在公司,有的在大街上,但此時此刻,他們都在歡呼,為蕭恩澤歡呼!有的甚至蹦了起來,感嘆這個世界的奇妙。

    在最後的三十秒時間內,蕭恩澤居然奇跡般的反盤!

    這是奇跡!這是熱血!這是籃球式的熱血!

    蕭迷們和甜湯們都懵了,他們甚至在懷疑,是不是投票系統出現了什麼問題?

    然而,就在影迷們迷茫疑惑時,《玄幻之王》的主論壇中出現了許多新發的帖子。而那些發帖人的個人簽名中,都有用花瓣圖案簇擁而成的兩個字︰花朵。

    “憋了這麼久,一下投一萬票,感覺就是爽啊!”

    “哈哈——最後三十秒翻盤,蕭迷們該怎麼感謝我們呢?”

    “蕭恩澤啊!我們花朵一直都把票存著,為的就是在最後的關鍵時刻投你。我們對你夠不錯了,你可千萬不能虧待薇琪啊!”

    “沒辦法,誰叫瑪麗朵喜歡你呢!”

    “威廉森,你和薇琪的愛情雖然有千難萬阻,但我相信你們!”

    “威廉森,我相信你,你一定會讓薇琪重獲自由的!”

    “……”

    蕭迷們和甜湯們頓時明白,把蕭恩澤推向第一的,竟然是花朵大軍!作為《玄幻之王》連線數排名第二的角色影迷群,確實有著影響勝負的實力。

    蕭迷們再次爆發出一陣歡呼,花朵大軍的出現讓他們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偶然,更不是系統故障。蕭恩澤真真正正的擊敗了湯姆,獲得威尼百花推薦廣告位!

    甜湯們一張張嘲笑的嘴臉,一聲聲辱罵諷刺的語言,完全送給了他們自己。無數甜湯們惡狠狠的拔掉電源,或鑽進被窩,或躲進廁所,或把棉花塞進耳朵,仿佛四周有無數雙眼楮在用戲謔的目光看著自己,無數雙嘴巴在嘲笑著自己……

   

    電影空間。

    從多瑙城離開,歷經險阻回到哥薩斯後,蕭恩澤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天除了和軍官們商討作戰計劃,便獨自修煉武技。當然,他偶爾也會和下屬打打牌、下下棋、開開玩笑,但每個人都從他的身上感到一種和往常完全不同的氣質。

    他自信,成熟,有魄力。他更像一個統領了,甚至,更像是一座山了。

    拉爾夫和伏特加等人都在私底下詢問康農究竟在多瑙城發生了什麼,康農卻只是微笑不答,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越神秘,越有魅力。

    眾人對蕭恩澤更加猜不透了,他既溫和,卻又有威嚴;既善良,卻又凶狠;既謹慎,卻又時常冒險。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他們猜不透。但他們有一種感覺,這個人,值得跟隨。

    事實證明了他們的感覺是對的。距威廉森行刺穆斯事件過後的三個月內,威震軍和穆斯神軍大戰幾起,小戰無數,從勝負參半到勝局過半,威震軍戰士們越戰越勇,士氣大增,信心十足,神軍被打成被動局面。

    許多擁護丹菲索羅政權的國民都在蕭恩澤身上看到了希望,民間都在流傳︰威震軍是穆斯神軍的克星,這是一支能夠拯救帝國的軍隊。

    從一支被認為只會剿匪的軍隊變成能夠拯救帝國的軍隊,從一個外國降軍變成帝國五大統帥之一。威廉森和他的威震軍,名聲與日俱增。

    聖斯歷130年10月18日,一道緊急軍文傳到蕭恩澤手中,讓威震軍高級軍官們無比震驚,但蕭恩澤只是淺笑,並安排了幾個看上去無關緊要的調兵。

    軍文的內容大致是說在哥薩斯要塞南方發現妖國大軍,他們晝伏夜行,此刻發現他們時,他們的前軍已冒險走奇路繞過哥薩斯,直接前往威震軍縱深處的達默城,達默城是威震軍大本營,如果被妖軍攻佔,哥薩斯便孤立無援,既沒後援糧草,也沒預備軍,情況將會變得十分危急。

    軍官們紛紛請戰,欲帶大軍出哥薩斯要塞,趕在妖軍未完全穿越要塞時把他們攔截下來。

    但蕭恩澤只是一句話︰“我先睡了,待會有牌局就叫我。”

    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著十萬妖軍即將完全繞過哥薩斯,進入多瑙河中上游,威震軍軍官們心急如焚。

    但蕭恩澤卻一點都不著急,還是那句話︰“我先睡了,三缺一就叫我。”

    拉爾夫第一個站出來,他指著蕭恩澤的鼻子大罵,並把軍營內長約兩米的狼牙棒裝飾品卸下來朝蕭恩澤砸去。

    蕭恩澤卻也無動于衷,只是微笑著說︰“別激動,我欠你的錢遲早會還的。”

    拉爾夫氣的嗷嗷直叫,準備連夜召集那些急于回援的軍官單獨行事。

    這時,康農找到了他,道︰“拉爾夫副威統,看你這架勢,愣是坐不住了?”

    “廢話!康農,你不要攔我!威廉森瘋了,他變白癡了!”

    康農微笑道︰“副威統,你還記得渡斯倫一役嗎?還記得腥殘一役嗎?還記得萊克一役嗎?請相信我們的威統,雖然他那玩神秘的個性讓人討厭,偷看女人洗澡的惡習讓人惡心,欠錢不還的壞毛病讓人憎恨。但,他絕對不是白癡。如果他是白癡,全天下的人就都是傻瓜了。”

    聖斯歷130年10月22日,十萬妖軍完全繞過哥薩斯要塞,直接向達默城逼近。妖軍前軍,仿佛已經能夠看見從達默城上空飄來的炊煙。

    蕭恩澤終于下令︰“拉爾夫、伏特加、哥多斯,你們領兩個萬威去增援達默!”

    拉爾夫懷疑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道︰“兩萬人,去打十萬人?就算加上達默的兩萬駐軍,也不及妖軍的一半兵力啊!”

    蕭恩澤笑容如春風般親切,道︰“我派你們去,不是讓你們去解達默之危的。你們的任務,是攔住妖軍的去路,讓更少的人逃回去。”

    他緩緩站起身,負手而立,微笑道︰“藍杰和德薩琳已經等候他們多時了,現在——長途跋涉的妖軍一定被燒的夠嗆吧!”

    在拉爾夫等人詫異的目光下,蕭恩澤一副仿佛為妖軍感剄可憐的模樣,用一種極度欠揍的遺憾語氣說道︰“達默城下才種好的莊稼啊!就這麼給燒沒了,可惜,真可惜啊!嗚嗚——我愛吃的玉米棒子,還有小麥——”

    被穆斯神國高層稱為“達默奇襲”的軍事計劃被蕭恩澤徹底粉碎。最可恨的是,蕭恩澤雖然提早發現,卻沒有馬上阻止,而是讓妖軍繼續深入,設計在達默城下把他們圍殺。

    如果說這個計劃對于神國而言是冒險的奇招,那麼蕭恩澤的做法就是冒險中的冒險了。

    所有從達默城下逃回神國的軍人們都惶恐的記得那一天,看著只有寥寥兵力的達默城,他們原以為勝利唾手可得。拿下了達默,就能拿下哥薩斯。拿下哥薩斯,就能把威震軍趕出去,徹底佔領加斯加行省,奪得丹菲帝國的半壁江山。他們的名字,將會被寫進歷史,供後世子孫瞻仰。

    然而,就在他們沉醉的那一刻,狂風起,大火燒,驚天動地的叫喊聲從前面、左邊、右邊響起。無數的火箭如同漂浮在天空中的火雲,從兩側向他們撲去。前方的達默城頭,也飛來無數正在燃燒中的滾滾火石。妖軍一片混亂,喊叫聲、哭泣聲、吶喊聲不絕于耳。妖軍首領潘和嬌一致認為這是威震軍虛張聲勢,想把他們嚇跑,于是他們動員全軍繼續向前,不要慌亂,迅速拿下達默城。

    但就在無數妖軍猶豫不決的時候,忽然從兩側襲來鋪天蓋地的兵馬,更讓他們詫異的是,達默城門居然打開,成千上萬的威震軍洶湧而出。

    妖軍頓時大亂,驚慌的喊道︰“他們連城門都敢打開,這該有多少人吶!”

    從三面而至的威震軍猶如三把利刀,驚慌混亂的妖軍仿佛是一塊蛋糕,三把利刀同時向蛋糕切了下去。

    妖軍由進攻變為撤退,由撤退變為潰敗,由潰敗變為逃亡,按著原路無組織無紀律的狂奔而回。

    達默一役,威震軍以極少的人員傷亡取得了勝利。據統計,妖軍陣亡一萬多人,投降三萬多人,三十八名軍官被俘虜,神國三大高手之一的潘也被活捉。

    達默大捷!

    這次勝利越發的加強了威震軍的斗志和聲望,國民們對蕭恩澤和威震軍充滿了信心。他們相信,只要有蕭恩澤在,穆斯神國終究會被趕出帝國國土!

    就連蕭恩澤自己也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威震軍的鐵蹄就將踏向小天堂!

    然而,就在蕭恩澤擬訂下一步作戰計劃的時候,帝國中央下達的命令讓他震驚。帝國委派蕭恩澤為丹菲代表,前往多瑙城和穆斯商議和談協定。

    和談協定!

    一陣觸電似的感覺湧遍蕭恩澤的全身。和談,為什麼要和談?勝利在握,打敗穆斯只是時間問題,為什麼要和談?

    然而,隨著中央命令一同到來的,還有詹姆士寫給蕭恩澤的私人信件。詹姆士在信里強調,要蕭恩澤不要對皇帝的命令質疑,只管執行。蕭恩澤無奈,只得奉命。

    朝霞漫天,蕭恩澤站在哥薩斯箭台上,默默的看著飄落而下的秋葉。雖然自己在前方浴血奮戰,但皇帝卻一直沒把他當作自己人。我打我的仗,他談他的判。但最終,我卻不得不因為他的命令而改變我的意願。

    去多瑙談判麼?多瑙麼?

    想起三個月前在那座城市所發生的一切,蕭恩澤感慨良多。原以為再次見到薇琪的時候會是打敗神塔聯軍之後,他揮軍南下,在塔巴達和衛斯一決生死,從衛斯的手中把她給搶過來。

    但沒想到,這麼快將會再次相見。

    只是——薇琪,你會見我嗎?

    微涼的秋風撫摸著大地的肌膚,掠過山川和樹林,偶爾吹落陣陣的枯黃樹葉。一片黃葉被秋風席卷上天,隨風飄蕩,最後在蕭恩澤的眼前落下。

    蕭恩澤攤開手掌,接住了它。他那深邃的黑色眼楮牢牢的盯著它,心靈卻早已隨著秋風,飄向了遠方。

    多瑙,等待著你的,或許是戰爭、是繁榮。

    可等待著我的,將會是什麼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1:03

第七集 第一章 侮辱


    威尼百花的首頁大廣告位當之無愧是真實電影界的瑰寶。在影迷們的眼里,能上這個廣告位的演員都是電影公司的寵兒。哪怕現在的蕭恩澤不是第二主角還是和以前一樣只是一個小小龍套,但只要能上這個廣告位那些原本不認識他的影迷也會直接把他當成是主角了。

    推薦結束後,蕭恩澤的固定連線數突破八十萬!並且如同高速行使的汽車剎車後的慣性一般,連線數還在繼續飆升。

    看著自己一步步成長名字在連線榜上越爬越高,蕭恩澤內心激動萬分。盡管電影空間里那些真實的感受讓他對這些數字早已麻木,但連線數真正到達八十萬的時候,他還是覺得自己恍如夢中。

    他在期待著,一百萬連線數的到來。那一刻,他將完全擺脫掉龍套的陰影,名副其實的戴上大明星的光環,真真切切的和自己說一句︰“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蕭恩澤剛從論壇中回來,康農便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威統大人,再往前十里就到多瑙了!”

    康農低著頭,嘴里含著一根翠綠的狗尾草,他的語氣小心翼翼,像是在提醒,又像是怕說錯了什麼惹得蕭恩澤重溫舊事而傷心。

    蕭恩澤抬起頭,眺望遠方,臉上浮現出再自然不過的笑容,道︰“康農,我做事有一個原則。從哪里跌倒,就得從哪里爬起來。”

    望著蕭恩澤那坦蕩的笑容,康農反而覺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他點點頭。

    恰逢此時,一匹棕色快馬從隊伍最外圍疾馳而過,傳令兵嘴中大聲的嚷嚷︰“威統大人的信!威統大人的信——”

    蕭恩澤對康農道︰“讓他過來。”

    展開從傳令兵手中接過的信,蕭恩澤眼中掠過一絲憂慮。在信封的里面,還有一個比之更小的信封,而在第一個信封的背面,寫著一行行飄逸的花體字。

    蕭恩澤對這個筆跡再熟悉不過了,這是詹姆士的字。

    信上的主要內容是告訴蕭恩澤,索羅二世親率十萬帝國中央軍前往落日幽林了,中央政府暫由皇太子戴鄂坐鎮。至于原因只是大概的交代了幾句,說夢露在落日幽林發現了龐大的遠古遺址,但奈何有強大的巨獸守衛,需要得到中央的增援。皇帝聽聞到這個喜訊後興奮不已,自己尋找半輩子沒找到的寶藏終于在他的有生之年出現了,他迫不及待的親自率軍前往,並重新擬訂了對付穆斯神國的辦法。這信中的另一封信,是皇帝寫給衛斯的,讓蕭恩澤轉交。

    信的末尾,詹姆士囑咐蕭恩澤專心的和穆斯和談,至于皇帝的最終計劃究竟是什麼,等衛斯拆信之時便能知曉。

    看完這封信,蕭恩澤有些納悶。這寫給衛斯的信,皇帝為什麼不直接給我呢?卻讓詹姆士給我?難道詹姆士又重新獲寵了嗎?

    仔細分析眼下的局勢,蕭恩澤也漸漸明白皇帝為何要在這種己方處于優勢的情況下和談了。他老人家的一顆心早已飛到北方,只想在死前完成心願挖掘出幽林里的寶藏,哪里還有心思顧及南方的戰爭。只要帝國能暫時安靜個一兩年,給人家半個行省又有什麼關系?大不了等寶藏挖完了,再接著打仗就是了。

    “大人,出什麼狀況了?需要我做什麼?”注意到蕭恩澤的神色變化,康農關切的問道。

    蕭恩澤回過神,將小信封藏好,道︰“沒事。”他望望天,又道︰“康農,你吩咐下去,讓大家走慢點。”

    康農疑惑道︰“大人,如果我們再加快點,能趕在天黑前到達多瑙,兄弟們就能在城里 睡個好覺了。”

    “好覺嗎?”蕭恩澤的笑容忽然變得十分猙獰,道︰“康農,你真的認為兄弟們睡在城里會比睡在城外要安穩嗎?”

    看著蕭恩澤那陰森的眼神,康農恍然大悟,立馬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吩咐下去!”

    康農不覺的打了個冷顫,蕭恩澤考慮的沒錯,從公來說,多瑙是敵人的地盤,從私來講,衛斯是蕭恩澤的情敵。在多瑙多留一天,不就多危險一天嗎?雖然這次蕭恩澤帶來了五個萬威的兵力,但敵人要翻臉,那自己還是很吃虧的。

    所以,蕭恩澤只打算把事情快速解決,哪怕在多瑙多待一個晚上也不願意。當然,如果能見到薇琪,那就另當別論了。

    當夜,蕭恩澤一行露宿在多瑙城一里外,並且加派了平常于五倍的夜守部隊。

    翌日,在神軍的迎接下,蕭恩澤來到了穆斯神宮。

    一系列的禮儀過後,談判正式開始。

    二米長的談判桌兩端,代表著三個政治集團。代表丹菲帝國的是蕭恩澤,代表穆斯神國的是穆斯,而代表塔巴達王國的卻出乎意料了,竟然是班尼爾。

    看著蕭恩澤不解的眼神,班尼爾氣勢洶洶的說︰“一個塔巴達的叛徒、帝國的走狗,沒資格和我們英明的陛下談判。”

    就在班尼爾為他組織的語言沾沾自喜的時候,蕭恩澤很冷靜的回答他︰“衛斯把我當作走狗,卻派你來和我談,看來你是他最信任的忠犬吧?”

    他看看穆斯,故意加重語氣道︰“神王,難道衛斯沒有通知你?他怎麼忍心讓你和狗同時坐在談判桌上呢?或者,他把你看作和我們是同類?”

    班尼爾慌亂的看著穆斯,急忙擺手道︰“神王,我們陛下絕對沒那個意思!”

    蕭恩澤追問道︰“這麼說,那是你的意思咯?偉大的神王在你眼中竟然就是那種低等生物?”

    “你——”班尼爾鼻子都氣歪了,怒道︰“威廉森,你閉嘴!”

    “好了!”穆斯臉上浮現出微微的笑容,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他雙手向下壓了壓,用平和的語氣說道︰“兩位要斗嘴,請下桌後再繼續吧!我們能坐在這談判桌上不容易,還是談正事吧!”

    他轉過頭,朝蕭恩澤望去,道︰“威廉森大人,請開始吧!”

    蕭恩澤點點頭,用友善的目光看著穆斯,道︰“帝國是很有誠意的。神王,潘閣下我已經帶來了,他在丹菲好吃好住,下了戰場,我們待他如貴賓一般。這一點,是可以向他求證的。”

    穆斯道︰“本王相信威廉森大人的人品,潘的事本王先道謝了!只是不知本王修改的那兩條和談條約,貴國皇帝可否應允。”

    “噢——”蕭恩澤面帶笑容的說道︰“神王說的是打開哥薩斯要塞,以萊克城為和貴國臨界,以及款費加倍的事吧?”

    “正是。”

    “這個好說!說句實話,陛下已經給我交底了,這個不是難事。現在的問題是,塔巴達軍隊什麼時候能退出帝國境內呢?”

    穆斯微笑的糾正道︰“是神國境內。”

    “噢對!是——神國境內。”蕭恩澤故意拖長聲音,偏過頭詢問班尼爾,道︰“班尼爾大人,貴國軍隊什麼時候能撤離呢?”

    “撤離?”班尼爾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邊點頭邊說道︰“你是說撤離那事吧?那事簡單啊!我們陛下說了,肯定是要撤離的,不撤離沒道理嘛!我們陛下為這事還給我們打過比喻,說我們總不能在別人家里長吃長住吧?所以,撤離那是肯定的!”

    蕭恩澤向前微微傾斜,繼續問道︰“那究竟什麼時候能撤離呢?”

    “什麼時候?那當然是越快越好啊!你想想,我們離開家鄉多久了?家里的孩子能不想爹嗎?家里的妻子能不想丈夫嗎?家里的老媽媽能不想兒子嗎?我們都想回家啊!我們都期盼著撤離啊!威廉森大人,我知道這種感覺是你這種沒有親人的人無法體會的,但我們撤離的心情都很急切啊!”

    蕭恩澤忍了忍,聲音冷漠了許多,道︰“我想知道一個準確的日期,班尼爾大人。”

    “你要準確的日期?那也不是難事啊!我是我們陛下最信賴的文官,這些事你問我那真是問對人了。唉——說起這個日期,那真是令人神傷啊!回首往日種種,只讓人感嘆歲月如梭啊!記得那是十年前的一個冬天,我遇見了生命中的她。八年前,也就是122年11月11日,我牽著她的手走進了神聖的禮堂——”

    蕭恩澤的拳頭捏的咯咯直響,道︰“班尼爾大人,我對你的結婚紀念日沒興趣!”

    班尼爾的三角眼中流露出真摯的神色,道︰“那你一定是想知道我什麼時候當爸爸的對不對?讓我想想,讓我仔細的回味一下,那一個讓我難忘的早晨——”

    蕭恩澤偏過頭,看見神王正閉目養神的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神王,他這樣,我們還怎麼談下去?”

    神王睜開眼楮,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道︰“班尼爾大人的身份和你一樣,是代表貴國的使者,本王想他一定不會說無用的廢話的。他所說的話,一定是和條約有關系的。威廉森大人,我們還是聽仔細了。”

    班尼爾急忙插話道︰“威廉森大人,你究竟想要什麼日期呢?你想要就說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呢?”

    蕭恩澤捏緊拳頭,整個手臂都在微微顫抖,他起身,手腕一甩,狠狠的向班尼爾豎起了中指,道︰“你狠!”

    他朝穆斯看了一眼,道︰“神王,我剛被狗咬了一口,現在需要去服點藥,待會再談。”

    穆斯點點頭,道︰“也只有這樣了。”

    第一天的談判,中途整整休息了五次,每一次談判班尼爾都是東扯西扯,而穆斯也不制止,愣是連一個問題也沒有解決。第一天的談判結束時,穆斯小聲和蕭恩澤說,要皇帝拿出點誠意來。蕭恩澤立馬斷定這是衛斯和穆斯事先商議好的,看來自己的條件不妥協,他們就會一直這樣下去了。

    沒辦法,誰叫是自己這方先求和的呢?

    黃昏,蕭恩澤心煩意亂,徒步在神宮的可活動地點行走。兩旁的花花草草漸漸散去他工作上的煩悶,但取而代之的卻是情感上的糾葛。

    相比情感上給自己帶來的痛苦,蕭恩澤反而希望自己能一直在工作中煩悶下去了。

    熟悉的天空,那一個月下,自己險些將薇琪帶走。而薇琪,也險些為了我而喪命。薇琪啊!現在的你,也知道我已經來了吧?你在干什麼呢?是不是也在想著我呢?

    見蕭恩澤情緒煩悶,康農輕聲道︰“大人,不如我們博棄兩局吧?”

    蕭恩澤仰起頭,說道︰“康農,你是怕我再去找她吧?放心,這次我不會那麼沖動,當以談判大事為重。”

    被蕭恩澤揭穿,康農坦誠的說道︰“大人,什麼都瞞不過你。”

    話剛落音,康農猛的抬起頭,眼中紅光一閃,迅速攔在蕭恩澤的前面,手臂上揚的同時,匕首已出現在手中。

    當鏘!

    兩道弧光相撞,激起一陣火花。康農原地旋轉幾圈,通過速度化解受到的力量。他再次站穩時,一個外表瀟灑大氣的男人已出現在他的面前。

    男人一頭飄逸的金發,極富魅力的藍色眼楮凝視前方,他雙手反在背後,仿佛剛才的攻擊和他沒任何關系,甚至沒有人看見他的劍。

    他微笑道︰“威廉森,看來這位兄弟比你更適合當護衛啊!你是一個背叛主人的護衛,而他卻是敢用生命替主人擋劍的護衛。”

    蕭恩澤從康農身後走出來,冷笑道︰“那也要看是什麼樣的主人。有的主人,是把護衛當做兄弟。有的,卻只是把他們當成是狗。兄弟自然肯為兄弟賣命,而狗卻會反過來咬主人。”

    衛斯向前小走,道︰“你這個比喻我很喜歡。”

    “衛斯,你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別啊!剛才那一劍,不是誰都能接得住的。要是真殺了我,你就不怕塔巴達王的名譽掃地嗎?”

    “哈哈哈——”衛斯突然大笑起來,道︰“威廉森,你還真把自己當成英雄了?你就是一條狗,本王打死一條臭名遠昭的狗,只會得到美評!”

    “這樣看來,你是不打算好好談判了。”

    “談!當然要談!堂堂丹菲皇帝都提出要和談了,本王又怎能不給面子呢?”

    “衛斯,你究竟要怎樣?班尼爾每天如此,我們是談不出結果的。我只是帝國統帥,不是皇帝,許多讓步不是我所能決定的!”

    衛斯在蕭恩澤一米前停下,康農緊握著匕首高度警惕起來。

    衛斯嘲笑道︰“怎麼?開始覺得為難了?沒辦法了?你威廉森不是充滿智慧的英雄嗎?哈哈哈——”

    蕭恩澤盡量遏止住憤怒,道︰“要真刀真槍的干,我不怕你!衛斯,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

    衛斯搖搖頭,道︰“那是不可能的。威廉森,你武技不如我,權謀不如我,打仗更不如我,哼哼——就連搶女人,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衛斯身體向前傾斜,更加湊近了蕭恩澤一些,他詭笑道︰“連你最愛的女人薇琪,也是我的老婆,是我的王後!”

    蕭恩澤雙眼緊緊的盯著衛斯,兩人的目光仿佛在空氣中相撞,激蕩起濃烈的火藥味。

    “哼——”蕭恩澤憤怒的表情緩解下來,忽然冷冷一笑。

    衛斯疑問道︰“你笑什麼?”

    蕭恩澤仰起頭,用輕蔑的目光看著衛斯,道︰“沒錯,薇琪是你的王後。但,她真的是你的女人嗎?”

    衛斯臉色驟然一變,立馬道︰“廢話!當然是我的女人!”

    “是嗎?”蕭恩澤也沒說破,只是怪笑的看著衛斯。

    但越是這樣,對衛斯便越是種折磨,他雙眼如毒蛇般看著蕭恩澤,無窮的殺氣向四面八方擴散。蕭恩澤也不回避,依然笑容不改的看著他。這樣一來,倒是苦了站在一旁的康農,嘴中的狗尾草已被他咬斷,握著匕首的手掌上滿是汗珠。衛斯和蕭恩澤的距離太近了,他有把握在衛斯出手的時候將匕首插進衛斯的胸口,卻沒有把握阻止衛斯的劍刺入蕭恩澤的喉嚨啊!

    頓了許久,衛斯沒有出手,那無窮的殺氣陡然間消散,他的聲音舒緩下來︰“威廉森啊!你死了這條心吧!薇琪已經不可能屬于你了,你是斗不過我的。”

    “不!我不會放棄,終有一天我會把薇琪搶過來的!衛斯,如果你愛薇琪也就罷了,可是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愛她——”

    衛斯打斷威廉森的話︰“哼!我不是真心愛她麼?威廉森,在薇琪方面,我付出的並不比你少。”

    “我承認,你的確付出過很多,但你能控制住自己的野心嗎?你的下一步是什麼?是瑞丹,還是匈奴?在處理瑞丹王國的事情上,你還能再愛薇琪嗎?”

    衛斯緩緩的仰起頭,冰冷的目光落在蕭恩澤的臉上,道︰“威廉森,看來你什麼都知道啊!哼——沒錯,我衛斯遲早要統一六國,甚至是大陸!任何人都休想阻止我!何況是一個女人?”

    他又向蕭恩澤湊近了些,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了一起︰“哪怕是我最愛的人阻止我,我也一樣不會手下留情!威廉森,成大事者要鐵石心腸,像你這樣為兒女私情優柔寡斷是成不了大事的!”

    蕭恩澤心里一陣發涼,低聲道︰“現在我能斷定了,坦勒是你殺的對不對?大王子是你陷害的對不對?二王子和四王子的死也和你有關系對不對?為了王位,你不惜殺害自己的父親,迫害自己的兄弟——”

    “你這個叛徒,想把弒君的罪名往我身上推嗎?”衛斯轉過身,往回走去,道︰“威廉森,不是我不提醒你,以後你無論上哪,都要記得帶上你這個護衛啊!要不然,哈哈——”轉眼間,衛斯已和夜色溶為一體。

    不知不覺間,天竟然已黑透。

    康農喃喃道︰“衛斯的劍技高超的驚人。”

    聞言,蕭恩澤有些失落,道︰“連你也沒把握戰勝他嗎?”

    康農微笑道︰“戰斗往往不完全比的是武力,還要靠智慧。我雖然打不過他,但他要打敗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大人,我想我們倆聯手的話,他也佔不到什麼便宜。哼哼——說句自詡的話,我殺魔三年前便已是大陸一流高手了。而大人你,現在也稱得上是一流高手了。我知道,這三個月來,大人的武技提高了很大一步。”

    蕭恩澤暗自驚訝,自己隱藏的極好,但還是被康農所發現了。的確,這三個月的勤修苦練,使自己在霸氣功上又有了新的成就。而這個成就,是把自己推向一流高手的關鍵。

    他拍拍康農的肩膀,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走,我們去博弈兩局!”

    “是,大人!”

    兩人踏著月色徐徐的離開這座花園,向住所走去。卻沒有發現,在黑暗的角落,有一雙明亮的眼楮正一眨一眨,用好奇的目光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微小的聲音帶著稚嫩,無比清脆︰“這個就是傳說中和薇琪姐姐相愛的男人?怎麼沒有《紅杏紀事》上說的那麼帥呢?不過——他那憂郁的眼神還是蠻有魅力的,嘿嘿!”

    深夜,衛斯負手而立,默默的站在一棵高達十米的梧桐樹下。

    嗖嗖嗖嗖嗖嗖——

    六道黑影同時從空中落下,呈扇形站在衛斯身後。茂密的樹葉遮擋住了月光,無法看清他們的臉。

    “親愛的陛下,長老很開心,您終于肯光顧我們絕月了。”

    “殘日一次次讓本王失望,希望你們能讓我刮目相看。”

    “陛下請放心,我們對目標的資訊進行了詳細的勘察,我們有十足把握。”

    “威廉森不能小覷,他那個護衛的武技更是不凡。你們不能硬拚,要尋找機會在威廉森落單的時候下手。”

    “是!絕月聯盟絕非浪得虛名,我們六人都是聯盟的精英,勢必能完成任務。”

    “本王不會虧待你們。事成之後,本王不但會支付傭金,還會給你們六人豐厚的獎勵。”

    “謝陛下!”

    “記住,一定要把腦袋提來給我!”

    “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1:33

第七集 第二章 天上掉下個親妹妹


    這是蕭恩澤度過的最為無聊的幾天。平日里做什麼事都要小心翼翼,可以自由活動的地方又少之又少,就連正經的公事也幾乎演變到了無厘頭的程度。這次的談判,足以令蕭恩澤銘記一輩子。他開始重新審視起班尼爾這個昔日的同僚來。

    蕭恩澤談到撤離,班尼爾就會做出一副想家的樣子描繪起家鄉的人文風貌;蕭恩澤談到金錢,他就會皺著眉頭說這次的金融危機對格西聖斯大陸沖擊太大所造成的影響;蕭恩澤談到戰爭,他就會說他曾經是格西聖斯大陸的紅十字會成員,以及當初的一些救人施恩的經歷。最後蕭恩澤怒了,主動和他談論起他的私生活,諸如有幾個情人啊,外面有幾個私生子啊,老媽今年貴庚啊——

    一場好端端的談判會議,最後被弄的烏煙瘴氣。起初是班尼爾把一些不相關的人叫進來談他自己的公事,而蕭恩澤就索性把牙刷、洗臉毛巾什麼都帶入了會議室,嘴里一邊吐著泡沫一邊和班尼爾談。班尼爾也不服軟,好酒好菜往桌上擺,一邊品嘗著美食一邊和蕭恩澤談,偶爾還和身邊的下屬踫踫杯,高呼一聲“好酒”。

    見狀,蕭恩澤更絕了,他把拉爾夫等人叫進來圍成一圈砸金花,似乎覺得一桌不夠熱鬧,又把下面的千威、百威都叫了進來,並且讓他們自帶桌子板凳和香煙美酒。穆斯的會議室也算不上小,但愣是被蕭恩澤和班尼爾鬧的人均佔有率不足半平方米了。會議室變成了茶樓,談判變成了聚會。

    最後,穆斯實在受不了了,才怒氣騰騰的讓這場鬧劇暫且結束。他只是形式主義的在和談條約上退步了那麼一點點,于是第一輪談判結束,蕭恩澤將商議後的結果上報中央,等待指示。

    雖然無聊,但蕭恩澤每天都有必須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思念。每當夜晚即將來臨的時候,他便感覺孤單總伴隨在他左右。佇立在黃昏下,他默默的看著天空,一看就是一個多小時。在丹菲的時候,和薇琪相隔遙遠,那種思念沒有這麼強烈。而現在,他明明知道自己和薇琪就住在同一個大宮殿里, 卻無法與她相見,這種急切的盼望讓他心急如焚。

    然而,他卻沒有發現,每天在這個時候,都有一雙明亮的眼楮在黑暗的角落里盯著他。這種眼神從好奇到驚訝,從驚訝到迷茫,從迷茫到感動。

    那顆被感動的心在不停的問自己︰“這種憂郁的眼神,該有多麼深刻的思念啊!如果以後我也有一個能如此愛我的男人,那該多好啊!”

    又一個黃昏,蕭恩澤設有等候辦公事還未歸來的康農,獨自前往花園。夜幕悄悄降臨,蕭恩澤背靠在樹干上,全神貫注的看著空中飄落的樹葉。時至十二月,夜晚的寒風刺骨,從嘴中哈出的氣息也是一股清晰可見的白色。

    夕陽最後的一絲余暉消失在天際,猩紅的雲朵漸漸被黑暗所吞噬,月兒掛上樹梢,四周是蟈蟈嘈雜但不令人心煩的叫聲。忽然間,蕭恩澤從對薇琪的思念中掙脫出來,他的眼里,浮現出幾張熟悉的臉。

    父親,母親,妹妹……

    那是一張張足夠帶給他溫暖的臉。轉眼間,已是三年不見。這場電影還有多久才會結束呢?莫不是要等到自己老死,才能和家人團聚吧?

    他變換了個姿勢,仰頭看著天空。雖然是在電影空間,但這里的月亮和故鄉的卻沒什麼分別。

    嗒嗒——

    蕭恩澤雖然沉醉于思念,但卻也十分警覺,聽見由遠至近就發生在身邊的腳步聲,他急忙站起來,冷靜的環顧四周。

    蕭恩澤斷定了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放眼望去,道︰“誰?”

    一道身影從黑暗中徐徐走來,她身披白色的貂皮大衣,戴著紅白相間的棉手套。她並沒有回答蕭恩澤,只是向他不斷的靠近。

    防備的本能促使蕭恩澤捏緊雙拳,直到月光灑在來者的臉上,他才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竟然是她!那個說過不再和自己相見的她,竟然來了!

    盡管已是事實,但蕭恩澤仍覺得不可思議,他小聲問道︰“薇琪?”

    “嗯。”她的聲音也很小︰“是我,威廉。”

    “薇琪,真的是你?”

    作為統領十萬軍隊的總指揮,蕭恩澤平日里早就養成了一種矜持沉穩的氣質,但和心愛的人相遇後,他竟像個孩子撒嬌一般,朝薇琪撲了過去。只是在抱住薇琪的一剎那,他的鼻子徽微抖動,眼里閃過一絲狐疑之色。

    薇琪從蕭恩澤懷里掙脫,尷尬的笑道︰“你力氣真大,快把人家給勒死了。”

    蕭恩澤傻笑道︰“薇琪,你是怎麼出來的?知道我來後,衛斯應該叫人監視你才對啊,他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讓你出來呢?對了,有人跟蹤嗎?”

    薇琪自信的說道︰“嘿嘿——我自有辦法!”

    “薇琪,沒想到你居然會來找我,我——”

    薇琪打斷蕭恩澤,向他走近,道︰“人家想你了,就來找你呀!”

    蕭恩澤驚道︰“這麼說,你想通了?願意和我一起遠走高飛了嗎?”

    “嗯!”薇琪想都沒想,連連點頭,道︰“我願意!威廉,我願意跟你走!”

    蕭恩澤抓住薇琪的雙肩,一雙眼楮緊緊的盯著她,直到盯得她兩腮通紅,低下頭去,他才道︰“你跟我走了,就不怕辜負衛斯對你的情意嗎?就不怕對不起你的父親嗎?就不怕給瑞丹王國帶來災難嗎?”

    頓了一會,薇琪才緩緩的抬起頭,像似需要極大的勇氣才能直視蕭恩澤的眼楮︰“為了愛情,我——我願意放棄一切。”言畢,又迅速的低下頭去。

    為了愛情,我願意放棄一切。

    這一刻,時間凝固,蕭恩澤死死的看著薇琪,他的雙手在薇琪的肩頭上顫抖,眼眶中竟有淚光在粼粼閃爍。剎那間,無數的思緒湧上心頭。

    長久的等待,終于熬到了盡頭。默默的付出,終于得到了回報。心愛的人吶,我終于能牽著你的手,帶你遠走高飛。那一片幽靜的小竹林,寧靜、祥和,沒有嘈雜,沒有喧囂,只有一座簡陋的小木屋。我們在那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就讓我握緊你的手,讓我們一起幸福的、安詳的慢慢老去。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有我的陪伴,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為了等待這一刻,我承受著寂寞與痛苦,我在殺戮中流下血淚,讓它填補我的空虛。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起,我不是為了連線而奮斗,不是為了討好影迷而傀儡自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擁有你。

    現在,這一刻,終于到來。我將把你緊緊擁住,再也不讓你離開。

    “薇琪,我愛你啊!”

    在蕭恩澤沉醉的時候,薇琪的內心也一定是心潮澎湃。蕭恩澤一句深深的我愛你,喚起她的所有熱情。她把傾注所有熱情的目光投向蕭恩澤,撲進他的懷里。

    蕭恩澤卻往旁邊一退,避過了薇琪。

    這尷尬的一幕,讓薇琪傻了眼。她偏過頭,呆呆的看著蕭恩澤。這個男人的眼神,卻還是那麼的憂郁。

    然而,她看見,這個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漠的微笑。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還是要謝謝你。你讓我體驗到擁有薇琪的幸福和快樂,雖然只是短暫的瞬間,但我亦很知足。”

    “薇琪”怔怔的看著蕭恩澤,驚訝道︰“竟然——竟然被你識破了?天吶!我的易容術還從沒有失敗過,你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

    蕭恩澤溫和的說道︰“的確,你的易容術很高明,幾乎無可挑剔。”

    “那你是怎麼看穿的?”“薇琪”更驚訝了。

    “你身上的香味。”

    “薇琪”恍然大悟,她再想說什麼時,卻見蕭恩澤的笑容消失,聲音也隨之冷淡下來︰“小姐,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憎恨的就是玩弄感情。感情是人最純真的東西,褻瀆感情就是在藐視自己。我雖然謝謝你,但也很討厭你。”

    “薇琪”搖搖頭,嘆息道︰“還真是失敗啊!本來只是個玩笑,卻弄得讓人討厭了!”說著,她攤開雙手捂住臉,手掌滑下時,已是另一副面孔了。

    “如果沒其他的事,你請離開——”

    看著這個新面孔,黝黑的眼楮,水靈的臉蛋,淡黃色的皮膚,蕭恩澤如遭重擊,全身頓無動彈,說出的話也咽回了嘴里。

    如果說薇琪的到來足夠讓他驚訝,那這個人的出現就讓他震撼了。

    他幾乎破口叫出聲︰“妹妹!”

    一時間,無數的猜想在腦海里回蕩,自己的妹妹不是在華夏聯邦念書嗎?怎麼會到電影空間里來了?只可惜他現在無法抽身進入論壇,不然他非得弄個究竟。

    此時蕭秋琳已經轉過身,她的聲音有些落寞,道︰“威廉大哥,今天的事,我向你道歉。既然你討厭我,那麼我走吧——”

    蕭恩澤剛想上前攔阻,突然一股無形的殺氣從身後襲來。他心頭一驚,在蕭秋琳的兩側,也有兩個蒙面人同時拿劍刺向她,他顧不上自己的身後,急忙向蕭秋琳撞去。

    啪!嚓——

    蕭秋琳被撞翻在地,避過了圍殺。而蕭恩澤在倉促救人間,已來不及防備多方的進攻,四把劍同時刺進了他的身體。

    看見這驚駭的一幕,蕭秋琳慘叫道︰“威廉大哥!”

    同時,她心里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討厭自己的人為什麼要用生命來救自己?

    蕭恩澤半蹲在地面上,四把劍很明顯從背後、腰間刺了進去,但卻沒有鮮血流淌出來。月光照耀下,四個蒙面人看見,蕭恩澤的皮膚,已如岩石一般。

    蕭恩澤雙臂向外一展,四把劍同時彈了出去,他怒目盯著周圍四人,道︰“你們要殺的是我,和那手無寸鐵的女孩應該沒關系吧!”

    “哼哼——你們倆誰也別想離開,難道我會放這丫頭回去搬救兵嗎?”其中一個頭高大的蒙面人在蕭恩澤身上來回打量,像是他們的首領,自語似的說道︰“果然和我們查到的資訊一樣,這家伙真的能把身體變成石頭。”

    看見蕭恩澤沒事,蕭秋琳放下心來。她也不跑,只是在遠處靜靜的看著。

    黑暗中,又落下兩道身影,不同的是,他們的武器不是劍,而是端頭有腰粗的圓柱型大錘。

    兩個蒙面人緊握著大錘的桿柄,怒氣騰騰的向蕭恩澤靠近,喝道︰“就算你是個石頭人,能經得住我一錘嗎?”

    蕭恩澤冷笑道︰“看來——你們為了殺我花了不少心思啊!”

    首領蒙面人揚起劍,向蕭秋琳一指,朝身旁的蒙面人望去,道︰“你,去殺了她!這里我們對付!”

    蒙面人還未出手,蕭恩澤已經先動了。他快速來到蕭秋琳的前方,阻攔住六個蒙面人,喝道︰“假薇琪!你怎麼這麼笨,快走!”

    蕭秋琳似乎沒有馬上聽出蕭恩澤是在呼喚自己,頓了幾秒,才大聲道︰“不要叫我假薇琪,太難聽了!”

    “少羅嗦,你快走啊!”

    “我才不走,我留下來幫你!”

    “你個白癡——”蒙面人已向自己撲來,蕭恩澤無法再和蕭秋琳繼續爭辯下去了,他使用霸氣功,和蒙面人周旋起來。

    蕭恩澤的武技長進的確不小,現在無論是身體靈巧性,還是力量和速度都比以往提高了很大一個檔次。往往他在蒙面人胸前打了兩拳,蒙面人的劍才舉到半空。等到劍落下時,蕭恩澤又在另一個蒙面人的胸口打上兩拳了。

    若是論單挑,這六人中沒有一人能和蕭恩澤斗上五分鐘。但偏偏是六人合作,而且合作的還很不錯,佯攻、正面交鋒、背刺、借力輔助配合的十分默契。好在一般的劍攻拿蕭恩澤的霸氣功沒有辦法,打在蕭恩澤的身上就如同打在岩石上一樣,專門用來對付蕭恩澤的大錘卻由于動作遲緩,很容易被蕭恩澤避過。現在看上去蕭恩澤能和他們周旋打個平手,但長期這樣下去,蕭恩澤的精力會被迅速耗盡,到時候就很難說了。

    “這是一個專業的殺手組合。”蕭恩澤在心里叫苦不迭,看來這幾天的太平只是假象。這些殺手恐怕一直盯著自己,只等康農不在的時候他們就來了。

    蕭恩澤本來就戰斗的很吃力,奈何這些殺手的目標都不只是他,在六人的圍攻下,蕭恩澤常常會強行突圍把向蕭秋琳跑去的殺手也攔截下來。這樣加強了他作戰的難度,更是加快的消耗了他的體力。

    蕭恩澤很想對天長嘯︰“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蠢妹妹!看她那全神貫注,一副看電影的樣子,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很危險啊!”

    蕭恩澤並不知道,此時浮現在蕭秋琳眼里的,卻是另一幅畫面。

    一個和自己初識的男人、一個剛剛被自己耍弄過的男人、一個說討厭自己的男人,卻在生死邊緣拚盡全力的保護自己。面對六個人的圍殺,他愣是沒有讓其中任何一個有機會來到自己的身邊。

    自己雖然和殺手只保持了五十米左右的距離,自己雖然就在生死線前徘徊,但心里的感覺卻是那麼的安全。只要朝眼前的男人看上一眼,就會感覺死亡只是虛無縹緲的字眼。

    他帶給人的感覺,竟是那麼的踏實。這份安全感,是自己從來不曾有過的啊!

    蕭秋琳專注的看著蕭恩澤和殺手們廝殺,喃喃道︰“薇琪姐姐啊,你是我生命中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你啊!”

    “白癡!笨蛋!蠢女人!你倒是快走啊!”

    蕭恩澤遠處的呼喊打斷了蕭秋琳的沉思,她將雙手合成小喇叭形狀,大聲道︰“你不是討厭我嗎?為什麼這麼關心我了?”

    蕭恩澤恨不得扇她幾耳光,自己都這麼危險了,她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道︰“誰關心你了!我是讓你去搬救兵!”

    “啊!不會吧?我看你蠻厲害的,怎麼會需要救兵呢?難道你打不過他們六個?”

    “我靠——”蕭恩澤想死的心都有了,怒道︰“你——你到底走是不走?”

    “我不走!就不走!氣死你,氣死你——”

    “……”

    頑皮的蕭秋琳在原地跳起舞來,蕭恩澤望過來時,她還會向他做出鬼臉。蕭恩澤已經能斷定了,這個女人的扮演者絕對是自己的妹妹。那從小就古靈精怪、天真可愛的性格到現在都還沒變。

    稍微一個走神,足以讓蕭恩澤潰敗。耳邊呼嘯而來的嗷嗷聲,讓蕭恩澤膽戰心驚。那個手握大錘的蒙面人眼中滿是狂喜的神色,似乎在他的腦海里,已經出現蕭恩澤被自己砸成肉泥的樣子。

    砰——

    巨大的鐵錘狠狠的砸在蕭恩澤的背上。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怔怔的看著受到重擊的蕭恩澤。就連遠處頑皮的蕭秋琳,神情也嚴肅緊張起來。

    啪!嚓嚓——

    先是鐵錘出現裂紋,緊接著包裹在鐵錘外的物質一片片脫落,最後“喀嚓”一聲,支撐著鐵錘的桿柄竟然斷裂,大鐵錘落在地上。

    眾人屏住呼吸,再次望向蕭恩澤時,已是呆若木雞。

    蕭恩澤露在衣服外的肌膚哪里還是岩石的樣子,現在的他,皮膚呈青黑色,在月光的照耀下,竟能反射出明閃閃的光芒。就連臉上,也如鐵鍍成的一般。

    他哪里還是石人,儼然已變成了一個鐵人。

    殺手們驚呆了,本能的向後退去。

    蕭恩澤挺直腰桿,剛才那一錘擊看上去沒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他搖搖頭,小聲道︰“沒想到,對付你們這幾個小毛賊,竟讓我使出了全力。霸氣功的第二階段,果然不同凡響。”

    首領蒙面人咽下一團口水,和同伴們面面相覷。

    不知是誰一聲吆喝,眾人再次向蕭恩澤沖了過去。

    就在此時,一陣聲音由遠至近飄然而來。

    “絕月的朋友,明知任務無法完成了,又何必送死呢?”

    伴隨著一陣年輕的聲音,一道身影從半空中落下,攔在蕭恩澤的面前,他的嘴角,含著一根有些發黃的狗尾草。

    看著那根狗尾草,看著那一雙深邃的黑色眼楮,蒙面人一陣驚嘆,道︰“殺——殺魔?”

    康農微微一笑,道︰“殺魔已成為歷史,我只是你們的老朋友。”

    “殺魔大人!真的是你!”那首領蒙面人看似十分興奮,快步向康農跑去,道︰“殺魔大人,你在地下世界消失這麼久,我們還以為你已經——”

    “呵呵,我還活著。”康農微笑道︰“我只是厭倦了這種生活。”

    “殺魔大人,你就這麼離開,真的不值啊!如果你現在還在地下世界,你是能夠成為我們的——”

    “過去的事,不必再說了。”康農擺擺手,說的輕描淡寫。

    但身後的蕭恩澤卻是聽得全身熱血沸騰。自己去過康農的論壇一趟,卻沒有深究。只知道他的外號叫做殺魔,卻不知道他以前發生的故事。現在聽到他們的對話,以及康農陡然間升騰起的王者氣質,頓時知道自己的這個護衛除了武技一流外,身份也絕非常人。

    “你們絕月的生意怎麼樣?”

    “還行,只是在地下的位置沒有以前高了。最近西部出現了許多黑精靈組織,對我們的沖擊很大。”

    “那真是抱歉,今天這趟生意,給你們弄砸了。”

    “沒關系!如果是殺魔大人的朋友,長老必定不會怪罪我們的。”

    “我說一句!”蕭恩澤插話道︰“大家認識了就是朋友,我威廉森不會讓朋友吃虧。六位,你們這趟生意多少錢?我給你們!”

    首領蒙面人朝蕭恩澤微微躬身,道︰“不敢不敢——大人,無功不受祿!”

    殺手們哪敢要蕭恩澤的錢,在他們眼里,尊敬的殺魔大人居然給蕭恩澤做護衛,那麼這個蕭恩澤,究竟是怎樣的傳奇人物?

    蕭恩澤微笑道︰“說的沒錯,這錢也不是白給你們的。我希望你們能告訴我,是誰指示的你們?”

    “這——我們這行的規矩是不能夠洩——”

    蕭恩澤打斷了他,繼續道︰“是衛斯嗎?我不要你說,只需你點頭或搖頭。”

    首領蒙面人朝康農看了一眼,見康農點點頭,他才向蕭恩澤果斷的點了下腦袋。

    “很好!六位朋友,這筆錢我會托殺魔給你們。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了,你們快離開吧!”

    六人離開後,蕭恩澤的身體己恢復成正常的樣子,他沒有詢問康農過去的事,以表示對他最大的信任。

    倒是康農先說道︰“威統大人,恭喜你!你的武技在這大陸上恐怕沒有多少人能敵了。”

    蕭恩澤苦笑道︰“康農,你說笑了。連這幾個小毛賊就能逼我亮出了底牌,我還差得遠。”

    “大人,這幾個人可不是什麼小毛賊。他們是地下世界著名的強者,絕月聯盟最強的殺手組合。可大人你的霸氣功第二階段一出現,他們就束手無策了。大人,假以時日,你一定能躋身大陸頂尖強者行列。”

    地下世界的強者,這倒是讓蕭恩澤驚訝了一把。不過仔細想想,他們六人的實力還的確不能小覷。

    他沒有繼續和康農在這個話題上扯下去,而是偏過頭,對蕭秋琳的方向說道︰“假薇琪,你過來!”

    沒有人回答他,蕭秋琳一開始所站的地方,已是空無一人。

    頓了一秒,一陣帶著嬉笑的聲音傳來︰“天晚了,我該洗洗睡了!下次見面的時候別再叫我假薇琪了,我有名字的,我叫潔恩!”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1:59

第七集 第三章 堅決反擊


    回房後,蕭恩澤迫不及待的來到論壇。對于他來說,現在最大的事就是去蕭秋琳的論壇里看個究竟。

    潔恩的相貌、性格已經讓他確定,那就是自己的妹妹蕭秋琳沒錯!

    他來到蕭秋琳的個人論壇,作為一個新晉龍套的她,論壇里非常冷清。蕭恩澤雖然無法得知蕭秋琳成為臨時演員的原因,但能夠查到她所扮演的潔恩這個角色的身份。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蕭秋琳所扮演的這個角色竟是如此特殊!

    潔恩,竟然是神王穆斯的親生妹妹!

    蕭恩澤有些恍惚,明明是自己的妹妹,現在卻成了敵人的妹妹。導演,你還真會安排啊!

    原來,薇琪來到神宮後認識了潔恩,對她很是喜歡,並且還認她做妹妹。除了茜斯外,薇琪也沒有一個能夠說話的人,于是經常和潔恩在一起聊天。“瑞丹的月亮”是大陸名人,加上無數愛情暢銷書她都在里面充當女主角,潔恩就是《紅杏紀事》的書迷,所以對薇琪非常感興趣。聊得多了,她也知道了不少薇琪和蕭恩澤之間的愛情故事。

    和薇琪在一起待久了,潔恩便越覺得薇琪非常優秀。氣質高雅,美麗大方,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美。然而,除了外表的美麗以外,她還非常有才華,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歌曲詞賦都樣樣精通。相比只會易容術的自己,潔恩都自慚形穢了。

    然而,越覺得薇琪優秀,她便對薇琪所愛的男人好奇起來。她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男人,能得到“瑞丹的月亮”的心呢?經過暗地里對蕭恩澤一系列的觀察,也就有了之前易容成薇琪捉弄蕭恩澤的那一出戲了。

    查清楚了潔恩的資料,蕭恩澤回到了自己的論壇,論壇上方的連線數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就在現實世界的十天前,他還只是一個固定連線只有五十的小龍套。而現在,固定連線數卻達到了八十五萬。當然,這種眼看歷史在瞬間變化,巨星突起的感覺只是在影迷們的心里產生。對于蕭恩澤而言,這樣的成績可是他一步一個腳印足足走了快三年才熬過來的。

    三年,熬過了多少辛酸苦辣,多少次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每個人都羨慕蕭恩澤的成就,有的甚至還嫉妒他的運氣,但卻沒有人知道,他所承受的那些傷悲和痛楚。

    照舊的,蕭恩澤細細的看著影迷們在論壇里留下的帖子。

    “湯姆太陰險了!蕭恩澤是作為和平使者去多瑙的,可他居然公報私仇,真TM混蛋!”

    “組團!‘討伐湯姆志願團’請願意加入的朋友跟帖報名,晚上八點會更新活動時間與地點!”

    “組團!‘湯姆口水祭’一起去湯姆的論壇罵個痛快吧!”

    “其實,湯姆固然可惡,但蕭恩澤的表現也讓我很不爽。他太忍讓湯姆了!”

    “樓上的,蕭恩澤不是忍讓湯姆吧?他是沒有辦法,在別人的地盤,他能囂張嗎?”

    “為什麼不能?想想蕭恩澤以前在塔巴達王國的時候,他一沒人脈,二沒出色的武技,他都敢把波妮兒公主給強行推倒了。現在他的武技和勢力都大增,背後還有帝國撐腰,就不能硬氣點嗎?”

    “嗯——你這樣說,還的確蠻有道理。蕭恩澤最近是軟了一些。”

    “其實蕭恩澤也不是軟,只是經歷的事多了,沒有了以前的年少輕狂。現在的他沉穩、冷靜,做事給自己留余地。只能說,他的心智變成熟了吧!”

    “總之加油了,不能老是這樣被湯姆欺負下去。那個衛斯,我看著就惡心。”

    “對啊!加油啊,威廉森大人,薇琪是你的,一定要搶過來啊!”

    “加油!”

    “……”

    足足看了三頁,蕭恩澤內心平靜的出奇。沒想到自己和衛斯打了個照面,就給影迷們帶來了如此轟動的影響。看來現在自己的一言一行都牽動著千千萬萬顆心啊!尤其是和衛斯的情節,更加讓影迷們格外關注。

    他想了想,然後點擊了頁面右上方的登錄按鈕,用“我不是蕭恩澤”的昵稱參與論壇的討論。

    蕭恩澤擬訂了標題,發起了討論。

    “如果可能,威廉森該如何對付衛斯?你們又希望他如何對付衛斯呢?”

    論壇正在為這個話題討論的火熱,這個帖子發出後,很快便得到了回應。漸漸的,回帖的人越來越多。

    那位叫做孤風寂的鐵桿蕭迷朋友搶到了沙發,他的言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如果衛斯落到威廉森的手里,應先把他的衣服扒光,繞著格西聖斯游上一圈,然後流放到獸人國,讓一百個獸人女人**後閹掉。最後把他關在籠子里,懸掛在威廉森的臥室上,讓他整天看著威廉森和薇琪親熱。”

    “孤風寂,你你你你你——你真惡心!不過——我喜歡!哈哈,無條件支援!意見同上!”

    “無條件頂起,意見同上!”

    “沒創意,太沒創意了!衛斯不是說威廉森是狗嗎?那好,很好!如果我是威廉森,我就會給衛斯找幾條強壯的母狗來,讓他當著無數人的面和狗XXOO。”

    “哎——你們,你們太善良了!你們對衛斯太好了!說不準,衛斯就好獸人和狗這口呢?你們這樣做反而不是成全他了嗎?如果是我,我就會把衛斯閹掉,但不是一下全部閹完噢!而是每一次只閹那麼一點點,閹一點點就給他療傷,療傷後又繼續閹,閹個一年半載的。”

    “……”

    一位蕭迷MM把剛喝進去的飲料噴在了熒冪上,用濕漉漉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樓上的各位,你們確定你們的心理沒有變態傾向?”

    孤風寂又回話了︰“樓上的MM,理論上說,我們每個人的心理都或多或少的存在著心理疾病。”

    蕭迷MM用了一個憤怒的表情︰“你才有病!”

    孤風寂︰“沒錯,我的病就是我太有公德心。”

    蕭迷MM用了一個不信任的表情︰“你有公德心?鬼才信!”

    孤風寂︰“真的!每次我在公共場所的廁所里撒尿的時候,我都會把別人沒沖干淨的便便給沖下去。”

    蕭迷MM把剛喝進去的飲料又噴了出來,她朝黃色的飲料看了看,頓時覺得惡心,一把扔進了垃圾桶里,手指在鍵盤上重重的敲擊︰“滾——”

    “……”

    就在蕭恩澤為此發笑的時候,竟然有不少甜湯也在帖子里摻和起來。

    “威廉森能對付得了衛斯?你們在做白日夢吧?那個誰——我不是蕭恩澤的樓主,你腦袋有病嗎?發帖也不考慮一下實際情況,衛斯有可能落在威廉森手里嗎?白癡樓主!”

    “愚昧的蕭迷,愚蠢的樓主!蕭恩澤要對付湯姆,再等一百年吧!”

    “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我現在看見的,是蕭恩澤被湯姆欺負的畫面,很好看吶!很黃很暴力啊!”

    “我們的湯姆萬歲!甜湯萬歲!”

    “建議版主把這個論壇關了吧!蕭迷們,我向你們豎起中指,你們這群傻逼!”

    “……”

    看著這些回帖,蕭恩澤哭笑不得。除開甜湯們這些無聊的漫罵不說,蕭迷們不但沒有給他一個辦法,反而直接把這個帖子給沉掉了。不過,通過他們的回復蕭恩澤已能夠確定,蕭迷們對衛斯的憤怒已達到了極限。凡是蕭迷,一旦談到衛斯,就如同說起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恨不得吃他的骨頭,喝他的血,然後四分五裂方能洩恨。

    蕭迷們對湯姆的反感竟然達到了如此強烈的程度,看來這多半和自己的過度忍讓有關系。自己越是忍,蕭迷們就越氣。或許,是該讓他們發洩了吧!

    作為一個演員,自己應該給影迷們帶來快樂,可現在,卻讓他們憋著氣連線自己,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自己受氣也就算了,但讓支援自己的蕭迷們被那些甜湯所侮辱,那自己對得起他們嗎?他們花錢連線自己,前不久還花錢為自己砸票,自己難道就這麼報答他們嗎?

    而且,拋開影迷們的願望不說,自己也必須得對衛斯有所行動了。他不惜一切代價為了除掉自己,只要他存在一天,自己就危險一天。自己和衛斯,也應該有個了斷了!至少,要讓他知道,威廉森沒那麼好欺負!

    蕭迷們沒能給蕭恩澤一個辦法,但就在決定對衛斯展開行動的那一刻起,蕭恩澤心里已經有了計劃。現在的關鍵,就是看那個關鍵的人物肯不肯幫忙。

    衛斯,你不仁,我不義。你是狼,我就未必不是虎。你要玩,我奉陪,並且——奉陪到底!來吧!

    從論壇出來後,蕭恩澤心情豁然,面帶微笑的睡去。

    冬季的夜晚格外寒冷。夜風拂過樹葉,那樹葉也極像似受凍怕冷一般顫抖的厲害。守衛在神宮四周的戰士披上了厚重的軍大衣,夜晚出來的行人也把衣領向上豎起了一些。

    這麼冷的天,沒有多少人願意選擇夜晚出來活動,多瑙城的居民區燈火通明,暗黃的燈光洋溢著幸福和溫馨。多瑙的人民是幸福的,至少現在他們還不曾品嘗到戰爭的艱辛滋味。或許,他們毫無反抗的接受穆斯政權是對的。對于他們來說,和平,比什麼都重要。

    衛斯披著一件紅色的狐皮大衣,帶著塔克和班尼爾這兩個心腹在夜間行走。平時沉穩的他此刻步伐焦急,面容陰冷,向神宮偏僻的一角走去。

    最後,他在一座外表破舊的磚房前停下。

    班尼爾急忙湊上前,朝前方望了望,道︰“沒錯!陛下,就是這里!”

    看著從窗戶處傳來的微弱光芒,衛斯的手捏的“咯咯咯”直響,道︰“進去!”

    啪!

    塔克走在前面,一腳將門踹開。緊接著,衛斯和班尼爾一前一後進入了磚房。呈現在衛斯面前的是一幅令他難堪的畫面。他美麗的王後,此刻正靠在另外一個男人懷里,看她那含情脈脈的眼楮,很難想像剛才發生了什麼又或是即將要發生什麼。

    不過,從他們整齊的衣服上來看,衛斯不免松了口氣,自語道︰“總算還來得及。”

    薇琪詫異的看著突然闖進來的衛斯,像兔子般從蕭恩澤的懷抱里掙脫出來。

    但蕭恩澤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牢牢的抓住她的肩膀,不許她離開,他自信的說道︰“薇琪,不用怕!有我保護你!”

    衛斯沒有看蕭恩澤,而是冷冷的盯著薇琪,聲音陰冷的可怕。就連塔克和班尼爾都不禁打了個冷顫,一向外表溫和的衛斯竟然有如此陰冷逼人的一面。

    “薇琪,你答應過我,說再也不見他的。可你現在在做什麼?”

    薇琪慚愧的低下頭,聲音小得幾乎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陛下,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見他——”

    “你——”衛斯氣得直咬牙,他拿薇琪沒辦法,把怒火轉移到蕭恩澤身上,怒道︰“威廉森,你勾引塔巴達王後,該當何罪!”

    衛斯說的雷霆萬鈞,但蕭恩澤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又不是你塔巴達的臣民,為什麼要擔這個罪?還有,衛斯,幾天前你不是還和我說你搶女人比我行嗎?可為什麼,你的妻子現在卻靠在我的懷里呢?”

    “威廉森!”衛斯怒喝道︰“是你逼我的!今天,你休想離開這里!”

    “你想殺了我嗎?”

    “殺了你?”衛斯咄咄逼人的說道︰“我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薇琪攔在蕭恩澤的前面,哀求道︰“陛下,不要,請不要這樣!”

    面對薇琪,衛斯露出痛苦的神色,道︰“薇琪,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不用替他求情了,今天我饒不了他!”

    “陛下,你如果殺了他,我寧願和他一起死!”

    “薇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如果死了,我會將瑞丹王國夷為平地!”

    蕭恩澤一驚,嘴上卻冷笑道︰“哼——就算薇琪不死,你不一樣也要鏟平瑞丹嗎?”

    “你這條狗給本王閉嘴!”

    “要殺就殺,哪那麼多廢話?”

    “威廉森,你太狂了!”衛斯雙眼如毒蛇般盯著蕭恩澤,吼道︰“塔克,抓住他!”

    “是——”

    衛斯死死的盯著蕭恩澤,他要在塔克撲向蕭恩澤的那一刻先把薇琪給搶過來,然後合力把蕭恩澤制服。他已經下定決心就在今天親手殺死蕭恩澤了,無論代價是什麼他都願意承受。

    “今天本王要剝了這條狗的皮,還要讓他嘗嘗——”

    威廉森大人仿佛已經成為了衛斯的階下囚,只是衛斯一句話還未說完,卻發現自己無法再說下去了。冰冷的寒意促使他向左邊緩緩的偏過頭,只見班尼爾手中握著一把散發著寒光的匕首,正比在他的喉嚨處。

    他眉頭微皺,剛想說什麼時,卻發現今天的班尼爾和往日不同。這種表情和這種殺氣,並不是那個阿諛奉承的膽小鬼所具備的。

    而就在同時,他突然感覺到一把大刀架在後頸上。他向右邊望去,只見塔克正滿臉猙獰的看著自己。

    這是——

    蕭恩澤笑容滿面的走到衛斯面前,微笑道︰“親愛的塔巴達王,今天,究竟是誰剝了誰的皮呢?”

    越是危險,衛斯反而平靜下來,冷冷的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恩澤朝塔克和班尼爾投以一個微笑,兩人頓時用另一手往臉上一抹,再次出現的便是另外兩張臉了。而蕭恩澤身後的薇琪,也調皮的露出了真面目。

    衛斯這才明白,原來——是易容術。

    他甚至在暗暗驚嘆,究竟是誰的易容術,竟然如此高明!

    盡管已經明白陷入了蕭恩澤的圈套,但得知真相後,衛斯的心里還是好受了一些,至少他知道自己不是被信任的人所背叛。

    而且,那個靠在蕭恩澤懷里的女人,也不是真正的薇琪。

    眼見衛斯有異動,敏銳的康農把匕首往他喉嚨處微微用力,嘴中含著的狗尾草抖了抖︰“衛斯陛下,我勸你最好安分點。你的劍再快,恐怕也快不過我先抹你的脖子。”

    一滴冷汗從衛斯的額頭上滑落下來,康農的實力他是清楚的。

    而另一邊,拉爾夫加油添醋的說道︰“陛下,要是不想做無頭鬼,就不要耍什麼花花腸子了!”

    衛斯仰起頭,一副不畏生死大義凜然的模樣,道︰“拉爾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以前是我提拔起來的官員吧?當初你驕橫跋扈,馬休要除了你,還是我保得你呢!現在倒好,你卻要砍掉我的腦,你對得起我嗎?”

    “記得記得,下官拉爾夫一輩子記得陛下對下官的好。只是,下官現在已不再是塔巴達的軍官,而是丹菲帝國的軍人。作為一名軍人,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命令,這私人感情自然就要放在一邊了。”

    “他威廉森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為他賣命?拉爾夫,你現在跟我,我會讓你以後接替席克森的位置,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嘿嘿嘿嘿——這個誘惑的確很大啊!”拉爾夫怪笑的看著蕭恩澤,道︰“陛下啊!其實你說對了,他威廉森有什麼好?在他手下做事,油水不厚,美女也不多,就連雙休節假日都沒有。而且威廉森這個家伙還有許多令人討厭的癖好,他經常欠手下的錢不還,還嚷嚷著要他們加班,這樣的領導,的確很差勁啊!”

    衛斯嚴肅的說道︰“拉爾夫,棄暗投明吧!還來得及!”

    拉爾夫的表情也變得無比嚴肅,一字一句道︰“陛下,這個威廉森雖然什麼都不好,但他卻把每一個跟著他的人都當作是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在我們剛進入丹菲的那些苦難的日子里,他讓兄弟們吃饅頭,自己喝的卻是連豬都不喝的菜渣湯。而陛下你,卻永遠只是把屬下當作是任你使喚的狗。”

    拉爾夫深深吐出口氣,道︰“很抱歉,陛下!下官不願意做條狗,只願意堂堂正正做人!”

    “可惡!他威廉森卑鄙啊!其實你們不知道,菜渣湯比饅頭要有營養得多啊!其實你們不知道——”

    “夠了,衛斯,你這張嘴是救不了你自己的。”莫名的,蕭恩澤為拉爾夫的話生出一絲感動。想起剛進入丹菲時的那些艱苦歲月,總是讓人忍不住黯然心傷。

    那一刻,他險些放棄,險些和兄弟們告別。現在回頭想想,如果不是那時候自己堅持了下來,現在哪里會有威震軍?自己又怎麼會有今天?自己的演員生涯或許早就如以往一樣平淡下去了吧?

    “威廉森,你想怎麼樣?”

    啪!

    衛斯詫異的看著蕭恩澤,就像是親眼看見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陡然之間真實的發生了,而且還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沒錯,威廉森剛才甩了自己一耳光,他打了自己!這是真的!

    冷靜的衛斯頓時憤怒了,吼道︰“威廉森,你竟然敢打我?”

    啪!

    蕭恩澤手臂一揚,又是一耳光甩了過去,而他的臉上,卻還是那副招牌式的笑容︰“為什麼不能打你呢?親愛的陛下。”

    言畢,蕭恩澤大拇指和食指抓著下巴,擠著眉毛看著衛斯,道︰“我們用這種方式說話恐怕不大合適。讓我想想,高貴的王能不能跪在我面前呢?”

    衛斯捏緊雙拳,怒道︰“你敢——”

    話還未說完,康農和拉爾夫的腳同時踢在了衛斯的膝蓋窩里,兩人的聲音嚴厲的令人無法反駁︰“跪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2:28

第七集 第四章 狼性


    衛斯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是真的!

    他,堂堂塔巴達王,一個高貴的王者,一個決定著國家命運的人,一個手掌無數人生殺大權的人。現在,竟跪倒在一個被自己比喻成狗的叛徒的面前。

    在他的心里,眼前這條“狗”是應該跪倒在他的腳下,舔著他的鞋子搖尾乞憐的啊!

    冷靜如衛斯此刻也無法忍受這種侮辱了,他一臉漲的通紅,雙拳捏的咯咯作響,一雙憤怒的眼楮像似快噴出火來。

    “威廉森,你這樣對我,我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蕭恩澤微笑道︰“你剛才不是還要抽我的筋,扒我的皮嗎?可你現在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仿佛是為了配合蕭恩澤的言語,康農的匕首往衛斯的脖子里刺進去了一些,示意他最好不要反抗。

    冷汗浸濕衛斯的全身,是自己太小看蕭恩澤了,是自己把他想得太光明正大了。原以為自己是最聰明的人,但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如果當時自己多注意一些,也不會被假冒的塔克和班尼爾欺騙了。

    事已至此,衛斯也沒有讓自己完全陷入自責當中,他克制住憤怒,道︰“威廉森,如果你還是個男人,我們就決斗。”

    “決斗?”蕭恩澤冷笑道︰“你現在落在我的手里,我為什麼要和你決斗呢?”

    衛斯雙眼如毒蛇般盯著蕭恩澤,加大聲音道︰“這是勇者的做法!這是男人的氣度!”

    “哈哈哈哈哈——”蕭恩澤突然狂笑起來。

    “你笑什麼?”

    蕭恩澤搖搖頭,像是在嘆息︰“衛斯啊!從你決心除掉我的那一刻開始,你什麼時候勇者過?什麼時候男人過?而現在,你瀕臨死亡了,卻和我談起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來,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衛斯冷冰冰的說道︰“威廉森,你不敢!因為你知道你打不過我!”

    蕭恩澤伸出食指,左右搖擺,不急不慢的說道︰“不用激我,我這人臉皮厚,和我說這些是沒用的。衛斯,新帳舊帳我們該好好算算了。”

    言畢,蕭恩澤向衛斯走近,伸出手在他身上搜索起來。

    撫摸著從衛斯身上搜出來的細長的紅色寶劍,蕭恩澤道,“沒有了劍,你衛斯就算不上是高手了。”

    看著衛斯現在窘迫的樣子,他不禁為衛斯感到惋惜。如果當初衛斯認真研究阿米驕德的日記,那麼就能學會霸術。學會了霸術的他,即使失去了劍也是相當強大的。那樣的衛斯,在格西聖斯大陸上就真正是天下無敵了。

    衛斯道︰“威廉森,你究竟想怎樣?”

    “嗯——要怎樣,讓我想想——”蕭恩澤美滋滋的回憶著蕭迷們在論壇里的跟帖,道︰“不如這樣吧!先把你的衣服扒光,繞著格西聖斯裸奔一圈,然後我們再送你到獸人國,讓一百個獸人女人分享你?當然,如果你嫌少,給你找一千個也不是難事。”

    衛斯臉上驟然變色,頓時說不出話來。

    “嗯?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願意?沒關系,既然你不喜歡獸人,那我就給你換點其他的花樣,誰叫你以前是我的主子呢!嗯——你不是經常喜歡罵人是狗嗎?看來你對狗有著深刻的感情啊!那好那好,我一會就去動物園給你牽幾百條強壯的母狗來,讓你好好享受一番——嗯?你的臉怎麼綠了?狗不合你胃口?我說衛斯陛下,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既然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索性把你閹掉算了!可是,我閹人的方法可能和別人不同噢!我不是一次把你閹掉噢!而是每一次閹那麼一點點,閹個一年半載……”

    看著蕭恩澤那猙獰的面孔,衛斯第一次在這個男人面前感到了恐懼。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綠,像看怪物似的看著蕭恩澤。蕭恩澤在他心中的形像已經完全被顛覆。

    以前,他或許把蕭恩澤當作是勁敵,是一個必須除掉的對象,但卻從來沒有感受到什麼壓力。對于他而言,要對付蕭恩澤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至少不會讓他自己吃什麼虧。

    但現在,他明白了。眼前這個敵人,他並非如表面上那麼好欺負。你毒,他比你更毒;你卑鄙,他會比你更卑鄙。這是一個完全不能小覷的敵人,稍微一個不留神,你或許就會在他的腳下丟掉性命。

    只是,現在才明白,是不是晚了一些……

    衛斯喉嚨“咕嚕”一響,終于忍不住說道︰“威廉森,沒必要這樣做吧——”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明顯顫抖起來。

    高傲、尊貴、一向自認為天下第一的王者,此刻就在自己的腳下瑟瑟發抖,這大大增強了蕭恩澤的虛榮心,他腦海里升起飄飄然的感覺,就連他自己也覺得發生在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思議。無論是權力、金錢還是地位,和生命比起來都是那麼的卑微。你掌握了別人的生命,就掌握了他的一切,哪怕是尊嚴還是靈魂。或許,有的人會為了尊嚴放棄生命,但冥冥眾生,這樣的人卻只是那最小的群體。

    蕭恩澤的笑容不改,只是嘴角的彎曲透露出些許陰冷︰“衛斯,如果現在是我落在你的手里,你只會用更加殘酷的方式對待我吧?”

    衛斯沒有出聲,一副想活命卻又不願意開口求饒的樣子。

    衛斯的窘樣被蕭恩澤看在眼里,他彎下腰,湊近衛斯,道︰“衛斯,我要你永遠記住今天,我威廉森在你的面前不是敗者!”

    “這麼說,你打算放了我?”

    康農插話道︰“大人,不能放虎歸山。殺了他吧!”

    看著康農那焦慮的模樣,蕭恩澤是有苦說不出。他又何嘗不想殺了衛斯,只是心里有兩點擔憂。一是索羅二世讓他交給衛斯的密信,二是蕭恩澤自己的私心。雖說殺了衛斯能洩恨,也能免除後患,但如果殺了他,殺了第一主角,那自己以後還能和誰互動呢?沒有了頻繁的互動,沒有了激烈的矛盾,這部剛剛進入高潮的電影不就洩氣了嗎?自己的連線數不就到此停止增長了嗎?

    而且,就這麼一刀砍了他,蕭迷們能解氣嗎?

    蕭恩澤左右為難,一時還未拿出主意。

    康農催促道︰“大人,不能心慈手軟。如果你不忍心,我來吧!”

    蕭恩澤揮揮手,雙眼緊緊盯著衛斯,道︰“衛斯,我要你做兩件事。如果你願意,我就放了你。”

    “大人——”康農喊道。

    蕭恩澤沒有朝康農望去,只是冷冷的說道︰“康農,不用說了,我自有分寸。”

    或許是知道有可能活命,衛斯臉上的神色好看了一些,道︰“你說。”

    “第一件事,替我翻案。向你的子民說,我威廉森不是殺害坦勒的凶手!”

    “這個不難,可以。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放棄薇琪。我可以給你面子,無論是和她正式離婚,或是休了她,全都由你。但——你必須要離開她!”

    氣氛陡然間沉靜下來,蕭恩澤和衛斯的眼神相對,猶如兩條眼鏡蛇在對峙,彼此用陰冷的目光盯著對方。

    頓了許久,衛斯突然仰頭狂笑。

    蕭恩澤的笑容驟然間消失全無,低沉的說道︰“有這麼好笑嗎?”

    衛斯依舊笑個不停︰“的確好笑!非常好笑!威廉森啊——你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吧?還是你故意拿我尋開心?要殺就殺吧!不用再玩下去了。就算我答應你又怎麼樣?你真的能放了我嗎?如果你放了我,我真的會按你的要求去做嗎?”

    對啊!如果我放了他,他難道會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恐怕他一旦得到了自由,就會想盡辦法來報復我吧?

    蕭恩澤默然,他緩緩的站起身子,望了一眼窗外的黑夜,道︰“衛斯,你以前軟禁過我,現在輪到我軟禁你了。”他偏過頭,道︰“康農,交給你了。”

    “放心吧,他跑不掉的!”

    康農把衛斯按在牆上,手臂一揚,頓時那把匕首穿透了衛斯的手掌,沒入牆中,痛的衛斯一陣慘叫。緊接著,康農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根三寸長的鐵釘,以同樣的方式穿透了衛斯另一只手掌,房間內再次響起一聲慘叫。

    兩條血流從衛斯的手腕處流下。看著他那痛苦的表情,看來這位國王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樣的酷刑吧!

    蕭恩澤帶著潔恩和拉爾夫離開時,康農跟了上來,疑問道︰“大人,原本我不該問的,但為了你的安危,我不得不問,你為什麼不殺了他?他是一只凶殘冷血的狼,留下他,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蕭恩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拿出一封被他開過封的信,道︰“是皇帝要留下他的命。他的命,關乎著帝國國土的安危啊!”

    康農釋然,默默的低下頭,不再說話。

    蕭恩澤拍拍康農的肩膀,道︰“今晚,多磨磨他的銳氣。這封信藏在我這里太久了,等到他銳氣被磨滅,這封信也該給他了。”

    “是——”

    康農離開後,蕭恩澤轉過身,迎上了潔恩那怪異的眼神。或許這一夜對她來說刺激太大,那種眼神中,有迷惑,也有茫然。

    “假薇——潔恩小姐,今天的事謝謝你,若不是你的幫助,我沒法出這口惡氣。”

    潔恩呆滯的眼神恢復過來,微笑道︰“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後是朋友嗎?既然是朋友,當然要互相幫助啊!何況,我也很討厭那個小白臉國王呢!”

    小白臉國王——沒想到衛斯在潔恩的心里居然是這種形象。往常衛斯在女人的眼里都是非常優秀的男人,說他是少女殺手一點也不誇張。但沒想到,他卻得到了潔恩這樣的評價。

    “潔恩小姐——”

    “既然是朋友,那就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吧!”潔恩打斷蕭恩澤。

    “好——潔恩,你一定知道薇琪現在住在哪里吧?”

    “嗯,知道!威廉大哥,你想去找薇琪姐姐了對不對?盡管我有點不願意……但我還是會帶你去的。”

    捕捉到潔恩眼里的一陣失落,蕭恩澤皺眉道︰“你不願意?為什麼?”

    “不不——”潔恩連忙擺手,道︰“我是說我很樂意。威廉大哥,現在就去嗎?”

    不知為何,蕭恩澤原本一顆急切見到薇琪的心,忽然間像是被冷凍了一般。

    現在去見她,干什麼呢?

    薇琪雖然愛自己,但她正陷入了自己給自己制造的矛盾中,在國家利益和個人情感中她無法給自己一個選擇,現在去找她,會給她帶來快樂嗎?

    恐怕,只會讓她更加的矛盾吧?

    薇琪啊!為什麼我明明可以再次見到你,卻又獨自止步了呢?

    我們之間,究竟隔著多少坎?

    我心愛的女人吶,如果當初我就讓你屬于了我,或許我們早就能拋棄一切,遠走高飛了吧!

    “威廉大哥,威廉大哥?威廉大哥——威廉大哥!”潔恩喊了許多聲,蕭恩澤都沒有答應,她突然加大了音量,把蕭恩澤從沉思中拉扯回來。

    看著蕭恩澤心不在焉的樣子,潔恩嘟起小嘴,道︰“是不是想著能見到薇琪姐姐了,心里開心的不得了啊?哼——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去,成全你們這對恩愛的——”

    “我們不去了。”蕭恩澤突然說道,潔恩和拉爾夫都是微微一愣。

    蕭恩澤微笑道︰“不去了,我想睡了。”他朝拉爾夫看了一眼,道︰“拉爾夫,麻煩你送潔恩回去。”

    潔恩懵了,道︰“威廉大哥,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累了。放心吧,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言畢,蕭恩澤轉過身,率先離去。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在跑。想到了薇琪,他的心情變得煩悶起來,惟有速度,惟有那從耳邊颯颯而過的風嘯,才能讓他忘我,忘卻一切煩惱。

    或許是累了,又或許是四周的幽靜深深的吸引了他,他栽倒在草地上,仰望著夜空繁星。

    星空璀璨,如同無數雙純真孩子的眼楮,一眨一眨。蕭恩澤和那無數雙眼楮對視,忽然覺得這並不是孩子的眼楮,而是影迷們深切的目光,他們在注視著自己,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驀然的,在電影空間里的三年時光,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里重播。

    轟動的、感動的、悲壯的、豪情的、堅強的、勇敢的……

    那一張張熟悉或已消失的面孔,那一幕幕令人熱血沸騰的畫面,那一個個回憶起來自豪無比的故事。

    混戰中取狼首,渡斯倫血戰,醉打金枝,對抗凶殘的獸人,報復衛斯……

    所有的一切,此刻都湧上蕭恩澤的心頭。

    突然間,他恰似想到了什麼,只感覺全身所有的神經都被繃緊了。

    醉打金枝!

    所有的思緒都在瞬間散去,蕭恩澤的腦海里只剩下這四個字。

    那是蕭恩澤龍套生涯的轉折點,那是蕭恩澤進入電影空間後帶給影迷最大的震撼。對!醉打金枝,就算再過去十年、百年,如果提起蕭恩澤,就一定會說起他走紅的真實電影《玄幻之王》里的一幕,醉打金枝!

    蕭恩澤恍然明白,征服女人,其實有很多種方式啊!

    當初擁有狼性的自己,為何現在變得如此嚴謹了呢?

    嚴謹固然是好,但有的時候,需要更多的則是奔放啊!

    薇琪,如果得到你能消除我們之間的隔閡,就讓我做萬惡的罪人吧!

    他衛斯以前用陰謀詭計破壞了我們的愛情,讓我們產生了無數的誤會。現在,我要以牙還牙,我要讓衛斯得到報應!

    盡管,這對你來說有些不公平,但我們是相愛的不是嗎?

    薇琪,等著我!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在拉爾夫的護送下,潔恩悶悶不樂的向回去的路上走著。

    她並沒有告訴蕭恩澤自己的身份。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和蕭恩澤是敵人,如果讓蕭恩澤知道了,他還會繼續和敵人的妹妹做朋友嗎?而令她奇怪的是,蕭恩澤也從來沒有問過她身世方面的問題。

    威廉大哥神色匆匆的離開了,究竟是干什麼去了呢?衛斯被他軟禁了,他完全有機會和薇琪姐姐見面,可他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呢?

    “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潔恩小聲嘀咕道。

    拉爾夫盡量讓自己保持微笑,他怕自己的凶相嚇到身旁的小妹妹。要知道,這個小妹妹可是威統大人的“新朋友”,那是千萬要好好對待的。

    聽見潔恩在嘀咕,拉爾夫怕她是在叫自己,急忙道︰“潔恩小姐,你在叫我?”

    “沒有沒有——”潔恩微笑道︰“我在說威廉大哥是個奇怪的男人。”

    “奇怪的男人?”拉爾夫吹吹胡子,若有所思的說道︰“他的確是蠻奇怪的。”

    聊到蕭恩澤,潔恩充滿了興趣,追問道︰“拉爾夫叔叔,威廉大哥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你能告訴我嗎?”

    拉爾夫險些栽個跟頭,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道︰“你剛喊我什麼?叔叔?”

    “對呀!我才十七歲呢!不叫你叔叔叫什麼?”潔恩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拉爾夫,暗想你都一把年紀了,不喊你叔叔喊什麼?

    “這個——”從年齡上來算,自己當這個小妹妹的叔叔的確不過分。但她喊蕭恩澤大哥,卻喊自己叔叔,這實在讓拉爾夫覺得別扭,他訕笑道︰“潔恩小姐,這個——以後你就喊我拉爾夫哥哥吧!這樣更——更親切一些——”

    潔恩臉上肌肉微微一抽,忍住想嘔吐的沖動,道︰“好的,拉爾夫哥哥——”說到最後哥哥兩個字,潔恩的牙都酸了。

    只是拉爾夫一臉笑嘻嘻的樣子,仿佛頓時年輕了許多。

    “拉爾夫哥哥,快和我說說,威廉大哥是個怎樣的人,你怎麼也覺得他怪呢?”盡管叫哥哥十分別扭,但為了了解更多關于蕭恩澤的資訊,潔恩也豁出去了,反正多叫幾聲牙齒還不至于酸的倒下。

    說到正題,拉爾夫嚴肅起來,邊走邊道︰“我們的威廉森大人吶,他真是一個怪人!他明明是個長官,卻絲毫沒有長官架子,而且經常和一些最底層的人打成一片。”

    潔恩點點頭,關切的聆聽著。這樣的長官,往往是能創造出很強的凝聚力的。

    “我們的威廉森大人吶,他真是一個怪人!他明明是個愛享受的人,可是在最危難的時刻,他總是把好的東西留給別人。”

    潔恩繼續聆聽著。威廉大哥除了是個好男人,還是一個好大哥啊!

    “我們的威廉森大人吶,他真是一個怪人!他明明是個把信譽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人,可是卻老是欠我們的錢不還,而且打牌喜歡作弊,不給錢!”

    潔恩微微皺眉。這一點上,威廉大哥是不是做的有些……

    “我們的威廉森大人吶,他真是一個怪人!他明明是個對感情專一的人,可是非常喜歡偷看女人洗澡。”

    潔恩臉色發白。

    “我們的威廉森大人吶,他真是一個怪人!他明明——”

    “潔恩!”正說話間,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拉爾夫和潔恩同時回過頭,來者正是蕭恩澤。

    “威廉大哥,剛才拉爾夫哥哥說你喜歡偷看女人——”

    “什麼都先別說了,我有事需要你幫忙,跟我來!”

    蕭恩澤拉著潔恩的手飛奔而去,留下拉爾夫站在空蕩蕩的原地。

    他的話似乎還未說完,嘴里還在念著︰“我們的威廉森大人吶,他真是一個怪人!他明明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卻連教徒弟武技都還要收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2:56

 第七集 第五章 溫柔的虛偽


    蕭恩澤並不知道,就在他設計活抓衛斯成功、進行打擊報復的時候,論壇里已經鬧翻了天。無論是蕭迷、甜湯,還是花朵的情緒都受到了極大的波動。

    蕭迷們興奮、激動,在論壇大肆贊美蕭恩澤在和湯姆的斗爭中取得的勝利,同時也對甜湯們展開了反攻。而甜湯們因為衛斯的失敗臉上無光,有的連論壇都不敢上,有的則組團對蕭迷們發起反抗。至于花朵們,他們則期盼著瑪麗朵能因為這次的事件改變自己的命運。他們的心情除了緊張激動外,更多的則是焦慮。

    威廉森活抓衛斯,這對蕭迷們來說是件大快人心的事。蕭迷們甚至沒有過足癮,于是把那段衛斯受辱的影片下載下來,反復觀看,並在網路上大肆傳播。但正因為如此,許多蕭迷腦海里產生了深深的疑惑。

    威廉森的台詞,怎麼這麼熟惡呢?好像在哪聽過似的?

    熒幕上又浮現出蕭恩澤笑容滿面的對衛斯說道︰“不如這樣吧!先把你的衣服扒光,繞著格西聖斯裸奔一圈,然後我們再送你到獸人國,讓一百個獸人女人……”

    終于有蕭迷想起,蕭恩澤說的這段話,不久前不是在論壇上出現過嗎?

    蕭迷們質疑,于是發起了激烈的討論、最後,在一批資深蕭迷們的研究下,他們終于達成了共識。

    “我們是蕭迷,我們是最忠實的蕭迷,我們對蕭恩澤是最了解的!蕭恩澤和我們是朋友,我們心連著心。所以,蕭恩澤能感受到我們的想法,我們想讓他這樣做,他就做了,他是最偉大的電影演員!”

    這個結論雖然荒誕誇張到了極限,而且絲毫沒有科學根據,但蕭迷們像似著了魔一樣認定了這種說法。他們也懶得花時間研究這些小問題了,他們現在最關心的是蕭恩澤究竟想到了什麼,究竟要以怎樣的方式和薇琪見面。

    甚至有蕭迷朋友在論壇里發表了預測帖,得到了廣泛的關注。

    “威廉森,今夜你能否推倒薇琪?”

    此帖一出,猶如緊閉的閘門被打開,洶湧的洪水滾滾而來。蕭迷們的熱情就猶如那洪水一樣,波濤洶湧,連綿不絕。

    無數個相關話題的帖子和回帖層出不窮。

    “拿什麼來拯救你,我的薇琪!”

    “被囚禁的王後與她真實的戀人。”

    “衛斯,今夜請將我遺忘。”

    “薇琪,你必須要成為一個女人了。經過科學研究,成為女人的最好辦法,就是——破處!薇琪,讓威廉森來破你吧!”

    “樓上的,你說的太露骨了吧?威廉森這家伙,一見薇琪就心軟,要破處恐怕懸啊!”

    “說的也對啊!要破早就破了——哎,真是不明白,威廉森對波妮兒就能那樣強硬,對待薇琪為什麼就不行呢?”

    “你們這就不明白了吧?這說明,威廉霖真正愛的女人就是薇琪!只有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才不忍看見她難過和受傷。”

    “樓上的傻逼們!你們真以為蕭恩澤能得到薇琪嗎?你們別做夢了!薇琪是我們湯姆的,誰也奪不走!”

    “說的好!甜湯們,都來吐口水,把這個帖子給淹了!”

    “衛斯萬歲!塔巴達王萬歲!塔巴達王後萬歲!”

    “蕭迷們,關門放狗,好好教訓這群甜湯!”

    “無知的甜湯,衛斯已經敗給蕭恩澤了,你們還不死心嗎?”

    “無知的蕭迷,衛斯只是暫時敗了,蕭恩澤不敢殺他的,他一定會給蕭恩澤還以顏色的!”

    “都鬧個屁!安安心心看電影吧!蕭恩澤和薇琪好像快相遇了呢!”

    電影空間。

    夜,星光璀璨的夜。美麗的王後身著高貴的禮裙,邁著幽雅的步伐漫步在月光下,她有著一對碧綠的眼楮,瞳孔中泛起點點螢光,恰是她靈魂的點綴。她放慢腳步,仰頭望著夜空。在星空中央,是一條隱隱約約的白色布帶。布帶仿佛由無數顆密密麻麻的小星星組成,晶瑩璀璨。在這條恰似銀色河流的布帶兩邊,分別有一顆猶為明亮的星星。它們的光芒高過了任何一個分布在周圍的星星,只是,在眾星之中,顯得是那麼的孤獨。

    “王後,你在看什麼?”茜斯抬起她的娃娃臉,朝薇琪的視線望去,疑問道。

    薇琪默默的看著星空,說道︰“我在看那兩顆最亮的星星。”

    茜斯用手指比畫,道︰“你是說那兩顆吧!好亮啊!真好看!”

    薇琪微微一笑,只是這種笑容讓人覺得十分滄桑︰“是啊!它們的確很美。但,它們卻很孤獨。”

    “孤獨?”對于薇琪的話,茜斯並不是很理解。

    “你看,在這麼多顆星星里面,只有這兩顆的光芒最為明亮,這說明,只有這兩顆星星才是同類。但可惜的是,它們中間隔著一條銀河,讓它們無法相聚在一起。而在它們各自的世界里,它們是那麼的孤獨。它們唯一能做的,只是彼此思念,或者默默望著對方所在的方向,獨自流淚。”

    望著薇琪那落寞的眼神,聆聽著悲切的語調,茜斯就是再傻,也明白了薇琪是在暗指什麼了。她低下頭,頓了頓,道︰“王後啊!他已經來了,你既然想他,就去見他吧!”

    薇琪將視線從星空拉回來,搖頭道︰“我答應過衛斯,不再見他。”

    茜斯皺眉,薇琪和蕭恩澤的感情她是再清楚不過了,難道真的就為一個諾言而永不相見?她急忙道︰“陛下並沒有因為他來了限制你的自由,只要我們謹慎點,是可以瞞住陛下的。”

    “茜斯,不要再說了!陛下對我很好,我不能讓他難堪。”

    “王後,其實我知道,你並不在乎陛下是否對你好,你只是為了王國的安危而牽制住他。”

    薇琪沒有回答,也沒有點頭,但沉默已經給了茜斯答案。

    歲月如梭,滄海桑田。曾經純真燦爛的公主,如今已變成和政治融為一體的王後。為了家族和王國,她要付出她的一切。

    茜斯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又道︰“可是——我聽很多人都在說,陛下是個野心勃勃的君王,他甚至想做皇帝,他能放過我們瑞丹嗎?”

    “他答應過我,不會帶給瑞丹戰爭。”薇琪堅定的說道。

    “他是君王啊!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天下嗎?歷史上也許有這樣的君王,但衛斯陛下,我看不是這樣的人。”

    薇琪如遭電擊,腦海里反復響起茜斯的這句提醒︰他是君王啊!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天下嗎?歷史上也許有這樣的君王,但衛斯陛下,我看不是這樣的人。

    是啊!衛斯——他會是這樣的人嗎?

    回憶起衛斯對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證,那誠懇的目光,真摯的話語,那仿佛做什麼都是為自己著想的樣子。薇琪閉上雙眼,沉默良久,才緩緩的吐出幾個字︰“我相信他。”

    “王後——”

    “茜斯,到此為止吧!俗話說,每一道牆的後面都有一只偷聽的耳朵,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

    薇琪都這樣說了,茜斯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嘴巴。

    主子倆一路小走,來到一片栽滿菊花的林苑。各種樹木形成苑子里的道路,樹木的間隙處種滿了菊花,偶爾會有一些空地,但看得出都是人為造成的。

    一踏入這里,濃烈的花香味撲鼻而來,讓薇琪一陣心曠神怡。但對茜斯來說,這樣的香味讓她有些眩暈。

    一路上,主子倆的話並不多,大概是因為茜斯之前的提醒,攪亂了薇琪本就不太平復的心情。兩人默不做聲的向前走著,各懷心事。

    忽然間,主子倆同時停下腳步,她們都注意到,在十米外的前方,有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打擾別人戀愛是不好的,偷窺別人的親密也是不好的,但薇琪卻如同被釘住了一般,愣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暗黃的燈光微亮,卻足以讓薇琪看見那個男人的臉。她驚呆了,這個男人竟是她的丈夫——衛斯。

    茜斯也看清楚了,她急忙把薇琪拉向一邊,兩人躲藏在樹干後,本能促使著她們繼續看下去。

    出現在薇琪視線內的是衛斯的側面,他摟住的女子猶如是個沒有骨頭的妖精,如泥一樣黏在他的身上。衛斯笑容輕浮,和女子打情罵俏,時不時的在女子臉上親上一口。薇琪冷漠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臉上沒有憤怒,沒有怨恨,只有平靜。

    “陛下,你究竟什麼時候能娶我嘛!人家等的好著急嘛——”

    “寶貝,就急著當本王的王妃了?”

    “我才不要當王妃呢——我要當王後!”

    “哈哈——小寶貝,本王已經有王後了!”

    “哼——不嘛!我就要當你的王後,就要嘛!”

    “哈哈哈——”面對女人的撒嬌,衛斯笑的更開心了,他緊緊抱住女人的肩膀,哄道︰“好好好!讓你當王後,讓你當王後!”

    聽到這里,茜斯緊張的看著薇琪,只見薇琪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變化。茜斯抓緊薇琪的胳膊,一副生怕她馬上跳出去的樣子。

    女人半信半疑的看著衛斯,嗲聲嗲氣的說道︰“你答應的這麼爽快,人家才不相信呢!誰都知道你現在的王後是大陸一流美女,你舍得?”

    衛斯的聲音忽然有些低沉︰“舍不得也沒辦法啊!”

    女人疑問道︰“為什麼?”

    “她是瑞丹的公主,而本王遲早有一天要對瑞丹進攻——嗯?無禮!你個小女子,竟敢套本王的話,你可知道,本王可以判你死罪!”

    “陛下,人家冤枉嘛——”

    “冤枉?該打——快!把小屁屁露出來,讓本王先打三大板!”

    “……”

    衛斯和女人的交談猶如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讓薇琪和茜斯臉色驟然大變。原本平靜如水的薇琪面色慘白。她不在乎衛斯有多少女人,他是國王,本身就有這個權力和責任。她也不在乎衛斯在她面前的表現是正人君子,在外面卻是如此放蕩不羈。這些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衛斯對待瑞丹王國的態度。

    衛斯剛才說的話,在她腦海里揮散不去︰“她是瑞丹的公主,而本王遲早有一天要對瑞丹進攻——”

    “本王遲早有一天要對瑞丹進攻!”

    難道,真的被茜斯說中了嗎?

    衛斯的那些諾言,都是假的嗎?

    他一直都在騙我嗎?

    如果一開始就讓他得到了我,他是不是早就對瑞丹發起進攻了?

    或者,當他決定對瑞丹發起進攻的時候,他是會以正人君子的一面對待我?還是現在這種放蕩不羈的模樣?

    他還會尊重我的要求嗎?

    無數恐怖的畫面在薇琪的腦海里浮現,她已經無法再思考下去了。

    現在的她,幾乎崩潰。

    茜斯知道薇琪心里面難受,她緊緊的抱住薇琪,而薇琪也順勢鑽進她的懷里。主子倆相依相偎,情同姐妹。

    薇琪碧綠的眼楮泛著淚光,但她忍住,沒有讓淚水流淌而出。

    甚至,她還對茜斯投以一個微笑,道︰“茜斯,旁觀者清,你說對了。我們——走吧!”

    茜斯點點頭,攙扶著薇琪小心翼翼的離開。

    兩人按原路返回,人未變,路未改,但心情,卻已迥然不同。

    直到她們的背影融入黑暗,完全消失在林苑之後,那糾纏在一起的一對男女才分開。

    “伏特加哥哥,你真有易容術的天分呢!你模仿衛斯的聲音,簡直一模一樣啊!要不,你跟我學易容術吧!我還沒有徒弟呢!”

    “這個——我已經有師傅了。然後那個聲音問題——是你教的技巧好,嘿嘿!”

    “伏特加哥哥,我不管,你以後要喊我師傅,跟我學習易容術!”

    “潔恩妹妹,真的不行,我對易容術沒興趣。”

    “不行!你剛才親了人家,後來還想打人家屁股!衛斯才沒有你這麼淫蕩呢!哼,你如果不跟我學,我就告訴威廉大哥,說你輕薄我!”

    伏特加驟然變色,以討好的語氣說道︰“潔恩妹妹,不要這麼認真嘛——”

    “叫師傅!”

    “潔恩妹——師,師傅——”

    “乖!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師傅我。”潔恩雙手插在小蠻腰上,一副本姑娘最大的樣子。

    “是——”伏特加無奈,拖著尾音說道。

    “威廉大哥是不是經常欠你們錢不還?”

    “……”

    “威廉大哥是不是經常偷看女人洗澡?”

    “……”

    “伏特加,你怎麼不說話?快,老實回答!”

    “……”

    薇琪回到住所,在門前停下,小聲道︰“茜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去休息吧!”

    知道薇琪不想讓自己看見她哭,茜斯很識趣的點點頭,道︰“王後,保重身體。”

    “嗯,去吧!”

    茜斯走後,薇琪深深的吸了口氣,朝星空上的那條銀河再次看了一眼,心道︰“這個時候,要是威廉森能在我身邊,該多好啊!”

    她傻傻的笑,知道這只是一個幻想罷了,嘆息一聲,推開了房門。

    下一刻,她呆若木雞。

    房間內,坐著一個黑色頭發的男子。他自顧自倒上茶,淺淺的品了一口,然後對薇琪溫柔的一笑。

    “威廉——”薇琪揉揉眼楮,放眼望去,眼前空無一物,不禁心頭一陣失落,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對啊!上次他險些喪命,而自己又沒有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他又怎麼會再次冒險過來找我?

    她垂頭喪氣的向茶幾走去,一陣暖流從她背後掠過,隨即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

    “薇琪。”

    低落的薇琪突然振奮起來,她先是愣在原地半秒,然後迅速的轉過身。

    她瞪大眼楮看著眼前的男子,仿佛連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眼楮一旦閉上,這個男子又要消失了。

    “威廉?”

    “是我,薇琪,是我。”

    “威廉——”強忍住的眼淚奪眶而出,憋在心里的委屈頃刻間爆發,薇琪喊著威廉森的名字,毫不猶豫的撲進他的懷里。

    這一刻,她不是王後,也不是公主,她只是一個受過傷的女人。她需要一個寄托,需要一個依靠,需要一份關懷,需要她最愛的人出現在她身邊。

    她是痛苦的,自己所做的犧牲原來是那樣的無用。

    她是幸福的,在最需要蕭恩澤的時候,蕭恩澤出現了。

    蕭恩澤緊緊的抱著她,閉上雙眼,撫摸著她的腦袋,用手指梳理她的長發。

    “薇琪,是誰傷害了你?是衛斯嗎?”

    薇琪帶著哭腔說道︰“不!沒有誰傷害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太想你了。”

    “薇琪,我這次過來,還是和以前一樣,我要帶你走。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願意!威廉,我願意——”

    “薇琪。”

    “威廉——”

    “我愛你!”

    “我也愛你!”

    不知是告白點綴了夜,還是夜點綴了告白,兩者的融合竟是那樣的美妙。兩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此刻圍繞在身邊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仿佛整個世界最美好的事物此刻都纏繞在了他們身邊。

    蕭恩澤用雙手捧著薇琪的臉蛋,用嘴唇把她的眼淚吻干。慢慢的,慢慢的,向薇琪的櫻唇靠攏。薇琪柔情似水的看著蕭恩澤的面孔,她圈住蕭恩澤的脖子,將臉湊了上去。兩條糾纏在一起的熾熱火舌,點燃了兩人體內的欲火。

    此時此刻,他們仿佛相擁在滾滾燃燒的火海里。那些洶湧的火焰,匯成一幅幅他們從相遇到相識到相知相愛的畫面。

    蕭恩澤把薇琪抱在懷里,卻絲毫不影響他們之間的親吻。直到他把薇琪抱進了臥室,輕輕的放在床上,親吻才不舍的停止。

    蕭恩澤的嘴湊近薇琪的耳邊,溫柔的說道︰“薇琪,我要你。”

    一番纏綿,薇琪的全身早已通紅,那皮膚仿佛本身就是紅色一樣。她羞澀的低下頭,仿佛羞的要把臉埋在身體里一樣。

    蕭恩澤伸手解開她的衣服,重復道︰“我要你。”

    薇琪終于點點頭,用輕的只有自己才聽的見的聲音說道︰“要溫柔一些——”

    蕭恩澤再次封住薇琪的嘴,兩人瘋狂的糾纏起來,仿佛他們原本就是一體。

    窗外,夜空中,那原本被銀河隔開的兩顆亮星,不知何時也相聚在了一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3:26


  第七集 第六章 暗地盟約


    現實論壇。

    所有連線這一幕的影迷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連眼楮都舍不得眨,生怕錯過了每一個片段。然而,對于很多人而言,視覺上的欣賞只是次要的。精神上的滿足,才是讓他們最興奮的地方。

    當蕭恩澤和瑪麗朵的**情節完畢後,蕭恩澤的論壇再次掀起一陣高潮。

    “薇琪,終究還是被蕭恩澤推倒!”

    “推倒薇琪不是夢!第一女主角,終于破處!”

    “完美的結合!神聖的合體!無論是神情、動作,還是呻吟、嚎叫,甚至身體的協調度和契合性都達到難以形容的高度!這簡直是世間最震撼人心的一刻!”

    “甜湯們,現在你們還要說,薇琪是衛斯的嗎?現在你們還要說,威廉森得不到薇琪了嗎?”

    “覺悟吧,甜湯!湯姆已經敗了,蕭恩澤才是真正的主角!”

    “第一女主角被第二男主角推倒!這是否說明,第二男主角將取代第一男主角呢?”

    “……”

    在眾多主題中,有一個內容不多,但卻被版主加為精華的帖子受到影迷們的格外關注。帖子的簡短言語,竟成為了日後蕭迷們常常掛在嘴邊的台詞。

    主題的名字,如內容般一樣簡單。

    主題名稱︰“經典影片解析︰威廉森和薇琪的那一夜。”

    主題內容︰“就在初冬的夜風掠過神宮,威廉森和薇琪在暖和的被褥上翻滾時,威廉森猶如一只飛禽,飛進了薇琪的濕曉,薇琪的香氣從她的嫩蕊溢出。威廉森左手抑揚,薇琪右手徘徊,他們倆雙手滑翔雙飛。威廉森忍不住用他颯颯變幻的劍花起落飛舞,薇琪的朝霞一片一片地彈起,最後水晶與溶冰鏗鏘相撞,他們倆一起越過雛寒,馳入九九——‘嗷’一聲歇斯底里的呼喊,整個世界充滿了詩意,也充滿了濕氣。”

    簡短的言語含蓄而形象的描繪出蕭恩澤和薇琪的**畫面,給影迷們留下深刻的印象。既加強了帖子本身的價值,更渲染了蕭恩澤和薇琪結合這一歷史的一刻。

    如果說當初蕭恩澤和波妮兒的結合對于影迷們而言,只是重視姿勢的更新和過程的質量,往往帶給影迷們的是視覺上的享受。那麼蕭恩澤和薇琪的結合,不僅在視覺上滿足了影迷,更在精神上讓他們爽到了極點。

    長久的等待,日積月累的壓抑終于得到了釋放,蕭恩澤終究沒有讓蕭迷們失望,讓薇琪成為了他的女人!

    直到最後,蕭恩澤來到論壇才愕然的發現,影迷們的反應竟和他想像的差得太遠。他原以為,自己用並不光明正大的手段會引起不少影迷的反感,他們甚至會咒罵蕭恩澤卑鄙無恥雲雲。但蕭恩澤錯了,在蕭迷和花朵的群體中,並沒有對蕭恩澤不滿的聲音。雖然有的花朵會以疑問式的語氣埋怨蕭恩澤幾句,但埋怨過後,則是對蕭恩澤深深的支援以及對他行為的大肆贊美。

    甚至的人還在叫囂︰“蕭恩澤,你早該這樣了!你早該推倒薇琪了!”

    蕭恩澤這才恍然,自己已經真正是偶像級別的人物了,對于偶像的崇拜,那些影迷們往往是癡迷的程度。他們只注重偶像的得失和故事的快感,一些手段、道德、陰謀與邊緣化的東西根本不能左右他們的思想。

    衛斯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沒有把薇琪推倒,他成了“窩囊門”事件的主角。蕭恩澤暴露出狼性,用非常手段得到薇琪,讓他的人氣再次得到飆升。

    就在電影空間里蕭恩澤得到薇琪的同時,現實中蕭恩澤的固定連線數已突破百萬大關!這意味著,蕭恩澤已經完成了由一個小龍套成為大明星的蛻變。現在的他,雖然連線數還是不及湯姆、瑪麗朵,但只要能在《玄幻之王》結束前保持好現在的形象,繼續加深影迷們的忠誠度,那麼當《玄幻之王》結束後,他將儼然成為新一代的巨星!

    那麼繼《玄幻之王》後的下一部電影,他將直接以主角的身份出演。對于蕭恩澤和蕭迷們來說,這都是值得歡呼的。

    “蕭恩澤,萬歲!繼續加油,打敗衛斯,稱霸大陸!”

    “對!稱霸大陸,讓所有的國王和皇帝都匍匐在你的腳下!”

    “你是最棒的,你是大陸至高無上的王者!”

    “其實,也沒必要稱霸大陸那麼麻煩,只要能和薇琪真正在一起,解決掉衛斯就行了。”

    “嗯!稱霸大陸是那些暴力的男人想要看到的,我才不稀罕蕭恩澤做什麼大陸霸主呢!只要他能處理好和身邊女人的關系,尋求到真愛,那就非常圓滿了。”

    “樓上的MM說的有道理,就現在而言,以威廉森為中心的話,這是一部戰爭和愛情結合的電影。戰爭重要,情感也重要,我很期待威廉森最終的身份,也很好奇威廉森最終能否和薇琪走到一起。”

    “會走到一起的!他們都嘿咻嘿咻了,還能不在一起啊?”

    “樓上的小毛孩,你還太小,不懂事。並不是嘿咻了就能真正在一起的,威廉森和薇琪之間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

    “這樣說雖然有道理,但也不絕對。如果他們能彼此放棄一切,還是能走到一起的。本來嘛,世上不可能有面面俱到的事,得到一些東西,就會相應的失去一些東西。”

    “是愛情,還是王國?是愛情,還是責任?是愛情,還是天下?總要做出選擇的。”

    “……”

    命運的湖面上多起漣漪,每一道漣漪產生不同大小的波動,都是因為一種截然不同的選擇……

    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房間中,有一種淡淡的血腥味。長期緊閉的房門突然間敞開,屋外的月光灑落進來,仿佛自然女神出現在荒蕪的死地上,突然給這片土地帶來無限生機。

    “吱——”房門再次合攏,嘴角含著狗尾草的年輕男子朝來者迎了上去,在他面前小聲道︰“性格很堅強,不過——身體怕是受不了了。”

    蕭恩澤緩緩向前走去,拉爾夫和伏特加跟隨其後。在房間的一面牆壁上,身型消瘦的男子展開雙手,兩邊的手掌分別被一把匕首和一個大鐵釘捅了個對穿固定在牆上。手掌上是一塊塊暗紅的污垢,走近看才發覺那是早已凝固的血塊。蕭恩澤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游離,見他全身上下除了手掌處便再也沒有外傷,既然如此,那還未散去的血腥味從哪來?

    細細的打量他一番,那粗細不一的兩只胳膊足夠讓蕭恩澤苦笑。他暗自搖頭,甚至對眼前此人的遭遇表示同情與憐憫。在康農的折磨下,他肉體受到了極大的折磨但卻沒有外露的痕跡。那血腥味,定是他狂吐了幾兩血所產生的吧?

    誰能想像,在這陰暗的房間里受盡折磨的人,竟然是當今格西聖斯大陸的著名人物,繼任塔巴達國王不到一年便先後滅掉鄰邊三國的傳奇人物——年輕的塔巴達王衛斯!

    想像這位國王往日的不可一世,再看看他現在這副窘迫狼狽的樣子,蕭恩澤內心感慨萬千。成與敗,真的只在瞬間!不過,他很清楚,自己和衛斯還沒有誰勝誰負一說。他們的斗爭,還遠沒有結束。

    “塔巴達王,看來你很疲憊啊!”蕭恩澤伸出手,按住衛斯的肩膀。他這才感受到衛斯浮腫的肩膀,看來康農下手還不是一般的毒辣啊!

    衛斯根本就無法睡去,他只是短暫的昏厥,他緩緩的抬起垂下的頭,斜視了蕭恩澤一眼。眼神,依然是那樣的驕傲。

    “威廉森,你要殺就殺,不必和本王多說!”衛斯的言語雖然堅定,但音量卻十分微弱。

    這讓蕭恩澤不禁懷疑,康農是不是沒有喂他吃東西。

    蕭恩澤微笑道︰“我怎麼舍得殺你呢?羞辱你不是比殺你更有意思嗎?”

    衛斯憤怒的看著蕭恩澤,咬牙切齒的說道︰“要羞辱本王,你休想!本王寧可死,也不會受你的侮辱!”

    “衛斯啊!你還真是有骨氣啊!可你為什麼不死啊?我關了你一天一夜,足夠讓你把自己的舌頭咬斷個幾千次了,可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死呢?”

    衛斯的下巴不停的顫抖,看來在緊咬著牙根。

    蕭恩澤溫和的說道︰“衛斯,你比誰都希望活著,難道不是嗎?東南六國已被你滅掉三國,只要再進一步,你就能統一六國,建立和丹菲一樣強大的帝國。或許,你不來丹菲這渾水,你現在恐怕已經在計劃著稱帝了吧?可你卻落在了我的手里。你在想,要是你死了,剛打下來的江山怎麼辦?塔巴達王國會落在誰的手里?或者說的好聽點,你是堂堂的一國之王,你的性命干系著塔巴達民族的安危,你怎麼能輕易的死去呢?親愛的塔巴達王,你說是這樣嗎?”

    衛斯死死的盯著蕭恩澤的眼楮,他終于意識到,在他所有的敵人里面,惟有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強大!他自認為無論是權謀或軍略,他都不會比眼前的這個男人差。但事實卻證明,他現在的確敗下陣來。難道,自己的能力在他之下嗎?

    不!絕對不!我是堂堂塔巴達王,他只是丹菲帝國的走狗,怎麼能和我相比?

    衛斯盯著蕭恩澤,眼里沒有一絲畏懼,堅定的說道︰“威廉森,是本王的疏忽和對你的輕蔑讓本王陷入了現在的窘迫。如果再給本王一次機會,本王未必會輸給你!到那個時候,被活活釘在牆上的人就是你!”

    和衛斯那堅定的目光對視,蕭恩澤的決心竟開始動搖。

    對啊!這是個可怕的敵人,如果讓他重獲自由,在下次的交鋒中,我還能戰勝他嗎?他是個一流的強者,高明的政治家,優秀的領導者,毒辣冷血的將軍,和這樣的人為敵,能保證每次都如現在這樣站在勝利的天平上嗎?

    可是——如果殺了他,皇帝的計劃怎麼辦?那可是干系著丹菲千萬子民的安危啊!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難道要放棄天道不顧嗎?

    不!如果那樣做,那就不是我,就不是威廉森,就不是蕭恩澤了!

    蕭恩澤沉默片刻,也以堅定的口吻回答衛斯︰“衛斯,終有一天,我們會轟轟烈烈的戰上一場的!到那個時候,誰勝誰負自有公斷!”

    聽出了蕭恩澤的話風,衛斯反而不說話了,等待著蕭恩澤繼續說下去。

    蕭恩澤偏過頭,苦澀的看了康農一眼。看來康農的折磨並沒有磨滅衛斯的志氣,反而還有點助長了他的堅韌個性似的。但沒辦法,軟禁了他一天一夜,衛斯的下屬們已經在著急的進行秘密調查了。如果讓他們提前救出了衛斯,那皇帝的計劃就被全盤打亂了。

    蕭恩澤已經熬不到衛斯的傲氣被磨滅的那一刻了,他甚至在想,衛斯或許是天生的傲慢王者,他不可能有卑微的那一天。就算身處絕境,也能桀驁不羈,對于他這樣的人而言,活著,只有榮譽和驕傲。

    理清了頭緒,蕭恩澤湊近了衛斯一些,平和的說道︰“衛斯,你馬上就能獲得自由。但是,有一個條件。”

    衛斯憤怒的臉上掠過一絲冷笑,道︰“還是薇琪嗎?”

    看著衛斯被蒙在鼓里的樣子,蕭恩澤為他感到可憐。他根本就不知道,在他昨夜被軟禁在這里的時候,他心愛的王後正和自己在床上快活。

    衛斯啊!薇琪已經不能做你的條件了!她已經決定跟著我走,當你回到塔巴達之前,她就會離開你。

    蕭恩澤搖搖頭,道︰“這個條件,不是你和我的,而是你和索羅陛下的。”

    衛斯有些驚訝,疑問道︰“索羅二世?”

    蕭恩澤拿出放在身上許久的信箋,朝康農使了個眼色。康農會意,拿掉固定著衛斯手掌的匕首和長釘,然後緊貼在衛斯身後,防止他襲擊蕭恩澤或逃跑。

    雙手被松開,衛斯感到了一陣久違的輕松。他舒展著雙臂,調整著呼吸。雖然受到了康農的折磨,但優秀的身體素質還不至于讓他連最基本的行為動作都無法完成。他詫異的看著蕭恩澤,接過信箋,慢慢的展開。

    蕭恩澤緊盯著他,注意他的神色變化和每一個眼神。

    許久,衛斯放下信,目光再次落在蕭恩澤的臉上︰“索羅二世不愧是老奸巨滑啊!表面上和穆斯結盟,暗地里卻要除掉他!”

    “塔巴達王,你的意思呢?”蕭恩澤微笑著,他和衛斯有同樣的感覺。

    “讓本王暗地里與他結盟,反過來干掉自己的盟友。他索羅二世把本王當作什麼?背信棄義的人嗎?想讓本王遭到天下人的唾罵嗎?”

    蕭恩澤面不改色,聽衛斯嘮叨完後,道︰“衛斯陛下是否背信棄義的人,我並不知道。但我卻知道,如果我們聯手,妖國政權必亡!到那個時候,陛下你不僅能獲得妖國一半的財富,還能避免更大的傷亡,安心的回到塔巴達王國繼續你的統一大業。對于陛下來說,是非常劃算的。”

    衛斯當然知道這樣做對他的好處,在此之前,他甚至已經想過從穆斯那里拿點好處後就回去。通過和丹菲帝國的交手,他已經知道雙方的差距,別說打到西哥,就是攻下哥薩斯也不是簡單的事。自己總不能一直陪穆斯耗在這里,打一場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的仗吧?

    當初染指丹菲,是因為自己連滅三國,信心大增,氣焰旺盛,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所以想藉著穆斯叛亂的機會佔點便宜,這才放下了統一六國的事宜。現在他已經清楚,要對付丹菲帝國,就憑自己和穆斯現在的實力還差了些。既然如此,還不如早早的回到王國,先完成統一六國的大業了再說。

    索羅二世的計劃,是完全符合衛斯的心意的。這樣不僅能讓他合理的退兵,而且還能分得穆斯的一半財富,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後世的史書上會重重的記下一筆︰“塔巴達王是一個陰險狡猾的反復小人!”想到這點,注重名譽的衛斯心里甚是覺得不太舒服。

    似乎知道自己不用死了,衛斯的精神陡然間好了許多。他挺直腰桿,仰起頭,聲音也平穩了許多︰“穆斯神國一半的財富,未太少了些。為了助丹菲平亂,本王英名全毀,這樣的損失,本是用金錢彌補不來的。念在索羅二世誠心誠意,本王也就應許了。但財富的數額,必須要……”

    看著衛斯嚴肅認真的展示變臉技巧,蕭恩澤無不覺得賞心悅目,他微笑道︰“要多少?”

    頓了頓,衛斯道︰“全額!”

    蕭恩澤很果斷的搖搖頭,道︰“不可能!”

    衛斯喝道︰“威廉森,你不要太過分了!現在是索羅二世在求助本王!如果本王不答應,並把這個陰謀告訴穆斯,我們再度聯手,對丹菲來說也是非常麻煩的事!丹菲的軍隊也未必就能輕易的消滅我們!”

    蕭恩澤臉上浮現出招牌式的笑容,道︰“如果衛斯陛下不答應,那麼——明年的今天,我會在這間屋子里為你禱告的。”

    衛斯臉色一變,心卻已涼了半截。

    “好了!衛斯陛下,我能體諒你的心情。貴國大軍北上一路勞頓,所消耗的軍費糧秣也不在少數。而此行又要損害到陛下的威名,帝國多給點補償也是應該的。這樣吧!由于軍情緊急,我私下做這個主了,妖國的財富,帝國只要三成,陛下取七成,如何?”

    見蕭恩澤給自己一個台階下,衛斯毫不客氣,道︰“七成就七成,本王答應了!”

    兩人表面上討價還價,但其實都是心照不宣。衛斯根本就不在乎這點金錢,他提出這個要求,只是讓面子上好看點。如果讓剛剛受到蕭恩澤侮辱的他立馬答應皇帝的要求,那不是顯得他很貪生怕死,很迫切的想要活命嗎?我們高傲尊貴的塔巴達王應該是一位意志堅強,不畏生死的英明君主。所以,在很“勉強”的情況下,他答應了索羅二世“真摯”的邀請,共同完成這個伸張“正義”鏟除叛軍“惡勢力”的“光明之戰”!

    看衛斯那副表里不一的模樣,蕭恩澤強忍住笑意,道︰“衛斯陛下啊!我們好歹也是老相識了,我有個提議,不知你認為如何?”

    “說。”

    “歷史是虛假的。就算你認為不是,但也不得不承認它的劣質。自古以來,歷史都是由當權者左右。既然如此,擁有無上權力的你,要抹掉這段歷史豈不是小事一樁?或者,你甚至可以說穆斯是塔巴達叛軍,他殺害了塔巴達的某個皇族,你是為了報復而除掉了他。就如同以前的一個塔巴達將軍,他不僅是塔巴達的駙馬,還為塔巴達立下了汗馬功勞。結果,他卻成為了弒君殺父的無恥叛徒。看看,歷史真是個婊子,誰都可以弄一弄。”

    衛斯臉上陰晴不定,他當然知道蕭恩澤在暗指著什麼。同時他也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這個夙敵不但是個軍事人才,在政治方面也是一個能手。他頓了幾秒,變臉技巧在他臉上得到了精彩的演繹。

    他最後竟爆發出哈哈大笑聲,在蕭恩澤的肩上輕輕的拍打,笑道︰“威廉森大人說的沒錯啊!歷史就是個婊子,誰都可以弄一弄。本王感謝威廉森大人的提醒,非常感謝——”

    “不謝不謝!陛下是個英明的君主,就是在下不說,陛下也是能想到的。”

    “不不不——威廉森大人足智多謀,本王非常欣賞。”

    這一對彼此憎恨的要吃其肉喝其血的冤家,此刻卻像是一對非常要好的朋友,這不得不讓人感嘆政治的魅力。或者說,是利益的魅力。

    到最後,兩人竟熱情的擁抱起來,著實看得蕭恩澤身後的拉爾夫和伏特加面面相覷。他們仔細的打量衛斯那受傷的手掌,那凝固的血塊都還活生生的在那里啊!他怎麼就和傷害自己的人這樣熱烈的擁抱起來了呢?

    他們並不知道,在這對夙敵分開的一剎那,彼此眼中都掠過一道陰冷的厲芒。

    威廉森,為了我的大業,暫時先饒了你。但你給我的侮辱和痛苦,日後我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衛斯,為了丹菲人民早日從戰火中解脫,這次我放了你。但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哈哈哈——衛斯陛下啊,先前是在下得罪了,還請你海量包涵吶!至于你的寶劍,我會讓康農親自給你送去!”

    “哈哈哈——威廉森大人客氣了!那把劍,你要是喜歡就留著吧!”

    “那怎麼好意思!那把劍一看就是罕見的神物,我又怎麼好奪人所愛呢?”

    “既然威廉森大人品德如此高尚,本王也就不勉強了,那本王就等候康農大人到來了。”

    “……”

    “威廉森大人,你怎麼了?臉色怎麼比本王還難看?”

    “其實——那把劍,我——”

    “什麼?你現在就要把劍還給本王?那怎麼好意思呢!還得勞煩大人去拿,不用那麼麻煩的!”

    “不是,是,我是說——”

    “什麼?劍就在你身上,那真是太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3:53

第七集 第七章 紅顏


    衛斯回到談判桌幕幘幔廕,滽漟漺滼仿佛是班尼爾這個小丑下場,真正的演員登台彃彄彆彯,駁駇駃骱總算結束這場鬧劇式談判。丹菲帝國和穆斯神國的和談協定,進入了正式嚴肅的商議階段。

    衛斯沒有讓班尼爾繼續拖下去雖然違背了計劃罳翟翡翥,銢銤銩銚但穆斯卻絲毫不在意。相反,他也很贊同衛斯這個決定。每次談判的時候膂膈膊膇,榿歉歊歌都看見以蕭恩澤和班尼爾為首的兩幫人瞎胡鬧,他早就沒有耐心了。哪怕是在協定上退點步銡銅銣銔,嫦嫮嫢孷他也心甘情願。

    但出乎穆斯意料的是,我們的威廉森大人似乎也沒有耐心了。在正式談判的過程中,他沒有發揚奸商風格和穆斯死纏爛打、討價還價,而是在稍微磨磨嘴皮子後就爽快的答應了。于是,蕭恩澤、穆斯和衛斯三人很快對協定上的內容達成一致,代表各自的陣營簽了字。

    根據協定上的規定,協定的內容在三方簽完字後生效。所以,從蕭恩澤收筆的那一刻起,帝國加斯加行省的大部分土地就屬于穆斯神國了。神國可以馬上派兵去接管哥薩斯、達默等戰略重地。而衛斯所統領的塔巴達軍隊,必須在半個月內撤出神國境內。衛斯已經計劃好五天後動身,而且在當天,塔巴達軍隊和神軍將舉行一場閱兵典禮。一是慶祝穆斯政權取得的勝利,二是盛情歡送塔巴達軍隊回國,以表示穆斯神國和塔巴達王國的友誼。

    “威廉森大人吶!不如在小天堂多住幾日,五天後一同觀閱閱兵典禮?”談判事宜順利的完成,穆斯的心情很不錯。雖然臉上的笑容還是和以往的一樣,但很明顯不是虛偽的。

    蕭恩澤微笑道︰“多謝神王美意,只是在下公務繁忙,打算兩天後就動身。協定已經簽妥,我得馬上安排威震軍撤離戰區,好讓神軍盡快駐扎進來。”

    “這事不急,不急。”穆斯無不愜意的說道︰“大人不必如此忙碌。”

    “那怎麼行!那里現在已經是神國的領土了,我們丹菲的軍隊怎麼能賴著不走呢?神王現在就可以調軍隊過去,不用客氣。”兩人表面上都客氣的不行,但蕭恩澤知道,穆斯已經在拚命往前線調兵了。就連駐扎在多瑙城及其附近的十五萬軍隊都抽調了一半,幾乎只留下了守備軍和進行閱兵典禮的軍隊了。

    但,這正是蕭恩澤所希望看到的結果。要知道,無論是往前線增兵,還是舉行閱兵典禮,都完全不是穆斯一個人的想法。這里面,衛斯起到了很大的推進作用。這其中的深意就頗為值得研究了。

    穆斯開懷笑道︰“威廉森大人,能和你做朋友本王十分開心,用這種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是我們都希望看到的。神國深受丹菲人喜愛,神軍也很受丹菲人的擁護。不是本王說大話,長期下去,神國只會越來越強大,而丹菲帝國只會越來越衰弱。威廉森大人,你覺得呢?”

    蕭恩澤溫和的說道︰“神王究竟想說什麼?我們是朋友,請直言。”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一種享受。”穆斯看著衛斯,邊點頭邊說著,一副在衛斯面前推銷蕭恩澤的樣子。他頓了頓,用欣賞的目光朝蕭恩澤望去,道︰“威廉森大人,我們既是朋友,你又救過本王的命。這說起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天下之勢,分分合合,起起落落,大人你是大陸不世出之奇才,何必在一個逐漸落幕的國家待下去呢?本王以前就說過,神國的大門時刻為大人開啟。只要大人過來,本王絕對不會虧待大人你!五天後的閱兵典禮,也是神國的封王大典,若大人願意棄暗投明,將成為神國的一王!”

    蕭恩澤感激的說道︰“神王對部下的豁達讓在下無比感動!至于神王所說的這個事,請容在下再想想。”

    “可以。威廉森大人,記住,神國的大門時刻為你開啟。”

    “謝陛下厚愛。”

    看著穆斯開懷大笑,蕭恩澤偷偷的瞥了衛斯一眼。衛斯端坐在穆斯旁邊,顯得十分安靜。可穆斯哪會知道,安靜的衛斯其實是一條冰冷的毒蛇,他已經鎖定獵物,等待著那個成熟的時機。時機一到,他將張開巨口,把獵物狠狠的吞下去。

    蕭恩澤甚至對穆斯產生了同情,他已經一步步走入了自己和衛斯設下的圈套。如果衛斯是條毒蛇,那麼自己就是頭猛虎。在猛虎的正面強攻和毒蛇的背後暗算下,穆斯和他的神國即將走向末路。

    會議結束後,蕭恩澤和衛斯做出了最後的商議。五天後的閱兵典禮,多瑙城的神軍已被調走了一半,他和衛斯將會選擇在這個時機動手,只要毀掉了神國的政權中心,除掉穆斯和神國菁英,那些散落在外面的神軍就不足為懼了。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當後,蕭恩澤給索羅大帝和詹姆士分別回了信。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穆斯雖然貴為神王,但只有一個老婆。就在他還未稱王的時候,他的老婆給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保證了他的傳承。他父母去世的早,把年幼的妹妹撒手給了自己還是個大孩子的穆斯。

    在潔恩的心里,穆斯既是哥哥,又是父親。

    “妹啊!你最近和威廉森走的很近吧?”

    潔恩站在穆斯身後,雙手在他肩上揉捏,為他按摩︰“哥!你派人監視我!”

    “傻丫頭。哥什麼時候限制過你的自由了?我是聽說的,有這回事嗎?”

    潔恩點點頭,嘟起小嘴說道︰“嗯,最近我是經常和他在一塊。”

    “妹,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哪有!他是哥的敵人,我怎麼會愛上他呢!”

    “嗯——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威廉森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我也看出來了,他不可能成為我的朋友。有這樣的人做對手,是件非常危險的事。”

    潔恩皺著秀眉,道︰“哥,你們不是和平共處了嗎?”

    “和平只是暫時的。遲早有一天,戰爭會再度爆發的。妹,這些事你不明白,哥也不想讓你明白。你只要記住,千萬不要對哥的敵人著迷,我不希望那些悲劇發生在我們身上。”

    “噢——”潔恩失望的點點頭。

    “威廉森知道你的身份嗎?”

    “應該不知道,他從來沒有問過我。”

    “很好,這說明他根本沒有對你產生過懷疑。嗯,像妹妹你這麼單純可愛的女孩,也的確難以讓人產生提防的心的。妹妹啊,哥雖然從來就不希望你攪進來,但這個機會實在是太好了,你幫哥一把吧!”

    潔恩微微一愣,又接著按摩起來,疑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穆斯舉起手,將一小包用紅褐色紙包住的物質遞給潔恩,道︰“這是慢性毒藥,服用過的人會在十天後中毒而死。你想辦法讓威廉森服下它。十天之後,我的軍隊早已接管了戰區,他威廉森對我來說已沒有了價值,可以除掉他了。”

    “什麼!你要殺他?”潔恩全身僵住,驚訝的喊道。

    穆斯皺眉道︰“你反應這麼大干什麼?難道你真的愛上他了?”

    “不——我,我只是覺得要殺人,我,我——”潔恩語無倫次,十分心虛。

    穆斯轉過身,似乎從潔恩的臉上看出了點什麼,苦口婆心的說道︰“妹妹,就算你真的對威廉森有意思那也沒用。威廉森愛的人是那個塔巴達的王後,他是不會愛上你的。早點殺了他,對你也有好處。”

    “哥——我害怕。”

    穆斯站起來,抱住潔恩的胳膊,輕聲道︰“不用害怕。威廉森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嗎?他把你當作朋友,不會提防你的。你把這藥放進他的食物里,或是水里,這藥無色無味,他是發現不了的。”

    “妹啊!威廉森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留他在一天,對哥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威脅。你不殺他,他以後就會殺哥的。妹,不要放過這個機會啊!就算哥拜托你了!”

    “哥,不要這樣說!你從小把我撫養長大,我卻從來沒有為你做過什麼。你現在需要我,我怎麼能拒絕你呢!哥,我答應你就是了。”

    “那好!”穆斯把藥遞過去,道︰“威廉森後天就要走了,你要抓緊!”

    “嗯——”潔恩點點頭,那黑色的眸子里夾雜著錯綜復雜的情感。

    “妹啊!你要多加注意安全。”

    “我會的。”

    一般來說,評價一個真實電影演員的成就,通常是看他的連線數。而連線數往往有固定連線數和最高連線數兩種。構成固定連線數的通常是演員的鐵桿影迷,而構成最高連線數的則不一定。

    比如說現在,許多花朵都暫時離開了薇琪的連線,而去連線蕭恩澤或茜斯。原來,茜斯已經悄悄去找蕭恩澤了,他們的談話,將決定薇琪下一步該如何去做。許多花朵因為好奇,實在忍不住先想看個究竟。于是,蕭恩澤和茜斯的連線數陡然間增長了不少。

    熒冪里,蕭恩澤正和茜斯在房間內密談。

    “閱兵典禮那天,薇琪要裝著不太舒服不去參加,和你一起待在房間里。我想,衛斯也不願意她出現在戰場上,一定會答應的。等戰爭一爆發,多瑙城陷入混亂的時候。我安排的人會來房間里找你們,你們等著就行了。”

    茜斯問道︰“大人,若是衛斯陛下給我們派護衛呢?”

    “那我的人就會和衛斯的護衛戰斗,強行把你們搶過來。”

    “我明白了。大人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蕭恩澤沉思一會,說道︰“望薇琪能堅定意志,我期盼她的到來。”

    茜斯也不多說,和蕭恩澤告別後就匆匆的離開了。只是她剛走沒多遠,卻瞧見另一名女子走進了蕭恩澤的房間。她十分好奇,放眼打量起來,眼珠來回轉動,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此刻,花朵又重新連線到薇琪。

    茜斯把蕭恩澤的安排告訴薇琪後,立馬把見到一個女子進入蕭恩澤房間的事說了出來。

    薇琪驚道︰“你確定是潔恩?”

    茜斯堅定的說道︰“千真萬確!絕對沒有認錯!”

    “他們怎麼踫到一塊去了?難道他們認識?”薇琪皺皺眉,自語似的疑問道。

    “我也是覺得奇怪。按理說,以他們的身份——”

    薇琪道︰“不好!潔恩是穆斯的妹妹,她接近威廉,會不會是有什麼目的?”

    茜斯的眼楮眨了眨道︰“應該不會吧?潔恩心地單純,不像是有心計的人。”

    薇琪道︰“我知道潔恩是個好女孩,但她惟穆斯的話是從,如果穆斯要她去做什麼,她會不聽嗎?”說著說著,薇琪越顯得焦慮起來,道︰“不行!茜斯,我們得走一趟。”

    “去哪?”

    “找威廉森!”

    “王後!這樣太危臉了,你要沉住氣啊!只有五天了,要是被陛下發現就打草驚蛇了!”

    薇琪搖搖頭,碧綠的瞳孔里滿是擔憂和焦慮︰“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非得去看看。茜斯,走吧!我總感覺會發生點什麼,不去看個究竟我不放心。”

    見薇琪如此堅決,茜斯也不好再反對,只得陪著她一起去了。

    看著提著一袋子酒和食物進來的潔恩,蕭恩澤略感好奇,道︰“潔恩,你這是干什麼?準備去旅游?”

    潔恩憂郁的目光落在蕭恩澤的臉上,道︰“我心煩,陪我喝酒。”

    “小小年紀喝什麼酒?喝酒對身體不好,不許喝!”仿佛是發自本能的,蕭恩澤把眼前的人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一般關心。在現實生活中,他也是斷然不允許蕭秋琳喝酒的。

    蕭恩澤嚴厲的口吻讓潔恩一愣,她怔怔的看著蕭恩澤。

    大概是蕭恩澤感覺到了自己的語氣不對,急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解決心煩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喝酒傷身的。”

    潔恩嘟起小嘴︰“不嘛!人家就想喝酒嘛!人家幫你那麼多次,你陪我喝一下酒都不行嗎?”

    重新定位了自己和潔恩的關系,再想起潔恩三番五次的幫助,蕭恩澤頓時無言可駁,只得點點頭,道︰“好!我陪你,不過,不能喝多!”

    “沒問題!”潔恩露出了笑臉。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互相的敬著,閑聊起許許多多的話題。從潔恩的表現上,蕭恩澤忽然感受到自己以前並不是十分了解自己的妹妹。甚至就連妹妹的性格,他也沒能完全把握。抱著想多了解妹妹個性的心態,蕭恩澤竟沒完沒了的和潔恩喝了起來。從東邊日出扯到西邊日落,從國家大事扯到家庭小事,從男人女人扯到變態陰陽人,總之無所不聊,無話不說。

    漸漸的,兩人酒精有些上頭,話越發的多了起來。

    而潔恩的眼里,卻浮現出心不在焉的神色。

    她又打開一瓶酒,放在口袋里的手遲遲不肯拿出來。那包毒藥被她緊緊握在手里,不停的顫抖。表面上在聽蕭恩澤說話,其實內心在進行著激烈的斗爭。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哥哥面前說謊了。當穆斯問她是否對蕭恩澤有意思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對蕭恩澤只是有好感罷了。就連答應穆斯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應該下得了手。但真正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對蕭恩澤不是僅僅只有好感那麼簡單,而是真的愛上了他。

    或許,從認識他的那一夜起,就已經愛上他了。

    或許,從薇琪姐姐嘴里聽到他的名字起,就已經愛上他了。

    威廉大哥,我——我該怎麼辦?

    一邊是把我撫養長大的哥哥,一邊是我癡癡愛著的男人,我該怎麼辦?

    她狠狠的閉住眼楮,沉思片刻,才再度睜開。她的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放吧!哥哥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能違背他的意思,我不能讓他失望。只是,在放之前,我要轟轟烈烈的愛一次啊!

    “潔恩,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呢?”見潔恩走神,蕭恩澤拍打她的肩膀。

    “威廉大哥——”

    “嗯?”

    “威廉大哥,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什麼事,說吧!神神秘秘的。”

    潔恩直視蕭恩澤的眼楮,水汪汪的眼楮充滿期待︰“威廉大哥,我喜歡你!”

    “呵呵——”蕭恩澤並沒有聽出話里的意思,微笑道︰“我也喜歡你啊!”

    “不只是喜歡,是愛!威廉大哥,你知道嗎?我很愛你!”

    潔恩的話,對蕭恩澤而言不亞于一個炸彈。換作是任何女子對他說這樣的話,他都不會如此震驚。在他的眼里,潔恩不單單只是潔恩,更是蕭秋琳,他的親妹妹蕭秋琳。自己的親妹妹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蕭恩澤覺得非常怪異。

    “這個——”一向擅于言談的他此刻都顯得十分笨拙了,他在腦海里拚命的組織著詞語。

    但潔恩並沒有為難他,而是接著說道︰“威廉大哥,我知道你不愛我,你愛的是薇琪姐姐。”

    順著潔恩的話,蕭恩澤輕輕“嗯”了一聲。

    潔恩繼續道︰“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愛準,我只知道,我愛的是你就夠了!”說著,她竟一頭撲進蕭恩澤的懷里,用傷感的語氣喊著蕭恩澤的名字。

    這一下可把蕭恩澤弄懵了,他展開雙臂,卻不敢抱住潔恩,用一種非常奇怪的姿勢和潔恩保持著身體上的接觸。而潔恩卻感受不到威廉森大人的尷尬處境,緊緊的摟住他的腰,說著一些情情愛愛的話。

    蕭恩澤從沒想到自己的妹妹在愛情方面竟如此主動,那外向的個性簡直都超過他了。然而他卻不知道此時在潔恩的心里,同樣也是百感交集。在潔恩的內心世界里,自己所愛的人活不了多久了,很有可能這是自己和他的最後一次見面了。

    所有想要說的話都在今夜說完吧!所有想要做的事都在今夜做的徹底吧!所有想要宣洩的情感都在今夜釋放吧!

    “威廉大哥,抱著我好嗎?”

    雖然是在電影空間,但蕭恩澤覺得這是他一輩子遇到的最尷尬的事,他支支唔唔的說道︰“潔恩,你究竟想干什麼?”

    “我——”潔恩把話咽了回去,頓了許久,她從蕭恩澤的懷里抬起頭來,眼神迷離的看著他。

    她緩緩的站起身,雙手反在背後輕輕的移動,像是在解開什麼。

    下一刻,潔恩粉紅色的外衣脫落,她抬起手,繼續解著胸前的紐扣。

    蕭恩澤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可思議的喊道︰“潔恩,你——”

    櫻唇輕啟,潔恩的小嘴里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我把自己給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4:25

第七集 第八章 心碎


    原本就尷尬無比的事卻被無數雙眼楮看著,蕭恩澤越覺得尷尬難堪。只是他沒有想到,現在看著自己和潔恩的不只是熒幕前的影迷,還有房外的一對主僕。

    在潔恩向蕭恩澤表白前,薇琪和茜斯就已經到了。她們並沒有讓蕭恩澤和潔恩發現自己,而是躲在暗處默默的觀察。原本是為了防止潔恩對蕭恩澤不利而來,但卻沒想到,潔恩不但沒有對蕭恩澤不利,反而還要把自己送給他,這讓薇琪哭笑不得。

    不過,薇琪倒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她要看看,蕭恩澤對潔恩的投懷送抱是什麼反應。這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人,是不是真的值得自己為他放棄一切。

    當話從潔恩嘴里冒出來後,蕭恩澤幾乎當場暈倒過去,潔恩的主動大方已經超出了他的可承受範圍。好在現在是冬季,衣服還算穿的扎實。如果是夏天,出現在蕭恩澤眼前的可能已經是一具赤裸裸的胴體了。蕭恩澤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也和大多數男人一樣做著女人投懷送抱的美夢。潔恩長的水靈,身材更是沒有挑剔之處,雖然及不上薇琪,但也屬于罕見的美女。可偏偏,她是蕭恩澤的妹妹。

    潔恩的美麗和主動甚至讓蕭恩澤產生了幻想,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這里是電影空間,她是穆斯的妹妹,並不是自己的妹妹,就算真的和她那個了,也不會有關系的。

    但很快,他就為這種念頭狠狠的辱罵了自己,把這種骯髒的想法從腦子里挖了出去。

    不行!絕對不行!自己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妹妹卻還干那種事的話,那簡直可以稱作是禽獸了!

    潔恩繼續解著衣服的紐扣,緊張的看著蕭恩澤。薇琪咬著嘴唇,也緊張的看著蕭恩澤。似乎蕭恩澤現在的每一個動作都牽動著她們的心。

    終于,蕭恩澤向潔恩撲了過去。

    薇琪的心“怦怦怦”直跳。威廉過去了!他要干什麼?他要像那晚對我一樣對待潔恩了嗎?他也是一個花心的男人嗎?

    無數的思緒在薇琪的腦海里亂竄,直到蕭恩澤的手捂住了潔恩的領口,她那混亂的思緒才愕然止住。

    下一刻,她聽見蕭恩澤在說︰“潔恩,請不要這樣,在我的心里,一直把你當作妹妹看待。”

    潔恩傻眼了,水汪汪的眼楮里淚光閃閃,委屈的說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這些!威廉大哥,我是自願的,你不必為我負責。”

    她心里的話卻無法說出來︰“就算你想為我負責,也沒有機會了呀!威廉大哥,就讓我成為你最後的一個女人吧!”

    “潔恩啊!你太小了,很多事你不懂,這不僅僅是負不負責的問題!我——我不能接受你。”

    “為什麼?是因為——薇琪姐姐嗎?”

    “是的!”蕭恩澤堅定的點點頭︰“薇琪是我最愛的人,也是我唯一愛的人,我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潔恩,請你尊重我,也尊重薇琪。”

    潔恩的淚水奪眶而出,帶著哭腔的聲音顯得沙啞︰“我有哪點不好?我鼓足勇氣向你表白,還忍住害羞獻身——可,可你卻拒絕了我!甚至連抱都不抱我一下!薇琪——薇琪對你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蕭恩澤凝視著潔恩。這一刻,他想到了薇琪,想到了那個自己心愛的女子,一股無名的溫馨感湧上心頭。他再次點頭,以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此生有薇琪,再無他求!”

    淚水,模糊了潔恩的視線。

    那個房外的女子,眼中也同樣流淌出熱淚。

    威廉,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個真正的男人!也是一個,值得我付出一切的男人!

    潔恩那張被淚水淌過的臉顯得蒼白、毫無生氣,仿佛是一個冰冷的面具。蕭恩澤看著她,內心疼如刀絞。他在心里反復咒罵著布魯特,竟然給他設計了這麼一個糟糕透頂的劇情。這究竟是哪跟哪?

    從潔恩眼里流出的淚,仿佛一滴滴都滴落在蕭恩澤的心里。每有淚流淌而出,蕭恩澤的心就會痛上一分。他不忍再繼續看著潔恩難過的樣子,低下頭,恍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他的視線離開了潔恩的臉,便沒有看見,潔恩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笑容。他更沒有看見,潔恩的手伸進了口袋,緊緊的捏住了那包藥。

    “威廉大哥,讓你見笑了。在你心里,我一定很失敗吧!”臉上的淚還未擦干,潔恩便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她回到座位上,握著一瓶未打開的酒瓶︰“我不管,你今天要陪我喝酒,要喝到我滿意為止。”

    朝潔恩看了一眼,蕭恩澤突然很恨潔恩,恨她為什麼不把眼淚擦干,每每看到那些淚痕,蕭恩澤的心里就難過的想死去。他想伸出手,替潔恩把淚抹干,但想到那個動作過于親昵,又馬上打消了念頭,只好忍著心痛,在這個怪異的氛圍里繼續活下去。此時此刻,除了越軌,蕭恩澤是什麼要求都能答應潔恩的。

    他點點頭,用一種無奈的口吻說道︰“喝吧喝吧!威廉大哥陪你喝到天亮!”

    潔恩對蕭恩澤調皮的一笑,笑容中充滿了苦澀,她把酒瓶捧在腹前,對著瓶口一副吃力的樣子。

    蕭恩澤道︰“我來幫你。”

    “不用,我能打開!”潔恩白了蕭恩澤一眼,在蕭恩澤眼神回避的同時,她那握著毒藥的手放在了瓶口。等蕭恩澤再次望向她時,她已把酒遞給蕭恩澤,道︰“喝!”

    蕭恩澤爽快的接過酒瓶,發瘋似的往嘴里灌去,道︰“喝!”

    似乎是酒精稀釋了兩人的難過,又如開始一樣天南地北的喝起來,聊起來。氣氛漸漸轉為融洽,兩人的交談也越來越自然。

    看到這一幕,薇琪竟發自內心的嘆道︰“他們很合得來,真像一對兄妹。”

    茜斯調皮的說道︰“你不是認潔恩小姐當妹妹了嗎?所以——她不也是威廉森大人的妹妹?”

    薇琪伸出手指,在茜斯的鼻尖上一點,道︰“你個鬼靈精怪的丫頭!”

    “嘻嘻——”茜斯笑著道︰“公主,我們走吧!你也看到了,茜斯妹妹對威廉森大人沒有惡意的,不會有事的。我們還是做好準備,等著威廉森大人來接我們吧!”

    “嗯,走。”

    薇琪朝房間內再次看了一眼,碧綠的眼楮忽然掠過一道凌厲的光芒。她全身震住,以不可思議的口吻道︰“茜斯,你看——那是,那是誰?”

    順著薇琪的目光望去,茜斯也愣住了,驚道︰“公主,那——那不是你嗎?”

    此刻,主子倆屏住呼吸,注視著房間里的一舉一動。

    蕭思澤滿臉通紅,一直以來,他都會對自己的酒量節制。畢竟,他怕自己喝醉了,會做出許多讓影迷們發現自己擁有現實記憶的舉動。但這一次,因為潔恩的事讓他破例,過多的酒精讓他產生一絲醉意。

    他雙眼眯成細縫,對潔恩道︰“你易容成薇琪的模樣干什麼?快,快換過來!”

    潔恩訕笑道︰“我想試試你醉了沒有,看樣子你還很清醒嘛!這麼凶干嘛,我還不是想逗你開心!”

    “逗我開心?”蕭恩澤擺擺手,道︰“那你就易容成衛斯的樣子,讓我狠狠揍一頓吧!”

    潔恩嘟起小嘴︰“你下得了手?”

    “有什麼下不了手的?只要把你當作衛斯,我不但下得了手,還下得了腳!”

    “哼——我才不干!這樣吧!你要是真想玩,我去把我徒弟叫來,把他易容成衛斯就行了。”

    “你徒弟?”蕭恩澤疑惑道︰“你徒弟是誰?”

    “伏特加啊!嗯?他沒跟你說嗎?他已經拜我為師,跟我學習易容術了呢!那小子很有天分,上次扮演衛斯,無論是聲音還是神態都簡直無可挑剔,絲毫沒有讓薇琪姐姐起疑心呢!不然——哪有你的好事!”

    蕭恩澤往嘴里猛灌一口酒,喃喃道︰“這小子,居然背著我拜師,原本想下次教他武技的時候給他打個折的,看來不但不能打折,還得適當提提價。”

    “你在嘀咕什麼呢?”潔恩在蕭恩澤對面喊道。

    “沒事——沒事,來,接著喝!”

    屋外,薇琪和茜斯的臉色猶如死灰一般,蕭恩澤和潔恩的對話在她們腦海里反復播放,薇琪那碧綠的眼楮更像會噴出火來。她捏緊拳頭,整個手臂都在微微顫抖。看著薇琪這個樣子,茜斯憤怒難當,她向房間沖過去。

    “回來!”薇琪一把拉住茜斯,道︰“我們走!”

    “公主!”茜斯一臉的委屈。

    薇琪深深的吐出口氣,眼眶里有淚光在閃動,她再次重復道︰“我們走。”

    她仰起頭,緊緊的閉上眼楮。淚水,終于忍不住流淌而下,在她細嫩的臉蛋上匯成兩條溪流︰“易容術?呵呵——易容術!好啊!易容術,好啊,真好,好——”

    茜斯擔憂的看著薇琪那近乎于瘋癲的樣子,緊緊的抓住她的胳膊,仿佛擔心她會做出什麼傻事來。薇琪睜開眼,這才讓茜斯看見,那一對碧綠的瞳孔。

    茜斯驀然篤定,她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薇琪,突然覺得站在眼前的已是另一個女子。她不再是那個純真爛漫的公主,她的眼神里充滿了冷漠,那是一種淡漠塵世的冷漠。或許,當瑞丹公主變成塔巴達王後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公主了。但至少,在王後雍容華貴的外表下還包藏著一顆期待浪漫且純真的心。

    但現在,茜斯默默的對自己說︰“公主,已經不再了。”

    夜,深了。

    窗外是樹葉擊打著樹葉的颯颯聲,偶爾有月光灑進來,為房間內增添一道銀色。

    桌面上堆砌著橫七豎八的空酒瓶,還有那一堆堆幾乎沒動過的食物。屋子里是濃香的酒味,潔恩踉蹌的走到門邊,將門打開,只感覺一股清新的空氣從鼻子里進入身體,頓時感覺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她偏過頭,朝靠在桌面上醉倒的蕭恩澤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滿了悲切的哀傷。

    她微微一笑,不知是苦是甜,飛快的向遠離房間的地方奔去。腳下的速度越快,她便越覺得心里會舒服一些。

    終于,她在一個四周栽滿桃樹的林子里停下,雙膝本能的跪倒。

    “哥,我對不起你——你要我殺他,我無法辦到——我對不起你——”

    她攤開手,是一包未開封的紅褐色毒藥。

    眼淚,順著潔恩的臉頰流下,她嘲笑的問自己,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了?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啊!無論遇到什麼事,也是管他天崩,管他地裂,管他天崩地裂。可現在——

    可我,嗚嗚,為什麼還在哭呢?這該死的眼淚,我求求你,別再流了!嗚嗚——

    月光,淚,叫做心碎。

    聖斯歷130年12月12日,這個在後來被稱做“叛變雙十二”的日子,在世人陶醉于冬晨的濃濃睡意時,悄然來臨了。

    據生活在多瑙城的居民回憶,那一天,火紅色的太陽早早的爬上了初冬的天空,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每個在清晨起來的人都認為,這必定會是幸福的一天。農夫辛勤的耕作,小販暢快的吆喝,大街上車水馬龍,行人絡繹不絕。多瑙城出門上街的“三難”依然非常受用。在那個時候,誰也沒有想到,就在當天,美好的一切都將被打碎。

    戰爭之神,在向這個城市悄然逼近。

    清晨,當和煦的陽光剛剛灑向人間的時候,穆斯神宮的大型練武場上已是刀槍林立,甲冑分明。以主席台為中心,五萬身著黃色鎧甲的塔巴達戰士在左,五萬頭上綁著黃色頭巾的穆斯神軍在右,雙方的戰士身型挺拔,目光如炬,佩帶的是銀光閃閃的馬刀,握著的是筆直堅硬的鋼槍。雙方戰士同樣的神清氣爽,目光中迸射出自信,眉宇間散發著自豪。他們在為自己身為這個集體的一員而驕傲,他們是戰勝強大帝國的軍隊,他們是這個軍隊中的一員!如果不是雙方戰士的鎧甲顏色不一樣,外人還以為這本就是出自一家的軍隊了。

    十萬人匯成的人海,安靜的如同一個安詳坐在原地不動的老者。

    直到第一聲“咚”的鼓聲響起,緊接著連續不斷的“咚咚”聲傳來,這種安靜的氛圍才消失。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伴隨著富有節奏的鼓聲,一行走向了主席台。當那行人出現在十萬戰士的眼里後,十萬戰士猶如沉睡的猛獸忽然驚醒,發出振奮的嚎叫。

    嘩!哇——

    主席台上,衛斯和穆斯對視一笑,最後穆斯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衛斯才優雅的坐下。穆斯面對著十萬大軍,從容冷靜。見他遲遲未坐,戰士們似乎明白了他有話要說,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果然,當現場安靜後,穆斯面露微笑,異常宏亮的聲音頓時傳遍整個練武場。衛斯在一旁暗暗吃驚,穆斯沒有出色的武技已得到證實,可這樣一個武技平平的男人,竟然能發出如此宏亮,甚至連許多武技高超者使用內力也無法達到的聲音。難道,他是天生的領導者?是上天賜予了他這種王者的素質?

    “戰士們!如你們知道的那樣,我們在與丹菲索羅的斗爭中取得了勝利!丹菲軍人懼怕神軍戰士的英勇,懼怕神軍戰士的凶悍,懼怕神軍戰士的強大!他們害怕,他們感到恐懼,他們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故此——”

    穆斯頓了頓,接著道︰“他們被迫向我們求和,他們要求停止戰爭,並割讓給我們土地,還給我們賠款!戰士們!這是我們的榮耀!是神國空前的勝利!”

    嘩——

    練武場上一片歡呼,許多戰士們都在吶喊道︰“打下去!不接受他們的求和!”

    “打到西哥去!”

    “索羅下台,神王萬歲!”

    穆斯雙手壓了壓,現場頓時又恢復了平靜。就連那些塔巴達戰士,也非常配合穆斯。衛斯在心里對穆斯表示贊賞,說到演講,自己的確沒有穆斯有感染力。

    “戰士們!打!一定要打!但,不是現在!神國初建,我們除了打仗以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建設生產,醫療教育,民生民計,這都是我們眼下需要做的事。我們打仗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讓神國的子民過上好日子!所以——戰士們!請給我時間,給我們的子民時間,大戰過後,讓我們休養生息。等到時機成熟,我們起兵北上,一舉拿下西哥,推翻索羅!”

    穆斯有意把對自己“本王”的稱呼換成了“我”,陡然間加大音量,幾乎是在吼︰“戰士們!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戰士們!我為你們驕傲——”

    嘩!轟轟——

    練武場上再次沸騰。

    “神王萬歲!萬歲萬歲萬歲!”

    “神王無敵!神軍戰士無敵!”

    “神王萬歲——”

    穆斯滿意的看著下面的反應,頓了許久,他才抬起雙手壓了壓,直到安靜下來後,又道︰“戰士們!我的孩兒們!我們雖然勝利了,但希望你們不要忘記,我們此次的勝利除了戰士們的英勇,還有我們親愛的朋友——塔巴達戰士們的幫助。為了我們的事業,他們在異國他鄉拋頭顱、灑熱血,他們的勇敢和強悍值得我們永世歌頌!讓我們用最誠懇的行動,對他們表示感謝!”

    言畢,穆斯面對五萬塔巴達戰士,深深的鞠躬。

    見狀,五萬神軍整齊劃一的轉過身面對盟友,集體鞠躬,聲音響徹雲霄︰“感謝你們!”

    衛斯急忙起立,對穆斯回禮。五萬塔巴達戰士也轉過身,對神軍回禮。

    穆斯抬起頭來,再次喝道︰“塔巴達戰士們,我同樣為你們感到驕傲!”

    “神王萬歲!”塔巴達戰士高聲喝道。

    “塔巴達王萬歲!”神軍戰士齊聲吼道。

    看著台下的畫面,看著穆斯那欣慰的笑容,衛斯內心一陣苦澀。

    今天的穆斯格外興奮,身後的椅子形同虛設,雖然說了很多話,但他聲音依然無比宏亮,絲毫沒有沙啞的感覺。

    “建國之初本王就說過,在軍隊中,有功者必賞,有過者必罰。本王懲罰起來毫不手軟,獎賞起來更不會吝嗇!神國能取得這次的勝利,你們都立下了汗馬功勞!現在,本王要為國家封王!”

    聞言,場上頓時炸開了鍋。在場許多人都知道封王意味著什麼,它不同于封侯賜爵。成為王者,將獲得至高無上的榮耀和權力。他們從此以後在神國內,就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咚咚咚——

    鼓聲再一次響起,在強有力的鼓聲和戰士們的歡呼聲中,神國三大王出爐。

    忠王︰雷。

    勇王︰潘。

    毅王︰嬌。

    三大王踏著金色的地毯,猶如是踩著星光大道一般走向穆斯。在穆斯親手執行的禮儀下,在塔巴達王和十萬兩國戰士的見證下,他們成為了至高無上的王者。

    他們三人是穆斯的心腹,又是神國的三大高手,從穆斯政權建立到現在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他們被封王,可謂是實至名歸,在神軍戰士們的心中沒有任何懸念。但接下來,穆斯又封了三小王,這倒是讓神軍戰士們大大激動一把。

    三小王中,既有穆斯政權建立時的第一批人,也有中途才加入神國的,他們並不是穆斯的心腹和朋友,也沒有顯赫的富貴和地位,他們有的,是真才實學和卓越功勛。

    他們被封王,讓神軍們明白了一個道理。神王是公平的,神王的眼楮是雪亮的。不管你的身份,不管你的軍齡,只要你有本事,只要你能立功,你就有機會封王!加油吧!努力干吧!對神王忠心,豁出命去殺敵,說不定下次封王的時候就有你!

    許多神軍戰士都在交頭接耳,指著站在主席台上的小王們議論。

    “你看,那誰,和我是同鄉呢!我們一起參的軍!”

    “慧王那小子,我認識呢!當初打萊克的時候,我們在一個小隊里!”

    “看見武王了沒有?都說他很英勇吧!我告訴你們,當初打藍河軍的時候,我還救過他一命呢!”

    “慧王和我關系鐵著呢!昨天我們還在一起喝酒!”

    “我和慧王關系也不錯啊!我們打小就認識!”

    “你們誰都沒我和慧王關系親,我們追過同一個女人!”

    “你們都錯了,我和慧王的關系是最鐵的,我們的老婆是同一個女人!”

    “……”

    “你們看,那個年輕的小伙子,他真是幸運啊!這三大王三小王里面,就屬他最年輕吧?看他的樣子,也就二十出頭啊!這麼年輕就做了王,真是幸運啊!”

    “你是說義王吧?他能當上王並不是靠運氣啊!他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吶!他既救過神王的命,又在丹默城下救過嬌毅王,在幾次對哥薩斯發動進攻的時候沖鋒陷陣又能全身而退,他武技非常好!據說——連雷王、忠王都不是他的對手呢!”

    “他叫康商,當初和我一起投的神軍。後來他被忠王看中,選去做神王的護衛了。”

    “義王真的很不錯——說實話,其實我這條命,就是被義王救下來的。那次攻打哥薩斯,在撤退的時候,我的腿受傷站不起來,身邊的伙伴都已經後撤了,但我還在威震軍的弓箭射程範圍。就在無數支箭從要塞上空落下來的時候,我已經絕望了。就在這時,義王卻從我後面出現,把我救了出去。事後我才知道,和我一樣被義王救出來的兄弟,有太多太多。幾乎每場戰役下來,都有許多兄弟因為義王而保住了性命。”

    “年輕的義王,是神國的棟梁啊!”

    “嗯!我敢打賭,義王的前途無限啊!”

    “……”

    封王儀式結束後,穆斯終于肯坐下來喘口氣了。他微笑的和衛斯交談了幾句,然後對身邊的官員說︰“開始吧!”

    于是,鼓聲、號角、多種樂器聲匯成一片,主席台上響起了一道雄厚的聲音︰“閱兵典禮開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4:55

第七集 第九章 叛變雙十二


    時間漸漸接近正午,太陽悄悄的爬上正空。許多在“叛變雙十二”事件中活下來的神軍戰士們都惶恐的記得,那一天的變動來的那麼突然,突然的讓他們手足無措。

    事後,丹菲帝國的歷史學者在一個名叫瑞克斯的神軍戰士的回憶錄中得到了豐富的資料,再次重溫了那一個動亂的時刻。

    “我叫瑞克斯,我是一個軍人,我有著強健的身體。但很可惜,多年來的恐慌和憂郁時刻纏繞著我。我知道,我已經離死不遠了。不,不應該說是死,應該說,我即將超度,去追尋神王陛下的足跡。在天國,我將再次為神王陛下效力,成為神軍的一員。每當想起,我都倍感自豪。”

    “十年前,我是一名神軍戰士,那時的我,還只是一個三十歲不到的小伙子。我在軍中的職位,也只是一個小隊長。經過長期的奮戰,以及神軍隊伍不斷的壯大,我們打進了丹菲帝國,攻佔了加斯加的許多城市。勝利雖然常常屬于我們,但我們也會遭遇失敗。那一次,我們知道了帝國軍隊的可怕之處,凶猛的藍河軍團如同海嘯般降臨,將我們擊潰。”

    “然而,就在我們絕望的時候,我們的首領穆斯神王突然降臨,他帶來了優秀的將領和無窮的財富。我們轉敗為勝,藍河軍狼狽的撤退。我們佔領了半個加斯加,神王在多瑙城建立了穆斯神國政權,而我的職位也變成了大隊長。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雖然神王來了,但藍河軍依然強大,他們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瘋狂撤退呢?當時我在想,或許是我的腦子太笨,不明白這些軍事政治上的道理。後來當女皇出現後我才知道,這一切,原來只是陰謀的開始。”

    “神國的崛起引起了整個世界的轟動,我們雖然面臨著強大的敵人,但我們也有著強大的盟友。塔巴達是一個勇敢無畏的民族,在他們年輕君王的領導下,這個民族就像是一頭充滿朝氣的年輕猛虎。在塔巴達戰士的協助下,我們先戰勝了龍焰軍,後來又逼得威震軍撤退,他們的軍統還和我們的神王簽定了和談協定。我們勝利了,我們得到了加斯加行省以及世界的認同,我們在帝國站穩了腳跟。這一切,讓我為自己身為神軍而自豪!”

    “勝利後,神王舉行了閱兵典禮,一是慶祝我們的勝利,二是歡送塔巴達軍隊回國。在當時,我已經是一個副團長了,因為我被告知在當天會被升為正團長,所以我有幸成為了閱兵典禮的一員。要知道,參加閱兵典禮的五萬神軍都是我們神國的菁英。在閱兵典禮進行前,神王陛下進行了一次令我永生難忘的講話,那一刻,我願意為神王去死,真的,我真的願意!我想,除了我以外,很多兄弟都是這樣想的。”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在閱兵典禮之前,還有神國封王大典。那真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三大王三小王接受神王的授權和賜福,接受神後的親吻和問候。我看著其中最年輕的義王,我記得他的名字,他叫康商,他救過我的命。那一刻,我羨慕的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我多麼希望,那六個王里面,其中一個是我!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的這份榮耀還沒能享受一天就破碎了。我的救命恩人義王,到現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閱兵典禮開始,我們終于成為了主角。我們昂首挺胸,舞動著手中的長槍,邁著雄赳赳的步伐,那時的我,心中充滿了驕傲。我們面向塔巴達軍隊,向他們的隊伍里走去,而他們,也同樣往我們的隊伍里行走。我們兩軍穿插在一起,每一個神軍戰士都能相應的面對著一個塔巴達戰士。我們彼此注視著,或平靜、或微笑,用各自不同的方式表達這種聯盟的友誼。當時,我聽見了一種聲音,那種聲音叫做朋友。仿佛那一刻,沒有了國界,大家都是好朋友。”

    “典禮進入了高潮,各種樂曲的聲音匯聚在一起,整個練武場無比喧嘩,甚至于我都聽不見四周的聲音了,仿佛進入了一個只有我自己的世界。然而,一聲驚呼把我從自己的世界里喚醒。我偏過頭,見一個神軍戰士倒在地上,而他的後面,有一個塔巴達戰士舉起馬刀,在向另一個神軍戰士砍去。我承認我很愚蠢,因為在當時,我還以為那僅僅只是在軍事演習。直到那個神軍戰士,我的兄弟,被馬刀砍掉了腦袋,那個血淋淋的頭顱在地面上翻滾,我才明白過來。”

    “然而就在此刻,我感到一陣冰冷的寒意,我知道,站在我對面的塔巴達戰士已經把他的馬刀揮向了我。我幾乎沒有回過頭,便向旁邊閃去。我躲過了厄運,但卻失去了左邊的胳膊。我忍住痛苦,迅速用僅剩的右手緊緊的握住槍桿向後一捅,了結了那個奪走我胳膊的生命。”

    “就在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我幾乎眩暈過去,前一秒是天堂,下一秒竟變成了地獄。剛剛親如朋友的塔巴達戰士向我們舉起了屠刀,幾乎在一瞬間,我們有數以千計的兄弟丟掉了性命,更有數不清的兄弟和我一樣,失去了身體的一部分。我抬頭望去,在主席台上,塔巴達王和忠王打了起來,毅王保護著神王撤退。隨後,我聽見了勇王的吶喊——‘兄弟們!塔巴達軍隊叛變,他們是無恥的惡徒,殺光他們!殺——’”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呼吸已經停止,我的腦海里,只有這個凶狠的字在回蕩。我用獨臂握緊馬刀,在混亂的人群中瘋狂的殺戮。我沒有出色的武技,對于我來說,打仗就是一個字,勇!我不停的砍,不停的殺,我知道,我活不過今天。我只想在死之前,多殺幾個塔巴達戰士,多殺幾個無恥的叛變者!”

    “當時的我是處于迷糊狀態的,我的眼里只有新鮮的血,我的耳里只有慘絕人寰的叫喊聲。以至于我殺出了練武場,來到神宮的中樞地段也不知道。在那里,我們被勇王組織起來抵擋塔巴達軍隊,在我們的身後,是神國的中心大腦——神王殿。而神王和毅王就在殿門前陪伴著我們,他給了我們強大的勇氣和信心。那時的我堅信,有神王在,這些背叛者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戰斗持續了三個小時,我們先後接到了無數對我們不利的消息。多瑙城的守備軍已無法趕來救援,他們已經被威震軍殲滅。而當時整個多瑙城,已經完全被威震軍所掌控。那時我們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個陰謀,威震軍和塔巴達軍在私底下已經結成聯盟,我們神軍成為了他們的獵物。那一刻,我對神王的信心開始動搖了。作為盟友,我知道塔巴達軍隊的強悍。作為敵人,我更是了解威震軍的可怕。這樣兩個強大的軍隊聯合起來,我們恐怕真的要敗了。”

    “現在回想那一刻,我的自豪之情油然升起。那時的我們,居然頂住了敵人的進攻。在神王的部署下,忠王和勇王帶領我們在第一線抵擋敵軍,武王和慧王從側翼打擊敵軍,而義王率領神王最精銳的護衛旅對敵人進行奇襲。在以少敵多、被動挨打的情況下,我們居然抵擋住了塔巴達軍和威震軍的聯合進攻,直到夜晚來臨,那一支奇軍的出現——”

    “那是一個月光皎潔的黑夜,忠王告訴我們,我們的人已經突圍成功,正向駐扎在周圍的軍隊求援。只要我們守住今夜,明天就是敵人的末日!我們滿懷信心,用生命和熱血捍衛尊嚴。但,一支奇特的威震軍出現,徹底打垮了我們的信心。他們人數不多,還不過萬人,在月光的照耀下,他們全身黑甲,戴著全覆式黑色頭盔,手執寬闊的黑劍。他們的戰馬迅捷,他們的力量強大,他們的身手敏捷,仿佛每一個人都有著不凡的武技。他們的出現,猶如是一個重錘在牆壁上打出一個缺口,我們的正面防線被攻破了。我們稱那支軍隊叫——黑甲軍!”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支軍隊是威震軍的特種部隊,不知是巧合還是他們沿用了我們對他們的稱呼,他們真正的名字竟叫‘黑甲營’。黑甲營是威震軍最為精銳的部隊,黑甲營統領更是威震軍的副威統。在他們的沖鋒下,敵人的士氣達到了空前的高潮。我們潰敗後,場面很混亂,到處都是屍體和折斷的兵器,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腳下的屍體給絆倒,而倒下的後果則是被後來者踩成肉泥。我很慶幸,在隨著大部隊撤退的過程中,我沒有倒下。當時的我,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跑,一直往前跑。但我得說,我並不是怕死,那時的我,從來沒想過能活著。我跑,是因為大家都在跑。”

    “我們被敵人逼到了神王殿門前,神王在毅王的保護下已經進入了殿中,緊接著,在忠王和義王的帶領下,我和一大群兄弟也進入了神王殿。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因為在那個生死攸關的時候,我還有心思去贊嘆神王殿中的華麗,畢竟那是我第一次進入那個神秘的宮殿啊!據說,在神王殿中,有永遠花不完的財富。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我也沒有心思去考究,因為就算真的有,恐怕也要變成別人的了。我忐忑的站在人群中,我很幸運,因為我離神王很近,相隔不到百米,也許是被神王的光芒所照耀,我的視線突然間好了很多,因為我能清晰的看見神王臉上的每一個毛孔。我還沒被分配任務,噩耗就從外面傳來,勇王英勇殉國。我朝神王望去,那一刻我發現,短短瞬間,神王卻老了十歲。”

    “緊接著,噩耗頻頻傳來。武王被敵人亂箭射死,慧王想行刺威震軍威統,結果反而被他給一拳打死。聽到這個消息,我心里猛的一震。威廉森的大名我早就聽過,但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厲害的人物。慧王的武技是非常出色的,可竟然承受不住他一拳。當時我有三個想法︰一是謊報;二是我聽錯了;三是我們真的要完了。”

    “最終,我的第三個想法成為了現實。我們的神王,不敗的神王,他認輸了。他坐在神王殿的寶座上,和我們說,讓我們去投降,而他,將和神國共存亡。他決心燒毀神王殿,讓敵人得不到財富。而他自己,則在聖火的沐浴下重返天國。”

    “殿內靜的出奇,仿佛原先還活生生的人此刻都變成了一座座不會動也不會說話的雕塑。直到年輕的義王高呼一句︰‘我們隨陛下同生共死!我們和神國同生同滅!’那一刻,我們都被感動。于是每個人的嘴里,都說出了同樣的話︰‘我們隨陛下同生共死!我們和神國同生同滅!’一萬五千多人,沒有一個人出去投降。我們的神王,我們尊敬的陛下,流下了眼淚。”

    “神王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最後把妻子和兒子托付給義王康商,讓他保護神後和神子離開這里。義王起初不願意,要神王把這個任務交給別人,自己要留下來和他同生共死。神王怒斥了義王,並說他不忠不義,最後又動情的說神子是神國的希望,只要他能活著,神國還會有再崛起的一天,義王才含淚答應。于是他挑選了一百來人,和他一起突圍。幸運的是,這一百來人里,有我。我真的很幸運,我在想,當時,義王恐怕沒看見我的獨臂。不然,他不會帶上我這個廢人。”

    “突圍的過程很辛苦,敵人追趕的很緊。在奮戰中,我背後又受了幾處傷,還替神後擋了一箭。但不幸的是,我的犧牲並不值得,因為神後還是在逃亡中死掉了。神後死後,義王紅了眼,他停下來瘋狂的殺戮,把圍攻我們的敵人全部當成了殺害神後的凶手。義王的武技讓我震驚,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震撼的殺戮,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要帶走幾條生命。直到圍攻我們的人全部被消滅了,義王眼里的紅色還沒有消除。然而就在此時,我們身後升騰起一陣紅光,黑夜仿佛變成了白晝。”

    “那場火,讓整個格西聖斯大陸發出淒涼的慘叫聲。神王殿在燃燒,一個國家在燃燒,一個無畏的精神在燃燒。看著那熊熊大火,火焰的最高處仿佛升騰到雲端,我感覺我的心被人用手緊緊捏住,連跳動這個最基本的動作都無法進行。四周靜的出奇,耳朵里只有熊熊的火焰聲。這時我看見,在遠處,神王殿的前端,一個在我眼里小的只有指甲大小的人獨自向神王殿走去,他在火焰前停下,仰起頭像似在說著什麼,但我不可能聽得見。大概是說完了,他竟彎下腰,對著燃燒的神王殿深深鞠躬。下一刻,他身後的騎兵下馬,步兵摘帽,統統和他一樣彎下了腰,和他說著同樣的話。這時,我才知道他當時說的什麼。‘神國的英雄,安息!向神國的英靈們,致敬!向神國王者,致敬!’”

    “那一刻,我淚流滿面,身邊的兄弟們有的放聲大哭起來。我轉過頭,看見了義王的臉,這個堅毅的年輕男子,他哭起來竟是那麼的讓人心痛。直到事後,我才知道,那支向神王殿致敬的軍隊是威震軍,那個帶頭致敬的男子,名叫威廉森。”

    “威廉森,他是我們神國的敵人,也是讓神國滅亡的罪魁禍首。但是,我卻一點都不恨他。拋開他後來的事跡不說,就在當時,我也不恨他,真的。”

    “在我們哭泣的時候,更多的追兵趕來。義王憤怒難當,要和他們拚個你死我活,還說要殺掉威廉森和衛斯為神王報仇。但兄弟們攔住了他,我幾乎是怒吼的和他說不要忘記你的使命,你要保住陛下的血脈。就在此刻,一支箭從背後射進了我的身體,我倒了下去,在我漸漸模糊的視線里,是義王那焦慮的面孔和兄弟們急切的眼神。我知道我要死了,我使出全身力氣說︰‘快走——’接著,我暈了過去。”

    “很不可思議的是,我居然還能醒過來,我居然還活著。只是我知道了一個清晰的事實︰穆斯神國,已經不存在了……”

    瑞克斯的回憶錄寫到這里,差不多接近了尾聲,他的這篇回憶錄是對“叛變雙十二”最真實的記敘,是極其富有價值的歷史寶藏。在往後的日子里,世人會通過它從塔巴達和丹菲捏造的虛假歷史中逐漸找到真相。

    然而,無論是電影空間還是現實世界,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他們會發現曾經有著一群挑起戰爭的人,在一個優秀君主的領導下,在一群英勇忠誠的將領們的帶領下,為了人人平等的理想,流血、犧牲,在取得節節勝利後,卻因為陰謀和背叛被逼入了絕境。

    他們視死如歸,他們同生共死,他們在熊熊大火中屹立不倒,還能狂笑三聲。他們展現了國家的氣節,也展現了自己的氣節。

    在烈火焚身,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發出雄厚的聲音,唱起了神國國歌︰

    我們是被壓迫的奴隸!

    我們是落魄的貴族!

    我們有信仰,

    我們期盼平等。

    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天界派來了使者,

    偉大的神王帶領我們,走向新的時代。

    我們奮戰,我們向前,

    我們不怕敵人的刀槍,我們有怒吼。

    我們不怕敵人的恐嚇,我們有膽色。

    我們是天國的戰士,

    我們是虔誠的信徒,

    ……

    穆斯神國的滅亡和許多神國菁英的死去,讓不少演員被打回了現實世界,許多影迷們也從自己的偶像視角中脫離了連線。他們被神國將領壯烈的一幕所感動,同時也對導致神國滅亡的人表示憎恨。

    但經過連線統計和論壇上的調查,這些因為偶像被打回現實世界而失去連線目標的影迷,很多都依然被《玄幻之王》所吸引。他們在電影中尋找新的連線對像,而其中吸納這些影迷最多的人,就是康商和蕭恩澤。

    連線康商能理解,因為他是神國菁英中唯一還活著的人。但連線蕭恩澤就讓人很納悶了,他是導致神國滅亡的罪魁禍首,按理說這些對神國有愛的影迷應該恨他才對啊!怎麼反而成為蕭迷了呢?

    《玄幻之王》的主論壇中,有這樣一個帖子,發帖人是穆斯的資深影迷,跟帖的全是支援神國的影迷們。他們對帖子的內容,表示了強烈的認同。

    帖子的標題是︰“我們熱愛的神國雖然滅亡,但那些導致它滅亡的凶手們,衛斯要受到我們的無情唾罵,而威廉森值得我們尊敬!”

    伴隨著這段文字,影迷們的腦海里都浮現出神王殿燃燒的那一刻,蕭恩澤率在場全體威震軍將士對神王殿鞠躬的時候,衛斯和塔巴達戰士們卻在一旁冷冰冰的看著。

    這,足以說明,誰值得影迷們連線,以及,尊敬。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5:45

第七集 第十章 仇恨


    神王殿被燒毀,不僅帶走了一萬五千人的生命財產,還帶走了無數的物資財富,這也是神王殿在燃燒時衛斯咬牙切齒的原因,他那盟約里的七成財富,估計連最初一成的含金量都沒了。

    而蕭恩澤也是不停的安慰他︰“沒關系,我把整個神宮都給你,看上什麼就帶回家吧!”

    于是,衛斯也不客氣,下令塔巴達戰士對神宮進行高強度的清洗︰“值錢的都帶走!”

    遺憾的是,準備大肆掠奪的塔巴達王並不知道,在攻打神王殿的同時,威震軍中有一支奇特的隊伍,他們對神王殿和反抗的神軍置之不理,而是逛遍神宮的每一個角落,遇見值錢的東西就裝進了能裝下一個人的麻布袋。最後,他們按照約定把搜刮的財富先往自己腰包里放一點,然後上繳給他們親愛的威統大人。

    所以,衛斯發瘋似的搜刮了一天,看見的卻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衛斯指著一把牙刷,對著那塔巴達戰士問道︰“這個也是值錢的東西?”

    戰士的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這個很值錢!據說是神後用過的!”

    衛斯把牙刷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道︰“不是金的!”又來回打量︰“也沒有瓖寶石!”

    他盯著那戰士,目光十分嚴肅︰“本王再問你一次,這把牙刷究竟哪里值錢?”

    戰士很嚴肅很認真的說道︰“很值錢的!神後用過的,買不到的!很值錢啊!”

    衛斯一巴掌把他給撂飛出去,對著一張床喝道︰“怎麼把床都搬來了!這是誰弄的?”

    “陛下,經過我們的初步調查以及民間的反映,這張床是神王來到多瑙的第一天睡的第一張床!它有著悠久的歷史傳統和相當可觀的收藏價值,它將會成為我們塔巴達王國寶貴的歷史財……”

    衛斯毫不客氣的一腳把戰士踹飛,然而,他馬上看見二十幾個塔巴達戰士合力抬著一根兩人合抱的長柱子走了進來。他眼楮睜的老大,幾乎是吼道︰“你們這群混蛋,把這根柱子搬進來干什麼?”

    “陛下——”混蛋們齊聲回應,領頭的混蛋答道︰“陛下,這根柱子上瓖嵌的幾顆晶石,我們想盡辦法都無法取下來,只得連柱子一起搬來了。”

    看見終于有所收獲,衛斯的心里舒坦了些,他向柱子走近,道︰“越堅硬的晶石質地就越好,你們想盡辦法都取不出來,說明真的是找到精品了。抬好,我來取!”

    言畢,一道細紅色的光芒從衛斯的袖口里射出,眾混蛋們還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那紅光頓時就消失不見了,而衛斯還是保持與原先一樣的姿勢。

    喀嚓!

    四周靜的出奇,每個人都清晰的聽見,那一顆顆晶石破碎的聲音。這樣的結局,很難讓人想像這些晶石和質地堅硬有什麼聯系。

    衛斯冰冷的聲音令人發寒︰“你們都想的什麼辦法取它的?”

    混蛋甲︰“我用兩根指頭摳的!”

    混蛋乙︰“我用一只手扭的!”

    混蛋丙︰“我用兩只手掰的!”

    混蛋丁︰“我直接用腳踹的……”

    混蛋們齊齊松手,雞飛狗跳向外逃竄,他們已經看見,衛斯手握紅色細劍向他們走來。“砰”的一聲,沉重的柱子砸在地面上,發出一聲巨響。

    伴隨著這聲巨響的,是塔巴達王的怒吼︰“穆斯,你這個窮鬼!”

    “嗯——不錯不錯!神王殿的財富雖然被毀掉很多,但和與衛斯先前的約定所能得到的財富比較的話,我們沒有虧!哈哈,藍杰,干的不錯!”站在需要仰頭才能看到頂端的小金山前面,蕭恩澤對帶著這座金山而來的軍官褒獎道。

    “大人,這可是下官的本行!”藍杰身型挺拔,站在蕭恩澤面前一絲不苟。

    “哈哈哈——藍杰,你自己再拿一部分吧!”

    “大人,這些都是你的!下官的那份已經按照約定的數量拿了。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底下的弟兄孝敬下官。大人能把這種肥的流油的差事交給下官,下官和弟兄們都感激不盡!”

    “嗯。”蕭恩澤點點頭了,對于這個剛正的血性漢子,他很是欣賞。

    給藍杰安排接下來的工作後,蕭恩澤來到了神王殿前,殿周來來往往的威震軍士兵,在清理亂糟糟的戰場和那成千上萬具焦屍堆成的黑山。

    回憶起大火燃燒的那一夜,看著那金碧輝煌的宮殿化為一座焦土,蕭恩澤有一種歷史在眼前發生的感覺。一代梟雄在此喪命,他短暫的輝煌似流星一般,在人們的眼里只是轉瞬即逝,但卻在心里留下了永久的記憶。

    盡管短暫,但卻不會被人遺忘。

    無論是格西聖斯大陸的人,還是現實中的影迷,他們都記得,曾經有這樣一個國度存在,有這樣一個人存在,有這樣一群人存在……

    蕭恩澤被康農的眼神所吸引,在蕭恩澤的印象里,康農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眼神。深邃卻心神不寧,堅毅卻隱隱做痛。究竟是件麼事打擊了他?難道勝利對于他來說,是一種痛苦嗎?

    順著康農的目光,蕭恩澤望向那一座黑山,道︰“康農,盡管你掩飾的很好,但我知道,你很難過。究竟是為什麼呢?難道前面,有你的親人嗎?”

    康農自然明白這“前面”說的是什麼,誰會想到,這再平常不過的一個詞語,現在卻承載了如此多的痛苦。“前面”,就是那一座上萬具燒焦的屍體所堆砌成的屍山啊!

    康農抬起頭,平淡的說道︰“大人,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嗎?我還有一個唯一的親人,我的弟弟。”

    “記得。”蕭恩澤道︰“我記得你說過,他參軍了,至今你還沒有他的消息。”

    “他就在前面,睡在那里。”康農的聲音平淡冷靜的出奇,就好像他的弟弟真的睡著了一般。

    蕭恩澤明白了,原來,康農在為他弟弟傷心。

    “康農,你早就知道了吧?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或許,我可以救他。”

    “你救不了他。就如同如果失敗的是我們。穆斯也救不了我一樣。我和弟弟各為其主,就算是死也不會後悔的。”

    “你弟弟的名字是?”

    “康商.範。”

    “英烈啊!”蕭恩澤由衷的感嘆道︰“原來是義王閣下!康農,我為你有這樣一個弟弟而自豪。康農,請節哀。”

    蕭恩澤的褒獎是發自內心的,在贊美康商的同時,他也大大的在心里贊美了康農一番,贊美了範氏家族一番。這範氏兄弟,都是忠誠的英才。

    “嗯。”康農嘴中的狗尾草微微蠕動,他點點頭,道︰“我為他自豪。如同他的王號一樣,忠義當頭!這一點,值得我這個大哥學習。”

    蕭恩澤彎下腰,對遠處的黑山一拜。

    一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狗尾草的一端,康農也彎下腰,深深的向弟弟致敬。

    “康農,你在這陪陪義王閣下吧,我去逛逛。”

    和康農分別後,蕭恩澤向神宮縱深走去。在那里,有一座令他有無數回憶的宅院。

    半年前,他在那里向薇琪表白,卻險些被衛斯殺死;不久前,他在那里和薇琪水乳交融,幸福的結合。

    兩旁的樹木逐漸向後遠去,過往的士兵在蕭恩澤面前停下來,用尊敬的口吻向他打著招呼,但卻得不到他的任何回應。他只是癡癡的望著前方,近乎于呆滯的行走著。

    戰爭雖然勝利,但他卻並不開心。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不是戰場上的勝利,而是俘虜薇琪的心。他原以為,薇琪已經下定決心,心甘情願的跟著他走。他滿懷信心,憧憬並期待著未來的美好日子。

    但遺憾的是,薇琪並沒有遵守約定,沒有在這里等他。

    蕭恩澤擔心是否讓衛斯發現了什麼,他派人調查,並尋找薇琪,得到的卻是讓他震驚的答案——薇琪隨塔巴達大軍一同離開了。這不是令他震驚的原因,震驚的是,她是自願的。

    蕭恩澤莫明其妙,去論壇上調查,當得知事情的真相後,他惟有苦笑,盡管蕭迷們認同自己的做法,盡管連花朵們也不反對自己的行為,但當事人薇琪,卻無法容忍這種披上陰謀面紗的愛。

    蕭恩澤站在那所住宅前,撫摸著門前的大樹,惆悵的望著天空。

    “薇琪啊!我們注定要經歷那麼多磨難嗎?”

    “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現在又要分開了嗎?”

    “薇琪啊!我只想擁有你,我只想得到你的愛,難道你不能原諒我嗎?”

    “你這一走,我們又將何時才能相見?”

    “薇琪啊!薇琪——”

    舒適的被褥,明亮的落地窗,室內的布置非常溫馨,各種小女孩類型的元素組合在一起,仿佛這個房間建造出來就是為了給小女孩居住的。

    潔恩從被褥里鑽出來,溫暖的陽光經過落地窗灑進房間,讓房間內更加顯得溫馨。只是,潔恩的心情卻十分忐忑。

    這已經是她被關在這里的第三天了,記得兩天前,她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原本繁華熱鬧的街道上兵荒馬亂,到處都是叫喚喊殺聲。夜里,天空中閃爍著火紅的光芒,像是某處燃起了大火。

    不知為何,那場火不停的燒,潔恩的心里也在不停的痛。她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但很無奈,房間上下被上百個穿著便裝的人把守,她根本無法逃出去。

    她很奇怪,這些人把她關在這里,既不審問,也不傷害自己,反而對自己敬若上賓,倒讓她覺得他們是在保護自己了。

    這究竟是一些什麼人呢?

    和往常一樣,潔恩來到窗前,往常她立馬會看見那些守候自己的人。但出奇的是,今天這些人卻不見了。

    帶著深深的疑惑,潔恩從房間里溜了出去,一路上竟無人攔阻。

    直到來到了大街,潔恩才松了口氣,看來自己是真的自由了。

    街上的變化很大,原本在街上巡邏的神軍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丹菲軍人。看到這些,潔恩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她向居民們打探,方才得知實情。這對于她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噩耗。

    神國滅亡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自己的哥哥。當她聽見神王和神國菁英們自焚于神王殿的那一刻,她幾乎暈厥過去。

    仇恨充斥在頭腦,她思索一陣,決定去神宮找蕭恩澤。從居民口中,她已得知害死穆斯的凶手是蕭恩澤和衛斯。衛斯已經走了,現在只能先找蕭恩澤報仇了。

    就在她決心已定的時候,一個年輕的男子從背後喊住了她︰“公主殿下!”

    潔恩回過頭,欣喜道︰“康商大人!是你!你沒事?”

    “沒事,我沒事——公主殿下,能見到你太好了!”在潔恩的詢問下,康商聲淚俱下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番。

    聽到動情處,潔恩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公主殿下!和我一起走吧!只要你還在,神國就還有機會!”

    潔恩想了一會,道︰“我不走。”

    “為什麼?神子也需要你啊!”

    “我要去找威廉森,我要為哥哥報仇。”

    看著潔恩的眼楮,康商默默的低下頭。仇恨的力量實在可怕,讓這個原本調皮可愛的少女,也擁有了如毒蛇般的冰冷眼神。

    “殿下,報仇的事交給我,你帶著神子先走!”

    潔恩搖搖頭,道︰“我和威廉森是朋友,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有我殺他,才最好下手。康商大人,我知道你武技高強,但你也清楚,威廉森身邊強者如雲,他自己也非等閑,我們的機會誰更大些?”

    康商默然,其他的人不說,就是面對威廉森的貼身護衛——自己的親哥哥,也未必是其對手。

    潔恩微微一笑,只是這個笑容無比悲哀,道︰“康商大人,哥哥把神子托付給你,希望你不要讓他失望。不要管我,請你快離開吧!為了哥哥,也為了孩子。”

    “可是——”

    “不用說了,如果你還當我是公主,就按我說的去辦。”

    “這——”

    不等康商應許,潔恩轉過身,道︰“保重,康商大人。”

    言畢,她蹣跚的離開,向已被威震軍攻佔的神宮緩緩走去。

    康商默默的看著潔恩的背影,視線逐漸模糊。

    潔恩來到神宮的時候,已是正午。

    看著那一座死氣沉沉的宮殿,她淚流滿面,想想幾天前,這還是一座充滿朝氣的聖地啊!她無數次反問自己,這是真的嗎?哥哥真的不在了嗎?

    “站住!干什麼的?”神宮大門的護衛攔住了她。

    但她全當沒有聽見一樣,逕直向里面走去。

    “叫你呢!聽見沒有!站住——”護衛們攔住了她。

    她在護衛身上擊打,嬌嫩的聲音高聲喝著︰“讓開!讓我進去,讓開!”

    護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緊皺眉頭,怒道︰“哪里來的瘋丫頭,滾——”

    此時,一個身型挺拔,嘴上留著大胡子的威震軍軍官從大門內走了出來,他朝潔恩看了一眼,對護衛們怒斥道︰“胡鬧!她是威統大人的朋友,讓她進來!”

    護衛們惶恐不已,換作一種溫和的眼神看著潔恩,惶恐的退下。

    “拉爾夫哥哥!”看見拉爾夫後,潔恩收斂了憤怒的神色,把仇恨埋藏在心底,用平和的口吻說道︰“威廉大哥在哪呢?我想見他!”

    “跟我來吧!”

    看見潔恩後,蕭恩澤的心情略微舒展了些。在“叛變雙十二”的前夜,他便秘密派了一支部隊把潔恩抓走,為的就是怕她在戰爭中受到牽連。現在她沒有事,蕭恩澤也放心了。

    出乎蕭恩澤意料的,潔恩並沒有因為穆斯的死而感到悲痛,依然是和以往一樣和他嬉鬧玩耍,最後還要蕭恩澤陪她去神宮外的樹林里散步。

    對于潔恩的任何要求,蕭恩澤都毫不猶豫的答應。

    離開神宮,蕭恩澤和潔恩漫步在人煙稀少的樹林,兩人無所不談,氣氛十分融洽。唯一不安分的元素,恐怕就是藏在潔恩袖中的匕首了。

    盡管還只是下午,但天色逐漸陰沉下來,颯颯的冷風在樹林里亂竄,氣溫陡然間降低。一年又將走到盡頭,在新年到來之際,寒冷的低溫也悄然降臨。

    “威廉大哥,你的仗也打完了,準備去哪里呢?”潔恩聳著肩膀,剛才襲來的一陣風,顯然刺激了她的感覺神經。

    蕭恩澤脫下外套,披在了潔恩的身上。換作平時,潔恩一定會十分感動,但此刻,她的心里卻是一種極為復雜的心情。

    蕭恩澤微笑道︰“潔恩啊!我是一個軍人,是國家的劍,國家把我指向哪里,我就得去哪,我自己是做不了主的啊!”

    “那——來多瑙和神國打仗,也是國家的意思?”稚嫩的女孩天真的問道。

    “當然!難道是我自己想要打啊?說句實話,我這人很懶,只想天天睡覺,才不想累死累活的打仗呢!”

    “噢!”話雖這樣說,雖然不是他的意思,但他卻是罪魁禍首!潔恩咬咬牙,捏緊手中的匕首,她突然摔倒在地上,捂住腳,喊道︰“哎喲!我扭到腳了。”

    蕭恩澤急忙蹲下來,抓住她的腳,道︰“你別動,讓我來。忍著,可能有點疼。”

    “嗯。”潔恩小聲的應著,看著蕭恩澤的後腦勺,她緩緩的抬起手。

    她的手在顫抖,心在“怦怦怦”跳個不停,一個聲音反復在耳邊響起︰“刺下去吧!朝他的頭上刺下去吧!只要刺下去,就為哥哥報仇了!刺下去吧!刺下去吧!”

    潔恩面露凶狠之色,握住匕首的手在猛烈的顫抖。

    這時穆斯的面容在她腦海里浮現,她回憶著,想起了哥哥的勸導︰“妹啊!威廉森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留他在一天,對哥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威脅。你不殺他,他以後就會殺哥的……”

    哥,是我對不起你!當初我沒有殺他,現在,你果然被他給害了。

    哥,都是我的不對。

    想到這里,潔恩咬著壓根,慢慢舉起匕首。

    一秒過去,二秒過去,她始終還是沒能刺下去。

    “還疼嗎?”蕭恩澤問道。

    潔恩急忙把手放下來,道︰“好了!不疼了,威廉大哥,你真厲害。”

    蕭恩澤把她攙扶起來,笑道︰“打仗是經常會受傷的,這是救護的常識,小意思。”

    “呵呵——”

    兩人又走了一陣,大概是由于剛才內心的激烈矛盾,潔恩的話變得很少。一路上十分沉靜,直到一名威震軍駕馬急速奔來,將兩封信交到了蕭恩澤手中。

    “威統大人,這兩封信,一封是從帝都來的。還有一封,來路不明!”

    “辛苦你了!”

    見蕭恩澤和潔恩單獨在樹林中,送信軍官很識趣的離開。

    蕭恩澤朝潔恩微微一笑,然後轉過身拆開信。他對那封來路不明的信尤為好奇,便先拆開了它。

    信中的內容很少,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威廉森大人,老朋友很榮幸的告訴你,要打敗衛斯,報當年之仇,已不是難事。請記住四個字︰保存實力。”

    信下方的署名︰你的老朋友——“大老爺”。

    蕭恩澤皺緊眉頭。大老爺,大老爺是誰呢?自己的印象里,好像不認識有一個叫大老爺的人啊?而且,他堅定的告訴自己,打敗衛斯已不是難事,而且還知道自己與衛斯的恩怨,一副和自己很熟的樣子。他究竟是誰呢?他為什麼如此有把握呢?

    帶著深深的疑惑,蕭恩澤打開那封從帝都來的信。看見那優雅的花體字,以及撲鼻的淡淡清香,蕭恩澤便知道又是詹姆士寫給自己的秘信了。

    “……”

    才僅僅看了一行,蕭恩澤的下巴就險些掉在地上,整個人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此刻,就算用如遭雷擊來形容他也不為過了。一向沉穩冷靜的威廉森大人,已經很少因為突發的事情而如此震驚了。

    同時,他並沒有注意到,潔恩手中的匕首已慢慢的靠近了他。

    匕首的鋒刃,散發出仇恨的光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7:22

第八集 第一章 帝隕

寒風凜凜,冬潮席卷北國,原本就氣候潮濕的丹菲帝國此刻更顯得寒冷。在街上走動的行人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當兵的軍人也在軍服內加了些許內衣保暖。

    天空陰沉沉的,肉眼所及最高處,是一片片密密麻麻的小灰點,仿佛整個世界微微抖動,空中就能落下雪來。

    在多瑙城靠近原神國政府的一處小樹林里,發生著奇怪的一幕。

    一個男子雙手把信展開,兩只胳膊不停的抖動,他的眼楮死死的盯著信上的內容,仿佛要把信紙看穿一般。而他身後的女子,則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她黑色的瞳孔盯著男子的後腦勺,眼神里充滿了怨恨。隨著她的腳步移動,手臂慢慢揚起,掌中的匕首漸漸的向男子靠近,散發出陰森的氣息。

    奇怪的是,她的腳步向前移動的速度很慢很慢,而手臂揚起的過程也用了很久很久……

    這奇怪的一幕被熒幕前的影迷看在眼里,還以為電影中正在放映潔恩的慢動作特效。

    蕭恩澤震驚了足足一分鐘,才從無數的分析判斷猜想中回過神來。信上的第一句話足以讓他震驚,而接下來的內容也更是讓他驚訝連連。

    原來,詹姆士在信上說︰索羅大帝,丹菲帝國的皇帝,偌大人類帝國的最高統治者,竟然在落日幽林中暴病而崩。

    這不得不讓蕭恩澤感到震驚了,他雖然沒親眼見過皇帝,但也道聽途說過許多關于對索羅大帝的介紹,大帝雖然年有六十,但無論是外型模樣還是精神面貌,看上去都才四十出頭的樣子。他和坦勒不同,他年輕時英勇善戰,勤于政事,年老後不但沒有沉于享樂,而且非常注意健康保養和身體鍛煉。在丹菲人的眼里,索羅大帝必將長命百歲,成為帝國有史以來在位最長、年齡最大的皇帝,其實,他自己也是朝著這個目標奮斗的。

    可是誰能想到,他竟然就這樣駕崩了?

    這不得不讓人感嘆︰人生在世,無論富貴貧賤,最終也免不了一死,化為黃土,化作塵埃。

    蕭恩澤雖然和索羅大帝沒什麼交情,也知道他並不是真正的重用自己,但知道這個消息後,依然默默的閉上眼楮,為他默哀了半分鐘,只是他心里疑惑,身體健康的皇帝好端端的怎麼會得病呢?而且一離開帝都就得病,這也太巧了吧?

    詹姆士在信中接下來的內容又說帝國皇太子戴鄂膽小懦弱,愚蠢無能,又貪戀酒色。皇帝陛下在臨死前把帝國托付給夢露殿下,望她能輔佐好皇兄,如若實情危急,為了帝國大計,也能取而代之。

    看到這里,蕭恩澤眉毛微微一挑,繼續看著余下的內容。

    詹姆士坦言說︰夢露殿下現在已帶著幽冥軍團和部分中央軍返回帝都,而他和他的藍河軍團將擁護夢露殿下即位。

    信的末尾,詹姆士直截了當的告訴蕭恩澤︰要成為女皇的第一批功勛元老,你的任務便是西進,征伐冥頑不化的奧斯馬丁。

    蕭恩澤把信紙捏成團,詹姆士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他是要自己做出選擇,如果選擇效忠夢露,那麼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對付奧斯馬丁。

    蕭恩澤眉頭緊鎖,隱約間,他已經感覺到了陰謀的氣息。看來皇帝的死,果然沒那麼簡單。他恐怕不單單是暴病身亡,而是一場皇權奪位戰的犧牲品。

    但自己要如何選擇呢?現在事態還不明朗,詹姆士既然寫密信給自己,那麼皇帝的死訊必定還沒有公開,各方的勢力都在靜觀其變,這個時候就做出選擇,似乎太魯莽了些。蕭恩澤暗想,詹姆士的心里恐怕是很自信的,大家雖然同為帝國統帥,但在旁人的眼里,自己卻是他詹姆士的人,如果沒有詹姆士,自己到現在恐怕也無法進入帝國中樞。

    看來就算自己不表態,旁人也定會以為自己是夢露派系的人吧?

    沉思一會,蕭恩澤心里有了盤算,詹姆士不是說把討伐奧斯馬丁作為效忠夢露的標志嗎?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回詹姆士書信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反正穆斯神國剛剛滅亡,還有許多善後的工作要處理,這個事暫且可以拖一拖。

    盡管心里已經有了決定,但蕭恩澤內心還是一片恍惚,深感世事無常。以前在作為旁觀者看電影的時候,總是覺得電影里的情節太過于玄乎,一些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就如吃飯喝水般頻繁的發生了。

    那時蕭恩澤覺得那些都很假,而現在他置身其中,才知道這些事的發生其實並不值得驚訝。以前覺得假,那是因為以前的身份原因,自己不是上位者,根本就不會明白發生在上位者圈子里的一些駭人聽聞的事。

    在上位者的眼里,眼看歷史變幻已是一非常平常的事了。他們的心,根本不會像普通人那麼容易觸動。

    蕭恩澤暗自苦笑,這短短時間內,大事是一件件接踵而來啊!看來導演已經在下猛藥了,這說明,《玄幻之王》的高潮已經到來。此刻,衛斯已回到了塔巴達,恐怕正在研究著統一六國的計劃了吧!

    “潔恩吶!”蕭恩澤忽然冷不防的叫道。

    潔恩已經貼在蕭恩澤背後,那陰冷散發著寒光的匕首正虎視耽耽的盯著蕭恩澤的後頸,被這一叫喚,她驚得急忙雙手反在背後,匕首再次藏于袖中。好在蕭恩澤在呼喚她名字的同時沒有轉過身來,不然,以潔恩的粗拙動作,不難被蕭恩澤看出什麼端倪來。

    潔恩的聲音極不自然,以疑問的語氣“嗯”了一聲。

    “你很想殺我是吧?”蕭恩澤輕描淡寫的言語,在潔恩的心里如同一記驚雷。

    潔恩沒有答話,只是呆呆的看著蕭恩澤。

    蕭恩澤轉過身,面帶招牌式的微笑,不急不慢的說道︰“潔恩,其實我知道,你叫我出來,為的就是殺我,好為你哥哥報仇,對嗎?”

    潔恩的腳下一軟,她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搖擺,聲音顫抖著說道︰“你——你知道了?”

    蕭恩澤依然保持著微笑,道︰“嗯,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穆斯的妹妹。但,我珍惜與你之間的友誼,我不想拆穿。”

    “我們的友誼——友誼嗎?”潔恩癡癡的看著蕭恩澤,自言自語。

    “嗯!友誼。”蕭恩澤道︰“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在我為你揉腳的時候,在我看信沉思的時候,你足以殺我十次了,但你卻沒有動手,這說明,你還是很在乎這份友誼。或者說,你一直都很珍惜這份友誼,不然,恐怕我現在已死在你的慢性毒藥上了。”

    “慢性毒藥……”潔恩啞然。

    如果說蕭恩澤知道她這次來找他的目的就已經足夠讓她驚訝了,那麼上次下慢性毒藥的事他也知道的話,潔恩便感到無比的恐懼了。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看上去什麼事都不知道,什麼事都不在乎,其實他的心里卻比任何人都雪亮啊!原以為自己是躲在暗處的毒蛇,可他偏偏是藏匿在毒蛇身後的獵人啊!

    潔恩全身木然,就是呼吸都覺得異常難受。她除了怔怔的看著蕭恩澤,便別無選擇。這個時候,不要企求她還能說什麼,就是讓她還能如先前一樣筆挺的站著,都應該覺得她已經很了不起了。

    蕭恩澤向潔恩靠近,道︰“潔恩,你恨我嗎?”

    “恨。”潔恩點點頭。

    “那好。潔恩,殺了我吧!為你哥哥報仇,把你手中的匕首插進我心髒。”看著潔恩那疑惑的眼神,蕭恩澤道︰“放心,我不會還手,你哥哥的事和我脫不了干系,我心甘情願受你一刀。”

    潔恩驚訝道︰“你真的不怕死?”

    “怕死?”蕭恩澤冷笑道︰“我如果怕死,我早就死了,潔恩,來吧!”

    他伸出食指著自己的心髒,道︰“把匕首插在這里,你就成功的為你哥哥報仇了。”

    潔恩咬咬牙,把藏在袖中的匕首掏了出來,對準蕭恩澤︰“你不要逼我,我真的會刺下去的!”

    “噢——你當然要刺,你如果不刺,怎麼能為你那親愛的哥哥報仇呢?相信我,潔恩,只要你這一刺,你就能了卻你的心願了。”

    “你,你——”潔恩改用雙手握住匕首,仿佛那匕首陡然間重上了十倍。

    看著潔恩那閃爍不定的眼神,蕭恩澤嘴角微微一彎。他知道,自己已經勝利了,這潔恩,是斷然不會把匕首刺向他的。他甚至無恥兼厚臉皮的斷定,潔恩已經深深的愛上了他。

    蕭恩澤覺得自己很卑鄙,居然利用親生妹妹的感情,來換取對自己的憐憫和信任。這樣做,是不是比除掉這個叛賊的妹妹還要殘忍些?

    蕭恩澤的臉色逐漸嚴肅起來,道︰“要殺,就快點。潔恩,不要讓我失望,我把你從戰爭中救出來,不是要你當窩囊廢的!”

    蕭恩澤自己清楚,當初他救潔恩除了因為是把她當作蕭秋琳對待外,還是有一點私心的。潔恩的易容術太過高明,蕭恩澤暗想如果潔恩能加入威震軍,絕對會在以後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

    聞言,潔恩懵了,疑問道︰“把我救出來?”她癡癡的看著蕭恩澤,驚道︰“把我囚禁的人,是你?”

    蕭恩澤沉默,但眼神,已經給了潔恩答案。

    潔恩的眼眶里,泛起陣陣淚花。匕首,如突然加重了百倍重量一般,從她掌間滑落。她帶著哭腔喊道︰“為什麼?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你要救我?你是我的朋友,是我愛的人,可為什麼偏偏是你,害死了我的哥哥,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傷心的潔恩,哭得蕭恩澤心都碎了。

    蕭恩澤松了口氣,他知道,潔恩已經徹底放棄了殺他的心。

    幾乎是在蕭恩澤放心的瞬間,他的神經突然緊繃起來,大概是本能的警覺,他兀地朝右側一個翻滾,頓時感覺到左肋處一股火辣辣的疼,當他再次抬起頭時,潔恩的身邊已多出一個人影。

    他捂住左肋處的傷口,熱滾滾的鮮血從他指間滲出。他暗嘆好險,若是剛才動作慢了點,自己現在恐怕已經被攔腰斬成兩截了。

    他盯著那個手握銀色短劍的年輕男子,隱約覺得此人在哪里見過。

    潔恩朝那年輕人道︰“康商大人,你怎麼來了?”

    蕭恩澤心頭一驚,康商!穆斯神國的義王康商,康農的親生弟弟康商,他不是在神王殿中被燒死了嗎?怎麼還活著?

    蕭恩澤帶著深深的疑惑,看著康商與潔恩交談。

    “公主殿下,他已經識破你的身份,報仇的事就交給我了,你快走!”

    “不——”潔恩果斷的答復了康商,道︰“你快走!”

    康商固執的臉已經回答了潔恩,他不顧潔恩的勸阻,徑直向蕭恩澤躍來。蕭恩澤左肋雖然受傷,但畢竟只是輕傷,他快速運行霸氣功,全身頓時堅如磐石。

    鏗鏘——

    一聲聲相撞的響聲,康商的短劍在蕭恩澤堅硬的磐石皮膚上不知劃下了多少刀,但卻無法傷害到他的肉體。而蕭恩澤的回擊,卻被靈敏的康商一次又一次的躲過。

    蕭恩澤不禁感嘆,和康農比起來,康商的武技絲毫不遜色啊!

    虎父無犬子,龍兄無蟲弟啊!

    這個康商,果然不好對付,不愧是神國的義王。

    霸術已修煉到高級階段的蕭恩澤速度已是極快,但卻無法將攻擊輕易的施放在康商的身上。

    在戰斗中,蕭恩澤贊道︰“義王閣下,你的武技讓我佩服萬分。”

    “威廉森,廢話少說,今天,你得為神王陛下陪葬!”

    “義王閣下,神國本是叛逆,現在又已滅亡,你何苦甘願落為流寇,承變亡國之苦呢?何不與你兄長一同歸順帝國,成就大業?要知道,你兄長很想念你啊!在神王殿前,他足足默哀了三天三夜。”

    說到康農,康商微微一震,但馬上恢復神智,繼續和蕭恩澤戰斗,同時道︰“人各有志!我與家兄早就涇渭分明,他走他的路,我過我的河,我們各為其主,就算是死,也死得其所!”

    好一條漢子!蕭恩澤對康商越發喜愛,在生死大戰的緊急關頭,他依然想盡辦法為哥哥辯護,聲稱自己的叛逆行為和哥哥毫無瓜葛。這樣的忠義之士,是蕭恩澤最敬佩的對象。

    蕭恩澤向康商胸前跟上一腳,康商忙用雙腕交叉抵擋。

    藉著力道,蕭恩澤向後騰空飛躍,往外彈出十幾米,他原地站穩,大聲道︰“義王閣下,我威廉森敬佩你是條好漢。但今天你想刺殺我,那必定是不會成功的。我不忍和你血戰到底,要麼你現在離開,要麼歸順于我,我定當善待——”

    “廢話少說!忠臣不事二主!威廉森,既然哥哥願意跟你,說明你也是當世英雄。但神王厚恩,封我為王,待我如親生兄弟一般,難道等他一倒,我就要投靠他的敵人嗎?你打消這個念頭吧!今天,我非要取你性命不可!”

    康商中指向上一抬,那掌中短劍頓時被黃光包裹,在胸前有規則的旋轉,像是在畫什麼圖案。而康商本身,則急速向蕭恩澤沖去。

    蕭恩澤搖搖頭,小聲嘆息︰“康農啊!如果康商死在我手中,那我該如何面對你啊!”言畢,他突然展開雙臂,破口怒吼。

    瞬間,他那磐石肌膚發生質變,原本黃褐的岩石突然變成青黑色的鐵塊,在陽光的照耀下,銀光閃閃,比之先前那岩石,不知又堅硬了幾分。

    康商看的癡了,但他依然奮不顧身的向前湧去,直到那周圍集聚無數能量的短劍刺向蕭恩澤那化成鐵片的胸膛——

    轟!

    一聲巨響,樹林中百鳥齊飛,樹葉嘩啦啦的響動。康商“啊”的慘叫一聲,被彈飛出去。他的身體呈弓型,在半空中筆直的向後退去,直到背脊撞斷了三棵一人合抱的大樹,才在第四棵大樹的阻力下摔落。

    而蕭恩澤,依然在原地不動,他右拳筆直伸出,顯然康商正是被他這一拳所傷。

    康商艱雄的爬起來,緩緩的喘著氣,這一擊雖然沒產生外傷,但從康商的呼吸和他被擊出的距離,足以推測出他所受的內傷有多麼深。

    康商用驚奇的目光看著蕭恩澤,暗想道︰“這個——這個威廉森,竟有如此高強的武技嗎?原以為,他只是在哥哥的保護下才能活這麼久。現在看來,他的武技,已經在哥哥之上了啊!這個威震軍的統領,他個人的武技已經是大陸頂尖高手了啊!我——我有可能戰勝他嗎?”

    想到這里,康商一臉黯然。不過,他的嘴角,卻揚起了一陣邪惡的微笑。

    哥哥,請原諒我——我——你的弟弟——你殺魔的弟弟——丟你的臉了。

    為了我心愛的國度和君王,我變成了卑鄙的小人,我——我對不起你!

    嗒嗒!嚓嚓嚓嚓嚓——

    此時的蕭恩澤猶如一個鐵人,他每一個步伐,都發出金屬之間的摩擦聲。他一步步向康商走去,那化作鋼鐵的臉,看上去是那樣的冰冷陰森。

    康商雖已站了起來,但全身無力,只能背靠在樹干上,看著蕭恩澤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蕭恩澤再向前進時,卻被一名女子攔了下來。她展開雙臂,保護著康商,目光望向蕭恩澤,堅定而勇敢。

    “威廉大哥,我請求你,不要傷害他!”

    蕭恩澤果真停下了腳步,冰冷的鋼鐵面容看著潔恩。

    康商在潔恩背後喊道︰“公主不要管我,你快走——”

    潔恩搖搖頭,道︰“他不會殺我的,我敢保證,他是不會殺我的!康商,我求求你,你快走吧!你還沒有完成哥哥交給你的使命,你不能死!”

    “可是,公主——”

    “如果你還當我是公主,就請你還把我的話當成是命令!”

    “那你呢?”

    “不用管我,我很安全。”言畢,潔恩在蕭恩澤面前跪下,眼眶里淚花晶瑩,道︰“威廉大哥,放了康商吧!”

    蕭恩澤的肌膚,漸漸恢復了原樣,他冷漠的著了康商一眼,又用嚴肅的目光看著潔恩,淡道︰“我本就沒想過要殺他。”

    他抬起頭,朝康商望去,道︰“你走吧!”

    康商看著潔恩的背影,眼神里充滿了痛苦。最後他惡狠狠的看了蕭恩澤一眼,便轉身離去。

    在康商離去的同時,一道身影在蕭恩澤頭頂的樹上停下,他嘴角含著狗尾草,眺望著康商離開的方向,迅速的追了上去。

    蕭恩澤微微閉上眼楮,暗道︰“康農,你能拯救得了康商嗎?”

    看著潔恩還跪在原地,蕭恩澤急忙大步邁過去,把潔恩扶起來,親切的說道︰“妹妹,快起來。”

    “妹妹?”潔恩睜大眼楮望著蕭恩澤,蕭恩澤微笑道︰“有什麼不對嗎?薇琪能認你做妹妹,難道我就不能嗎?而且,我也是一直把你當妹妹看的啊!潔恩,穆斯已經死了,如果你不嫌棄,就讓我來當你的哥哥好嗎?”

    淚水,終于從潔恩的眼眶里滲出,在臉上匯成兩條小溪流。

    她沒有答應蕭恩澤,卻沒有拒絕,只是用動情的目光看著蕭恩澤,默默的看著。

    “啊——”

    忽然之間,蕭恩澤像是身體的重量加重,整個人蹲了下來,他捂著左肋的傷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見狀,潔恩急忙撲過去,焦急的問道︰“威廉大哥,你怎麼了?”

    蕭恩澤氣喘吁吁的說道︰“麻——痛——”

    潔恩在蕭恩澤的身體上打量,看見從他指縫間滲透出來的黑血後,驚呼道︰“威廉大哥,你——你中毒了!”

    蕭恩澤恍然大悟,原來,康商的武器上,是有毒的。

    在不知道自己中毒的前提下,蕭恩澤又使用霸氣功,這無疑加速了毒性的蔓延。現在從他傷口處流出的血液,都已經是黑色的了。

    他陷入深深的疑惑,康商——這種忠義的漢子,竟是這種使用下三濫手段的人嗎?

    只是,他還來不及深思,便感覺頭暈目眩,那傷口處的疼痛早已麻木了。他只感覺腦袋如同灌滿了鉛一樣,就此沉甸甸的倒了下去。

    “威廉大哥!大哥!哥哥——”

    最後回響在他耳邊的,是潔恩那焦急而惶恐的聲音。

    模糊的視線徹底封閉,他並沒有看見,潔恩那含淚的目光,以及毫不猶豫的撲向他的傷口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09:27

第八集 第二章 新年

樹林東北的臨屆,是一座孤峰獨做的懸崖。天空灰一片,白一片,滴滴雪珠夾帶著細雨嘩啦啦而下,擊打在懸崖峭壁,流淌在樹縫山澗。

    兩道身影追逐到懸崖邊,都停下了腳步。他們不顧從頭頂上降落的雨夾雪,只是面對面的凝視著對方。眼神中,有溫情,亦有冷漠。

    “哥,你追我到此,又是何苦呢?”

    “康商,知道你還活著,哥哥喜憂參半,放心不下啊!”

    康商轉過身,直視著兄長的目光,疑問道︰“噢?哥,你有什麼顧忌嗎?”

    康農嘴角的狗尾草已經呈暗黃色,在神王殿前他足足待了三天,這嘴中之物自然也就沒有更換過。

    他小步向康商走過去,道︰“在我的心里,我弟弟已經為他的理想和追求奉獻了生命。他是一個偉大國度的王者,是一個忠義兩全的英烈。”

    康商的眼里綻放出興奮的神采,道︰“哥!你也認為神國是偉大的國度嗎?”

    康農點點頭,以不置可否的語氣說道︰“是的。神國是偉大的,神王是偉大的,神國的王者和戰士都是偉大的!”

    自己和兄弟們得到了哥哥的認同,康商眼中泛起晶瑩的淚花。從小到大,他最欽佩的人就是哥哥,這還是第一次,得到了哥哥如此堅決的肯定。

    “哥,謝謝你!”

    康農搖搖頭,毫無感情的說道︰“這其實並不是我的看法,最初對你們神國下結論的人,是威廉森大人。”

    “威廉森?”康商疑惑道。

    “嗯。”康農默默的說道︰“在神王殿燃燒的那一刻,威統大人命令我們全體默哀,為神國犧牲的戰士禱告,戰爭結束後,他對穆斯和神國的英烈們給予了高度的評價。相比塔巴達軍隊的粗暴和殘忍,威震軍不愧為一支仁義之師。”

    淚水在康商的眼眶中打轉,他臉上浮現出幸福的微笑,道︰“哥,我為你高興,你找到一個值得你付出的人。”

    “弟弟!你也可以的!我是威廉森大人最親近的人,我知道,威廉森並不等同于丹菲帝國!你歸順他,並不是在為丹菲效力啊!”

    “哥,忠臣不事二主。我的心里,只有神王。”

    康農默然,他知道康商的個性,一旦認定了,和他多說無益。

    康商含笑道︰“哥,殺了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願。”

    他低下頭,朝腳下的土地看了一眼,再往後退,便是深深的懸崖,他淒涼的笑道︰“總比自殺強——”

    “弟弟!你是我的親弟弟,我怎麼可能殺你呢?”

    “哥,你不是威廉森的貼身護衛嗎?你的職責,不是以保護威廉森的性命為第一嗎?誰敢傷害他,你都不會放過他對嗎?”

    “對,這是我的職責,如同你保護神王一樣。”

    “哥!那你可以殺我了,因為,威廉森,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什麼?”康農大驚失色,皺眉道︰“康商,你對他做了什麼?”

    “哥哥——我對不起你,我有辱範氏家門,我在武器上,抹了劇毒。而威廉森,被我刺了一刀。”

    康商閉上眼楮,原以為康農會立馬奔過來給他一個耳光,但等了許久,眼前依然沒有動靜。

    他緩緩的睜開眼晴,見康農依然立在原地,望向他的眼神,落寞而冷淡。

    這一刻,康商全身冰冷,他寧願自己是一具已經死掉的屍體。他不願活在這個世界上,承受哥哥的失望和世人的輕蔑。

    他清晰的記得,哥哥從小就教育他︰殺人,也要殺得坦蕩蕩!

    而他現在,竟然成了猥瑣的小人。

    “哥,我對不起你。”康商重復道。

    康農擺擺手,道︰“你沒有對不起誰。你選擇了這條路,誰也無法攔著你。都怪哥,沒有盡早的找到你。”

    他仰起頭,嘆道︰“康商,你走吧!答應我,如果威廉森大人這次沒有死的話,你不要再刺殺他了。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將軍,也是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若有可能,他還會成為一個英明仁義的君王。如果你還把我當作哥哥,就放棄這個念頭吧!”

    “哥——他中的是劇毒,恐怕——”

    “我知道,但——我相信他還活著,我相信。”

    康商疑惑道︰“你為什麼這麼自信?”

    康農笑笑,道︰“因為,他是威廉森。他如果這麼容易死,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康農向康商走近,將手搭在他的肩上,目光如炬的望向他,道︰“弟弟,我知道,你能逃出來,必定是受到了穆斯的委托。聽我的話,好好照顧他的家人,讓他的家人過上好日子來報答他對你的恩情,不要再想著殺戮了。從今以後,你不要再對別人說起你的過去,不要讓別人知道你就是以前那個康商。”

    “為什麼?”

    “因為——”康農一字一句的說道︰“康商已經死了,穆斯神國的義王是英烈,他已經隨著穆斯一起在神王殿中喪生,他是神國的英雄,他將被載入史冊,受後人的景仰。”

    這一刻,康商恍然大悟。

    原來,哥哥一直在為自己著想啊!這大概,就是他知道自己沒死而喜憂參半的原因吧?

    康商點點頭,道︰“哥!我記住了!從此以後,這個世上再沒有康商!”

    康農含笑道︰“嗯!兄弟,以後——多保重啊!”

    “哥——”

    “你是義王,是英雄,不要流淚。”

    “是!哥,你——你也保重!”

    康農在康商肩上狠狠一拍,嘴里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保——重!”

    康商狠狠的看了康農一眼,像是要把他深深的鐫刻在心里一般,直到看得眼楮紅了,才轉身離去,速度極為瘋狂。

    “弟弟,保重啊!”

    嘩啦啦的雨雪打在康農的身上,他默默的彎下腰,把嘴里的狗尾草拿出來,插在土縫中,朝暗黃的狗尾草微微一笑,重復道︰“弟弟,保重啊——”

    雨夾雪停了,片片淤泥的樹林里濕氣濃濃。雨水順著樹枝流向樹葉,落地時已是一滴滴水珠,無論樹林的哪個角落,都能夠聽見“滴答,滴答”聲。

    蕭恩澤輕輕的睜開眼楮,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灰白的天空和枯黃的樹葉,天空是那麼的陰霾,如同蕭恩澤此刻的心情,他感覺腦袋有些發脹,一股麻麻的感覺湧遍全身。

    這時他才想起,自己和潔恩一起來到這個樹林,接著和康商戰斗,然後中了劇毒,不省人事。他想起,自己在昏迷前,潔恩那張焦急的臉

    潔恩!

    他雙手撐在身旁的淤泥上,整個人猛的坐起來。

    潔恩,潔恩呢?

    大腿上沉甸甸的感覺讓他低下頭,潔恩,已經在他的懷里睡去。不知為何,看見潔恩了,蕭恩澤應該舒心才是,可他卻心神不寧,誠惶誠恐的伸出手,朝潔恩的頭摸去。

    “潔恩,你醒醒。”

    潔恩紋絲不動,一言不發。

    蕭恩澤更覺疑惑,他調整了姿勢,輕輕的把潔恩的身子翻過來,這一刻,在他的眼里,一切事物都沒有了顏色,唯有潔恩晦澀的臉。

    下一刻,蕭恩澤呆若木雞。

    這哪還是原來的潔恩?蕭恩澤反問著自己,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臉色鐵青,嘴唇烏紫,嘴邊的血液顯暗紅色,並且粘性很強。

    他眉頭一皺,像似想到了什麼,急忙掀開自己的衣服,只見左肋處的傷口通紅,明顯有被吮吸過的痕跡。

    他恍然大悟,急忙把潔恩平放在地上,掐著她的人中,按著她的胸脯,不停的搶救她。但所做的一切,都是于事無補。

    早在十幾分鐘前,蕭恩澤在夢中和潔恩把酒言歡的時候,潔恩就已經離去。

    “你不要死!潔恩,你醒醒,你醒過來!”

    “你不許死!聽見沒有,醒過來!”

    “憑什麼?你憑什麼要救我?你不是要為穆斯報仇嗎?你醒來啊,報仇啊!”

    無論蕭恩澤如何叫喚,潔恩依然一動不動。當一切都已注定,人力已無法再挽留,潔恩,她真的在電影空間里消失了。從此以後,威廉森大人的世界里,不會再有她的身影,不會再有她的笑容,更不會有她的聲音。

    蕭恩澤捏緊雙拳,狠狠的捶擊著地面。在電影空間里經歷了三年的戰爭生涯,生死離別他見的太多,他可以忍住傷心和難過,但——卻無法承受內疚帶給他的痛苦。

    潔恩,一個幾次要殺自己卻下不了手的女人,最終卻為了自己而獻出了生命。

    “我寧願,死的是我啊——”蕭恩澤坐在地上,大聲喝道,再次把潔恩抱起,緊緊的擁入懷里。

    “啊啊啊——”他仰起頭,吼出拖的冗長的聲音,在樹林上空轟然作響。

    聽著他的怒吼在耳邊回蕩,影迷所感受到的不僅僅是潔恩的離去,而是威廉森這一路上的酸甜苦辣。看著威廉森此時那無可奈何的樣子,影迷們的心弦莫名的被撥動。

    是啊!每個人都不可能一帆風順啊!威廉森練出大陸第一強軍,自己成為了大陸頂尖級的高手,在帝國的身份也是位極人臣,但表面上的風光無限,真的如想象中那樣美好幸福嗎?

    不!他雖然打了勝仗,卻沒能留住薇琪;他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失去了潔恩;他雖然成為了帝國統帥,卻亦同樣失去了太多太多——

    威廉森的吼聲淒涼、悲切,那憤怒的聲音中帶著對現實的無奈。漆黑的瞳孔中,是近乎于無助孩子般的可憐眼神。

    影迷們這才深切的感受到,威廉森這個電影中的人物,其實就活在他們身邊。

    他雖然外表風光無限,內在博學多才、武藝超強,但其實他,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他也會流淚,會傷心,甚至,他這個被世人稱為英雄的大人物,也會懦弱,也會無助。他和那千千萬萬的普通人一樣,也有著同樣的情感。

    唯一不同的,只是他比別人更堅強,更執著。

    但他——威廉森,就是這樣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吶!

    “哭吧!威廉森,哭出來吧!”

    “蕭恩澤,不要壓抑自己,男人哭吧不是罪!”

    “對啊英雄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

    似是聽到了影迷們在論壇中的議論,蕭恩澤那淚光閃爍的眼楮緊緊一閉,兩條溪流頓時在臉上浮現。

    只是,影迷們沒法知道他的心理在想著什麼。

    “混蛋導演!布魯特,我日你大爺!”

    蕭恩澤心里在罵著布魯特設計這樣一個騙眼淚的情節,表面上卻是真的無比傷心。每每想到和潔恩相處的日子,她默默的喜歡自己,毫不猶豫的幫助自己。可以說,如果沒有她,自己根本就無法這麼快得到薇琪。

    自己和她認識的時間雖然短,但她為自己所做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潔恩啊!哥哥——對不起你。

    蕭恩澤低下頭,看著仰面躺在腿上的潔恩,那原本僵硬的表情,像是多了一絲寧靜。一片白色在蕭恩澤眼前飄落,最後落在了潔恩的額頭,蕭恩澤伸出手,指尖才剛觸踫到那片白色,竟就融化了。

    蕭恩澤仰起頭,看著從灰白的天空中落下的一片片白色。

    雪,那是潔白無暇的雪。

    今年的雪,終究到來了。

    它選擇了這一刻翩然而下,慢慢的,慢慢的……如同潔恩的生命,漸漸的逝去。

    蕭恩澤抱著潔恩站起來,任由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和潔恩的身上。漸漸的,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黯然,苦澀。

    他踏著潮濕積水的土地,邁著小步向前走去。

    繁星密布的夜晚,五彩斑斕。那在夜幕下綻放光華的煙火與繁星在天空中爭輝,一束束筆直而上的煙火在半空中炸開,化成一團團如柳絮般的火花,甚是美麗。

    隨著火花一同而下的,還有那濃濃的煙霧,煙味充斥在人群當中,從鼻孔鑽進人們的身體。不過,這絲毫不影晌人們的興致。盡管他們身著厚重的鎧甲,腰間和背後還系著利器,但此刻也如同孩子般玩耍著。

    還有一小會功夫,新的一年即將到來。

    這歲末的最後一夜,也是新春的第一個清晨,每個都期待著,他們要見證那歷史的一刻。在浩瀚的歷史長河里,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渺小,他們本能的讓自己出現在重要的時刻,或許認為這樣歷史就不會把他們遺忘。

    然而,對于丹菲軍人,尤其是威震軍戰士們而言,這的確是值得紀念的一年。這一年,他們每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見證了一個短暫王朝的顛覆,也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從今以後,沒有人可以質疑他們的功勛,他們是捍衛帝國和平的鐵血男兒。

    威震軍和塔巴達軍組成的聯軍攻佔多瑙城,把神國菁英逼死在神王殿後,神國政權便已被瓦解。那些分布在原穆斯神國勢力範圍內的殘余神軍雖然還有不少的數目,但他們卻是群龍無首。

    穆斯的封王儀式不僅僅只具備封王的功效,這其實就是一個神國內部的獎賞大典。在封王儀式舉行的同時,數萬名神國將士得到了獎賞和升階,那些留在多瑙參加封王儀式的,有一半都是將要在儀式上獲得恩賜的軍官。故此,那些在多瑙城以外的神軍隊伍雖然數量在那里,可是他們所屬的長官都留在了多瑙。“叛變雙十二”過後,戰死的戰死,燒死的燒死,神國的領導班子在一把火中幾乎全部喪生,余下的只是一群蝦兵蟹將,堪稱是十幾萬烏合之眾。

    而對付這些烏合之眾,威震軍行動起來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了,以至于一直求戰心切,有打仗嗜好的拉爾夫,在蕭恩澤給他下達了一個清剿神軍余孽的任務後也不屑的說︰“威統,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宰一只雞,難道要用上殺牛的刀嗎?對付一群亡國的流寇,竟然要出動威震軍最精銳的黑甲營,浪費資源,浪費資源啊!”

    自從“叛變雙十二”一戰後,拉爾夫的黑甲營頓時聞名起來,在世人的眼里,這支名為“黑甲營”的部隊是威震軍中的威震軍。他們只有三千人左右,但戰斗力卻不是同數量同裝備的部隊可以與之比擬的。

    黑甲營出名了,作為黑甲營統領的拉爾夫副威統大人自然也是名聲大噪了。當然,拉爾夫大人並不是忘本的人,在享受世人崇敬目光以及豐厚油水的同時,他也不忘時時刻刻在心里感激蕭恩澤的英明領導。

    要說黑甲營創始人是他拉爾夫,但策劃者和最大貢獻者就是蕭恩渾了。

    當初蕭恩澤意氣用事僅帶康農去多瑙前,曾吩咐德薩琳把原龍焰軍的精華部分組合起來,組建了“威震軍龍威隊”。同時,他也要拉爾夫試著去組建一支精銳部隊。一支龐大的軍隊,必然要有它的核心部分。龍威隊雖然是精華,但那畢竟是忽畢烈留下來的,蕭恩澤覺得不踏實。他要用自己的能力組建一支自己所了解,且完全屬于自己的核心隊伍。

    經過和拉爾夫的反復商議以及自己的奇思妙想,蕭恩澤最終覺得讓拉爾夫在威震軍中挑選近萬名具有高體格高潛力的男子。這些男子首先要具備的是強壯的身體和堅毅的體魄,然後要忠誠、勇敢、吃苦耐勞、悍不畏死,十五歲以上,四十歲以下……要求之多,讓拉爾夫看的眼花繚亂。

    最終,拉爾夫死拉活扯也才選出三千人來。

    這個數量雖然少了點,但蕭恩澤看了一眼這些精神十足,體型強壯的人後,覺得大為滿意。威震軍的精華,幾乎全都在這里了。

    于是,在他和拉爾夫對這些戰士進行一番洗腦式的思想灌輸之後,便進行了高強度的訓練。而蕭恩澤的訓練方式很特殊,他並沒有讓被選出來的人鍛煉這個,訓練那個,而是直接拿出一本武功秘笈交給拉爾夫,讓他們照著這個練。威統大人拿出手的東西,自然不是便宜貨。抱著這個心態,戰士們都跟著練了起來。

    之後,他們便發現,練完這個功法後,身體一天比一天靈活,肌肉一天比一天發達,就是胃口,也比以前要好得多了,得到了實際收益,而且收益速度如此之快,戰士們一個個如獲珍寶,日加修煉。

    因為除此之外,拉爾夫還故作神秘狀的透露給戰士們一個秘密︰“你們不是覺得威統大人很厲害嗎?告訴你們,你們現在練的是和威統大人一樣的功法!加油吧,兔崽子們,威統大人待你們不薄啊!”

    聞言,戰士們炸開了鍋,興奮異常。他們彼此對視的目光中,充滿了自豪和自信。他們相信,只要勤加苦練,有朝一日或許也能達到蕭恩澤現在的境界。

    在戰士們的眼里,蕭恩澤是無私的把自己的獨門絕學洩露出來,這對自己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但蕭恩澤偏偏做到了,這贏得了黑甲營戰士們的赤誠真心。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蕭恩澤傳授給他們的霸術也是動了手腳的。戰士們學到的霸術只是霸術最初級部分,在修煉霸術的同時,會提升身體的所有戰斗機能,讓自身的體力、耐力、靈敏度和反應能力等等得到提高。但無論他們如何修煉,都不可能如同蕭恩澤一樣掌握霸氣功,就更不可能變成石頭人、鐵人了。

    蕭恩澤得給自己留後路,他深知自己是以龍套的身份來到電影空間,這具身體是再普通不過的了。既沒有特殊的身體機能,也沒有出眾的天賦。如果把完整的霸術洩露出來,到時候自己這個鐵人的稀有品種就變成茫茫鐵海中不起眼的一員了,那還混個屁?

    想來想去,蕭恩澤中和了策略,最終想出這招。而拉爾夫,則把這群由武技高手組成的部隊凝聚起來,訓練他們列陣、配合……

    不過話雖這樣說,但世上從來不缺乏人才。他們就如同黃金一樣,無論放在哪里,都會發光。

    在殘余的神軍即將被威震軍徹底清剿的時候,一個英才的出現無疑增加了蕭恩澤前進的阻力,並且給他帶來足夠多的危險。這位英才穩定了部分神軍的軍心,並且審時度勢。他知道繼續反抗已是無謂的掙扎,神軍已經不可能戰勝威震軍了。他並不想著光復神國,也沒有自己稱王的跡象,而是對神軍戰士們灌輸“誅殺威廉森,為神王報仇”的思想,一副不把威廉森拉下去和神王陪葬不罷休的樣子。

    短短一個星期,他組織了近百場刺殺蕭恩澤的行動,雖然都無功而返,但卻也攪得蕭恩澤心神不寧,威震軍中心大營緊張兮兮。盡管現在看上去一片熱鬧歡慶的畫面,但每個戰士們的心里,不免都有一絲緊張。

    躲在暗處的敵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砰砰砰——

    天空中,突然炸開一連串的煙火。地面上的人們,都不約而同的歡呼著,興奮的吶喊著。

    新的一年,已經到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0:09

第八集 第三章 非常襲擊

新年大運,恭喜發財!

    在往常過年的時候,蕭恩澤心里總會冒出這樣一句話。在現實生活中,他還會把這句話送給身邊的每一個人,這是他家鄉的傳統,已經成為他日常生活習慣的一部分。

    但這一次,他的內心卻沒能和往常一樣想了。

    對于他而言,這是個極為特別的新年。在帳外歡呼雀躍,為新年吶喊的聲音洪流奏響之時,一支利箭穿帳而入,正對蕭恩澤的面門急速而來。幾乎是蕭恩澤看見這突然的襲擊之時,原本正在和他下棋的康農急忙起身,一掌劈在箭的中段。

    啪!利箭斷成兩截,但依然有強烈的余勁,促使它在帳中亂竄,但對蕭恩澤已經沒有威脅了。

    雖然這一箭就算是康農不出手,蕭恩澤也是自認有把握躲過的。但冥冥中,他已經依賴了康農,似乎有這樣一個守護神在身旁,死神休想靠近。

    兩人才剛剛對視一眼,帳外響起了異樣的叫喊。這不是興奮的歡呼,反而像是在憤怒的咆哮。

    德薩琳沖了進來,兩條細眉向中間靠攏︰“威統大人,有刺客!請做好準備!”

    “嗯。”蕭恩澤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如聽見德薩琳說“大人,夜宵做好了”那般自然。他轉過頭,對康農溫和的說︰“來,我們繼續下棋,不必管他們。”

    每經歷一次生死,蕭恩澤都要成熟冷靜很多。此刻刺客都殺了進來,箭都射進主營了,他還能如此鎮定自若,這讓康農和德薩琳心里都湧出敬意。

    只是,他們卻沒想到,蕭恩澤其實是麻木了。

    一個星期時間,遭遇到百次刺殺,盡管他到現在依然無事,可來殺他的人多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或是將要死了,導致他每天早晨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鏡子,看著鏡子里那張熟悉的臉,微笑的說︰“噢,我還活著。”

    但蕭恩澤還是忍不住嘀咕一句︰“這群混蛋,難道不用過年麼?”

    德薩琳出去不到一分鐘,又走了進來。而這次,還有十多人陪同著她,十名龍威隊戰士散開,把蕭恩澤和康農圍在中央,然後背朝他們。

    蕭恩澤被這架勢弄懵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德薩琳要軟禁他呢!

    “德薩琳萬威,你這是?”

    德薩琳誠懇的說道︰“大人,我知道你不畏懼刺客,但這一次,殺進來的刺客很多,對你來說是非常危險的。這十人是龍威隊最精銳的戰士,我會和他們一起保護你的安全。”

    蕭恩澤微微皺眉,道︰“近衛隊呢?”

    德薩琳站的筆直,鏗鏘有力的聲音在軍營內回蕩︰“大人,你的近衛隊已全部進入戰斗。”

    “全部進入戰斗?他們有多少人——”

    話未落音,兩支利箭同時從營帳的兩側破帳而入。那和利箭軌跡正對的龍威隊戰士迅速抽出寶劍,在被斬斷的箭矢落地的同時,寶劍回鞘。

    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讓蕭恩澤忍不住贊道︰“好劍法!”

    他順著被箭穿透的地方朝外望去,漆黑的一片,只能看見火把在無規則的搖晃,其他的什麼都無法看見。

    蕭恩澤低下頭,又看了德薩琳一眼,見她筆挺的立在帳門前,威嚴挺拔。

    蕭恩澤在心里由衷的贊嘆這個英武的女子,她雖然擁有著婀娜脆弱的女人身軀,但在身軀里,包裹的是堅毅勇敢的靈魂。她手執西洋劍,劍身貼胸,氣質非凡。蕭恩澤忍不住嘲笑自己,在德薩琳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為自己安排守衛的時候,他甚至還懷疑過德薩琳發動了兵變。他在懺悔,懺悔著自己那顆狹隘的心,居然猜忌忠心的部屬,這是何等罪孽!

    不過他馬上明白,隨著人的身份增長,地位增高,那顆單純的心隨之被塗抹上了顏色,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或多或少留個心眼。蕭恩澤給自己的思想定義成了大眾心態,以此來自我安慰。

    怕德薩琳心寒,他沒有再詢問下去,對康農道︰“來,我們接著下,有德薩琳在這里,康農你也可以安心思考了。”

    于是,怪異的一幕出現了。

    這一幕被影迷們深深的鐫刻在心里,並在日後被評選為了十大經典電影片段。不僅如此,這一段還被改編成了益智的小游戲。

    游戲的玩法主要是這樣得︰在一個營帳中央,有兩個男人在桌上下棋。男人周圍,是十個穿著火紅色鎧甲的戰士,而在營帳門口,是一個女軍人,游戲開始後,營帳微微震動,仿佛帳外進行著激烈的戰斗。與此同時,會有散發著銀光的利箭破帳而入,朝中央的正在下棋的男人射去。這時,玩家用滑鼠(觸控式熒幕直接用手指)點擊和箭站在同一條線上的戰士,戰士便會抽出寶劍,把那箭砍下來。如果點擊失敗,沒把箭攔下來,那箭就會從戰士身邊飛過,射入下棋的男人的身上,基本上中三箭,游戲就失敗了。

    這游戲前面幾關很簡單,最多只會有三支箭同時射進來,而且速度也不是很快。而隨著關數的級別增高,難度將會成倍數增加。到最後,甚至有八支箭同時射進來,而且速度非常之快,這個時候,玩家感覺吃力了,感覺抵擋不了這一輪的箭攻,那麼就可以點擊那站在帳門前的女軍人。女軍人轉過身,手中的西洋劍在熒幕上畫出一朵鮮艷欲滴的玫瑰花。玫瑰花炸開,所有的箭全部被摧毀。但每發動一次,女軍人的精神就要降低許多,等精神耗盡了,女軍人就倒下了,玩家就得完全靠自己了。

    這樣一個游戲,就是當時蕭恩澤在新年第一時間被行刺的最完美寫照。事後統計,那散落在帳中的箭矢共有三百多支,竟沒有一支威脅到蕭恩澤的生命安全,而且也沒有一支,是完整的。直叫蕭恩澤感嘆,自己的麾下果真是強者如雲。

    最後蕭恩澤才知道,原來德薩琳派來保護自己的十個人,是練過霸術的,按理說,霸術他只傳授給了黑甲營,龍威隊的戰士又怎麼會呢?原來,黑甲營中有很多都是血氣方剛、豪爽耿直的小伙子,他們雖然把霸術視為珍寶,但見黑甲營三千多戰士人人都會,也不在乎再多一個,于是把這好東西教給了不屬于黑甲營的兄弟。好兄弟嘛,自然是要講義氣,于是這兄弟教給了兄弟,兄弟的兄弟又教給兄弟兄弟的兄弟。兄弟來,兄弟去,這修煉霸術就不完全是黑甲營的特權了,威震軍三分之一的人都掌握了霸術的修煉方法,而且這個人數還在逐漸增多。

    當然,同樣一門功夫,練出來的人也是良莠不齊。威震軍的整體戰斗力提高了,卻絲毫沒有減弱黑甲營在威震軍中的地位。凡是黑甲營的成員,都是經過拉爾夫千挑萬選的,作為一名軍齡長達二十年的軍人,他的眼光還是非常優秀的。加上黑甲營初建時,戰士們被蕭恩澤和拉爾夫洗腦式的灌輸思想,其悍勇和忠心程度都非常可觀。故此,同樣修煉起霸術來,他們的水平還是在威震軍中領先。

    至于德薩琳的龍威隊,也因為得到了霸術而變得勇猛無比,黑甲營雖然名聲大過它,但真正較量起來,也末必見得能有什麼好結果,當初為了保存龍威隊這支特種部隊的實力,在拉爾夫選拔人才的時候,蕭恩澤是禁止他在龍威隊中篩選的。如此一來,在修煉霸術後,龍威隊中也出現了很多高手。那護衛蕭恩澤度過新年的十個戰士,就是最好的範例。

    蕭恩澤不免感嘆自己還是不夠成熟,每一個決定安排下來,總會出現他沒預想到的結果。但事情總有它的兩面性,顯然這樣難免會把霸術洩露到敵人的手里,但讓威震軍的整體實力增強十倍也毫不誇張。蕭恩澤暗想還好當初自己留了一手,沒有把霸氣功透露出來,不然那就真的完了。

    營帳被弓箭射得千瘡百孔,一根根樹木支撐著稀爛的羊皮,這已經不能叫做是營帳了,頂多算一個半敞式的帳篷,蕭恩澤隨便朝哪個方向望,都能把帳外的狀況收在眼底。

    靠!這哪還是刺殺?這簡直就是一場中型襲擊嘛!

    整個近衛大隊幾百人全部投入戰斗,遠處一片片淒涼的喊殺,著來外營的戰士也戰斗起來。只是——外營的戰士既然在和敵人拼命殊死搏斗,那這幾百人又是怎麼混進內營來的呢?

    蕭恩澤放下棋子,詢問道︰“今天負責內營守衛的是誰?”

    這句問話沒有主語,但康農馬上回答道︰“是哥多斯萬威。”

    “去把他叫來!”

    哥多斯進來時,鎧甲上還殘留著血跡,但很明顯不是他自己的。

    戰事緊急,他簡單向蕭恩澤行了個禮,道︰“威統大人請放心!在您英明神武的領導下,賊寇馬上將被我們全部消滅!”

    蕭恩澤站起來,雙眼緊盯著哥多斯,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小白臉的臉比平時更白了,而且,是那種毫無血色的白︰“哥多斯,現在不是拍馬屁的時候。老實告訴我,敵人有多少?”

    “正在和我們戰斗的大概有三百多人,進人近衛隊守衛區域的有一百多人,至于外營,下官不清楚。”

    “四百多人……還不算已經被你們斬殺的,他們是怎麼殺進來的?”

    感受到蕭恩澤陰冷的聲音,哥多斯低下頭,道︰“大人,下官失職。在新年到來的第一刻,下官原本想來向大人祝賀,可沒想到就在那一刻,幾百名穿著威震軍鎧甲的士兵脫掉頭盔,徑直向大人的主營殺來。下官急忙組織抵擋,但還是讓部分賊寇突破內營,進入大人的近衛隊。”

    “你的確失職!”蕭恩澤明顯生出怒意了︰“而且失職的離譜!幾百賊寇混進你的隊伍里,你居然毫不知情,你這個萬威究竟是怎麼當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哥多斯想殺我——”

    說到這里,蕭恩澤似乎想到了什麼,一雙眼楮如毒蛇般盯著哥多斯看。

    哥多斯也聽出了蕭恩澤話里的意思,急忙跪倒在地,磕頭道︰“大人!大人!下官自從跟隨大人以來便忠心耿耿,下官不是那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吶!大人,您英明神武,您精明睿智,您心胸寬廣,您福如東海,您壽比——”

    “夠了!快起來!堂堂萬威,像個什麼樣子!”蕭恩澤大喝,斜眼看了哥多斯一眼,道︰“怪不得你一直拿不到英雄刺了,快去組織抵擋!多抓點活口!”

    “是,是——”

    哥多斯轉過身,沒頭沒腦的向帳外跑去。這時他才明白,蕭恩澤發起火來竟然如此嚇人。他現在的樣子,和平日里那個談笑風生,和下屬親密無間,開起玩笑沒完沒了的威統完全判若兩人。

    哥多斯才剛出去沒一秒鐘,便又一臉木然的走了回來。

    營帳內眾人望著他,德薩琳站在門邊,疑問道︰“哥多斯大人,有什麼情況嗎?”

    “是啊!這個,情況——很糟糕啊!”哥多斯苦笑著走了進來。

    這時大家才發現,他身後還跟著幾個躲藏在斗篷里的人,其中一身高至少兩米的男子正用一把斧頭比著哥多斯的後頸。

    哥多斯一臉難堪的看著蕭恩澤,聳聳肩膀。

    如此情景,就是傻子都知道哥多斯被挾持了,蕭恩澤立在原地,對那群人道︰“諸位是沖我而來的吧?可否告訴我,究竟是誰想要我的命?”

    那挾持哥多斯的高個子男人道︰“威廉森,你這是明知故問吧?想殺你的人,當然是我們神國戰士!”

    “噢——原來是神國的朋友。”蕭恩澤暗想不出所料,嘴上道︰“這一個星期來,可把你們給累壞了,只是每次都是小打小鬧,這次怎麼舍得下這麼大本錢,竟然出動了上千人。難道沒想過萬一失敗了,這些人都會沒命嗎?看你們的新首領是等不及要我的命了吧?”

    高個子男人約三十歲左右年紀,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這次的行刺的確下足了本錢,而且冒著相當大的風險,不取威廉森性命不罷休。但,好像並沒有出動上千人吧?

    不知不覺間,哥多斯的腦袋微微低下了些。

    “少廢話!拿命來吧!”高個子男人狠狠一掌打在哥多斯背後,用他來遮擋住蕭恩澤的視線,自己則舉起斧頭,從另一邊朝蕭恩澤撲了過去。

    那圍住蕭恩澤的十個高手頓時攔在蕭恩澤前面。

    見狀,高個子男人居然蹲下,跟隨在身後的五個斗篷人頓時伸直雙手,五束紫色的電火筆直延伸,擊打在龍威隊戰士的身上。

    五束電火本來只擊中五人,但十個龍威隊戰士緊貼在一起,竟全部觸電,支撐不過十秒便倒在了地土,房間內頓時一片啞然。

    蕭恩澤用詫異的目光朝那五個斗篷人望去,道︰“魔法師?”

    “哼哼——沒錯,威廉森,受死吧!”

    說話間,高個子男人已向蕭恩澤撲去,蕭恩澤甚至感覺到從那斧刃處傳來的冰冷。然而,在斧刃即將觸踫到鼻尖時,一根細長的劍接住斧刃,向上一挑,又連續向斧頭的主人發動了攻擊。

    連續接了康農幾招,高個子男人頓時感到吃力,但他臉上始終洋溢著勝利式的微笑,仿佛他已經贏了似的。

    另一邊,德薩琳揮舞著西洋劍,向五個魔法師刺去。那最靠近德薩琳的兩個魔法師突然出列,分站在德薩琳的左右,他們手中憑空的浮現出漆黑的鐮刀,頓時身手敏捷的如同近戰盜賊,和德薩琳周旋。

    蕭恩澤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那五個魔法師藏匿在斗篷之中,漆黑的一片無法看清楚他們的樣子。但若仔細觀察他們的手,居然是黑色的。蕭恩澤在北美聯邦見過的黑人不少,但這種黑,已經超出了黑人皮膚的範疇。

    五個魔法師分出兩個去對付德薩琳,剩余的三個站成了一個三角陣型,他們嘴中念著冗長的咒語,頓時在他們周圍升騰起一道深灰色的屏障,把他們包裹在朦朧之中。也沒見他們對任何人使用有殺傷力的魔法,而是咒語仿佛永無止境的響起。緊接著,一道道血符從深灰色屏障中漂浮而出,最終進入那高個子男人的頭頂。

    像是得到了嗜血詛咒,高個子男人的眼楮變得血紅了。然而,血紅的眼楮只是外在現象,內在的變化卻讓眾人無比震驚。短短瞬間,高個子男人力量增加了數倍,速度也提高了很多,他每一個動作都是速度與力量的結合,沒有絲毫花哨,每一個攻擊都是直截了當。

    原本康農還能硬接住他的攻擊,現在卻也不敢輕敵了,他運用敏捷的身法躲避猛烈的進攻,和高個子男人周旋起來。

    高個子男人的頭頂,那各異的血符依然源源不斷的飄來,就像是供養男人發狂的養料。蕭恩澤判斷出那三個魔法師是讓高個子男人變得強大的根本,他脫掉大衣,迅速的向魔法師沖去。見蕭恩澤奔來,三個魔法師不為所動,依然只把注意力放在高個子男人和康農的搏斗上。

    轉眼間,蕭恩澤已來到魔法師的面前,他奮力一拳,向最前的魔法師打去。手背一接觸到那深灰色的屏障,頓時激蕩起劇烈的黑色火花,蕭恩澤悶哼一聲,被彈飛出去。

    康農咬著狗尾草呼呼喘息,道︰“大人,小心一點,他們是精靈法師。”

    精靈法師!蕭恩澤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那藏在斗篷內的魔法師們,關于精靈的知識他也懂得一點,精靈法師不是擅長光明魔法的嗎?怎麼會這種邪惡的法術呢?

    被康農說出了身份,魔法師也沒顯得有多麼驚訝,他們似乎不想把這場戰斗拖的太久,于是加大了對高個子男人施展的法術程度。

    吼!高個子男人怒吼一聲,向康農打去的攻擊里猛烈了幾分。康農瞳孔緊縮,猛的向旁閃去。哪知高個子男人一擊落空,突然展開雙臂,無形的氣流從他身體由內向外迸發,頓時將康農震了出去。

    康農撞在木樁上停下,嘴角湧出鮮血,狗尾草也落在地上。形勢頓時嚴峻起來,這是蕭恩澤第一次看見康農如此狼狽。

    康農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緊握匕首,準備繞到男人的後面來個椎刺。但才剛剛站起,高個子男人的腳就踢在了他的胸口,像似知道他會突然跳起來一樣。這一次,康農口吐鮮血,在地上喘息著。

    高個子男人向康農走近,抬起腳,就準備踩下去。

    蕭恩澤喝道︰“慢著!”

    高個子男人回過頭,血紅的雙眼盯著蕭恩澤。

    “你們要殺的人是我,和別人無關。”

    看高個子男人的神態近乎于癲狂,但神智卻處于清醒狀態,他望向蕭恩澤的臉,竟然綻放出溫和的笑容︰“沒錯,該輪到你了,威廉森。”

    蕭恩澤擺開戰斗架勢,捏緊雙拳,在高個子男人撲向自己的同時,一拳打了出去。

    砰啪!

    高個子男人只是外手臂一揚,頓時將蕭恩澤甩到地上。

    “威統大人!”德薩琳驚呼著,但她被兩個法師糾纏著,自己無法抽身,只能干著急。

    康農倒在地上,剛剛承受猛烈的攻擊,一時無法動彈,而蕭恩澤的背後,哥多斯以睡姿暈倒在那里,也不知是生是死。不過在蕭恩澤的記憶里,實在是想不起來他究竟是什麼時候被擊暈的,難道是嚇暈的?

    眼看著高個子向蕭恩澤一步步走去,每個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這新年的第一天,難道威廉森大人就要遇害了嗎?難道真如神軍余孽所說,威廉森很快就會去陪他們的神王了嗎?

    “威廉森!我要為兄弟們報仇了!你受死吧——”

    高個子展開雙臂,如同發狂的猛獅,向蕭恩澤狂奔而去,看著從他身體內迸發出來的洶湧氣息,仿佛此刻只要踫到他,就會被震飛老遠。

    蕭恩澤半蹲著身子,用平靜的目光看著在瞳孔內越放越大的敵人。

    突然間,他的腦海里浮現出阿米驕德日記上,那句唯霸術論的言語︰“力量才是一切,它能打破任何華麗的劍招,它能讓任何絢麗的魔法在瞬間灰飛煙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0:40

八集 第四章 血色清晨

“它能打破任何華麗的劍招,它能讓任何絢麗的魔法在瞬間灰飛煙滅……”

    “啊——”

    念及至此,蕭恩澤突然呈馬步式立定,大聲咆哮。他的肌肉突然開始膨脹,那些覆蓋住肌肉的衣服頓時被撐扯的四分五裂。原本黃色的肌膚瞬間變得鐵青,那種能反射出銀白月光的質感讓人聯想到冰冷的鋼鐵。

    越過岩石肌膚,直接運行霸氣功第二階段。此刻的蕭恩澤,已是一個鐵人。

    幾乎在蕭恩澤全身變化成鋼鐵的瞬間,高個子男人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

    砰——

    一道劇烈的氣流從蕭恩澤的胸口處向外擴散,而蕭恩澤本身,卻站立在原地不動。他緩緩的抬起腳,接著狠狠踩了下去,頃刻間,又是一道洶湧的氣流向外擴散,像是他把剛才承受的力道全部積攢起來,在這一刻迅速釋放出去。

    而蕭恩澤,還是聳立在原地。如巍峨的高山,屹立不倒。

    高個子男人怔怔的看著蕭恩澤,血紅的瞳孔里是一張冰冷而富有質感的鋼鐵臉龐。然而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頭,他看見蕭恩澤舉起手臂,那赤裸的胳膊已完全變成一只豐滿的鋼鐵機械臂。而他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只鋼鐵機械臂從天而降,一拳打在他的腹部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高個子男人彎著腰,張大嘴,周圍所有的氣流都紛紛往他的嘴里灌入。當時間再次恢復運轉的那一刻,他漲紅著臉,把所有吸進去的氣流釋放出來,發出一聲巨雷般的咆哮。

    “啊!”

    他並沒有被打飛出去,因為蕭恩澤的另一只鋼鐵臂抓住了他。只是承受了這一拳,他頓時癱軟的倒在地上,眼里的血紅之色消除,卷曲在地上瑟瑟發抖。那一拳,必定讓他永生難忘。

    放開了失去戰斗力的男人,蕭恩澤朝那三個魔法師望去。魔法師躲在斗篷中,看不清他們的樣貌和表情,但蕭恩澤能感受到他們的驚訝和些許慌張。他們急忙改變施法方式,面對著蕭恩澤。

    蕭恩澤知道,攻擊魔法即將來臨了,但他並不畏懼。

    他的腦海里,再次浮現出那句震撼人心的話語︰“它能打破任何華麗的劍招,它能讓任何絢麗的魔法在瞬間灰飛煙滅!”

    他後跟在地上一蹬,如脫弦的箭一樣向魔法師沖去,而在那深灰色的三角屏障中,三道紫紅色的電流迸射而出,它們在半途合並成一束腰粗的電流,洶湧的朝蕭恩澤湧去。

    看到這一幕,康農和德薩琳用恐慌的眼神看著蕭恩澤,他們沒有想到,蕭恩澤居然不躲不閃,直接向那電流沖去,就連已經暈迷的哥多斯,也睜開了一只眼楮,像看怪物似的看著蕭恩澤的背影。

    面對洶湧的閃電魔法,蕭恩澤把心里所想之話狂喝而出,奮不顧身的沖了過去。

    “它能讓任何絢麗的魔法在瞬間灰飛煙滅!”

    蕭恩澤突然如同變成了鋼鐵炮彈一般,不避不閃,按著他所發射的軌跡向魔法師們打去。紫紅的強大電流,竟然被他用身體給強行沖散。蕭恩澤來到魔法屏障前時,速度已經沒有減慢。而魔法師們認定蕭恩澤死定了,根本就沒有再次施法的打算。其實就算他們連續施法也來不及,因為蕭恩澤的速度實在是是太快了,現在阻攔在蕭恩澤和魔法師面前的,就只有一開始那個把蕭恩澤彈開的屏障了,很可惜的是,一顆能沖散紫紅電流的鋼鐵炮彈很輕易的撞散了這個屏障,三個魔法師齊聲悶哼,陸續跌倒在地上。

    另一邊,兩個魔法師見同伴生死未卜,稍一分心,原本勢均力敵的德薩琳頓時佔了上風,一記“劍與玫瑰”在魔法師的頭上炸開,兩個魔法師頓時成了無頭屍。可見德薩琳下手毒辣,心之冷血果然名不虛傳。

    強大的敵人或死或傷,蕭恩澤呈鋼鐵模樣佇立在原地,呼呼的喘息著。

    康農臉上浮現出勝利的微笑,眼中充滿了自豪,像似早就預料到蕭恩澤會取得勝利一樣。而德薩琳望向蕭恩澤的眼中,則充滿了怪異的神色。在她的眼里,蕭恩澤或許是一個善戰的將軍,優秀的領導,甚至是個出色的陰謀家,但絕不是一個強大的武者。他能活到現在,多半是靠身邊的人保護,尤其是那個康農,更是大陸超一流的高手。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原來蕭恩澤是這般的強大,他的武技,比自己要高明的多啊!德薩琳甚至在想,剛才若沒有蕭恩澤,自己今天恐怕也是難逃厄運的。

    這個男人,他總是能給身邊的人依靠啊!蕭恩澤盯著倒在地上紋絲不動的魔法師,道︰“德薩琳,看看他們的身份。”

    德薩琳向魔法師走近,戒備的在他們身上猛踢了幾下,接著用劍挑開他們的斗篷,犀利的目光在他們臉上掃射,蕭恩澤和康農的目光同時落在了他們身上。

    在地上趴了一會,康農也能夠站起來了,他小步來到蕭恩澤身邊,道︰“是黑精靈,上次絕月的朋友和我說過,近段有許多西部的黑精靈進入了人類的地下世界。我想,就是他們吧!”

    “邪惡的力量,真是恐怖……”蕭恩澤小聲呢喃道。

    “哈哈,哈哈哈——”高個子男子吃了蕭恩澤一記鐵拳居然還能活著,不得不說他抗擊打能力實在不錯,他躺在地上得意的笑著。

    “你笑什麼?”蕭恩澤問道,見帳外的戰事也逐漸結束,許多隊伍都向自己這邊跑來,他停止繼續運行霸氣功,讓肌膚恢復正常。

    “我在笑,偉大的神王是能夠奪得天下的,可偏偏,出現了你這樣一個敵人。哈哈哈——命運,命運啊!”

    看著高個子男人悲極生樂,蕭恩澤反而沒有了怒意。從客觀的角度來說,這個男人是忠誠的,勇敢的,堅強的。他和在神王殿陪同穆斯一起喪生的神國菁英一樣,都是神國的英雄。

    此刻,破爛的營帳內(如果還能叫做營帳的話)沖進來一群神色匆匆的威震軍高級軍官,拉爾夫、伏特加、黛蘿、藍杰等等,他們的部屬也都把營帳牢牢的圍住。而暈倒的哥多斯也不知何時清醒過來,嘴里一邊嘀咕一邊站到蕭恩澤身後。

    “媽的!這混蛋一斧頭敲暈了我!還好,還好,還好英明的威統大人沒有事,我就知道,英明神武的大人是大陸第一強者,任何高手在大人的面前都會瑟瑟發抖,就算是巨龍來了,也會覺得自己卑微的像條爬蟲。大人吶,您就是那……”

    見眾人望向自己的冰冷目光,哥多斯很識趣的把余下的話咽進嘴里,雖然這讓他無比尷尬,但他也能感受到,現在的確不是拍馬屁的時候。只要威統大人不追究他“暈”的過程,自己還多嘴出什麼聲呢?眾軍官見蕭恩澤沒事,心里略安了些。黛蘿湊近蕭恩澤,拿著一幅畫,對著趴在地上的高個子男人指指點點。隨著黛蘿的闡述,蕭恩澤點點頭,最後雙手反在背後,用一種溫和的目光看著這個險些把自己殺死的敵人。

    “賓利閣下,沒想到我們居然在這種場面里見面,實在是特別啊!”

    雖然成為階下囚,但高個子男人的眼神里沒有一絲畏懼。甚至,他的眼中,依然充滿了自豪與驕傲,這是一份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發出的驕傲。身份,他什麼身份?神軍,一個亡國流寇!但他居然也有驕傲!蕭恩澤不僅感嘆︰穆斯啊!你的馭人之術,多少帝王將相為之神往!身份被識破,賓利也顯得極為冷靜,他冷道︰“傳聞威震軍情報系統不同凡響,果然名不虛傳。沒錯,我就是賓利,那個把殘余神軍再次組合起來的賓利,那個一星期內對你下達一百多次刺殺令的賓利!”

    威震軍情報系統的不同凡響自然是蕭恩澤逛論壇的功勞,但這並不否定黛蘿的工作能力。

    蕭恩澤見賓利坦然承認,微微一笑,道︰“賓利閣下,你能來找我實在是太好了,省得我費力去找你。”

    “威廉森,你別得意!今天倒下一個賓利,他日還會有千千萬萬個賓利站起來!他們會讓你永無寧日!永無寧日!”

    賓利的話沒有激怒蕭恩澤,相反,蕭恩澤的神情越加的溫和,他吩咐身邊的拉爾夫和伏特加,道︰“把他扶起來。”然後又對德薩琳道︰“給他椅子。”

    德薩琳原地轉了一圈,隨手抬起一個滿是木屑的破木頭放在賓利腳下,一把將賓利按了下去,不少銳利的木刺扎進了賓利的屁股里。賓利雖然不叫不喊,但一臉再次被漲得通紅。滿場威震軍官偏過頭去,似乎誰也沒有看見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是偶爾偷看賓利的屁股時,那屁股下的“椅子”上已滿是鮮血。

    蕭恩澤理解德薩琳的憤怒,在心里為德薩琳的狠毒捏了把汗後,用溫和的語氣對賓利說道︰“要殺我的人很多,我也無法阻止。我想,恐怕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就會如這些人所願,死在他們的刀下,賓利閣下,我的死或許對你們來說是件再痛快不過的事,但因為要殺我,你們還要犧牲多少兄弟?我又還要犧牲多少兄弟?這樣做,值嗎?”

    見賓利認真在聽,蕭恩澤繼續道︰“如果穆斯在天國有靈,他真的希望你們繼續這樣做無謂的犧牲嗎?賓利閣下,我知道你是明事理、識大體的人,所以才和你細說這番道理。神國已經不在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請珍惜生命,自己的,還有那些相信你、把命交給你的兄弟們的,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賓利忍住從屁股處傳來的陣陣刺痛,咬牙道︰“威廉森,你究竟想怎樣?”

    “你刺殺我,原本是死罪。但我放你回去,可你要答應我,要安撫兄弟們的心,讓他們不要再做揮霍生命的事。”

    賓利搶過話頭︰“也就是說,讓他們別再來找你麻煩?”

    “不只是我,是整個帝國。”

    賓利冷笑道︰“也就是說,讓我做你的人,替你安撫神軍?”

    蕭恩澤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也可以這樣理解。”

    “哈哈!哈哈哈——”賓利再次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笑得四周的威震軍官們個個怒目相視,他卻毫不畏懼,怒聲道︰“妄想!要殺就殺,我賓利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

    他仰起頭,把視線從蕭恩澤臉上挪開,像是在望著遠方,道︰“神王死了,忠王殉國了,連剛封王的義王也犧牲了。我賓利雖然沒能成為神國王者,但我的忠心不會少于他們任何一個!”

    聽到“義王”二字,康農臉上的肌肉微微一抖。他在心里思索,看來康商是銘記他的話,沒有以神子的名義招攬各路神軍余部,再起事端。所以在這些神國余將心里,義王和神子,都與那場震撼天地的大火一同隨著神王離去了。

    蕭恩澤嘆道︰  “忠誠,不是這樣的。賓利,你不必如此執著啊!”

    “廢話少說!”賓利捏緊雙拳,渾身都在顫抖,道︰“威廉森,我們神軍的每一個兄弟,都想看見你死!”

    他眼珠微微轉動,言語中的嚴厲消退了些,道︰“但——你說的也並非毫無道理。與其這樣來回廝殺,造成更多的殺戮,還不如早日把事情解決。”

    蕭恩澤微笑道︰“賓利閣下果然是識大體之人。”

    賓利道︰“我有一個辦法,讓我們一次性解決問題吧!這是個屬于男人的辦法,威廉森,你願意接受嗎?”

    “既然是屬于男人的辦法,那當然是屬于我的!說吧!”

    賓利偏過頭,環顧四周,沉思一會,道︰“要你的屬下架起一個十米長的木橋,橋下堆滿柴火,然後點燃。我們倆各翻一張撲克牌,比誰的點數小。如果你比我小,你就從火橋上走過去,不許跑,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如果是我的小,我就按你說的去做,化解神軍的仇怨。當然,你如果從火橋上走了過去,無論是否被燒死,我都會化解神軍的仇恨。不過,十米長的火橋——那是必死無疑。”

    賓利的眼神猶如銳利的刀鋒,盯著蕭恩澤︰“你敢嗎?”

    “好!賓利閣下果然是爽快的人,就這樣定了!”出乎意料的,蕭恩澤幾乎想都沒想,就爽快的答應了。

    “威統大人——”威震軍官們面面相覷,為蕭恩澤的決定而感到驚慌。賓利已經成為階下囚了,要宰他隨時都可以,大人何必拿生命與他賭博呢?康農倒是能體會蕭恩澤的心情,他和蕭恩澤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也最了解蕭恩澤的生活習慣和平時的情緒波動。這一個星期以來,他表面上和往常沒什麼兩樣,吃飯、工作、下棋依然照舊進行,但內心的緊張感覺卻絲毫沒有松弛下來。

    這一切,都是拜眼前這位賓利閣下所賜。

    現在,他居然把地下世界的殺手們都給請上來了,蕭恩澤不得不豁出命賭一把了。與其整天提心吊膽,還不如轟轟烈烈賭一次痛快。

    按照賓利的描述,蕭恩澤吩咐士兵們去營外搭建火橋。十分鐘後,賓利對那火橋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他在威震軍官中隨機選擇了一人洗牌。

    被叫到的人是紅頭發軍官萊科,他生疏的洗牌技術讓賓利放心了一些,見他把撲克牌在桌面上鋪展開,賓利微笑道︰“威廉森,來吧!”

    蕭恩澤紳士的向賓利攤開手,道︰“你是客,你先吧!”

    “哼——”賓利伸出手,毫不猶豫的在牌堆里抽了一張,看上去根本沒有經過任何考慮︰“那我就不客氣了!”

    隨後,蕭恩澤也從牌堆里抽出一張,他沒有像賓利一樣把牌壓在掌下,而是直接翻開,眾人定楮一看,是張紅桃A。

    呼——

    全場一陣冗長的呼吸聲,眾人都放下心來。紅桃A在這副已經抽出大小鬼的撲克牌里算是頂級大了,唯一比它還大的牌,只有黑桃A了。他們可不相信威廉森大人的運氣會這麼差,抽出這樣的牌也會輸?下一刻,他們明白了,不是威廉森大人運氣差,而是賓利閣下的技術好。

    他的牌,果真是黑桃A,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蕭恩澤面帶平和的微笑,看著賓利那張牌,好像他早就知道那是張黑桃A一樣。

    蕭恩澤淡道︰“我輸了。”

    蕭恩澤平靜的神色讓賓利也略微欽佩,他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著蕭恩澤,道︰“威廉森,你敢去嗎?”

    蕭恩澤沉默不語,剛想回答賓利的時候,黛蘿從帳外走進來,湊到他耳邊,說了一長段的話。在話里出現的最多的,是一串串數字。

    滿臉平靜的蕭恩澤忽然臉色一變了,他緊皺眉頭,小聲道︰“這麼多?”

    聲音盡管壓的很低,但在場所有人幾乎全都聽見。

    黛蘿的臉色也很難看,點點頭,道︰“由于是新年,現場比較混亂,弟兄們——”

    蕭恩澤舉起了手,止住了黛蘿的話語。眾人注意到,他望向賓利的眼神,已從開始的溫和變成了憤怒,軍官們都覺得奇怪,黛蘿究竟對威廉森大人說了什麼?“賓利,我——絕不能饒你!你知道嗎?我絕對饒不了你!”蕭恩澤指著賓利,從眼中迸發而出的目光有如實質,刺痛著賓利的眼楮。

    賓利微微一震,他看著蕭恩澤那張漲紅的臉,還有那雙憤怒哀傷的眼楮。在眼眶中,竟有淚花在轉動。

    蕭恩澤的聲音,如雷般在營帳里響起︰“因為你的出現,讓我一千一百六十三個兄弟在新年之際死于非命!你說——我能饒了你嗎?我能饒了你這個愚蠢的混蛋嗎?”

    聞言,營帳內一片騷動,威震軍官們顯然也不知道這個數字。他們和蕭恩澤的想法一樣,心中所估計的傷亡不過是這個實際數字的十分之一而已,現在得知實際情況,那望向賓利的眼神像似會滴出血來。德薩琳的目光,更是冰冷到了極致,若是蕭恩澤不在這里,恐怕她已將賓利四分五裂了。

    賓利冷冷的看著蕭恩澤,道︰“威廉森,你不願過火橋,又何必找藉口呢?”

    賓利此言一出,全場的氣氛頓時凝固起來。德薩琳看著蕭恩澤,似乎只等待他一個眼色,就能把手中的西洋劍刺入賓利的心髒。氣氛壓抑的可怕,兩個貼近的人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哪知蕭恩澤卻搖搖頭,率先站起身來,道︰“賓利,我威廉森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身邊能集聚一群精英,靠的並不完全是運氣,至少,我有誠信,也有道義。你放心吧,在殺掉你之前,我會讓你親眼看見我在火橋上走過去的。我願賭服輸。”

    “點火——”

    “大人!”眾軍官們齊齊勸阻,卻都被蕭恩澤攔了下來。

    賓利站起身,看著蕭恩澤走向已經開始燃燒的火橋,默不做聲。就在這一刻,他似乎還不相信,蕭恩澤真的會走上去。

    然而,讓他震撼的是,這位自己欲殺之而後快的敵人,真的遵守了諾言,走向那茫茫火海。並且,按照他的要求,在火海里一步一步按規矩的走著。

    眾軍官站在火橋旁,提心吊膽的看著在火橋上走著的蕭恩澤。火焰很大,根本看不清蕭恩澤的神情,但他們相信,他的神情,定然是無比堅毅、無比勇敢的,眼尖的康農仔細的觀察著火中的蕭恩澤,他看見,蕭恩澤那鐵青色的鋼鐵皮膚已經逐漸變紅,動作明顯漸漸遲緩。他頓時明白,其實蕭恩澤也沒試過使用霸氣功後在火焰里待過,這是他的第一次。

    康農心里無比擔憂,只希望蕭恩澤能撐過去才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漫長的十幾秒,像是過去了一個春夏冬秋,終于,火橋的終點閃過一道劇烈的火光,蕭恩澤從火橋上走了下來。從火焰里出來的那一剎那,他也是一步一步,是那樣的從容、優雅。

    賓利看在眼里,震撼在心。

    這一刻,賓利忽然覺得蕭恩澤其實並沒有如想像中那樣可恨,他所做的事、說的話,也並不讓自己覺得他是那麼的該殺。

    賓利甚至覺得,蕭恩澤是生是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今天走過這一遭,他和神王一樣,接受了火的洗禮。

    蕭恩澤從火焰中出來後,眾軍官頓時圍了過去,他全身的衣服都已燃盡,皮膚被煙燻的黝黑,但卻沒有受傷,就連輕微的燙傷也沒有。這不禁讓下屬們贊嘆他神功護體,帝國戰神保佑。

    哥多斯更是因為終于找到拍馬屁的機會而興奮不已,急忙拿出他的特長,贊美道︰“威統大人!威統大人吶!您的神勇讓我傾倒,您的光芒讓我不敢睜開眼楮。這麼大的火,您居然奮不顧身的撲進去,而您出來時,依然是英姿颯爽,魁梧挺拔,連一根毫毛都沒有少啊!威統大人吶,您簡直就是帝國當代的戰神——”

    哥多斯還在自我陶醉中,蕭恩擇隨手抓起一把被燒焦的衣料塞進他的嘴里,痛的他在原地直跺腳,哇哇嚎叫。

    看到這一幕,眾軍官都哈哈大笑起來。或許不是因為這滑稽的一幕,而是因為蕭恩澤平安無事吧!康農早已準備好衣服給蕭恩澤披上,蕭恩澤走到賓利的面前,道︰“賓利閣下,或許讓你失望了。現在,我給你一個自我了斷的機會。”他指著身後的火橋︰“你也可以和穆斯一樣,選擇同樣的方式,在烈火中死去。”

    “可以。感謝威廉森大人的恩賜,但請允許我先做一件事。”

    賓利對自己的稱呼從威廉森變成了威廉森大人,這不禁讓蕭恩澤覺得十分怪異,他道︰

    “什麼事?”

    “我要寫封信給我的三個心腹。信的內容是,告訴他們我的死訊,並讓他們——代替我平定神軍的情緒,化解他們的仇恨,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聞言,眾人都發愣的看著賓利。

    被無數道怪異的目光看著,賓利覺得很不舒服,補充道︰“不必用這種懷疑的目光看著一個將死之人,你們可以看著我寫。畢竟,我這封信也需要你們交給我的心腹。”

    蕭恩澤道︰“我相信你。只是我不明白,既然我改變主意要殺了你,而且我也沒有被火燒死,你為什麼肯接受我的建議了呢?難道,你不想殺我了嗎?”

    賓利微微一笑,抬頭望向神宮的方向。此刻,晝夜更替,新年的第一個清晨即將到來,天邊出現一絲微亮的光芒。

    賓利道︰“不。在我的心里,威廉森已經在剛才被燒死了。我想,神王陛下一定也看到了。”

    蕭恩澤釋然,他點點頭,在賓利臉上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挪開目光,看著天際,嘆道︰“去吧!”

    新年的第一個清晨,肅穆而莊嚴。

    看著浴火焚身的賓利,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感慨。他們抬起頭,看著天邊,那一絲微亮向四周逐漸擴散。而周邊的黑暗漸漸消退,在光明即將到來的時刻,他們已經率先撤離了。熊熊烈火猛烈燃燒,遠處的地平線上,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新年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蕭恩澤和威震軍將士們的臉上,溫暖而親切,同樣的,肅穆而莊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1:42

第八集 第五章 信和選擇

賓利的信,在神軍殘余部隊中造成了強大的影響。他的心腹對他忠心耿耿,完全按照他的意願行事。他們告訴神軍戰士們,賓利已經去見神王了。在臨走之前,賓利告誡大家,都放下武器停止殺戮吧!神王希望你們都平安的活著,只要活著,就是對他最大的忠心。

    作為這一群烏合之眾的首領,賓利有著強大的個人魅力和號召力,以至于蕭恩澤都不得不在眾部屬面前誇獎︰“賓利,如果有野心,將會是第二個穆斯!”

    但很可惜的,這位年輕的神國後起之秀,只是一心想著為穆斯報仇,卻沒有自立為王的野心。不然,他就不會莽撞到和蕭恩澤拼命,這麼早就死掉了。

    往日的行刺失敗和無數次局部戰爭的潰敗,早就把神軍殘部的士氣打落最底線。神軍戰士們雖然對神國忠心,但多日的失敗與落魄打擊了他們的信心和志氣,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讓他們喘不過氣來。許多戰士們都已經累了,他們渴望回家,哪怕是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也好。賓利的信一出現,神軍殘部中頓時一片混亂,頑固派和停戰派爭執激烈,終日吵鬧個不停。但賓利的三個心腹在軍中極有威望,他們意見一致,都願意按照賓利的意思去做。故此,停戰派的勢力日益增強,軍隊里停戰的聲音已經蓋過了所有其他的聲音。

    而在這個時候,蕭恩澤又出擊了。

    他和賓利的三個心腹商議︰決定帝國出一部分金錢安撫這些神軍戰士,作為他們退伍的補貼,回去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在用糖衣炮彈轟炸的同時,他又讓威震軍很友好的“幫助”神軍戰士們解除了武裝,繳獲了他們的兵器,燒毀了他們的軍服鎧甲。而大部分神軍戰士們都很配合,他們當了一回老爺,讓大名鼎鼎的威震軍為他們寬衣解帶、提鞋拿槍,然後再拿著對方發放的金葉子去另尋生計。

    這些人既然是神軍中的大部分,那麼還是有一小部分不願意做這個老爺的。他們不願承認神國滅亡、神軍解散的事實,便成群結隊的離開大部隊,或在地方上打著神軍的旗幟佔地為王,或進入深山老林落草為寇。

    這樣的局面是蕭恩澤所預料到的,他並不感到意外。相反,如果所有神軍戰士都願意被解除武裝,那他才覺得有問題了。

    既然是預料到的,那蕭恩澤就自然有辦法對付。何況這些不願被解除武裝的群體人數都很少,最大的一個團體也才一千多人,在十萬威震軍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隨隨便便派個萬威去就能把他們反覆滅個幾十次了。

    以至于,蕭恩澤下達對付他們的命令時都是這樣說的——

    “伏特加,你去把伽口至蒙塞羅那那一條的神軍余孽給滅了。”

    “科里揚,多瑙周圍有十三個小鎮,全部交給你了。”

    “藍杰,這群余孽居然佔山為王,簡直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作為前輩,你去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別侮辱了匪寇這兩個字。”

    “……”

    賓利的死,神軍殘部的正式繳械,宣告著穆斯在多瑙建立的神國政權徹底滅亡。穆斯神國的發生雖然就在眼前,但它卻已成為了歷吏。

    這場對付神軍殘部的戰爭,既沒有大型的戰爭場面,也沒有運籌帷幄的大智奇謀,但它同樣被寫在了史冊的重要位置上。這不僅僅讓威廉森威統大人的名字在大陸越加響亮,更讓威廉森大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大大增強了他威震軍的實力。在將近十五萬被解除武裝的神軍中,有近五萬人不願意回家。他們原本都住在多瑙河中游,因為戰火的洗禮,他們早就沒有家了,他們大多數都是丹菲人,希望加入威震軍,繼續他們的軍人之旅。

    對于這五萬人,蕭恩澤慎重篩選,最後把三萬神軍收到了威震軍中。帝國有禁令,除非中央軍團,任何軍團的兵力不得超過十萬。蕭恩澤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和神國打持久戰的時候向皇帝申請擴充兵力過,但索羅大帝一直沒有答覆。蕭恩澤等無可等,于是先斬不奏,在地方上招募了三萬多人,以至于威震軍的兵力早就超過十萬了。這次他知道了索羅大帝已崩,帝國中樞正處于皇權爭奪之中,更是大膽起來。除開陣亡和重傷的,現在的威震軍團,兵力已達到了十五萬人。擁有二十萬兵力的帝國中央軍團已被一分為二,故此蕭恩澤的這支威震軍,竟不知不覺中成為了帝國兵力最強盛的軍隊。

    這支軍隊在和神軍夜以繼日的戰爭中獲得了豐富的經驗,他們領導班子優秀,士兵個體實力強橫,有常勝軍隊的自信和士氣,加上待遇豐厚,物質充足,在帝國五大軍團中,威震軍已脫穎而出。

    和神國的戰事已到達終點,和往常的忙碌比起來,蕭恩澤現在要清閑很多。他去過論壇,對詹姆士和夢露的資料以及他們的陰謀已經了然于胸,只是令他頭疼的是,他依然不知道那個給他寫信的“大老爺”是誰。既然不知道這個人的底細,那麼蕭恩澤對這個人並不是很相信,只是給他回了封信,以友善的口吻詢問他為什麼說的那麼堅決。至于詹姆士那里,蕭恩澤並沒有急著表態,也沒有要向奧斯馬丁進軍的意思。

    其實在蕭恩澤心里,他還是傾向于詹姆士的。因為無論怎麼說,自己能有今天,詹姆士給予的幫助很大。盡管蕭恩澤通過論壇知道詹姆士也是在利用自己,但在這個亂世,誰對誰不是利用呢?蕭恩澤的心里,對詹姆士還是存有感激的。他現在按兵不動,只是沒有想到一個極好的辦法。既然沒有好的辦法,那麼無論他做出怎樣的選擇也都不會有多麼堅決了。

    這一天,已是一月中旬,北國大雪紛飛,在戰爭已經結束的土地上,積滿了一層厚厚的雪。一匹棕紅色的快馬踏雪而過,盡管白雪的深度足以淹沒馬蹄,但快馬的速度依然迅捷如風,可見是一匹極好的良駒。

    雪上的馬蹄印在達默城大街小巷上留下,一直延伸到威震軍軍事大本營——蕭恩澤的府邸前。信使從馬背上跳下,和守衛在府邸前的衛兵交涉。最終,這封信被蕭恩澤打開,是花體字。

    “威廉森大人,幽冥軍已來到西哥城外,藍河軍即將與之里應外合,成功之日即將到來,西哥之事你無須擔憂,但請你盡快發兵奧斯馬丁,制止沙暴軍渾水摸魚。”

    詹姆士的信很簡單,但蕭恩澤很快便看出其中的幾層意思。第一是催促蕭恩澤趕快做出決定,免得等到夢露打敗戴鄂,大事已成之時才做決定,大家就都不好辦了;第二是告訴蕭恩澤,在藍河軍與幽冥軍的里應外合下,戴鄂是必敗的;第三是給蕭恩澤下達任務,並告訴他,他們最大的危險就是奧斯馬丁,至于你威廉森,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我詹姆士相信你!蕭恩澤放下信,沉思良久。他想起在論壇里查看戴鄂資料時的感受,當時他就斷定,戴鄂是斗不過夢露和詹姆士的。但現在怎麼辦?真的要起兵和沙暴軍團決一死戰嗎?沙暴軍團常年駐守在帝國西部,和精壯的獸人以及善使魔法和弓箭的精靈做斗爭,他們的戰斗力遠在神軍之上。和他們打一場,盡管相信威震軍會取勝,但會造成多大的傷亡?這十五萬威震軍,到時候還能剩下一半嗎?“保存實力,衛斯必敗。”

    不知不覺的,蕭恩澤的腦海里竟然浮現起大老爺的那封信。就在這一刻,一種強烈的感覺促使著他相信這句話。沒錯!威震軍經歷了那麼多風雨,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怎麼能那麼冒失的和別人拼命呢?可是,不去對付奧斯馬丁,詹姆士那里又怎麼說的過去呢?等到夢露戰勝了戴鄂,奪得帝國大權,到時候自己又怎麼向她交代?

    蕭恩澤眉頭擠成一團,閉上眼楮沉思。

    恰好這時,傳令兵走了進來,再把一封信交到蕭恩澤手中,信的署名是大老爺,蕭恩澤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一塊浮木,把大老爺的信當作救命稻草似的打開。

    “威廉森大人,如今帝國局勢混亂,三大軍團已被卷入皇權爭奪之中,而你的威震軍遠離帝都,雖然清靜,但豈有靜觀其變的道理?老朋友給大人你提個建議,大人你權當娛樂即可。”

    “以大人現在的聲望與威震軍如今的勢力,足以坐擁加斯加、伊斯等地,將帝國半壁江山收入囊中。到時候帝國將一分為三,而大人你的勢力卻是最盛的。或許,大人再斟酌良策,在帝國此關鍵之時,來一個渾水摸魚,就算獲至尊之位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反之,無論大人是助太子還是公豐,威震軍都會元氣大傷。但如若置之不管,等帝國緩過氣來,大人將會迎來滅頂之災!”

    “老朋友的一席肺腑之言,權當替大人你排憂解難,大人請不必懷疑老朋友的真心。想當初,大人你能從衛斯的囚禁中逃脫出來,老朋友我還是出了一點小力的。嗯——月槍戰長埃尼斯,不知大人還是否記得?”

    轟——蕭恩澤的腦袋仿佛突然被灌滿了鉛石,沉重的險些栽倒在地上。

    月槍戰長埃尼斯,他哪能不記得?當初就是這個武技好到足以抵擋住衛斯的人在塔巴達王宮救了他一命啊!為了知道埃尼斯是誰,為了弄清楚埃尼斯為什麼要救自己,蕭恩澤不知在論壇里查了多少次,但依然沒有結果。在《玄幻之王》的演員表上,甚至沒有大老爺和埃尼斯的名字。蕭恩澤感到無比奇怪,難道如此重要的人物,竟會是電腦自動生成的?而現在,大老爺居然說,埃尼斯是他的人,當初救蕭恩澤命的,就是他!這究竟是誰呢?往日在塔巴達的記憶湧上心頭,蕭恩澤左思右想,愣是沒有想出是誰。

    記得當初在塔巴達的時候,自己也沒什麼朋友啊!除了塔克、瓊斯和波妮兒外,其余的朋友都跟隨自己一同叛國了。

    塔克是衛斯的人,而且是個光明磊落、忠心不二的軍人,不可能是他。

    瓊斯嘛——呃,一個傻子王子,排除。

    波妮兒,雖說是自己的老婆,但她,沒那個實力。

    想到波妮兒的時候,蕭恩澤突然一陣觸動,想到那個等待自己的女子,蕭恩澤的心就像被人用手捏住一樣疼。每次在逛論壇的時候,看見波妮兒的名字他都會一陣神傷,他甚至不敢進入波妮兒的論壇,他怕他會內疚的瘋掉。

    波妮兒的影迷沒少在蕭恩澤的論壇里罵過他︰但蕭恩澤卻一點也不生氣,相反感覺很好,影迷們罵的越多越熱鬧,他的內疚感就會少上一分。

    蕭恩澤繼續思考,搜索著一個個記憶里的面孔。或許,這個大老爺並不是自己的朋友,盡管他稱呼自己為老朋友,但稱呼僅僅只是稱呼。在大陸的這些年,蕭恩澤明白了很多道理。在很多特殊的時候,利益能讓朋友成為敵人,更能讓敵人成為朋友。所以這個大老爺,不應該局限在自己的朋友圈子里。

    是馬休?那個沉默寡言,一副儒者做派的家伙?他是大老爺的嫌疑很大,他大權在握,除掉衛斯對他不是有利嗎?是席森克?這位手握王國一半兵權的人物,如果衛斯不在了,他是足夠以武力奪天下的。

    還是六王子?六王子雖然年紀小,但他的母親卻不小啊!或者,不是塔巴達的人?是莫柏米利?又或是瑞丹王子?

    蕭恩澤越想越沒邊,最終愣是覺得誰也像,誰也不像,只落得個心煩意亂。

    然而,這位大老爺的神通廣大也讓蕭恩澤驚訝不已,他遠在帝國之外,居然對丹菲帝國的局勢如此了解。而且,連夢露和詹姆士還未對外洩露的皇帝駕崩的消息他都知道了,並且給蕭恩澤提出了一個近乎于瘋癲的提議。

    這個籠罩在迷霧中的神奇人物,究竟是何方神聖?蕭恩澤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那傳令兵又走了進來,交給蕭恩澤的,同樣是一封信。

    打開這封信,蕭恩澤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房間內來回踱著小步。

    他沒有想到,這封信居然是奧斯馬丁寄來的。而且,信中的內容讓他無比震驚。

    奧斯馬丁在信中勸導蕭恩澤,讓他與自己聯手推翻夢露和詹姆士這對叛逆軍閥,並希望蕭恩澤能前來納多達克行省與自己會晤,兩人共商大事。

    讓蕭恩澤覺得這封信曖昧的是,奧斯馬丁只是在信上說要蕭恩澤和自己一起討伐叛逆,卻並沒有說維護太子正統的相關事宜,這不免讓蕭恩澤覺得這所謂的大事,恐怕也是另有圖謀了。

    難道奧斯馬丁想拉攏自己一起對付夢露,然後再和自己爭奪天下?嗯,一定是這樣!蕭恩澤點點頭,單憑感覺和對形勢的判斷,他已經確定自己的這種想法,他把自己當作是奧斯馬丁,暗想自己也一定會做出這個選擇。

    歷史上從來不缺乏投機者,而在那些投機者中,也從來不缺乏雄霸天下的君王。

    陡然之間,一種酣暢淋灕的感覺湧上蕭恩澤的心頭。在帝國這個混亂的時代,各方勢力都在極力的拉攏自己,我威廉森大人再一次成為了帝國時局的中心人物。想想三年前,我還只是一個小小的護衛。想想剛進入帝國的時候,我還被行省長侮辱並險些被設計殺害。

    而現在,我將是決定帝國命運的人物!甚至,我也可能成為王者!奧斯馬丁的信讓蕭恩澤本能的想起大老爺給自己的建議,擁兵自重,渾水摸魚,至尊皇權,天下江山……

    一時間,無數頭緒在蕭恩澤腦海里亂竄。現在每一秒鐘過去,都有上百種設想在蕭恩澤腦海里浮現。

    在信中,似乎是為了更進一步取得蕭恩澤的信任,奧斯馬丁毫不避諱的把夢露和詹姆士的秘密作為情報禮物奉獻給蕭恩澤。

    蕭恩澤繼續看信,奧斯馬丁告訴蕭恩澤,其實詹姆士和夢露是一對戀人,他們已經足足相戀了八年。但,他們的戀愛之路並不順暢。不過,這種阻力不是來自于索羅二世,而是索羅二世的兒子,夢露同父異母的哥哥戴鄂。

    原來,戴鄂從小便好色,從小到大,身邊的侍女和大臣們的女兒沒少被他給糟蹋過。這樣也就罷了,可他色起來無邊無際,竟完全不在乎血緣關系,對自己的妹妹也敢下手。

    有了第一次,他就想要第二次,終于有一天,他盯上了夢露。

    戴鄂的母親是帝國皇後,他犯下事後,總有皇後在暗地里替他擺平,凡是被他看中的人,無論是大臣之女還是其他妃子所生的女兒,都拿他沒有辦法,只得忍氣吞聲。而夢露不同,她的母親雖然身份不高,但她從小性格要強,善文善武,除了索羅二世和母親外,誰也無法讓她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因為這些鮮明的個性,索羅二世對她也很是喜歡。夢露雖然無法在索羅二世面前說戴鄂這個順位繼承人的不是,但戴鄂要想得到她也並不那麼容易。

    在夢露成為帝國統帥前,還在帝都做一名武官。在一次宴會後,她無意間中了戴鄂的圈套,險些被戴鄂玷污,好在詹姆士及時趕到把她救了出來。從此,詹姆士和夢露相戀的事就被傳出來了。這件事雖然讓詹姆士成為了戴鄂的眼中釘,但也讓皇帝許諾,把夢露下嫁給詹姆士。但令世人不解的是,夢露卻一口否決掉了這門親事,主動請纓為帝國而戰。之後,她便成為帝國統帥,統領幽冥軍團去落日幽林了。

    當初誰也不知道,詹姆士和夢露是怎麼了,每個人都認為,這兩個人相戀的事恐怕只是個緋聞。

    但現在,詹姆士和夢露聯合,這就不難想到,當初夢露所做的決定了。

    奧斯馬丁在信中分析︰從當初夢露拒絕和詹姆士結婚的時候起,她就已經計劃起這個天大的陰謀了。她目光看的遠,心里很清楚事情的關鍵在于戴鄂。戴鄂是順位繼承人,只要他日後成了皇帝,自己就算和詹姆士結婚了又能怎麼樣呢?照樣還不是會被他給拆散?與其那樣,還不如制造迷霧,自己反倒躲在了暗處。但盡管如此,戴鄂和詹姆士還是結下了梁子,他和光頭宰相達達諾為一派,一直想把詹姆士給扳倒,只是詹姆士本領出眾,很受索羅二世喜歡,戴鄂從未處到過上風,直到詹姆士敗在了穆斯手上,他才威風了一陣子。但現在看來,詹姆士輸給穆斯,很有可能都是他和夢露的陰謀。

    現在事後分析,當初藍河軍團和穆斯叛軍的那一役,藍河軍團是毫無理由會輸的。可偏偏,他們的確是輸了。這其中的原委,誰能說得清楚?“威廉森大人吶!夢露是個野心勃勃的政治家,詹姆士是個城府極深的陰謀家,以你現在的實力和在帝國的威望,難道你認為他們會在大事成功後厚待你嗎?他們現在只希望我們倆打起來,打得個你死我活,才是他們最開心的!威廉森大人,我們別無選擇,我們倆只有合作,才會各有出路啊!”在信的末尾,奧斯馬丁用近乎于吶喊的字眼闡述著一個事實。

    蕭恩澤知道,奧斯馬丁說的都是對的。

    蕭恩澤逛過夢露和詹姆士的論壇,奧斯馬丁沒有撒謊,甚至于他說的每一個細節,都是準確無誤的。

    蕭恩澤來到門前,眺望天空。

    是效忠夢露?是和奧斯馬丁聯手?還是爭奪至尊之位?是時候,做出一個決定了。

第八集 第六章 導演的決定

和電影空間里丹菲帝國的氣候剛好相反,北紐市驕陽似火,陽光普照大地,恰是忙碌好時節。街道上是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種,半空中是五顏六色的無輪汽車,縱橫交錯間,編織出一幅繁華的城市立體圖。

    烏萊電影公司背靠的後街一帶全是居民區,唯有一樓被改成了店面,雜貨、五金、維修、超市、酒吧等等商鋪林立,創業者既方便了樓上居民,又可藉著烏萊的人流小賺一筆。

    此時正午,酒吧里稀稀落落坐著幾桌,酒吧雖然不大,但也顯得較為空曠。畢竟,往往只在夜晚這里才會火爆,白天消費者們都忙于工作,自然是沒那個時間。故此,往常白天來此處的,多為無正當行業者。又或者是,恰逢此日清閑的,但這類人,往往只在少數。

    此間是離烏萊最近的酒吧,故此在此處出現最多的談資就是電影了。如今烏萊上升勢頭正猛,又誕生出一位極富傳奇色彩的華人新星,有議頭的談資就更多了。

    當然,顧客們所談的內容多半是圍繞蕭恩澤的,畢竟,這間酒吧如今被冠上了一個新名字︰蕭迷俱樂部。

    凡談《玄幻之王》,首當其沖的便是蕭恩澤。雖然,他僅僅只是第二男主角而已。

    “我說伙計,蕭恩澤對誰都沒說他的計劃,他究竟想干什麼?”坐在大廳中央的是一桌白人,有胖有瘦圍成一圈,桌面上是兩瓶劣質的白蘭地,他們交叉著雙臂靠在桌上。

    其中一人挑起了話頭,大家便開始議論起來。

    “那還用想,當然是爭奪天下!這麼個好機會,難道他會浪費?”

    “可是,他已經答應和奧斯馬丁會晤了。”

    “會不會晤,又有什麼關系?”

    “關系大了!如果是我想要爭奪天下,我絕對不會和奧斯馬丁結盟,那樣豈不是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那是你!人家可是蕭恩澤,你以為只憑你這個豬腦,還想爭奪天下?哈哈——”

    這種玩笑式的羞辱讓一桌人轟然大笑,那被羞辱之人也不生氣,只是端起酒瓶向對方比畫︰“喝,喝——誰不喝完誰孫子!”

    如此一來,又是一陣轟笑。

    白人這桌的歡愉氣氛感染周圍各桌,他們所討論的話題更是吸引了酒吧眾人,離他們那桌不遠的三人圍了過來,帶了幾句髒話,便被白人們友好的接納了。另有一桌離的較近的,其中不缺乏黑色人種,他們雖然沒圍坐過去,但同樣加入到討論當中。酒吧內氣氛融洽,無論人種或性別,皆暢所欲言的討論起來。就連酒吧內的員工,也會偶爾說上幾句,惹得眾人或大笑、或沉思、或憤怒……

    此刻,唯有坐在酒吧角落的一人默不做聲,她胸前桌上擺放著一瓶高檔紅酒,自斟自飲,靜靜的看著那群人數越積越多的討論群在高聲的交流。然而,隨著眾人討論的話題觀點的變化,她紅色太陽眼鏡下的臉也會隨著產生改變。仿佛,那說的一些事都是和她有關似的。

    事實上,的確和她有關。因為她也是一名演員,她所扮演的第一個角色,叫做潔恩。而她的真名,叫蕭秋琳。

    在電影空間中死去,回到現實世界,蕭秋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電影空間里發生了什麼。

    但她卻感覺到,身邊那些望向自己的目光已經不一樣了。

    她連線自己從頭至尾的保存影片,把自己的經歷看了一遍。

    聽薇琪說她的愛情故事,冒充薇琪捉弄威廉森,使用易容術幫助威廉森,主動獻身給威廉森,為穆斯報仇,吮吸威廉森身上的毒液,那一場送別自己的大雪……

    那一幕幕反覆重播,幾度讓蕭秋琳淚流滿面。

    仿佛到故事的末尾她才驚奇的發現,這個叫做潔恩的女子,竟然就是自己!蕭秋琳的人氣說不上很高,但做為一名臨時演員,她已經獲得很大的成功了。當然,能和當紅的蕭恩澤在一個圈子里,她等于獲得了非常重要的推薦。三萬的固定連線,已經讓她有資格在下一部影片中扮演配角了。

    水靈的臉蛋,可愛的造型,敢愛敢恨的性格,悲慘的結局,讓許多影迷記憶猶新。

    烏萊高層已經把協定拿給了她,只要她願意簽約,待遇將非常優厚,雖然蕭秋琳以學業為重暫時拒絕了,但烏萊對她依然非常照顧。當然,拋開蕭秋琳的個人潛力不說,就單單是蕭恩澤親生妹妹這個身份,也足以讓烏萊厚待了。

    除了烏萊的格外照顧外,外界的媒體和影迷對她也是相當“照顧”。現在的蕭秋琳,只要離開烏萊一步,都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生怕被人給認出來。對待影迷她倒是不慌亂,但那些滿腹問題的記者,她是不敢多接觸的。

    故此,她偷偷從公司後門來到這間酒吧,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現在待在這光線陰暗的酒吧里,那太陽眼鏡都沒有拿下。

    有時候,她甚至感覺自己恍如活在夢中。就在不久前,自己還只是一個從華夏聯邦前來探親的小女孩。如今,竟也被當作是巨星一般的捧了起來。這之間的心理變化,有多少人能夠體會?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因為哥哥啊!看了一遍自己在電影空間里發生的故事,蕭秋琳對自己和蕭恩澤的看法都有了改變。演員的性格決定著角色的性格,那麼說,威廉森和潔恩,就如同是兩面鏡子,兩面只屬于蕭恩澤和蕭秋琳的鏡子。

    在鏡子里,蕭秋琳看到了真實的自我,也看到了,她幾乎快不認識了的哥哥。

    第一次,她對自己的親生哥哥,生起了無限敬意。

    無論是對待事業、愛情還是兄弟,他都是那麼的優秀啊!同時她才深切的感受到,哥哥現在有多麼紅,在北美聯邦混的有多麼好了。

    只不過她已經意識到,哥哥這部電影恐怕還沒那麼快結束,而且自己現在在北美聯邦寸步難行,大小媒體都盯著自己,實在是難受。所以她決定,過兩天就返回華夏聯邦,提前去學校算了。當然,那里也一定有華夏聯邦的娛樂記者在等著自己,但總比在這里要安靜的多。

    她在烏萊實在憋的無聊,得知這里是蕭迷的積聚地,所以便溜進來玩玩。

    一光頭黑人握著酒瓶,向那群白人們做了個敬酒的動作,用說笑的語調道︰“威廉森大人干了薇琪,痛快!”然後把瓶口塞進嘴里,仰頭倒了下去。

    “痛快——”眾人同飲,一戴著牛仔帽的白人道︰“威廉森大人抽了衛斯兩耳光,痛快!”

    “痛快——”

    歡呼聲中,一長的猥瑣模樣的小胡子男人道︰“這里沒有甜湯吧?”

    “我——”

    眾人同時回過頭,朝發出聲音的人望去。這一剎那,酒吧內竟然頓時安靜下來。

    那說話的酒吧員工突然被無數雙炙熱的目光望著,頓時覺得極為不好意思,只是他話還沒說完︰“我以前是甜湯,現在是——是蕭迷了。”

    眾人紛紛對他投以鄙視的眼神,順便豎起了中指,然後又討論起來。這間酒吧,是蕭迷們的集聚地,甜湯要想在這里發表贊美衛斯的言論,那是會遭到炮轟的。

    “蕭恩澤的表現是越來越好,依我看,他真有可能會取代湯姆呢!”

    “蕭恩澤取代湯姆,這對真實電影的影迷來說是件好事啊!老是看一個人有什麼意思?其實不瞞你們,我以前也是甜湯呢!但我現在覺得,蕭恩澤比湯姆那小子有意思多了!”

    “對啊!看看那窩囊門,衛斯真他媽窩囊!再看看蕭恩澤推倒波妮兒和薇琪,那才叫男人!那才叫爺們!”

    “敢愛敢恨,敢做敢當,我就是喜歡蕭恩澤這點。等他從電影空間出來後,我一定要和他認識認識,喝上一杯。”

    “你得了吧!等蕭恩澤出來後就是大明星了,你能有機會和他喝酒?”

    “就是!別說蕭恩澤,就是蕭恩澤的妹妹在電影空間里走了一趟,現在也紅了。我聽說很多電影公司都找她簽約呢!不過,只要她想做演員,應該是會選擇烏萊的。”

    聞言,角落里的蕭秋琳身體微微一抖,抬頭向說話的人望去,“說到潔恩——這還真是一個悲劇啊!蕭恩澤如果連潔恩一起推倒,那就太完美了!”

    那開始說話的光頭黑人拍拍酒桌,大聲道︰“這就是讓我憤怒的地方!多好的女孩啊!投懷送抱,蕭恩澤居然不要,真是浪費!”

    黑人旁邊坐著一個黃種女人,這女人胸脯豐滿,碩大無比。仔細瞧去,會發現她前身貼著酒桌,那對胸脯就猶如放擱在桌面上一般,她冷哼一聲,道︰“你們知道個屁,蕭恩澤心里只愛薇琪一個,他不會再對其他的女人有意思了。”

    光頭黑人“嘿嘿”笑道︰“如果蕭恩澤真的推倒了潔恩,這部電影結束後,他們兩兄妹會不會尷尬呢?”

    “哈哈哈——”黑人的滑稽表情和語調讓眾人一陣轟笑。

    就連那大胸女人也捂嘴笑道︰“如果你是導演,你一定會那樣安排對吧?”

    “那當然!”黑人表情故作嚴肅的說道︰“我才不會讓這種悲劇發生呢!干嘛要讓潔恩死呢?她易容術高明,可以幫蕭恩澤成大事,就算什麼都不會,放在蕭恩澤身邊做花瓶也好啊!”

    大胸女人又道︰“我看,你是想讓潔恩留在你身邊吧?”

    “哈哈!”黑人摸摸光頭,笑道︰“如果那小女孩以後真的繼續演戲,我絕對連線她!”

    “我也連線她!可愛的華人妹妹!”

    “哈哈哈——”

    在酒精的催化下,眾人的討論越加激烈起來,但遺憾的是漸漸變了質,不乏一段段淫穢的黃段子,而其中的主角也自然是他們話中常念叨著的電影明星等人。蕭秋琳聽的實在厭煩,若不是怕被人認出來,以她的個性早就沖上去對別人噴口水了。但此刻,她只有耳不聽為清,放著那沒喝完的半瓶紅酒不顧,離開了酒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2:33

現在的蕭秋琳也不缺這點錢,就憑她這三萬連線數帶給她的實際收益,也足夠自己承擔昂貴的學費,不需要家里花一分錢了。

    在蕭秋琳從大廳中央那桌繞過,向酒吧大門走去的時候,那光頭黑人竟叫住了她︰“小妹妹,請等一下。”

    見黑人的言語還算禮貌,蕭秋琳停了下來,但仍只是側面對著他。

    眾人見黑人向一個陌生女子打招呼,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都安靜下來,時不時擠出一個淫穢的笑容。

    “有事快說。”蕭秋琳用流利的英語說道。

    光頭黑人舉起酒瓶,道︰“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一個人躲在角落里不吭聲,只是聽我們討論,看來你也是蕭迷吧?不如坐下來,一起討論討論?”

    蕭秋琳的聲音不慍不火,道︰“不用了,謝謝。”

    “沒關系!”黑人站了起來,向蕭秋琳走去,道︰“你不用害羞,既然大家都是蕭迷,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還怕什麼?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有什麼意思?”

    “我有事,得先走了。”

    蕭秋琳的話還未落音,黑人的大手已搭在蕭秋琳的肩上,蕭秋琳急忙轉身,掙脫黑人,急匆匆的離開酒吧。

    如此畫面,又引得酒吧內一陣轟笑︰“哈哈哈——”

    大胸女人瞥了黑人一眼,道︰“你平時都喜歡火辣的女人,怎麼今天對一個小妹妹感興趣了?”

    黑人望著蕭秋琳離開的酒吧大門,道︰“我有一種感覺,仿佛她就是潔恩似的。”

    “哈哈哈——”眾人都被黑人那專注的模樣惹得大笑。

    那戴著牛仔帽的白人道︰“伙計,你是想潔恩想瘋了吧!隨便看見一個華人小妹妹,就當作是潔恩了!那潔恩現在也算是紅人,哪會來這種小酒吧!”

    小胡子男人往嘴里灌進一口酒,道︰“她如果是潔恩,我還是布魯特呢!”

    “哈哈哈——”歡樂是會被傳染的,眾人笑的更加瘋狂了。

    這時,一身著休閑服的男人走進酒吧,這里的顧客都認識他,他是這酒吧的老板。

    酒吧老板看見大廳中央那一桌,急忙跑了過去。

    眾人看見老板來了,忙把他拉了過來,就要把剛才的笑話說給他聽,一邊說還一邊笑著︰“哈哈哈——”

    只是,當他們聽見從老板嘴中說出的話後,他們的笑聲便戛然止住了。

    “是什麼事這麼開心,難道蕭秋琳小姐和你們喝酒了?”

    “蕭秋琳?”眾人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那光頭黑人道︰“蕭秋琳?蕭恩澤的妹妹蕭秋琳?”

    “對啊!”酒吧老板道︰“扮演潔恩的蕭秋琳啊!剛才我看見她從我們酒吧出來,還和她聊了幾句呢!她還說,以後一有空閑就來我們這喝酒。”

    酒吧內一片寂靜,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黑人的臉上,他們在猜想,難道剛才那個華人小妹妹,就是蕭秋琳?

    “追——”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眾人紛紛湧向酒吧大門,急匆匆的奔了出去。那大廳中央的桌面上,已是一片狼籍。

    看著顧客們瘋狂的樣子,酒吧老板搖搖頭,自語似的嘆道︰“追個屁,我才剛和她打招呼,她就跑的沒影了……”

    “秋琳,聽露茜說你要走了?”烏萊導演室內,布魯特坐在沙發椅上,詢問著面前的蕭秋琳。

    進入烏萊後,蕭秋琳拿掉了太陽眼鏡,水靈的臉蛋頓時暴露在陽光中,如同一朵綻開的花。

    蕭秋琳點點頭,想了一下,解釋道︰“在這里,你們都對我很好,吃的好,睡的好,無論什麼都是享受最高檔的,我很感激。只不過我學業尚未完成,想提前去學校復習。”

    “畢業以後的事,打算好了嗎?”

    “這個,還沒打算。”

    “如果有意向演藝界發展,請盡管來找我,你有我的電話。”

    蕭秋琳向布魯特鞠躬,道︰“謝謝導演,以前我就聽哥說布魯特導演是個非常慈祥的老人,而且對他也非常不錯,我和哥能遇上你,是我們的幸運。”

    “呵呵——”布魯特擺擺手,道︰“女孩子就是會哄我這樣的老頭開心,哪像你哥,老是惹我生氣。”

    “嘻嘻!”蕭秋琳偷笑。

    布魯特端起咖啡杯,往嘴邊送了一口,道︰“秋琳,你這麼快就走,不等你哥了嗎?”

    “怕是等不到他了吧,等他從這部電影里出來,估計我都開學了。”

    “不會,你哥就快出來了。”

    布魯特堅決的語氣反倒讓蕭秋琳擔憂起來,急忙問道︰“導演,我哥這麼快就出來,難道他的故事要結束了嗎?”

    話雖這樣問,但布魯特聽得出她的意思,她就好比在問,我哥要被冷落了嗎?布魯特微笑道︰“不是你哥的故事結束,是《玄幻之王》將要結束了。”

    蕭秋琳這才放心下來,不過還是略微感到意外,畢竟《玄幻之王》賣的很火,烏萊高層沒理由讓它這麼快結束。

    似乎看出了蕭秋琳的疑慮,布魯特解釋道︰“商人注重的是利益,我注重的是藝術。盡管上面要我盡量拖戲,但我卻做不到,我不會再改變我的設計。秋琳啊,這里沒有外人,我可以向你透露,下部電影,才是真正屬于你哥的!”

    蕭秋琳喜道︰“謝謝導演。”

    布魯特從沙發椅上站起來,機靈的蕭秋琳連忙去扶他,靜靜的昕著布魯特說道︰“那是他應得的。在這部電影里,他的表現的確不錯,連線數就是最好的證明。現在,他的連線數在《玄幻之王》中排在第三,也只比湯姆和瑪麗朵少了。這樣的成就——他是真實電影史上華人演員第一人吶!”

    雖然贊揚的不是自己,但蕭秋琳為之一震,她覺得,任何華人聽到這樣的褒獎都會興奮的,何況她還是蕭恩澤的親生妹妹。

    “當然。”布魯特繼續道︰“他的連線數還有得突破,雖然我們說《玄幻之王》快結束了,但現實中的一天相當于電影空間里的一百天,他的路還長著呢!秋琳啊,如果想見你哥就再等等吧,在你開學前,《玄幻之王》是絕對會結束的。”

    蕭秋琳沉思一刻,點頭道︰“那好吧!這些天我就纏著導演,跟導演學習了。”

    “哈哈哈——”布魯特拍著蕭秋琳的後背,開心的笑道︰“好好好!一會你跟著我這個老頭子回家,我妻子是華人,她做得一手你們家鄉的好菜,讓你嘗嘗。”

    “太好了!謝謝導演,我很久沒吃到正宗的家鄉菜了!導演,你真有本事,居然娶到外國老婆!你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吧!”

    “哈哈——”布魯特被蕭秋琳逗的樂滋滋的,仿佛瞬間年輕了幾十歲,他偏過頭,用一種嚴肅的神色看著蕭秋琳,指著自己的臉,認真的說道︰“老頭子我現在也很帥啊!”

    “那是那是,導演,你是老帥哥!你是所有女人的殺手,不分國籍,不分年齡,不分人種,不分——”氣氛十分歡快,蕭秋琳奉承起來更是沒完沒了,說到最後一個不分,她也是說不出該不分什麼了。

    布魯特怔怔的看著蕭秋琳,呆了幾秒鐘,隨即仰頭大笑,仿佛又再年輕了十歲。

第八集 第七章 誰是小丑

電影空間。

    塔巴達。

    金碧輝煌的王宮中,衛斯身著一襲金邊白色華服,肩披紅色毛披風,他雙手叉腰,在紅毯兩側的大臣中央走過。大臣們並沒有按規矩站的整整齊齊,而是跟在他背後,一個接一個的匯報著。

    從這次會議的到場人員來看,所議之事非同小可。從前線趕回來的大將軍、“潮汐”軍統領席森克,王國宰相馬休,王國各邊界行省總督以及宮內重要官員紛紛到場。雖然會議的形式顯得並不正統,但各位官員都已熟知衛斯的議事風格,他不喜歡那樣正統呆板,更趨向于親和靈活。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君臣相交應如朋友一般,何必那麼拘謹。

    此時,正在說話的是王國總監察長格森,這位白色胡須、灰色眼珠的干瘦老頭本就是衛斯的親信,而且在當初對付蕭恩澤的時候他也立了大功,所以在衛斯成為國王後,他和坦勒時代的一批王國棟梁馬休、席森克一樣被保留了下來,依然坐在總監察長的位置上“咳咳——”老格森一說話就咳嗽連連,周圍的同僚們本能的向後退了幾步,有的甚至索性閉氣,誰知道他咳出來的東西有病毒沒有︰“陛下,邊界各省的監察機構都已向老臣報告,王國內部團結穩定,並無和外國聯合現象。”

    “國外方面呢?”和大臣們不同,衛斯表現出了一位國王應有的風度。只是他雖然和格森離的最近,但卻是用背對著他。而且,說話的聲音很小,仿佛聲音一大就會把格森吐出來的氣給吸進去。

    “瑞丹王國邊境情況和往常一樣,丹默附近也沒有屯兵,而莫柏米利,咳咳——他照舊在丹默活動,毫無病狀。奴匈王國那邊,並無異狀,咳——”

    “哼!”衛斯移動的步伐忽然停頓,眼中射出陰冷的目光,道︰“那老東西,本王就知道他在裝病!嗯,只要奴匈沒動靜,那便說明瑞丹的確沒做防備。”

    “陛下,戰吧!”衛斯做總結性判斷後,一位王國將軍抱拳道。

    “陛下,戰吧!”班尼爾向四周望望,眼珠來回轉動,附和道。

    席森克閉目沉思,再次睜開雙眼時,他已出列,道︰“陛下,請戰!”

    原來,衛斯從丹菲帝國回國後,開展了一系列的外交措施。所有的措施無論是直接的、間接的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六國統一。當然,衛斯並沒有直接把軍隊拉出去,依舊是來的先禮後兵這套。

    首先,他客氣的派使者前往瑞丹和奴匈,友好的告訴鄰居們︰丹菲帝國日益強大,大陸之外有多種奇怪的生物浮出水面,這對我們六國區域都是一種致命的威脅。在此生死存亡之際,我們六國務必要聯起手來,統一成一家,這樣才好集聚全力一致對外。你們看,我塔巴達原來的鄰居們都已很好的接受了這個提議,並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對土地和人民的熱愛,以及對世界和平的支援,加入了我塔巴達這個大家庭。我塔巴達國力強盛,經濟繁榮,武力強大,作為六國中的首國,自然是要肩負起這個歷史使命的。盡管這樣,會讓我們的人民更辛勞,會讓我們的大臣更疲憊,會讓我們的國王更憂心,但為了六國區域永遠繁榮強盛下去,我們犧牲一點是值得的……

    對于這種厚顏無恥的言論,瑞丹王國很快做出了回應。他們也很體諒塔巴達王國的難處,並對塔巴達國王致以深切的“問候”,但這種國家大事,尤其是關乎到世界和平的歷史大事,那是務必要他們的國王親自來處理的。但不巧的是,他們親愛的國王最近偶感風寒,一直臥床不起,這件事,就等他康復了再說吧。

    而奴匈王國則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連使者回來也是灰頭土臉,別說沒受到好的招待,沒有被打上一頓就算不錯了。奴匈王國在六國中屬于另類,他國甚至說奴匈是未開化的野蠻民族,所以這樣的結果,也不讓塔巴達覺得有什麼奇怪了。

    禮不行,那自然就只剩下兵了。以現在塔巴達的強盛兵力,衛斯有一百個信心能輕易拿下瑞丹。想當初他初登王座,就敢分兵同時攻打三國,在他的“陣型戰”戰術和席森克的“潮汐”軍團的面前,敵人無所遁形。現在,塔巴達王國吞並三國,傲視群雄,衛斯更加有信心了。他唯一有些顧忌的,是奴匈王國而已。

    回首五十年來,在六國聯盟的歷史上,已經沒有再出現過奴匈軍隊的影子了。他們雖然被他國稱做野蠻民族,但他們的外交似乎最為文明,五十年來從未和外國發生沖突。他們的軍隊,專門用來對付大陸東部的沿海生物。據說這些生物凶殘強悍,且數量龐大,而奴匈卻能保證國土不被侵犯,可見他們的軍隊戰斗力是相當剽悍的。可偏偏這樣一支剽悍的軍隊,外界卻沒有對他們的記載。不知彼,且不說不能戰,但戰的難度會增大多少,這就不是能預測的了。何況,如果奴匈和瑞丹結成同盟,那塔巴達的勝算又將會大打折扣。

    衛斯就是擔心這一點,所以不敢輕易出兵。

    現在,監察處送來了準確的消息,奴匈境內沒有異動,這說明他們並沒有與瑞丹結盟。

    如果瑞丹向奴匈求援,那定是猜到塔巴達將要對自己出兵,如此一來,他們必然會要奴匈盡快出兵支援。他們可以按兵不動,給塔巴達情報方制造迷霧,但奴匈卻不得不盡快出兵,不然等到塔巴達軍隊打到瑞丹了,他們卻還在路上,那又怎麼救援呢?所以,衛斯不看瑞丹有沒有屯兵集結的動向,只看奴匈軍方的行動。奴匈他是遲早要打的,但卻不是同時打。等拿下了瑞丹,原六國疆域就只剩下一個領土最小的奴匈了,到時候衛斯就能建立龐大的軍事帝國,小小的奴匈孤立無援,完全可以當作土匪來對待了。況且,衛斯考慮的也很精細,若是可能,他是不會主動去招惹奴匈的。畢竟奴匈位于大陸極東地區、東部兩座大山的峽口處,剛好瀕臨外海。他們在那里,還可以抵擋沿海生物侵入內陸。

    衛斯想,留他們活著,把他們當看門犬看待,豈不是更好?只要他們不幫助瑞丹反抗自己,那就這樣過吧!于是,衛斯統一六國的唯一實際阻礙,就只剩下瑞丹了。而瑞丹王國卻渾然不知塔巴達已有動兵的意思,看來真是把希望寄托在他們的公主——塔巴達王後的身上了吧?衛斯負手而立,背對著諸位大臣,他仰首挺胸,像似在看著大廳頂上的吊燈,其實卻已閉上了眼楮。

    大廳忽然之間異常安靜,大臣們甚至聽見了陣陣的打鼓聲。可這王宮中又哪來的鼓器?他們細細聆聽,這才發現,原來是他們的心跳聲。

    過了許久,不少大臣的額頭上已滲出了汗珠。衛斯終于轉過身來,他雙手向外一揚,紅色披風向後蕩漾,金色的長發無風自動,極具魅力的藍色眼楮迸發出興奮的光芒。

    他聲音高亢、洪亮,每一個音符都有著無窮的魔力,帶給人們無盡的信心︰“戰!”

    “王後!王後!王後——”

    看著慌慌張張、破門而入的侍婢,薇琪微微皺眉,很顯然她對這種不沉穩的表現很不滿意。她不顧侍婢的急切慌張,依然慢慢吞吞的給自己斟茶,道︰“茜斯,你從不這樣急躁的,得改。”

    “不是——王後!是,不,是——”茜斯氣喘呼呼,一臉漲的通紅。

    薇琪眉更皺了,嚴厲道︰“慢些說!”她指著蓋上一層粉紅坐墊的椅子︰“先坐下。”

    茜斯湊近薇琪,道︰“我坐不下,王後,大事不好了,衛斯他,他——”

    “他如何?”

    “他下令對瑞丹出兵了!”

    “喔!”薇琪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依然往茶杯里添著茶。

    對于薇琪這樣的反應,茜斯更驚訝了,道︰“王後,衛斯要對瑞丹出兵了呀!”

    “嗯,你剛才說過了。”

    “你就不驚訝嗎?”

    “有什麼可驚訝的?這是遲早的事,而且,你我都早已料到了。”

    薇琪的異常冷靜反而讓茜斯無話可說了。的確,這樣的結局她們是早就預料到了,但事情真正發生了,又有幾人能還如往常一般鎮定?王後啊王後,從你回到塔巴達後,你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都變得冰冷如水,這樣的你,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就在茜斯為薇琪擔憂的同時,薇琪道︰“你先出去吧!我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我們走吧!”茜斯脫口而出。

    “走?”薇琪輕笑,道︰“能走到哪去?衛斯既然已經決定發兵,那我還走得掉麼?”

    相比薇琪臉上還掛著笑容,茜斯的那張臉只能用苦瓜來形容了,她焦急道︰“如果不走,你將很危險啊!衛斯還會對你客氣嗎?他——他會對你亂來的!”

    薇琪淡淡的說道︰“那就亂來吧,我本來就是他的妻子,這也是應該的。”

    “你——”茜斯再次啞口無言,她看著薇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茜斯憋的滿臉通紅,喉中之言實在無法咽下,終究脫口而出︰“難道你不愛威廉森了嗎?”

    “威廉森。”小聲念叨著這個名字,薇琪眼里驚起一陣漣漪,像是在回憶種種往事,收獲的卻盡是傷悲。良久,她才小聲道︰“威廉森如果真的愛我,他會不顧一切的來塔巴達找我。知道衛斯攻打瑞丹的消息後,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來救我。如果不愛我,我就是等到山窮水盡,也無法得到他的愛。想想波妮兒公主,這些年等待他,換來了什麼?”

    薇琪端起茶杯,苦笑道︰“威廉森平定了帝國叛亂,打敗了穆斯神國,他在丹菲的地位如日中天,前程似錦,他會放棄無限前程,回到對他來說危險重重的塔巴達來嗎?茜斯啊!這些身居高位者的男人——真的值得依靠嗎?”

    言畢,薇琪將茶杯里的茶往嘴里倒空,像是在豪飲烈酒一般。

    薇琪的每一個眼神都被茜斯看在眼里,茜斯突然明白,薇琪心已死。在她的心里,已經不再相信男人。哪怕,是她的摯愛,威廉森。

    她甚至在幻想,那個優秀的男人,能讓她的心復活嗎?如果連他都不能,那這一輩子,她的心還能重獲新生嗎?“王後……”茜斯無語,只能喃喃的默念著。頓了許久,她才低聲問道︰“如果衛斯真要對你那樣,你該如何?”

    “從了他。”薇琪堅定的說道︰“從了他!或許只有這樣,才能阻止衛斯對瑞丹的殺戮。我已經想明白了,我是瑞丹的公主,我應該為瑞丹付出自己的一切。”

    “公主……”茜斯的眼里,晶瑩的淚花在閃爍。

    薇琪用雙手捧著茜斯的臉,微笑道︰“傻丫頭,別哭。越在危難的時刻,我們女人便越要堅強。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挺過去!”

    “嗯!”茜斯點點頭。

    薇琪剛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嗒嗒嗒”的腳步聲,隨後便是“陛下”的稱呼聲。她默然的看了茜斯一眼,道︰“他來了,把眼淚忍住。”

    聞言,茜斯忙用手背擦拭眼楮,把快要流出的淚水給生生擠了進去。

    門被打開,衛斯走了進來,他的隨從站在門旁。月光灑進房間,照耀在衛斯的臉頰上,無論是什麼時候,他都是那麼的英俊。他就猶如是一頭年輕的猛獅,勇猛、強壯、威武。

    薇琪放下茶杯,面帶微笑的迎了上去。茜斯向衛斯行禮後便離開了。

    看著衛斯那溫和的笑容,薇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可不願意去想在這溫和的笑容背後隱藏著怎樣可怕的東西。她只是一次次的告訴自己︰從了他!從了他!為了瑞丹!為了瑞丹!她似要把這幾個字鐫刻在心里。

    薇琪一反以往的冰冷,熱情的為衛斯拿下披風,道︰“陛下,請坐吧!喝杯熱茶。”

    衛斯自然不會拒絕這種熱情,他朝薇琪友好的笑笑,也沒有坐下,而是向薇琪走近。

    “陛下,你——”薇琪疑問道,衛斯道︰“王後,你在塔巴達也有兩年了吧?”

    “嗯。”薇琪小聲應道。

    “這兩年我對你怎麼樣?”

    “陛下對我無微不至,而且——也很尊重我。”最後一句,薇琪說的極為誠懇。

    衛斯欣慰一笑,轉眼間,他已來到薇琪面前,兩人離的很近,仿佛再往前行進一點,就能觸及到彼此的鼻尖。

    “薇琪,兩年,兩年了。我忍受了多少個寂寞的夜晚,我想,這是多少男人都不能忍受的。而我,堂堂國王,居然忍受了這種痛苦!薇琪,你能理解我嗎?”

    “嗯。”薇琪點點頭。

    衛斯伸出雙臂,抱住薇琪的胳膊,道︰“做我的女人,做我真正的王後,好嗎?”

    薇琪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輕輕的“嗯”。

    衛斯不可思議的看著薇琪,盡管今晚他已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薇琪變成自己的女人,但薇琪竟能如此爽快的答應,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薇琪也是暗自苦笑,她想到衛斯一定會在進攻瑞丹前對自己下手,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這個男人,看來真的是憋的不行了。

    得到薇琪的贊同,衛斯雙眼頓時雪亮,急忙一把將薇琪抱住。薇琪沒有反抗,如一個木偶般任衛斯折騰。

    衛斯在薇琪身上撫摸,用嘴去聞她項上的清香。一步步的,把她向臥室逼入。

    薇琪面紅耳赤,起初還能接受,但隨著衛斯的動作漸漸深入,她心中升起越來越強烈的厭惡感。

    但她在心里不停的告訴自己︰“挺住!要挺住!只有這樣,才能拯救瑞丹!挺住!挺住!一定要挺住!從了他,抓住他的心,父王才有勝利的機會!從了他吧!威廉森遠在丹菲帝國,他既然欺騙過自己,看來也是不會為了自己而做出犧牲的——”

    威廉森,這個如干柴堆里的火星的名字,驀然間在薇琪的腦海里炸開了。

    不!威廉森,我已經是他的女人了,怎麼能做對不起他的事呢!不!我不能這樣!這不是我啊!不!突然間,不經思考的,薇琪猛的向前撐開雙手,把陷入溫存中的衛斯給活活推開。

    女人始終是女人,她是水做的,哪怕她有再堅強的外殼,她的內心,依然如水一樣柔弱,威廉森,我的愛人,無論如何,我都無法背叛你啊!如同剛剛燃燒的火焰被一盆水給撲滅,衛斯愣在了原地。他用驚異的目光看著薇琪,薇琪也同樣不加遮掩的注視著他。

    “薇琪,你這是?”

    一旦做出決定,薇琪的語氣便十分堅決︰“陛下,我——我還沒準備好。”

    “我看未必吧?”衛斯忽然一聲冷笑,轉身向茶幾走去,坐在椅子上,為自己斟茶,道︰“你不是沒做準備,你是還在想著威廉森吧?”

    “是的。”

    盡管衛斯知道這個答案,但此刻從薇琪的嘴里爽朗的說出來,他還是一陣心痛,並且,羞愧。

    “哼——”茶杯剛剛倒滿,就被衛斯狠狠的摔碎︰“薇琪,你太過分了!”

    薇琪看著地面上的茶杯碎片,道︰“陛下,這不像你。在我的心里,你是非常有風度的”

    衛斯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抓住薇琪的雙肩,用嚴厲的口吻說道︰“不要再和我說這些。薇琪,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你能想像嗎?想像一個國王活生生的守著他的王後而不能觸踫?最可恨的是,他的王後還在想著其他的男人?我受夠了!我要結束這尷尬的局面,我非要得到你不可!”

    “你不再打算尊重我了?”薇琪冷冰冰的問道。

    “薇琪!我的耐心已經耗盡了,已經被你磨光了!你和你那愚蠢的父王一樣,都是固執、迂腐的可憐人!我己經下令,五天後將要對瑞丹出兵!你做我的王後也罷,不再做我的王後也罷,我都要得到你!你是我衛斯的女人,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呵呵——”薇琪不怒反笑,這倒讓衛斯心里微微震驚。她笑道︰“所以,你要強暴我?”

    衛斯粗魯的攬住薇琪的腰,把她往自己胸口抱過來,盯著她道︰“是的!很可笑吧?我要強暴我自己的妻子,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衛斯很激動,就像一只發瘋的猛獅︰“你不是在想著威廉森嗎?威廉森不是愛著你嗎?今天,我要讓這一切都改變!威廉森不可能得到你了,你將是我的女人!哈哈哈——威廉森只是個小丑而已,他愛的女人將成為我的俘虜!可笑吧?今夜過後,你還會再想著他嗎?當我真正的成為你的丈夫後,你還會想著那個小丑嗎?哈哈哈!”

    言畢,衛斯的手已伸向薇琪的胸口,中指已經伸進她的衣領,像似要把上衣撕碎。

    薇琪任由衛斯在自己身體上動作,也不反抗,只是搖搖頭,冷笑道︰“衛斯,其實你才是小丑。”

    衛斯一愣。

    薇琪不給他思索的機會,繼續道︰“就算今天你得到了我,你也只是小丑一個,我的身體,早已經屬于威廉森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3:19

第八集 第八章 我愛他

在衛斯的精神世界里,恍如頭頂上砸下一道驚雷。除了那陣雷聲,整個世界仿佛鴉雀無聲。

    衛斯果立在原地,那伸進進薇琪衣領的手滑下,怔怔的看著薇琪,反問道︰“你剛說什麼?”

    “我說——”薇琪依然微笑著︰“我已經是威廉森的女人了!”

    啪!衛斯狠狠一巴掌打了過去,薇琪摔倒在角落,嘴角流出血絲。

    她堅強的站起來,似乎不願在衛斯面前懦弱,依然面帶笑容的說道︰“看來你也並不愛我嘛!一個連女人都打的男人,他的風度也顯而易見了。我很慶幸,我選擇了威廉森,沒有選擇你!就算你今天佔有了我,我也只屬于威廉森,我不但把身體給了他,我的靈魂,也是屬于他的!”

    衛斯突然沉默。他低下頭,肩膀開始抖動。緊接著,全身都開始抖動。最後,他竟瘋狂的笑了起來。笑聲響徹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這些音符,似悲傷、似興奮、似無奈、似瘋狂……

    直到最後,他笑聲停下,再次向薇琪走近。

    薇琪仰起頭,一副任人宰割但毫無畏懼的樣子,甚至連被衛斯扯得衣衫不整的地方,她也不去整理,就讓那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中。

    衛斯伸出手,經過薇琪的腹部、胸部,卻沒有去觸踫、撫摸,而是突然加速,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如此美麗的人兒捏在手掌心中。

    “薇琪!你這個髒女人!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踫你!因為,我嫌你髒——”

    薇琪的臉幾乎被衛斯捏的變形,她看著衛斯的眼神,充滿了野性和瘋狂。她的耳邊,衛斯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深深的刺痛著她的靈魂。

    “我還告訴你!我不但不會踫你,我還要讓你受盡折磨!我要帶你一起去瑞丹,讓你親眼看看你的家園是如何被我踐踏,你的親人是如何被我屠殺!薇琪,你這一輩子,都要償還我的債!你不是愛威廉森嗎?你放心,他遲早會落入我的手中,等我滅了瑞丹,要對付威廉森輕而易舉,到那時候,我再讓你看著他是如何在我手中死去!”

    “呵呵呵——”薇琪依然笑著,盡管笑聲有些走音︰“不可能,你不可能抓得到他的,他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你永遠都不可能打敗他!”

    “錯!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我將成為塔巴達民族的第一任皇帝!我將成為格西聖斯大陸的霸主,任何人都休想攔住我!莫柏米利、威廉森、索羅二世、精靈王、獸皇,他們都將被我踩在腳下!”

    “衛斯,你就繼續做夢吧!瑞丹——瑞丹也是沒那麼容易敗的。”

    “成敗如何,你就等著吧!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錯過任何一個環節的!”衛斯的手狠狠一甩,又險些讓薇琪摔倒。他惡狠狠的“哼”了一聲,才大步轉身離去。

    “王後偶感風寒,玉體經不得風吹日曬,你們照顧好她,別讓她出來活動!”

    “是——”

    聽著從門外傳來的聲音,薇琪癱軟的坐在地上。她知道,從這一刻開始,瑞丹的厄運已經無法挽回了。

    茜斯破門而入,見薇琪倒在地上,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王後,王後,你沒事吧?你不要緊吧?”看見薇琪頭發凌亂、衣衫不整的模樣,茜斯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薇琪的聲音充滿了哀傷︰“茜斯啊!還是叫我公主吧!我喜歡這個稱呼。”

    “是!公主,公主——”

    “茜斯啊!我沒用,我始終無法犧牲自己來保護國家。我終究放不下威廉森。我不是一個成功的公主,也不是一個成功的女人。”

    聞言,茜斯已經猜想到了事情的結果。雖然塔巴達和瑞丹的戰爭在所難免,但她反而為薇琪松了口氣。如果薇琪真的把自己給了衛斯,她反倒不知道是喜是悲了。

    茜斯安慰道︰“不!公主,你是個出色的女人!你為了愛情奮斗,為了忠貞奮斗,你已經成功了!真的,你已經成功了!”

    薇琪伸出手,撫摸茜斯的臉,落寞的說道︰“茜斯,這些年來,謝謝你照顧我。”

    茜斯心里一驚,急忙道︰“公主,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不會的。”薇琪搖搖頭,道︰“我就算是死,也要為父王做點事。”

    突然間,茜斯有種歷史在眼前變幻的感覺。想想以前的薇琪,遇到這些困難的事,又或是思念誰,總會禁不住流下眼淚。而現在,她受到了衛斯的侮辱,又做出了這樣堅決的決定,卻沒有落下一滴眼淚。

    公主,她真的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瑞丹的月亮,她的光芒永遠照耀在瑞丹大地上,每個瑞丹人都應為此而自豪。

    “茜斯,我想求你辦一件事。”

    “公主,都這個時候了,你有什麼吩咐就說吧!”

    “你走!馬上走!”

    “那你呢?”

    “我走不了。衛斯已經監禁我了,他的注意力已放在我身上了,如果我和你一起走,只會連累你也走不掉。”

    茜斯搖頭道︰“不!你不走,我也不走!我——我寧願和你一起死!”

    薇琪柔聲道︰“傻丫頭,我還能不知道你對我的忠心嗎?從小到大,我都把你當作妹妹一樣看待。現在危難關頭,我怎麼忍心讓你和我一起死呢!”

    “不!我不!”茜斯堅決道。

    薇琪的聲音漸漸嚴厲起來︰“你走不單單是為了活命,你還要找到父王,把衛斯出兵的消息告訴他。當然,或許等你找到父王的時候,衛斯出兵的消息恐怕整個大陸都知道了,但我要你轉達父王一句話,要他豁出命去為王國戰斗,不用擔心我。我薇琪,他的女兒,將會與王國共存亡。如果有可能,我會找機會殺掉衛斯,甚至和他同歸于盡。我會用我的生命,捍衛國家的尊嚴!”

    我會用我的生命,捍衛國家的尊嚴!“公主——”聽到最後一句,茜斯已是淚流滿面。

    “怎麼?茜斯,難道你不願意把我的遺言帶給我親愛的父親嗎?難道你就這麼殘酷嗎?”

    “公主,別說了,你別說了,我走,我答應你走就是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我害怕,我害怕你離開我——”

    “傻丫頭,別怕。”薇琪捧著茜斯的淚臉,自己臉上,卻沒有一滴淚珠。

    薇琪拿下手腕上的玉鐲,這是她的貼身飾物,她將玉鐲放在茜斯手中,道︰“快走吧!趁現在衛斯準備還不充分的時候快走!等他想到你了,你也就走不掉了。今晚,今晚就離開!拿著我的手鐲去找達芙琳和莫丹,你們一起走!”

    “公主,你一定要小心!”

    “我會的!你也是,要小心——”

    “嗯——”茜斯堅定的點點頭,深深的看了薇琪一眼,這才轉身。

    茜斯才剛邁出一步,薇琪叫住了她。主子倆四目相對,茜斯再也忍不住,猛的向薇琪撲來,緊緊的把她抱住。

    “傻丫頭,別再磨蹭了。快,走吧!”薇琪強忍住淚水,微笑道,她的聲音哀傷而悠揚︰“這也許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了。茜斯,姐姐會為你祈禱,祈禱你平安,並祈禱我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再做公主。身為公主,命,不是自己的。”

    望著茜斯灑淚的背影,薇琪的笑容漸漸扭曲。終于,在閉門的剎那,淚水從眼角滑落。

    茜斯啊!路上一定要小心啊!薇琪和衛斯的翻臉情節,如同一顆炸彈在論壇里炸開了。這看似一場夫妻吵架的小事,其實具有影響整個大陸的威力。當然,它更大的威力,是在影迷們心里造成了強烈的反響。無論是甜湯,還是花朵,又或是蕭迷。

    通過這個情節,影迷們看到了薇琪的堅毅和忠烈,卻也看到了衛斯的瘋狂和邪惡。第一男女主角的這一獨特面,都是在平時所看不到的。

    最引人話題的是,有影迷發表結論︰“衛斯,將永遠失去薇琪。”這一結論性的觀點在論壇進行了大範圍的傳播,無數影迷參與討論,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最終的結果,依然是以衛斯無法再得到薇琪而告終。最特別的是,在這件事上,甜湯們也沒有再為衛斯辯護,在心里承認了衛斯是不可能得到薇琪了。

    在湯姆的論壇里,不少影迷又開始罵了起來。

    “窩囊門湯姆,再次發揚窩囊風格!”

    “我說湯姆,你他媽是有潔癖還是怎地?蕭恩澤上了,你就不能再上?你就不能和他比比床上功夫?”

    “以前那麼多機會不珍惜,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吧?”

    “兩年啊!多少個夜晚啊!你居然都忍了,你是忍者啊?”

    “該推倒的時候不推,現在想推了又嫌髒,大明星就是大明星啊,還真難伺候。”

    “湯姆和蕭恩澤爭奪薇琪的戰爭已經分出勝負了,湯姆已被踢出場了!大家洗洗睡了吧,湯姆沒啥看頭了。”

    “和蕭恩澤玩推倒,湯姆的確還嫩了點。”

    “讓我們再一次喊起口號吧!湯姆什麼都好,就是不會推倒!”

    “湯姆什麼都好,就是不會推倒!湯姆什麼都好,就是不會推倒——”

    “……”

    這些罵帖多數都是蕭迷們湊熱鬧弄的,但也不乏甜湯們的發言。從湯姆的連線數據下降的趨勢能看得出,這一次對他失望的影迷確實有很多。

    瑪麗朵的論壇,一樣火爆熱鬧。

    置頂在最上方的,就是“我會用我的生命,捍衛國家的尊嚴!”這樣一個主題。這是薇琪要茜斯轉達給莫柏米利的一句話。這句話雖然豪情壯志,也會讓格西聖斯大陸的人對這樣一個弱女子豎起大拇指。但在現實中,卻是褒貶參半。

    有的花朵說︰“薇琪是勇敢的,是堅強的!她是一個偉大的女性,能為國家舍棄自己的生命!”

    也有花朵說︰“薇琪啊!你堅持了這麼久,為什麼要在最後時刻放棄呢?自由和愛情,不一直是你所追求的嗎?你不是創造和平的工具,你不應該成為政治的犧牲品,你應該為了自由和愛情而戰,哪怕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還有花朵說︰“薇琪能走到這一步其實已經很不容易了。從小時候起,她就很叛逆,直到現在她都一直在為理想而奮斗。為了自由和愛情,她甚至可以放棄一切。這種崇尚自由和愛情的理想,已經高出了她的生命,但在最後,她為了親情,以及這份親情附帶的使命,她寧願拿出比生命還要看重的東西,我們還有什麼理由去批評這樣一個偉大的女人呢?我們能做的,只是默默的禱告,但願她平安無事。”

    對于薇琪的爭議,主要就是上面三點。有的純粹的誇她,有的純粹的貶她,有的則褒貶都有。但每一個花朵都在緊張的猜測,薇琪的結局究竟會如何?難道,她真的會死去嗎?每每想起薇琪那堅毅的眼神,花朵們的心便忐忑不安。

    和湯姆以及瑪麗朵的論壇比起來,蕭恩澤的論壇更為火爆。這個事件雖然和他沒有直接的關系,此時的他甚至還不知道在塔巴達王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間接的,這個事件的發生,對他的影響也是非常大的。

    論壇里熱鬧歡騰,洋溢著一股勝利的喜慶氛圍,仿佛蕭恩澤又打了一場大勝仗似的。

    “湯姆這下丑大了!爽啊!那個情節我至少看了十遍!爽!真爽!傻逼湯姆還口口聲聲說威廉森沒有機會得到薇琪,還說威廉森是小丑,結果他自己才是小丑!哈哈哈——”

    “湯姆輸了,輸給蕭恩澤了!”

    “第一女主角被第二男主角搶到手,湯姆這個第一男主角滾蛋吧!”

    “蕭恩澤,真棒!繼續加油,打敗衛斯,救回薇琪!”

    “首先申明,我是蕭迷。我想說的是你們別高興的太早了,現在湯姆雖然沒希望得到薇琪了,但蕭恩澤也不見得有希望噢!因為易容的事,薇琪心里已經對蕭恩澤有隔閡了,再說,蕭恩澤救得了薇琪嗎?或者說,他會去救薇琪嗎?”

    “樓上說的有道理。蕭恩澤根本不知道衛斯和薇琪所發生的事,就算知道,他也抽不出身。”

    “其實我覺得,蕭恩澤救不救薇琪無所謂。眼下的大事,應該是想著怎麼爭奪丹菲帝國,稱霸天下!”

    “也對!以蕭恩澤現在的勢力,是有足夠資本的!我想換作是誰,都不會放過這麼個好機會。有了天下,不就什麼都有了!”

    “江山和美人,就看蕭恩澤如何去選擇了!”

    “其實這不用想,只要是個男人,都會選擇江山的。”

    “那是,有江山了自然就有美人了。”

    “……”

    蕭恩澤此時的連線數,已是︰l230075。

    這樣的連線數對于許多真實電影的演員,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連線數能上百萬,不知是多少演員的夢想。曾經,也是蕭恩澤的夢想。現在,他達到了。

    過後,許多年輕的新演員向他詢問經驗,他只是回答同一句話︰“我常常和自己說,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滾開,讓本宮進去”

    “公主,陛下吩咐過我們,讓我們照顧好王後,不讓她出來,免得病情加重。”

    “本宮有說要王後出來嗎?你們陛下沒有說,不讓人來探病吧?”

    “這……”

    “滾開吧,你們,攔著本宮,沒你們好果子吃!”

    屋外的嘈雜聲驚醒了躺在床上小酣的薇琪,她揉揉眼楮,扶著床沿坐起來。

    此時房門被打開,一個身材高挑的金發女子快步走了進來,看見薇琪,她急忙小跑過來,喜道︰“薇琪姐姐!”

    薇琪抬頭望去,起身迎道︰“是波妮兒啊!”

    波妮兒扶住薇琪,關切的說道︰“姐姐身體不好,就坐著吧!”

    薇琪笑道︰“我身體很好,就是整天關在這里,悶的慌。”

    “我也是啊!已經有兩年,我沒有出過塔巴達王宮一步了。不過我真的很佩服你,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笑的出來。”

    薇琪繼續笑道︰“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

    波妮兒在薇琪身旁坐下,道︰“王宮畢竟是我的家,要弄點消息是很輕松的。”

    “恩。”薇琪點點頭,偏過頭朝波妮兒望去。道︰“聽說衛斯給你相了不少駙馬,都被趕跑了?”

    “趕?那未免太溫柔了些,我是用踢的。”

    薇琪輕笑出聲,不經意間突然說道︰“還在等他?”

    波妮兒擠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點頭道︰“嗯,一直在等。”

    薇琪問道︰“打算等到什麼時候?”

    “他回來為止。”

    “如果他不回來呢?”

    “等一輩子。”

    “……”薇琪默然,忽然說不出話來。她甚至避過波妮兒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

    哪知,波妮兒突然道︰“薇琪姐姐,成為威廉森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吧?他——還好嗎?”

    薇琪一驚,這才朝波妮兒望去。看來這個被囚禁在王宮中的公主,不知不覺間已經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了。知道塔巴達對瑞丹出兵的大事並不稀奇,但連這種小事、甚至說是私事她都知道,這實在就不簡單了。要知道,這種事衛斯是不會隨便和人說起的。

    “這——你也知道了?”薇琪好奇的問道。

    波妮兒撂動長發,道︰“女人的直覺很靈的,我是瞎猜的,看來猜對了。呵呵——也只有這樣,我那親愛的哥哥才會狠心這樣對你。”

    “波妮兒,對不起。”

    “別和我說對不起。任何女人都可以和我說對不起,但你不行,只有你不行。”

    “為什麼?”

    “因為,威廉只愛你。”

    薇琪怔怔的看著波妮兒,她忽然覺得,並不是自己變了,而是整個世界都在變,所有人都在變。自己難道還是以前那個軟弱的薇琪嗎?波妮兒難道還是以前那個刁蠻霸道的公主嗎?時間在變。每個人,都在變。

    “呵——”無奈的,薇琪淡淡一笑。

    “薇琪姐姐,其實我說等他一輩子是假的。我等不了,真的等不了,如果再見不到他,我會瘋掉。我這次來找你,是想問你,還有什麼話要對他說嗎?我會替你轉達。”

    “你——你替我轉達?”薇琪更驚訝了。

    “嗯!”波妮兒堅定道︰“我已經決定,等五哥一離開,我就逃跑。你放心,這兩年我沒少活動,只要五哥不在王宮,逃跑對我來說不是難事。我會逃往丹菲,去尋找我的愛人,我愛的威廉。”

    恍然間,薇琪眼里已滿是淚水,她抱住波妮兒,聲音已是無比沙啞︰“波妮兒,我不如你。你——才是一個真正為了自由和愛情而努力奮斗的女人!”

    波妮兒眼里掠過一絲落寞,嘆道︰“也許吧!薇琪姐姐,我知道你有求死之心,說吧,想對他說什麼?”

    薇琪閉上雙眼,原想把眼眶里的淚水給壓干,但兩條淚線卻流成兩行。

    “我愛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4:25

第八集 第九章 臥

蕭恩澤和奧斯馬丁的會晤相當之成功,威震軍和沙暴軍的會師,相當之順利。兩軍首領見面,別的不說,酒桌上先見高低。

    奧斯馬丁是個非常隨和的中年人,他白色人種,額頭被黑色的劉海覆蓋,以至于作為統帥的他,修這個發型實在讓人覺得不怎麼搭配。尤其是在黑色劉海中,還有一束亮白的白發,顯得格外醒目。什麼威猛的統帥氣質、莊嚴的將軍軍服暫且不說,就是朝他額頭瞅上一眼,就知道此人必定是奧斯馬丁了。

    蕭恩澤本身就是一個隨和親切的人,踫上這樣一個愛套近乎的主,兩人很快就打的火熱尤其是奧斯馬丁,拋棄那些拘謹的禮儀和規矩,直接挽住蕭恩澤的脖子敬酒,嘴上說著︰“是兄弟吧?講義氣!講義氣,干了它!”

    一來二去,第一天兩人誰也沒有喝翻誰,倒是都把自己給喝翻了。但兩人都覺得這酒醉的值,從第二天起,蕭恩澤和奧斯馬丁就成了哥們。

    奧斯馬丁覺得這樣還不夠,非要拉著蕭恩澤結拜為兄弟,蕭恩澤盛情難卻,加上奧斯馬丁的確出于真心,也就答應了。

    于是,兩人在二十萬大軍的見證下,結為了異姓兄弟。

    奧斯馬丁年四十五,就算當蕭恩澤叔叔也不過分,這個大哥是當定了。看著結拜後奧斯馬丁那興高采烈的樣子,蕭恩澤心想他定是以為威震軍也是他麾下的一部分了。

    然而事實也差不了多少,自從奧斯馬丁和蕭恩澤結拜後,威震軍從上到下對這個“大哥”都是格外尊敬。仿佛蕭恩澤是威統,他就是威統大哥,這個威統大哥自然是要比威統管用得多了。也不知道是是軍官們本身這樣想,還是蕭恩澤私底下有什麼交代。

    帝國兩大軍團幾乎合為一家,兩大統帥結為兄弟,這似乎意味著帝國的局勢即將發生變化。

    “老弟,你看,這件衣服怎麼樣?”奧斯馬丁指著擺放在桌面上的華麗服飾問道。

    蕭恩澤心里微微一驚,這衣服上的文飾和搭配的顏色如果再過分點,就是至尊之袍了。

    他知道奧斯馬丁想聽什麼,忙道︰“大哥,這件衣服和你很配啊!”

    奧斯馬丁點點頭,道︰“是做的不錯。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從一百套里面選出兩套來,你我兄弟一人一套。”

    “不可不可!”蕭恩澤擺手道︰“這件衣服怎麼能兩個人穿呢?”言語里的深意,任誰都聽得出來。

    蕭恩澤和奧斯馬丁身後都跟隨著各自的心腹,大家或低著頭,或斜目望著遠方,誰都不出聲。

    奧斯馬丁用手撥動著劉海,瀟灑的甩著頭發,道︰“是兄弟吧?講義氣!有福同享,你我一人一套!我們助戴鄂即位,難道還分不到兩個輔政大臣?”

    “哈哈,大哥考慮的周到,小弟佩服!”蕭恩澤轉移話題,道︰“今天有消息從帝都過來,不知大哥知道了嗎?”

    “知道了。詹姆士和夢露已經行動了,戴鄂手中有十萬中央軍,達達諾那禿頭把底牌也亮出來了,這場仗夢露就算贏,也不會那麼輕松的。”

    “至于出兵時間,大哥有打算嗎?”

    奧斯馬丁笑笑,道︰“老弟啊!近年來你威震軍南征北戰,你又是當代不世出之奇才,至于軍事戰略,我自然是要聽取你的建議啊!”

    蕭恩澤負手而立,淡道︰“我已有主意。”

    “噢?”

    “三日後出兵,直搗西哥!”

    “好!老弟,你這主意好!實在是好啊!太好了!”

    “這麼說,大哥同意了?”

    “當然同意!難道還會有誰比老弟的主意還要好嗎?我們這就回去,把大伙都召集起來,好好議議。”

    “嗯,還要議議——大哥真是相信老弟我啊!”

    “是兄弟嗎?講義氣!”

    奧斯馬丁沒有讓蕭恩澤失望,最後商議出的結果,和蕭恩澤的計劃相差無幾。

    作戰計劃一決定,軍隊的氣氛頓時壓抑起來,每個人都知道,他們將面對的敵人,原本是他們的朋友。他們同在丹菲生長,呼吸著同樣的空氣,飲著三大河的水。這一幕,是誰都不願看到的。而他們,卻要參與其中成為一員。

    為了緩和軍隊的氣氛,蕭恩澤提議,在出發前兩天的夜晚,舉行一次鼓舞軍心的篝火晚會。軍隊三分之二的戰士們都可以參加,只留下三分之一防守西部邊境。但為了公平起見和“安全”起見,奧斯馬丁要求,蕭恩澤也抽出同數量的軍隊加入到西部邊境防守。

    晚會前一夜,刮起了北風。二月的天氣已沒有歲初那樣寒冷,但晨晚的溫差依然很大,哥多斯一個人躲在營帳中,透過窗簾窺探了下營外的情況,然後回到書桌前,用嘴中的熱氣暖和著手掌與手背,雙手來回搓了一陣,才提筆寫了起來。

    暗黃的燈光微微一閃,哥多斯警覺的抬起頭,道︰“誰?”同時,他機靈的向旁邊拿來一本書,蓋在了書寫的紙上。

    眼前空無一人,哥多斯朝魔法燈望了一眼,沒發現什麼異樣,接著寫了起來。

    “大人,威廉森和奧斯馬丁已結拜為兄弟,奧斯馬丁還為他自己和威廉森訂做了兩套輔政親王的官袍,他們計劃已定,決定兩日後的清晨出兵,直搗帝都。大人,威廉森口風很緊,就連我這樣的親信萬威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麼。但依我看,他是真心和奧斯馬丁結盟,畢竟只有這樣做,他才能獲得最大的好處。大人,威震軍中我還有三千親信,能隨時隨地完成您的任何命令,大大您英明神武,我為大人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嗯,這英明神武的大人是誰啊?”

    哥多斯落筆時,聽聞耳邊傳來的輕輕細語,他不以為然,附和道︰“當然是帝國年輕杰出的名將詹姆士大人——”

    “啊!”哥多斯恰是反應過來,怒吼道︰“是誰?”

    他偏過頭,見蕭恩澤就站在身後,正對他投向招牌式的笑容,“啊——大,大大大——大人!”哥多斯舌頭打結,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合適,索性跪在地上。

    蕭恩澤拿起桌面上的信,微笑道︰“哥多斯啊!你就是寫信都忘不了要拍馬屁啊!”

    “大人,其實——這,這英明神武的大人是您啊!”

    “噢!”蕭恩澤點點頭,一副相信他的口氣,道︰“你還真是有情調,和我百米不到的距離,說兩句話也要寫信?”

    他指了指信上的內容,疑問道︰“既然你說這英明神武的大人就是我,那這信上的威廉森是誰呢?嗯,威廉森?這名字還真是熟悉啊!”

    “大人,我——”

    蕭恩澤臉上笑容不改,只是語調嚴厲了許多︰“哥多斯,你還真是金牌臥底啊!這些年來一直都沒發現你。”

    “大人,我罪該萬死!”

    “不不——你不該死,這是你的工作,你做的很好,我應該表揚你。噢不,我應該代詹姆士表揚你,給你發個最佳臥底獎什麼的。”

    “大人,折煞小的了。”哥多斯的臉原本就白白嫩嫩,現在完全沒有一絲血色,原本豎立的黃色頭發也像枯萎的草一樣蔫了下來。

    “來,哥多斯,起來。”蕭恩澤扶住哥多斯的手臂,把信還給了他,道︰“繼續你的臥底工作,用你的途徑把這封信給詹姆士送去。”

    哥多斯哪敢起來,道︰“大人,我真的不敢了!我無法違抗詹姆士大人的命令,但我對您,也是從來無惡意的啊!”

    “小事而已,誰身邊沒有幾個臥底呢?瞧你那認真的樣子。來,聽話,把這封信送過去。別以為我在開玩笑,我很認真的。嗯——信的內容一個字都不要改,只要在信的末尾,除了落你的款,再加上我的名字就行了。”

    哥多斯驚愕的看著蕭恩澤,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蕭恩澤把哥多斯的疑惑看在眼里,道︰“詹姆士要你匯報情況,無非是想知道我究竟是怎樣想的。你按我的吩咐把這封信給他,他一定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真的寄?”

    “我再說一遍,我沒開玩笑。”

    “是——大人。”此時哥多斯已經被蕭恩澤扶了起來,但腿卻依然在發抖。

    蕭恩澤拍拍哥多斯的頭,就像在撫摸著一個小孩一般,依然微笑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剛才寫了那麼多字一定很累了,搞文字工作都是很辛苦的,早些休息吧!”

    “大人,那我?”

    “你?你什麼你?難不成還想讓我請你吃宵夜?快睡吧!”

    “是,是——”

    哥多斯癡癡的看著蕭恩澤的背影,直到蕭恩澤在這個營帳內消失,他才真正的松了口氣。剛才發生的一切恍如夢中,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威統大人既然發現了我是奸細,怎麼不除掉我?就算不殺我,也要把我關起來,或者懲罰我啊!可他——怎麼一點行動都沒有?對于哥多斯來說,這注定是個徹夜難眠的夜晚。

    手中信的質感提醒了他,他急忙按蕭恩澤的要求在落款處加了一筆。

    看著哥多斯營帳內忽明忽暗的燈光,蕭恩澤若有所思。

    康農同樣眺望著遠方,他站在蕭恩澤右側,淡道︰“威統大人,以詹姆士的聰明,一定能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他會相信你嗎?”

    蕭恩澤微笑道︰“會的。他除了相信我,別無選擇。”

    “這個哥多斯,怎麼處置?”

    “先留著,他被我識破了身份,以後不會亂來的,就讓他繼續做威震軍的萬威吧!”

    康農狠狠的咬住狗尾草,道︰“處置他的時候,請讓我來。”

    月光下,康農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而蕭恩澤幾乎能用猙獰來形容了。主子倆默契的,同時改變了臉色。康農朝蕭恩澤望去,見他雙眼里滿是血色,充滿了仇恨和憤怒,不禁也是一愣。

    康農忍不住小聲道︰“大人,你?”

    “康農,你放心,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的。我知道,那天犧牲的一千多個兄弟,大多數都是死在哥多斯的人手中的。這個仇,我早已銘記在心。”

    康農點點頭,心里舒坦了些。威統大人看上去一副什麼都蒙在鼓里的樣子,其實心里什麼都清楚。

    原來,那次賓利的新年偷襲事件其實不僅僅如表面上那麼簡單,是一起單純的神軍余孽刺殺行動。就在當時,蕭恩澤和康農,甚至連德薩琳都看出了一些端倪。事後三人聚在一起研究,蕭恩澤又去論壇查了一下,果然查出了點名堂。

    哥多斯,這個威震軍的萬威,一直就是詹姆士的人。從帝國中央正式接納蕭恩澤起,哥多斯就作為中央第一批撥給蕭恩澤的軍官加入到了威震軍中。為了促使蕭恩澤快些做出決定,詹姆士命哥多斯想辦法挑起蕭恩澤對奧斯馬丁的戰爭或者敵視,從而使蕭恩澤盡快加入到夢露陣營中來。

    當初威震軍在多瑙,離沙暴軍遠,要挑起戰爭並不容易,于是哥多斯就想了個禍害人的辦法。他從自己的親信中挑選出死士,做出刺殺蕭恩澤的假象,被抓後冤枉是奧斯馬丁的意思。他這個辦法雖然禍害人,但卻能達到最終目的。但不巧的是,偏偏在過新年的那一刻,殺出來個賓利。而哥多斯自己,還險些死在他的手里,好在臨危的時候裝死才免過了一劫。

    事後蕭恩澤估算,那天為了保護他而犧牲的威震軍戰士,死在賓利手中的人不多,反而被哥多斯的人殺死的不少,這讓他怎麼不惱?

    對哥多斯,蕭恩澤已是恨之入骨。並不是因為他是詹姆士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並不是因為他欺騙了自己,而是因為他的愚蠢可憎讓他犯下的罪。

    “康農啊!都安排好了嗎?”

    “沒問題了。”

    “錢方面的事,不用太節約,對他們越客氣越好。”

    康農微笑道︰“大人實在會做人。”

    “呵呵——對待他們自然是要好點,何況絕月是你推薦的,我自然不能失了你殺魔大人的面子。”

    “大人放心吧!絕月十部眾出馬,再加上我——呵呵!”康農最後的一聲輕笑極為陰冷,讓蕭恩澤都忍不住深深呼吸。

    “康農,不如你問問絕月的長老,我能不能申請加入他們?”

    “加入他們?”康農疑惑道。

    從哥多斯的話題上跳出來,蕭恩澤臉上終于浮現出自然的笑容,道︰“我所說的加入並不是成為他們的殺手,而是成為他們的會員。也就是說,只要我加入他們,以後每月都會給他們繳納會員費,而他們就有拒絕刺殺我的義務,從此不再接納任何刺殺我的任務。而且,在知道有人要刺殺我後,還要提供情報給我。”

    康農雙眼睜的大大的,迸發出異樣神采,道︰“大人,你的頭腦真好使啊!”

    蕭恩澤“嗷嗷”一笑,道︰“花錢消災嘛!”

    “大人!等這次行動結束後,我就好好找絕月長老談談,並把這個主意賣給他。我相信,他聽到這個會員制度後,一定會很興奮的!”

    “賣給他?”

    “當然要賣!這可是改革化的建議啊!”

    “能賣多少錢?”

    “像絕月這麼大型的地下組織,那是相當富有的。我要個十萬金葉子的建議費,應該不過分吧?”

    “這個——”蕭恩澤湊近康農,拇指在中指和食指上摩擦,微笑道︰“我嘛——”

    “哎呀!”康農抬起頭,看著漆黑的夜幕,道︰“今晚的星星真多啊!”

    蕭恩澤抬頭望天,完全就是漆黑一片,要找出幾個看得見的星星都難,但他依然厚著臉皮笑道︰“是兄弟嗎?講義氣!”

第八集 第十章 一切,只為你
位于帝國西南部的納多達克行省的西部最邊緣,有一片廣袤的草原,草原向西延伸過去,直通格西聖斯大陸西方世界。只是在這片未命名的大草原上,活動著獸人、精靈、人類,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怪獸。至今,大陸東部的人類社會也不知道精靈國和獸人國的西邊到底是什麼。

    但根據一百年前著名的旅行家手記記載,在大陸的最西邊,同樣有一個龐大的人類帝國,它的疆域和人口,甚至可以和丹菲帝國相媲美。只是當代學者和專家並沒有對其進行證實,姑且只當作是一種猜想。

    此刻,在被劃分為帝國邊境的大草原的一端,六萬帝國戰士守候在那里,保衛著帝國的西方大門。他們雖都是帝國戰士,但軍服卻有所不同。一半是土黃色,一半是深灰色。

    在這六萬帝國戰士組成的堅固防線背後,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小軍營。此刻黃昏已過,白雲化鉛,天地一片昏暗。在朦朦朧朧的天地間,營帳窗簾內閃爍的燈光,帳前升騰起的篝火,將這個即將到來的黑夜渲染的火紅。

    圍繞著篝火盤膝而坐的是一群群帝國戰士,他們的軍服並不一致,呈黃灰二色。有的甚至脫掉軍服,如往常朋友之間喝酒一般挽著一二兄弟,扯著嗓子吹牛皮,拍著胸脯傻吆喝的飲起酒來。每個人心里都清楚,這也許是自己喝的最後一頓酒了。常年為兵,他們並不因為生命的危險而苦惱、而退卻。他們無奈的是,兩天後,他們將殺回帝國的中心,和自己的兄弟們戰斗。

    為了帝國,為了家園,和外賊殊死搏斗,拋頭顱、灑熱血,渾然不顧。但內戰,是他們最不願看到的!他們飲酒發洩、抱怨,有的甚至小聲討論起帝國政治來。

    奧斯馬丁是以助戴鄂即位的名義發兵的,所以他已將索羅二世駕崩的消息公布天下。戰士們知道,內戰,已在所難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4:54

在燈火通明的軍營群中,有一個長十五丈、寬五丈的帷幄,它外觀素樸,並不顯得華麗,但內部的結構卻十分奢華。眼力好的人隨便瞄上一眼就知道,大到餐桌,小到酒杯,哪一樣不是珍稀華貴的奢侈品?這便是奧斯馬丁的帥幄。

    同為帝國統帥,奧斯馬丁和忽畢烈的差距竟有著天壤之別。不禁讓蕭恩澤在進來時聯想到已故的忽畢烈,那個頂天立地的帝國棟梁,卻也只得一陣唏噓。

    此時聚在這里的,可謂是威沙兩軍所有高級軍官。威震軍官十八名,包括正副威統和所有萬威。沙暴軍官三十三名,都是軍中手掌軍權的實權人物,可以說沙暴軍團的每一個行動,都是來自于他們的命令。

    這樣的一個宴會,讓那些離帥幄較近的士兵只是朝帥幄望上一眼,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仿佛這座死物此時正向外散發著震懾人心的威嚴,讓人望而生畏。

    掌控著二十五萬士兵的,就是這個充滿威嚴的帥幄。

    如果說二十五萬大軍是一把劍,那麼這個帥幄就是握著這把劍的手,它將決定劍揮向何方。

    此刻在帥幄內,奧斯馬丁坐在餐桌首席,蕭恩澤同樣在首席方向,只是側身在奧斯馬丁旁邊,由于兩軍的軍官人數不等,軍官們的坐法就沒有那麼講究,混坐在一起,互相敬著酒套著近乎。

    所有的侍從都被支了出去,帥幄內就這五十一個位高權重的實權人物,或許是蕭恩澤和奧斯馬丁的為人都很隨和,氣氛顯得格外輕松,毫不拘謹。

    奧斯馬丁手捧紫金琉璃杯,也未起身,很隨意的向面前各位軍官敬酒,道︰“諸位兄弟,有的跟隨我奧斯多年,有的才認識我奧斯不久,但無論時間長久,現在能坐在一起喝酒,就是緣分,就是老天讓我們這輩子做兄弟!兄弟是什麼?就是義氣!為了義氣,我奧斯敬諸位一杯!”

    無論沙暴軍官還是威震軍官,統統起身舉杯。

    奧斯馬丁壓壓雙手,道︰“都隨意點!不必起身這麼麻煩,坐下,坐下。”

    他先干為敬,又往琉璃杯里斟上一杯,轉向蕭恩澤,道︰“老弟!能結識你這麼一位當代俊杰是我奧斯此生引以為傲的最大成就,來,老弟,我敬你一杯!”

    蕭恩澤雙手捧杯,一飲而盡。

    “各位威震軍的兄弟,我敬你們一杯!為了我們的合作成功,干杯!”

    “干杯——”

    威震軍官很給奧斯馬丁面子,這也是讓奧斯馬丁既得意又疑惑的地方。得意的自然是他的人格魅力,疑惑的是自己的魅力是不是過了頭?為什麼威震軍的軍官當中,就沒有哪怕一絲反對的聲音?不過他也懶得想那麼多了,他把蕭恩澤的情況分析了無數次,並站在蕭恩澤的立場上想了無數次,唯有與自己合作才是蕭恩澤最好的選擇。至于打敗夢露後,兩人又該如何自處,那就是以後的事了。

    在奧斯馬丁的心里,蕭恩澤欲得天下,唯有這個選擇。

    奧斯馬丁敬酒過後。就輪到次下的軍官們敬酒了,一輪過後,大家酒精上頭,話也漸漸多了起來。這時會看見這樣一幅畫面,仿佛是受到蕭恩澤和奧斯馬丁的影響,軍服不同的軍官們互相挽在一起天南海北的扯著,那關系鐵的仿佛也要學他們的領導一樣馬上去結拜。這時候,哪還有威震軍和沙暴軍之分,簡直就是一家人。

    不知不覺間,已是深夜。原本喧嘩無比的軍營安靜了許多,橫七豎八的都是醉倒的士兵,有些酒量好的勉強不醉,但也是迷迷糊糊,唯有那些定力好的飲酒不多,此刻還能散步似的來回走動,消化腹中之食。

    但若細細看去,那些未醉的,大部分都是威震軍。

    北風亂,夜未央。

    “大哥啊!小弟先提前敬你一杯,祝賀你旗開得勝!”蕭恩澤和奧斯馬丁貼的很近,兩人能彼此聞到從對方嘴中噴出的酒氣。

    奧斯馬丁哈哈笑道︰“現在就祝賀太早了些,這仗還沒開打呢!”

    蕭恩澤抬起左邊胳膊,挽住奧斯馬丁的脖子,右手握著酒杯朝眼前一劃,道︰“大哥得軍心,順民意,這仗不用打也知道誰勝誰負了。我威廉森也不是庸人,若看不出大哥乃至尊者,我又豈能跟隨?”

    “這話不假!老弟之才無人能及,對于老弟過往的事跡,我也是非常佩服啊!渡斯倫一役、萊克一役、達默一役,這都是名將之才所能及啊!老弟,你放心,等我們扶持戴鄂上位後,你所獲得的不會比我少!”

    “不不不——”蕭恩澤搖搖頭,道︰“小弟願以大哥馬首是瞻,大哥不必如此客氣。”

    奧斯馬丁甩動著頭發,那額前的劉海頓時一陣飄逸,他嚴肅的說道︰“是兄弟嗎?講義氣!”

    “那是,那是。”蕭恩澤笑著和奧斯馬丁踫杯飲酒,期間和視線內的康農望了一眼。

    接收到蕭恩澤的眼神,康農點了點頭。

    奧斯馬丁剛放下酒杯,蕭恩澤把他挽的更緊了,湊到他耳邊;“大哥,你是我見過最講義氣的人吶!”

    “是嗎?呵呵——”奧斯馬丁樂呵呵的笑著,用溫和的口吻說道︰“我這人吶,什麼都不看重,最看重的就是兄弟!我哪怕得到別人一點點小恩惠,必定要以十倍百倍來報答!”

    蕭恩澤低下頭,像似要說悄悄話一般,奧斯馬丁也順著他把頭低下,蕭恩澤把嘴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大哥,既然你這麼講義氣,不知道殺我的日子會不會延長一些啊!”

    “那自然是——”順著蕭恩澤的口風,奧斯馬丁剛準備接下去,突然一愣。他偏過頭,朝蕭恩澤望去,心中頓時湧起無限寒意。

    眼前這個面目猙獰,雙眼中迸射出毒辣光芒的面孔,還是那個平易近人的威廉森嗎?奧斯馬丁一陣心悸,剛意識到什麼準備反抗,卻已來不及。

    他這才發現,那種感覺不是心悸,而是心痛。一把漆黑的匕首已刺進自己的心髒,鮮紅的血液順著匕首上的血槽流淌而出,順著鋒刃,流向蕭恩澤的手腕,滴落在餐桌下方。

    奧斯馬丁想叫,但卻叫不出來,他的嘴已被蕭恩澤挽住他的手給緊緊的捂住。他只能睜大雙眼,感受無聲的死亡侵蝕著自己的身體,生命一點點的凋零。

    他看見,有的沙暴軍官已經望向了他,他用眼楮求救,可等待的卻是那沙暴軍官對自己嬉笑,然後指著自己和旁邊的威震軍官說︰“你看,我們的頭兒和你們的頭兒又開始賭酒了!”

    匕首抽出,刺入。

    這一連串的動作反覆了三次,奧斯馬丁終于累了,無力的倒在蕭恩澤的懷里。

    蕭恩澤感受到他的微弱氣息,松開捂住他嘴的手,將嘴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兄弟不是掛在嘴邊——”說著伸出手指,指向他的心髒︰“而是放在心里。”

    奧斯馬丁怔怔的看著蕭恩澤,艱難的想說什麼,卻無法再說出來,他只是看見,蕭恩澤那猙獰的面孔,漸漸又變為了笑臉。

    就在此時,十個如幽靈般的人影不知何時來到帥幄內,幾乎在眾人發現他們的一剎那,便有數個沙暴軍官倒下。而康農,則迅速來到帥幄門前,堵住退路。

    帥幄內的每一個角落,都在濺血。而蕭恩澤,依然坐在原地,抱著奧斯馬丁,獨自飲酒。仿佛發生在他眼前的,只是一群舞妓在翩翩舞蹈。

    他懷里的奧斯馬丁,已經死去。

    他看著奧斯馬丁那死不瞑目的樣子,微微搖頭,默默嘆息。

    “每一個人都身負罪惡,而我,已經墮落。”

    血,越濃。

    聖斯歷131年2月9日,丹菲帝國沙暴軍團,連同總統領奧斯馬丁在內的三十三名高級軍官全部喪命。這個血腥的夜晚,成為了帝國動亂這個非常時期的關鍵一筆。世人稱這次事件為“邊境流血夜”。

    當然,在影迷們和格西聖斯大陸的人們眼中,這“邊境流血夜”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詮釋。

    在大陸人民的眼中,“邊境流血夜”是威沙聯軍一次空前的災難。那天夜里,兩軍的高級軍官正聚在一起飲酒,突來的災難讓他們猝不及防,原本還是歌舞升平的帥幄轉眼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由于災難僅僅只在帥幄發生,那些離帥幄較遠的地方根本不知道在這樣一個歡快的夜晚居然會發生駭人聽聞的大事。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帥幄中的五十一個兩軍高級軍官傷亡慘重,等到醫療隊趕來的時候,三十三名沙暴軍官全部死亡,五名威震軍官死亡,十二名威震軍官重傷,威震軍威統重傷昏迷,生死未卜。

    據當時負傷的威震軍官說,十個長相怪異的怪物闖入了帥幄,對他們進行了瘋狂的屠殺。那十個怪物,很有可能是西方的獸人。而災難遠遠沒有結束,清晨即將到來之前,軍營的四面八方紛紛傳來了怪異的叫聲,似哀嚎、似怒吼、似慘叫,仿佛整個軍營都已被怪獸所包圍。

    威沙聯軍兵力高達二十五萬,就算被圍也足以沖殺出去,但問題是,這二十五萬軍隊,現在卻沒有誰能出來指揮。

    奧斯馬丁已死,威廉森生死未卜,其余的高級軍官們或死或傷。威震軍還好點,沙暴軍的指揮系統則完全癱瘓。這個時候,士兵們如何戰斗?耳邊傳來的怪叫讓他們全身發毛,長官們的離奇死亡讓他們毛骨悚然。在他們眼里,發出這些怪叫的,除了是獸人,那就是惡魔!他們甚至惶恐的大嘩,我們被惡魔給盯上了!一個沒有主心骨的軍隊是危險的,軍心漸漸開始失控,有不少沙暴士兵淪為了逃兵,他們三五成群的逃竄,離開這被惡魔盯上的軍營。

    漸漸的,離開的人越來越多,有的甚至精神崩潰。就在這時,威震軍威統大人甦醒,他急忙命令威震軍官組織紀律,把威沙聯軍的所有將士集合起來,他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發表講話。

    “兄弟們!這個世上沒有惡魔,只有敵人!我們現在中了敵人的詭計,我們不要害怕,我們要團結起來!奧斯馬丁倒下了,許多兄弟都倒下了,但慶幸的是,我還活著。我會和你們一起,克服困難!打敗敵人!”

    蕭恩澤只是威震軍的統領,奧斯馬丁也沒有當著沙暴軍的面授軍權給他。但在這生死存亡的一刻,高級軍官死絕的沙暴軍急切需要一個依靠,他們抱住蕭恩澤這根救命稻草,聽從他的吩咐。

    而讓他們興奮的是,在蕭恩澤布置了看上去簡單的幾個命令後,那從軍營四面八方傳來的怪叫聲居然消失了。士兵們都堅信,是蕭恩澤的威儀,是蕭恩澤的神武,讓敵人聞風喪膽、狼狽而逃!而這時,蕭恩澤趁熱打鐵,先對死去的沙暴軍高級軍官們進行悼念,又召開了一個大型的追悼會,最後對失去領導的沙暴軍表示關懷,並以奧斯馬丁結拜兄弟的身份接納他們。願意加入威震軍的,他全盤接受,想退役返鄉的,他也欣然給予幫助,並支付一定的退役金額。到最後,五萬多的沙暴軍加入了威震軍。

    自此,威震軍的總兵力高達二十萬!至于那離開的近五萬人,雖然都說是返鄉了,但難免有些是因為看出了點什麼,實在不願為威震軍效力。

    “邊境流血夜”敗了奧斯馬丁,卻成就了蕭恩澤,成就了夢露。

    這是在大陸人民眼中的“邊境流血夜”,而在影迷們眼中的則是完全不同的版本了。

    這一切,都是蕭恩澤的陰謀。

    這也是蕭恩澤從事演員行業以來,受到的最大的爭議。一夜之間屠殺三十三名沙暴軍官,被影迷們冠上了“蕭剃頭”的稱號。

    這次行動讓影迷們看見了他殘忍血腥、陰險毒辣的一面,甚至許多人驚呼︰“蕭恩澤太可怕了!”

    但盡管爭議紛紛,蕭恩澤的連線數卻是絲毫沒有減退。甚至,還在不斷增加。

    然而,在一陣爭議過後,擁護蕭恩澤的影迷、說蕭恩澤良苦用心的影迷越來越多,潛移默化的,“蕭剃頭”這個稱號漸漸被人們所遺忘。

    等到影迷們清醒過後,再來分析蕭恩澤的陰謀,也是褒貶各異。

    但大部分的影迷都持著同一個觀點︰蕭恩澤的計劃是好的,只是太過于毒辣。

    電影空間里的人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來,蕭恩澤花重金聘請絕月聯盟的殺手,和自己配合把沙暴軍團的高級軍官屠殺干淨。自己和眾軍官們則冒充重傷,又隨便找了幾個死屍冒充是威震軍萬威。但在那群死屍中,的確有一個真正的威震軍萬威,那便是被康農趁亂殺死的哥多斯。

    把沙暴軍團的高級軍官們解決後,蕭恩澤早就安排好的一支隊伍圍繞在軍營四周制造怪異的聲響,給群龍無首、混亂無比的軍隊造成精神沖擊。到軍隊幾乎崩潰之時,他再現身,統領大局。最終,用最小的傷亡解決了奧斯馬丁的沙暴軍團,並將一半的沙暴軍團納入己軍中,“邊境流血夜”讓蕭恩澤的實力不減反增,這讓他有足夠的資本在帝國皇權游戲上玩上一把了。

    此刻他坐在新搭建的帥幄里,身前皆是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心腹,拉爾夫、伏特加、康農、德薩琳、黛蘿、藍杰、萊科、科里揚……

    朝這些一路跟隨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一一望去,蕭恩澤感慨萬千,現在,他們都在等待著自己的命令。自己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將決定他們的命運。

    看著蕭恩澤遲遲不語,性子急的拉爾夫隱忍不住,上前說道︰“威統大人!請你下令吧!”

    今天的蕭恩澤格外嚴肅,他的臉上並沒有笑容,只是平和的望著拉爾夫。

    蕭恩澤忽然道︰“黛蘿,帝都情況如何?”

    聞言,黛蘿急忙上前,用清晰的口吻說道︰“在詹姆士的藍河軍團協助下,夢露的幽冥軍團已經殺進帝都。目前到達我手中的情報,也就是帝都三天前的情況,戴鄂死守帝宮,正在頑固抵抗!”

    蕭恩澤淡道︰“戴鄂和夢露仇怨太深,他知道自己落到夢露手里不會有好下場,是不會投降的。”

    “是的,大人。所以下官認為,這對我們來說未必不是好事。戴鄂多抵擋一天,夢露軍的力量就要被他們多消耗一點。我們成功的機會,也要多一些。”

    蕭恩澤微微皺眉,道︰“黛蘿,你的意思是要我……”

    黛蘿挺直腰桿,直視著蕭恩澤,不亢不卑的說道︰“作為大人的心腹,下官只是對具體情況進行分析,至于如何決定,那是大人你的事情。但無論大人做出怎樣的決定,對下官下達怎樣的命令,下官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師傅!”這三年來,伏特加從一個小隊長變成統領萬人的萬威,年紀輕輕的他又得到蕭恩澤的真傳,無論是氣質還是威嚴都和以往大不相同。他雙眼緊緊的看著蕭恩澤,堅定而專注︰“師傅,威震軍在帝國已無敵手,我們若北上,江山垂手可得!”

    藍杰出列,道︰“大人!下官雖然是一介武夫,但對當今天下之勢也有自己的看法。現在夢露和戴鄂戰的兩敗俱傷,而大人你不費吹灰之力就滅了奧斯馬丁,還奪得了他一半兵權。無論夢露和戴鄂誰在帝都戰中勝出,都無法阻擋大人你的大軍。到那時候,大人你才是帝國新的至尊!請大人下令,我藍杰願為先鋒!”

    科里揚也道︰“威統大大,機會錯過就不再來,請下令吧!”

    在科里揚之後,威震軍官們紛紛請戰。那些原龍焰軍的軍官起初不吭聲,後來為了表示忠心也附和起來。眾臣之中,唯有康農,一直在蕭恩澤身邊默不做聲。

    因為,只有他,才是最了解蕭恩澤的人,他深深的知道,在蕭恩澤的心底,有一個情字。

    終于,蕭恩澤打破了這種寂靜,下令道︰“全軍按兵不動!黛蘿!”

    黛蘿應道︰“在!”

    “向夢露陛下發函,說我威廉森是帝國統帥,威震軍是帝國軍團,我和威震軍全體軍官將臣服于她,擁護她成為帝國新的皇帝。如今帝都之戰,她已穩操勝券,威震軍就不必北上了。然而,塔巴達王國助叛賊穆斯侵佔我丹菲國土,禍害我丹菲人民,實在罪大惡極,罪不可赦!如今帝國將換新君,應威懾天下,雄霸四方。懇請女皇陛下派我威震軍為前鋒,去塔巴達王國討回公道,給予侵略者應有的懲罰!給受到磨難的丹菲人民一個交代!”

    “威震軍將揚帝國之聲威,威動八方,震撼天下!”

    軍營里鴉雀無聲,所有軍官們都呆呆的看著蕭恩澤。他們看不透,站在他們面前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江山就在眼前,他卻毫不動搖。

    他們並不知道,就在前一夜,蕭恩澤進入了論壇。而蕭恩澤進入論壇的時候,塔巴達軍已經和瑞丹軍開戰……

    看著軍官們傻傻的盯著自己,蕭恩澤轉過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眺望遠方。

    遠處,白雲朵朵,垂柳如煙。

    他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幸福的微笑。

    他默默的對自己說︰“一路追尋最初的目標,並沒有因為路邊的風景美好而停靠——薇琪,你就是我的目標。從我來到丹菲,知道你同樣愛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對自己說過——終有一天,我會揮劍南下!一切,只為你。”

    華青峽谷。

    蕭恩澤望望身後的二十萬大軍,再眺望峽谷的另一端。那里白霧纏繞,風刮不止。雖然看不清,望不到,但他知道,通過這個峽谷,就到達塔巴達王國,原科塔王國的區域了。

    他緊了緊背後的黑色披風,突然撥出腰間佩劍,當天一指,高聲喝道︰“沖——”

    這一日,夢露在西哥登基,成為丹菲帝國第一任女皇。

    這一日,衛斯在丹默(瑞丹王都)稱帝,成為塔巴達帝國第一任皇帝。這一日,威廉森揮劍南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5:46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7 13:16 編輯

第九集 第一章 落魄王子

鷹旗在春風中獵獵飄揚,戰鼓在黃沙中轟轟作響,黑色的馬蹄如浪潮席卷大地,銀燦燦的勇士刀光、鮮紅的英雄熱血,點綴著大陸,改變著世界。這樣的畫面,在聖斯歷131年3月這樣一個豐收的季節,正一幕幕的上演著。

    威震軍不愧為戰斗力極其強盛的虎狼之師,通過華青峽谷穿越華青山脈後,在塔巴達帝國北部(原科塔王國領土)一路南下。遭遇到他們的塔巴達軍隊,如一群孱弱的病貓遇上了凶猛的狼群,皆被打的丟盔棄甲,狼狽而逃。偶爾有那麼一支稱得上精銳的軍隊,組織了一場頑強的抵擋,可對于二十萬威震軍,也沒有多少難度可言。

    無論是在平地,還是山林,塔巴達守軍皆敗的一塌糊塗。唯有那麼幾座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的城池要塞,加上一支有可觀戰斗力的軍隊,才會稍微延長一下威震軍的南下時間。

    蕭恩澤心里清楚,在這已經被劃分為塔巴達帝國行省的地面上,並沒有塔巴達帝國主力軍的存在。他通過論壇知曉,帝國兩大軍團,一支由衛斯統領的帝國軍正在原瑞丹境內,而衛斯也正沉醉在皇帝身份的享受中。而另一支由席森克統領的潮汐軍正在帝國南部,鎮壓哈齊貝和蒙比倫殘余勢力組織的暴動。蕭恩澤計算,等到衛斯帶兵來對付自己時,自己恐怕已經拿下渡斯倫了。

    想到渡斯倫,蕭恩澤多少有些擔憂。在他心里,南下的最大阻礙,莫過于這座要塞了。

    攻下密布斯鳩城的時候,已是黃昏。蕭恩澤決定在此休整一夜,如往常一樣嚴令全軍,務必遵守紀律,不擾民、不嚇民,更別說做那些**虜掠的勾當了。當然,蕭恩澤對軍令的申明自然是說給那些新加入威震軍的戰士們聽的,至于老威震軍戰士,那是相當清楚蕭恩澤所定的規矩的。想想蕭恩澤以前以塔巴達將軍的身份進攻科塔王國的時候,他治理下的良好軍紀曾為他贏得了相當不錯的口碑。如今,這位仁義將軍又來到了科塔國土上,科塔人不但不對威震軍有情緒,相反還很配合威震軍的工作。

    歲月流逝,很多東西都在變,但蕭恩澤在人們心目中的善良卻沒變。

    對于尋常的平民而言,大陸已是動蕩戰亂,管你是友軍還是敵軍,只要是支不傷害自己的軍隊,他們就已經感謝上蒼了。知道來犯的軍隊最高指揮就是曾經的威廉森後,科塔人的情緒不跌反漲。

    攻佔了密布斯鳩城後,蕭恩澤迅速的把城政府據為己有,作為臨時的作戰指揮中心。此刻在一群威震軍將領中,一個傳令兵擠了進來。

    “威統大人,門外有人要求見你,他自稱是密布斯鳩城里的民眾代表。”

    蕭恩澤背對著大門,親自把桌面上的茶杯斟滿,溫和地說道︰“他叫什麼名字?"

    “他說他是威統大人的故交。”

    蕭恩澤眉毛微微一揚,一個想法在腦海里滋生,他已經猜到是誰了。

    “帶他進來吧!”

    那民眾代表進來的時候,蕭恩澤已在大廳首位的椅子上坐下。大廳兩側的椅子上,是拉爾夫和德薩琳等威震軍高級軍官,他們怒目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人,和蕭恩澤的親切笑容比較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蕭恩澤還來不及朝這民眾代表臉上打量,他便像全身骨頭突然散架似的跪倒,然後用四肢在地面上爬行,迅速的來到蕭恩澤的腳下。眾將大驚,齊齊站了起來朝那民眾代表擁去,就連冷靜如蕭恩澤,也驚得站了起來。

    這民眾代表如果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刺殺蕭恩澤,就足以讓在場眾人震驚了,但他真正的行為,卻讓眾人的下巴幾乎全掉落在地上。

    受民眾愛戴的民眾代表,居然跪倒在蕭恩澤的腳下,抱住他的小腿,用嘴在他的皮靴上舔了起來。

    眾將在民眾代表的身後紛紛停下,都是一臉怪異地看著蕭恩澤。德薩琳雙臂顫抖,渾身上下不知起了多少雞皮疙瘩。

    蕭恩澤的臉色也沒那麼自然了,他朝腳下的人看了一眼,抬頭道︰“都出去吧!”

    “大人,他——”

    “沒事,都出去吧,我單獨和這位代表談談。”

    “是——”

    眾將齊齊離開,蕭恩澤朝門外看了一眼,見只有守衛在門邊的衛兵了,淡淡地說道︰“加德殿下,你這樣的禮我可受之不起啊!”

    “大人!你居然還記得小人,這太讓小人感動了!”

    “加德殿下言重了,若論起身份,是我應當向你行禮才是。”

    “萬萬不可!”加德抬起頭,朝蕭恩澤望去。

    這時,蕭恩澤才真正看清楚他的臉。一時間,蕭恩澤全身如遭電流走過,一種驚心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這還是以前那個高傲暴躁、不可一世的科塔王子嗎?

    灰頭土臉,面色灰暗,濃密的眉毛沒有修整,偌大的眼楮黯淡無光,厚厚的嘴唇干燥異常。別說什麼王室的尊貴氣質,就連一般的貴族風度,也完全在他身上找不到了。現在的他,與其說是一個平民,還不如說是流浪漢。

    “大人,請接受我的禮節吧!這是我對最崇敬的人的一種愛的表示!現在在格西聖斯大陸上,誰不知道威廉森大人的名字?誰不知道天下無敵的威震軍?大人,你就是我的偶像啊!”加德說的**澎湃,又在蕭恩澤的皮靴上舔了起來。

    蕭恩澤清晰的看見,他不但伸出舌頭去舔,竟還用那厚嘴唇去吮吸。

    蕭恩澤倒抽了口涼氣,他腦海里浮現出一個決定︰這雙皮靴絕對不能再要了!

    想過之後,他覺得還不夠,又做出了一個決定︰下次和加德見面的時候,一定要穿雙便宜的鞋!

    看加德啃的有滋有味,蕭恩澤實在不忍心把腳抽出來。只是突然間,一種悵然感湧上他的心頭。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王子,甚至有可能成為一國之王的王親宗室,陡然間就變成了這樣一副模樣。

    人真是個矛盾的生物,他可以富貴,可以用富貴去嘲笑他人的貧窮,可以用強大去欺負他人的弱小。但當自己成為貧窮了,成為弱小了,卻也能去忍受他人的富貴嘲笑和強大欺凌。

    加德,這個含著用金錢與權勢鑄成的金鑰匙的男人,這個讓成千上萬的人去抱著他的大腿獻媚的男人,如今淪為了亡國奴,卻也能適應自己新的身份,跪倒在比自己權勢尊貴的人面前,卑躬屈膝的討好、獻媚。哪怕這個權勢尊貴的人,以前只是一個自己連名字都記不起的蝦兵蟹將。

    看著加德匍匐在腳下,蕭恩澤竟沒有那種虛榮的滿足感,他只是感到一陣陣的惆悵。

    “加德殿下,請起來吧!我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找我有什麼事,直說吧!”

    “不用不用,小人跪著就行了。”加德的言語和行為雖然謙卑,但卻並不否認蕭恩澤稱呼他為殿下。看來在他的骨子里,這份王室的榮耀還是存在的。只是,被他掩藏在內心最深處,最深處……

    蕭恩澤不再多說,等著加德說下去。

    “大人!請讓小人跟隨你吧!”

    蕭恩澤皺眉,疑問道︰“跟隨我?”

    加德點點頭,道︰“是的,大人!讓小人跟隨你吧!讓小人跟著你去打衛斯,給小人一個報仇的機會吧!”

    “說下去。”

    “大人,衛斯是禽獸,是個冷血的畜生!父王上了他的當,科塔王國的投降並沒有換來和平,換來的是毀滅和殺戮!科塔王室在一夜之間遭到衛斯的屠殺,父王、母後、弟弟妹妹們一個個倒在血泊中,若不是赫蒙將軍的舍命保護,小人早就隨父王一起去了。就在現在,塔巴達軍隊都在搜索我,他們不但是惡魔,還是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加德偷偷看了蕭恩澤一眼,見他認真在聽,急忙道︰“小人逃出來後,暗地里召集了一批科塔軍人,又在民眾中制造了不小的影響。小人知道,小人的這點力量在大人你的眼里顯得微不足道,但小人相信,有小人在大人的軍中,對威震軍在原科塔王國的領土上行動是非常有幫助的!”

    蕭恩澤暗想,加德還是太嫩了點,幾乎可說在政治上沒有出色的才干。不然,他也不會罵衛斯是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了。牽扯到帝國利益,衛斯還會和你講信用?蕭恩澤突然插話道︰“加德,你的意思是,讓我幫助你復國?”

    加德急忙趴在地上,大聲道︰“大人,小人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小人和科塔人民都清楚,科塔王室已經沒有了,大陸群雄並起,科塔已經沒有這個力量再爭奪天下了。小人只是想為科塔人民找一個靠山,找一個依靠。”

    蕭恩澤微笑道︰“你們不已經都是塔巴達帝國國民了嗎?”

    “大人!我們不願被無恥的塔巴達人統治!既然只能找個依靠苟且偷生,小人寧願找大人你!”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科塔人民的意思?”

    “兩者皆是!大人——”加德激動起來,給蕭恩澤磕頭︰“請相信我們的誠意!也請相信小人,絕對沒有對你有半點欺騙!”

    “嗯,我相信你。加德殿下,起來吧!”

    加德依然不起來,只是怔怔的看著蕭恩澤,道︰“大人,你答應了?”

    蕭恩澤露出招牌式的微笑,道︰“我答應你留在威震軍中,畢竟,你的身份對我們來說有很大的幫助。其他的事,再說吧!”

    加德喜道︰“謝大人!”

    想了一會,蕭恩澤問道︰“你手下有多少人?我指的是,戰斗力。”

    “五千多人!”

    “不多,但——也不算少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清晨帶他們過來。”

    “是!大人吶!你就是科塔人民的救星啊!”

    蕭恩澤端起茶杯,放在嘴進輕輕的品了一口,道︰“沒那麼嚴重——”

    “有,有的,大人,在小人的心中,你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啊!”說著,加德又向蕭恩澤撲過去,抱著他的腳啃了起來。

    “咳——”蕭恩澤極為不適應加德的這種禮節,假聲咳嗽著。

    加德把雙手捧成一個口袋,向蕭恩澤的胸前伸去。

    看著加德那掌心朝上的手掌,蕭恩澤一陣疑惑,道︰“干什麼?”

    “大人,你不是要吐痰嗎?請吐吧!”

    蕭恩澤目瞪口呆地看著加德,臉色漸漸變得鐵青。

    砰!

    蕭恩澤終究沒有忍住,一腳把加德踹飛出去。

    太惡心了,實在是太惡心了!

    啪啪!聽到門外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蕭恩澤搖搖頭,邊搖頭邊嘆道︰“哎!哎——定力還是不夠啊!我需要冷靜,冷靜……”

    果然如蕭恩澤和加德所設想的那樣,威震軍中有了這個落魄王子的加入,南下的路程變得坦蕩起來。甚至這一路上,還有不少科塔人民夾道相送,給戰士們送上雞蛋和水果,就仿佛威震軍是他們國家的軍隊似的。很難想像,威震軍是一支侵略軍,而他們是一群被侵略的人民。

    加德現在雖然落魄,但在科塔人民心中還是有很強的影響力的。在幾次攻打由原科塔軍守衛的城池中,加德只是露了個面,蕭恩澤便兵不血刃的取得了勝利。這不禁也讓蕭恩澤在心里暗暗的盤算,加德這個星星之火是絕對不能忽視的。

    像滾雪球似的,原本跟隨加德的五千人,現在也變成一萬五千人了。

    威震軍,終于來到了塔巴達帝國腹地——波斯倫要塞前。

    蕭恩澤騎在披上黑甲的馬背上,抬頭眺望險峻山嵐下的堅固要塞,內心感慨萬千。想想自己在電影空間里的戎馬生涯,正是以渡斯倫要塞為起點而開始的啊!

    在這里,有他太多的影子和回憶。

    在他的內心世界里,渡斯倫佔據了極其重要的位置。

    同樣的,在塔巴達帝國,渡斯倫也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想當初,渡斯倫要塞就是塔巴達王國的門戶。多少年來,它作為王國的北方大門,抵御科塔王國的進攻。而科塔王國的軍隊也正是因為有渡斯倫要塞的存在,從來未越過塔巴達王國的邊界!現在,塔巴達王國雖然變成了帝國,但渡斯倫要塞,依然是塔巴達皇權的守護神!

    橫在蕭恩澤面前的,是無比重要的戰略要地,用任何言語來形容它的重要都不為過。

    看著要塞上方林立的鋼槍,堅固牆壁表面那一個個被箭矢填充的箭孔,和那種如巍峨高山般的不動氣勢,蕭恩澤感覺到了陣陣壓力。

    他跳下馬,負手而立向前走了幾步。身旁眾將紛紛下馬,跟隨在他身後。

    他將手放在額前,嘆道︰“渡斯倫真是塔巴達民族的守護神啊!”

    以前蕭恩澤在渡斯倫要塞內防御敵人進攻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但現在,他作為攻方,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加德殿下,我們曾不只一次在這里交手,如今舊地重游,不知你有何感慨?”

    加德謙恭的向蕭恩澤行了一禮,道︰“大人,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再稱下官為殿下了。下官既然已經成為大人的下屬,就要踏踏實實的為大人辦事,絕對沒有二心!”

    蕭恩澤深深的朝加德望去,他比和蕭恩澤在密布斯鳩見面時氣色好了許多,臉上的神情誠懇,看不出一絲做作。

    “我滿足你的要求。那麼加德,如果我要你的人作為炮灰打頭陣,你願意嗎?”

    加德的神情沒有一絲變化,不亢不卑地說道︰“對于大人的命令,下官絕不會說不。”

    “嗯——回答我第一個問題。”

    加德偏過頭,朝渡斯倫望去,那如水的眼神終于閃過一絲厲色︰“得塔巴達,必先破渡斯倫。往日下官一來到渡斯倫,就感到頭疼無比。但今日,下官的心情卻興奮異常。”

    “噢?”蕭恩澤被加德的話提起興趣,問道︰“為何?”

    “因為下官相信,大人一定會取得勝利。”

    蕭恩澤突然覺得加德說話十分有技巧,他明明是在拍馬屁,卻絲毫感覺不到那股馬屁味。回頭想想,如果哥多斯還活著的話,恐怕也要甘拜下風了。

    哥多斯……這是個可憐的孩子,他可憐就在于,他愚蠢之極。

    想到逝去的故人,蕭恩澤一陣憂傷。其實在發現哥多斯是臥底之前,蕭恩澤一直是把他當作心腹看待的,但正因為蕭恩澤看重他,所以事發後才會對他異常的憎恨。

    “加德,你為何如此肯定呢?”

    “大人,難道你忘記了,當初你才是這里的主人啊!不只你,還有拉爾夫副威統、黛蘿萬威、伏特加萬威,有誰比你們更加清楚渡斯倫的情況嗎?俗話說,知己知彼,百勝不殆!在你們這麼一批深知渡斯倫情況的將領的領導下,渡斯倫能不破嗎?”

    蕭恩澤點點頭,加德說的沒錯,這渡斯倫以前的最高指揮,就是他威廉森大人呢!這其中的防御結構和防守戰術,他都是了如指掌的。

    在心里盤算了一陣,蕭恩澤道︰“黛蘿。”

    一個身著軍服戴著金絲眼鏡的女人走過來,道︰“在!”

    “現在渡斯倫要塞的最高指揮是誰?共有多少兵力?查到了嗎?”

    “最高指揮官是曼德。至于兵力,根據各種有價值的跡象分析,大概在五萬左右。”

    “曼德?”蕭恩澤略微吃驚︰“是他?”

    蕭恩澤坐鎮渡斯倫的時候,曼德就是他的部下。後來蕭恩澤被衛斯軟禁,拉爾夫回佛倫薩營救蕭恩澤的時候,曼德雖然沒有站在蕭恩澤的陣營上,卻給予了間接的幫助。他和拉爾夫一樣,都是有著二十年左右軍齡的老軍人,他雖然對蕭恩澤尊敬,但卻不願意背叛自己的國家。蕭恩澤後來逃亡北上,兩難的他最終還是做出了放蕭恩澤通行的決定。對于蕭恩澤而言,他算得上是恩人了。

    此事曼德雖然處理的很好,但猜忌心重的衛斯還是把責任推脫到他身上,奪走了他的官餃關進了佛倫薩大牢。半年後,宰相馬休才把他給弄了出來,讓他戴罪立功,並給衛斯進言,說他是王國忠臣,又是有能的將領,衛斯這才再次委以重任,讓他繼續鎮守渡斯倫。

    蕭恩澤知道曼德被貶,卻不知道他又復任,所以得知渡斯倫要塞的最高指揮是他後,才感到有些驚訝。

    “全軍原地扎營!黛蘿,準備紙筆,我要寫信給曼德這個老朋友!”

    “是——”

    得知蕭恩澤的用心後,眾人輕松了許多。如果連渡斯倫都能兵不血刃的拿下來,那威震軍勝利的希望將會非常大了。

    當夜,蕭恩澤寫給曼德的秘信就被送到曼德手里。蕭恩澤知道曼德的個性,信中的言語也很直接,大概意思就是希望曼德兄能體恤戰士們的家屬,珍惜兄弟們的生命,不要讓本是一家的兄弟在要塞前拼的你死我活,做那些沒有意義的犧牲。威震軍是一支仁義之師,我威廉森也不是個好殺殘忍之人。我的軍隊,只為衛斯而來,既不會覬覦塔巴達皇權,也不會給塔巴達人民帶來災難,望曼德兄能以大局為重雲雲。

    蕭恩澤沒有想到,曼德的信回的更加直接。

    “威廉森大人,當初你從渡斯倫走了過去,老曼便還清了大人所有的情。老曼不欠大人的情,心胸已是坦蕩蕩。大人請放馬過來,老曼和塔巴達戰士們將陪大人血戰到底!還有,這樣的秘信不要再寫了,就算還來,老曼也不會再看。”

    拉爾夫氣的胡子被吹的老高,喝道︰“這個呆子!真是塊木頭!”拉爾夫和曼德是多年的戰友,與他的情義不在蕭恩澤之下,如今見他依然冥頑不靈,手舞足蹈的罵著。

    伏特加沉默不語,對于曼德這個人,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說他是塊木頭吧,可當初他幫助蕭恩澤的手段又很高明,說他頑固吧,可他守衛自己的國家並沒有錯。這個人,究竟怎麼說他才好呢?

    伏特加實在想不通,向蕭恩澤湊了過去,道︰“師傅,我們現在怎麼辦?”

    “呼——”蕭恩澤長長的吐出口氣,仰天看著蒙蒙亮的天空,一道憂傷而無奈的聲音在人群中飄蕩︰“戰吧——”

    部下們看見了蕭恩澤的哀傷,卻沒有看見,此刻在他的心里,正在流淚的吶喊︰“曾經的兄弟啊!我們——終逃不過這血戰到底的一天啊!”

第九集 第二章 天良

丹默城的中心,是原瑞丹王宮。或許是因為莫柏米利有八個美貌女兒的原因,凡他在位期間,對王宮的修整及建設都非常有女人風情。建築和官道的布局,建築內外的裝飾,園林布景的選擇和搭配,就連各種元素符號的顏色均帶有些微的女人味。其中,香孜宮就是代表。但如今,無論是香孜宮,還是瑞丹王宮,都已更換了主人。

    在新主人的治理下,它是否還會如往日一樣具有女人的風情?

    應該不會,因為新主人,酷愛的是戰爭。

    香孜宮的頂樓上,有一個橢圓型的平台。這原本是公主們夜里欣賞星空的看台,充斥著女人的體香和閨中私語。而現在,更多的則是血腥。一批忠心于瑞丹王室的瑞丹大臣,便在這素來與政治扯不上邊的看台上被處死。而下達這個命令的人,只是為了把這一幕做給一個女人看。

    金燦燦的發海上戴著一頂和金色頭發爭輝的皇冠,五顆紅寶石瓖嵌在冠面,以中間那顆最大向兩邊逐漸縮小。在陽光的照耀下,寶石閃閃發光,就像寶石內蘊涵著永遠也散發不完的光芒似的。金發下,是一對極具魅力的藍色眼楮,深邃富有魔力,仿佛他的目光望向哪,那里就會變得透明起來。他雙手向後一揚,猩紅的披風在背後蕩漾,眺望遠方,將整個瑞丹王宮盡收眼底。

    “薇琪,你看看,這里是你生長的地方。可如今,它已成為了朕的土地!你的親人,你的子民,都將成為朕的奴隸!”

    看著衛斯得志不可一世的模樣,薇琪默默的閉上眼楮,將淚水狠狠的壓了下去。從她被衛斯帶到瑞丹,經歷過瑞丹軍慘敗,丹默淪陷,瑞丹王權被粉碎,她都一直未在衛斯面前流過眼淚。

    “衛斯,你囂張不了多久的!”薇琪的言語堅定,但語氣卻十分平靜。

    “是嗎?”衛斯微笑道︰“難道你認為,你們瑞丹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嗎?或者你覺得,會有人來救你?是誰?是威廉森?他會來救你嗎?他敢來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6:21

薇琪沉默不語,她無法堅定的回答衛斯。因為這個問題,她自己也在心里想了無數次。

    “哈哈!不要再做白日夢了。”衛斯戲謔地笑道︰“我們還是繼續今天的游戲吧!今天,該輪到誰了呢?是你的七姐?還是六姐?”

    原本一臉平靜如水的薇琪突然臉色一陣陰沉,她惡狠狠的朝衛斯望去,眼里充滿了對他的憎恨。

    她從來沒有想到,衛斯竟然是如此殘忍和齷齪的一個人。或許,是他以前掩飾得太好。

    也或許,是他最近才變成這樣。

    薇琪昨天徹夜未眠,她永遠記得昨天,就在這看台上,自己的五姐被衛斯的人奸污,然後被處死。那是一場噩夢,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一旦她掉進噩夢中,她將再也無法醒來。所以,她根本就不敢入睡。她怕想起五姐的那張臉,那張怨恨的臉,仿佛在說︰“八妹啊!八妹夫害死了我——”

    薇琪盡量掩飾住悲憤,用無喜無悲的語氣說道︰“有本事就沖我來。”

    “沖你來?不——不不不!你是觀眾,觀眾怎麼能做演員的事呢?朕不會讓你死的,朕會讓你好好地活著,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離去。”

    “衛斯,你會遭報應的!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恐怖的一個人!”

    衛斯的目光突然無比冷酷,喝道︰“沒錯!朕是恐怖!但朕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這兩年來,朕哪點對不起你,可你是怎麼回報朕的?是一頂綠帽子!難道你覺得,你會比朕善良嗎?薇琪,朕就是要讓你明白,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造成的!是你禍害了瑞丹!是你禍害了親人!許許多多的人死去,都是因為你!”

    薇琪鼻子猛的一酸,眼淚頓時就要向外湧去,她強忍住,道︰“不要說的這麼冠冕堂皇,這一切災難,都是因為你的野心!”

    “朕很忙,沒那麼多時間和你斗嘴。現在——是活動時間了。嗯——突然間,朕想到了一個新人選。”

    薇琪心里打著鼓,怔怔地看著衛斯。

    “茜斯!你們不是情同姐妹嗎?而且,她不是你的好幫手嗎?你和威廉森勾搭的時候,她幫了你不少忙吧?這個臭丫頭,還真是討厭啊!”

    “衛斯,你放過她吧!她是無辜的,她只是一個侍女啊!”

    “對啊!她只是一個侍女,你又何必為她求情呢?等等等等——朕好像聽見,你在求朕?”

    嗖!

    衛斯的話音剛落,便感到胸前傳來一陣熱流,他急忙抬手,抓住了薇琪的手腕。薇琪的手頓時被捏的通紅,緊握的黑色匕首還在顫抖。

    “哼——想殺朕?”衛斯將薇琪的手狠狠一甩,一把抓住她腦後的頭發,怒目盯著她,道︰“薇琪,憑你就想殺朕?你還太嫩了點!朕告訴你,朕現在的劍術已經天下無敵,沒有誰能打敗得了朕。”

    “威廉森,他一定會打敗你的!”

    “威廉森?哈哈——你等著吧,等把你的親人一個個折磨死,朕就會去要威廉森的命!朕要讓你親眼看見,威廉森是怎麼死在朕手中的!”

    衛斯拍打著薇琪的臉,輕蔑地說道︰“髒女人,你就別再做白日夢了,沒有人會來救你的。你也許還不知道吧?丹菲皇帝已經死了,現在的丹菲帝國四分五裂,每個人都在想著怎樣爭奪皇位。他威廉森是一方軍閥,會眼睜睜地看著大好江山落在別人手中嗎?這個時候,他還有時間來救你?你啊——真是天真,你已經被威廉森玩過了,他已經對你厭倦了,可你還天真的以為,他會來救你?你以為這世上真有愛情?可笑啊!可憐啊!哈哈——”

    薇琪緩緩的閉上眼楮,衛斯的話語在耳邊回蕩,沖擊著她的靈魂。

    這一刻,連她自己也不敢確定,在蕭恩澤的心里,她究竟算是什麼?她的身體雖然已經屬于蕭恩澤,卻沒有任何的名分,只是一個承諾,沒有任何保障的承諾。她很清楚,蕭恩澤是一個有頭腦的領導者,如果丹菲帝國的局勢真是如衛斯所說,他會不動心嗎?他會放棄美好的江山嗎?他的那些同生共死的兄弟們,難道不會擁護他上位嗎?

    薇琪越想越難過,她甚至把自己代入到蕭恩澤的位置上思考,得出的答案更是無比心寒。

    或許,真的沒有人會來救自己吧!

    一滴淚從眼角流下,薇琪卻渾然不知。

    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塔克和班尼爾領著百來塔巴達戰士向衛斯靠近,塔克仰首挺胸,神態怡然,但班尼爾的神色就沒有那麼鎮定了。

    一看班尼爾那慌張的樣子,衛斯就知道有大事發生,他松開薇琪,向前小走了幾步。

    “陛下!有急事稟報。”

    “快說。”

    班尼爾道︰“曼德從渡斯倫發來的急報,威廉森率二十萬大軍攻打渡斯倫!起初,威廉森試圖收買曼德,但被曼德嚴辭拒絕!估計,渡撕倫已經開戰了!”

    威廉森!

    聞言,現場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每個人的眼神都變得凝重起來。

    而站在衛斯身後的薇琪,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威廉森,終究還是來了。

    一陣清風吹拂,掠過薇琪的臉龐。清風帶走薇琪臉上的灰塵,卻在她臉上留下了兩條淚溪。只是,依舊的,薇琪渾然不知。

    淚浸濕了衣領,她依然不知。她的心里,只剩下那一個高大的身影。

    黑衣,黑眼珠,黃皮膚。

    堅強的薇琪,親眼看著家國破滅,親人被害,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但在這一刻,她得知蕭恩澤的到來,終于忍不住,淚如雨下。

    咯咯咯!衛斯的手骨握出清脆的響聲,他微微的閉上眼楮,然後狠狠的睜開,道︰“這個混蛋,一定是在丹菲的皇權爭奪戰中失敗了,所以逃亡的,對不對?”

    班尼爾朝塔克看了一眼,眼珠來回轉動,附和著衛斯的話說道︰“對對!一定是這樣!”

    緊接在班尼爾之後的,是一道渾厚強勁的聲音,塔克朝衛斯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道︰“陛下,我們剛得到從帝國北方行省傳來的消息,威廉森並沒有參與皇權之爭,而是擁護夢露即位。如今,夢露已是丹菲女皇,威廉森此次南下,出兵目的是為了報復塔巴達去年支援穆斯的行動,揚丹菲之威。”

    塔克直言不諱,弄得隱瞞實情的班尼爾一陣尷尬。而衛斯,臉上的顏色也同樣很難看。畢竟,薇琪就在他身後,剛才他還說過威廉森一定不會來,一定會去爭奪丹菲的江山。但沒想到,他卻還是來了。在外人眼里,威廉森的出兵目的是為丹菲報仇。但他們這些知情者都清楚,威廉森南下的目的,是為了薇琪。

    “也好!”衛斯雙手叉腰,側過身,道︰“他既然送上門來,那就讓他有來無回。傳令下去,全軍立即向渡斯倫進軍,將丹菲侵略者殲滅在要塞下!”

    “是——”

    “等等!班尼爾,朕還有一件事要交代于你。”

    自己和塔克都在衛斯面前,但衛斯卻把這件事交給自己,班尼爾好生歡喜,爽快的領命道︰“請陛下吩咐!”

    “朕把茜斯賞給你,但——你也要負責把她處理掉。”

    聞言,班尼爾心領神會,更開心了,急忙道︰“謝陛下!陛下放心,一定完成任務!”

    塔克臉上的肌肉陣陣抖動,但卻不好說什麼。就在昨天,衛斯下令懲罰瑞丹五公主的時候他就制止過,但卻沒有效果。

    塔克突然覺得,他神聖的軍人靈魂受到了巨大的沖擊,甚至,是一種侮辱。

    但皇命在上,作為忠巨,他又不得不去履行。

    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塔克和班尼爾剛欲離開,一全傳令兵急急忙忙向看台上奔來。

    人未到,音已至︰“報——”

    “穩重點!慌什麼!”班尼爾將他攔住,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仿佛自己剛才一點都不著急似的。

    傳令兵沒有理會班尼爾,向衛斯行禮後,道︰“緊急軍情!奴匈軍和我軍交戰了!”

    “什麼——”班尼爾頓時跳了起來,吼道︰“奴匈軍來了?什麼時候來的?他們不是沒動靜嗎?”

    啪!衛斯在班尼爾的後腦勺上狠狠一拍,怒道︰“穩重點!慌什麼!”

    罵了班尼爾一句,衛斯朝傳令兵問去︰“現在情況如何?”

    “兩軍正在丹默往北三十里處激戰,我軍支撐不住,需要主力支援。”

    “明白了。”衛斯很快冷靜下來,淡道︰“看來是奴匈的大軍壓過來了,傳朕命令,全軍北上,迎擊奴匈軍!”

    班尼爾摸摸被衛斯拍打的腦袋,道︰“那渡斯倫?”

    “傳令給席森克將軍,讓他率潮汐軍前往渡斯倫增援!”

    “是!”

    下達一系列命令後,下屬們齊齊散去,衛斯轉過身,雙手撐在看台邊緣上,默默的想著︰“偏偏在威廉森攻打渡斯倫的時候,奴匈軍向我們進攻,真的是巧合嗎?”

    給席森克的命令送出去後,班尼爾帶著一隊親信,向關押瑞丹王室的大牢里走去。他三角眼來回轉動,臉上浮現出美滋滋的笑容。

    作為新皇衛斯的心腹,他班尼爾大人自然是權勢滔天,在某些時候,他的權力甚至要大過宰相馬休。底下的人也都在言傳,等馬休下台後,班尼爾必定是帝國宰相。班尼爾在塔巴達帝國的地位,可想而知。尤其是他詭計多端,又善于拍須溜馬,很得衛斯器重。

    雖然衛斯自詡是一代英明睿智的皇帝,對直言不諱的塔克同樣器重有加,但私底下,班尼爾還是被衛斯看得重些。

    故此,自從塔巴達軍攻佔了丹默,不知多少金銀落進了班尼爾的口袋,也不知多少女人在他的床上翻滾。

    對于錢,班尼爾準宰相大人是不嫌多的。對于女人,準宰相大人也是不嫌麻煩的。不求最好,只要更好。而這個茜斯,雖然比不上薇琪,但她的容貌卻比幾位瑞丹公主要好看得多,可以說是瑞丹王國排得上號的美女。如今皇帝把這樣的美女交給了準宰相大人,準宰相大人哪能不開心呢?

    塔巴達軍隊都在向城外集結,丹默城中也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但班尼爾大人卻悠閑的吹著口哨,大搖大擺的向目的地走著。

    “茜斯!嘿嘿!那可愛的娃娃臉,那勻稱的身材,那——嘿嘿!”猥瑣的神情配合上猥瑣的長相,班尼爾大人此時的模樣就足以讓那些心理承受力不強的人直接暈倒了。

    “茜斯小妹妹,我來了!”邁進大牢的外院,班尼爾心里仿佛已經浮現出了自己和茜斯糾纏在床上的樣子。尤其是茜斯那驚慌的神情,掙扎的動作,無奈的喊叫,都在刺激著班尼爾的神經。

    他本能的加快了腳步,雄性激素讓他猴急起來。

    然而,他在向前走了幾步後,便不得不停下來。

    外院的盡頭,牢門的方向,漸漸走過來一個人影。

    他頭盔下的棕色頭發無比雜亂,一雙黑色的眼楮緊緊地看著班尼爾,無喜無悲。

    班尼爾面露疑色,放慢了腳步,緩緩的迎了上去。

    高大魁梧的塔克站在瘦弱膽小的班尼爾面前,和他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班尼爾,你是要去帶走茜斯嗎?”

    “是的。”

    “請回吧!”

    班尼爾三角眼來回轉動,道︰“是陛下吩咐我來的。陛下吩咐的時候,你也在那里,不是嗎?”

    塔克淡道︰“我知道。但你請回吧!有我在,你帶不走她的。”

    班尼爾怒了,喝道︰“塔克!你是要違抗陛下的命令嗎?”

    “不!我不會違抗陛下的命令。但我相信,我堅持不讓你帶走她,陛下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對我怎麼樣。”

    “你——”班尼爾指著塔克的鼻子,罵道︰“你混蛋你!”

    對于班尼爾的辱罵,塔克無動于衷,他語氣堅定無比︰“班尼爾,作為陛下的心腹,我們應該為他減少罪孽。你我二人跟隨陛下多年,難道僅僅只是把他當作主子嗎?班尼爾,你我多年同僚,我只想說這麼多,你自己看著辦吧!”

    言畢,塔克擦著班尼爾的肩膀離開,班尼爾身後的親信們迅速為塔克讓出一條道路,誰也不敢阻攔他。

    班尼爾一群人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塔克一步步的離開。

    班尼爾的親信實在忍不住,湊在他耳邊問道︰“大人,現在怎麼辦?”

    頓了許久,班尼爾看看大牢入口,又看看外院大門,喝道︰“什麼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離開這里啊!大牢死人多,怨氣又重,有什麼好去的?媽的,開始是誰說去大牢的,該死!”

    眾親信低下頭,仿佛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把嘴邊的話給咽下去。他們其實很想說︰“大人,我XX你的OO!”

    現實。

    論壇依然熱鬧,討論依然激烈,電影空間內漫長的一百天,只是現實中轉瞬即逝的一天而已。這短暫的一天內,影迷們似乎沒有發現,烏萊的一代巨星,他的連線數正在直線下降。許多人甚至不想發表什麼,就默默的離開了對他的連線。

    直到一位資深甜湯在湯姆的論壇里發表了抱怨的主題,這種如潮的轟炸頓時鋪天蓋地的傳開了。

    “湯姆怎麼了?這還是從前的那個他嗎?”

    “感覺很奇怪,湯姆好像變得很壞了!命手下奸殺瑞丹五公主的那一幕,真是喪盡天良啊!”

    “如果湯姆扮演的衛斯是這樣一個角色,那我寧願放棄支援他!”

    “太可恨了!我簡直不敢相信,我一直以來支援的竟然是一個禽獸!”

    “湯姆變了!變得太惡毒了!”

    “欺負一群女人算什麼本事?可憐的薇琪,可憐的瑞丹五公主,可憐的茜斯。”

    “這是怎麼了?這是導演的安排?把衛斯弄成這樣一個角色,難道是烏萊打算放棄湯姆了嗎?”

    “湯姆越來越可恨了!我決定放棄支援湯姆了,去當蕭迷去!”

    “你們有沒有發覺,蕭恩澤這個第二主角是個正面人物,而湯姆這個第一主角是個反面人物?”

    “樓上的,有同感!我也連線過蕭恩澤,雖然他的一些手段也見不得光,但他的心卻是善良的,做人也是仁義的。這點,湯姆其實比不上他。”

    雖然罵湯姆的很多,但為湯姆辯護的也不少,隨著湯姆的辯護群一個個開始發動反攻,罵湯姆的聲音竟如海嘯中的水花,漸漸被淹沒和吞並。

    “其實湯姆並沒有錯,在這個亂世,只有比別人狠,才能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就算湯姆的行為過分了點,但也是被薇琪逼的。是薇琪太過分了!換作誰是衛斯,誰能受得了?”

    “湯姆是變了,那是因為他當了皇帝,經歷過了那麼多的磨難,他如果不改變自己,那就無法適應已經改變的環境。六國雖然統一,但內患太多,各地都不穩定。丹菲帝國強大,威廉森又和他仇怨大深,他的壓力也是很大的。如果他不變得狠點毒辣點,怎麼管理這偌大的帝國,以後又怎麼稱霸大陸?”

    “支援湯姆!永遠支援湯姆!”

    “湯姆沒錯!支援湯姆!打倒蕭恩澤!打倒瑪麗朵!鄙視叛變的甜湯!”

    “蕭恩澤雖然是湯姆的敵人,但並不可恨!那些叛變的甜湯,你們才是最可恨的!”

    “……”

    甜湯們發動了內戰,蕭迷們便開冰啤慶賀。在慶賀的同時,他們也並沒有閑著,他們組建了有著各種功用的團體,去甜湯中煽風點火、去湯姆的論壇挑起戰爭、趁機為蕭恩澤拉人氣,把甜湯變成蕭迷……

    他們興奮的看見,湯姆的人氣在下滑,蕭恩澤的人氣在增長。

    他們興奮的期待,蕭恩澤的連線數超越湯姆。

    他們相信,那一天很快會到來。

第九集 第三章 黎明前總是最黑暗的

“威統大人!伏特加萬威傷亡慘重!”

    “威統大人!藍杰萬威撐不住了!”

    “威統大人!德薩琳萬威請求停止進攻!”

    “威統大人——”

    “夠了!”蕭恩澤掌心朝前,打斷傳令兵的報訊,道︰“難道就沒有一個好消息嗎?”

    傳令兵低著頭,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吭聲。

    蕭恩澤閉上雙眼,語氣忽然緩和了許多︰“傳令下去,停止進攻,全軍回營待命。”

    “是——”

    捕捉到傳令兵松了口氣似的神色,蕭恩澤神色黯然,獨自嘆息︰“渡斯倫啊渡斯倫,你不愧為塔巴達守護神吶!什麼時候,我才能再次感受到你的體溫?”

    這已經是威震軍到達渡斯倫要塞前的第十天了。在蕭恩澤的計劃里,十天是足夠拿下渡斯倫的。畢竟,以他對渡斯倫的了解程度,所制定出的進攻方針都是非常有針對性的。實際上,他的進攻方針的確很有效用。但問題是,無論外界施加多大的壓力給渡斯倫,它都能承受得住,並且,時不時的展開猛烈的反攻。

    火箭、滾油、巨石、圓木、長弩如下雨似的從要塞內往外冒,十天過去了,這些守備的資源卻還是沒有斷絕,仿佛要塞的資源庫是個無底洞似的。戰爭殘酷的一幕在要塞前屢屢上演,死神揮舞著鐮刀忙碌的收割,渡斯倫恍如惡魔在人間制造的生命收割機,殘忍利落的收割著凡人的生命。

    十天,威震軍所承受的打擊令蕭恩澤無比心寒。二十萬大軍變成了十八萬,這十八萬中還不乏數萬因進攻要塞而受傷的,渡斯倫守軍雖然也或傷或亡上萬人,但他們的士氣卻絲毫不減,仿佛他們已經勝利了一般。事實上,這十天的戰爭,他們的確是勝利者。

    蕭恩澤終于感覺到戰爭帶給自己的真實感受,它並不是一帆風順,並不是常勝無敵,它有失敗,有死亡,並且這種失敗和死亡很容易發生在自己身上。蕭恩澤並不是沒有經歷過磨難,想想當初剛進入丹菲的時候,和獸人賊匪的第一戰就敗的一塌糊塗。他總結經驗,從失敗中站起來,組建了威震軍,創造了英雄刺,終究將賊匪打敗。從此以後,他地位扶搖直上,威震軍戰無不勝,這失敗的滋味似乎已經從他腦海里消失了。他何曾想到,堂堂帝國統帥,甚至有機會坐至尊位的威廉森大人,所率領的威震軍竟然會遭遇失敗?

    這猶如是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他腦後。雖讓他痛苦,卻讓他清醒。

    他停下前進的腳步,回頭看看,才恍然大悟。

    無論電影空間,還是現實,他終究只是凡人。凡人,就會有勝利和失敗。

    清理這些繁雜的情緒,蕭恩澤心情頓時舒暢多了。

    全軍撤回軍營後,威震軍高層立即召開了緊急軍事會議。蕭恩澤端正的坐在會議桌首位,其余眾將分坐兩旁。

    蕭恩澤以溫和的語氣開頭︰“這十天來,我軍傷亡慘重,很多兄弟都離我們而去了。而你們都能坐在這里,讓我眼前的位置沒有空缺,這讓我十分欣慰。大伙兒都談談吧!這渡斯倫,究竟該如何打?”

    蕭恩澤說完後,營帳中陷入了一陣沉默。這種沉默讓眾人十分尷尬,或許是德薩琳對于尷尬的抵抗力最差,終于忍不住開口。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清晰的鑽進每一個人的耳朵。

    “威統,這次的失敗很無奈。你的進攻方針無可挑剔,我們的戰士也勇敢無畏,甚至說,我們展現出來的戰斗力都非常可觀。但,我們依然無法攻下要塞。看得出,曼德是一位非常老練的將領,對于渡斯倫的防守技術掌握得極好。要塞里資源充足,防守隊伍分工明確,仿佛在我們進攻前一個月,他就做好了準備似的。說句實話,這次失敗,不是我們的問題,而是敵人的防守太嚴密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6:54

不是我們不勇敢,而是敵人太堅強。”蕭恩澤把德薩琳的話用十四個字表達出來,問道︰“那麼德薩琳,你的看法是什麼?”

    德薩琳抬頭望向蕭恩澤,道︰“無論敵人多麼強大,我都不會怯戰!但這場仗,我們就算能贏,也會造成難以計算的損失!”

    蕭恩澤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就算贏了,其實也是輸?”

    德薩琳甚是不願把如此難堪的總結發表出來,只得“嗯”了一聲。

    蕭恩澤再朝其他將領們望去,見許多都微微低下頭,默不出聲,看來德薩琳的話代表了大部分軍官的意思。

    “威統!我有話要說!”

    蕭恩澤定楮一看,見是伏特加,心里一喜,急忙道︰“快說!”

    伏特加站起身,朝諸位同僚行了個注目禮,爽朗的聲音頓時在營帳內響起︰“奇襲!繞到渡斯倫後方!”

    蕭恩澤雙眼一亮,道︰“伏特加,你的意思是,重復三年前的戰術?”

    “沒錯!三年前,渡斯倫是我們的起點。現在,渡斯倫是我們前終點!威統,這幾天我想了很久,認為只有此辦法可行,我甘願再次冒險,來完成這個任務!”

    “不行!”一聲暴喝立馬響起。

    眾人望去,見拉爾夫正怒氣騰騰的吹著胡須。

    拉爾夫道︰“絕對不行!渡斯倫的指揮官是曼德,不是別人!三年前威統大人用這個戰術打退科塔軍,從此在塔巴達王國揚名,無論是我和曼德這樣的軍官,還是當初在渡斯倫戰役上活下來的小士兵,都記得這個曾經令他們難忘的戰術。現在我們再用這個戰術,你以為曼德是傻子嗎?他一定會所防備的!”

    黛蘿插話道︰“我覺得拉爾夫說的有道理,渡斯倫的指揮官是別人也就罷了,但偏偏是曼德。我想,他見我們久攻不下,一定會想到這點的。要是他有所防備,或者布下埋伏,那伏特加,你就凶多吉少了。”

    “我不怕!”伏特加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死不要緊,但這樣下去,只會讓更多的兄弟流血犧牲!”

    蕭恩澤瞪了伏特加一眼,道︰“不要胡說,這里沒人希望你死。”

    “誰死我們都不希望,可這渡斯倫吶,偏偏就是收割生命的機器。哎——既然是報復行動,我們打到這里,是不是也就夠了……”

    聽著這個越說越小的聲音,蕭恩澤的眼里掠過一陣失落,他朝那說話的人看了一眼,見是紅頭發軍官萊科。他閉上眼楮,陷入沉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眾軍官也不私下議論,都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們都以為蕭恩澤在思索,所以都等待著蕭恩澤的答案。但他們卻不知道,蕭恩澤的精神此時已不在這個營帳,而是前往了現實論壇。

    終于,蕭恩澤雙手撐在桌面上,緩緩的站了起來︰“本威統已經決定,同意伏特加的提議。”

    蕭恩澤的語氣雖然溫和,但那堅定的氣勢讓人無法反駁。

    眾將面面相覷,拉爾夫驚道︰“大人——”

    蕭恩澤擺擺手,繼續道︰“糧草有限,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目前來說,伏特加的這個辦法是最可行的突破口,而且,希望也是最大的。你們想想,既然我們都能想到曼德一定會有所防備,那麼他自己也肯定想到了。所以,他定是以為我們不會選擇這個他所知曉的戰術。”

    黛蘿道︰“話雖沒錯,但這樣做,還是太冒險了。”

    蕭恩澤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微笑,道︰“黛蘿,這三年來,我們生死並肩走過,有哪個決定不是在冒險呢?”

    蕭恩澤已經在論壇里查看了曼德的情況,他正是因為判斷威震軍不會選擇他所知曉的奇襲戰術,所以沒有做應對威震軍奇襲的準備。但雖然如此,蕭恩澤心里還是肯定黛蘿的擔憂的。伏特加一旦出發,就等于踏在了死亡線上,就算曼德現在沒有準備,若突然哪天一覺醒來頭腦發熱改變主意,而伏特加還在行程中,那就全完了。

    這的確,是一場天大的賭博。

    “就是!師傅曾經就說過,富貴險中求,沒有什麼事是那麼容易辦到的!再說——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伏特加說的理直氣壯,一副不畏生死的樣子。

    但眾將望向他的眼里都沒有任何喜悅。他們的目光,就像看著一個將死之人而感到惋惜,就像看到一個偉大的生命而感到自卑。

    言畢,伏特加再次站起,向蕭恩澤行禮,道︰“師傅!讓我去吧!”

    “既然威統大人同意這個戰術,那就讓我去吧!”拉爾夫也站了起來。

    伏特加偏過頭,皺眉道︰“副威統,你瞎攪和什麼!”

    拉爾夫怒道︰“你才瞎攪和!憑什麼每次最大的功勞都被你搶了,你小子的命就比我們要大些?這次讓我去!你別和我爭!”

    “你這蠻橫的人,怎麼就不講理呢?”

    “你說我蠻橫?我就蠻橫了,怎麼著?”

    看著拉爾夫和伏特加兩人爭奪這個任務,嘴里嚷嚷著要搶攻佔渡斯倫的最大功勞,眾軍官們臉上卻沒有一絲鄙夷之色。他們眼中流露的,是尊敬,是對兩個熱血男兒的欽佩。

    兩個大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罵著,那眼中竟悄悄的泛起了淚光。

    這一切都被蕭恩澤看在眼里,他負手而立,但藏在背後的手掌已捏成拳,並在微微的抖動著︰“拉爾夫,就讓伏特加去吧!他成功過一次,經驗比你豐富。而且你身為威震軍副威統,軍務繁忙,又統掌黑甲營,也無暇分身。不用再爭了,此事就這樣決定了。伏特加,你擬一份作戰方案給我,盡快。”

    “是!”、“是……”兩聲回答一高一低。

    蕭恩澤偏過頭,向坐在右邊的加德望去,道︰“加德,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威震軍已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你們科塔人民,也該表現一下了。”

    加德急忙起身,道︰“請大人吩咐。”

    “我給你十天時間,你北上一趟為我軍籌集糧秣,可有問題?”

    “沒問題!”

    “很好,散會。”

    唰唰唰——-

    眾軍官整齊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統一的向蕭恩澤行禮。但軍官們的目光,不時的朝伏特加望去。目光中,有欽佩,也有擔憂。

    會議時,蕭恩澤來回論壇比較匆忙,沒有閑暇去自己的個人論壇看看,所以他並沒有看到,那時論壇里正在對他進行強烈的抨擊。

    “蕭恩澤這個決定太荒繆了!放著大好江山不要,南下去救一個女人!他腦子燒壞了吧?”

    “他這是放著皇帝不做,跑到渡斯倫去送死!”

    “可恨吶!原以為蕭恩澤做不成丹菲皇帝,至少能在塔巴達稱王稱霸吧!現在倒好,渡斯倫這關都過不了了。”

    “重復使用奇襲戰術,真的能成功嗎?我覺得懸。”

    “我剛連線曼德回來,雖然的確如威廉森預料的那樣,曼德也認為威廉森不會使用同樣的戰術,但曼德可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伏特加翻山越嶺少說要好幾天,曼德會察覺不出什麼來?這招太險了!”

    “總之,蕭恩澤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他不該離開丹菲!先做了丹菲皇帝,想要什麼沒有?”

    “對啊!蕭恩澤真笨啊!急死我了!”

    “……”

    當然,論壇里不可能所有的影迷都在批評蕭恩澤,還有許多為他辯護和贊美他的言論。只不過相對來說,在這段時間內抨擊他的帖子要多一些而已。“其實蕭恩澤並不是笨,他是執著,對愛的執著。”“愛?愛也要理性的愛啊!江山和美人擺在面前,誰輕誰重難道分不清嗎?”“理性?樓上的小弟弟,你還是小學生吧?愛能理性嗎?江山和美人,誰輕誰重有標準的答案嗎?如果是我,或許也會選擇薇琪呢!江山的誘惑雖然大,但失去了真愛,就算得到了江山,也會痛苦一生。”

    “愛美人不愛江山,這才叫個性!難道你們願意看一個和眾多故事里主角一樣的主角嗎?”

    “舍棄江山春秋夢,只為追尋美人蹤。蕭恩澤,加油,支援你!”

    “……”

    蕭迷們吵吵嚷嚷,罵蕭恩澤的、誇蕭恩澤的、持中立意見的應有盡有,仿佛甜湯集團出現了內部斗爭,他們也要讓蕭迷集團亂上一亂似的。

    論壇雖然熱鬧,蕭迷們雖然爭的龍飛鳳舞,但奇怪的是,蕭恩澤的連線數依然只升不跌,這和甜湯內部出現分歧後所產生讓湯姆連線數下跌的情況完全不同。甜湯們是真正的對湯姆失望,而蕭迷們只是嘴上罵罵,心里卻還在期待著蕭恩澤繼續創造精彩,讓他們獲得感動。

    蕭恩澤徒步走在日落黃昏的山腳下,負手而立,默默的凝視著天空中的夕陽余暉。就在半分鐘前,他的精神力已從現實論壇回來。

    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神情變化,只是淡淡的,平靜如水。

    或許,影迷們的反應早就被他預料到了,自己做出的這個選擇,實在很難讓大部分影迷接受。

    影迷們期待他稱王稱霸,坐上皇帝的至尊寶座,對敵人展開報復,建立自己的龐大帝國。似乎這樣,作為他的支援者,他們臉上也更加有面子。

    但遺憾的,蕭恩澤並沒有這樣做。

    他把完全有希望得到的江山拱手相讓給了別人。

    蕭恩澤覺得,影迷們生氣、辱罵都是應該的。或許,還可以更重一些。

    但他無悔,知曉影迷們的反應後,他依然無悔,無悔自己的決定,無悔自己的選擇。他甚至和自己說,如果還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依然會選擇南下,去拯救自己的愛人。

    曾經有很多次,蕭恩澤都因為影迷們的喜好而改變自己的選擇,從而獲得了影迷們的忠心。但這一次,他堅決的告訴自己︰“意已決,絕不改!”

    “威統,沒打擾你沉思吧?”

    當德薩琳踏著灑向大地的余暉來到蕭恩澤背後的時候,蕭恩澤已經做出了絕不退兵的決定。他相信,渡斯倫是難不倒他的。

    知是德薩琳,蕭恩澤的聲音十分親切,他仰起頭,道︰“沒有。德薩琳,你特地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德薩琳向蕭恩澤走近了一些︰“沒事,只是從遠處看見你在這,來陪陪你。”

    “德薩琳啊!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奇怪?”德薩琳那嚴峻的臉上不免露出一絲疑惑︰“威統,你覺得我哪奇怪呢?”

    “呵呵——”蕭恩澤突然笑道︰“哥多斯和你一直在我身邊,他對我用的是一張嘴,而你,用的是一顆心。”

    德薩琳的臉色微微一變,平日里鏗鏘有力的聲音此刻小了許多︰“威統拿我和哥多斯相比,是否不妥?”

    背對著德薩琳,蕭恩澤長長吐出口氣,然後緩緩的轉過身。他的一雙眼楮,牢牢的鎖住德薩琳的瞳孔。德薩琳如遭電擊,但她外表平靜,身姿依然挺拔。

    蕭恩澤溫和一笑,道︰“索羅已亡,大道都變,奈何人心?德薩琳,在我的心里,你既是我的好伙伴,也是我的真心知已。”

    德薩琳的臉上平靜如水,但內心早已翻騰過千層浪。蕭恩澤的眼神和言語里的深意無不在告訴她︰德薩琳,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你是索羅安插在我身邊的人。現在索羅已經死了,帝國局面已經改變,人心還有什麼不能改變的呢?但蕭恩澤表面上並沒有說破,這是給德薩琳面子,也是告訴德薩琳,希望他們能永遠這樣好下去。

    知道了這些,再聯系到蕭恩澤開始那句“你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德薩琳明白蕭恩澤是要問自己什麼了。

    沉思許久,德薩琳突然嫣然一笑,道︰“大人,若說我奇怪,你不也很奇怪嗎?這世上有幾人能如你一樣,放棄大好江山而不要?我知道,大人南下其實是為了自己的一顆心,我告訴大人,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自己的一顆心。”

    德薩琳的笑容是珍貴的。那是因為,能出現在她臉上的笑容實在太少。看著她嫣然一笑,蕭恩澤只覺得如百花綻放,周邊的花花草草頓時增添了繽紛的色彩。

    想起德薩琳義無反顧的幫助自己除掉喬志,想起她幫助自己讓龍焰軍和威震軍融合在一起,想起她的舍命相救,想起她對自己的任務毫不猶豫的去執行,想起在萊克充滿深意的一眸,想起她脫下軍裝穿上粉裙……

    她所做的一切,真的如她所說,是為了一顆心嗎?

    如果真是如此,這顆心的恩惠,我該如何償還?

    “德薩琳,對不起。”蕭恩澤充滿歉意的話語脫口而出。

    德薩琳再次一笑,這一次的笑容,充滿了落寞。她沒有用任何的言語回答蕭恩澤,只是默默的低下頭,然後轉移目光望向遠方。

    不想使氣氛的尷尬升級,蕭恩澤移開話題,道︰“德薩琳,大伙的心里都有氣吧?”

    “沒有。”

    蕭恩澤向德薩琳走近幾步,道︰“你不必瞞我,我能感受到大伙的氣憤。會議時,萊科的不滿已經暴露出來了。”

    德薩琳恢復了冷峻的模樣,道︰“我可以去殺了他。”

    “呵呵——你的身上殺氣太重了,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啊!德薩琳,在這件事上,他們都沒有錯,他們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

    從私心上說,威震軍中上到高級軍官,下到小士兵,都是希望蕭恩澤能成為皇帝的。這樣一來,他們這支威震軍就成為了帝國的核心軍隊,每個人的地位都會增長,必然前途無量。可是,蕭恩澤不但放棄了這個機會,還把他們帶到了渡斯倫來。這等于是放著青雲大道不走,而去闖鬼門關,誰不生氣呢?盡管他們對蕭恩澤忠心,但要說他們一點都不生氣,那是誰都不會信的。

    德薩琳道︰“大人,你根本不必自責。再說,事情也並不如想像的那樣糟糕。黎明前總是最黑暗的,我們已經付出了相當慘痛的代價,我相信,我們的黎明很快就會到來!”

    德薩琳鼓舞人心的話讓蕭恩澤精神為之一振,他欣然笑道︰“是啊!就讓我們在黑暗中努力生存吧!”

    嗒嗒嗒——

    一匹快馬在蕭恩澤側面停下,山腳下激起一陣濃密的灰塵。

    蕭恩澤接過信,拆開,臉上的神色漸漸舒展開來。

    “德薩琳,黎明快來了。”

第九集 第四章 驚變

信還是那位“大老爺”寄來的,內容很簡單︰“按兵不動,五日後進攻,必大捷!”這十二個字映入蕭恩澤的眼簾,讓他一陣激動。但他很快控制住情緒,反問著自己,這難道可信嗎?但如果不可信,心情為什麼如此激動呢?

    按兵不動,五日後進攻,必大捷!

    時間精準,語言自信。這大老爺憑什麼這麼有信心呢?他究竟會有什麼行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7:27

  把信握在手里,蕭恩澤陷入了沉思。

    這是一個極為關鍵的決定了,如果按照大老爺指示的去做,就等于把全體威震軍的生死交付到他的手中。大老爺真心幫忙那自然是好,但如果要設計害自己,那蕭恩澤幾乎不敢想像其後果了。

    只是,對于威震軍而言,如今的形勢非常不利,這大老爺的信無疑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這個機會如果放棄了,或許就再也不會來了。

    該如何選擇呢?該冒一次風險賭博嗎?

    蕭恩澤再一次在腦海里搜索大老爺這個人,但依然沒有任何頭緒。

    看著蕭恩澤臉上的表情由驚訝到惶恐,到迷茫,到痛苦,到平靜,直到漸漸舒展,德薩琳總算松了口氣,她想不明白,究竟這是誰寫的信,居然這麼有魔力。

    然而,她馬上聽見蕭恩澤充滿希望地說︰“德薩琳,黎明快來了。”

    總算,蕭恩澤做出了選擇。富貴險中求,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聞言,德薩琳微微一笑,用毫不質疑的語氣道︰“誓死跟隨大人!請大人吩咐!”

    蕭恩澤望著慢慢消失在天際的夕陽,道︰“全軍待命,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

    “那伏特加大人的任務呢?”

    “馬上通知他結束行動!現在我有更好的辦法,不能再讓他拿生命冒險了!”

    德薩琳精神抖擻了許多,高聲道︰“是!”

    “不用通知了,我來了!”德薩琳還未轉身,伏特加的聲音便從遠處傳來。

    蕭恩澤放眼望去,見伏特加、拉爾夫、康農、黛蘿、藍杰、科里揚一干元老級別的威震軍軍官面容肅穆的走了過來。

    伏特加走在最前,疑惑道︰“師傅,這是為何?”

    蕭恩澤抬起手,掌心朝著眾人,道︰“如何攻打渡斯倫,我已有良策。我可以告訴你們,五日後我們將全力進攻!”

    聞言,軍官們面面相覷,小聲議論起來。

    蕭恩澤嚴肅地看著眾人,雙眼迸射出凶狠的厲光,道︰“諸位可信任我?”

    軍官們微微一愣,沒有過多考慮,齊聲道︰“信任!”

    “謝謝——”蕭恩澤眼里的厲光轉瞬即逝,聲音忽然間變得溫和無比,他緩緩的低下頭,竟向軍官們鞠躬,道︰“謝謝,兄弟們,謝謝你們!”

    軍官們這下驚呆了,急忙向蕭恩澤簇擁過去︰“威統大人,你這是干什麼?”

    蕭恩澤道︰“我並未帶諸位行輝煌大道,而是帶你們走上復仇之路,我——”

    “哈哈——”拉爾夫突然大笑起來,打斷蕭恩澤的話。他挽住蕭恩澤的胳膊,道︰“威廉森,我們來找你就是為了此事!”

    拉爾夫的動作和語氣十分隨和,此時兩人不再是上司和下屬,而是知心朋友。

    這下輪到蕭恩澤驚訝了,問道︰“你們有什麼想法就說吧!”

    伏特加道︰“師傅,這件事你不必自責,如果沒有你,哪來我伏特加的今天?無論師傅你做出什麼選擇,伏特加赴湯蹈火,心甘情願!”

    藍杰單膝跪下,抬起頭,一道駭人的刀疤出現在蕭恩澤的視線里︰“從下官跟隨大人的那一天起,下官就已下定決心,今生今世,無論榮辱,無論成敗,皆無怨無悔!”

    黛蘿推推金絲眼楮,道︰“威統的想法不必那麼消極,這一次只是暫時的失去。我們相信,威統還能帶我們走向輝煌!”

    科里揚道︰“大人知遇之恩,當以永生來報!就算全天下與大人你作對,我科里揚亦將持弓守衛大人!”

    康農嘴角的狗尾草左右擺動,微笑道︰“還能說什麼呢?誰想殺你,就先殺了我。”

    看著一張張或嚴肅、或誠懇、或堅毅、或微笑的面容,蕭恩澤轉過身去。

    沒有人看見,他已淚流滿面。

    夕陽的余暉,映襯住他淡淡的斜影,寂寥而蕭瑟。

    此刻,誰能聽見,蕩漾在他心底的聲音?

    兄弟們,謝謝……

    “喂!威廉森,你傷感夠了吧?還不拿出點誠意來?”拉爾夫道。

    蕭恩澤偷偷擦拭眼淚,調整聲音道︰“誠意?什麼誠意?”

    “你問我什麼誠意?我靠!你自己也說了,不帶我們走輝煌大道,而是冒著生命危險去報仇,你難道不打算給我們精神補償?”

    “精神補償?你想要什麼?”

    “不要多了,五千金葉子就行了。”

    蕭恩澤知道拉爾夫在和自己調侃,他笑著轉過身,瞪著拉爾夫,道︰“庸俗!實在庸俗!拉爾夫啊拉爾夫,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兄弟們當中就你年齡最大,為什麼你就不能做一個榜樣呢?為什麼張嘴閉嘴就是補償啊、金葉子啊什麼的?”

    他向伏特加等人一一指去,道︰“你看看他們,他們哪一個找我要補償了?你看看他們純潔而誠懇的臉,再看看你這副猥瑣的模樣,你羞愧嗎?你自卑嗎?你感到悔恨嗎?”

    “這個——”伏特加湊近蕭恩澤,開始還誠懇無比的神情突然間變得無比猥瑣,道︰“師傅啊!其實我還沒說完呢!徒弟我為你赴湯蹈火,心甘情願,你也該給我點補償是不是?這樣吧!我沒拉爾夫那麼貪,三千金葉子就行。”

    藍杰站起來,伸出三個指頭,道︰“我也三千金葉子!”

    黛蘿道︰“我也三千!”

    科里揚道︰“我二千就夠了!”

    康農嘴里的狗尾草上下擺動,道︰“意思意思吧!搞一千來!”

    就連一直沒出聲的德薩琳也湊了過來,笑眯咪地說道︰“我也意思意思,給一千就行了!”

    “……”

    蕭恩澤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賊眼兮兮的眾人,給一千就行了,說得好像一千金葉子只能買個饅頭似的︰“做別白日夢了!我哪來這麼多錢?”

    “沒錢?”眾人的臉色齊齊陰沉下來,拉爾夫更是暴跳如雷,他一把勒住蕭恩澤的脖子,怒吼道︰“兄弟們,不給這個混蛋一點教訓,他是不會給錢的!快來,威震軍十大酷刑伺候!”

    “啊——來人!康農,有人要殺我,快來!啊——誰打我腦袋——”

    康農從蕭恩澤背後露出頭︰“大人,你叫我?啊!剛才打你腦袋的就是我。”

    “靠——”

    蕭恩澤後悔極了,後悔自己開始不該流淚的。

    蕭恩澤後悔極了,後悔怎麼交了這麼一幫子兄弟。

    蕭恩澤後悔極了,後悔自己怎麼又流淚了……

    塔巴達帝國中南部,一支由十萬頭組成的軍隊正迅速的向北方前進。他們身著塔巴達黃色鎧甲,將士們氣宇軒昂,精神抖擻。在他們的胸口,有著一個紅黑顏色相間的徽章,這象征了他們的特殊身份——

    他們是塔巴達帝國的精銳之師,由首席大將軍席森克所統領的潮汐軍!

    此刻,他們已接到衛斯的命令,正在北上增援渡斯倫的路途中。

    軍隊的最前方有一匹黑色的駿馬,馬背上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他身著深藍色的軍服,長的濃眉大眼,一雙蔚藍色的眼珠凝視前方,氣宇不凡。他腰間系著佩劍,馬鞍上掛著馬刃和長弓。凡是潮汐軍的一員都知道,這就是他們的總統領——席森克大將軍。

    他們深知席森克的習慣,在行軍中,他一不坐馬車,二不在軍隊中央。他的作風,就是騎著戰馬在軍隊最前方領路。說的難聽點,是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席森克似的;說的威武些,那就是堂堂正正讓那些有心之人刺殺,他渾然不怕。

    席森克有這個實力,在往日的路途中,有幾次在前方斥候都沒發現的情況下,他舉弓射擊,將匿藏在暗處的刺殺者給擊斃。因為他這個統領,潮汐軍戰士們充滿了自信。

    席森克一左一右分有一人同行。說是同行,其實還是慢了一些,從側面望去,席森克的坐騎馬頭始終是在最前方的。這就像征著他的身份,是潮汐軍至高無上的領導。對于潮汐軍而言,他的命令要更重于衛斯。

    坦勒還在的時候,衛斯曾密言要坦勒制約席森克,不能讓他全掌潮汐軍兵權,免成軍閥。

    坦勒只是開玩笑地說︰“就算你們幾兄弟要殺我,席森克也不會殺我。”

    從那以後,衛斯知道了席森克的份量,同時還知道了一個事實,坦勒和席森克的父親是生死兄弟。當初,在塔巴達號令六國主動出擊丹菲的那一次,席森克的父親為救坦勒而死,臨死前還不忘對席森克說︰“我將死,從此以後,陛下就是你父親,王子們就是你兄弟,你此生,要永遠忠誠于父親和兄弟!”

    那一刻,席森克父子感動了所有塔巴達人。

    如果說,拉爾夫是忠誠于蕭恩澤,如果說,詹姆士是忠誠于夢露;如果說,塔克是忠誠于衛斯;那麼,席森克是忠誠于塔巴達。他並不是忠誠于一個人,而是忠誠于一個民族。他的靈魂,已經和民族的徽章牢牢捆綁。

    在席森克左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一頭黑發,眼神淡漠,是潮汐軍的副統領鮑姆。右邊的也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但年紀比鮑姆要小些,此人的發型獨特,呈爆炸形狀,是潮汐軍的總參謀迪利奧。兩人跟隨席森克多年,都是他的心腹之將。

    席森克凝視前方,自語似地說道︰“渡斯倫有曼德在,威廉森只是空有二十萬大軍罷了。陛下讓我們火速趕去,你們認為是何意?”

    鮑姆平和地說道︰“陛下之意,不在防守,而在主動出擊。”

    “廢話——”迪利奧同樣望著前方,冷冰冰地說道︰“難道大將軍不知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我們進攻嗎?還要你來說?依我看,陛下是想藉著這個機會全殲威震軍。”

    鮑姆語氣依然平和,但言語里挑釁之意卻很明顯︰“既然是讓我們進攻,那當然是要殲滅威震軍,難道是打土匪不成?”

    見兩位心腹又斗起嘴來,席森克暗自苦笑。這一路上,他們也不知鬧過多少次了。

    席森克擺擺手,道︰“不要爭論了,你們可有何良策?”

    說到出計策,總參謀迪利奧定然不能落了下風,他忙道︰“大將軍,其實計策早已在我心里。”

    看見迪利奧一副孤芳自賞的樣子,鮑姆就覺得惡心。他急忙挪開視線,欣賞著沿途的風景,頓時覺得胸中的惡心感覺少了許多。

    席森克深知這兩個屬下的脾性,他滿足迪利奧的虛榮心,用好奇加贊美的語氣道︰“不愧是迪利奧啊!快說,是何計策?”

    迪利奧果然很滿足的挺起胸腹,用手比畫著說道︰“陛下既然要我們趁機殲滅威震軍,那定是以殲滅威震軍數量為功勞。既然如此,我們大可在渡斯倫後方埋伏,讓曼德故意落敗,放他們通過要塞!威震軍拿下了波斯倫,必然會直接攻打佛倫薩,等他們從渡斯倫出來,卻不知已落入到我們的包圍圈中。到那時候,他們進退兩難,必將被我們全殲!”

    聞言,席森克陷入沉思。

    “下下之策!”鮑姆立馬否定了迪利奧的計謀。

    迪利奧寧願鮑姆侮辱他的人,也不願鮑姆侮辱他的智慧,他面生怒意,喝道︰“可惡!你倒是說,這下到哪里?”

    相比迪利奧的激動,鮑姆無比冷靜,他不急不慢地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威震軍可不是尋常軍隊,威廉森更是不世出之奇才。雖說我們潮汐軍是大陸頂尖勁旅,但世事無常,對手又是同為勁旅的威震軍,難道你真以為我們十萬潮汐軍加上渡斯倫幾萬筋疲力盡的守軍就能圍住威震軍?這個暫且不談,首先你這個想法,就無比愚蠢!讓曼德撤出渡斯倫?也虧你想得出來!如果威廉森佔領渡斯倫後,不全軍南下怎麼辦?他只留五萬威震軍在要塞中,進可攻,退可守,這仗我們還怎麼打?迪利奧,枉你還是全軍總參謀,真是可笑之極!”

    鮑姆的一番漫罵,頓時讓迪利奧面紅耳赤。往常兩人的爭吵也很激烈,但也不至于如今天這般惡毒。何況三人身後還有次之的軍官們,鮑姆公然大罵,那是絲毫不給迪利奧面子。

    席森克眉頭微皺,在這件事上,他的意見是向著鮑姆的。鮑姆說的沒錯,渡斯倫一丟,這仗就等于輸了一大半。但盡管如此,鮑姆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數落迪利奧。

    迪利奧怒了,大聲喝道︰“鮑姆!你個膽小小兒,你是在長他人志氣!”

    迪利奧越生氣,鮑姆的語氣反而越顯得輕松︰“自己是什麼樣自己清楚,我才不會如你那樣妄自菲薄。”

    “你——”迪利奧氣的直咬牙,急拉馬韁,竟揮起拳頭就向鮑姆打去。

    喀嚓——

    手起,刀落,迪利奧愕然的睜大眼楮,他能感受得到,胸前的傷口正在向兩旁翻轉,溫熱的鮮血正止不住的往外冒。他不敢相信剛才所發生的這一切,鮑姆居然向自己動刀了。兩人同僚多年,雖然經常吵鬧,但也不至于到要互相殺死對方的地步。

    但現在,究竟是怎麼了?

    體溫在慢慢下降,鮮血在向外狂湧,迪利奧耳邊傳來的呼喊聲越來越小。

    對于這突然的變化,前軍頓時一片驚慌,眾軍官紛紛向迪利奧湧去。

    席森克詫異地看著鮑姆,怒道︰“你瘋了!”

    鮑姆安坐在馬上,無言地看著席森克,眼神復雜。

    下一刻,潮汐軍中頓時炸開了鍋。

    看著後軍吵吵嚷嚷,時有鐵器金屬的撞擊聲,席森克高聲道︰“怎麼了?”

    “大將軍,有兄弟被殺了!”

    “大將軍,軍中有人叛變了!”

    “大將軍,有人——啊!”

    兵變!

    席森克愕然清醒過來,他剛想發號施令時,眼前一軍官竟被另一個軍官砍倒在地,那持刀軍官偏過頭,凶狠的望過來。席森克心里一凜,急忙拔出佩劍,在刀落向自己脖子前,將劍刺入了那軍官的胸口。

    呼呼呼!席森克喘起氣,不明白這是怎麼了,剛才要殺自己的軍官,可是跟隨了自己五年的啊!記得前段時間開高層會議時,還準備繼續提拔他的呢!如今,他竟然要殺自己,而且還成了自己的劍下亡魂。這——究竟是怎麼了?

    就在席森克思索的短暫片刻,他眼前已是另外一幅景象,軍官和士兵們兩兩對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迪利奧已沒有人去管,每個人都在防備,防備著身邊的人會不會把冰冷的利器刺向自己。

    席森克突然感覺到,一道身影一直佇立在身後。他回過頭望去,見是鮑姆。

    鮑姆的眼神,依然是那樣淡漠無光。

    “鮑姆,是你嗎?”席森克冷冷地問道。

    鮑姆點點頭,道︰“大將軍,是我。但——我不願對你下手。就在剛才,我足以殺你五次了。”

    席森克落寞的閉上眼楮,痛苦地問道︰“告訴我,你的原因。”

    “忠誠。”

    “你的主人是誰?”

    “大老爺。”

    “大老爺?”席森克小聲的念叨,瘋狂的挖掘著腦海里的記憶,誓要把這個人給找出來。

    鮑姆跳下馬,向席森克走去,道︰“大將軍,投降吧!我實話告訴你,十萬潮汐軍,有五萬是我們的人。現在真正的潮汐軍已經混亂到敵我不分的地步,若再戰下去,只會慘敗。”

    席森克問道︰“你會放了他們?”

    “好——”

    見席森克答應,鮑姆向席森克走近,哪知席森克眼角厲光一現,手中佩劍頓時在掌中旋轉,如浪潮般向鮑姆襲來。

    鮑姆早有防備,身子一蹲,大刀向上一揚,頓時把席森克的攻擊轉移,他向後連續翻滾,最後立定,大刀指著席森克,道︰“大將軍,若論武技,其實我並不在你之下。”

    席森克雙眼緊緊地盯著鮑姆,道︰“十年了……我還是看錯了人!鮑姆,受死吧!”

    看著席森克加快步伐奔來,鮑姆默默自語,道︰“對不起……隨你十年,隨阿三卻是二十年。”

    渡斯倫。

    曼德放下手中的信,喚來諸位軍官,道︰“做好準備,今晚全軍撤離!”

    “撤離?”軍官們不解,驚道︰“為什麼全軍撤離?威震軍還在外面呢!”

    曼德失落地說道︰“管不了外面的威震軍了。陛下來信,奴匈軍已進入帝國腹地,正直搗帝都。帝都佛倫薩,告急。”

    “什麼!帝都告急?”

    “嗯。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啊!但——這的確是吾皇陛下的字跡。”曼德把信拿起來,遞給眾軍官。

    軍官們將信展開,臉上一一變色。相比曼德的口述,他們親眼所見衛斯的筆跡更為實在。

    “大人,我們這就去做準備!”

    “嗯,快去吧!把糧食全部帶走,別讓威震軍得了便宜。”

    “是——”言畢,軍官們一個個心急火燎的小跑出去。

    曼德緩緩的站起來,望著窗外朦朧的夜色,凝視許久,方才嘆道︰“塔巴達,你真是多災多難啊!只是——這種災難,或許是我們自己造成的吧!哎——罪孽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8:27

  第九集 第五章 威統夫人


    瑞丹北路崎嶇山林密集,少有平坦之地。時至夏初賓驕陽的光芒有些刺眼,陽光射在臉上時有火辣的感覺。黃灰二色穿行在山林中,互相廝殺砍打。塔巴達戰士的勇敢和奴匈勇士的凶悍綯在此踫撞出劇烈的火花。

    塔克頭戴全覆面式頭盔,身著從上至下滿是劃痕的黃色鎧甲他雙手緊緊握著巨劍長長的手柄,發出一聲激勵人心的吶喊,身先士卒的帶著身後的戰士向密林中沖去。而在他前方,同樣有一聲粗獷地叫喊聲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迅速接近的嗒嗒嗒馬蹄聲,以及身體在大樹旁經過和樹葉摩擦出來的沙沙聲。

    如衛斯所預料的那樣,奴匈是個粗暴的民族,勇士們更是凶悍無比。他們的鎧甲沒有塔巴達戰士精良,他們的武器沒有塔巴達戰士鋒利,甚至有許多魁梧的奴匈勇士還拿著巨大的鈍器。他們蠻橫、狂暴,肉體上的痛苦不足以讓他們後退,而他們的眼楮里,時刻迸發出仇恨的光芒,仿佛這場戰斗他們不是侵略者,而是衛國者一般。

    從塔奴戰爭爆發起,塔巴達戰士節節敗退,衛斯的主力部隊趕到後,才勉強阻擋住奴匈軍洶湧的攻勢。但奴匈勇士像是有耗不完的力氣,一路向西南殺進,給塔巴達戰士造成了相當大的壓力。

    分析眼前的局勢,衛斯不再保留實力,他坐鎮中軍,讓塔克率全軍主力打前鋒,自己則根據前錢的戰爭變化擬訂相應的策略。此次南下的奴匈軍僅有五萬,衛斯相信只要掌握了他們的戰術特點和作戰習慣,自己的十五萬大軍要戰勝他們也並不是難事。現在輸,只是輸在對敵人不太了解,加上一連串的戰敗,嚴重的影響了全軍的士氣。故此他才派塔克為前鋒,給予奴匈軍顏色。扳回面子事小,鼓舞士氣事大。

    衛斯坐在帥營外,面前的幾上擺滿了作戰的一系列文字資訊,在右手邊的一角,有一杯向上冒著裊裊熱氣的香茶。衛斯端杯輕飲一口,緊皺的眉微微舒展了些。

    他望著被樹葉遮擋並不開闊的藍天,暗想此刻塔克已經和奴匈軍正面交戰了吧?

    塔克,你定是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衛斯的沉思,馬還未停下腳步,傳令兵便從馬背上跳下來,急忙向衛斯小跑過去。

    “參見陛下!有緊急軍情!”

    衛斯放下茶杯,用平和的語氣說道︰“不急,說清晰一些。”

    “是!陛下——”大概是衛斯的從容鎮定感染了傳令兵,他先是深深吸吐了幾口氣,方才說道︰“陛下,渡斯倫失守了!威廉森已經佔領了渡斯倫!”

    “什——什麼?”衛斯面色一變,和前一秒的鎮定比較起來相差巨大。

    傳令兵一陣惶恐,直在心里感嘆帝王的個性還真是難以揣測。

    衛斯急忙問道︰“怎麼回事?曼德呢?”

    “據說是曼德將軍自己把渡斯倫拱手相讓的。”

    “這個雜碎!他還是背叛了塔巴達!”衛斯在幾上狠狠一拍,嚇得傳令兵低下了頭。

    此刻,又一匹快馬在軍營前停下,一名傳令兵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

    衛斯朝他瞪了一眼,聲音十分陰冷,道︰“什麼事這麼急?”

    那傳令兵見氣氛不對,也不多做猶豫,連忙道︰“啟稟陛下,潮汐軍那邊傳來緊急軍情。潮汐軍——兵變了!”

    “兵變!”

    衛斯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一雙藍色瞳孔此刻就像眼鏡蛇王的菱星深瞳,無論誰和他對視,都有一種靈魂要從軀殼里脫離的感覺。

    “接著說。”

    “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只知道是潮汐軍副統領鮑姆發起的,他殺了總參謀迪利奧,然後潮汐軍內部就廝殺起來,情況十分混亂。現在潮汐軍已經瓦解,席森克大將軍生死不明。”

    “潮汐軍瓦解,席森克生死不明……”衛斯無奈的閉上眼楮,暗想還會有比這更壞的消息嗎?就在前一會,他還對勝利充滿了信心,但這短暫的一刻,渡斯倫失守,潮汐軍瓦解,他眼前的世界,陡然間變成了地獄。

    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麼巧呢?這麼巧?

    衛斯皺眉,腦海里浮現出更不好的想法。他甚至在想,這會不會是一個陰謀?一個天大的陰謀?

    如果是陰謀,他在這場陰謀中,會是什麼?

    衛斯越想越覺得十分離奇可怕,就在此時,班尼爾出現在他的視線里,沉思中的他甚至沒有聽見班尼爾對他的行禮聲。

    “陛下,陛下——”

    “班尼爾,你來了。”看著班尼爾那眉頭緊鎖的樣子,衛斯用一種近乎于無奈的語氣說道︰“他們和朕說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你也有什麼壞消息要帶給朕嗎?”

    “這個——”班尼爾面露難色,小聲道︰“陛下,微臣帶來的的確不是什麼好消息。但,對于帝國來說,卻是天大的事。”

    他聲音盡量壓的很低,不想讓衛斯以外的人聽見。

    聞言,衛斯向面前的傳令兵揮手,後者便施禮離去。

    衛斯身邊已無人,但班尼爾還是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陛下,馬休死了。”

    似是已沒有什麼壞事再能刺激衛斯的神經,聽到這個巨大的消息,他反而沒有了先前兩次那樣詫異,只是同樣以低聲道︰“還有呢?”

    衛斯的反應出乎班尼爾的意料,他接著道︰“不只馬休,那些對陛下你忠心耿耿的大臣們,抓的被抓,殺的被殺,他們——”

    “你想說的是,塔巴達政權已被人奪了是嗎?”衛斯一語道破。

    班尼爾艱難的點點頭,道︰“確是如此。”

    事已至此,衛斯反而平靜下來了,他冷冷地問道︰“是誰?”

    班尼爾道︰“一個叫做大老爺的人。”

    “大老爺?”衛靳沉思許久,終究沒想出此人是誰來,于是道︰“還有什麼線索嗎?”

    “據微臣推測,這個叫做大老爺的叛逆已經和奴匈王結盟。這次奴匈軍對我們突然發起進攻,並不是為了幫助瑞丹,而是和大老爺東西呼應。”

    衛斯思索一會,道︰“那麼說,潮汐軍的兵變也和他有關?”

    “該是如此。這發生的一連串的變故,都是叛逆的計劃。”

    “還真是深思熟慮,天衣無縫啊!他——該是和朕很親近的人吧!”衛斯站起身,小走了幾步,背對著班尼爾,嘆道︰“班尼爾,你說我們現在該如何呢?”

    遭到如此一問,班尼爾只感受寵若驚,迎上前道︰“陛下,依微臣所見,叛逆不過猖狂一時。既然是叛逆,那必將遭到塔巴達民族的唾棄和反對,只要陛下率塔巴達戰士回到帝都,叛逆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不過,微臣擔心——”

    見衛斯沉默不語,班尼爾吞咽口水,接著道︰“微臣真正擔心的,卻是佔領渡斯倫的威震軍。據種種現象判斷,威廉森和大老爺的關系十分曖昧。威廉森佔領渡斯倫已有五天,卻一直按兵不動,像是在等待誰的指示。微臣斗膽猜測,叛逆雖不可怕,但叛逆若和威廉森是一伙的,那對于帝國來說,就真的是災難了。”

    衛斯依然無語,班尼爾也不再繼續說下去,他站在衛斯背後,誠懇的低下頭。此刻他有一種寒冷的感覺,仿佛衛斯是一塊冰雕,正在向外散發著陰冷的寒氣。在這種寒氣中,他還感受到了憤怒和仇恨。

    終于,衛斯開口了,他打破了這種要命的沉靜。

    “班尼爾啊!做好準備吧!關乎著帝國生死存亡的一戰馬上就要到來了。這一戰若敗,朕和帝國都將毀滅;若勝,那別說是六國統一,就是稱霸大陸又有何難?”

    “陛下英明蓋世,帝國萬歲,塔巴達萬歲!”

    嗒嗒嗒——

    前方又是一匹急匆匆的快馬,看著傳令兵從馬背上跳下,奔跑過來,衛斯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

    今天的壞消息,似乎已經夠多了。

    然而,他卻看見了傳令兵那興奮的笑容,一顆心頓時放松了些。

    “啟稟陛下,塔克將軍打了勝仗,一戰連斬奴匈軍兩員大將的腦袋。現在前軍士氣高漲,正在痛擊潰敗的奴匈軍!”

    呼——

    衛斯和班尼爾同時聽見了彼此的松氣聲,衛斯那被冷凍的心,終于恢復了一絲溫度。

    “好!塔克果然沒讓朕失望!”衛斯興奮道︰“班尼爾,召集中軍所有高級軍官來見朕!”

    “是!陛下,你這是要?”班尼爾疑惑道。

    衛斯仰起頭,看著藍天,臉上的神情陡然間無比堅毅︰“塔克的表現如此出眾,朕也不能輸給了他!就讓奴匈這群雜碎野蠻人,見識一下朕的陣型戰吧!”

    看著衛斯精神抖擻,班尼爾受到了感染,胸腔內像是燃起一股大火,他立正,高聲道︰“陛下英明蓋世!塔巴達萬歲!”

    夜幕降臨,渡斯倫要塞從忙碌的喧嘩中逐漸變得寧靜。威震軍佔領渡斯倫後,蕭恩澤下令讓全軍在此休養生息,反正加德從北方湊集來的糧秣很多,大大的超出了蕭恩澤原先的估計,故此全軍的糧食不成問題。

    威震軍戰士們除了白天清理戰爭過後的要塞,便再也沒有得到蕭恩澤的下一步指示。既然蕭恩澤都不急著南下進攻,士兵們還急什麼呢?渡斯倫雖說沒有什麼好喝好玩的地方,但休養一下身體也是不錯的。

    蕭恩澤雖然對威震軍的紀律約束非常嚴厲,但卻不禁止打牌賭博。只不過,賭博也要有賭博的規矩。比如說因賭而打架斗毆、沒有按照規定的時間停止、因賭博而誤軍事等等,都是要進行處罰或者斬首的。用蕭恩澤的話說,他不希望這種聚眾玩樂的活動是賭博,而是一種聯絡感情的消遣娛樂。

    當然,一些高級軍官們也曾對這項規定提出了建議,比如說在處罰條例里增加輸錢了不給和欠賭資不還等條款,只是始終沒有通過。

    已到了夏季,夜晚徐徐吹來的風也是暖暖的,威震軍千威格夫今夜負責要塞最外圍的防衛工作。格夫的心情不錯,因為今天他得到了威統大人的當面表揚,兄弟們都在私底下議論,格夫大人倍受威統大人的青睞,又是前幾批拿到了英雄刺的英雄人物,升官應該是不遠的事了。

    仔細想想,格夫也覺得事情應該是這樣。想想第一屆英雄刺頒發大會的時候,自己就毛遂自薦,和朗少圖、科里揚兩人爭奪英雄刺。那次雖然輸了,但卻沒有讓威統大人失望,在第三屆英雄刺頒發大會的時候獲得了英雄刺這個至高無上的榮耀。

    總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威震軍核心層次的人物的!

    格夫美滋滋的想著,他興奮異常,實在坐不住,便親自帶著上百人在要塞前巡視。

    空中月亮的光芒很淡,大地一片漆黑。藉著要塞上的燈光,巡邏人員才能看清彼此的面目。

    格夫眉頭一皺,迅速偏過頭,道︰“是誰?”

    順著格夫的視線,巡邏人員快速跑過去,將七八個身著黑色便服的人圍在中間。他們不禁在心里暗嘆格夫的敏銳能力,看來他的確是一個非常有實力的家伙。

    格夫向那群黑衣人走過去,怒目注視著他們,聲音高亢而雄厚︰“你們是什麼人,鬼鬼崇崇的在這里干什麼?快說!”

    從黑衣人中間走出來一個高挑的身影,她整個人躲藏在黑色斗篷里,慢慢的抬起頭,朝格夫望去,道︰“和我說話這麼大聲,就不怕你們的威統大人懲罰你嗎?”

    格夫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不禁認真打量起眼前的人來。

    光線十分暗淡,他無法看清對方的臉,但直覺告訴他,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他探出頭,看見了斗篷邊沿處露出來的金色頭發,于是腦袋繼續向她接近,想把五官也看個究竟。

    女人呵呵一笑,道︰“這位大人,你想吃了我不成?”

    格夫自知失態,急忙挺直腰桿,表情嚴肅,喝道︰“可惡!本官問你話,快回答!”

    “這位大人叫什麼名字?”

    “本官是威震軍千成格夫!”回答完後,格夫突然覺得很別扭,現在究竟是誰問誰話?

    女人向格夫靠近了些,道︰“格夫大人,請帶我們進去見你們的威統。”

    “你們要見威統大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女人微笑道︰“帶我們去了,你不自然就知道了嗎?”

    “不行!威統大人公務繁忙,哪是說見就能見的?快說明你們的身份,否則別怪本官不不客氣!”

    言畢,格夫身後的威震兵統統上前了一步,簇擁在女人身邊的黑衣人也將手放在了兵器旁。

    女人走到格夫身邊,將嘴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真的要知道我是誰嗎?”

    她說話時有意吐出一口芬香,刺激得格夫頓時面紅耳赤。如此近的距離,足夠格夫看清她的容貌,但格夫全身僵硬,竟直直的望著前方,偏偏又不敢去看她。

    又是一陣芬香進入格夫的鼻中,女人道︰“我是你們的威統夫人。”

    威統夫人?

    “胡說!”格夫後退一步,喝道︰“我們威統哪來的夫人?你若再胡言亂語,本官把你們統統抓回去!”

    “大人——”

    仿佛怕魂被勾了去,格夫不願再和女人多說,手臂一甩,阻止女人繼續向自己靠近。見狀,女子身後的黑衣人以為格夫要對她下手,齊齊亮出兵器。

    那圍住黑衣人的威震兵中一人說道︰“他們拿的是塔巴達軍隊的武器!他們是塔巴達軍人!”

    “什麼!”格夫怒目瞪著女人,喝道︰“原來是想來刺殺威統大人的!來人,拿下他們!”

    “格夫!你要敢對我無禮,你會後悔的!”

    “哼!死到臨頭,還要裝腔作勢麼?統統抓走!”

    這群黑衣人雖個個都是高手,但要對付百名威震兵,尤其是其中還有不少修煉過霸術的,實在是太難。最終,被格夫生擒了回去。

    看著黑衣人等被抓回了要塞,格夫向要塞外看了一眼,高聲道︰“加強守備,注意一切可疑現象!”然後也跟著進入要塞了。

    五十來平方米的房間中,蕭恩澤和康農在桌上下棋,拉爾夫和伏特加站在兩旁觀看,明亮的燈光照耀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的肩上、手上和臉上。輪到蕭恩澤下時,黛蘿從門外走了進來。

    “威統,有曼德的消息了。”

    見黛蘿進來,蕭恩澤握住手中的棋子,轉身看著黛蘿,溫和地說道︰“他現在如何?去了哪里?有殺回來的動向嗎?”

    “他不可能殺回來了。”黛蘿輕輕推著金絲鏡架,眼中掠過一絲失落,道︰“他——已經死了。”

    聞言,眾人驚訝不小。此刻房間內除了康農外,都和曼德有一定的交情。尤其是拉爾夫和黛蘿,和曼德共事多年,突聞他的死訊,一時心情極為復雜。

    蕭恩澤本能的站起來,詫異地看著黛蘿,問道︰“怎麼回事?”

    “曼德,是自殺的。”

    “自殺?”

    “嗯,他知道自己上當後,內心愧疚無比,最後一死了之。”

    拉爾夫雙拳捏的老緊,怒道︰“這個混蛋!他死的倒是輕巧!”

    想起曼德的臉龐,蕭恩澤深深的吐出口氣,嘆道︰“他也是無可奈何啊!我想,衛斯知道他從渡斯倫撤離的消息後,一定會以為他已經背叛塔巴達了吧?塔巴達人把他當作叛逆,他又不會真的來投靠我們,如此一來,似乎他所能選擇的只有這麼一條路了。”

    黛蘿點點頭,輕聲道︰“曼德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腦筋,就是轉不過來。”

    “嗯,在某些方面,他很像一個人。”蕭恩澤雖然沒說破這個人是誰,但房間內的人都知道,他是在說塔克。

    “拉爾夫,拿點酒來,我們祭祭這個老朋友吧!我相信,後人對他的評價,一定是褒多于貶的。最起碼,在我心里是這樣。”

    “威統,我們——哎!”拉爾夫話說一半,最終只是嘆息一聲,然後走出門尋酒去了。

    黛蘿輕輕哈出一口氣,眼楮緊緊一閉,然後睜開,道︰“威統,還有一件事。”

    “說吧!”

    “剛才格夫來找我,他抓到了幾個可疑的塔巴達軍人,其中還有一個女人。格夫說,那女人恐怕大有來頭。”

    “這樣的事,叫他自己處理就行了。”

    “話雖這樣說沒錯,但問題是,那女人非要見你不可,還口口聲聲的自稱是——是威統夫人。”

    “什麼?威統夫人?”眾人都瞪大眼楮看著蕭恩澤,起初因為曼德的死所造成的壓抑氣氛突然被沖散了不少。

    “她有沒有說她叫什麼名字?”

    “沒有。”黛蘿搖搖頭,道︰“但我覺得,大人應該去一下。或許,真的是她。”

    蕭恩澤自然知道黛蘿所說的“她”是誰,他腦海里浮現出那張艷麗的臉,內心頓時悵然萬分。

    你,終究還是來了嗎?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8:56

 第九集 第六章 永遠


    梨花開遍了天涯,

    河上飄著柔漫的輕紗。

    公主站在高高的宮中,

    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鷹,

    她在歌唱心愛的人兒,

    公主的愛情永遠屬于他。

    啊!這歌聲!這姑娘的歌聲,

    跟著光明的太陽飛去吧!

    去向逃亡國外的將士,

    去向心愛的君郎,

    把公主的問候傳達。

    君啊,你何時才能回到公主身邊,回到故鄉……

    歌聲悠揚、悲切,是懸粱縈繞的思念,是為了渴望相聚而插上的翅膀。感受著仿佛就在耳邊響起的音符,邁著急而緩之的腳步,蕭恩澤凝視著前方,一路無言的走著。

    夜風吹,柳枝搖,其實卻邁出不到十步。

    只聽其聲,不見其人,蕭恩澤便已確定,這前方房間中的女人,真的是她。

    她,還是來了。

    格夫表面上胡子邋遢,性格和拉爾夫一樣粗魯火爆,但他卻很聰明。在第一眼見到波妮兒的時候,他就知道來人很有身份。她雙目有神,且精神正常,卻口口聲聲稱自己是威統夫人,那麼絕不會是神經病吧?

    想不出當中的所以然來,格夫嘴上是把波妮兒一干人等拿下,但卻是好吃好住伺候著,交給蕭恩澤發落。

    外表粗魯野蠻,辦事卻是滴水不漏,這個粗中有細的漢子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愛。他的扮演者和以前的蕭恩澤一樣,也是一個經常僕街後從配角淪落到龍套的演員。但現在,他的連線數竟也突破了五位數,那麼說,只要他繼續從事演員這個行業,下部電影直接扮演配角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很多影迷總是在聊天中不經意地說︰“蕭恩澤帶出來好多人啊!”

    說是蕭恩澤帶出來的雖然誇張了些,但其實也不算有多麼過分。仔細想想,格夫若不是遇上了威廉森,他能在《玄幻之王》中走紅嗎?在電影空間里,格夫是千里馬遇到了伯樂,從此發其所長,青雲直上。在現實中,格夫借助蕭恩澤的火爆人氣,讓他有機會出現在更多人的眼中,讓他獲得了更多的連線機會。

    “蕭恩澤帶出來好多人啊!”

    不要在乎這句話的字面意思,而是去體會它的內涵,會發現事實確是如此。

    伏特加、科里揚、朗少圖等等等等,多不枚舉。

    在自己價值上升的過程中,也幫助更多的人提升自我價值,這——或許是蕭恩澤在《玄幻之王》中所做出的重大貢獻吧!

    無論歌聲多麼憂傷,情緒多麼復雜,蕭恩澤終究是來到了波妮兒的房前。

    該來的,總會來。

    該面對的,不要去想著逃避。

    只有去勇敢面對,前路才會豁然開朗。

    夜,未央。

    蕭恩澤深深吸進一口氣,再長長的吐出。這一刻,他已下定決心。

    推開門,是一股撲鼻的清香。

    看著那個坐在房間中央背對著自己的女子,一道金色瀑布順著她修長的背脊洩下,溫柔而澎湃,蕭恩澤發自丹田的喚出她的名字︰“波妮兒……”

    波妮兒未動,她依然唱著歌,只是歌聲小了些。

    “你先去忙吧!”蕭恩澤喚走身後的格夫,然後緩緩的向波妮兒走去。

    他伸出手,想伸進那金色湖底,好一探個究竟。可才觸及到那金色發絲,卻又抽了回來。

    下一刻,他只覺得脖子一緊,體溫頓時升高,鼻尖全是清甜的香味。

    波妮兒突然轉過身,牢牢抱住了他。

    君啊,我終于緊緊將你抱起。

    “威廉,我的威廉……”

    “波妮兒……”

    “我終于找到你了,我們兩年沒見了吧?”

    “嗯!兩年了,真快啊!轉眼就兩年了。”

    “你好嗎?”

    “我好,你——你瘦了。”

    波妮兒點點頭,眼眶中閃爍著淚光,呢喃道︰“無君相伴,佳人消瘦。”

    一股止不住的溫柔湧上蕭恩澤的心頭,讓他本能的把波妮兒抱住,想把自己所有的溫暖都給她。這是一種說不盡、道不明的感覺,這種感覺,是那麼的美好,讓人忘我,忘記世間所有的一切,只記得住埋藏在心底的愛。

    沒有過多的語言,只是簡單的問候,卻仿佛跨越了兩年的空白,把所有的思念、期待和憧憬都連接在了一起。

    他們抱在一起,深情相擁、相吻。

    愛在,深秋。

    吻在,被風吹過的夏夜。

    他們的世界,靜謐、幽雅,是夢幻般的空間,是幸福做成的愛湖。

    他們或許都沒有忘記,彼此是一對夫妻。

    哪怕波妮兒的疲憊,哪怕蕭恩澤的愛不在。

    熱辣的激吻升高了體溫,急促的呼吸烘托了氛圍,兩人糾纏著來到床邊,慢慢倒了下去。波妮兒的外衣已經掉落,不知是在何時,也不知是何人所致。或許,那雙不安分的手,那顆狂亂迷醉的心,早就迫不及待的執行這一切了吧?

    暗黃色的燈光斑斕閃爍,映照著波妮兒微紅的臉兒。她緊緊抱住蕭恩澤,開始跟隨他的呼吸而呼吸,跟隨他的動作而動作。

    她慢慢閉上眼楮,準備享受這遲來的溫存。

    鼻尖掠過一陣暖風,唇上的溫度也忽然之間消失了,她睜開眼,見坐在床上的蕭恩澤已經背對著自己。

    波妮兒面上浮現出疑惑之色,疑聲道︰“威廉,怎麼了?”

    “我不能再這樣對你。”

    蕭恩澤的聲音溫和,但波妮兒卻覺得有些陰冷,她也坐了起來,輕聲道︰“因為薇琪嗎?”

    蕭恩澤點點頭,道︰“是的。”

    波妮兒微微一笑,道︰“這有什麼關系呢?我不在乎,因為我真的愛你。威廉,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我的丈夫。而我,也將永遠是你的妻子。”

    “可你——”

    “你不用擔心對不起我。”

    蕭恩澤仰起頭,嘆道︰“波妮兒,請原諒我。我——是不想對不起薇琪。”

    哪怕波妮兒如何讓自己鎮靜,此刻臉上也頓時陰沉下來。呵呵——她很想笑。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在自做多情罷了。她以為只要她不在乎,就能繼續和蕭恩澤保持著夫妻關系。在她的意識里,是蕭恩澤做錯了事,只要她能夠原諒蕭恩澤,蕭恩澤就該謝天謝地。

    但沒想到,蕭恩澤根本就不在乎。

    他在乎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那個情人——

    那個讓他心醉的塔巴達王後!

    波妮兒笑了,但這笑容,怎麼看都像是在哭。

    蕭恩澤一直背對著她,恐怕就是害怕看見這張臉吧?

    “威廉森!”波妮兒突然爆發出一聲大喊︰“轉過來,看著我!”

    蕭恩澤轉過來,一雙黑瞳迎上波妮兒的金色眼楮。

    “告訴我,你愛我嗎?”波妮兒平靜地問道。

    “愛。”蕭恩澤的回答絲毫沒有猶豫。

    蕭恩澤這樣回答,波妮兒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在停頓之際,蕭恩澤又道︰“但,我最愛的,是薇琪。我愛你,因為我們是夫妻。我愛薇琪,卻是真正的愛情。”

    “真正的愛情……”波妮兒小聲念叨,她的臉頓時漲的通紅,大聲道︰“你混蛋!”

    “嗯,我是混蛋,你是我心中永遠的痛。但,我卻只能說聲對不起。”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說你愛我?!”

    “在我心里,這份愛從來就不曾消逝。”

    “你胡說!你騙我,你在安慰我!”波妮兒在蕭恩澤的胸口捶打,金色瀑布雜亂無章,無數水花向兩旁飛舞。她的臉上,也全是晶瑩的淚花。

    蕭恩澤抓住波妮兒的雙肩,嚴肅道︰“我沒騙你,這份愛,可以讓我為你去死!”

    房間內響起一聲清亮的聲音,波妮兒的掌中已多出一把銀光外現的短劍。此劍一看便是鋒利無比,絕非凡品,看來是波妮兒的防身之物。

    波妮兒揮舞著短劍,高喝道︰“你這個騙子,我現在就要你死,你死啊!”

    嚓——

    鮮血濺在波妮兒的臉上,她愕然的睜大眼楮,簡直不敢相信前一秒所發生的一切。蕭恩澤搶過她手中的短劍,刺進了自己的左腹。

    這一劍,干淨利落,沒有任何拖沓和猶豫。

    最關鍵的是,蕭恩澤沒有使用霸氣功。鋒利的劍刃,刺進的是活生生的血肉。

    迎上蕭恩澤那堅毅的黑瞳,波妮兒顫抖著雙唇,久久不語。她只是看著蕭恩澤那雙眼楮,仿佛只是這樣看著,她,就能看懂他。

    嚓——

    蕭恩澤把短劍抽了出來,實在忍不住小聲呼了一聲,他沒有用手去捂住傷口,而是任由那滾滾鮮血往外冒。

    他還淺淺一笑,指著自己的心髒︰“如果想我死的快些,下一劍我就刺這里。”

    或許是蕭恩澤剛才的動作太快,波妮兒急忙搶過短劍,怕他冷不防的又給自己一劍。波妮兒急忙撲過去,用手緊緊的壓住蕭恩澤的傷口。

    “你瘋了!”波妮兒怒吼著,黛眉緊皺,腦海里百感交集。

    “無論是你或薇琪,我都可為其去死。但,為了薇琪,我可以舍棄一切。波妮兒,這就是你們在我心中的區別。因為愛,也是有區別的。請原諒我的殘忍,但我把真實想法告訴你,才是對你真正的愛。”蕭恩澤深深吐出口氣,微轉過身,道︰“對不起——”

    “你別走,我先幫你包扎!”

    “不用,我去叫軍醫。”

    蕭恩澤走到門邊,微微停頓,但終于沒有再說什麼,快速離去。

    “威廉!”波妮兒追到門邊,望著蕭恩澤的背影,大聲道︰“我愛你!哪怕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沒有薇琪重要,我也愛你!請記住我的話,我,永遠都是你的妻子!永遠!”

    走廊上稀稀落落的立著威震軍守衛,格夫也在其中,此刻見到這幅畫面,他們只能呆立在原地不動,本分的低下頭,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

    四周,出奇的安靜。

    蕭恩澤停下的腳步再次移動,道︰“謝謝。”

    看著蕭恩澤遠去的身影,波妮兒扶著門沿,把頭埋在雙掌間。

    她的眼里,只有蕭恩澤的無情。

    她卻不知,漸漸遠去的蕭恩澤,已經熱淚兩行。

    她卻不知,蕭恩澤的腦海里,久久的回蕩著那句“永遠”。

    我,永遠是你的妻子!

    永遠——

    終于,停留在渡斯倫的威震軍有所行動。就如同一頭沉睡的猛獅,在甦醒後發起一聲歡快威猛的咆哮,威震軍所剩十八萬大軍幾乎全軍出動,向東挺進,只留下一個萬威留守。

    大老爺秘信給蕭恩澤,奴匈軍牽制了衛斯部的主力,若蕭恩澤現在出兵夾擊,定能給衛斯部痛擊。

    蕭恩澤不是大老爺的下屬,對大老爺也沒有到達盲信的地步,但經過權衡利弊的分析以及通過在論壇里所獲取到的衛斯部和奴匈軍的情況,蕭恩澤也覺得這是出兵的最佳時機。衛斯親率塔巴達精銳打前鋒,以陣型戰打得奴匈軍節節敗退,盡管奴匈軍後方的援軍已在途中,但這樣打下去,即使有援軍,奴匈軍也不是塔巴達軍的對手。蕭恩澤遲一秒對衛斯發動進攻,就多給了衛斯一秒的喘息機會。

    當然,若正面交鋒,這種同等兵力的對抗,蕭恩澤很有把握戰勝衛斯。但既然有便宜佔,可以減少兄弟們的傷亡,蕭恩澤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而且,此時衛斯的注意力都在奴匈軍身上。就算蕭恩澤來了,他的心思也只會放在和威震軍的作戰上。故此,蕭恩澤完全可以分派幾個萬威襲擊丹默,把被衛斯困住的瑞丹王族營救出來。當然,瑞丹王族對蕭恩澤來說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薇琪罷了。

    報復衛斯,營救薇琪,這本就是蕭恩澤南下的目的。

    如此一來,按照大老爺的指示辦事,也沒什麼不好。

    自己本就沒想過稱王爭霸,就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受大老爺的利用,那也沒什麼關系。想好了一切,蕭恩澤赫然發兵。

    塔巴達帝國的第一個夏天,注定不會平靜。

    八天後,蕭恩澤騎在馬眼黝深的高大戰馬上,抬手遮眼,看著灰煙滾滾的前方。天空灰蒙蒙的,遠處的陰霾正向四處擴散。

    從和衛斯部交戰的那一刻起,蕭恩澤的神經就繃的老緊,注意力時刻高度集中。蕭恩澤雖然充滿信心,但從某種意思上來說,這次畢竟是第一次和衛斯真正交手,對于他馳名大陸的陣型戰,蕭恩澤也不敢小覷。何況此時奴匈軍已被衛斯打掉了士氣,正在塔巴達軍隊尾部休養生息,並沒有和威震軍合攻的意思,故此對塔巴達軍的壓制少了許多。

    蕭恩澤每天都會下定一連串的作戰計劃和對將士們的安排部署,他內心雖然焦急、憂郁,但在冥冥中,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次一定會取得勝利。

    遠處殺喊聲轟天,無數混合著形容不出的喧囂聲四處蔓延,整個大地,仿佛就是一座修羅場。它吞噬著人們的生命,頓時把榮譽和驕傲賦予那些奪走他人生命的人。

    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

    源源不斷的馬蹄聲由遠至近傳來,傳令兵那高亢的報訊聲響起,聲音里充滿了興奮和激動。

    “報!伏特加萬威全殲敵軍!”

    “報!藍杰萬威佔領德塔克!”

    “報!德薩琳萬威大捷!”

    “報!敵軍落入了黑甲營的陷阱!”

    “報!科里揚萬威側襲敵軍軍營成功!”

    “報!報!報!”

    “……”

    看著傳令兵那一張張因興奮而充滿笑容的臉,聽著那一聲聲激動人心的訊息,蕭恩澤只覺得體內湧起一團炙熱的能量,促使著他奮力吶喊︰“全軍進攻!”

    威震軍和塔巴達軍的第一次全面戰爭,竟以極其短暫的時間戲劇性的結束。塔巴達軍大敗,被威震軍節節向東逼近。

    在和塔巴達軍的作戰過程中,蕭恩澤派小股軍隊趁機佔領丹默,救出了瑞丹王族和被關押囚困的瑞丹官員。

    但遺憾的是,薇琪並不在這些王族當中。

    威震軍雖然打敗了塔巴達軍,但蕭恩澤,卻沒能營救出薇琪。那個為了愛情與自由而奮斗的女人,依然在衛斯的魔爪中。

    這樣的勝利,並不是蕭恩澤想要的。

    而就在他無比煩悶的時候,一封信送到了他的手里。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的寄信人,既不是大老爺,也不是詹姆士,而是衛斯。

    這是一封決斗書。

    獎品,竟是薇琪。

    蕭恩澤緊緊的捏住決斗書,憤然起身。

    是薇琪!

    他心愛的薇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19:39

第九集 第七章 皇帝的劍


    驕陽當空。

    丹默氣候炎熱,地面上仿佛會被蒸出煙來。在似鍋爐的荒地上,兩隊人馬東西排開,對峙而立,各約千余人。雙方陣營中各自走出一人,同時向前行去,從衣著和氣質上來看,這兩人應分別是各自陣營的首領。

    沒錯,他們不是別人,正是蕭恩澤和衛斯!

    蕭恩澤此行,麾下眾將皆是反對的,他們認為此時大局將定,戰敗衛斯部只是遲早的事,這份決斗書很有可能是衛斯的圈套。若蕭恩澤在此時有什麼不測,那威震軍就前功盡棄了。

    說穿了,道理很簡單︰群毆能打贏,還單挑干什麼呢?

    只是他們不明白,對蕭恩澤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勝利,而是薇琪。

    若薇琪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勝利也就毫無意義。

    于是,蕭恩澤終究還是來了。和衛斯約定的那樣,兩人各帶千人,來到戰場中央一決生死。蕭恩澤帶上了康農,衛斯也帶上了塔克。若兩人此時放棄單挑再次群毆,也是有得一拼的。

    此刻,兩人對視著,一步步靠近。

    蕭恩澤並不是被焦慮沖昏了頭腦,而是有著足夠的自信。若是以前,他沒有一絲戰勝衛斯的信心。但如今,他掌握霸氣功第二階段許久,霸術也修煉了三年,再次面對衛斯,感覺已和往日大不一樣。他相信只要自己使出全力,未必戰勝不了衛斯。

    要知道,掌握了霸氣功第二階段,蕭恩澤的武技已列入大陸頂尖強者之列。衛斯,也不過如此。

    保持了十米的距離,兩人終于停下。蕭恩澤知道,這個距離對衛斯來說最為合適,他劍一出,最鋒利的劍芒就將鎖住自己的喉嚨。

    記得第一次看衛斯出劍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一劍擊敗哈齊貝王子的。

    蕭恩澤的臉上沒有微笑,只有鎮定與從容,他平和地說道︰“衛斯,我知道我們總有這麼一天的。”

    衛斯的金發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猶如肩上頂著一輪金色太陽,他微微一笑,道︰“威廉森是個男人,是男人都會來的。”

    “薇琪呢?”蕭恩澤問道。

    “威廉森,朕真是越來越不了解你了,為了一個女人,連大好江山都不去爭,值得嗎?”“哼——”恩澤冷笑一聲,道︰“要江山何用?若沒有心愛的人陪在身邊,人生何來意義?衛斯,薇琪在哪,我要見她。”

    “要見她不難,先打敗了朕再說。”

    “若不見她,我又怎知道她真在你這里?”

    衛斯沉默一會,像似在思考著些什麼。終于,他抬起手,向下虛打,頓時身後的人群中被打開一條道,人群中出現一個身著綠衣的女人身影。她一雙碧綠眼瞳,正緊緊地盯著蕭恩澤。目光中,似有期盼,似有怨恨。

    四名塔巴達戰士圍在女人周圍,雖沒有肢體接觸,但看得出是在挾持她。

    看見此女,蕭恩澤心痛莫名,大聲喊道︰“薇琪!”

    薇琪沒有回答蕭恩澤,只是點點頭,像是輕輕“嗯”了一聲。蕭恩澤心里再次一痛,他知道,薇琪並沒有原諒他。盡管自己拋棄前程,不遠千里趕來營救她,但她,依然無法原諒自己對她的欺騙。

    她的心里,還有恨。

    這是一顆高傲的心,這是一個高貴的靈魂,她不允許任何人的褻瀆。

    衛斯虛抬手掌,人群中打開的口子被封合,薇琪頓時被人群所遮擋,在蕭恩澤的視線里消逝。

    衛斯道︰“現在人也看了,可以開始了吧?”

    蕭恩澤點點頭,輕聲道︰“來吧!”吐出這二字時,他目光依然望著薇琪的方向,仿佛眼前空無一物。

    “哼!威廉森,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衛斯出劍迅捷、剛猛,說到最後一個地字時,他袖中紅劍已握在手中,整個人如一道紅色閃電向蕭恩澤沖去。

    蕭恩澤瞳子里紅光大作,急忙側身一閃,讓過了衛斯的執劍沖鋒。衛斯知蕭恩澤絕非平日里所遇見的對手可比,一劍過去,緊接著第二劍又跟緊。如此下去,第三四五劍迅速而來,戰斗爆發前期,蕭恩澤只落得個處處或躲避或抵擋的下場。

    衛斯的劍是快,但那是因為以前的蕭恩澤實力太差。現在,在霸術的幫助下,體力、耐力、力量等戰斗元素不斷提升的同時,蕭恩澤的眼力也比以往要好了許多。以前在蕭恩澤的眼里,衛斯的劍快若閃電,現在,卻能清晰地看出那一次砍了幾下,這一次刺了幾擊。故此,蕭恩澤的躲避抵擋皆是頗有成效的。

    一來二去,衛斯或砍或刺或挑已有百下,直看得雙方戰士目不轉楮。對這難得一見的決斗,生怕自己因為眨眼而錯過精彩的一幕。在蕭恩澤眼里清晰可見的劍招,在普通戰士的眼里卻是眼花繚亂,分明看不出那道道劍光中,衛斯砍了幾記,又刺了幾擊。

    接連的防守,讓蕭恩澤對衛斯劍術的了解加深了許多,適應了他的劍速和慣性殺招後,蕭恩澤抽出精良玄鐵打造的佩劍,準備尋找機會給予反擊。但就在此時,一股無形的壓力自蕭恩澤心底升起,他猛然一驚。

    原來,衛斯的劍術突然發生變化,無論是速度還是力度都陡然間增大了許多。

    蕭恩澤豁出全力逃離衛斯的攻擊範圍,盡管那在地上滾動的樣子實在狼狽。躲過衛斯的攻擊後,他急忙直接運行霸氣功第二階段,讓渾身肌膚堅硬如鐵,再次和衛斯戰成一團。

    此時,衛斯所表現出的劍術和剛交戰時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每一劍或砍或劈都在空氣中留下一道紅色的殘影,只是短短兩秒,蕭恩澤的面前就出現一張繁密龐大的紅色光網,撐滿了蕭恩澤的視線。

    蕭恩澤暗嘆不好,這衛斯一開始分明是隱藏實力,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劍術,恐怕才是他真正的實力吧?

    嗆嗆嗆——

    一連串的金屬踫撞聲,蕭恩澤終究無法躲過衛斯的劍招,那紅劍的攻勢如雨點般打在蕭恩澤的鐵質肌膚上。

    如雨滴打落地面,紛紛雨水皆被彈起。衛斯的劍攻就如同那打落在地面的雨滴一樣,紛紛從蕭恩澤的肌膚上彈開。

    衛斯的劍,竟然無法刺入蕭恩澤的身體!

    既然如此,就算蕭恩澤無法躲過衛斯的劍,那也沒有什麼可懼怕的了

    “它能打破任何華麗的劍招,它能讓任何絢麗的魔法在瞬間灰飛煙滅。”

    這才是力量啊

    蕭恩澤信心百增,猛的大喊,竟不顧那如暴雨般而來的紅色劍芒,徑直向衛斯沖去。衛斯眼中閃過一絲慌忙之色,急忙向後翻騰而去。

    霸氣功第二階段,果然不同凡響!

    抓住衛斯這個士氣跌落的時刻,蕭恩澤奮力追擊,他反握玄鐵佩劍,右肩向前,如一頭奔馳的猛獸。若衛斯被他撞上一擊,必將骨骼盡碎,再也無法動彈。

    然而就在此刻,衛斯在他側面出現,持劍而來。

    蕭恩澤暗喜,他已不再擔心自己的武技不如衛斯,他擔心的卻是衛斯不和他正面戰斗。只要再戰,他相信一定能打敗衛斯。

    如今,衛斯來了

    蕭恩澤的眼里,充滿了堅毅和激動。他的瞳孔里,是衛斯舉劍豎劈的畫面。只要在硬擋住這一擊的同時用佩劍刺傷他的腿,或是直接用佩劍架住他的脖子——

    勝利的一刻,即將到來!

    嗆!

    叱叱——

    一聲撞擊過後竟是撕裂的怪響,那是血肉被切開的撩人之聲,那是刀劍入肉的恐怖之聲。蕭恩澤向側面茫然望去,衛斯的劍已經劈在了他的左背上,這是他所料想到的結果,接下來,他應該揮動手中佩劍,砍向衛斯的大腿。

    但他,卻愣茌原地,渾然不能動彈,手中的劍,竟也滑落了。

    他終于感到了有些不對勁,在衛斯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一絲狡黠。隨後他看見,衛斯全身泛起了朦朧的紅光,那把紅色的細長寶劍向外發出陣陣紅色光芒。那從身體內迸發出來的氣勁,以及寶劍上所綻而出的光華,無疑顯示出了衛斯此時的實力之高。

    隨後,蕭恩澤終于感覺到了從身體上傳來的痛苦。

    劍,還是切開了蕭恩澤的鐵質肌膚,在他的左背處留下一道尺長的傷口。鮮血從傷口處湧出,流淌在黑青色的鐵質肌膚上,讓人聯想到會流血的鐵,頓時感到詭異萬分。

    “啊——”蕭恩澤慘叫一聲,頓時摔倒在地,一臉栽進土里。

    見狀,千名威震軍一驚,康農本能的向前邁了兩步,額頭上滲出冷汗。而另一邊,千名塔巴達戰士也是蠢蠢欲動,若不是塔克魁梧的身影在全軍前方,他們恐怕就要沖過去把衛斯拋起來了。

    而在塔巴達戰士群中,一雙碧綠的眼楮,滿是憂慮。

    那雙眼楮仿佛在說︰“你啊!不該來的!”

    衛斯揮舞著紅劍,在空氣中虛畫幾圈,同時向蕭恩澤走去。他的臉上,已浮現出勝利的微笑。

    蕭恩澤用鐵臂支撐著身體,緩緩的抬起頭來,保持著霸氣功第二階段,氣喘呼呼的呼吸著。背後的傷口雖長卻不深,但盡管如此,血流多了也是會出人命的。

    蕭恩澤並不在乎,他狂喘幾口氣後,淡道︰“衛斯,你——你竟然這般強大了麼?”

    衛斯驕傲地笑道︰“朕有天佑!在絕境之時,朕領悟出真正的劍道。威廉森,你的武技雖然厲害,但也不是朕的對手。”

    蕭恩澤的語氣充滿絕望︰“嗯——以你現在的劍技,我是無法戰勝你了。”

    “你命該如此,這怪不得朕。若你不對薇琪有心,或許你現在已是朕的心腹了。威廉森,朕和你說過,像你這樣感情用事的人,終究成不了大事。”

    “我本就沒想過要成何大事,我做事,只求對得起自己,不枉來這世上一遭。”

    “是嗎?那現在,就讓朕來結束你的生命吧!”

    “咳——”蕭恩澤吐出一口鮮血,因傷勢影響,所剩體力已無法繼續維持霸氣功第二階段。

    衛斯冷冷看了蕭恩澤一眼,一劍向他後頸刺去。

    人群中,薇琪驚呼出聲,十分緊張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蕭恩澤。

    她看見,在衛斯的紅劍刺向蕭恩澤的時候,一道身影把他給撞開了。她松了口氣,繼續透過人縫觀看戰場上驚心動魄的畫面。

    衛斯被疾速的沖擊撞了個正著,再次站穩時,仍覺得有些眼花。他怔怔的朝前方看去,只見一個土黃色頭發男子蹲在蕭恩澤旁邊,正用繃帶捆綁著蕭恩澤的傷口。看著他含在嘴角的狗尾草,衛斯殺意大起。

    他抬起手,紅劍向前斜指,道︰“他們違反了規定,全軍出擊,殺!”

    聞言,塔克頓時率千名塔巴達戰士出擊,只留下一小隊人看守薇琪。而衛斯,也執劍向康農奔去。

    “康農,我輸了。”

    “大人,你是輸了,但你卻不該死。”

    感受著衛斯的殺氣步步逼近,蕭恩澤搖頭道︰“帶兄弟們走吧!不要管我了!衛斯劍術大成,我們都已不是他的對手了。”

    “我說過,誰若想取大人性命,就先殺了我。”

    “康農,何必這麼執著呢?”

    康農微微一笑,道︰“大人,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執著?為了摯愛,你寧可放棄一切。那麼我為了盡忠報恩,又有什麼不可舍棄?”

    “康農……”

    蕭恩澤正呢喃間,衛斯人末到,劍芒已至。康農轉身用匕首擋過,迅猛的朝衛斯撲去。與此同時,戰場上喊聲遍天,兩軍戰士人數雖然不多,但氣勢卻不亞于千軍萬馬。雙方的距離越短,那喊殺聲便越大。

    “塔克,把他們全部殺干淨,一個不留!”在康農近身之前,衛斯大聲喝道。

    塔克並沒有答話,埋頭在沖鋒之中,顯然是決定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忠誠。

    和蕭恩澤不同,康農是殺手出身,無論是攻擊速度還是移動速度都要比蕭恩澤快,他匕首藏在掌間,要麼不攻,一攻便是精準凶狠的殺招。而衛斯同樣以速度為優勢,于是兩人的決斗並不是埋頭打的光華外射,而是招招試探,步步躲閃,兩人都在移動中尋找最佳的時機。就如同兩條昂首對峙的眼鏡蛇,他們互相凝視,吐著毒信,在最恰當的時機給予對方致命的一口。

    這一戰,更是驚心動魄,處處殺機。遺憾的是,雙方人馬都打了起來,沒有了諸多的觀眾。唯獨還留意此戰的,就只有薇琪和四周看守她的人了。

    康農動作輕盈,反應敏捷,在試探和移動中竟還佔據了上風,壓迫得衛斯處處在被動,不敢輕易發招。但令康農感到膽寒的是,無論情況如何變化,衛斯的臉上都是信心十足的笑容。這不是偽裝,這是真正的自信。康農想不明白,為何衛斯能如此胸有成竹,仿佛他已經勝利了一般。

    “殺魔大人果然名不虛傳,不愧為震動大陸一時的風雲人物。”

    康農並沒有理會衛斯的言語,他緊咬著狗尾草,耐心的和衛斯周旋。

    “只不過——和朕比起來,還差得太遠了。”

    康農猛的一震,頓時感到背後掠過一陣冷風,而衛斯的聲音,已在他耳後響起。康農心里一涼,他知道,已經遲了。

    嚓——

    康農向側身閃去,但衛斯的劍,還是在他腰部留下一條劍痕。康農已經是大幸了,若不是他有著超乎常人的反應力,那條劍痕,就應是出現在他胸口了。

    但盡管如此,康農重心已失,“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痛苦的捂住傷口。

    衛斯優雅的揮舞著紅劍,嘴角浮現出狡黠的微笑,道︰“不堪一擊。”

    他這話雖是對康農說,但人卻已向倒在地上的蕭恩澤走去。

    他每向蕭恩澤靠近一步,臉上的笑容便越加燦爛,他向下斜握著紅劍,道︰“威廉森,讓你等急了吧?朕這就送你歸天。至于薇琪,你再也別想看見了!”

    “薇琪啊薇琪!朕早就說過,終會有那麼一天,讓你親眼看見威廉森慢慢在你眼前死去!哈哈!哈哈哈——”

    衛斯近乎于瘋癲的笑著,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猙獰之色大起,紅劍猛的朝蕭恩澤劈砍下去︰“去死吧——”

    鏘——

    康農右手執匕首擋住紅劍,左手緊抓住衛斯握劍的手腕,全然不顧自己流血的身軀,攔在蕭恩澤的面前。

    衛斯的目光陰冷的仿佛會放射出寒光,他冷冰冰的說道︰“你要想這麼早死,朕成全你!”

    他雙臂一抖,康農頓時感覺全身骨頭如散架了一般,緊接著胸口一悶,被衛斯一腳踢飛出去。

    “哼!還挺經打的!”望了一眼康農,衛斯再次把目光投向蕭恩澤,這一次,殺意己把他整個人籠罩其中︰“威廉森,你永遠不是朕的對手,去死吧!”

    轟砰!

    大地陡然間一陣巨響,衛斯腳下轟然炸開,煙霧彌漫,亂石紛飛。

    衛斯釋放氣勁驅散煙霧,見得一桿通體銀亮的長槍斜插在土地上,槍尾微微顫動,仍有余力在槍身縈繞。

    衛斯認得此槍,失聲驚道︰“月光槍!”

    他話還未落音,槍身忽然下壓,槍尾上已立著一人,身著銀甲,滿臉冷酷,額頭上有一道臥著的彎月。

    “月槍戰長埃尼斯!”蕭恩澤和衛斯幾乎是同時喊出。

    埃尼斯只是靜靜地看著衛斯,臉上無言無悲,有的只是冷酷。

    衛斯環顧四周,見來人除他外再無他人,開口道︰“埃尼斯,你非要救他麼?”

    埃尼斯的嘴唇似都未動一下︰“非救不可。”

    “如今不比往日,你還能救得走麼?”

    “無論救不救得走,總得一救。”

    衛斯面生怒意,道︰“埃尼斯,今天怕是你有來無回。朕容忍你多時,今天絕不會讓你有好下場!”

    埃尼斯腳尖在槍尾一點,月光槍頓時從土里彈出,直沖上天,他躍在半空中,一把握定,月光槍如同有生命一般,頓時綻放出銀色光華。

    他持槍向衛斯攻去之時,竟向後望了一眼,冷酷的眼神在望向康農之時竟多出了一絲惆悵︰“殺魔大人,我知剛才那兩擊要不了你的命,快帶威廉森離開吧!”

    他轉過頭,還未等蕭恩澤有所反應,又道︰“威廉森,大老爺交代過,若你戰敗,則速回佛倫薩。”

    蕭恩澤驚道︰“大老爺他——”

    “不必多想,主帥傷了,這仗還能再打嗎?”

    蕭恩澤默然,他已然明白大老爺的意思。這埃尼斯,也是大老爺專門派來營救自己的。看來所有的一切,都在大老爺的預料之中啊!

    康農看似和埃尼斯有些交情,他向埃尼斯深深投去一眼,急忙攙扶住蕭恩澤,兩個傷員互相協助,快速的向後退去。

    “大人,快走吧!埃尼斯的武技在我之上,更有神兵月光槍,雖無法戰勝衛斯,但抵擋他一陣還是沒問題的。我們快走吧!”

    蕭恩澤看了一眼廝殺中的威震軍戰士們,道︰“我們若離去,那他們——"

    康農咬斷狗尾草,道︰“若你死在衛斯的手里,威震軍的傷亡將遠遠不止這個數字!”

    “我知道,我們走吧——”

    “康農啊!你要記得,今天救了我們的,除了埃尼斯外,還有一千個活脫脫的生命。要記住他們,要永遠記得——”

    狂奔了十幾步,蕭恩澤回過頭,他看見,在人馬混雜的對面,有一對碧綠的深瞳。

    薇琪,只為了你。

    所有的罪過都讓我來受吧!

    薇琪,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堅持住,等著我來救你。

    一定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0:12

第九集 第八章 大老爺


    現實。

    布魯特和鮑伯坐在導演室內,他們手端著咖啡,像似在認真的品,其實兩人都目不轉楮地盯著中央視訊中尺寸最大的那個看的入神。

    “鮑伯,你看見了吧?湯姆的連線數在下跌呢!”

    室內的沉靜被打破,鮑伯品嘗了一下咖啡的味道,然後雙手自然垂下,放在大腿上,樂呵呵地道︰“湯姆的表現其實很不錯呢!但遺憾的是,他已經捕捉不到影迷們的心了。”

    “嗯。衛斯這個角色,已經惹人厭了。該強勢的時候他窩囊,該低調的時候他爆發,哎!”布魯特幽幽嘆息,朝鮑伯看了一眼,道︰“公司把湯姆捧出來費了不少工夫,如今成這樣了,怎麼辦?早知道,就應該一直按照我的設定發展下去——”

    鮑伯揮揮手,打斷布魯特的話,道︰“老朋友,這有什麼關系呢?沒有了湯姆,我們不是還有蕭恩澤嗎?”

    布魯特有些驚訝,淡道︰“你是說,蕭恩澤?”鮑伯微微一笑,抬起手,指著熒幕上的連線數,道︰“你看看,再這樣下去,蕭恩澤的連線數一定會超過湯姆的。我們隕落了一顆舊的巨星,再誕生一顆新的巨星,這樣不是更好嗎?老朋友,你是偉大的電影藝術家,這都是你的功勞!”

    “這部電影就快結束了,但願能如你所願吧!若是在結束時,兩人的連線數不分上下,蕭恩澤又沒有紅透,那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鮑伯望向布魯特的目光里閃過一絲驚異,道︰“大導演就是大導演,考慮的果然全面。我還以為,老朋友你真的只懂得藝術,不懂得什麼叫做商業呢!”

    布魯特瞥了鮑伯一眼,冷哼一聲,道︰“還不是你們的功勞!”

    “哈哈哈——”鮑伯站起來,輕輕的拍打著布魯特的肩膀,道︰“老朋友,所以公司的命運就靠你了,這蕭恩澤,你可一定要讓他大紅大紫起來啊!”

    布魯特伸手端起咖啡,搖搖頭,嘆道︰“鮑伯,你這樣說就錯了。蕭恩澤能不能大紅大紫,已經無法靠我了。結尾的設定雖然擺在那里,但是他有多種選擇,如何選擇能贏得影迷們的心,那就看他自己了。這個——威廉森的個性十分奇怪反常,我是引導不了了。”

    “是啊!”鮑伯望著熒幕,眼里凝聚起一股凝重,道︰“這家伙放著你給他的江山不要,而去尋求什麼真愛。可偏偏,那些批評和罵他的影迷卻依然還支援他,真是耐人尋味啊!”

    “呵呵——年輕人的事,已不是我們能理解的了。或許,這個世界的人們,已經越來越需要真愛了吧!”

    “上面可不會管什麼真愛,他們只在乎蕭恩澤的成績和公司的命運。《玄幻之王》離第二很近了,公司這次能不能揚眉吐氣,就看這最後幾天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起祈禱,蕭恩澤能成功吧!”布魯特清澈的目光看了鮑伯一眼,低頭飲咖啡去了。

    電影空間。

    聖斯歷131年6月發生在塔巴達帝國瑞丹行省,威震軍和衛斯所率的塔巴達精銳之間的戰爭,最終以威震軍統領負傷、威震軍戰敗告終。因為埃尼斯的牽制,衛斯無法在第一時間追擊撤退的威震軍。但當他有條件追擊的時候,威震軍卻已走的遠了。他索性暫時放棄西進,轉改全軍攻打停留在東邊觀望的奴匈軍。

    這一次,衛斯是徹底憤怒了,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傾洩在奴匈軍上,每個塔巴達戰士把每個奴匈勇士都當成了殺父仇人,砍翻砍死後還不忘補上兩腳。塔巴達軍的戰斗力陡然間成倍增長,打得奴匈軍措手不及,狼狽而逃。塔巴達軍也不輕易善罷甘休,打敗奴匈軍後,又呈虎狼之勢向奴匈王國殺去。

    戰火剛剛熄滅,又燃燒成熊熊大火。塔巴達帝國的第一年,是喧囂血腥的一年。對于塔巴達帝國而言,這就是一個血色的清晨。

    皇帝被逼到邊境,中央政權被奪,滿朝重臣被殺,軍隊主力兵變……

    聖斯歷131年7月,威震軍抵達佛倫薩。

    威震軍到達帝都佛倫薩時,蕭恩澤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自從輸給了衛斯後,他越發專心的修煉起霸術來。他自冥冥中有種感覺,總覺得霸氣功第二階段還遠遠不是霸氣功的極限。或許,它還有提升的可能。

    盡管,這可能是他的自我安慰,以此來告訴自己是能夠打敗衛斯的,但他還是不懈努力的帶傷修煉,不領悟出新的境界絕不停歇。

    他知道,無論是在他自己心里,還是在影迷們的心里,這一仗輸的實在窩囊。

    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不倒下,不放棄,影迷們一定會給自己機會。

    毒辣的太陽懸掛在佛倫薩的天空中,晴朗的天氣並沒有讓佛倫薩的氣氛顯得多麼歡快。駕著馬車的車夫板著臉,不耐煩的揮舞著馬鞭。吆喝的小販少了,忽悠客人的商人也少了。想起以前走到佛倫薩的街道上,偶爾看見在人群中牽手的戀人,旁若無人的擁在一起親吻,身後不遠處百鴿齊飛的畫面,蕭恩澤感慨萬千。

    “這是一座正在飽受煎熬的城市。或許說,這是一個飽受煎熬的民族。”望著馬車外的情景,蕭恩澤默默地說。

    重返佛倫薩,呼吸著佛倫薩的空氣,往日的畫面在他腦海里一一迸發而出。

    第一次得到國王召見,和公主波妮兒訂婚,鏟除雷諾,與薇琪幽會,萬里逃亡……往日的一幕幕,浮上蕭恩澤心頭。

    “威廉,快三年了吧!這次回來,有什麼感覺?”馬車內,波妮兒也同樣凝視著窗外。

    “回家的感覺。”蕭恩澤臉上洋溢起一陣幸福。

    波妮兒心里一暖,靠在蕭恩澤的肩上,淡道︰“威廉,謝謝。”

    “謝謝?”蕭恩澤疑惑的轉過頭,道︰“為何要謝我?”

    “因為,你始終把塔巴達當作是家。”

    蕭恩澤微笑道︰“人生有很多東西,都不是能用利益來衡量的。塔巴達,是我的根。一個人,無論他的人生到達了怎樣的高點,都不能忘記自己的根。”

    波妮兒眼里充滿幸福,但很快,一絲憂慮在眼角閃過。

    似是察覺到波妮兒的異樣,蕭恩澤已猜到她在想什麼,于是低下頭,關切地說道︰“不用擔心,就算塔巴達不在了,還有我。”

    波妮兒把腦袋往蕭恩澤肩上磨蹭,像一只依偎在主人懷里的小貓,道︰“大老爺究竟是什麼人呢?”

    聞言,蕭恩澤抬起頭,嘆道︰“我也想知道,他究竟會是誰呢?”

    “威廉,你要小心一點,和這種隱士打交道,一定要千萬小心。”

    “嗯!放心吧!我有一種預感,他對我沒有惡意。”

    “希望如此吧!”

    在威震軍和佛倫薩軍隊的簇擁下,馬車穿過佛倫薩主要干道,向帝國帝宮漸漸駛去。蕭恩澤和波妮兒一下馬車,頓時有塔巴達的大小新舊官員前來迎賀。蕭恩澤甚是覺得奇怪,塔巴達政權被奪,但王宮的秩序卻沒亂,仿佛大家都是十分默契的換了一個新的皇帝而已。蕭恩澤不禁對大老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威廉森大人,里面請,大老爺正在大廳等侯。”

    聽到這聲招呼,蕭恩澤心里越發緊張。終于,大老爺要揭開他的神秘面紗了!

    大廳富麗堂皇,絢麗的魔法燈或吊在屋頂,或安放在四壁,盡管是白天,但把大廳映照的比廳外還要亮堂。這里正是蕭恩澤第一次得到坦勒召見時的地點,如今故地重游,物依舊,人已改。蕭恩澤踏進大廳,看著站在兩旁的大臣紛紛把目光投向自己,有羨慕、有疑惑、有激動、有期待,更有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蕭恩澤已經看見,在大廳的盡頭,有一個體型瘦矮的老者,他胡須花白,一雙渾濁的灰色眼珠正凝視著蕭恩澤。

    蕭恩澤認識他,他正是衛斯的心腹,帝國的總監察長格森。

    難道——他就是大老爺?

    仔細想想,原來支援衛斯的如馬休、席森克這些人或死或失蹤,唯獨他還能屹立在這座大廳里,大老爺看來是他沒錯了。

    蕭恩澤快步走了過去,格森也向蕭恩澤走了過來。

    “威廉森大人,歡迎你歸來!”

    蕭恩澤單手撫胸,微微躬身,道︰“大老爺,你總算是露面了。”

    “咳——”格森的老毛病又犯了,連續咳了幾聲,道︰“誤會了,老朽並不是大老爺。”

    “你不是?”蕭恩澤微微一驚,疑問道︰“那誰是?”

    “哈哈哈——駙馬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

    兩人正談話間,一個中年男人從大廳後廳走了出來,嘻嘻哈哈地看著蕭恩澤,言行舉止十分隨便,看來在大廳中地位不小。就連格森,看見他後也急忙躬身。

    蕭恩澤側過身,朝來人看去,他平頭,從衣服的覆蓋中露出來的皮膚是一種病態般的白。蕭恩澤連忙迎上去,喊道︰“六駙馬!”

    “哈哈哈!駙馬爺,歡迎你回家!”六駙馬向前一撲,頓時和蕭恩澤緊緊抱在一起。

    對于這個往日一起在塔巴達廝混的同伴,蕭恩澤是記憶深刻的。六駙馬的厚顏無恥和怕老婆,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六駙馬四十歲的年紀,在二十歲的公主面前,那性格溫馴的就像一只小貓。蕭恩澤實在不敢想像,這樣一個人居然會是雄才大略,老謀深算的大老爺。

    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為了肯定,蕭恩澤還是怪笑著疑問道︰“大老爺?”

    六駙馬拍拍蕭恩澤的肩膀,哈哈笑道︰“當然是大老爺!”

    蕭恩澤在六駙馬胸口深深捶上一拳,喝道︰“你小子,沒想到你就是大老爺啊!”

    六駙馬怔怔地看著蕭恩澤︰“這個——我沒說我是大老爺啊!我,我不是!”

    “你不是?”蕭恩澤懵了。

    “他當然不是!”

    一道渾厚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六駙馬身後響起,頓時一個肥胖的身影從後廳內走了出來。

    蕭恩澤定楮一看,頓時猛然一震。

    那肥胖的身軀,那滿臉堆笑,那笑起來眯成一條縫的小眼楮。

    儼然是瓊斯

    有了前面兩次認錯的教訓,蕭恩澤小心翼翼了許多,他小聲問著六駙馬,眼楮卻在緊緊地盯著瓊斯︰“他是大老爺?”

    六駙馬點點頭,道︰“嗯!三哥就是大老爺。”

    轟!

    蕭恩澤如遭電擊,但下一刻,他恍然大悟。

    看著瓊斯笑容滿面的望向自己,蕭恩澤剎那間什麼都懂了。

    這個傻乎乎的愚笨王子,其實才是真正的獵人

    肥胖、傻氣、愚笨,這些統統都是他的偽裝。一直以來,他都隱藏在這層偽裝下生活,慢慢的積蓄力量,等待最恰當的時機,發出致命的一擊。

    突然間,蕭恩澤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每一個站到顛峰的人都以為自己已到達人生最高點,但抬頭望去,卻還有比腳下山峰更高的山嵐。

    蕭恩澤慶幸。好在,這個人中人並不是自己的敵人。而且,還是朋友。

    但蕭恩澤又疑惑了,這樣一個出色的人物,為什麼無法在論壇里查到他的資料呢?而且,按理說,扮演如此一個人物,總不會隨隨便便找個龍套吧?既然如此,為什麼在連線排行榜上找不出他來呢?

    難道,他真是電腦自動生成的人物?是導演刻意安排的NPC人物?

    蕭恩澤已不去想那麼多了,瓊斯正拖著肥胖的身軀,向他走來。

    瓊斯在蕭恩澤面前停下,笑容親切,目光中閃爍著興奮激動的光芒,他突然展開雙臂,道︰“兄弟,歡迎你回來!”

    想起埃尼斯的多次營救,想起瓊斯對自己的幫助,蕭恩澤同樣展開雙臂,緊緊的將他抱緊。盡管,他的身軀是那麼的龐大,以至于蕭恩澤的雙手無法在瓊斯的背後交叉。

    嘩!

    這一刻,大廳內熱鬧喧嘩,響起熱烈的掌聲。

    “瓊斯,沒想到你竟就是大老爺,我有太多疑問要問你。”

    “呵呵!我也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兄弟,跟我來!”

    和瓊斯一番交談後,蕭恩澤對瓊斯有了進一步的了解,也掌握了塔巴達帝國如今的情況。

    原來,瓊斯在十歲時因為母親失寵被害,心智變得比同齡人要成熟異樣很多。他從小看著王宮內的爭權奪利,所知所學化為心中城府。母親死後,他藉機裝傻,讓別人以為他是因為母親的死而受到了刺激。他原本身材就胖,又故意大吃猛吃,讓自己的體型變得臃腫無比。因為當時的他深知一個清晰的事實,他還太小,也沒有勢力,根本不可能有所作為。于是他養精蓄銳,在被其他王子戲謔以及被別人罵傻瓜時暗下苦功,組建自己暗地里的勢力。

    三年前,坦勒病情加重,眼看就要不行了。而那時衛斯正得寵,坦勒一死,王位自然非他莫屬。當時的瓊斯已養精蓄銳十八年,便決定展開行動,派人去刺殺衛斯。衛斯一死,坦勒病重,他再出來定能統攬大局。可沒想到衛斯躲過一劫後,竟狠心把坦勒殺害,提前登位,不再給他機會。

    就這樣,瓊斯又隱忍了三年。

    但在這三年里,因為衛斯多在戰場,少在王宮,便給了瓊斯更多施展拳腳的機會。他暗地里集結黨羽,拉攏軍隊,形成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加上瓊斯已過而立,心志和思維上都已到達了成熟老練的程度,他運籌帷幄,待在深宮之中,卻對外界的事了如指掌,並能做出非常正確的判斷。

    他抓住衛斯南下的機會,和奴匈軍遙相呼應,仿照衛斯的筆跡寫假信給曼德,命鮑姆發起兵變,又在這緊要關頭公開造反,殺害當初擁護衛斯登基的帝國高層官員。這一連串的計劃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一擊把衛斯打入谷底。

    如今,衛斯十五萬塔巴達精銳如孤軍懸在國外。瓊斯雖只有五萬兵馬,但卻扼守了帝國重要要道,若算上蕭恩澤帶入佛倫薩的十六萬威震軍,勢力斐然!

    聽瓊斯不厭其煩的講解著目前的形勢和他所做的一切,蕭恩澤微微有些感動。他再一次肯定,瓊斯雖然城府極深,但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並且,瓊斯還十分相信自己。如果不信任自己,他會讓自己帶著十六萬大軍來到佛倫薩嗎?如果不把自己當朋友,他會把自己的事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嗎?

    蕭恩澤忽然覺得,瓊斯雖然就是大老爺,但瓊斯,還是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瓊斯。

    唯一讓他詫異的是,瓊斯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想著爭奪皇位。

    難道如以前那樣傻乎乎地活著,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卷入是非,在永無止境的煩鬧喧囂中渡過一生呢?

    和瓊斯靠得近了,蕭恩澤才發現,瓊斯的身體似乎並沒有以前那樣好了。他眼楮雖然有神,但眼皮時常無力的垂下,話說多了不僅要大口喘氣,而且臉色也會變得蒼白。看來這些年,他真是太累了。

    是啊!對于更多人來說,無論是好是壞,痛痛快快的去做總是最好的。若想做什麼還要遮遮掩掩,隱隱藏藏,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何況,這一忍受就是二十幾年。

    蕭恩澤朝身旁的波妮兒看了一眼,見她臉色好了許多,頓時放下心來。看來她知道大老爺就是自己的哥哥後,心里的石頭算是落下了。對于她來說,無論是衛斯當皇帝,還是瓊斯當皇帝,這江山都還是塔巴達的,皇權都是她自己家的,對于她的生活並沒有影響。

    蕭恩澤道︰“瓊斯,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做?”

    “下一步該如何做,我應當問你。”

    “問我?”

    “沒錯。”瓊斯微眯著雙眼朝蕭恩澤望去,道︰“兄弟!如果你願意回塔巴達,那麼下一步,將是為你舉行歡迎儀式的時候了。”

    蕭恩澤知道瓊斯話里有話,但一時卻無法理解,但他看見瓊斯眼里閃爍的精光後,心里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驚道︰“難道,你的意思是?”

    瓊斯微微一笑,道︰“正是此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0:44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7 13:21 編輯

第九集 第九章 虎狼之心仁義之事


    那一晚,在電影空間內只有少數幾人知道瓊斯和蕭恩澤說了些什麼。但第二天,從塔巴達帝國帝宮傳出來的消息卻是一個比一個驚人。

    “塔巴達昔日的英雄,威廉森駙馬重返佛倫薩了!”

    “威廉森並不是殺害坦勒國王的凶手!”

    “殺害坦勒國王的真正凶手是他的第五個兒子——塔巴達現任皇帝衛斯!”

    “衛斯是個禽獸,他禍害自己的親兄弟殺害自己的父親,他是個冷血的禽獸!”

    “衛斯是個殘忍血腥的戰爭狂,是個草菅人命的儈子手。是他——把塔巴達民族帶到水深火熱之中!是他——把塔巴達人民帶進了修羅場!”

    “衛斯下位!三皇子瓊斯殿下扶正!”

    “威廉森當初是被衛斯冤枉的,塔巴達人民歡迎他回來!”

    “歡迎威廉森駙馬,歡迎威廉森將軍!”

    蕭恩澤到達佛倫薩的第二天,佛倫薩的大街小巷上喧嘩無比,無數的人聚在一起,聽著三三兩兩的人站在高台上發表言辭激烈的演講。他們聲討衛斯的冷血和罪惡,同情蕭恩澤的冤屈和遭遇,並支援瓊斯替代衛斯成為塔巴達民族的皇帝。

    帝宮發表的官方正式消息,各地民眾代表們**澎湃的演講,反響何其激烈!影響何其深遠!

    一天內,佛倫薩炸開了鍋,關于威廉森和衛斯的故事傳遍了大街小巷,並以佛倫薩為中心向外迅速蔓延。接受威廉森的人與日俱增,要求瓊斯取代衛斯的人擠破了帝宮大門。衛斯部,儼然已成為一支孤軍!

    對于那些廣大的普通塔巴達民眾而言,他們不會去在乎坦勒被誰殺,或被他的哪個兒子殺。他們真正在乎的,是誰當皇帝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而衛斯,雖然如坦勒年輕時一樣英明威武,但才登基不久便四處侵略,掠奪土地和財富。他的野心永無止境,直到把人民帶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瓊斯正是抓住這點,對民眾們展開了洗腦式的思想灌輸,讓他們對衛斯憎恨無比,一想到他繼續做皇帝就如坐針氈,于是紛紛響應帝宮的號召,加入到聲討衛斯的行列中去了。

    塔巴達帝宮,已徹底成為瓊斯政府。

    現茌要考慮的,只是瓊斯什麼時候登基而已。

    “三哥,衛斯現在正和奴匈軍打的火熱,根本無暇顧及到我們,你正式登基吧!”

    和帝宮眾多房間比較起來,這是一間比較小的房間,四周全是書架,頂上吊著黃色的魔法燈,陣陣書香在房間內飄溢。房間里人不多,瓊斯和他們在這里議事,顯然是對他們非常信任。

    六駙馬直言直語,和瓊斯的關系非常親密。蕭恩澤暗想這兩人都是極會偽裝的高手,瓊斯的愚蠢瞞過了他,六駙馬的碌碌無為也瞞過了他。他何曾想過,瓊斯竟然是大智若愚的大老爺,而六駙馬則是他的心腹。

    瓊斯臀下的是一把十分特殊的椅子,說它特殊,是因為它比房間內任何椅子都要大上兩倍,可見是為瓊斯特制的。此刻,他懶散地靠在椅子上,肥胖的贅肉如一攤攤死肉似的垂落在椅子上。

    “登基的事不急,現在最主要的,是安撫民心,除掉塔巴達叛軍。”

    蕭恩澤心里一凜,衛斯頭上還戴著正宗的皇冠呢!可轉眼就變成叛軍了。

    瓊斯偏過頭,一對小眼楮望向蕭恩澤,眼里泛著精光︰“兄弟,你覺得呢?”

    蕭恩澤想了想,最終還是把心里所想說了出來︰“恕我直言,衛斯頭上戴著塔巴達皇冠,他怎麼會是叛軍呢?”

    書房內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到蕭恩澤臉上,四周的空氣仿佛突然間繃緊了一般。

    蕭恩澤朝瓊斯看了一眼,見他面不改色,于是微微一笑,道︰“所以,要名正言順的打衛斯,你的頭上應該戴上比衛斯更正宗的皇冠才是。”

    聞言,眾人恍然大悟,書房內緊張的氣氛頓時消除。

    瓊斯笑道︰“其實皇冠這玩意,我是戴不習慣的。”

    瓊斯左側立著一個胡子花白的干瘦老頭,他咳了兩聲,道︰“陛下,為了塔巴達,你就是戴不習慣,也得戴啊!”

    六駙馬瞥了格森一眼,心想這老家伙的馬屁功夫又精進了幾分,瓊斯還沒登基,這“陛下”二字就已經用上了。而且用的通順流暢,恰到好處,說的人不費勁,聽的人不臉紅。

    他低下頭,緊接著道︰“格森大人說的沒錯,三哥,如今塔巴達人民都支援你,你還猶豫什麼呢?”

    蕭恩澤對眼前的畫面嗤之以鼻,一個人推,一群人勸,等到形式做的差不多了,那一個人怕傷一群人的心,只得勉為其難的接受一群人的意見,“勉強”的把皇冠戴上。蕭恩澤看的書很多,尤其是史書里,這樣的畫面多不勝數。

    “瓊斯,你也是一庸俗的人吶!”蕭恩澤默默在心里想著。

    剛想到這里,忽然感覺臉上一陣刺痛,原來瓊斯的目光已緊緊地盯著自己。蕭恩澤低下頭,暗想我也跟著庸俗一回吧,急忙道︰“瓊斯,大局為重,個人的喜好又算得了什麼呢?”

    值得慶幸的是,瓊斯沒讓屬下們多勸幾個回合,向前擺擺手,道︰“容我再想一晚上,都去忙吧!嗯——威廉,你留下來。”

    “是——”眾人答道。

    “格森,加派帝宮的守衛。衛斯手下強者不少,我估計他會派人來行刺我們的重要人物。”在重要人物四字上,瓊斯加大了音量。很明顯他這是在告訴格森,重要人物不只是我,還有你這個臥底在我身邊十幾年的大人物。

    格森點點頭,道︰“老臣明白。”

    “嗯。”

    每每想起位高權重的總監察長格森,碌碌無為看上去沒什麼出息的六駙馬,手掌帝國精銳潮汐軍大權的鮑姆等等人物都是瓊斯暗地里的心腹後,蕭恩澤總會對瓊斯生出一股震撼的欽佩。這個王子究竟有什麼手段,竟然能讓這麼多人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

    就拿格森來說,他已經是帝國總監察長了。憑這個官職,就是帝國宰相和軍務大臣也不敢和他大聲說話,他為什麼還要背叛衛斯呢?

    難道瓊斯還能給他更高的官職不成?比總監察長還高的官職,帝國還有嗎?

    書房內只剩下蕭恩澤和瓊斯兩人,瓊斯站起來,緩緩的向蕭恩澤走來,微笑道︰“兄弟,你心里一定覺得我很庸俗吧?”

    被瓊斯一語道破,蕭恩澤掩蓋住驚訝,索性敞開心扉,道︰“或許是你的方式太老套了。”

    對于蕭恩澤的直言,瓊斯不為所動,依然微笑道︰“你認為,我是一個為了奪得皇權不擇手段的人?”

    “至少,我現在看到的是這樣。你處心積慮二十年,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如果我說皇位對我來說不重要呢?”

    “那沒人會信。”

    “你信嗎?”瓊斯在蕭恩澤面前停下,笑咪咪地看著他。

    頓了幾秒,蕭恩澤微微一笑,道︰“信。”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兄弟。我相信我的兄弟不會騙我。”

    瓊斯點點頭,道︰“對,我不會騙你,無論任何時候,我都不會騙你。兄弟,我之所以要奪得塔巴達皇位,就是為了——”

    “你不用告訴我。”蕭恩澤向瓊斯靠近,道︰“你不用告訴我這些的,一切用行動表示吧!讓塔巴達人民少吃點苦,別和衛斯一樣。”

    蕭恩澤嘴角揚起微笑,在瓊斯胸前輕輕拍打︰“好好干吧!”然後離開書房。

    看著蕭恩澤離開的背影,瓊斯搖搖頭,輕輕一嘆︰“兄弟,其實你是不信的。”他深深的吸入一口氣,然後狠狠的吐出,仿佛要把心里所有的不快都給吐出來。

    靜靜的在原地佇立許久,他負手而立,向周圍的書架走去,仰起頭,想是在尋找某本書籍。

    很快,他就找到他想要的書了。看來他對書架上的內容分類十分熟悉,顯然是經常積閱這書架中的書籍的。他拿下那本《勒席森的傾吐——讓人民幸福快樂的兩天》,先是輕輕翻了幾下,然後便向書桌走去,看來這就是他今晚的宵夜了。

    勒席森是科塔王國歷史以來最偉大的國王,他在任期間,科塔王國富庶強盛,人民生活幸福美滿。他不只是科塔人民供奉的對象,更是很多政界人物的偶像。

    瓊斯還沒回到書桌,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咯嚓”聲。

    他疑惑不已,感受到這是從書房外傳來的聲音,轉過身去。

    咯嚓——

    聲音越來越近,瓊斯已經聽清楚,這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緊接著,他還聽見一道人聲︰“大老爺是不是在里面?”

    他知道,危險到來了。

    瓊斯雖然裝傻隱忍了二十年,暗地里組建了強大的勢力和網路,但他自身卻沒有修煉任何的武技。一是因為他的體型問題,二是他時間有限,也不想冒這個險被別人發現。一直以來,都是埃尼斯在暗地里保護他,但現在,埃尼斯還潛藏在奴匈王國執行任務。若真有強者來行刺,他的處境是相當危險的。

    瓊斯想,這來的一定是衛斯的人吧

    啪——

    正思索間,書房的木門四分五裂,在激起的灰煙下,一個魁梧雄健的身影躍了進來。他濃眉大眼,一對蔚藍色的瞳子死死的盯著瓊斯。

    瓊斯和來者頓時都愣住。

    瓊斯把書放在書桌上,道︰“原來是席森克大將軍。真高興,你還活著。”

    席森克朝書桌上的書瞟了一眼,道︰“三殿下,是你?你真的是大老爺?”

    瓊斯點點頭,道︰“是我。沒有人訛傳,我已把身份公布天下了。”

    席森克雙拳捏的咯咯直響,看得出來,此刻的他氣憤異常︰“為什麼?”

    “大將軍此話就問的差了,這種事你也看得不少,需要問為什麼嗎?”

    “那麼多大臣,那麼多戰士,值得嗎?”

    “值得。”瓊斯微微一笑,一對小眼楮幾乎眯成了縫,道︰“為了塔巴達的將來,現在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席森克雙眼一擴,一道厲光仿佛從他眼墾迸射出來,怒道︰“你可惡!”

    “不用多說了,完成衛斯的任務,殺了我吧!”瓊斯閉上眼楮。

    “哼——沒有誰給我任務!”

    瓊斯眼楮睜開,目光中多了一絲疑色,道︰“就算沒有任務,你也是要殺我的。鮑姆是我的人,是我命他發起兵變,是我告訴他要以大局為重,若你等不從,格殺切論,這都是我的命令。大將軍,我就是幕後黑手,動手報仇吧!”

    “但死之前我想說——”瓊斯又道︰“大將軍還活著,我非常開心。你是帝國的棟梁,希望能以帝國人民為首要,不要再助衛斯四處殺戮,增加塔巴達的罪孽了。”

    “塔巴達的罪孽?三殿下,你究竟想說什麼?”席森克自然不是蠢人,知道瓊斯話里有話。

    瓊斯側過身,望著書架旁的壁畫,心思業已飛翔到了遠方,道︰“大將軍,我裝瘋賣傻二十年,處心積慮的要除掉衛斯。在世人眼里,我為的就是登上這塔巴達至尊位。但他們可知道,我的心並不在此位,而在塔巴達的未來!”

    也不給席森克插話的機會,瓊斯又道︰“因為我相信,若我是塔巴達民族的王者,塔巴達民族一定會走上輝煌道路,塔巴達人民一定會幸福美滿!父親晚年只知享樂,他讓塔巴達潰爛。衛斯只知殺戮和侵略,他會讓塔巴達陷入災難。他們為的不是塔巴達,而是他們自己!只有我,才是真正心系于整個民族!”

    瓊斯突然轉過身,那充滿笑意的臉突然變得異常嚴肅︰“大將軍,這番話無論你信與不信,我都是要說的。因力我知道,大將軍你同樣是一個心系塔巴達民族的人。你和你父親一樣,能為塔巴達奉獻一切!”

    席森克情緒激動起來,雙眼如刀子般盯著瓊斯︰“你如果是真心為塔巴達好,怎麼會忍心看著塔巴達戰士自相殘殺?怎麼會忍心殺害那麼多塔巴達忠臣?”

    瓊斯毫不畏懼席森克的眼神,與他對視,道︰“我做的,是懷虎狼之心,行仁義之事。”

    席森克的身體恍然一震,瓊斯的話在他腦海里莫名的回響、反覆。

    懷虎狼之心,行仁義之事……

    席森克閉上眼,捏緊的雙拳松了下來。

    瓊斯道︰“快動手吧!若被人發現,你要再下手就遲了。”

    “我不會殺你,當我知道大老爺是你後,我就知道自己無法殺你。我這次來,只是給自己一個交代,讓我看清楚,大老爺是否真的是你。如你說的那樣,我忠于塔巴達,而你是塔巴達皇室,我又怎麼能殺你呢?”

    “大將軍,留下來吧!我需要你的幫助,塔巴達需要你的幫助!”

    席森克搖搖頭,落寞地說道︰“我若留下,你讓我如何面對衛斯?”

    瓊斯無言。的確,他想不出該如何回答席森克這句話。

    席森克若留下,是忠還是不忠?是對誰忠?誰說的清?

    “哎——”瓊斯長長一嘆,剛想說什麼時,突然臉色一變,忙用手捂住嘴。

    席森克抬起頭,急忙向瓊斯撲去,攙扶住他肥胖的身軀,道︰“三殿下,怎麼了?”

    “咳咳——”瓊斯呼呼喘著氣,微笑道︰“沒——沒事。”

    “三殿下,你多保重。”見瓊斯沒事,席森克放心了些。

    瓊斯道︰“你要去哪?”

    席森克搖搖頭,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吧!三殿下,我相信,你會成為一名偉大的君主的。”他朝書桌那本厚厚的書籍看了一眼,道︰“但願,你能帶領塔巴達走向輝煌。”

    言畢,席森克用堅毅的眼神看了瓊斯一眼,轉身離去。

    “哈哈哈——”這一去,他竟發出了瘋癲地笑。

    笑自己,笑他人,笑這世上所有的一切。

    確定席森克已走後,瓊斯默默的低下頭,他全身像散了架一般向後退去,踉蹌幾步後靠在了書桌上。他攤開剛才捂住嘴的手,掌心中,已全是血。

    書香中,飄散著一股血腥味。

    月色正濃,五丈高的梧桐樹下,是一間裝飾優雅的宅院。片片樹葉被夜風吹下,在半空中舞動著優美的舞姿,向宅院的窗口飄下。

    又是一團簇擁的樹葉飄落,蕭恩澤已連輸三局了。

    “波妮兒,以前還不知道,你居然也會玩五子棋。”

    波妮兒微笑道︰“以前不會,是見你對它情有獨鐘,我才學的。”

    “那你很有天賦,棋技不是一年兩年能夠練成的。”

    “不是我的棋技好,而是你心不在焉而已。威廉,有很重的心事吧?”

    夜風吹拂,從窗外襲來,伴隨著飄落的樹葉,讓窗前對立而坐的男女,中間的棋盤,黑白的棋子,都有了一種和諧典雅的意境。

    蕭恩澤出神的望著窗外,黑黑的夜,仿佛沒有邊際。

    波妮兒道︰“是因為三哥吧?”

    “嗯。”蕭恩澤淡道︰“我越來越不明白,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了。”

    “他是個好人。”

    波妮兒說的如此肯定,倒是激起蕭恩澤的興趣,忙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我的感覺。”

    蕭恩澤搖搖頭,顯然對波妮兒的回答不太滿意,道︰“感覺豈能當真。”

    波妮兒撂動著肩上金發,道︰“可是,和五哥比起來,他就是好人。你說,若我們是一對普通的塔巴達夫妻,會希望誰當皇帝呢?是給我們帶來戰爭的,還是帶來和平的?”

    蕭恩澤驀然定住,呆呆地看著波妮兒。

    波妮兒側過臉,道︰“別這樣看著我,我只是隨便說說的。這個道理,本來就很簡單嘛!”

    是啊!這個道理本來就很簡單……

    蕭恩澤正思索間,波妮兒向窗外指去,驚道︰“威廉,快看,有流星!”

    蕭恩澤順著波妮兒的指向望去,額頭上頓時滲出汗珠。

    “有這麼低的流星嗎?”

    不好!那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1:32

第九集 第十章 理想


    從瓊斯的書房里出來,席森克有些茫然。

    正如瓊斯所問的那樣,接下來我該去哪?

    歸隱吧!這個世界已經不適合我了。戰場、刀槍、血光,也是該放下了。

    或許,該娶個妻子,生幾個孩子,這樣的生活才叫正常吧?

    塔巴達沒有了席森克,依然是塔巴達。

    呵呵,我又何必自做多情呢?

    心里有了決定,席森克毅然邁步。現在,他要去找一個沒有戰火的小地方,去渡過腦海里所設想的那種安靜生活了。

    還沒走出幾步,一種警覺的本能促使著他後退。他急忙隱蔽在一棵大樹後,呼吸均勻,靜悄悄地看著前方。

    黑暗中,奔走著一個女人的身影。但若仔細看去,會發現那不是在奔走,而是在滑行,她的一雙腳沒有動過,身體就這樣筆直向前移動,如鬼魅一般。

    在席森克的視線內,女人的身影越來越近,他看得越加清晰了些。

    這個女人,實在眼熟。努力的在記憶里挖掘,席森克終于想起,這個女人,不是衛斯的心腹,那個風騷的魔法師嗎?

    他腦海里一陣思索,待女人從樹前經過時,繞向她的後方,小聲道︰“安妮麗婭。”

    本來就是偷偷摸摸,這時被人叫到名字,安妮麗婭急忙剎車,身子向後傾斜的險些摔倒,驚慌的向後望去,道︰“嚇死姑奶奶我了!是你啊,席森克大人!”

    席森克豎起食指放在嘴前,把安妮麗婭拉到樹後,道︰“小聲點。”

    見席森克如此謹慎,安妮麗婭欣喜道︰“席森克大人,你也是來行刺大老爺的?”

    憑這個“也”字,席森克已肯定安妮麗婭此來的目的,點了點頭,道︰“嗯,他將我潮汐軍毀于一旦,我非殺他不可!”

    “看見你還活著就好,陛下很擔心你呢!”

    “陛下還好吧?”

    “還好!陛下劍技大增,如今已是天下無敵。等我解決了大老爺,陛下就會回來重奪江山!”

    “嗯!我們一起,待事成後一同回去。”

    安妮麗婭媚眼如絲地看著席森克,將手臂搭在他肩上,柔聲道︰“大人,你終于肯同我一起了。”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了,安妮麗婭盡顯嫵媚。

    席森克只感覺一陣濃密的香味湧入鼻內,頓時想起眼前這風騷女人以前對自己的多番勾引,不禁打了個冷顫,露出平時不常見的微笑,道︰“先把正事辦了再說吧!”

    安妮麗婭轉過身,把席森克按在樹上,嘴唇幾乎與他的鼻尖貼在一起,輕笑道︰“我們現在做的就是正事啊!不如我們先把我們的正事辦了,再去辦陛下的正事?”說著,陣陣熱量從安妮麗婭身體上泛發出來,披在她身上的紗衣微微漂浮,仿佛隨時會從她身上脫落一般。

    席森克急忙按住她肩上漂浮的衣物,道︰“慢慢慢——這等事太耗體力,我們還是先辦陛下的正事吧!”

    安妮麗婭嫵媚一笑,道︰“如此說,席森克大人是答應了?”

    “能得如此佳色,自然是不易的艷福。”

    “嘿嘿——”

    “我們,還是快行動吧!我已探到,大老爺的書房就在前方。”怕安妮麗婭再糾纏,席森克急忙道。

    兩人並肩而行,小心翼翼的在黑夜中移動。

    行了一陣,為了保險起見,兩人都未交談。在一個轉角處,席森克的速度稍稍慢了些,他抽出佩劍,突然向前方的安妮麗婭刺去。

    劍鋒的寒芒讓安妮麗婭背脊一涼,她急忙轉身,劍已刺來。一道藍光自她體內泛起,這層魔法護盾施放雖快,但還是遲了一些。劍切破魔法元素,刺入安妮麗婭的腹部。不過魔法盾既然已經形成,還是把劍的力道抵消了些。

    見劍已刺進安妮麗婭的身體,席森克放下心了。若換作平時,和詭異的魔法師決斗,尤其是安妮麗婭這樣的知名魔法師,他是沒有什麼信心的。但若把她刺傷,又近了她的身,那就是勝算在握了。

    安妮麗婭驚訝地看著席森克,道︰“你——你背叛陛下了?”

    “沒有!”席森克堅定地說道︰“但為了塔巴達,我必須要這樣做!”

    言畢,他猛地抽出佩劍,痛的安妮麗婭一聲驚呼。他突然大喝一聲,左拳上泛起金黃色光圈,左臂橫掃而去,一記勾拳打在安妮麗婭的胸口,將她打上半空。

    他猛的躍起,旋轉兩圈,飛身出腳,一腳踢在安妮麗婭背部,將她踢飛了出去。安妮麗婭身上的魔法盾還未完全消失,就如一顆墜落的流星,在黑夜中劃出一道白色的弧線。

    席森克徐徐下落,怔怔的望著安妮麗婭摔落的軌跡,道︰“對不起了!安妮麗婭。”

    他在地面上站穩,回頭朝瓊斯書房前方向望了一眼,嘆道︰“三殿下,這一次,就算是我為塔巴達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蕭恩澤和波妮兒趕到的時候,安妮麗婭這顆“流星”已經隕落,依附在身體表面的光芒已經消失,她癱軟的躺在地上,仰著臉,身體不時的顫抖。

    朝安妮麗婭打量過去,蕭恩澤已認出了她,急忙蹲下看個究竟,見她還活著,忙喊道︰“安妮麗婭,安妮麗婭——”

    見安妮麗婭沒任何反應,蕭恩澤探出手在她身體上來回探索,眉頭一皺,急忙推攘著她的身體,大聲道︰“安妮麗婭,醒來,別睡!再睡你就醒不了了!”

    安妮麗婭終于有所反應,她緩緩的睜開眼楮,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蕭恩澤那張臉,嘴唇顫抖著,道︰“小——小弟弟,是你?”

    “你這騷婆娘,怎麼還叫我小弟弟呢!你再叫,我可不管你了。”蕭恩澤朝安妮麗婭瞪了一眼。

    安妮麗婭那充滿痛苦神色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道︰“嘿嘿——你既然來了,就不可能不管我。”

    “哼——算你好運,我威廉森不是見死不救的人。”說話間,蕭恩澤已把安妮麗婭抱起,對波妮兒道︰“走。”

    波妮兒道︰“威廉,她是五哥的人,救她未免有些——”

    蕭恩澤堅決道︰“先救下再說。”

    見蕭恩澤如此堅決,波妮兒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臉上的神情足以說明她的心不甘、情不願。

    三人踏著月光在宮苑里穿行,一只散發著成熟女人魅力的手不知何時已放在了蕭恩澤的胸上。見她只是安逸的放著,蕭恩澤並不在意,但那只手突然五指一緊,抓得蕭恩澤心頭發熱。

    蕭恩澤正心神晃動間,安妮麗婭那嫵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小弟弟,你的胸脯比以前更加好玩了呢!”

    這“好玩”二字從安妮麗婭嘴里說出來,何止風情萬種可以形容?對于蕭恩澤未說,那是一種在他身體最敏感處撓癢癢的感覺。

    波妮兒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一雙金瞳如毒蛇般盯著安妮麗婭。

    蕭恩澤腳下不停,嘴上道︰“你的骨頭斷了不少,若是想快點死的話,就多說點話,多活動點吧!”

    安妮麗婭“嘿嘿”輕笑,收回手便不再出聲,安靜多了。

    她哪像一個重傷後的女人?

    蕭恩澤點點頭,道︰“嗯,這才乖。”

    把安妮麗婭帶回房後,蕭恩澤請來了威震軍中的軍醫,經過三個多小時的搶救,安妮麗婭總算是沒有了性命之憂。讓她休息一晚後,第二天清晨,蕭恩澤便來找她。此刻她睡在床上,身體多處都被白布包扎,看此情形,就算她是實力強大的魔法師,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也休想恢復過來。

    房間內只有蕭恩澤和安妮麗婭兩人,蕭恩澤拿把椅子坐在安妮麗婭床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說吧!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

    安妮麗婭臉上的妝早已卸掉了,雖然美麗失了幾分,但沒有了濃妝艷抹的她又多了幾分真實的風韻。這種成熟女人的韻味,是不需要任何妝飾的點綴的。

    她微笑道︰“你這是在審問我?”

    “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

    “這只是原因之一。”

    安妮麗婭精神微微一振,急忙道︰“那還有的原因呢?”

    “你救過我。而且我覺得,你並不壞。”

    安妮麗婭一時想不明白蕭恩澤是如何知道當初自己救過他的,但蕭恩澤的回答還是讓她頗為滿足。她低下頭,沉思片刻,最後道︰“我說,但有一個條件。”

    “說吧!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脫。”

    “在我養病期間,你每天都要來看我。”

    蕭恩澤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地說道︰“我答應你。”

    “謝謝。”

    夜空黑茫無星,今夜的風稍稍大了一些,樹枝狂曳,窗外是恍如鬼叫的風嘯聲。“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那風嘯聲仿佛更大了。安妮麗婭被驚醒,見一道黑影走進了這黑漆漆的房間。

    安妮麗婭的聲音還帶著睡意,道︰“今天真是奇怪了,怎麼這個時候來?夜深人靜,孤男寡女,難道你對我有了興趣,想做點什麼?”

    那道黑影並未出聲,只是慢吞吞的向安妮麗婭走去。

    安妮麗婭心頭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她皺眉,疑問道︰“小弟弟,是你嗎?”

    “小弟弟,小——”她還想繼續喊下去,但無奈那道黑影猛的撲過來,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嚨。

    安妮麗婭全身是傷,根本無力反抗,她睜開眼楮,看著眼前對自己施暴的人。今夜無月無星,房內漆黑一片,但安妮麗婭身為魔法師,靈力過人,在離黑影如此近的距離下,還是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那金色的發絲,金色的瞳孔,讓安妮麗婭的眼神中充滿疑惑。

    她驚呼道︰“是你?”

    黑影終于說話︰“是我。”

    “你——你想怎麼樣,難不成想殺了我?”

    “那又如何,我就殺不得你嗎?”

    安妮麗婭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般,臉上驚恐的神色中竟浮現出一絲輕蔑的笑容,道︰“殺人不是你這樣的,你的手,太沒力了。”

    “可惡!”黑影顯然被激怒了,她手上力量加重,抓住安妮麗婭的頸部在床板上撞擊,喝道︰“你這個騷女人——”

    “哈哈——”安妮麗婭的嘴里竟擠出一聲譏笑,道︰“小妹妹啊!爭風吃醋是種藝術,而不是像你這樣暴力的。你這樣,是無法得到他的心的。”

    “少廢話,我用得著你來教嗎?”

    “呼——呼——”安妮麗婭雖不會被掐的窒息,但說話已顯得很吃力了︰“你是可以不需要我來教,但如果我來教你,你是不會輸給薇琪的。”

    脖子上的手漸漸松開,安妮麗婭猛吸著大氣,心里頓時松了口氣。看來她剛才說的話,已經打動了眼前女人的心。

    就在安妮麗婭再想說點什麼的時候,一抹銀光突然刺痛著她的眼楮。

    她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胸口一陣刺痛,冰冷的感覺剎那間湧遍全身。

    她不可思議的朝胸前望去,那泛著銀光的匕首外籠罩出一層血色。

    安妮麗婭不明白,她為何要殺自己,她為何真的能夠殺了自己。

    在失去意識前,安妮麗婭仿佛聽見,那個她認為不可能會殺人的女人發出一陣陰冷的聲音。

    “薇琪已是我的忍耐極限,其他人休想再和我搶男人!”

    距離瓊斯的登基大典只剩下一天了,整個佛倫薩都在忙碌當中,有的人歡天喜地,有的人憂心重重,唯有在門前嬉戲玩耍的孩子,臉上才會出現天真無邪的懵懂笑容。

    坦勒死了,衛斯被廢了,瓊斯要做皇帝了。對于普通平民而言,他們感覺天在變,地在搖,歷史在眼前變幻的感覺讓他們心跳加速,呼吸困難。他們不覺得自己身在這個時代有多麼值得驕傲,有多麼值得回味,他們只渴望平靜,只企求能安寧的過完這一生。他們不在乎誰是皇帝,不在乎是誰的手遮住了頭上的一片天,他們只要求吃的好,穿的好,生活過的舒坦就行了。

    然而,和他們相反的,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員,那些家財萬貫的貴族,那些精明狡猾的商人,他們審時度勢,尋找新的跳板,拉攏新的後台,企圖為自己創造一個更加輝煌的明天。

    一時間,瓊斯麾下這批新的帝國高官班子,就統統成為了那些各懷鬼胎的人的拉攏對象。帝國總監察長格森、帝國六駙馬、帝國軍務大臣鮑姆、帝國中央總統領埃尼斯、帝國監國大將軍威廉森等等,紛紛成為每天收到請柬、接到賀禮最多的人。除了直接賄賂拉攏皇帝以外,那就只有拉攏他們才是最合適的了。

    尤其是監國大將軍威廉森,在這些人當中,他的人氣是最高的。用拉爾夫的話說︰“如果把威統大人收到的請柬用來擦屁股,就是擦一百年也擦不完啊!”

    人們都把蕭恩澤當成了瓊斯最信任的心腹。要知道,監國大將軍這個職務雖然表面上沒有其他高官有權力,但實際上,他潛在的權力是最大的。瓊斯如此精明,不可能不知道這點,但他卻把這個職位給了蕭恩澤,可見他對蕭恩澤的信任和倚重。

    這一點,就連蕭恩澤自己也是不曾想到的。

    在他心里,瓊斯是一個大智若愚的人,是一個看不穿猜不透的人,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他怎麼可能,會這麼放心的把大權交給自己?

    這樣一來,對他的皇位不是充滿威脅嗎?

    難道瓊斯就不怕我威廉森以後翻臉嗎?

    但無論怎麼說,瓊斯卻是這樣做了。

    盡管蕭恩澤表面風光,但其實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就在幾天前得知安妮麗婭的死訊起,他的心情就一直十分陰霾。

    那一天,他照例去看望安妮麗婭,但走到門前,卻被波妮兒攔了下來。

    波妮兒告訴他︰“安妮麗婭死了,傷勢突然變得嚴重,就這樣死了。”

    蕭恩澤只是微微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從那以後,波妮兒再也沒有看見蕭恩澤對她嬉笑。在波妮兒眼里,他變得是那麼的正經,變得是那麼的嚴肅。

    咚,咚——

    午夜前一個小時的鐘聲響起,響徹整個塔巴達帝宮。

    瓊斯坐在書房里,在適宜的魔法燈光下看書。這一道道鐘聲讓他原本平復的心蕩漾起來,再過一會,他就是塔巴達的皇帝了。他瓊斯的名字,原本只會是史冊上附在坦勒後代一頁上那微不足道的一條文字。但再過一個小時,這條文字將會大放光華,成為史冊里不可或缺的一個精彩部分。

    他正在享受這種幻想的快樂時,突然感覺胸口一悶,頓時用手捂嘴,咳出一團略帶黑色的鮮血。

    他呼呼喘著氣,用絲帕擦掉嘴角的鮮血,又擦了擦手,眼中充滿疲憊。

    恰在這時,一道充滿焦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三哥,有急事稟報!”

    瓊斯連忙把帶血的絲帕藏在衣兜里,道了聲︰“進來吧!”

    進來的是六駙馬,他給瓊斯微微施禮,大概是見到瓊斯臉色有異,關切道︰“三哥,你臉色不好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瓊斯擠出一個微笑,身體向椅子里挪了挪,道︰“沒事,快說正事吧!”

    只是這一個輕微的動作,六駙馬已看出瓊斯身體有恙。他低下頭,眼珠微微一轉,已決定暫時只把腦海之事稟報一半。

    他向瓊斯湊近一些︰“三哥,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你可一定要養好身子。”

    “嗯,我知道,快說吧!是什麼事這麼急?”

    六駙馬臉色陰沉下來,道︰“衛斯打敗了奴匈軍,並殺入了奴匈國土。奴匈國王不想把戰事禍及到國內,已經和衛斯和談了。”

    瓊斯面不改色,淡道︰“還有呢?”

    六駙馬緊接著道︰“說是和談,其實是投降。奴匈國王不但和我們撕毀了盟約,反而和衛斯結盟,並出兵幫助衛斯。眼下,他們已經向西挺進了。”

    瓊斯深深吐出口氣,嘆道︰“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六駙馬剛想說幾句寬心的話,門外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陛下,有急事稟報!”

    六駙馬已知是格森,眉頭不禁一皺。

    格森進來後,見六駙馬也在,向他微微施禮,便對瓊斯道︰“陛下,不好了!”

    六駙馬向格森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喝道︰“格森大人,什麼不好了,明天就是三哥的大喜之日,你少在這里亂叫!”

    “可是——”格森一想自己也確實失禮,一時不知所措。

    六駙馬喝道︰“你想稟告給三哥的,我都已經稟告了,是關于衛斯和奴匈的事對不對?”

    “正是!正是!”格森向六駙馬點頭,道︰“老臣剛知此事,特來稟告陛下的!”

    “嗯,三哥已經知道了。”六駙馬偷偷向格森使了個眼色,道︰“明天是塔巴達的大喜之日,你就不用再說這些煩心的事了。”

    “等等——”瓊斯一對小眼楮死死地看著六駙馬,六駙馬直感覺臉上被針扎了一般。

    瓊斯道︰“格森,把你知道的再說一遍。”

    “三哥!”

    “你住嘴。格森,你來說。”

    格森唯唯諾諾的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說道︰“衛斯打敗了奴匈軍,並殺進了奴匈王國。奴匈國王那老賊怕戰亂禍及到國內,居然不顧和我們的盟約,反而向衛斯軍投降。現在,奴匈王國已和衛斯結盟,並且派出五萬軍隊助衛斯西進。”

    聽到這里,六駙馬放心了些,心想格森只知道這些自己和瓊斯說過的內容,並無大礙。

    “咳咳——”哪知道格森咳嗽兩聲,又道︰“眼下,衛斯已佔領丹默、塞加斯等地,殺到莫科了。並且,並且——”

    “並且什麼?”瓊斯朝六駙馬瞥了一眼,見他焦急萬分,平和地問道。

    格森低下頭,像是說出接下來的話需要做出極為艱難的決定,道︰“三日內,衛斯連佔六城,連——連屠六城——”

    “什麼?”平靜如瓊斯,此刻猛的站了起來。

    格森朝瓊斯看了一眼,又道︰“衛斯揚言,他才是正宗的塔巴達皇帝,凡背叛他、擁護你的塔巴達人民都是忘恩負義的叛徒,他要給予瘋狂的報復和懲罰。這被屠的六城里,有五城是——是塔巴達的。”

    啪!

    瓊斯在書桌上狠狠一拍,怒吼道︰“衛斯這個禽獸!他居然親手屠殺自己的子民!我,我——啊!”

    瓊斯猛的捂住胸口,一團鮮血再也無法掩飾的在屬下面前噴了出來。他感覺頭暈目眩,眼前一黑,頓時倒了下去。

    六駙馬反應極快,急忙沖過去扶住他。但他體型肥胖,沉重異常,還是狠狠的摔在了椅子上。

    “三哥!三哥,你怎麼了?”六駙馬急切的問候著瓊斯,回頭怒喝著格森,大罵道︰“你這個老混球,你沒看出來三哥的身體不好嗎?我叫你別說、別說,你非說個不停!你就不能明天再說嗎?”

    見瓊斯的樣子,格森早已嚇得直哆嗦。他連忙跪在地上,驚恐地看著猛吐鮮血的瓊斯。

    “還愣著干什麼,快喊醫官來!”

    “是,是——來人,快來人吶!”

    六駙馬正迷茫間,一只肥大的手抓住了他。他低下頭,見瓊斯已睜開眼楮。

    “老六啊!我這身體,怕是不行了。”

    “你胡說些什麼!再過一會,你就是塔巴達皇帝了,你還要帶領著塔巴達人民走向輝煌呢!這不是你的願望嗎?你願望還沒實現,這身體怎麼能垮下?你別胡說了!”

    瓊斯肥胖的臉上蒼白無比,說話也甚是吃力︰“我——沒有做皇帝的命吶!”

    “三哥!你振作點,你只是吐了點血而已,不會有事的!醫官馬上就來了,你不會有事的,挺住!”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老六,你雖然一直叫我三哥,但其實都是你在照顧我。你年長我十歲,其實應該是我的兄長啊!我死後,你還願意幫助我嗎?”

    六駙馬眼里淚光閃爍,道︰“你快別胡說了!你怎麼會死呢?”

    “你說,你願意一直幫我嗎?”

    “願意,當然願意!”

    “好,你現在,快——快去把威廉森和波妮兒叫來,快!”

    蕭恩澤和波妮兒踏入瓊斯的臥房時,瓊斯已躺在床上,他微閉著雙眼,整個房間內充滿了死氣。

    見到瓊斯那副將死的樣子,蕭恩澤震驚萬分。這白天里還好好的人,怎麼晚上就病成這樣了?

    盡管一路上有大臣對他說明了情況,但親眼所見之後,心中仍是震撼無比。

    波妮兒急忙向瓊斯撲去,跪倒在他的床邊。

    “三哥!三哥,你怎麼了?”

    聽到波妮兒的呼喚,瓊斯睜開眼楮,問道︰“妹夫來了嗎?”

    “來了。”蕭恩澤在瓊斯的床邊蹲下,道︰“瓊斯,我在這里。”

    “來了啊!來了就好——”瓊斯輕輕咳了幾聲,說話已是十分吃力。

    六駙馬和格森等重要大臣都立在床邊,默不做聲,不少人眼中都有淚光在閃動。

    瓊斯道︰“我活不了幾分鐘了,我現在說的話,你們都聽好。”

    波妮兒鼻子一酸,頓時哭了出來,她緊緊的抓住瓊斯肥胖的手臂,道︰“三哥,你不會有事的,你別胡說!”

    瓊斯沒理會波妮兒的安慰,繼續說道︰“明天的登基大典照常舉行。波妮兒,我要你代我登基,做塔巴達的皇帝。”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波妮兒目瞪口呆地看著瓊斯,幾乎是驚呼道︰“我做皇帝?這怎麼可以!我——我是個女人啊——”

    “有何不可?夢露不也是女人嗎?波妮兒,放心吧!三哥我看著你長大,知道你有這個本事。你的心若放在正事上,再把那臭脾氣改改,是可以辦到的。再說,有妹夫、老六和老格他們幫助你,你一定是可以的。”也不給波妮兒思考的機會,瓊斯加大音量,問道︰“你們——你們會幫助波妮兒嗎?”

    眾人齊齊跪下,道︰“定然盡心盡力輔佐波妮兒殿下!”

    “嗯,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的。”

    “三哥——”

    瓊斯擺擺手,深深地看了波妮兒一眼,道︰“不要再推托了。妹啊!是三哥對不起你,讓你挑起這個擔子。從此以後,塔巴達就靠你了。”

    “呼——”波妮兒長長的吐出口氣。剎那間,她和以往判若兩人。她的眼里,不再有眼淚,有的只是堅毅和決心︰“三哥,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這樣才對,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瓊斯呼呼喘著氣,目光從波妮兒臉上移開,落在蕭恩澤身上。他伸出手,似要去抓蕭恩澤︰“過來,兄弟,你過來。”

    蕭恩澤急忙探出身子,把耳朵放在瓊斯嘴邊。

    瓊斯抓住蕭恩澤的手,肥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小聲道︰“兄弟,波妮兒成為皇帝後,你就是攝政大臣。我表面上是把皇位交給波妮兒,其實是把塔巴達托付于你啊!你一定要帶領塔巴達走向輝煌,讓塔巴達人民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蕭恩澤心里極不是滋味,他突然之間覺得,以往的他並不了解瓊斯。

    “我——我會的。瓊斯,以前我——誤會你了。”

    “兄弟啊!跟隨我的一批人,都是心懷理想的。盡管這個理想在常人眼里顯得是那麼的可笑,但我們卻一直在這樣做。”

    聽著瓊斯臨終前的話,蕭恩澤感慨良多。這時他終于明白,為何已身居高位的格森、鮑姆等人還要幫助瓊斯了。

    他們,都是為了理想而活的人。

    看著蕭恩澤的面容,瓊斯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一絲微笑,他像是用盡了極大的力氣說道︰“記住——人民大于天,大于地。人民,才是一切。”

    蕭恩澤眼里泛起淚光。他突然一陣心悸,只因瓊斯的手已經從掌間滑落。

    他,已悄然離去。

    咚,咚——

    午夜的鐘聲響起,響徹了佛倫薩的每一條大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2:12

第十集 第一章 塔巴達毒瘤


    瓊斯互前的交權幾乎讓所有蕭迷驚呼,他們絕對沒有想到這位“大老爺”的人生如此戲劇化,竟在登基前一刻病發而死。

    這讓他們忍不住大聲高呼︰“這天下依然是蕭恩澤的!蕭恩澤沒有做成丹菲王者,卻做了塔巴達王者!”

    這個轉變對于蕭迷們來說太意外,但卻正是他們所希望的。

    清晨,正是離家出發上班上學的時間,但蕭恩澤的個人論壇依然火爆無比。

    “哈哈!蕭恩澤不愧是玄幻之王,他終是要成為王者的!”

    “瓊斯對蕭恩澤還真是好啊!”

    “瓊斯不是對蕭恩澤好,他是對人民好!因為他相信,蕭恩澤是一個愛民如子的人。”

    “其實你們別高興的太早,要想坐穩塔巴達江山,得先把衛斯清除了再說。現在衛斯手中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他又是第一主角,這是絕對不能小覷的。”

    “嗯,除了衛斯以外,波妮兒也是一個狠角色,從她殺死安妮麗婭就能看出來了,或許不需要蕭恩澤和格森等人的輔佐,波妮爾也能成就一番事業的。”

    “讓我們一起祈禱吧!蕭恩澤一定要打敗衛斯啊!”

    “經歷過這麼多事,蕭恩澤對權勢利益也看得淡了。總之無論做什麼,對得起良心就行,無論蕭恩澤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尊重他的選擇。”

    “樓上說的沒錯!尊重蕭恩澤的選擇!”

    “……”

    此時,蕭恩澤和湯姆的連線數已經非常接近了。

    蕭恩澤︰1530708。

    湯姆︰1711152。

    所有蕭迷都在期待,期待著蕭恩澤的連線數超越湯姆,那一天,將是奇跡的誕生,而創造奇跡的,就是他們。

    此時的電影空間中,波妮爾已順利登基,並按瓊斯臨終前的要求以低調的方式完成了他的葬禮,塔巴達帝國的女皇時代,已然來臨。

    這或許是一種諷刺,在熱愛暴力和戰爭的男人們落幕後,主宰這個大陸的竟是一群女人,女人畢竟是女人,無論她們身在何位,都需要男人的輔佐。丹菲的夢露,有詹姆士;塔巴達的波妮兒,有威廉森。

    在威廉森攝政大臣的幫助和波妮爾女皇陛下本身的才能下,塔巴達帝國並未因為瓊斯的逝世而崩潰。瓊斯雖然不在了,但瓊斯集團依然存在。蕭恩澤、波妮爾、格森、六駙馬、埃尼斯、鮑姆,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神一般的精神領袖存在著。

    瓊斯,將永遠活在他們心中。

    因為理想。

    是的,理想。

    “女皇陛下,鮑姆將軍的急報,衛斯叛賊攻佔塞維艾斯,一夜間,屠盡城中所有軍民。”

    “女皇陛下,齊齊沁城主來報,已在城東五十里發現叛軍。估計此時,齊齊沁城下已起大戰。”

    “女皇陛下,前線回報,衛斯叛賊于落荒坡斬殺我軍軍俘八千六百人,並將首級統統送入我軍前方大營。”

    “女皇陛下……”

    波妮爾咬住下唇,揮手止住了下屬的稟報。她微閉雙眼,試圖平復煩亂的情緒。過了良久,才幽幽嘆了口氣,道︰“諸位愛卿,有什麼要說的嗎?”

    波妮兒端坐在大殿中央的至尊皇座上,左右兩側文武大臣以官階軍職向殿門延伸而去。全殿五十來人,除她一人坐著外,還有一黑發男人坐在她的左側,和她一樣面朝大臣。差別,只是他的座椅在波妮兒所在台階之下,故此在這大殿內,無論站坐,波妮兒無疑是無可替代的獨尊。

    但奇怪的是,無論是至尊波妮兒,還是非至尊的大臣們,目光多是朝那黑發男人望去。那目光中,有期望,更有依靠。

    像是真正決定一切的,是這個男人。這個黑發男人,正是蕭恩澤。

    大臣們見蕭恩澤面色從容,並不言語,心里增添幾分忐忑之意。小臣們不敢隨意多言,大臣們也是心懷忐忑。

    格森沖了出來︰“無恥衛斯!塔巴達民族的敗類!塔巴達民族的毒瘤!陛下,老臣懇請陛下能速速發兵,鏟除這個禍害塔巴達民族的毒瘤!”

    格森做了出頭鳥,立即有幾個附和格森意見的官員站了出來,發表了一番對衛斯的憎恨和批判。

    波妮兒微皺眉頭,並沒有說話。

    格森見波妮兒並不表態,用手肘踫撞身旁的六駙馬,低下頭悄悄的給他使眼色。

    六駙馬一臉無奈的表情,只得硬著頭皮迎上去,道︰“陛下,格森大眾說的不無道理,這衛斯已經喪失人性,再讓他這樣折騰下去,帝國將永無寧日。”

    終于,波妮兒櫻唇微啟,一道清亮的聲音傳遍大殿︰“若出戰,塔巴達民族必將分裂。諸位愛狗,這真是你們所希望看到的嗎?”

    “陛下——”格森幾乎是喊道︰“若不出戰,難道還會有更好的辦法嗎?看著衛斯離佛倫薩越來越近,難道陛下就不擔憂嗎?”

    “朕的理解,政治不是戰爭,而是妥協。”

    “妥協?咳,咳——”格森咳嗽兩聲,疑問道︰“陛下,你的意思是?”

    波妮兒微微抬頭,目光已望向殿外,仿佛佛倫薩外的萬里江山此刻都被她盡收眼底。她長長吐出口氣,不急不慢的說道︰“衛斯是塔巴達皇族,他的部下皆是塔巴達軍人,他們是塔巴達民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盡管,他們現在是叛賊,但卻是為了利益,為了皇位。朕已經給衛斯寫了一封信,希望能和平解決,萬萬不要自相殘殺,從而給帝國之外的那些覬覦者機會。”

    “陛下!衛斯是豺狼虎豹,不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他是不會和我們和平解決的!”

    “只要有利益,他為什麼不願意?”

    “他要的是皇位!要的是整個帝國!陛下,你這樣做,是陷塔巴達于不義啊!”

    波妮兒眉頭一皺,目光朝格森望去,道︰“格森大人,難道我出兵,就是對塔巴達有義了嗎?你還記得三哥臨終前說的話嗎?人民,大于天、大于地。格森大人吶,用塔巴達的兵去打塔巴達的兵,你認為這是一場合適的戰爭嗎?沒有人會用心作戰的,因為他們要殺害的,是自己的親人和兄弟。”

    “這——咳,咳咳 !”格森無言以對,最後落到個咳到老臉漲得通紅的下場。

    當他再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六駙馬已來到他身邊,並小聲道︰“威廉森一直都沒說話。”

    格森一驚,頓時感到背脊發涼。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詭異。

    看著皇帝和大臣在爭吵,這位掌握中央的實權人物卻坐在那里不發一言,這並不符合威廉森以往的性格。難道,皇帝的決定和他有關系?

    格森清醒了一些,終于極不情願 退了下去。

    “女人真是軟弱!”格森閉上雙眼,心中狠狠的罵道。

    夕陽的輝芒下,一道身影佇立在城樓,長長的黑影被拖沓得老長。一個精瘦的身影蹣跚的走上城樓,一步步向夕陽下的那道身影靠近。

    “老格,心里對波妮兒很不滿吧?”

    這種開門見山的對白讓格森有些驚訝,但他馬上恢復了鎮定,道︰“大人言重了,老朽哪敢對女皇陛下不滿。”

    “你一定在心里咒罵她軟弱對不對?”

    “這——絕,絕沒有的事情。”

    蕭恩澤輕笑出聲,像是就用這種方式應付了格森的狡辯。

    他緩緩抬起頭,看著城樓下的街道和人流。在這個百鳥歸巢的黃昏,一個城市即將進入它的黑夜。

    “老格,請諒解波妮兒,她的決定,並沒有錯。”

    原來,真的是他的主意……格森眉頭一挑,忿忿的說︰“威廉森大人,老朽實在不能夠理解——”

    “那是因為你並不是君王。”蕭恩澤打斷了他。

    嘆息一聲,蕭恩澤接著道︰“在這件事情上,我們考慮的是塔巴達這個國家。而她,考慮的卻是整個塔巴達民族,以及它的未來。”

    “咳咳——”格森咳嗽幾聲,向蕭恩澤走近了一些,道︰“老朽自然沒有女皇陛下的高瞻遠矚,但老朽跟隨瓊斯陛下多年,受陛下之托在衛斯身邊忍辱負重,對衛斯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對他的心性和野心更是了如指掌。這個人,留不得!女皇和他和解,是佔不到便宜的!”

    “佔不佔得到便宜,這個波妮兒自有分寸。”

    “可是——這是養虎為患吶!咳咳咳——”格森激動起來,又向蕭恩澤靠近了些,道︰“威廉森大人!衛斯的禍害程度你應該比老朽更清楚,難道你也贊同女皇的決定嗎?對于你而言,無論是公是私,你應該都是不會放過衛斯的啊!難道,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怨言?”

    蕭恩澤依然背對著格森,聲音中滲出一絲蕭瑟︰“老格啊!或許你沒弄明白,我並不是塔巴達皇帝。”

    “咳咳咳咳——可是波妮兒全聽你的,塔巴達現在由你做主啊!”或許是情緒激動,格森咳嗽起來沒完沒了,就連說話也變得沒有了分寸。

    蕭恩澤轉過身,親切的在格森背後拍打,道︰“老格啊!波妮兒考慮的比我要多,在很多時候,她比我更像君王。也許在你們心里,很多事情都是我拿主意,其實不然。”

    格森終于看見了蕭恩澤那張臉,不知從何時起,這張臉比以往更親切、更成熟。更重要的,是充滿了堅定。

    蕭恩澤拍拍格森的肩頭,溫和的說道︰“瓊斯把這個民族托付給了我們,就讓我們尊重他的意思吧!尊重波妮兒的意思,就是尊重瓊斯。”

    想起那個已消逝的身影,格森的身體微微顫抖。夕陽的余暉照在他的臉上,竟已是老淚縱橫。

    他一言不發,已是默認。

    許久,他轉過身,瘦矮的身影隨著夕陽一同落下城樓,只留下那一聲聲令人感到悲涼的咳嗽聲。

    蕭恩澤轉過身,望著火紅紅的天,閉上雙眼,幽幽一嘆。

    “初登至尊位,就已懂得牢牢的護住權力。瓊斯,你果真沒有看錯人吶!”

    戰爭瞬息萬變,無數人在槍林箭雨中葬送生命,卻繁衍出數不盡的榮譽和驕傲,在這張榮耀和生命編織的大網上,是一塊塊國家和民族的版圖。而現在,在同一民族的大版圖上,已出現一條駭人的裂紋。

    聖斯歷131年8月27日,叛賊衛斯攻佔塞維艾斯,屠殺軍民三萬六千余人。

    聖斯歷131年9月5日,叛賊衛斯攻佔達哈斯坦,屠殺軍民一萬五千余人。

    聖斯歷131年9月16日,叛賊衛斯攻佔齊齊沁,屠殺軍民一萬八千余人。

    加上衛斯在落荒坡、斷橋等地就地斬殺的軍俘,這位塔巴達的上任皇帝所屠殺的塔巴達軍民已達十萬人之多。

    這是個不可思議的數字,更是歷史上一個不可思議的事件。

    只能說,一個不可思議的人出現在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年代,踫撞出不可思議的奇妙火花。

    但,沒有人會欣賞,無論是當代還是後世。

    不是因為它不夠絢麗,而是因為它毫無人道和仁慈。

    一個皇帝如果屠殺自己的民民,那是因為他昏庸;屠殺自己的軍隊,是因為他愚蠢。但一個既不昏庸也不愚蠢的皇帝這樣做了,那只能說,是因為他變態。

    從沒有人說過變態缺乏戰斗力,恰恰相反,變態的戰斗力比普通人要高得多。

    聖斯歷131年9月28日,變態皇帝衛斯已抵達阿布瓏以東十公理。在這里,他又將展開洶湧猛烈的攻擊。但這一次,他並沒有以往那麼好運了。

    黃昏,已是衛斯部進攻阿布瓏的第三天了。天色黑鰨 叱齙閎嫉乒獾撓 剩 芽床磺迨酉唚詰木拔錆腿巳毫恕R蝗喝杭貝掖業牟慷釉誥﹫鉲┤螅 � 案俏�盟 共煌 br />
    “陛下,第五進攻團在阿布瓏城下全軍覆沒,團長德得夫被俘!”

    “陛下!第七、八進攻團戰敗,七團長麥克重傷,八團長洛德斯陣亡!”

    “陛下!第一進攻團請求撤退!”

    “報!急報——塔克將軍已撤離阿布瓏,正在回來的途中!”

    “……”

    聽著這些失敗的報告,衛斯平靜如水,從他那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魅力的藍色眼楮中看不出一絲焦慮和疲憊。

    自從被瓊斯奪走政權,孤懸于外,他不知打了多少次敗仗。在他的面前,挫折已沒有大小之分,只有有或沒有。

    他並沒有打斷連綿不絕的奏報,而是安靜的聽完,直到再也沒有傳令兵進來了,他才小聲的嘀咕道︰“連塔克都撤退了?看來阿布瓏真是銅牆鐵壁。”

    班尼爾一直貼身站在衛斯身後,聽到他的自語後,彎下腰,低聲道︰“陛下,阿布瓏的易守程度能夠和渡斯倫相比,要輕易的攻下自然不容易。但屬下認為,這阿布瓏完全可以不去攻它。”

    “不去攻它?你的意思是?”衛斯面生疑惑,但手上做起了比畫,顯然對班尼爾的話了不理解。

    班尼爾點點頭,微笑道︰“正是如此!我們只需多花上兩天時間,就能繞過阿布瓏,再行上三天,就可到達大草原了。等過了大草原,就算駐守在阿布瓏的兩萬人全部出來,對我們的後路也沒有多大威脅。如果陛下不放心,我們大可以繞過阿布瓏後,留下人駐守在此地與他們周旋。”

    衛斯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淡淡道︰“說下去。”

    以班尼爾對衛斯的了解,這樣的反應已經說明了衛斯對這個方案的認同。他繪聲繪色的說道︰“相反,如果我們繼續強攻阿布瓏,一會增加我們的傷亡,二會打擊我們的士氣,三會給威廉森狗賊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衛斯站起身,負手而立,向帥帳口行去。他在帳口立定,初來的夜風吹進來,撩動著他的金發。

    沉吟許久,他才道︰“看來你們都已對阿布瓏死心。”

    班尼爾低頭不語。

    “阿布瓏只是個小城,朕從來都沒有把它放在眼里,和我說說它的情況,誰是城中最高指揮?”

    “阿布瓏現在由塔巴達軍和威震軍共同駐守,共兩萬人左右,最高指揮——是威震軍藍杰萬威。”

    “藍杰?”衛斯小聲念道。

    班尼爾道︰“藍杰在威震軍中名詞很高,據說威廉森剛到丹菲的時候,他曾是伊斯一帶有名的強盜,後來被威廉森收服後,他屢立戰功,在和穆斯神軍的戰斗中,他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威廉森對他非常器重,視為心腹。”

    “也就是說,正是因為他,阿布瓏才會這麼難攻?”

    “可以這麼說,陛下,其實藍杰再強也沒有用,阿布瓏我們完全可以不理,我們不必理會它。”

    “班尼爾,朕原本已經認同了你的提議,但阿布瓏的最高指揮是這個藍杰的話,那麼此城我們就非攻不可了。”

    “什麼?”班尼爾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急忙向衛斯靠近了幾步,道︰“陛下,這是為什麼?”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你想想,若是我們棄阿布瓏而去,不是長了威震軍的士氣嗎?而如果我們攻下了阿布瓏,打敗了威震軍中的英雄藍杰,威震軍又會變得如何呢?朕敢說,殺死一個藍杰,比打十場勝仗還有用。”

    “陛下英明!”班尼爾三角眼轉個不停,道︰“陛下的高瞻目光的確是屬下不能比擬的,只是,這座城該如何去攻呢?如果傷亡過大,我們始終是劃不來啊!”

    “攻城的辦法有很多種,為何一定要強攻呢?”

    “陛下,你的意思是?”

    “士兵們那麼勇敢、那麼自信是為什麼?是因為他們的領導。城牆為什麼這麼堅固,是因為它們的靈魂。”

    “屬下明白了!陛下,你是想?”

    “嗯,藍杰越厲害,說明他的作用就越大,但是等到某一天他不在了,他所發揮出的無窮作用都將失效。”

    “哈哈,陛下,您說的沒錯!不過,藍杰智勇雙全,算得上大陸一流高手。要拿下他,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呆呆,如果朕去,你認為如何呢?”

    “啊!陛下——哈哈,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嗯!班尼爾,傳令下去,攻打阿布瓏的計劃不變,要讓戰士們看到我們堅定的信心。戰士們現在的挫折感越大,拿下阿布瓏後,所獲得的勝利感就會越強。”

    “班尼爾,你要記住,朕是大陸第一劍者,是塔巴達唯一的君王,未來更是格西聖斯大陸的霸主。勝利,只會屬于我們,也終將屬于我們。現在的失敗和挫折都是短暫的,一時的,只要我們熬過去,勝利將會接踵而來。”

    “黑暗之後,將是黎明!”衛斯轉過身,泛著藍光的眼楮緊緊的盯著班尼爾。

    班尼爾一時只感覺熱血沸騰,突然跪下,熱淚滾滾的說道︰“是!陛下!屬下將永無跟隨陛下的左右!陛下萬歲!塔巴達萬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2:45

第十集 第二章 人中之杰


    夜深人靜,阿布瓏城中一片燈火通明。

    對于處于特級警備的戰爭中城市來說,每天的夜都是不眠的。生命小寐著,城市甦醒著,面對張牙舞爪的侵略惡魔,它們有勇氣、有實力,才這樣站著。

    城市中央的一座高城樓樓頂,閃爍著和煦的黃色光芒,如黑夜中的一座燈塔,照亮著這座城市。燈光中,一個男人正側坐在書桌前,專注的看著展開的書頁。

    男人的長相十分英俊,但在英俊的面容上,有一道從眼角到嘴角的長長刀疤。只是,這猙獰的刀疤並沒有玷污這種英俊,反而增添了一種獨特的男人氣質。這是一種對女人有著極大殺傷力的氣質,仿佛通過肉眼,就能看到源源不斷的吸引力從他身體內散發出來。

    這不是天生的,這不知是多少鮮血與勇氣的堆砌。

    門被輕輕的推開,一個面容秀麗的女千威走了進來,她朝藍杰看了一眼,臉上頓時洋溢起無限的幸福,仿佛只是看著這個男人,就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她向藍杰走近,把手中的盤子放在書桌上,輕聲道︰“藍大人,喝杯熱茶吧!”

    “謝謝。”藍杰抬起頭,對女千威一笑。

    這一笑,不知在女千威的心里激起了多大的波瀾。

    藍杰端起向上冒著氤氳熱氣的茶杯,抿了一口,道︰“城外情況如何?”

    女千威道︰“敵軍的進攻方式和往常一樣,到這個時候,他們又停止進攻了。”

    “他們的作息時間安排得不錯,很準時。”

    “呵呵——藍大人,您真幽默。”

    藍杰又小抿一口,才放下茶杯,道︰“衛斯很狡猾,不要松懈,我們所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

    “嗯,明白。”

    “就這樣,你先去忙吧!”

    “是!”女千威向藍杰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施施然轉身離去。

    走到門邊,藍杰又叫住了她。

    “藍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藍杰沉吟一會,雙目緊盯著女千威,他再次端起茶杯,道︰“我很感激你對我的關懷,但現在是非常時期,你的心思要全部花在正事上才對,這噓寒問暖的,還是等我們打了勝仗再做吧!”

    “是……”女千威一臉漲得通紅,急匆匆的離開了。

    藍杰搖搖頭,一口將茶飲進,又繼續看書了。

    就在同一刻,他並沒有聽見,那女千威發出一聲悶哼。也沒有看見,鮮血已經染紅她的胸膛和城樓的地板。

    紅色的光影,如轉瞬即逝的流星,帶給黑夜短暫的美麗。

    城樓窗戶黑影閃動,藍杰面前已悄然多出一人。

    藍杰眉頭一皺,放下握在手中的書,抬起頭,朝來人看去。

    “我真是感到榮幸,把大名鼎鼎的衛斯陛下都請來了。”

    “更榮幸的是,你將死在朕的劍下。”

    這一句冰冷陰森的話語並沒有打擊藍杰的鎮定,他很從容的站起來,冷笑道︰“難道衛斯不做皇帝,改行做殺手了麼?”

    “噢,對!”藍杰接著道︰“我差點忘了,衛斯本來就不再是皇帝了,這樣也好,早點尋份新的職業,免得以後沒有飯吃。”

    “哼——藍杰大人,侮辱朕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可不認為這是侮辱——啊!”

    說話間,藍杰突然一聲長喝,寬大的長劍反握在手中,迅猛的朝衛斯撲去。他已知衛斯此來必定是要取自己性命,索性來個先發制人。

    當~~鏘~

    衛斯向後傾斜身體,一道極細的紅色光線從袖中出現,擋住了藍杰猛烈的一劈,藍杰舉起劍,又連續向下狂劈了三下,衛斯不躲不閃,全部硬生生的擋住。

    這開場的一番較量,已讓雙方試探出了彼此的力道。

    藍杰咬咬牙,向後翻騰,原地立定,改為雙手握住劍柄。衛斯素來以劍速極快著稱,藍杰卻擅長于力量,但剛才那一擊,藍杰的力量卻無法壓倒衛斯,對他已是極大的打擊。

    藍杰冷冷的看著面帶微笑的衛斯,幾滴汗珠從額頭上滑下。

    突然,他身體表面綻放出藍色光芒,明亮的劍刃中更是流轉著藍色光華。

    衛斯的微笑凝固,面露疑色,驚道︰“這是——你竟然已達到劍氣外溢的境界了?”

    藍杰慢慢蹲下,呈現出進攻的姿勢,道︰“我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言畢,他如脫弦的箭一般朝著衛斯沖去,原地只余下幾縷飄散的光芒。隨著他腳步的移動,兩旁的空氣“  啪啪”炸個不停。

    藍杰頭暴青筋,顯然已使出了全力。他知道衛斯的實力不凡,就是威統大人也不一定是其對手,于是索性豁出全力,成敗就在此一擊,就算自己無法打敗他,把他震傷也是好的。

    在藍杰狂奔的過程中,衛斯靜靜的站在原地不動,藍杰已找到了進攻點,在離衛斯還有三步距離的時候,他將發動致命的一擊。他相信,只要讓他發出攻擊,衛斯是絕對抵擋不住的。

    人到,劍起,藍杰為衛斯準備的攻擊,如洪水般傾洩而出!

    “啊——”藍杰一聲怒吼,這不是斗膽,這是在為勝利助興︰“衛斯,你太輕敵了!你馬上將付出代價!”

    沙——

    像是一陣狂風吹過,四周頓時安靜得出奇。殺氣沒有了,藍芒沒有了,空氣中的爆炸也沒有了,有的只是藍杰驚愕的眼神,和衛斯那優雅的姿勢。

    衛斯向右仰著身子,低著頭,手中的紅色細劍朝天,刺進了藍杰執劍的手腕。

    寬大的長劍脫手、落地,落在地面上發出“當當”的響聲。

    輕柔的一劍,輕松化解了致命的一擊。

    衛斯——他,他竟有這麼強了?

    他的劍術,已經到達了一個怎樣的境界?

    他,還有敵手麼?

    藍杰的心里,是對威廉森深深的擔憂。

    衛斯抽出劍,從容的挺直腰桿,再把劍輕輕的架在藍杰的脖子上。

    藍杰睜大著眼楮,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威脅他生命的人。

    衛斯的目光溫和、親切,就連說話也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樣︰“你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朕,朕已經悟出無上劍道,將會成為歷史以來第一劍者,是當之無愧的劍中之聖。”

    “劍中之聖——”藍杰喃喃的念著,目光中充滿了緊張和彷徨。

    衛斯朝藍杰微笑,道︰“藍杰大人,朕這次起兵,一路上屠盡叛賊和愚民,還沒有誰能從朕的手中活下來。但看見你,朕改變主意了。你是個人才,尤其是長得英俊威武,就這樣死了實在可惜。你若願意投降朕,朕不但不殺你,還會讓你和你的兄弟們享受極高的待遇,如何?”

    藍杰呆呆的看著衛斯,疑問道︰“你是說,要我跟著你——對付威廉森?”

    “正是,威廉森不過是一個時代的跳梁小丑,無論是塔巴達還是丹菲,他的地位都是名不正、言不順,跟著他,無異于自取滅亡。”

    “可是——”

    “可是?”衛斯的聲音陰冷了一些︰“沒有可是,藍杰大人,要知道,朕可是從來不會主動勸降的。你若執迷不悟,那朕對你絕不會手下留情。”

    “我願投降衛斯陛下!”藍杰急忙單膝跪下,向衛斯低下了頭。

    衛斯嘴角微微一彎,滿意的收回長劍,道︰“藍杰大人果然識抬舉。”

    “能為衛斯陛下效力,是藍杰的福分。陛下,非常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藍杰,你是有能力、有真本事的人,這樣的人,無論在哪里都會受到賞識的。只要你夠忠心,你會發現在朕這里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謝陛下!”

    “嗯,隨朕回去吧,給朕詳細說說威震軍的情況。”

    “是!”

    衛斯轉過身,滿意的向門外走去。

    這時,門下有鮮紅的血液滲出,顯然是之前那個女千威的。衛斯來阿布瓏這一趟,不知泯滅了多少生靈。

    他抬起頭,臉上已浮現出勝利的微笑。

    威廉森啊!你注定是斗不過我的。你喜歡的女人在我手中,你器重的部下如今也投靠了我,你憑什麼和我斗?

    哈哈哈!哈哈哈——無論是塔巴達還是格西聖斯,都將是我衛斯的!

    是我衛斯的,哈哈哈!

    “藍杰啊!你先給我說說,那個——”

    話說一半,衛斯突然呆住,在腳下鮮紅的血泊里,他看見了一副猙獰的面孔,在那被刀疤連貫上下的面容上,是一雙充滿了憤怒和仇恨的眼楮。

    他急忙轉身,和那仇恨的眼楮對視。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隱藏在陰暗角落的毒蛇猛獸。他伸出左手,一把握住藍杰那握著匕首的手腕,右手向前迅速一探,扣住他的喉嚨。

    衛斯的臉上不再有笑容,冷道︰“你這樣做,是在無情的侮辱朕。藍杰,為什麼要改變主意?”

    藍杰不怒反笑,那笑容中充滿了鄙夷︰“我從來就沒有改變主意!從一開始,我就想要殺死你!”

    “原來——你在欺騙朕!威廉森就那麼值得你去賣命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衛斯的手扣得更緊了,微怒道︰“你笑什麼?”

    藍杰昂起頭,雖然此刻生命被衛斯拿捏在手中,但氣勢卻絲毫不減︰“我笑你根本不明白,不明白這世間還有比利益和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我笑你根本不懂,不懂我和威廉森大人之間的情義。”

    “情義?你只是他的部下,你們會有什麼情義?”

    “你錯了!衛斯,這就是你和威廉森大人的區別。如果我是你的部下,也許我會背著你,但要我背著威廉森大人,那絕無可能,是威廉森大人讓我擁有新的生活,是他,給了我信任和友誼。”

    衛斯湊近藍杰,藍色眼楮死死的瞪著他,怒道︰“為了這份友誼,你連性命都不要了嗎?”

    藍杰爽朗的笑著,反問︰“如果連這份友誼都不顧,留著性命還有什麼意義?”

    “可惡!”

    “衛斯,動手吧!今天,你殺了我,明天,你就將死在威廉森大人的手里!你——是永遠也無法戰勝威廉森大人的!”

    嚓!

    衛斯閉上雙眼,憤怒的轉過身。在他的身後,閃爍過一道紅光,藍杰的身軀前後搖晃,一道猩紅的血線自喉間浮現,半秒過去,那條血線如閘般開啟,鮮血狂湧而出。藍杰向後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鮮血沖天而起,他整個人宛如一道血色噴泉。

    只是他的臉上,沒有懼怕、沒有遺憾,唯有爽朗的笑容。

    藍杰,人中之杰!

    翌日,衛斯部攻佔了沒有主帥的阿布瓏,俘虜一萬兩千人,將阿布瓏城府設為臨時軍事指揮部。

    至此,衛斯目前為止西進打得最艱難的一戰,終于結束,並以勝利告終。

    “恭喜陛下大勝,又奪一城!”

    阿布瓏城府中,皆是贊頌的聲音。

    衛斯擺擺手,道︰“這城本就是朕的,何喜之有?等朕重奪佛倫薩,再恭喜也不遲。”

    “陛下英明!”

    “來,諸位愛卿,與朕共飲!”

    “謝謝陛下!”

    一番虛偽奉承的說辭後,某位軍官道︰“陛下,俘虜們如何處置?”

    衛斯道︰“全部處斬!屠盡阿布瓏所有愚民!”

    聞言,府中頓時鴉雀無聲,氣氛突然變得無比壓抑。

    官員們互相對視,唯唯諾諾都不吭聲。終于,一魁梧身影出列,矗立在衛斯面前,看見此人,衛斯臉上也充滿了笑意。

    “陛下,我懇請您放過俘虜和阿布瓏的平民。”

    “放過他們?塔克,半天前,他們還把手中的武器對準我們,現在你卻要朕放過他們?”

    “是的!半天前,他們把武器對準了我們,但那是戰爭。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了,請求陛下給他們留條活路吧!”

    “朕給他們留活路,誰給朕留活路了?”

    “可他們是無辜的。”

    “他們不無辜!”衛斯突然站起身,看著塔克道︰“他們如果心里還有朕這麼個皇帝,他們就不會幫助波妮兒,就不會幫助威廉森!如果沒有他們的協助,威震軍能有這麼強的戰斗力?塔克啊!他們並不無辜,正是因為他們,才把朕和你們逼到了絕路!要說無辜,我們才無辜!”

    說到這里,一群文官開始溜須拍馬起來︰“對!我們才無辜!陛下才是最無辜的——”

    衛斯朝這群拍馬屁的文官望去,為首一人便是班尼爾,他道︰“班尼爾,你說說,朕有錯嗎?”

    見衛斯詢問班尼爾,塔克失望的閉上了眼楮。他很清楚,若是問到班尼爾,衛斯自然是沒有錯了,前面幾次在屠城的爭議上,班尼爾都是一直支援衛斯的。這樣看來,這次的阻止又沒有希望了。

    果然如塔克所料,班尼爾謙恭的衛斯行了個禮,便道︰“陛下英明,又怎會有錯呢?”言畢,他朝塔克望去,道︰“塔克將軍難道覺得陛下做錯了嗎?”

    塔克用鄙夷的目光看著班尼爾,閉眼不答。

    班尼爾冷冷一笑,向衛斯走近,聲音頓時小了許多,像是說悄悄話一般︰“陛下,您的決定是不會錯的,只是,現在情況有些不同了。”

    班尼爾的嚴肅面容激起了衛斯的興趣,他疑惑道︰“說下去。”

    班尼爾點點頭,聲音越加小了,讓在場的官員們伸長了脖子也聽不到一絲風聲。

    “陛下,如今我們離塔巴達中心越來越近,已經不能再像以往那樣屠城了。在攻打阿布瓏的時候臣統計過,我軍中有親人在阿布瓏的軍官就有三千多人,如果屠城,難保軍心受損。”

    衛斯雙眼精光閃爍,連連點頭,朝那些好奇的官員們看了一眼,小聲道︰“班尼爾,你說得沒錯,現在情況不同,我們的策略的確要有所變化。”

    言畢,他負手而立,走出座位,道︰“朕乃塔巴達帝王,有一顆包容的仁心,阿布瓏的愚民們,就留著吧!”

    塔克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班尼爾不知小聲和衛斯說了些什麼,衛斯居然就改變了主意,難道——這都是班尼爾的功勞?這家伙,難道轉性了?

    塔克急忙抓住機會,挺直腰板道︰“陛下!既然饒了阿布瓏平民,也赦免了俘虜們吧!他們——可都是塔巴達軍人吶!”

    “不!我們所有的俘虜,是威震軍的一個萬威,雖然還有塔巴達軍人,但他們和威震軍狼狽為奸,是塔巴達的敗類,是民族的恥辱!絕不能姑息!”

    “可——”

    “不要再說了!哼——塔克,你的仁慈在朕的心里是種軟弱,不要讓朕繼續這樣認為!”

    “陛下——”

    “俘虜照斬不誤,一個不留!塔克將軍,請上座吧!如果你不願再飲,就回去休息吧!”

    塔克緊咬牙根,向衛斯行了個禮,道︰“我有些累了,先告退了,請陛下原諒。”

    “退下吧!”

    塔克閉上雙眼,緊捏著拳頭,轉身離去。

    看著塔克氣憤離開的背影,班尼爾急忙來到衛斯的旁邊,道︰“陛下,看來塔克對你的決定不滿了!看他那氣憤的樣子,會不會——”

    衛斯抬起手,似笑非笑的看著班尼爾,道︰“說到把握機會,沒有誰比你更有天賦了。班尼爾啊,現在情況不同,你和塔克的爭斗能不能也先放一放?”

    “這個——”被衛斯當眾點穿,班尼爾滿臉通紅,唯唯諾諾的道︰“臣——臣是真心為陛下擔憂啊!”

    “呵呵——”衛斯微笑道︰“不用操這個心了,誰對朕忠心、誰對朕別有用心,朕一清二楚。”

    說著,他向前小走幾步,朝眾官員掃了一眼,道︰“塔克將軍為人忠厚,為軍忠誠,朕之肱股中,誰的忠心能及得上他?以後若再聽見誣蔑塔克將軍的聲音,嚴懲不殆!諸位可聽清了?”

    “是!陛下!”

    “很好!來,干一杯!等斬了俘虜,把首級統統給威廉森那小子送去!讓他知道,朕下一個要拿的,就是他的首級!”

    “陛下英明!萬歲!”

    皎潔的月光下,塔克坐在光禿禿的岩石上,微風吹拂,將他的披風向後高高揚起。他目光堅毅,看著疏星殘月的夜,幾多蕭瑟。

    他良久不語,只是默默的看著。

    突然間,他眼角閃過一道銀光,悄然而下。原來,是淚。

    “陛下啊!你變了,你完全變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3:25

第十集 第三章 戰


    “可惡!衛斯,你不得好死!”

    望著裝在紅色鐵盒里血淋淋的頭顱,蕭恩澤雙眼血紅,幾乎是在咆哮,他一反往常的鎮定,整個人都沸騰起來。

    大廳之中,又何止是他一人如此氣憤?在場的都是威震軍高級官員,盡管不可能都為藍杰的死感到憤怒,但那一萬威震軍戰士身首異處,足夠讓他們發出咆哮了。

    “這群畜生!”

    “他們還是人嗎?”

    “如此對待俘虜,他們會遭報應的!”

    原來,衛斯攻佔阿布瓏,將所有俘虜斬首後,竟把一萬威震軍戰士的首級送到了佛倫薩,並把藍杰的頭顱單獨包裝送給蕭恩澤。得到消息後,威震軍軍官們不約而同的來到蕭恩澤的房間。

    拉爾夫氣得臉都黑了,他喘著粗氣,胡子被吹得老高,怒道︰“威統,讓我帶黑甲營出戰,讓我宰了那幫畜生!”

    “師傅!讓我去!讓我去為藍杰大人和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伏特加眼里閃爍著淚光,懇求著蕭恩澤。

    德薩琳的冷酷中也增添了些許激動,此時她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房間中顯得格外刺耳︰“威統大人,龍威隊願為先鋒,請大人出戰!”

    “對,出戰!不能再拖了,出戰!”

    “大人,出戰吧!為兄弟們報仇雪恨!”

    “出戰吧!殺死那群畜生!”

    “狗娘養的,混蛋——”

    “……”

    看著憤怒的下屬,蕭恩澤的心里極不是滋味,失去了一萬威震兵心痛不已,失去了藍杰更是痛上加痛,但是戰爭就有死亡, 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事,可衛斯,卻割了他們的頭顱,讓他們身首異處,這讓蕭恩澤的心情如何平復得下來?

    他眼中充滿了仇恨,充滿了憤怒,這一切,都將成為大戰爭爆發的導火線。

    他捏緊拳頭,大聲喝道︰“此仇不報,我枉為人!”

    “大人,請下令吧!”請派我為先鋒!

    蕭恩澤抬手壓了壓,道︰“我先去稟報女皇,你們做好出戰的準備。”

    “是!”

    塔巴達帝呂議會大廳中,幾乎所有在怫倫薩的重要大臣都到場,大家心里很清楚,這次要討論的必定又是前方的戰事,對于帝國目前的形勢而言,也沒有什麼事會比叛賊衛斯更重要了。

    前幾談討論的結果,都是為了民族大義而求和,攝政大臣和女皇陛下都是一個意見,其余的臣子們根本就插不上話,就算插上了,也如幾滴雨水落進了大海,激不起什麼水花。

    但今天,情況似乎不同了。

    人一到齊,攝政大臣威廉森馬上闡明了自己的觀點和立場,沒有前奏,也沒有過渡。

    他的觀點很明確︰開戰。

    這樣的決定,讓那些發誓從此以後再不出聲的大臣們煥發了青春的活力,他們興致勃勃的參與到了討論中,並大力支援蕭恩澤的意見和看法。衛斯是必衙要打的,求和是沒有用的,女皇陛下是可以考慮考慮威廉森大人的建議的。

    尤其是格森和六駙馬,他們本來就是主戰派的代表人物,現在蕭恩澤也提出開戰,他們意識到機會來了,急忙領著身後的大臣一同附和。

    這樣的局面,讓坐在皇座的波妮兒驚訝莫名。

    她很奇怪,蕭恩澤有這樣的決定,為什麼事先不和她商量。其實,這也的確怪不得蕭恩澤,時間緊迫,他情緒又無比激動,根本就沒有機會。

    波妮兒保持著雍容華貴的威儀,慢條斯理的說道︰“開戰的事需要從長計議,萬萬不可草率。”

    蕭恩澤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台階下,面朝著波妮兒微微行禮,道︰“三個月的時間,衛斯已奪走帝國一半的領土,若再拖延,整個帝國都要被他搶走了。陛下,請下令開戰吧。”

    “如果貿然開戰,只會陷塔巴達于——”

    蕭恩澤無禮的打斷波妮兒的話,在場眾人,也只有他有這個膽量和資格︰“衛斯是不會和解的!你的信,他早已收到了吧?他結了你任何答復嗎?陛下,為了尊嚴,為了不被掠奪,我們必須要戰斗了!哪怕舍導致塔巴達分裂,也總比塔巴達落到衛斯這個惡魔的手上而走向滅亡的好!”

    “說的沒錯!咳咳——”格森站在蕭恩澤旁邊,向波妮兒行禮後,道︰“衛斯的手段慘絕人寰,惡意屠殺民族軍人和子民,不除掉他,如何向族人交代?如何向祖先交代?陛下,請開戰吧!”

    蕭恩澤接著道︰“衛斯手中沾滿了族人的鮮血,他己點燃了民族的憤怒,若陛下與他和解,民族的憤怒便舍轉移到陛下身。若干年後,陛下將成為塔巴達史冊上的敗筆!請陛下三思”

    聞言,大廳中靜的可怕。蕭恩澤的話一針見血,凶狠惡毒,許多大臣都低下了頭,仿佛聽見剛才的話也是一種罪過

    波妮兒的臉色並沒有大臣們想悔的那般糟糕,她閉目一陣,才緩緩的站起來向後廳走去,道︰“這事需要從長計議,威廉森大人,請你過來一下。”

    “是! ”蕭恩澤應答一聲,就欲向前行去。

    格森一把拉住了他,渾濁的眼珠中充滿了誠懇,小聲道︰“成廉森大人,拜托了!”

    蕭恩澤看看格森,又看了看格森身後那些期盼的目光,點了點頭,在格森手臂上拍了拍

    ,沉默著離開了。

    後廳是波妮兒的休息間,里面的裝潢莊嚴肅穆,她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見蕭恩澤進來

    後,支退了所有的下人。房間內,只剩下這對君臣夫妻

    “成廉,這是為什麼?”單獨在蕭恩釋面前,波妮兒恢復了往日的小女人模樣,聲音變

    得嬌嫩柔弱了許多。

    “不能再等了。”

    “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

    “情況發生變化,我也沒有辦法。波妮兒,如果再不出兵,衛斯會直接打到佛倫薩來的。”

    “可是——五哥和我的條件已經快談妥了! ”

    “波妮兒,你知道的蕊琪在他手上,我和他總會有一戰的。 ”

    波妮兒香眉緊皺,道︰“說到底,你還是為了她。”

    “是的,我是為了她。但,也同樣是為了你,為了瓊斯,為了塔巴達。衛斯會答應你的條件,但只是暫時的,等他站穩了腳跟,還是會對付你的。”

    “到那個時候,我也站穩了腳跟,難道不是嗎?”

    蕭恩澤向波妮兒走去,搖了搖頭,嘆道︰“波妮兒,我承認你會是一個出色的政治家,但,你為什麼不嘗試冒險呢?我知道你不出兵的理由,你是怕威震軍一離開,你就無法在佛倫薩立足。但你為什麼不想想,你是塔巴達皇室,是瓊斯親傳的繼承人,盡管是個女人,但骨子里流的是真正真正的塔巴達皇室血液啊!”

    波妮兒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道︰“是的!我是個女人,正因為我是個女人,所以我害怕啊!我和夢露不同,她武技高強,手握重兵,有強權手段。而我呢?我有什麼?我只有你啊!如果沒有你,我如何在權力峰頂上立足?你看看外面那些人,他們的心里只有三哥。他們敬我,是因為懼你啊!我雖然是個皇帝,但說到底,我還是個女人吶!威廉森,不是我自私,而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可現在,你不得不冒險了。我要馬上出兵和衛斯決一死戰,多年的仇恨和糾結是時候了結了。”

    “去吧!去吧!你根本就沒有在乎過我,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妻子看待,你又何必要顧及我的感受呢?我們在渡斯倫重逢後,你不願意踫我;安妮麗婭死後,你更是不願意多和我說一句話。現在,你又何必假惺惺的來聽取我的意見呢?”

    “你是帝國皇帝,我需要你的支援。”

    “不可能!我絕不會答應開戰的,除非——”

    蕭恩澤向前一步,急忙問道︰“除非什麼?”

    波妮兒低下頭,像是自語般的說道︰“除非你能像以前那樣對我。”

    “我——我答應你。”

    “你答應我了?是嗎?”波妮兒用質疑的目光看著蕭恩澤,緩緩的在沙發上坐下,道︰“真的?”

    蕭恩澤點點頭,語氣溫和了許多,道︰“是的,波妮兒,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會對你好。現在時間緊迫,你下令出兵吧。”

    波妮兒搖搖頭,突然變化身體的姿勢,整個人都睡在了沙發上,她撩動著長發,雙腿張開,伸出手去撫胸,道︰“那你現在過來,我要——你。”

    “波妮兒,別鬧了!現在怎麼可以?等我大勝歸來,再說這事好不好?”

    “哼!你如果真的大勝歸來,晚上抱著的恐怕就是薇琪了吧?”

    “波妮兒,你為什麼非要這樣?”

    “這都是你逼的!你逼的!”說著,波妮兒扯開胸口的衣裳,伸出腳勾著蕭思澤的大腿,將他往自己身邊引,她金色的瞳孔中充滿了迷離,哈出的蘭氣有股醉人的香︰“來吧現在你愛我了,待會我就答應你冒險。這對你來說是筆劃算的買賣,你穩賺不賠。”

    被波妮兒連拉帶引的,蕭恩澤倒向沙發,撲在了波妮兒的身上。波妮兒圈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吻了起來。

    “威廉,來呀!你以前不是很生猛的嗎?還特喜歡打人家屁股,現在怎麼像塊呆木頭了?來呀!快來呀!快來呀……”

    蕭恩澤突然一把將波妮兒推開,急忙從沙發上抽出身來。看著蕭恩澤的舉動,波妮兒眼中充滿了失望。

    “波妮兒,對——對不起,就在剛才一瞬同,我腦子里全是薇琪。我——我不能那麼自私,在和你親熱的時候腦袋里想的卻是別人,對不起——”蕭恩澤深深的吸了口氣,再長長的吐去,搖搖頭,轉身離去︰“你先休息吧,出戰的事,哎——不難為你。我再想想有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吧。”

    蕭恩澤走到門邊,剛欲推門,背後傳來波妮兒的聲音︰“和臣們說,我馬上來,商議出兵事宜。”

    “嗯——”蕭恩澤應了一聲,突然感覺有哪里不對,他急忙轉身,疑惑道︰“嗯?什麼?你——答應出兵了?”

    “嗯。”

    “為什麼?你不是——”

    “我是你的妻子,怎能不聽你的。要冒險,那就冒險吧!反正連丈夫都不再愛我了,生死和權力對我也沒多大吸引力了。就算失敗了,也無所謂。威廉,我只要你記住,我永遠都是你的妻子。”

    “波妮兒——”蕭恩澤呆呆的看著波妮兒,還在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哪知波妮兒竟調皮的一笑,道︰“傻子,你不是說時間緊迫嗎?外面的大臣們都等急了吧?快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吧!”

    “啊對!”蕭恩澤急忙轉身,幾乎是小跑出去。他的身影剛在波妮兒的視線里消失,突然又冒了出來,道︰“波妮兒,謝謝。”

    “嗯,威廉,我水遠都是你的妻子。無論做什麼事,我都會為你考慮。”

    蕭恩澤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波妮兒那動人的話語︰“我愛你!哪怕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沒有薇琪重要,我也愛你!請記住我的話,我永遠都是你的妻子!”

    他的腦海里,久久的回蕩著那句“永遠”。

    我,永遠是你的妻子!

    永遠——

    波妮兒,謝謝你!

    又是一個疏星殘月的夜,稀稀落落的銀光灑落在夜間的小路上,憑白添置了寂寞和蕭瑟。

    薇琪趴在窗前,只能通過這個狹小的窗口吝嗇的享受夜色。她看著夜空,沉醉;看著銀星,沉醉;看著殘月,沉醉;哪怕是微風吹拂著她臉頰上的毫毛,她也沉醉。

    她如同一個醉人,迷迷糊糊的享受眼前的一切。

    因為她知道,她把現在的所有當成是享受,本就是醉了。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只是一個比人質還不如的人質。

    “親愛的,想家了?”不知何時,衛斯已來到她的身後。他原本想出手,從後面抱住她的腰,可突然覺得這有點髒,于是又縮了回來。

    薇琪沒有轉身,更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是的,想家了,只可惜我殺不了你,不能實現這個願望。”

    衛斯道︰“等著吧,親愛的,朕會替你實現這個願望的。等到了佛倫薩,你就能看見你的父親和姐妹們了。”

    薇琪堅定的說︰“你到不了佛倫薩的。”

    “哈哈,笑話,朕已收復半壁江山,很快,朕就能把佛倫薩那幫亂臣賊子誅殺干淨!”

    “是嗎?威廉森不會讓你得逞的。”

    聽到這個名字,衛斯的眼里充滿了鄙夷,那往常的儒雅風範頓時全無,面色竟突顯猙獰︰“威廉森?你還在想著他來救你嗎?他上次敗給了朕,他還敢來嗎?”

    “如果不敢來,那就不是威廉森了。”

    薇琪雖然背對著衛斯,但衛斯卻聽出了薇琪言語里的笑意。

    “哼哼!你對他還真是信任啊!不過可惜,這一次他真是不會來了,朕的好妹妹在和朕議和,我們的條件很快就要談妥了呢!”

    “你是說波妮兒?她和你議和?”

    “沒錯,女人吶,就是膽小,她又怕打不贏朕,又怕自己的位子坐不穩,這樣的女人,如何與朕斗?”

    薇琪終于轉過身,爭辯道︰“威廉森不會答應議和的!”

    衛斯伸出食指,左右擺動,怪笑道︰“你錯了,威廉森是波妮兒堅定的支持者,就是因為他,波妮兒才壓得住那些反對的大臣。薇琪啊薇琪,這一回威廉森是不會來救你了。他現在是攝政大臣,是波妮兒的丈夫,是瓊斯集團真正的實權者。你以為他會放棄已經到手的權力不顧,而再次冒險的前來救你嗎?不可能,你對他,就死了心吧!”

    薇琪搖搖頭,碧綠的雙眼閃爍著熒熒精光,道︰“不會的,那一次,我看見了他的眼神,那是堅定,那是執著。他和你們不同,他不是一個俗人,我相信他,他不會讓我失望的。”

    “還真是癡迷啊!薇琪,你現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恐怕正在和波妮兒風流快活呢!上一次他敢來,是因為不知道朕的劍技大增。如今,已經不同了!他是不會再來的!”衛斯邪笑著,竟還是把手伸出去,抓住薇琪的手腕︰“薇琪,朕也想通了,只要你忘掉威廉森,全心全意的跟著朕,朕願意再次接納你。但——這皇後之位肯定是沒有了,不過,封你個皇妃還是沒問題的。”

    說著,衛斯伸出另一只手,在薇琪的手背上撫摸,道︰“盡管,你這身子被威廉森玷污過,有點髒,但誰讓朕以前愛過你呢?朕不介意把你當作一個洩欲工具。”

    薇琪咬著牙,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言語上的侮辱,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

    衛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後狠狠一帶,薇琪便摔倒在地上。

    “賤人!朕接納你是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以為自己還是瑞丹的月亮?朕告訴你,現在瑞丹沒有了,瑞丹的月亮也沒有了!你在朕的心里,只是一個骯髒的賤貨!”

    薇琪的長發凌亂,惡狠狠的看著衛斯,一字一頓道︰“你在我的心里,只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好,很好!”衛斯指著薇琪,冷冰冰的說道︰“等朕拿下了佛倫薩,朕要讓你眼睜睜的看著你的親人一個個離去,要讓你眼睜睜的看著威廉森被折磨而死!看誰能救得了你!”

    咚咚——

    “陛下!有緊急軍情稟告!”

    聞言,衛斯整整衣衫,向門外走去,打開門後,用身體堵在門口,道︰“說吧!”

    “前線來報,發現威震軍主力,正向大草原靠近。”

    “威震軍主力?”衛斯有些驚訝,道︰“查清楚了嗎?是誰統領?”

    “我們已查清,是威廉森統領的。而且,是波妮兒下達的出兵命令!”

    “混帳!波妮兒竟敢騙我!”

    “哈哈——”背後傳來薇琪的笑聲,顯然她已聽清傳令兵的稟報︰“衛斯,我就說過,威廉森不一定會來的。哈哈,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衛斯氣得滿臉通紅,怒道︰“你別得意,他來得正好,這一次,朕不一定要讓他有來無回!”他縱身離去,喝道︰“傳令下去,召開緊急會議!”

    “是!”

    聖斯歷131年10月15日,威震軍和塔巴達軍各自距離大草原不到十里。

    一千多天前的某天,兩軍的首領便是在這大草原上相遇。

    而現在,他們將在這片草原上決斗到底。

    這,或許是個輪回。注定了,他們的宿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3:57


  第十集 第四章 尊嚴


    “草原爭雄,誰是真正的主角?”

    這是《玄幻之王》首頁最醒目的廣告,這是真實電影圈子里最近研究的重點主題,這是各大真實電影論壇最熱火的話題,這是真實電影界的一場風暴!

    在《玄幻之王》即將結束的時候,最大的高潮即將來臨。

    蕭恩澤和湯姆,誰會在電影空間中勝出?誰會贏得江山?誰會抱得美人?誰會得到更多的影迷?

    幾乎所有《玄幻之王》的影迷都把目光聚集到這兩個倍受關注的主角上,幾乎所有真實電影的影迷都把目光聚集到《玄幻之王》上。

    從蕭恩澤成為《玄幻之王》第二男主角,進入大眾視線起,關于他和湯姆的對比及吵鬧就一直沒有停止過。

    現在,這兩個夙敵終于到了決一死戰的時刻,影迷們自然不會閑著,他們拿出數倍于往日的活躍,歇斯底里的為自己支持的人喝彩。

    “蕭恩澤,你會勝利的,不一定會勝利的,我相信你!”

    “湯姆,你才是真正的王者,沒有人能取代你!”

    “蕭恩澤,加油!威震軍天下無敵!”

    “衛斯的劍術已修成大陸第一,威廉森的霸氣功第二階段根本擋不住,這似乎是場沒有懸念的戰爭嘛!”

    “樓上的,他們是兩軍交戰,又不是兩個人單挑,怎麼沒懸念了?就算真的沒懸念,也是威震軍贏得沒有懸念。衛斯的陣型戰固然厲害,但那是在沒有威震軍的前提下。在威震軍面前,一切都是虛假的!”

    “衛斯不會敗的,我喜歡他的冷血與野心,這樣的人才配活在亂世。”

    “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冷血動物,還有什麼值得去支持的?”

    “像蕭恩澤那樣被感情羈絆,難道又是什麼好事?”

    “總之,蕭恩澤一定會勝利的!”

    “別做夢了,第二主角就是第二主角,在第一主角的面前,他永遠只是個襯托!”

    “可惡——無知的甜湯!”

    “愚蠢的蕭迷!”

    “無知!”

    “愚蠢!”

    “……”

    議論變成了爭吵,在蕭迷和甜湯的組織下,各大論壇頻頻展開口水戰,隨著論壇文化的日益演變,口水戰也以多種形式存在著,如口水群戰、口水個人戰、口水遭遇戰、口水埋伏戰,應有盡有,寧濫勿缺。

    在《玄幻之王》主論壇上,以蕭迷孤風寂和甜湯楓雪寒霜為主的兩大勢力展開了激烈的大型口水戰。

    孤風寂號召著蕭迷們,把罵湯姆的話編成了歌謠︰“窩囊門啊窩囊門!湯姆是個窩囊門!娶個老婆不能睡,每天進出窩囊門!”

    楓雪寒霜在甜湯中有著很強的號召力,他每說一句,甜湯們都齊聲重復︰“蕭恩澤啊!”

    眾人和道︰“蕭恩澤啊——”

    “小龍套啊!”

    “小龍套啊——”

    “真實電影啊!”

    “真實電影啊——”

    “沒人要啊!”

    “沒人要啊——”

    “蕭恩澤啊!”

    “蕭恩澤啊——”

    “小龍套啊!”

    “……”

    這樣的罵戰只是海洋中的冰山一角,幾乎所有真實電影的相關論壇,都會出現蕭恩澤和湯姆的名字。

    在這場空前的風暴中,《玄幻之王》中其它演員的影迷們也受到了影響,他們各分陣營,站到了對立的立場上。

    薇琪、拉爾夫、伏特加、康農、藍杰、詹姆士等人的影迷紛紛支援蕭恩澤,前來為蕭迷們助陣。

    戰爭愈演愈烈,風暴越刮越猛,一時間,仿佛真實電影界只有《玄幻之王》一部電影,《玄幻之王》中只有蕭恩澤和湯姆兩個演員。

    在這陣風暴的巨大影響下,烏萊終于打破了持續五年的魔咒,《玄幻之王》終登全球真實電影連線總榜第一,和《蔚藍》與《喀什年代祭》拉開一定距離。

    烏萊公司高層欣喜若狂,不惜大花重金再度為《玄幻之王》做廣告,《玄幻之王》,儼然已成為真實電影史上最重要的一筆,是真實電影界劃時代的符號。無論是它在業界內產生的影響之大,還是它所塑造出來的明星之多,都將是不可忽視的部分。

    布魯特完成了他的任務,烏萊達成了它的願望。如今,只看《玄幻之王》中的角色們,如何在影迷心目中留下各自的形象,這是非常重要的,這關系到他們下一部電影的人氣。

    巨星或許會落幕,龍套或許會放光,每一部電影結束,都會創造出無數新的可能,而影迷們,正是期待著這種可能,為這種可能而吶喊、感動。

    因為這種可能,由他們而創造。

    電影空間。

    陰沉沉的天空下著淅瀝瀝的小雨,廣袤的大草原上戰馬奔騰,旌旗在雨中獵獵飄揚,勇士在吶喊,刀槍在撞擊,生命和血,在此刻以最極端的方式存在著。

    天,陰沉沉的,仿佛隨時會坍塌。

    黛蘿萬威向上推了推金邊眼鏡,眺望濃煙滾滾的前方,眼神中充滿了憂傷。就在一個小時前,有一千多個兄弟在那里倒下,他們或被殺死,或被燒死,因為主將的判斷失誤,他們以各樣的形式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們的主將,正是在這次進攻中統領兩個成威的黛蘿。黛蘿雖然沒有德薩琳有魄力,也沒有德薩琳高超的武技,但她在威震軍中的威望和地位卻不差于德薩琳,因為她卓越的情報能力,因為她是威震軍的超級元老,因為蕭恩澤對她的信任,更因為她是威震軍第四號英雄刺的擁有者!

    但正是因為這些種種,才更加讓黛蘿感到自己的罪孽深重。戰爭瞬息萬變,犧牲千人不算什麼,但犧牲千人了卻也還不能取得勝利,那就是罪大惡極了。就算蕭恩澤不計較,黛蘿也不能原諒自己。

    只是,這次遭遇的對手太強大了。

    黛蘿的對手是三萬塔巴達戰士,並且主將是——塔克!

    對于黛蘿、伏特加這些曾經在塔巴達軍中服役的小軍官而言,塔克就是一座大山,他雖然及不上席森克的地位,但他的軍人風格和優秀氣質一直感染著下面的人。

    當然,僅僅因為這些,還不至于讓黛蘿落敗。但,塔克是一個有真正實力的人,真正和他交手才讓黛蘿知道,無論是個人武技還是領兵打仗,自己都不是這位將軍的對手。

    交戰兩天,黛蘿無一勝績,軍中士氣已跌到谷底。

    一小時前,她再一次落敗,被塔克打退三里。現在,塔克部停駐在一里外的對面,虎視眈眈的看著手下敗將。

    他不急著進攻,是因為他已派出使者。

    “黛蘿萬威,敵軍有使者求見!”

    “帶他過來!”

    塔巴達使者來後,也沒向黛蘿行任何禮節,只是不停的在她身上打量,大概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竟敢和塔克將軍較勁?

    而黛蘿也沒有下馬,她安然端坐在馬上,氣度非凡,絲毫不像一個剛剛被打敗的輸家,就憑這巾幗英雄的氣度,已讓來使暗暗敬佩了三分。

    “是塔克將軍派你來的嗎?”

    “是的!”

    “說吧!塔克將軍讓你來干什麼?”

    “塔克將軍讓下官給黛蘿萬威帶句話。”

    “什麼話?”

    使者挺挺胸,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模仿塔克的語氣,有板有眼的說道︰“黛蘿,念在你我曾同為塔巴達軍人的交情上,我奉勸你一句,投降吧!只有這樣,才能避免更多的傷亡。我知道你並非貪生怕死之輩,但戰士們是無辜的。何況,威震軍中也有不少曾經的塔巴達戰士,我們流著同樣的血,希望能慎重考慮。黛蘿萬威,這場仗你是無論如何都勝不了的,不要心存僥幸了,投降吧!”

    黛蘿身邊一男軍官怒喝道︰“混帳!你敢小瞧我們?”

    黛蘿壓壓手,鏡片後釋放出犀利的光芒,看得使者本能的回避她的目光。

    “剛才你所說的,都是塔克將軍的原話?”

    使者這才向黛蘿望去,道︰“全是原話!除——除了最後一句。但,那是實話。”

    “你們就這麼有把握?”

    使者看了看四周,頓了片刻,方才說道︰“恕我直言,貴軍的敗跡已顯現無遺,你看看你們的士兵,一個個垂頭喪氣、無精打采,有的更是雙眼無神,眼神中不是迷茫,就是絕望。這明顯就是士氣崩落的現象。這樣的軍隊,難道還有戰斗力嗎?”

    男軍官沖了出去,一把抓住使者的衣領,喝道︰“你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就砍了你!”

    黛蘿道︰“松開他!讓他說完。”

    “哼!”使者朝男軍官哼了一聲,道︰“再看看我們的戰士,神采奕奕、精神抖擻,一個個像下山猛虎,這誰輸誰贏,還要多想嗎?而且——”

    使者揮動著手臂,指向後方,接著道︰“我們的戰士在數量上比你們要多,裝備也不比你們差,和我們交手,你們根本就沒有一點優勢,你們怎麼打?”

    使者嘴上不停,目光卻緊緊的盯著黛蘿,試圖從她的臉色變化中觀察出點什麼。但讓他失望的是,黛蘿面若冰霜,面色根本沒有一絲變化。

    她淡淡道︰“塔克將軍讓你來,是讓你炫耀的嗎?”

    感受到黛蘿那冷淡的態度,使者也不再多說,把準備好的上千說辭吞進肚子里,簡約的說道︰“塔克將軍是真心為黛蘿萬威好,希望萬威大人別誤會。”

    “嗯,我不會誤會,我能感受到塔克將軍對我的關懷。”黛蘿下馬,緩緩的走到使者身旁,道︰“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使者面露驚訝,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菲科。”

    “很好,菲科,你要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然後再記住我對你說的話,一定要牢牢的記在心里。”黛蘿突然露出一個微笑,道︰“塔巴達戰士雖然很強大,塔克將軍是很優秀,但威震軍,絕對不會被打敗。或許,我會戰敗、會倒下,但要不了多久,威震軍的其他隊伍會打敗塔克,為我報仇!你等著,這一天要不了多久。”

    看著黛蘿充滿信心的說完這句話,菲科驚呆了。他弄不明白,為什麼黛蘿會如此自信?要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可不是一般的糟糕啊!兩軍只相隔一里地,只要塔克下令全軍出擊,她很快就會潰敗啊!可偏偏,她還是如此自信,威震軍的首領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居然能給予部下如此堅定的信心?這還是忠誠嗎?這簡直是信仰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回去和塔克將軍說,我黛蘿向他問好。至于投降,那絕無可能,黛蘿雖一介女流,但寧可戰死,也絕不投降。黛蘿如此,黛蘿手下的兵也是如此!”

    “這——”菲科為難的看著黛蘿。

    “我叫你走,你聽不懂嗎?若是讓我請,就讓你滾著回去!”男軍官向菲科瞪著眼楮,怒氣洶洶的喝道。

    菲科看也沒看男軍官一眼,向黛蘿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菲科剛上馬,黛蘿又道︰“菲科,一定要牢牢的記住我對你說的話,威震軍,是不可能敗的。”

    菲科沒有回頭,也沒有爭辯,揮動著馬鞭在馬臀上狠狠一抽,戰馬便馱著他飛快的離去。

    黛蘿眼前,又是一陣灰塵滾滾。

    “黛蘿大人,這菲科雖然惹人生氣,但所言並非全虛,讓我們投降,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不如,向他部求援吧?”

    黛蘿嘆道︰“斯洛馬齊大人,此時此刻,想必他部的情況就算沒有我們糟,定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威統大人既然讓我統領三大進攻軍之一,我就絕不能給他增加負擔。我部既然已成現在這副局面,那就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他部吧!我們,絕對不能拖威震軍的後腿。斯洛馬齊大人,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斯洛馬齊搖搖頭,低聲道︰“你說得沒錯,我們不能拖威震軍的後後腿,不能影響到他部。”

    “斯洛馬齊大人,既然你已明白我的心意,那就有勞你了。”

    “黛蘿大人請吩咐。”

    “我命你率領所部萬威部隊迅速撤離,馬上撤離!”

    “什麼?你要我撤退?”斯洛馬齊驚呼道。

    “不是撤退。”黛蘿語重心長的說道︰“是保留實力。這次的失敗是我造成的,我應該要承擔所有的責任。我部還有七千多人,足以抵擋塔克一段時間,你們留下來,也只是白送幾千條性命而已,還不如積攢實力,在下次的戰役中為全軍出力。”

    斯洛馬齊勸道︰“若是如此,我們就全部撤離吧!”

    “不行!塔克不會看著我們逃跑的,我們必須要留下一半人來拖住他們!”

    “那就都不跑了!”

    “你說什麼?”黛蘿轉過身,詫異的看著斯洛馬齊。

    斯洛馬齊誠摯的看著黛蘿,道︰“我說,我們都不要跑了!既然不能求援,就讓我們和塔克全力一戰吧!或許這樣,我們還有一絲贏的可能,就算輸了戰爭,我們也贏了尊嚴、贏了氣節!”

    “贏了尊嚴、贏了氣節……”黛蘿小聲默默的念著,她的心情有些莫名的激動,用感激的目光看著斯洛馬齊,道︰“斯洛馬齊大人,你?”

    斯洛馬齊微微一笑,道︰“黛蘿大人,你一定感到十分驚訝吧?對,我承認我斯洛馬齊不是個不畏生死的英雄,但,我好歹是個男人。威統大人看得起我,讓我做了威震軍萬威,威風凜凜的統領一萬人。在以前,我還只是個山賊頭領的時候,我想都不敢想。藍杰大人犧牲了,他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無論他的身份是土匪還是軍人,他都是我的榜樣。現在,正是決定威震軍未來的關鍵時刻,我怎能不轟轟烈烈一回?我不能辜負了威統大人對我的信任,不能辜負了手下弟兄們對我的信任。黛蘿大人,就讓我們轟轟烈烈的戰上一場吧!”

    黛蘿呆呆的看著斯洛馬齊,她咬著嘴唇,堅定的點點頭。

    “傳令下去,準備迎戰!”

    “是!”

    看著斯洛馬齊轉身離開的背影,黛蘿心情激動萬分。這一刻,突然讓她想起三年前的一天,渡斯倫來了一個新的軍官,這個軍官帶領著他們,打贏了一場絕無可能打贏的戰爭。她想起那時激動的心情,想起那個千人的歡呼聲讓大地顫動的畫面。

    她默默念道︰“威廉森大人,我盡力了。”

    她閉上眼楮,沉吟許久,小聲道︰“拉爾夫,或許——我們再也無法相見了,你,保重。”

    戰鼓咚咚,縱橫奔馳的戰馬在草原上踩踏起濃濃灰煙,遠看風沙,近看濃霧,勾勒出錯綜復雜的戰場。

    兩軍交戰已有五個小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雨,下得更大了,遠處的天際偶爾紫光閃爍,轟下陣陣巨雷。

    黛蘿和斯洛馬齊不知何時從各自的指揮位置上聚在一起。他們都已筋疲力盡,看著己方的人一片片倒下,他們幾乎絕望。

    “或許,我們連晚上都撐不過去了吧?”黛蘿仰起頭,任雨水在臉上沖洗。說完後,她失去重心,向後倒下。

    斯洛馬齊連忙攙扶著黛蘿,道︰“不會的!只要我們不倒下,就一定會有希望!”他近乎瘋狂的笑了起來,道︰“哈哈哈!我斬殺了上百人,老子還要殺他一百,才算夠本!”

    砰!

    一道紫雷炸下,緊接著是亂哄哄的吶喊聲,塔巴達戰士們士氣高漲,向所剩的萬余威震軍撲面殺去。看著來勢洶洶的塔巴達戰士,大部分威震軍竟本能的後退了。

    斯洛馬齊高舉著大刀,跳上戰馬,高聲喊道︰“記住你們的身份,我們是威震軍,你們是不會輸的!上,殺光敵人!”

    “殺!”

    這一刻,斯洛馬齊的動員起的作用不大,並不是因為威震軍戰士們怕死,而是戰場上的形勢太過明顯,幾乎每個威震軍的戰士都知道,這場仗是打不贏了。

    士氣無比低落,戰士們都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

    天未黑,卻似黑。

    轟隆隆!

    “黛蘿大人,啊!”

    “斯洛馬齊,是塔克來了嗎?不必大驚小怪的。”

    “不,不是!”斯洛馬齊眨眨眼楮,指著草原的北方,道︰“你看,那是?”

    黛蘿疑惑的望去,眼神突然凝固,她推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自語道︰“那是?難道是?”

    “黛蘿大人,是的,是他們,真的是他們!我們有救了!”

    斯洛馬齊揮舞著馬刀,幾乎瘋狂的吶喊道︰“兄弟們,你們快看,看看那里,我們的援軍來了!兄弟們,我們不會敗,威震軍不會敗!”

    “都提起精神來,全殲敵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4:38

 第十集 第五章 超強陣型戰


    大雨滂沱悶雷驟響,紫電肆無忌憚的摧殘大地。

    傍晚天色逐漸陰沉,滂沱大雨落在地面上激蕩起一層層朦朧的水霧,讓原本就陰沉的天顯得更加模糊了。

    轟隆隆——

    是吶喊聲是馬蹄聲,像是遙遠的天邊卻又仿佛就發生在身邊。

    人們目光所及處,水霧漸漸散開,天空的最後一縷陽光,照耀出他們的樣子,宛如一片黑色海洋。

    草原的另一邊,這片黑色海洋正洶湧而來。

    他們氣勢如虹,身著漆黑的鎧甲,頭戴全覆面式頭盔,腰系長劍,背掛大盾,馬鞍旁箍著長長的鋼槍,迎著風,黑色披風快活倘徉,猶如海邊飄揚的風帆。

    看不見他們嘴邊的吶喊,卻能聽見他們興奮的聲音;看不見他們的憤怒,卻能感受到那死神到來似的凜冽殺氣。

    “是他們!黑甲營!”

    “是黑甲營——”

    “黑甲營來了!”

    戰爭瞬息萬變,黑甲營貿然投入塔克部,肆無忌憚的砍殺起來。

    黑甲營的突然出現,讓塔克部頓時陷入混亂,盡管在塔克的領導下,這種混亂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但對于黑甲營而言,這短暫的一刻卻已足夠。這群由武林高手組合而成的特種部隊,善于抓住任何一個有利的機會,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

    尤其是此時,他們並不是獨自戰斗。

    黑甲營的出現,讓斯洛馬齊的動員真正起到了作用。他當先上馬,身先士卒的向敵軍奔馳而去,大聲道︰“勝利已成定局,功勞不能全讓黑甲營佔了,兄弟們,我們一起殺回去!”

    轟!

    威震軍中炸開了鍋,原來後退的人紛紛前進,爭先恐後的朝塔巴達軍殺去。兩方同時進攻,塔克終于招架不住了。

    “撤退!前軍掩護,全軍撤退!”

    塔巴達軍不愧精良之師,遇危不亂,撤退也是井井有條,在有序的撤離下,威震軍佔不到太大的便宜,狂趕一里地後,終于停了下來。

    眺望著狂奔逃去的塔巴達軍,威震軍戰士們面面相覷,他們似乎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原本要輸了,原本自己要死了,可就在最關鍵的一刻,居然反敗為勝。這——這是真的嗎?

    對!這是真的!因為他們看見,黑甲營的統領從馬上跳了下來,向黛蘿和斯洛馬齊走去。在行走的過程中,他將大刀重掛背後,露出那張充滿威嚴、滿臉大胡子的臉。

    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黛蘿再也忍不住,如離弦的箭一樣撲向拉爾夫,投入他的懷抱。

    拉爾夫緊緊的抱著她,仿佛害怕她會跑掉。

    時間凝固,戰場不再是戰場,而是兩個人的舞台,每個人都靜靜的看著,靜靜的聽著,甚至,靜靜的呼吸著。

    嘩!

    不知是誰一聲歡呼,軍隊頓時沸騰,他們或許在歡呼勝利,或許在歡呼拉爾夫和黛蘿的重逢。

    “萬歲!”斯洛馬齊卸下頭盔,向天空中狠狠一拋。

    “萬歲——”

    下一刻,成千上萬的頭盔飛上天空。

    斯洛馬齊的臉上,流下了激動的淚。

    我們還活著!

    對,沒錯,我們還活著。

    “菲科,你在看什麼?”塔克拉住馬韁,呼喚突然停下向後張望的下屬。

    菲科依然看著,他的視線里,其實已沒有了威震軍的影子︰“塔克將軍,我聽見他們在歡呼。”

    塔克皺皺眉,道︰“我怎麼沒聽見?嗯——他們勝利了,歡呼很正常,我們快走吧,趕快與陛下會合。”

    “是。”菲科拉拉馬韁,準備行走的樣子。

    見他如此,塔克才繼續前行。

    菲科的眼神里充滿了迷茫,他輕輕一嘆,自語道︰“威震軍,真的不可戰勝嗎?”

    “駕!”草原上,是他寂寥蕭瑟的身影。

    “伏特加大人,前軍已追上衛斯,進攻嗎?”

    “很好,傳令下去,命前軍拖住他們,我們加速前進。”

    “是!”

    伏特加的心情非常不錯,對于他而言,這是命運中至關重要的一戰。蕭恩澤讓他統領三個萬威,是對他莫大的信任。他明白這一戰對蕭恩澤的意義,鏟除了衛斯,蕭恩澤在塔巴達的地位將再無人能夠撼動,威震軍在格西聖斯大陸的地位更是至高無上,這是決定千萬人命運的一戰,更是決定一個團體、乃至一個民族命運的一戰,而在這關鍵的一戰上,他伏特加處在了一個相當重要的位置,這如何能讓他不激動?

    尤其是當他發現,他的對手竟然就是敵軍的頭目衛斯,而且還只有區區八千人,他怎能不激動萬分?

    當然,伏特加並不是輕敵的人,自己的兵力雖然是衛斯的四倍,但衛斯所親統的八千人是精英中的精英,更是陣型戰的主力,要勝利也不是嘴上說說的事。尤其是衛斯的個人實力,更是讓人毛骨悚然,雖然伏特加自認得到蕭恩澤的親授,武技要在藍杰之上,但如果衛斯用對付藍杰的方式對付自己,那自己也未必能攔得住。故此,從發現衛斯起,伏特加軍中的高級軍官都加了十倍以上的護衛。

    面對這個昔日的上司,伏特加內心感慨萬千。曾幾何時,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偶像啊!他年輕有為、英俊瀟灑,為人處世更是大方得體,是每個少女心儀的白馬王子,是每個年輕人視為榜樣的成功人士。

    但直到有一天,他露出了虛偽的笑容,他開始嫉妒、陷害……

    來吧!曾經的五王子殿下, 我要戰勝你,讓我伏特加的名字成為史冊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你,衛斯,將被我擒于大草原!

    伏特加從人群分流處來至全軍前方,掃了一眼身著黃色鎧甲的斯巴達戰士們,想想幾年前,自己就是穿戴著那套黃色鎧甲。如今一瞥,恍如歲月輪回。

    他抬起手,指尖向天,大聲道︰“弓箭手準備——”

    他手向下一揮,喝道︰“放!”

    看著數千弓箭手出列,對著天空執弓拉弦,衛斯若無其事聽站在中軍中,他運用雄厚的氣力,把指令下達給每一個人︰“列陣!盾!”

    “盾”字落音,八千塔巴達戰士齊齊蹲下,把盾牌舉過頭頂,在威震軍的視線里,塔巴達軍仿佛變成了一面金黃色的鏡子。

    清晨,陽光微弱而和煦,但盡管如此,朝著那金色鏡子望上一眼,也能感覺到瞳孔在燃燒。

    當當當當當——

    金色鏡子外圍全是紛紛落地的箭矢,一輪箭攻過後,竟沒有一個塔巴達戰士倒下。

    伏特加再次喝道︰“放!”

    衛斯道︰“盾!”

    “放!”

    “盾!”

    “放!”

    “盾!”

    “……”

    六輪箭攻過後,塔巴達軍安然無恙,那面金色的鏡子,守護著他們的生命。

    伏特加並不氣餒,剛才的箭攻只是試探而已,如今,真正的交鋒馬上就要開始。他抽出佩劍,斜指天空,高聲道︰“前軍正面進攻!中軍從兩側夾擊,後軍待命,聽我指示!”

    “啊啊啊——”

    一聲令下,戰場頓時變得野蠻起來。天空在咆哮,大地在呻吟,耳邊只聽得見吶喊,腦子里全是戰鼓的轟鳴和鐵蹄的踐踏。

    威震軍氣勢如虹,如一群惡狼撲向白茫茫的羊群。

    衛斯冷靜的看著狂奔而來的威震軍,臉上掠過一絲冷漠。

    他嘴唇微微蠕動,像是在小聲說著什麼。此刻,離他較近的人,會隱隱約約的聽見,他正在小聲念著︰“一……二……三……”

    威震軍離塔巴達軍越來越近,奔馳在前方的戰馬速度迅猛,並沒有因為前方有阻攔而放慢步伐。他們也仿佛變成了惡狼,紅著眼,燥著嗓子,瞎眼猛沖。若前軍把塔巴達軍的陣型沖散,待中軍從兩翼插入,他們必將全軍覆沒。到那時候,伏特加的後軍幾乎都用不上了。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越來越近了!

    戰術沒有錯!伏特加深深的告訴自己,他緊緊的盯著半里外的塔巴達軍,雙眼已漲得通紅。他有一種沖動,恨不得沖在最前面的就是自己。

    衛斯,我一定要新手抓住你!為了師傅,也為了自己。

    然而,他卻聽不見,被中軍簇擁在中央的衛斯,再一次發出聲音︰“列陣!百人!”

    這一刻,將永遠鐫刻在伏特加的心中。

    就在衛斯下達命令後的一秒內,伏特加看見,他眼前的金色鏡子突然消失,在一秒內變成了八十個小鏡子,那鏡子的形狀很美,恍如一朵朵美麗的金色花朵。

    他們的動作是那樣的一致,仿佛這八千生命形成了一個人,由這個人的大腦控制著身體上的八千個器官。

    在八十朵鮮花形成的同一時刻,威震軍前軍沖了進去。他們錯愕不已,如此猛烈的沖刺不但沒有傷害到敵人,反而讓他們自己陷入了被動。

    他們甚至忘記,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是一種十分洩氣的感覺,就好比原本是要撞到硬硬的牆上,雖然會有痛苦,但卻能依靠強大的沖擊力把牆壁撞開一道大口。而現在,就在要撞擊到牆壁的瞬間,牆壁突然消失了,那些沖鋒在前的撞擊者們,幾乎摔了跟頭。

    塔巴達軍化為百人一組,最外圍的人手執盾牌,將這個小團體化成一座金色堡壘,而在盾牌與盾牌的間隙處,突然伸出長長的鋼槍。緊接著,花朵開始有規則的移動並旋轉,威震軍周圍變成迷宮,走不出去事小,稍微一不留神就會丟掉性命。

    看著眼前詭異的畫面,衛斯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他正是依靠陣型戰的打法,統一了六國,他相信自己,絕不會失敗。

    此刻,威震軍前軍以全部沖入塔巴達陣中,中軍也和塔巴達接觸。從遠處看,八十朵鮮花有規則的移動,正在不停的擴大範圍。

    伏特加額頭上冷汗直冒,臉色驟然間拉了下來。在他的眼里,塔巴達軍此刻以變成一只不斷壯大的怪獸,它的目的,是把威震軍前軍和中軍全部吞進肚子里,然後再慢慢消化。

    “伏特加大人,中軍危險,不能讓他們進去。”副官也看出了名堂,急忙向伏特加進言。

    伏特加雙眼直直的盯著前方,道︰“我知道,但太遲了,現在下令撤退以來不及,還會影響軍心。”

    “那如何是好?”

    “看他們的造化了,八千人要消化掉兩萬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傳令下去,後軍準備進攻,事到如今,我們只能靠數量沖擊了。”

    一沖進塔巴達軍的陣地,威震軍前軍統領和中軍統領就後悔了。他們知道,凶多吉少了。在他們的眼里,自己所面對的不再是八千個普通士兵,而是八十個刀槍不入、全身帶刃的怪物。這種怪物不但有以一敵百的本領,而且互相之間還懂得配合,配合起來,更是無懈可擊,不但讓人找不到他們的弱點,還能給人致命的攻擊。

    這些怪物現在只是不停的移動,變換著陣型,但威震軍清楚,這只是暫時的,他們一定是在醞釀,一場大風暴即將到來。

    他們身在陣中,不知道陣型的變化,正如伏特加所料,怪物們正在漸漸的擴大包圍圈,並用錯綜復雜的走位迷惑威震軍,讓他們眼花繚亂,分不清東南西北。

    衛斯也在一個百人陣中,自始至終,他的嘴唇一直在蠕動,默默的計算著什麼。或許是時機以到,他雙眼驟然一亮,道︰“列陣!破!”

    下一秒,八十朵鮮花全部綻開,那一片片鋼鐵花瓣恍如死神的鐮刀,旋轉、揮舞、收割著生命。

    每朵鮮花的花蕊處都躍出幾人,他們武技非凡,斬殺活躍的敵人。待敵人全力反攻時,他們又迅速退回花蕊中,幾進幾退,威震軍以呈敗像。

    衛斯也從花蕊中躍出,他腳尖落地的同時,身周擴散出一圈紅光,被紅光掃過者,皆化為兩截。他單手虛砍,又是一道弧形的紅光向前方疾去,所遇者無一幸免。他向前沖刺,紅色細劍終呈實體被反握在手中。他腳步不停,時而正握,時而反握,一正一反的變換,便是數百條人命的凋零。

    他未回花蕊,故身後花朵從未合攏,這是一朵邪惡的鮮花,更是一朵凶惡猙獰的毒花。

    遠處,伏特加癡癡的看著,喃喃道︰“這——這就是陣型戰嗎?果然名不虛傳啊!”

    頓了片刻,他整整思緒,向前移動幾步,高聲喝道︰“後軍準備!不要被敵人嚇倒,他們的數量少,所以玩花樣,只要我們不畏懼,他們必敗無疑!”

    “必敗無疑!”

    “進攻!”

    “陛下,敵軍全軍進攻了,要改變陣型嗎?”戰場中,班尼爾見伏特加率全軍而來,內心有些緊張,提醒著衛斯。

    衛斯朝伏特加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是時候了,撤退。”

    “是。”

    “伏特加大人,衛斯撤退了!”

    伏特加點點頭,大聲道︰“我說過,他們的陣型戰雖然厲害,但要消化掉我們,那是不可能的事!”

    “大人,接下來怎麼辦?”

    “當然是追擊!全速前進,絕對不能讓衛斯跑了!”

    “伏特加大人,敵軍停下了!”

    伏特加望望天空,道︰“天快黑了,若在夜間被我們追上,他們的陣型戰恐難最好的施展。衛斯,是打算在天黑前和我們決一死戰吧!打起鼓來!”

    “是!”

    副官剛準備傳令下去,臉色突然一變,指著本軍後方,道︰“大人,那是什麼?”

    伏特加轉頭望去,頓時皺起眉頭,喝道︰“黃色?那是塔巴達軍!”

    “什麼?衛斯什麼時候繞到我們後面去了?”

    “衛斯還在我們前方,後方是他們的援軍,我們——中計了。”

    “可惡!卑鄙的衛斯!”

    伏特加嘆了口氣,道︰“是我大意了。”

    “大人,這不能怪你,都怪衛斯太狡猾了!”

    一匹快馬在伏特加十米外停下,激蕩起一陣灰煙,馬上之人道︰“伏特加萬威大人,敵軍向我們喊話,說我們以被敵軍主力包圍,讓我們投降!不然——”

    伏特加眉毛一挑,道︰“不然怎麼樣?”

    “不然就趕盡殺絕!”

    “哼——”伏特加冷笑道︰“他衛斯好大的口氣。”

    他環顧四周,見除了軍隊後方以外,四周都是黃色的塔巴達軍,一眼望去,已知衛斯所言這些全是塔巴達軍主力非假。

    人可滅,尊嚴不能丟。

    伏特加猖狂的笑道︰“你喊話過去,讓衛斯有種就來,我伏特加就算殺不了他,也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是!屬下一定把話傳到!”

    副官咽下去一團口水,道︰“大人,現在怎麼辦?”

    “打鼓!打起鼓來!”

    咚咚咚——

    草原上,再次響起轟鳴的鼓聲,伏特加部雖然被塔巴達軍主力合圍,但在斗志上一點也不輸給塔巴達軍。

    伏特加駕馬立在全軍前方,威風凜凜,此刻在他的心中,清晰的浮現出一個人的面容。

    師傅!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永遠記得你所說過的話︰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我想,我定會做到!因為,我是你的徒弟!

    我雖然沒有能幫你抓住衛斯,但我絕不會在他的面前丟你的臉。希望你能永遠記得,你曾經有我這個徒弟,並為此而自豪。

    我伏特加,將轟轟烈烈的上演最後一戰。

    衛斯,來吧!我不怕你!

    伏特加卸下披風,隨手向空中拋去︰“全軍突擊——”

    言畢,伏特加以率先沖出去十米。

    副官急忙抽打馬臀,怒道︰“全軍突擊,快!快跟上大人!”

    “殺啊!殺——”

    “陛下,他們居然主動進攻了。”班尼爾在衛斯的旁邊說道。

    衛斯陰冷的笑聲令班尼爾毛骨悚然︰“不知死活的東西,和他師傅一樣蠢。”

    陛下說得沒錯,伏特加這小子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嗯!你說的沒錯,既然如此,就由你率兵出擊吧!”

    “這——這這,下官是文——”

    “哈哈,班尼爾啊,如果你能有塔克一半的英勇,那朕就真的有福了!”衛斯拍拍班尼爾的肩頭,駕馬向前行了幾步。

    他高舉著手,高聲道︰“全軍進攻,將敵軍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班尼爾興奮的附和道︰“一個不留!一個不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5:08

 第十集 第六章 為了愛


    咚咚咚——

    戰鼓聲蹂躪著戰士們的肉體,被踩碎的軀殼玷污著大地。

    本是清晨過後的上午,陽光和煦,但此時看來,天地間卻連成一片,顯得是那樣的灰暗。

    塔巴達軍以沒有了所為的陣型,他們從四面八方沖向伏特加所率領的三萬威震軍,此時此刻,他們憑借著數量,就足以把對手淹沒。

    清晨時的羊羔以成為惡狼,而惡狼卻沒有成為羊羔。伏特加勇猛無比,最選和塔巴達大軍接觸,殺進塔巴達軍中,在他英勇的表率下,威震軍戰士們雖知以步入險境,但卻毫無懼色,就算死,也要拉下幾個墊背的。

    看著戰士們如此膽色,伏特加略覺欣慰。

    “師傅啊!我總算沒有對不起你。”

    伏特加望望天,默默的念叨,他突然大喝一聲,舉劍沖入了敵軍中。

    但無論伏特加和威震軍戰士多麼英勇,也無法改變戰場上的形勢,兩軍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從素質上比較,除了黑甲營外,兩軍戰士的戰斗素質差不多,而現在,塔巴達軍的主力都在此,兵力約有十萬,伏特加如何能扛得住?

    中午時分,伏特加的兵力以折了三分之一,他自己也是身體上受了多處傷,再這樣下去,怕是撐不過今天了。

    “頑強的猴子,朕討厭這種猴把戲,我們的戰士難道都沒吃早飯嗎?戰士們準備——隨朕出擊,一錘定音!”可惜,別說撐過今天,就是中午,衛斯也不想讓伏特加撐過。

    衛斯率八千塔巴達戰士進攻,他沖在最前面,強勁的風吹拂著他的金發,一抹紅光在掌間時隱時現。

    “威廉森,讓朕來了結你心愛的徒弟吧,朕要殺光你所有重視的人,讓你體會什麼叫做孤獨。”

    看著衛斯攻過來,威震軍戰士們徹底絕望,伏特加咬著嘴唇,狠狠的握著劍柄,怒氣騰騰的盯著遠處的衛斯。

    “啊!”他發出一聲咆哮,在馬臀上狠狠一抽,戰馬頓時馱著他向衛斯狂馳而去︰“衛斯,就算是死,我也要咬下你一塊肉來!”

    “伏特加大人!小心啊!”部下們焦急的看著狂怒的伏特加,卻是無能為力。

    轟轟轟——

    此刻,並沒有誰聽見,在遠處的某個地方,響起了悶雷滾滾的聲音。

    直到,一束銀光劃過大草原,最後落在戰場中央。

    當人們發現它時,都以呆立得無法動彈。

    那束光,正向著衛斯疾馳而去。

    “吁——”衛斯胯下的戰馬突然人立,險些把衛斯甩了下去,但幾經掙扎之後,它還是倒了下去,衛斯只得跳下馬來。

    見衛斯遇襲,身後的八千塔巴達戰士紛紛停下,浩蕩的進攻就此停止。

    這時衛斯遇襲,身後的八千塔巴達戰士紛紛停下,浩蕩的進攻就此停止。

    這時衛斯等人才看清,在倒下的戰馬胸口,有一根銀色的利箭,利箭扎得很深,如果是射中了人,定能射個對穿。

    衛斯心疼的撫摸著馬頭,喃喃道︰“阿斯瑪……”下一刻,他出乎往常的憤怒,大喝道︰“是誰放的箭?”

    轟轟轟——

    這時大部分人終于聽見,似乎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正炸下來滾滾悶雷。而且,這雷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班尼爾來回張望,最後朝西邊指去,驚道︰“陛下,你快看,那是——”

    順著班尼爾的指向,衛斯看見肉眼所及的西邊盡頭上,正有一陣灰霧滾滾而來。與此同時,不少戰士們也分別朝其他的方向驚呼起來,不知何時,東南北三方也襲來了滾滾灰霧。

    悶雷聲越發近了,因為近了,才看清那不是灰霧,而是聲勢浩大的軍隊。

    威震軍!

    北方大軍的前方,儼然立著威震軍的最高統領。

    那黑色的頭發,黃色的皮膚,漆黑的瞳孔,不是蕭恩澤是誰?

    蕭恩澤的左右各有一個氣質極佳的年輕人,左邊的一頭土黃色頭發,嘴角含著根翠綠的狗尾草,右邊的一頭藍發,面色從容而淡定,他手里握著巨大的弓箭,箭弦表面有幾縷銀光纏繞。看來,剛才衛斯的坐騎阿斯瑪之死,便是他的杰作。

    科里揚,以儼然成長為大陸頂尖神射。

    “啊!那是——師,師——傅!”伏特加興奮的看著北方,臉上的悲憤變成莫大的歡喜︰“師傅來了!師傅來救我們了!”

    “兄弟們!威統大人來救我們了,他沒有放棄我們!”

    嘩——

    威震軍頓時沸騰起來,士氣突然間空前高漲。他們本就是惡狼,而現在,更是惡狼中的精英。他們望向塔巴達軍的眼神,不再是像看著羊羔,而是像看著一堆堆無法動彈的死肉。

    這種歇斯底里的眼神,讓塔巴達戰士們一陣心悸。

    他們在想︰天吶!他們還是人嗎?他們簡直是一群瘋狂的猛獸!

    班尼爾嘴唇顫抖,聲音有些變調的說道︰“陛——陛下,敵軍數量很多,看來是他們的主力。”

    “慌什麼,難道我們不是主力嗎?”

    “可我們已被敵軍包圍,我方士氣十分低落。”

    “班尼爾,你在滅自己的威風嗎?是不是朕平日對你太寬容了?”

    “啊?陛下,臣絕無此意!”

    “振作起來——”

    兩人正在交談間,不少人以聽見,威震軍威統威廉森大人那一聲雄厚的吶喊︰“全軍進攻!”

    聖斯歷131年10月28日,威震軍主力與塔巴達軍主力在大草原東段相遇,威震軍大捷,將殘余的塔巴達軍困在戰場,後世稱之為“草原之困”。這也是衛斯帶兵以來,所遭遇到最大一次失敗,塔巴達軍或死或傷,以不足五萬人。

    困住塔巴達軍後,蕭恩澤選擇了合適的位置扎營休整。為防衛斯耍花招,蕭恩澤下令全軍依然處于高級警備模式,不得有任何松懈。

    此刻,烈日高懸,正是午時,蕭恩澤正在帥營內和軍官們進行高層的秘密談話。

    “哈哈!這下我要炸得你們滿地開花!”蕭恩澤樂呵呵的捧著一疊撲克,身後站著一群圍觀的軍官,他扔下四張同點數的牌,道︰“五炸!拉爾夫,你這次表現很不錯,黑甲營出盡了風頭!”

    拉爾夫吹吹胡子,手臂一揮,道︰“我也有炸,八炸!還行,都是威統的戰術部署得好!”

    蕭恩澤笑道︰“你還敢炸,不是給我白送錢嗎?十炸!你就偷著樂吧!現在全威震軍都知道,你不但打了勝仗,還把黛蘿給騙到手了。”

    “怎麼叫騙,我們這叫兩情相悅!”

    軍營內眾軍官統統嘔吐。

    蕭恩澤白了拉爾夫一眼,索性不再理會他,繼續出著牌︰“一張小三,伏特加,你表現得很不錯,若不是你把衛斯拖住那麼久,我們也不可能把他們一網打盡。”

    伏特加皺眉,看著手中的牌,道︰“你們倆炸來炸去的,終于想起我了啊!一張六,師傅啊!下次要我當魚餌就直說嘛,搞得我痛心疾首,心里亂糟糟跟生離死別似的,原來一切都在您老人家掌握之中。”

    拉爾夫道︰“一張二。”他瞥了伏特加一眼︰“告訴你就沒有真實感了,像黛蘿、萊科都是不知道情況的,只有這樣,敵人才會上當。”

    營外傳來傳令兵的聲音︰“威統大人,有軍情稟報!”

    蕭恩澤將手中的牌合攏,道︰“進來!”

    “稟報威統大人,德薩琳萬威率威震軍龍威隊救援成功,萊科部大獲全勝!現在,正快速行駛前來與我們會合。”

    “好——”營中軍官紛紛點頭叫好。

    蕭恩澤道︰“德薩琳和萊科做得不錯!如此一來,我三軍皆是勝利了!”

    傳令兵下去後,營外又傳來一陣聲音︰“威統大人,有事稟報。”

    “進來說!”接二連三傳來好消息,蕭恩澤心情不錯。

    傳令兵呈上一封封好的密集,道︰“這是敵軍送過來的,說是衛斯寫給大人的。”

    蕭恩澤接過信,剛要去拆,身後的康農急忙道︰“大人,小心有詐!”

    蕭恩澤笑笑,那拆信的雙手頓時變成了鐵質,慢慢的把信展開,眾人看著蕭恩澤的神色變化,均不敢出聲。

    良久,蕭恩澤放下信。

    拉爾夫問道︰“威統,衛斯要干什麼?是要投降嗎?”

    蕭恩澤搖搖頭,道︰“不,他要和我決斗。”

    “什麼?決斗?!”聞言,營中軍官皆驚訝萬分。

    拉爾夫道︰“不選!絕對不能答應他!我們已經勝利在望,憑什麼要和他單打獨斗?衛斯這只狡猾的狐狸,他是想趁機殺掉你!”

    “對!”伏特加的想法和拉爾夫一致,道︰“師傅,不能上他的當!我們已經勝利了,這場決斗是可以避免的。”

    見兩人反對,軍官們紛紛附和起來,他們的意見基本上一致,都極力反對蕭恩澤應戰。唯有康農,默默的看著蕭恩澤,沒有出聲。

    蕭恩澤回過頭,眼神和康家相對。

    突然,他微微一笑。

    康農落寞的閉上眼楮,從這個笑容里,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威廉森大人是非戰不可了,不是因為害怕不能勝利,而是因為,衛斯手中,有薇琪。

    威廉森大人吶!你已經與衛斯戰過一次,你——並不是他的對手啊!

    你明明知道結局,為何還要一戰呢?

    威廉森大人,我知道你為了真愛願意犧牲一切,但,我真的不希望你應戰,可——我卻沒有勇氣阻止。

    這是為何?

    蕭恩澤雙手壓了壓,止住眾人的議論。他的目光朝軍營內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最後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我已決定,應戰!”

    “什麼?”

    聞言,軍營內炸開了鍋,不少軍官又開始議論起來。

    拉爾夫氣得一臉通紅,喝道︰“你瘋了!我們馬上就要勝利了!有必要和他決斗嗎?”

    “有必要。”蕭恩澤不急不忙的說道︰“我和衛斯的一戰,終究不可避免,只有我打敗他,我們才能真正的征服衛斯的勢力,成為塔巴達唯一無二的力量。”

    “可是——”

    蕭恩澤打斷拉爾夫,繼續道︰“我知道你們的顧忌,你們不想讓我打,無非是害怕我輸給了他,對嗎?”

    眾軍官都不出聲,唯有拉爾夫憋不住點點頭。

    蕭恩澤看著拉爾夫,道︰“所以,我要你們做出萬全準備,就算我死在衛斯手中,你們也要穩住軍心,用最快的速度全殲敵軍!放心,就算我真的死在衛斯手里,他也一定傷得不輕,到時候對你們構不成威脅。只是,如其我真的死了,你們一定要替我輔佐好波妮兒,帶好威震軍。拉爾夫副威統,到了那一天,一切都拜托你了。”

    伏特加急了,道︰“師傅!我不相信你會輸給衛斯,就算死,也是他死!”

    拉爾夫嘆了口氣,嘀咕道︰“明知打不贏,就不要打嘛!”

    蕭恩澤笑笑,道︰“非打不可,我意已決,就不要再說了。”他轉向傳令兵,道︰“去回個信,說我應戰。”

    “是!”

    看著傳令兵離開的身影,眾軍官焦急萬分,卻已無能為力。

    相比軍官們焦急的神情,蕭恩澤要爽朗得多。他展開雙臂,擺擺手,道︰“來來來,這盤還沒打完,接著來接著來,該誰出牌了?”

    伏特加道︰“師傅,到你了。”

    “噢?到我了?”蕭恩澤攤開手中的牌,嘴角微微一彎,將兩張鬼按在桌面上,豪氣萬丈的說道︰“天炸。”

    深夜,蕭恩澤佇立在營外,眺望著遠處的點點燈火。那里,是塔巴達軍的駐扎地。

    身後襲來一股暖風,他愜意的笑道︰“康農,你知道嗎?三年前,我就是在這里遇見了衛斯,並成為了他的護衛。”

    康農向前走了幾步,和蕭恩澤並肩而立,道︰“護衛?三年前,你只是一個護衛,而現在,你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帥,是決定一個國家和民族未來命運的人物。這三年來,你的變化這麼大,可見你是多麼的努力。威統大人,你所做的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什麼?呵呵,我自己也不知道。最開始,是為了生存,後來,為了金錢和權勢。再接著,是為了感情,到最後,是為了什麼?還是什麼都不為了?呵呵,我真的不知道。”

    “大人,你是一個偉大的人。”

    蕭恩澤笑笑,道︰“康農,我可人沒覺得你是一個拍馬屁的人,怎麼今天拍出這麼惡心的馬屁了?”

    “一番肺腑之言而已。”頓了幾秒,康農接著道︰“大人懂得什麼是真愛,懂得什麼是等待,懂得什麼是堅守,懂得什麼是付出,更懂得,什麼是愛情。”

    “康農,拍馬屁不是你的強項。”

    康農不顧蕭恩澤的調侃,繼續道︰“大人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薇琪,金錢誘惑不了你,權勢誘惑不了你,開疆拓土也誘惑不了你。你的心里,只有薇琪,你的腦海里,只有愛。”

    蕭恩澤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前方。

    “大人,我並不反對你和衛斯決斗,因為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但我希望,你一定要取得勝利,一定要打敗他!”

    蕭恩澤轉過頭,黑色的瞳孔緊緊的盯著康農。

    康農的狗尾草突然從嘴角滑落,他呆若木雞。

    蕭恩澤,竟已淚流滿面。

    下一刻,蕭恩澤展開雙臂,緊緊的抱住康農。

    “大人,一定要保重!”

    “嗯,康農,請答應我一件事。”

    “大人,請吩咐。”

    “萬一我被衛斯殺死,請你一定要救出薇琪。”

    “大人,以我對薇琪小姐的了解,你若死了,她還會苟活嗎?現在唯一支撐著她還活著的,就是你了。”

    “答應我,好嗎?”

    “好,我——答應你。”

    “謝謝。”蕭恩澤松開康農,臉上是幸福的笑容︰“康農啊!走,去我那里,我們博弈幾局。”

    “走!”

    北風亂,夜未央。

    夜幕中有顆繁星,光芒正在黯淡中逐漸逝去。

    現實,烏萊。

    鮑伯給了布魯特一個深情的擁抱,笑容念舊是那樣燦爛︰“我親愛的老朋友,恭喜,恭喜啊!”

    布魯特大方的接受了鮑伯的禮節,謙虛道︰“有何恭喜的啊?”

    “老朋友啊,你太謙虛了!你的作品讓烏萊重奪真實電影第一寶座,如今又即將圓滿收尾,這不是雙喜臨門是什麼?而且,蕭恩澤和湯姆即將決斗,又在真實電影界掀起一陣熱潮。布魯特導演,你的名字會傳遍地球每一個角落的。”

    “鮑伯先生,你言重了,老頭子我可沒那麼大本事。《玄幻之王》能取得現在的好成績,那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鮑伯先生你,不也是出了大力嗎?”

    “哈哈哈!綿薄之力,綿薄之力而已。”

    兩人坐下後,布魯特開門見山問道︰“鮑伯先生這次過來,是上面有什麼指示嗎?”

    鮑伯笑道︰“別這樣說,難道我就不能沒事來看看你?”

    “不敢不敢!鮑伯先生是大忙人,是一年都難得來我這里一次的大人物,哪會那麼閑啊!”

    “老朋友說笑了,你看看最近這半個月,我都來這里好幾次了。不過這次,的確是上面有吩咐。”

    布魯特不語,等待鮑伯說下去。

    這時,一個黑發女子來到兩人中間,分別將兩杯咖啡放下,道︰“鮑伯先生,請用。”

    “噢,謝謝!”鮑伯打量著這個年輕的女子,疑問道︰“老朋友,你換助手了?”

    布魯特朝女子微微一笑,道︰“不,這個是我的朋友。嗯,也是《玄幻之王》的演員之一。”

    聞言,鮑伯仔細的朝黑發女子打量過去,小聲道︰“她好像是,是——”

    布魯特微笑道︰“她在《玄幻之王》中扮演潔恩,嗯,現實中是蕭恩澤的親妹妹。”

    “噢,對!”鮑伯站起來,笑嘻嘻的向蕭秋琳伸出手,道︰“原來是秋琳小姐!你好你好!你現在可出名得很吶!”

    蕭秋琳露出如桃花般的笑容,道︰“鮑伯先生太熱情了!對于您,我才是如雷貫耳呢!”

    “哈哈哈哈哈!秋琳小姐太會說話了!”鮑伯望向布魯特,道︰“老朋友啊!現在你手下真是臥虎藏龍啊!這些好演員,可都被你藏在家里的,您老還真是有福氣啊!”

    布魯特淡淡的笑道︰“鮑伯先生,我們還是談正事吧!上面究竟有什麼吩咐?”

    鮑伯朝蕭秋琳投以親切的一笑,才坐下道︰“是這樣的,上面見《玄幻之王》馬上就要結束了,決定在結尾的時候運用開展活動的方式,再為影片做一下宣傳。剛好,影片中的劇情進入了最大的高潮,上面決定,以蕭恩澤和湯姆的決斗勝負展開投票。”

    布魯特端起咖啡,品了一口,道︰“上面是想趁《玄幻之王》結束前,再賺一筆錢吧!”

    “哈哈——”笑面虎又笑,道︰“這個你我都心知肚明嘛!像烏萊這麼大的公司要運作,那自然是需要巨大的資金的。老朋友,你不會有意見吧?”

    “我敢麼?”

    “哈哈!這樣說就見外了。導演,說句實話,這《玄幻之王》原本是可以賺更多的錢的,可你非要為了藝術把它提前結束,上面本來就很不舒服了。上面最後賺這個錢,也是理所當然的。”

    “對!理所當然的!”布魯特放下咖啡,道︰“所以我並沒有拒絕,你們弄吧,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說一聲。”

    聞言,鮑伯一顆心放下,他又朝布魯特身後的蕭秋琳望去,道︰“這個——原本只要你同意,就沒有什麼需要你配合的了。但現在,的確有需要老朋友你幫忙的地方。”

    “說吧!”

    “為了吸引更多的影迷投票,為了和影迷進行更好的互動,上面決定選一個《玄幻之王》中的演員主持拉票。原先我還在為這個人選發愁,現在,我已經找到最合適的人選了。”

    布魯特皺眉道︰“難道,你是想?”

    鮑伯朝布魯特身後指去,道︰“沒錯,就是蕭秋琳小姐!如果讓她來主持,一定會達到最好的效果的!”

    蕭秋琳面露驚訝,詫異的看著鮑伯。

    布魯特摸摸胡須,小聲道︰“嗯,秋琳的確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鮑伯興奮道︰“既然如此,你答應了?”

    “鮑伯先生要找的人是蕭秋琳,又不是我,干嘛來問我?”

    鮑伯站起來,向蕭秋琳走去,道︰“秋琳小姐,你願意嗎?”

    “我——”蕭秋琳怯怯的靠近布魯特,低下頭,道︰“我全聽導演的。”

    鮑伯轉過身,向布魯特微微敬禮,方才說道︰“導演,您老就發話吧,我代表公司請求您!”

    布魯特端起咖啡,又飲下一口,方才說道︰“秋琳,答應他吧!這樣也好,你的出現,能為你哥哥多拉很多票。影片中威廉森和衛斯的一戰,才是真正決定你哥哥是否能紅起來的關鍵,以前所有的努力,就看這關鍵的一戰了。”

    “嗯!”蕭秋琳抿起小嘴,點了點頭。

    鮑伯忙問道︰“秋琳小姐,如何?”

    蕭秋琳道︰“沒問題。”

    鮑伯大笑道︰“哈哈哈!此事就這樣定了,秋琳小姐,請隨我來吧,我把方案仔細與你說一下。”

    看著鮑伯和蕭秋琳走出去,布魯特站起來,走在房間中央,他朝牆壁上閃閃發光的真實電影LOGO看了一眼,又望向那一排排的熒幕。

    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蕭恩澤,加油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5:39

 第十集 第七章 決斗


    草原,無風。

    綠盈盈的草地在人馬的踐踏下已成一片片綠色的稀泥,人們走著,會感覺到腳下的濕潤,盡管烈日高懸,那炎熱的溫度也無法把這個濕潤盡快的蒸發掉。

    威震軍戰士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大圈。在圈中,又有兩方穿著不同色澤的人馬遙望著對峙,大圈的中央,此刻屹立著兩個挺拔的身影。

    漆黑的瞳孔淡定、執著,藍色的瞳孔驕傲、自信,相隔十幾米的兩人之間,仿佛出現了一束互相抵觸的光波。

    這是淡定對抗驕傲,這是執著對抗自信。

    所有人都看呆了,對待這場決斗,他們既惶恐,卻又深深的期待。

    每個人都明白這一戰意味著什麼,每個人都知道這一戰過後他們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但每個人都迫不及待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安安靜靜的欣賞,安安靜靜的做一個旁觀者。

    安安靜靜的,見證一個傳奇。

    格西聖斯大陸的傳奇,真實電影的傳奇。

    蕭恩澤身著一套顏色樸素的寬松皮甲,身披大紅色的披風,腳下是黑色軍靴。他淡定的看著衛斯,負手而立,略長的黑發無風自動,頗有幾分高深莫測的宗師氣質。

    另一頭,衛斯身著黃金甲,頭戴瓖嵌著碩大寶石的皇冠,雙臂向後一甩,黃色的披風向上飄揚,剎那間,王者之氣展露無遺。

    衛斯凝視著蕭恩澤,眼神中充滿了輕蔑,道︰“真沒想到,你輸了朕一次,竟還敢再來。看來,朕該對你刮目相看了。”

    蕭恩澤的眼神依然淡定無比,道︰“不必,你對我,從來就沒有拿正眼看過。”

    衛斯輕笑道︰“說的也是,你只是朕的一個護衛而已,充其量,朕也只把你當作一條狗,是沒有什麼值得好看的。”

    “只把你當作一條狗。”看著衛斯的眼楮,聽著耳邊的話語,蕭恩澤腦海里忽然浮現出湯姆那張臉。

    那是在烏萊的VIP房前,湯姆說︰“你只是個龍套,你這個垃圾。”那是湯姆躺在記憶封存器上的一瞥,仿佛在說︰“你只是一個龍套,也配和我一起演戲?”

    是的,我只是一個龍套。

    但,我時時刻刻都告訴自己︰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湯姆,我們是該做個了結了。

    “衛斯,你囂張不了多久了。”蕭恩澤淡淡的說。

    “哼——”衛斯冷笑道︰“別以為贏了幾場勝仗就不得了了,只要朕殺了你,你的軍隊就會自動瓦解。到時候,這天下還是朕的。”

    “不可能是你的了。”蕭恩澤搖搖頭,道︰“其實你現在自稱朕就已經很不合適了,嗯——不過可以理解,就讓你多過過嘴癮吧!”

    “威廉森,你別得意!朕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什麼辦法對朕的戰略掌握得那麼清楚,雖然不知道你安插了多少奸細在朕的身邊,但現在你既然來了,你就完了!哼,朕的劍技已是天下第一,你是不可能贏的!”

    蕭恩澤閉上眼楮,微微一笑。他很想告訴衛斯一切,很想把勝利的過程說與他聽,很想享受的看一下他那驚愕的表情。但他做不到,因為他不可能告訴衛斯,自己是在論壇里掌握了塔巴達軍的情報,自己是在論壇里掌握了衛斯的一舉一動。

    他越笑越得意,仿佛在笑自己是個先知。

    “衛斯,你錯了,這世上沒有誰是天下第一。無論是誰,都有失敗的時候。”

    “是嗎?那我們開始?”

    “等等——開戰前,你總該讓我看看薇琪吧?”看著衛斯那極不情願的神情,蕭恩澤道︰“規矩和上次一樣,你不讓我確定薇琪真在軍中,我如何能盡心和你決斗?”

    “好,朕就滿足你,讓你死得瞑目!”衛斯一揮手,身後的軍隊頓時從中間分開。

    蕭恩澤雙眼驟然一亮。

    他,看見了她。

    她還是那樣美麗,盡管已淪為人質,風姿卻絲毫沒有因為血腥和侮辱而減少。溪般的秀眉、碧瑩的眼楮、櫻紅的朱唇,一切,還是如往日那樣美麗。

    蕭恩澤心里,激蕩起一陣陣唯美的漣漪。

    薇琪,終于再次見到了你。

    衛斯再次把手一揮,分開的軍隊合攏,薇琪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這短暫的瞬間,蕭恩澤和薇琪沒有說一句話,但眼神的相交,已吞吐了一切,一切的一切 。

    蕭恩澤身後,康農朝塔巴達軍中瞥了一眼,含在嘴角的狗尾草微微顫動。看見薇琪後,他想起了蕭恩澤對他的囑咐。

    當然,他並不希望那一刻真的會發生。

    衛斯道︰“現在人你也看了,放心了吧!威廉森,你若勝了,朕雙手把薇琪獻上,你若敗了,朕取你人頭!”

    “可以!”

    嗖——

    在多數人的耳里,只聽見一聲劃破長空的清嘯;在多數人的眼里,只看見一抹紅光閃過。當他們再次回過神時,衛斯已離蕭恩澤只相隔三米,細長的紅光正對準蕭恩澤額頭而去。

    當當!

    抽劍、反挑,蕭恩澤一氣呵成,擋下衛斯一劍後,翻身向側面滾去。

    衛斯顯然有些詫異,又極速向蕭恩澤連連刺去。蕭恩澤擺著手中的佩劍,或擋、或拼、或躲,一一避過了他的攻擊。

    “不用覺得詫異,我從未說過我不會用劍。”

    “哼!在朕面前耍劍,不覺得可笑嗎?”

    “可你並沒有傷害到我。”

    “笑話,朕只是在熱身而已。”

    言畢,衛斯劍勢凶猛了許多。他有意減低速度,在力量上多加了七分力,而盡管速度減慢,但他的劍速卻絲毫不減,往往在最恰當的時機向蕭恩澤補上一擊,蕭恩澤只得硬擋,卻也能從容應對。

    “嗯?”衛斯疑惑出聲,又在一秒內連劈下三劍。

    當當當!

    蕭恩澤被迫蹲下,全部接住。

    “是不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我的劍砍不折呢?想不想知道原因呢?”

    “哼!不就是一件亞神器嗎?有什麼好炫的!”

    蕭恩澤搖搖頭,笑道︰“我可沒那麼多閑錢,平時不用兵器,干嘛花錢弄神器呢?”

    “那是為什麼?”衛斯好奇的問道。

    “因為我的劍是公的,你的劍是母的。你那母的見了我這公的,她還不乖乖聽話?”

    “哈哈哈——”

    觀戰的威震軍戰士們哈哈大笑起來,就連不少塔巴達戰士也忍不住漲紅著臉,卻不敢笑出聲。

    “可惡!”衛斯尷尬無比,臉上頓時生出些怒意。他在蕭恩澤劍上踢了一腳,藉著力道向後方翻騰,轉眼間,他已在半空中旋轉一圈,呼嘯著朝蕭恩澤飛來。這一擊的威力,顯然比開始時提高了幾個檔次。

    蕭恩澤怔怔的看著衛斯,計算他的劍刺向自己的時間。算準後,他突然側轉,朝衛斯猛劈過去。一切原本都按照蕭恩澤計算的那樣,哪知衛斯的劍突然脫手,轉向蕭恩澤胸口飛去。蕭恩澤驚慌不已,急忙收回攻擊,身體向後倒下,讓過衛斯的劍。衛斯隨著劍的尾光而來,腳尖一挑,正中蕭恩澤手腕。

    劍脫手,蕭恩澤連連後退,衛斯乘勝追擊,夾緊雙腿向蕭恩頭部蹬去。蕭恩澤大喝一聲,徑直向後倒下,躲過衛斯的攻擊後,連連向後退去,雖然化解了危險,但動作狼狽不已。

    衛斯也不追了,手一展,那細長的紅劍又回到手中。他似是很享受蕭恩澤的狼狽,在那靜靜的笑著。他的腳下,是蕭恩澤掉落的劍。

    衛斯譏諷的笑道︰“你劍掉了?還要嗎?朕給你。”

    蕭恩澤雙腿微微彎曲,穩住了身子,握緊雙拳,頓時全身微微顫抖起來。

    衛斯冷哼道︰“喲?要動真格的了?不過可惜,你的看家本領朕已領教過了,你並不是朕的對手。”

    “無論是不是,我都要和你戰到底!”

    “看你為了一個女人的可憐樣,真是悲哀啊!”

    “自己的老婆心里卻想著別人,難道你不可憐嗎?”

    衛斯臉色猛的一變,陰森森的說道︰“威廉森,別激怒朕,那對你沒好處。”

    “哈哈!被我說中了,心虛了吧!哈哈哈——”蕭恩澤突然狂笑,隨著狂笑聲的擴大,他身體抖動得更加厲害,他腳下的草地出現裂縫,身體所散發出的氣勢給人無限壓抑。每一次抖動,他的身體似乎都會隨著發生變化。

    蕭恩澤的話語激怒了衛斯,他額頭上暴起青筋,掌中紅劍綻放出猙獰的血色光芒︰“威廉森,本來想和你多玩玩的,可你太討厭了,朕要馬上解決你!”說話間,他已向蕭恩澤疾馳而去。他把劍拉回腰間,做出一副沖鋒刺殺的樣子。

    觀戰的威震軍屏住呼吸,望著衛斯和蕭恩澤中間的那段距離,眼楮一眨不眨。他們的心情焦急萬分,不為衛斯凶猛的攻擊,而是為那站在原地不動的蕭恩澤焦急。

    轉瞬間,衛斯已來至蕭恩澤的面前,速度不減反增,腰間的紅光呼嘯著向前方疾馳而去。

    “威統大人!”許多人都已急出聲。

    但蕭恩澤依然不動,他的身體依然在顫抖,他的雙眼依然是那樣淡定。

    直到——那血紅的一劍向他胸口刺去,他如一頭蟄伏的凶獸,驟然甦醒。

    砰!

    衛斯的劍和蕭恩澤的胸口相撞,卻沒有刺進那具血肉,而是帶出一陣巨大的爆破,兩人四周濕潤的草地,頓時枯萎。

    煙霧彌漫,衛斯連連後退,生怕在朦朧的煙霧中被對手佔到什麼便宜。他雙眼緊緊的盯著前方,煙霧漸漸消散,出現一個人影。

    烈日高懸,陽光普照,金色的光影下,是一個全身獨鐵青色的怪獸。

    衛斯怔怔的看著變身後的蕭恩澤道︰“霸氣功——嗯,不錯嘛!威廉森,看來上次輸給朕後,你下了不少苦功啊!如今你的霸氣功,似乎比以前更加厲害了。”

    蕭恩澤沒有和衛斯廢話,縱向向前沖去,如一顆重磅的導彈,用肩膀沖撞目標。

    見狀,衛斯自知不能硬拼,迅速躍上半空。可他還沒回過神來,背後突然出現一個黑影。他還來不及再次閃躲,便感到背後一陣揪心的疼痛,整個人失去重心,垂直落下。

    緊接著,黑影出現在他正上方,又是一擊砸下,增快了他的下落速度。

    砰!

    衛斯狠狠的摔在地上,剛睜開眼楮,便感覺眼前一黑,他寒毛豎立,連忙向旁邊閃去,“轟啪”一聲,一雙鐵膝將草地壓出一道大坑。

    不少人本能的咽下一口口水,暗想那一跪要是落在衛斯的身上,他還有命嗎?

    衛斯恐怕也是這樣想的,臉色頓時難看了不少。

    “好!威統大人必勝!”威震軍們頓時歡呼起來。

    伏特加更是沖出衛列,舉手大喊︰“威廉森大人必勝!威廉森大人萬歲!”

    在伏特加的帶動下,威震軍們跟著他一同歡呼︰“威廉森大人必勝!威廉森大人萬歲!”

    另一頭,塔巴達軍見威震軍氣勢高漲,也不甘落後,班尼爾抓住這個拍馬屁的良機,急忙出列,用他那尖銳的聲音吶喊道︰“衛斯陛下必勝!衛斯陛下萬歲!”

    “衛斯陛下必勝!衛斯陛下萬歲!”

    伏特加︰“拜托,有點創意行不行?不要學我們的!”

    班尼爾︰“拜托,有點創意行不行?不要學我們的!”

    伏特加︰“我靠,還真學啊!”

    班尼爾︰“我靠,還真學啊!”

    伏特加︰“衛斯必敗,班尼爾是豬!”

    班尼爾︰“威廉森必敗,伏特加是豬!”

    伏特加︰“我是豬,我是豬,我是豬,你學啊?”

    班尼爾︰“你是豬,你是豬,你是豬,你學啊?”

    伏特加︰“你是豬,你是豬,你是豬,你學啊?”

    班尼爾︰“我是豬,我是豬,我是豬,你學……”

    “哈哈哈哈——”威震軍戰士們一陣爆笑,不少塔巴達戰士終于忍不住了,也狂笑出聲。

    班尼爾老臉通紅,狂喝道︰“笑!笑什麼笑,還不快給陛下加油!”

    與此同時,現實論壇里、喧鬧的沒吧里、繁雜的廣場上,都不約而同發出了驚呼。

    蕭恩澤剛才的突然反撲,讓他們熱血沸騰,尤其是《玄幻之王》的官方論壇主責上,蕭秋琳以視訊的模式號召影迷們投票,並在言語中非常有技巧的為蕭恩澤拉票。在蕭秋琳的帶動下,原來就繁忙的投票系統完全可以用將要崩潰來形容了,有的是真實實意的投票,有的則是為了夢中情人蕭秋琳而砸錢。

    “蕭恩澤加油!打敗衛斯!干掉衛斯!”

    “把薇琪搶回來!”

    “滅了衛斯!和薇琪永遠在一起!”

    “……”

    這一刻,支援蕭恩澤的聲音遠遠蓋過了湯姆。在某些場合,有些甜湯只能默默的在那里支援著湯姆,甚至不敢把自己是甜湯的身份說出來。

    而《玄幻之王》的連線榜上,蕭恩澤緊追不舍,已經超過了瑪麗朵排在第二,離湯姆越來越近。影迷們都在期待,在《玄幻之王》的尾聲身後,蕭恩澤究竟能否戰勝湯姆,能否成為真實電影界新的神話。

    影迷們聚精會神的關注著電影空間內的一舉一動,一些正在上班的人毫不猶豫的停下手中的工作,戴上了真實電影的頭盔。一些正在上課的學生也背著老師低下頭,偷偷的戴上了真實電影耳機。其實學生們沒有看到,一些老師也偷偷的把耳機塞進了耳朵里。更有一些覺得戴耳機不過癮的學生和老師以上廁所為理由,躲在廁所里戴上了頭盔,卻在廁所里相遇。雖然尷尬,但他們卻管不了那麼多了,雖然廁所里已人滿為患,但師生間都非常自然融洽的待在一起,感受電影空間里那緊張刺激的氣氛。

    似乎空氣中,都飄散著威廉森和衛斯的味道。

    電影空間。

    衛斯左手撐地,右手反握著細劍。連受蕭恩澤兩擊,他胸口悶疼,嘴角已有鮮血。他喘了幾口大氣,道︰“真看不出,你進步這麼大,拖著笨重的身體,居然能如此靈活。”

    見蕭恩澤沉默不語,他微微一笑,道︰“不過,你的進攻就到此為止了,雖然這些月你的變化很大,但僅僅只是各方面素質的提高而已,在本質上並沒有質的飛躍。這樣的你,還是無法戰勝朕的。”

    “我知道。”變身後的蕭恩澤終于開口,道︰“但我同樣知道,如果我放棄,就一點機會都沒了。如果不放棄,也許會有奇跡發生。”

    “奇跡?”衛斯冷笑道︰“威廉森,依靠奇跡的人,是不會成功的。”

    “不,一個堅持不懈的人,總會等來奇跡。”

    衛斯整整有些歪斜的皇冠,怒道︰“那朕就殺了你,看看奇跡會不會讓你活過來。”

    面對著衛斯的進攻,蕭恩澤不慌不忙,直到衛斯那奔馳中的身體開始綻放出光芒,他眉頭才微微一皺。

    衛斯的嘴角微微彎曲,那是勝利般的微笑。

    蕭恩澤明白,衛斯已拿出全力,準備結果自己。這一刻,終于來了。

    紅光至,衛斯的身體如同燃燒中的太陽。蕭恩澤奮不顧身的迎了上去,在最後關頭,他放棄了躲閃,豁出全力奔向炙熱的太陽。

    天上是烈日,地下是驕陽。

    驕陽中,蕭恩澤鐵質的肌膚已變得通紅,衛斯那紅色的細劍,此刻也顯得有些疲憊。

    砰——

    終于,驕陽爆破。

    衛斯躍了出來,他掌中的劍,不知已在蕭恩澤的身上刺了多少次。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漸漸飄散的煙霧中。那里有一個身影,他坐倒在地上,全身已是傷痕累累。

    臉上、肩上、腿上,殷紅的鮮血順著鐵皮流下,給綠盈盈的青草著上了一種新的色彩。

    蕭恩澤不停的喘息著,仿佛呼吸的力度小了,就會因為缺氧而死去。

    “威統大人!”

    “師傅!”

    看著蕭恩澤的模樣,威震軍們焦急的喊著。而蕭恩澤,竟然還有力氣舉起手,向他們擺了擺,那意思是在說,我沒事。

    衛斯仰起頭,凝視著蕭恩澤,冷冰冰的說道︰“威廉森,朕說過,你一定會輸的!”

    “可我現在還沒輸。”蕭恩澤呼呼喘著氣,從容的回答道。

    嗖!

    衛斯單手一揮,一道紅光疾馳而去,撞擊在蕭恩澤的胸口。蕭恩澤身體猛的一震,口中濺出鮮血。

    衛斯冷笑道︰“現在呢?認輸了嗎?”

    “威統大人——”威震軍們狂喊著,伏特加和拉爾夫從軍隊中沖出來,就要向蕭恩澤跑去。

    蕭恩澤抬起手,搖搖頭道︰“我還沒有輸,你們不許過來。”

    “可——”

    “請尊重我,我——還在決斗。”蕭恩澤朝衛斯望去,道︰“我,還沒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6:12


  第十集 第八章 奮不顧身


    衛斯在胸前一畫,又是一道紅光朝著蕭恩澤飛了過去,在他身體上發出一聲悶響。

    “輸了嗎?”

    “沒輸!”

    又一道紅光飛去。

    “輸了嗎?”

    “沒輸!”

    拉爾夫氣得胡子豎立,大喝道︰“媽的,都快熟了,還說沒輸!”他嘴上雖罵著蕭恩澤,但不知不覺間,臉上已是淚流滿面。

    伏特加對著衛斯怒吼︰“衛斯,你敢殺他,我會把你撕成碎片的!”

    衛斯沒有理會伏特加,這一次展開雙臂,接連在胸口畫了數下,頓時幾道紅光朝著蕭恩澤飛了過去, 里啪啦的在他身上炸響。

    蕭恩澤身體上炸開一陣煙霧,煙霧中,是他那張痛苦的臉。

    每個人都痛苦的看著這一幕,許多現實中正在連線的女生,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她們或撲進男友的懷里,或埋頭放聲大哭,嘴里都在叫道︰“蕭恩澤,認輸吧!認輸吧!不要再堅持了!”

    “你——輸了嗎?”

    面無表情的蕭恩澤竟然笑了起來,那具鐵面平時笑起來非常怪異,但這時卻讓人感覺是那樣的親切。

    “我——沒輸。”

    “混蛋!威廉森!朕殺了你!”衛斯右手向前一推,紅色細劍從袖中飛出。他手一緊,劍被牢牢抓在掌中,整個人疾馳朝蕭恩澤飛了過去。

    此時此刻,衛斯整個人被光芒包裹,他和劍融為一體,仿佛他就是劍,劍就是他,人劍合一,莫過如此。

    而這柄巨大的劍,正向傷痕累累,似乎已毫無反抗之力的蕭恩澤奔馳而去。

    一切,似乎即將結束。

    “不——要!”

    威震軍歇斯底里的吶喊著,許多人都閉上了眼楮,康農、黛蘿、德薩琳,甚至還有塔克。

    這一刻,突然一聲清亮的聲音響起,它蓋過了所有的一切,響徹雲宵。

    “威廉——”

    蕭恩澤全身一震,他聽見了這個聲音,這是——薇琪。

    是薇琪,是薇琪的呼喚。

    是她,真的是她。

    是她啊——

    轟轟轟!

    衛斯狠狠的和蕭恩澤撞在一起,大草原上,一朵金色的花朵盛開。

    四周,寂靜無聲。

    烈日依舊當空,但沒人還能感覺到它的溫度,它似乎只是一個裝飾,一個簡簡單單可有可無的裝飾。

    起風了,吹起人們的衣角,帶起人們的披風,吹起黃沙,卷起碎草。

    所有的目光,都望著那金色的花蕊。

    那綻放的鮮花,究竟是盛開,還是凋零?

    金光漸漸散去,人們的視線里,是一幅和他們預料一致的畫面,但若細細觀察,卻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衛斯人劍合一,整個人沖到蕭恩澤面前。蕭恩澤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挺著胸膛抵擋著衛斯的紅色劍尖。

    這幅畫面和眾人想像的一致,但結局,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蕭恩澤那青色的鐵質肌膚變成了金色,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黃金般綻放出奪目刺眼的金色光澤。

    衛斯站在蕭恩澤的面前,竟能從蕭恩澤的臉上清晰的看見自己的臉。就在一瞬間,蕭恩澤居然從鐵人變成了金人。

    衛斯不由得呆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蕭恩澤面無表情,或者說,他的表情已讓人無法分辨。他閉著雙眼,低著頭,就像眼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一樣。

    威震軍戰士們的心里都在歡呼︰“威統大人沒有死,他還活著!”但卻屏住呼吸,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仿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怕聲音稍微一大,這個奇跡般的夢境就會醒了。

    “怎……怎麼會?”衛斯呆呆的望著蕭恩澤,發出本能的疑問。他看看掌中的劍,再看看蕭恩澤的胸口,那鋒利的劍尖確實被蕭恩澤的黃金肌膚抵擋在外。

    這一刻,他困惑、迷茫,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豁盡全力的一劍居然殺不死眼前這個宿敵。

    他甚至在惶恐的想著︰如果這都殺不死他,那還有什麼辦法能殺他呢?自己還殺得死他嗎?

    就在他迷茫之際,蕭恩澤睜開了眼楮,一雙漆黑的瞳孔,望向了他。

    和蕭恩澤的眼神相對,衛斯恍如身墜冰窖。

    蕭恩澤伸出手,用指尖捏住紅色劍尖,道︰“我說過,一個堅持不懈的人,總會等來奇跡。現在,奇跡出現了,你殺不死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真沒想到,會在這個關鍵時刻領悟出霸氣功第三階段。嗯,或許不是到生死關頭激發了潛力,恐怕還不會這麼快領悟出來。”

    “霸氣功第三階段?”

    “沒錯,衛斯,現在你還有把握殺死我嗎?”

    言畢,蕭恩澤將衛斯的劍拿開,衛斯用力反抗,卻比不過蕭恩澤的力氣。

    “你已經被朕重傷,就算現在悟出霸氣功第三階段,又能敵得過朕嗎?威廉森,不要強撐了!”衛斯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卻依然無法左右蕭恩澤對劍的控制。他猛用暗力,臉上卻裝出一副很輕松的表情。

    蕭恩澤手上突然一松,衛斯整個人向後倒去。他連連後退,才狼狽的穩住身體不至于摔倒,只是他臉上的尷尬表情,再也掛不住了。

    蕭恩澤的黃金面龐也不知是否在笑,總之看在衛斯眼里十分不順眼。衛斯剛穩住身體,便再次出劍,為剛才的出丑討回面子。

    這一劍速度極快,且出其不意,正中蕭恩澤胸口。

    只是,蕭恩澤的黃金胸膛再次把劍抵擋在外。

    衛斯鎮定自若,收劍、出劍,再次出擊。蕭恩澤就那樣站在原地,不知是反應遲鈍還是故意不躲,一劍正中咽喉。

    衛斯暗想喉嚨是軟處,有意選擇其為落劍位置,可沒想到,凜冽的一劍還是未能刺進。

    他再次收劍,瞬間連出兩劍,朝蕭恩澤的雙眼點去。蕭恩澤同樣不躲不閃,兩劍全中,卻對蕭恩澤沒有產生任何傷害。

    衛斯的劍,依然無法刺進蕭恩澤的身體,就連喉嚨、眼楮那些屬于人體軟弱處也刺不進。

    不顧衛斯那驚愕的目光,蕭恩澤搖搖頭,道︰“要不要試試其他地方?”

    “可惡!你這狗東西,敢小瞧朕?”

    “少說點廢話,我問你,還要不要試試其他地方?”

    衛斯終于看清了蕭恩澤的表情,那是笑,輕蔑的笑。他只覺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怒道︰“朕要殺了你!”

    “你殺不了我,既然你不試了,那就輪到我了。”蕭恩澤微微一笑,黃金面龐笑起來格外猙獰,原本靜若處子的他,突然間動若脫兔,身子向下半躬,手臂一展,一記勾拳猛的揮出,結結實實的打在衛斯的腹部。

    硬生生的吃了蕭恩澤一拳,衛斯身體曲卷,向後顫動。可他還來不及消化這一源,頓時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極大的力量,將他打趴在地上。一個簡單的套招,已讓衛斯吃不消了。他倒在地上,只感覺到渾身無力,想要站起來,都是那樣的困難。

    “嗯,衛斯陛下,你自詡格西聖斯大陸第一劍者,不可能會這麼快就倒下吧?”蕭恩澤抬起腳,踩著衛斯的身體︰“快,起來,我們繼續打。”

    “威廉森——朕,朕是——”衛斯咬著牙根,一手執劍,一手撐地,有氣無力的說道︰“朕是不會輸的。”

    “是嗎?那現在被我踩在腳下的又是誰呢?他的名字是不是叫衛斯呢?”蕭恩澤狠狠一腳踩在衛斯背上,還用腳尖來回踩踏。

    “啊!”衛斯怒喝一聲,突然縱身躍起,回馬一劍劈向蕭恩澤。

    蕭恩澤雙臂交叉在胸前,外手臂擋住衛斯的攻擊,他雙臂向外一展,一道金光離胸而出,將衛斯擊飛數米。

    他快步向前,在衛斯站穩前一拳直擊他左臉,頓時又將他打飛十幾米。

    砰砰!

    從半空中硬生生的摔在地上,衛斯和草原來了次猛烈的撞擊。

    衛斯撫摸著流血的臉龐,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向自己走來的蕭恩澤,他捂著臉,用誇張的語氣道︰“你——你打壞了朕的臉!朕要把你千刀萬剮!”

    “我討厭你這張臉,衛斯,在你俊美的外表下,是一顆卑鄙惡毒的心!”

    “威廉森!你打敗不了朕的!你怎麼可能贏得了朕?你只是一個護衛,你只是一條狗而已!”

    “衛斯,你還不認輸,難道是想讓我殺死你嗎?”

    “認輸?朕怎麼可能會輸?哈哈哈——威廉森,你在說笑話吧?”衛斯單膝跪在地上,身體不停的顫抖著,看來一個簡單的站立動作已經讓他豁出全力。

    他此時的笑聲,聽著就覺瘋癲。

    塔巴達戰士們已不忍心看著這一幕,班尼爾更是面呈青色,唯有塔克,還是那副淡定的神情。

    “衛斯,你說我是狗,可你連狗都不如!狗有感情,還懂得保護主人,可你呢?害兄弒父,喪盡天良!為了一已私欲,不惜生靈塗炭,為了一已仇恨,連族人都不放過。說你是狗,我都覺得太高貴了!衛斯,你就是一個人畜不如的禽獸!”

    “威廉森,你少裝清高!你不也是一樣,為了權勢和地位嗎?你和瓊斯為了奪權,不也是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嗎?”

    “對!在政權斗爭中,的確死了不少無辜的人,但瓊斯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將來。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道義。我答應瓊斯的,就一定要辦到!”

    “道義?哈哈哈!威廉森,你還真會編織華麗的借口啊!”

    “衛斯,你已是我手下敗將,再說什麼都是枉然。”

    衛斯緩緩站起身子,再次舉起紅劍,道︰“不,你是戰勝不了朕的!”

    蕭恩澤搖搖頭,也看不出他有前進的意思,整個人突然毫無征兆的向前沖去。衛斯迅速出劍,刺到的竟是蕭恩澤的虛影。

    “啪”的一聲脆響,衛斯右臉多出一個紅色巴掌印,已是吃了蕭恩澤一記耳光。

    “服氣嗎?”蕭恩澤出現在衛斯側面。

    “你,你——威廉森,朕不會放過你的!”

    啪!

    蕭恩澤又是一耳光甩了過去,道︰“認輸嗎?”

    “朕不認!”

    啪!

    “朕不認!”

    蕭恩澤嘴角微微一彎,突然收回打衛斯耳光的手,改為用膝蓋撞上衛斯腹部,頓時又讓他再次倒在地上。

    “認輸嗎?”

    “朕——不認!”衛斯艱難的爬起來,把頭頂歪斜的皇冠扶正。

    “真的不認?”

    “朕沒輸!”

    “好,不愧是衛斯陛下,果然有毅力。”蕭恩澤愜意的來回小走,用右手揉揉左腕,又用左手捏捏右腕,他索性伸直胳膊,大幅度的轉著圈,一副熱身的模樣。

    突然,他身子兀的一轉,一掌凶猛的轟了過去。

    砰啪——

    衛斯向後躬屈,背後的衣衫破裂,他口吐鮮血,臉上是無窮的恐懼。這一掌,突然讓他感受到,死亡離自己原來是如此的近。

    他雙眼凸出,仿佛視線內已經沒有了焦點。

    蕭恩澤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認輸嗎?”

    “朕,朕不認!”

    蕭恩澤抓住衛斯的衣領,提起來,道︰“很好,那麼這一拳,就該結果你了。”

    “等等,朕——朕放了薇琪!”衛斯突然道。

    “放了薇琪?”蕭恩澤臉上浮現出微笑,道︰“你的意思是,你認輸?”

    衛斯極不情願的點點頭,道︰“朕被你暗算,雖然不服,但卻真的輸了。”

    “哼哼,衛斯啊!當我領悟出霸氣功第三階段,你就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為什麼不敢承認呢?無謂的掩飾,只會讓你顯得滑稽可笑!”

    “威廉森,少廢話!朕認輸了,朕放了薇琪!可你要答應朕一件事。”

    “說。”

    “你不許殺朕,並且要放朕離開!”

    蕭恩澤搖搖頭,竟忽然大笑起來。

    衛斯怒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蕭恩澤感嘆道︰“我在笑,原來衛斯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真是可惜,你把你在我心目中唯一的優點也給破滅了。可笑,實在可笑!”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怕死並沒什麼可笑的!威廉森,你究竟答不答應?”

    “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你現在已經被我牢牢圍住,你能跑得掉嗎?

    衛斯冷笑道︰“朕是跑不掉,但朕相信,要拉薇琪陪葬還是很容易的。”

    蕭恩澤的聲音冷峻了許多︰“衛斯,用一個女人做擋箭牌,你還真有本事啊!”

    “這都是你逼朕的!威廉森,你是斗不過朕的!你難道要放著薇琪不管嗎?”說著,衛斯朝塔巴達軍中喊道︰“班尼爾!”

    班尼爾會意,掏出匕首架在薇琪脖子上。

    衛斯得意的笑道︰“怎麼樣,威廉森,要班尼爾先在薇琪的臉上畫個圖案嗎?”

    “不必了,我答應你!”

    “哈哈!威廉森,朕早就看透你了,你不是個能成大事的人,兒女情長,就是你的缺點!”

    “或許吧!”蕭恩澤感慨道︰“但我不認為這是缺點,相反,我覺得這是最誠摯最寶貴的情感。”

    蕭恩澤站在衛斯身後,扣住他的脖子,朝班尼爾喊道︰“你放開垂,我放了衛斯,我們一起。”

    班尼爾道︰“不行!你先放了陛下!”

    蕭恩澤道︰“不要再和我講條件了,我答應放了衛斯,就一定會信守承諾。”

    班尼爾猶豫的看著衛斯,道︰“陛下,這——”

    衛斯點點頭,道︰“放人。”

    蕭恩澤和班尼爾慢慢靠近,最後在相距約十幾米時停下,兩人同時松開手,讓所挾持的人獲得自由。衛斯和薇琪被松開,同時向前方走去。

    蕭恩澤松了口氣,全身的肌膚漸漸恢復正常。在悟出霸氣功第三階段前,他已被衛斯打成重傷,剛才又強撐了那麼久,這下實在是撐不住了。

    他看著衛斯漸漸遠去的背影,看著薇琪越走越近的身影,心中一時感慨萬千。

    薇琪,我終于能夠再次把你抱起了。

    薇琪,我終于救出你了。

    “威統大人!不要答應衛斯,不能放了他!”

    “威統大人,衛斯狡猾,不能放虎歸山啊!”

    “讓我們去救薇琪小姐,不要答應他的要求!”

    “該死的衛斯,我一定要殺了你!”

    “衛斯,我要將你千刀萬剮!”

    “……”

    幾乎在蕭恩澤放開衛斯的同時,威震軍中傳來一陣陣對衛斯的罵聲︰“衛斯,我要殺了你!”

    這句凶狠的話語,久久在衛斯腦海里回蕩,他細細的品味這句話,背後直覺冷汗直冒。

    正思索間,他已和薇琪擦肩而過。在那一瞬間,他看見了薇琪眼中的仇恨和怒火。

    不好,中計了!

    衛斯全身一震,頓時已從這句話里分析出個所以然來。他威廉森說不殺朕,放了朕,可他並沒有說要阻止他的部下殺朕啊!

    這薇琪一脫離了危險,那朕還有命嗎?

    不選,不能讓他得逞!

    威廉森,就算是死,也不能讓你得逞!

    衛斯手臂一揚,運用所剩的最後一絲力氣,朝身後的薇琪刺去。

    這突然的變化,讓眾人目瞪口呆。

    薇琪離衛斯不到三米,這一劍別說從背後而來,就是面對面,以薇琪的實力也是躲不過的。

    衛斯揮劍而去,道︰“薇琪!對不起了!要怪,就怪威廉森吧!”

    嚓——

    薇琪回過頭,眼中已是一片血紅。

    她看見,眼前站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用魁梧的身軀護衛著她。

    她看見,那魁梧的身軀上,閃爍著一個紅色的光點,她知道,那是劍尖。

    她還看見,那個久違的熟悉笑顏。

    只是沒有想到,再次看見時,卻是這樣一幅畫面。

    蕭恩澤緊緊的護衛著薇琪,任由紅劍刺穿他的身體。他低下頭,看見從腹部冒出來的劍頭,頓時感受到了強烈的疲憊。

    這一刻,他很想睡。

    但他控制著自己,在睡前,他還有很多話想和薇琪說。

    這些話,他憋得太久太久了。

    “威統大人!”

    “師傅!”

    “威廉!”

    幾乎是萬人在瞬間齊呼,沒有誰會想到,衛斯突然來這麼一手,更沒有想到,蕭恩澤會奮不顧身的替薇琪擋劍。

    戰場上的突然變化讓全場產生一陣巨大的騷動,拉爾夫和伏特加悲憤萬分,頓時下令對塔巴達軍展開總攻,成千上萬的人馬頓時向塔巴達軍狂馳而去。塔克連忙指揮列陣,對抗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威震軍。

    戰爭一觸即發,而在這時,卻有兩個身在戰場,卻完全把戰爭置之度外的人。

    他們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體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6:42

第十集 第九章 相擁


    大地蒼穹瑣瑪瑲瑰,覞覡覝覟埋藏多少英雄骨。

    蒼天有淚,沒了多少兒女情。

    廣袤的草原上綱緁綸綢,槍榧榵槃鐵蹄肆踏,戰馬長吟僚僰僨像,嘄嘉嗼嘌這是一場仇恨的對決,更是一場決定命運的對決。然而此時此刻瑢甃甂甀,需靘靼靺對于蕭恩澤而言,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他僅僅在乎的瑮瑧瑢甃,蜬蜼蜪蜙只是懷中之人,還能擁她多久。

    “薇琪,我——我終于把你救出來了。”

    薇琪癡癡地看著蕭恩澤,眼中充滿了愛憐,她緊緊的抱著蕭恩澤,比任何時候都要抱的緊︰“威廉,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盡管我不希望你來冒險,但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威廉,你這是何苦?”

    在薇琪的攙扶下,蕭恩澤緩緩跪下,用盡最後的力氣援挺著腰桿,他神情疲憊,眼神中卻充滿了幸福,這是一種極度真誠的幸福感,超越了死亡,超越了一切,他緊緊地抓住薇琪的手,愛憐地捧進掌心,道︰“因為我愛你,

    薇琪,你原諒我了嗎?那一次,我真的對不起你,我不該騙你。”

    “威廉,你真傻!我早就原諒你了,我又怎麼會怪你呢?威廉,我——我也愛你啊!”

    “太好了,薇琪,我們終于走到了一起。我們不用再私奔了,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是啊,威廉,我們終于在一起了。”

    “抱著我!抱緊一點。”

    感受到體溫一點一點的流逝,薇琪忍住淚水,不讓它奪眶而出,她不想讓蕭恩澤看見她的眼淚,她知道那樣會讓蕭恩澤傷心。她不想讓蕭恩澤傷心,于是她把蕭恩澤抱得更緊,她探出頭,親吻著蕭恩澤的臉,唇。

    蕭恩澤幸福的回應,和薇琪親吻著。

    回蕩在耳邊的是吶喊、是馬嘶、是刀槍相撞;發生在身邊的是戰火、是殺戮、是癲狂,而他們不在乎,仿佛與塵世隔絕,只專注著他們的親吻和愛撫,他們瘋狂的吻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傷痛,甚至遺忘了生命的流逝。

    直到鮮紅的血液從薇琪的嘴中流了出來,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開,薇琪把血咽了進去,那是蕭恩澤的,她舍不得吐出來。

    “薇琪,我不行了,我好冷,好累。”

    看著蕭恩澤那蒼白的臉,一行淚從薇琪眼中滑落,她卻渾然不覺。

    “威廉,你又要丟下我了嗎?”

    “對不起了,真的對不起,薇琪,我不能陪你了。”

    “不!”薇琪搖頭大聲道︰“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怎麼忍心又和我分開?威廉,我們幾經磨難都挺過來了,這次絕不能再分開!好嗎?求求你了,答應我。”

    “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能死在你的懷里,能得到你的原諒,我真的已經滿足了。”

    “你說過要和我在一起的,怎麼能一個人先走呢?你這樣做,對的起我嗎?”

    一抹笑容爬上了蕭恩澤的臉頰,這樣的笑容,和他身處的戰場格格不入,他專注的看著薇琪,無論周圍產生多麼劇烈的聲響,他也不把目光挪開,仿佛僅僅是看著薇琪,對于他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薇琪啊!這一切,都是命啊!”

    “威廉!”薇琪再也忍不住了,兩行淚傾瀉而下。

    蕭恩澤向薇琪湊攏,下巴靠在她的肩上,緊緊的抱著她的腰,言語無限溫柔︰“不用傷心,對我來說,這樣的結局。已經讓我開心了。我雖然輸了天下,但——卻贏了你。”

    “輸了天下,卻贏了我……”薇琪小聲的默默念著,雙眼已是通紅。

    “讓我靜靜地躺在你的懷里,靜靜的離去吧!”

    “威廉。”薇琪撫摸著蕭恩澤的後腦勺,慢慢的向蕭恩澤湊攏。

    蕭恩澤眉頭微皺,本能的把身體向後挪去。

    薇琪緊緊的抓住蕭恩澤的胳膊,道︰“別動。”忽然,她的手滑下,握住蕭恩澤背後的劍柄。

    蕭恩澤驚道︰“不要!”

    嚓——

    一切都已經太遲,薇琪和蕭恩澤緊緊的抱在一起,紅色劍尖已刺進她的身體。

    一把劍,把兩個人的命運牢牢地聯系在一起。

    一把劍,連通了蕭恩澤和薇琪的血脈。

    瞬間,蕭恩澤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他看著口冒鮮血的薇琪,輕聲道︰“你這是何苦?”

    薇琪微笑道︰“你如果走了,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我活著,不就是為了等你來接我嗎?”那如藕(玉)般的一雙手在蕭恩澤的臉上撫摸,溫柔甜美的聲音在蕭恩澤耳邊回蕩︰“威廉,我們終于走到一起了,怎麼能再次分開呢?”

    “薇琪……”

    “威廉,我好冷,你抱緊我好嗎?”

    “好,我抱緊你。”

    “我怕黑,怕孤獨,你永遠都不要松開好嗎?”

    “好,我不松開。”

    “威廉,你真好。”

    “薇琪……”

    “……”

    呼——

    忽起大風,吹起草原上的枯枝碎草,隨著狂風旋轉,時而飄落。時而停留。

    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在彼此的肩上安然入睡,他們如同一塑連體的雕像,將在此屹立萬年。

    那條小河,那個臉上髒兮兮的丑女,那片竹林,那個被月光撒滿的紅色,那個小木屋,那個被風吹過的夏夜,那個……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化成永久的記憶,埋葬在虛無的心田。

    他們靜靜地抱在一起,不再呼吸。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悄然凝固。

    少女的眼淚凝固,男孩的憤怒凝固,所有的情緒都已凝固。他們只是癡癡地看著,癡癡地聽著,癡癡地發呆。

    康農遠遠的看見這一幕,他下馬,跪倒在地,拿下嘴中的狗尾草,插在地面上,朝蕭恩澤和薇琪的方向一拜。

    而後,他沖入敵陣,來到拉爾夫身邊,道︰“威統大人去了。”

    拉爾夫瞪大了眼楮,忽然仰頭一陣狂吼,大喝道︰“擒殺衛斯——”

    看著拉爾夫那癲狂的樣子,伏特加已明白了一切,他向後望去,臉上已全是滾燙的眼淚︰“擒殺衛斯!”

    德薩琳摘下頭盔,閉上雙眼默哀三秒,那似乎永遠刻在她臉上的冷酷此刻也變得火熱,她斜握西洋劍,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雲霄︰“擒殺衛斯!”

    陽光聚焦在黛蘿眼前的的鏡片上,看不清鏡片後的一雙美麗眼楮,斯洛馬齊看著渾身顫抖的黛蘿,感受到她的悲傷,他反映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剛準備開口問時,黛蘿已發出三十年來最強烈的吶喊。

    “擒殺衛斯——”

    科里揚閉上左眼,拉弓對準塔巴達軍隊中央,一滴淚從他眼眶溜走,滴落在湛藍的箭尾。

    “擒殺衛斯!”

    “擒殺衛斯!”

    “擒殺衛斯!”

    “擒殺衛斯——”

    天空在巨響,原本烈日高照的天空突然變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幾聲驚人的悶雷。大地在顫動,仿佛在地低蟄伏萬年的猛獸甦醒。但這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衛斯腦海里激起的波瀾,他忽然跌下馬,狂吐鮮血。

    班尼爾急忙下馬,攙扶著衛斯,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胸口,道︰“陛下,你怎麼樣?沒事吧?”

    衛斯顧不上身體的疼痛,而是伸手去扶穩因為從馬上跌落而歪斜的皇冠,他整整衣冠,道︰“朕沒事,塔克呢?塔克在哪?”

    “陛下,我在這。”

    看見塔克。衛斯頓時安心了許多,他忙道︰“我們還剩多少人馬”

    “兩萬兄弟。”

    “兩萬,少是少了點……但,還是有希望的”維斯皺皺眉,道︰“塔克,朕受了重傷,是不能再指揮了,朕現在把全軍指揮權交與你,你一定要拼盡全力保護朕突圍,只要活下來,我們一定有機會翻本的!”

    “陛下,這兩萬兄弟是你最後的……”

    “不要再說這些了!塔克將軍,你要做的,是服從命令!”

    “是!”塔克挺起胸膛,朝班尼爾看了一眼,道︰“班尼爾大人,不知你認為。這一仗該如何打?”

    “我——”班尼爾沒想到塔克會突然來此一問,他本來就驚慌失措,哪里還回答得出來︰“我,我不知!當前最重要的是照顧好陛下,打仗的事將軍你全權負責吧!”

    “膽小鬼!”塔克惡狠狠地朝班尼爾瞪了一眼,便轉身離去。

    衛斯道︰“塔克將軍,拜托了!”

    “陛下,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塔克忠于陛下,一輩子忠于陛下,無論做出怎樣的決定,塔克都不會忘記這點。”言畢,塔克駕馬而去。

    班尼爾賊眉鼠眼的看著塔克的背影。道︰“陛下,臣覺得,塔克將軍今天怪怪的。”

    “嗯。”衛斯微微點頭,道︰“朕也感覺到了,但不必多心,塔克不會負朕。”

    惡戰再起,此時威震軍如同一只發狂的猛獅,每一只小股部隊在塔巴達軍隊中穿插,都能給塔巴達軍隊帶來不小的傷亡。

    在草原略高的高點,塔克坐在馬背上眺望了許久。

    一匹快馬從遠處奔來。

    “塔克將軍!威震軍擊敗我軍前軍,現已沖入中軍!我軍應如何應付?”

    塔克面不改色,淡道︰“陛下的情況如何?”

    “陛下正在中軍,還沒找到機會突圍。”

    “嗯。”

    見塔克再無話,傳令兵有些著急。

    塔克朝傳令兵望去,道︰“還有事嗎?”

    “沒——沒事!但,屬下疑惑,敵人已沖入中軍,將軍為何不做出任何反應?陛下正在中軍,如果中軍被攻破,陛下將十分危險。”

    “做出反應?”塔克自語道︰“我也是左右為難啊!菲科,你認為,我現在該做出怎樣的反應?”

    “這……”菲科頓時啞口,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

    塔克繼續道︰“這明明是一場必敗的戰爭,我該如何?讓兄弟們接著去送死,增加陛下的罪孽?”

    菲科跟隨塔克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說如此喪氣的話。但,對于塔克的話他並沒有任何的質疑。的確,每個塔巴達戰士都知道,這已經是一場必敗的戰爭了。

    每個人心里都清楚,威震軍戰勝了塔巴達軍,威廉森,打敗了衛斯!

    突然間,菲科想起了黛蘿在自己臨走前說的那句話,再聯想到現在的失敗,一時感慨萬千。

    “塔克將軍,你說,我們為什麼會輸?”

    塔克仰起頭,黑色的眼楮充滿了無奈︰“為什麼會輸?因為,報應。”

    “報應。”菲科默默的念叨著。

    “好了,菲科,你不是想要我作出反應嗎?現在,我就給你一個反應!”

    “將軍請吩咐!”

    “你去給拉爾夫傳個話,塔巴達軍將在中軍位置集合,一小時後,決一死戰!”

    “是!”菲科點點頭,駕馬而去。

    天色陰沉、晦暗,太陽躲進了烏雲里,廣袤的大草原上突然無光。

    十萬威震軍把塔巴達軍的殘兵敗將牢牢圍住,拉爾夫和伏特加駕馬立在軍隊最前列,憤怒的望著對面的塔巴達軍。

    塔巴達軍前方,一人一馬,正是塔克。

    拉爾夫拍著馬臀,和伏特加前進了許多才停下,他們調轉馬頭,面對著威震軍戰士們,高聲道︰“弟兄們,我們要把衛斯碎屍萬段!為威統大人報仇!”

    “報仇——”

    “兄弟們!沖!”

    “沖——”

    瞬間,萬馬奔騰。

    凝視著滾滾而來的人馬,塔克如泰山般巍峨不動。他身後的一匹匹戰馬本能的向後退卻,他卻依然不動,他也不發動任何指令,就那樣看著敵人沖鋒。

    一匹戰馬從背後駛來,在塔克身邊停下,道︰“塔克,陛下說敵人都已沖鋒了,你怎麼還不下令,難道就這樣等死嗎?”

    “原來是班尼爾大人啊!”塔克挽住班尼爾的脖子,朝狂奔而來的威震軍指去,道︰“班尼爾大人,你看看,這萬馬奔騰的感覺,是不是很震撼人心?”他的語氣十分柔和自然,不像是在戰火彌漫的戰場,反倒像是在和朋友喝茶聊天。

    “塔克,快下令進攻!不然來不及了!”班尼爾哪有心思和塔克說其他的事情,他只是朝威震軍看上一眼,心跳頓時就會加速跳動百倍。

    塔克皺眉,道︰“究竟你是指揮,還是我是?”

    “當然是你。”

    “那你就閉上嘴,你現在回去,告訴陛下,塔克讓他過來,塔克已經想到了應對的辦法,但需要他過來協助。”

    “你有應對辦法了?是什麼?”

    “班尼爾大人。我們再聊幾句,這威震軍可就過來了。”

    班尼爾討個沒趣,急忙離去。

    塔克回過頭,威震軍已被濃濃的灰煙包裹,成千上萬的馬蹄,讓大地在呻吟中顫抖。

    “威廉森啊!陛下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他真的是輸了。”看著洶湧而來的威震軍,塔克發出由衷的感慨。

    菲科駕馬而來,他朝威震軍看了一眼,道︰“將軍,是時候了。”

    “嗯,準備吧!”塔克雙眼緊緊地盯著威震軍,嘴中小聲道︰“一,二,三。”隨即他命令到︰“舉旗!”

    塔克一聲令下,菲科頓時舉起高高的白色旗幟,在塔巴達軍前來回奔跑。

    這突然的變化讓威震軍一陣騷動,拉爾夫急忙下令停止沖鋒,減速向塔巴達軍奔去。戰況已十分明了,他不擔心塔克會玩什麼花樣。

    威震軍和塔巴達軍保持了一個較短的距離後停下,前排的弓箭手紛紛下蹲,只要塔巴達軍有什麼異動,萬箭齊發便是送給他們的禮物。

    拉爾夫和伏特加駕馬向前,靠近塔克,和他保持一個能暢通對話的距離。

    “塔克將軍,你究竟想干什麼?”

    塔克指著白旗,道︰“很明顯,投降。”

    拉爾夫疑惑道︰“投降?塔克將軍,以我對你的了解,這不像是你的作風。”

    “我們已經輸了,如果敵人是別人,我會奮戰到死。但,下令攻打我的是塔巴達的皇帝,站在我身後的是塔巴達戰士,我沒有其他的選擇,拉爾夫,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投降,也會是最後一次,我不忍心讓他們白白戰死,並且被自己的兄弟姊妹們殺害。拉爾夫,在投降之前,我有個請求。”

    “塔克將軍,請說。”

    塔克轉過頭,朝身後的戰士們望去,他們都不知道塔克的決定,此刻都顯得有些呆滯。

    “這一萬多塔巴達戰士,請你務必善待他們,他們都還年輕,是塔巴達未來的希望,無論衛斯有多少過錯,他們都是無罪的,他們做的,緊緊是忠誠和服從命令而已。”

    拉爾夫望望那些戰士,又朝塔克望去,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反倒是伏特加前進幾步,道︰“塔克將軍,你永遠都是塔巴達的驕傲。”

    “塔克!你怎麼能夠投降?朕不準!朕不準你投降!”衛斯和班尼爾從後面趕來,在班尼爾的攙扶下,衛斯下馬,拖著重傷小跑到塔克身邊︰“塔克!朕命你和威震軍拼到底!你聽見沒有!”

    塔克憂傷的看著衛斯,下馬,行禮,道︰“陛下,戰士們——都想回家。”

    “混賬!”衛斯狠狠甩過去一耳光,塔克不避不閃,連上神情絲毫不改︰“回家?難道朕不想回家嗎?不打敗敵人,怎麼回家?”

    “這是一場無謂的戰爭,陛下,停止吧!”

    “塔克!你背叛朕了嗎?你不是最忠誠的嗎?現在要造反了嗎?”

    班尼爾在一旁道︰“陛下,塔克要造反了,殺了他!”

    “臣誓死效忠陛下,絕無私心!”塔克單膝跪下。

    見塔克如此,衛斯展開雙臂,將他攙扶起來,語氣頓時改變了許多,道︰“塔克將軍,朕還不清楚你的忠心嗎?剛才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快——”

    衛斯的神情突然凝固,用一副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塔克︰“塔克,你——你怎麼會?”

    塔克抬起頭,眼中已滿是淚水︰“陛下,塔克這樣做,是在拯救你,你的罪孽太深了,塔克不能讓你繼續下去,陛下,請原諒塔克,你放心,塔克很快就來陪你,繼續為陛下效力。”

    衛斯雙眼睜得老大,他抓住塔克握著匕首的手,全身都在顫抖。

    看著衛斯胸口血跡斑斑的模樣,班尼爾尖叫道︰“塔克造反了!塔克刺殺陛下!快來人吶!抓住塔克,抓住——”

    班尼爾突然閉嘴,他已感受到塔克那充滿殺氣的眼神。

    “來人!”塔克高聲道︰“把班尼爾拖下去斬了,陪陛下上路!”

    “是——”菲科連忙帶人把班尼爾拉了下去。

    塔巴達戰士們面面相覷,卻誰都不敢出聲。

    班尼爾驚呼道︰“塔克將軍!塔克將軍!你饒了我,饒了我啊!塔克將軍,以前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繞了小人啊!”

    塔克閉上眼楮,聲音低沉的可怕,道︰“班尼爾,你針對我,反對我,哪怕是加害我,我都無所謂,但你蠱惑陛下,給陛下出餿主意,讓塔巴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非死不可!”

    “塔克將軍!不要,不要啊!”

    “拖下去!斬!”

    “啊——”

    衛斯倒在塔克的肩上,已是奄奄一息︰“塔克,你——你好大的威風啊——”

    塔克緊緊的抱著衛斯,在他全身上下打量著,幫他扶穩頭頂上的皇冠︰“陛下,好走。”右手用力,抽出了插進衛斯胸口的匕首。

    衛斯連哼的力氣都沒了,就此停止了呼吸。

    塔克閉上眼楮,兩行清淚徐徐流下。

    拉爾夫和伏特加駕馬慢慢前行,來到塔克的面前。

    伏特加道︰“塔克將軍,衛斯已死,塔巴達的禍患除掉了,師傅的仇也報了,這場戰爭真的結束了,塔克將軍,帶著兄弟們回家吧!”

    塔克抱著衛斯,依然沒有松開,他沒有望向伏特加,而是眺望著陰沉的天空,道︰“請一定,要帶著戰士們回家。”

    “塔克將軍,不要!”

    伏特加伸出手,想要阻止發生在眼前的一切,但塔克,已把那柄染血的匕首插進了胸口。他和衛斯的血,已融合在一起,或許在另一個世界,他們真能再次走到一起。

    拉爾夫和伏特加本能的下馬,向塔克鞠躬。

    當當當當——

    一件件武器落下,所有的塔巴達戰士紛紛跪下,他們面向衛斯,面向塔克。

    天空已不再陰沉,如血的夕陽映紅了天空。

    那一對相擁的身影,並不孤獨。

    威廉森和薇琪抱在一起,臉上充滿了幸福的笑容。

    拉爾夫、附加特、康農、黛蘿、德薩琳、科里揚、格夫、萊科、斯洛馬齊等威震軍高級官員圍繞在他們身邊,虔誠的跪拜著。

    在他們跪下的剎那,十萬威震軍全部跪倒,哭聲傳遍天際。

    那一刻,將永遠凝固在一個時空,千萬年後依然流溢出屬于它的光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7 13:27:11

第十集 第十章 大結局


    《玄幻之王》的結局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有人想到過蕭恩澤會輸,也有人想到過蕭恩澤會死,但卻沒有人想到其他人的種種宿命,更沒有人想到,在看見蕭恩澤和薇琪擁在一起死去的時候,會是那樣的感動。

    或許,只有這樣,他們才算是真正的走到一起了。

    威廉森雖然被衛斯殺害,但蕭恩澤,卻戰勝了湯姆。

    在《玄幻之王》結束的前一刻,蕭恩澤的連線數瘋狂增長,最終竟突破了兩百萬,打造了烏萊個人最高連線的一個新高度。

    蕭恩澤,儼然已成為真實電影界的巨星。

    相比較起來,衛斯就要差勁的多了,在《玄幻之王》正式結束時,他的連線數竟然降至九十幾萬,並且伴隨許多影迷的叫罵聲持續下降。

    畢竟,電影空間中角色的表現主要由演員的潛意識決定,衛斯的品行那麼差,尤其是在關鍵時刻的怕死模樣,讓不少影迷開始質疑起湯姆的為人。

    “輸了天下,卻贏了你。”

    這是威廉森死前對薇琪說的話,但事實上,他不但贏不了薇琪,還贏了影迷。

    最後一刻,許多人都被蕭恩澤和薇琪的真情所感動,以至于電影結束後許久,依然還有人反覆觀看電影視訊,反覆回味。

    當然,除了蕭恩澤和薇琪以外,扮演拉爾夫、伏特加、塔克等人的演員也是身份暴漲。他們在電影中的形象得到了大多數影迷的支援與喜愛。

    回到現實後,他們將迎來影迷狂熱的熱情。

    蕭恩澤只感覺自己睡了一個很長的覺,再次醒來時,人已身在一個裝潢華麗的臥室中。他敲敲腦袋,回憶著睡前的一切。

    薇琪……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一件件家具和電器,頓時明白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

    “真沒想到,我居然保留了電影空間里的記憶。”蕭恩澤小聲念叨,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環顧四周,自語道︰“這是哪里?不會是酒店吧?我可住不起這麼華麗的酒店。”

    “哥!”蕭恩澤正思索之際,一個黑發女子走了進來,看見坐起來的蕭恩澤後,急忙小跑過來,笑道︰“哥!你醒了!”

    蕭恩澤驚喜道︰“秋琳,是你!”

    “嗯,是我。哥,看見你醒來,我就放心了。”蕭秋琳撲在蕭恩澤懷里,樂呵呵的說道。

    蕭恩澤撫摸著妹妹的臉,疼惜的說道︰“秋琳,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嘻嘻。哥,你是在逗我開心吧?”

    “哪有哪有——”和蕭秋琳交談閑聊時,蕭恩澤腦海里突然浮現出潔恩的樣子,他連忙打斷,有些尷尬的回應道︰“哥說的是實話。秋琳,我這是在哪?”

    “電影結束了,我們現在在烏萊。”

    “烏萊?”蕭恩澤疑惑道︰“我在烏萊的房間,沒有這麼豪華吧?”

    “呵呵!哥,這是VI貴賓房!”

    “VIP房!”蕭恩澤驚道︰“這就是湯姆那些大明星才能享有的房間?”

    “嗯!”蕭秋琳得意的點點頭,道︰“哥!你現在也是大明星了!你還沒看視訊錄影,當然不知道你在這次演出的電影中有多麼紅了。你知道嗎?你的連線數,現在已經是烏萊第一了!”

    連線數超過湯姆這事,蕭恩澤當時昏迷,的確不知道。

    聞言,他臉上裝出來的驚訝表情頓時真實了許多︰“真的?我是大明星了?我連線數排在烏萊第一位?妹,是你在逗我開心吧?”

    “呵呵!”蕭秋琳捂嘴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驚訝的!哥,你看完視訊錄影後就全明白了。現在我們去找導演吧,他吩咐過我,你一醒來就帶你去見他。對了,哥,看錄影的時候不要驚訝噢!”

    “驚訝?我為什麼要驚訝?”蕭恩澤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古靈精怪的蕭秋琳,道︰“不會你也在電影里吧?”

    蕭秋琳嘴巴頓時張的老大,贊美道︰“哥!你太厲害了,這都被你猜中了!”

    “真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嘻嘻,我慢慢再和你解釋。走,先去找導演。”

    “好勒!”

    “身體還行吧?恢復了嗎?走路沒問題吧?”

    “沒事。我進進出出電影空間很多次了,早適應了這種感覺。”

    “嗯,走吧!”

    盡管蕭恩澤走路平衡,可蕭秋琳還是攙扶著他,兩兄妹相聚,本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按下門邊的感應按鈕,門便向上徐徐升起。

    門剛一打開,兩人便聽風喧鬧的吵鬧聲。

    “這怎麼可以!VIP房是我的,不能給別人!”

    “湯姆,這是公司的決定。”

    “我去找導演,那老東西究竟想干什麼!”

    “你找導演也沒有用,這是上面的意思,也是公司歷來的規矩。你現——連線數連百萬都沒有過,並且還在流失,VIP房已經不屬于你了。這一點規定,你也是清楚的。”

    “可惡!你在胡說什麼?我湯姆的連線數有兩百萬,怎麼可能連百萬都沒有?這不可能!”

    “你自己去看看視訊錄影吧!”

    蕭秋琳朝蕭恩澤嘟嘟小嘴,便帶著蕭恩澤快步走了過去,用流利的英語說道︰“露茜姐姐,發生了什麼事了?這人是誰,對你大吵大鬧的?”

    湯姆用憤怒的眼楮看著蕭秋琳,道︰“哪里來的小丫頭,連我都不認識?你是白癡吧?”

    露茜白了湯姆一眼,道︰“她是導演的貴客,請你禮貌一點。”

    聽見是布魯特的貴客,湯姆再次朝蕭秋琳望過去,在她身上來回打量,看著看著,目光落在了她旁邊。當他看見蕭恩澤的臉時,頓時露出了鄙夷的笑容,道︰“臭龍套,你怎麼還在烏萊呢?還沒滾?”

    蕭恩澤不氣不惱,語氣平和的說道︰“我剛剛在里面睡覺,才醒過來。”他挪動著腦袋,向後擺了擺。

    “你在里面睡覺?”湯姆指著蕭恩澤身後的VIP房。

    “對啊!”蕭恩澤點點頭。

    湯姆詫異的看著露茜。

    露茜冷冰冰的說道︰“從此以後,蕭恩澤享有這間VIP房。”

    “那是我的!”湯姆幾乎是喝道︰“你們怎麼能把我趕走,找個小龍套住進來?小龍套住VIP房?烏萊瘋了嗎?公司的人都瘋了嗎?我才是大明星,他只是小龍套而已!”

    露茜搖搖頭,道︰“蕭恩澤才是大明星,他的連線數已經突破了兩百萬,成為烏萊連線第一。你的連線數,難道有他高嗎?”

    “什麼!”湯姆大驚失色,呆滯的看著露茜,又轉過頭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恩澤,道︰“他是烏萊連線第一?”

    “是的。”

    “瘋了!這個世界瘋了!”

    “哼——”蕭秋琳將湯姆推開,攙扶著蕭恩澤向前走去,道︰“讓開,導演等著我們呢!”

    “你——”湯姆胸中怒氣翻滾,卻又無可奈何。

    “湯姆啊!你還是快去找找導演吧!我勸你多對導演說幾句好話,不然,下部電影你就……”

    “我就怎樣?”

    露茜搖搖頭,轉身離去。

    “你把話說完再走啊!喂!露茜!露茜姐姐!”

    導演室。

    布魯特給了蕭恩澤一個熱情的擁抱,開懷的笑道︰“蕭恩澤,這次你的表現不錯,總算是為我增了點面子。”

    在來之前,蕭恩澤就想過要不要把帶著現實記憶進入電影空間的事情告訴導演,最終決定還是暫時不提。

    “導演,秋琳已把現在的大致情況告訴我了,我能有現在的成績,全賴導演的支援和幫助。”

    “我們廢話就少說點。蕭恩澤啊!我只是你的引路人,你能成功,靠的是你自己啊!”

    “一直以來,我都堅信會有這麼一天,因為,我是一個演員!”

    “哈哈哈!沒錯!你是一個演員,你不是個龍套!”

    “哈哈!”

    蕭恩澤和布魯特再次擁抱在一起,拍打著彼此的胳膊。

    笑過之後,布魯特的神情忽然嚴肅了許多,他招呼蕭恩澤坐下,道︰“恩澤啊!現在的成功只是暫時的,要想在以後的演員生涯中再創輝煌,你還需要繼續努力。”

    “我會的,導演!”

    “嗯。這些天你好好適應一下現在的生活,公司正準備為你量身設計一部電影,讓你擔任第一主角,你有充分的時間。”

    “嗯!”這終于來臨的一刻,蕭恩澤用平靜的笑容帶過。

    頓了片刻,蕭恩澤道︰“導演,瑪麗朵現在在哪?”

    布魯特撫摸著胡須,眯著眼楮盯著蕭恩澤看,直看得他全身發毛。

    “導演,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行麼?”

    “哈哈哈!瑪麗朵比你們都先醒來,她說出去走走,不知道現在在哪。”

    “嗯,我隨便問問。”

    “我又沒問你要找她干什麼,這麼緊張干嘛?”

    “……”

    “哈哈哈!去休息吧!你現在有兩百多萬鐵桿影迷,逛街時可一定要小心啊!”

    “這——”

    “哈哈哈!”

    起初,蕭恩澤對布魯特的話並沒有多麼在意,但自己親身體會後,便終于懂得了原來當明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沒人關注的時候期盼別人的關注,但關注的人一旦多了,也是非常麻煩的事情。

    只是短短一天,蕭恩澤就體會到什麼是熱情、什麼是紅,以及——什麼是痛苦。

    “原來當明星是這麼麻煩的事啊!”在甩走一大群瘋狂影迷的圍攻後,蕭恩澤發出由衷的感慨。

    在蕭秋琳的建議下,蕭恩澤用自己的本名賬號登入論壇,在論壇上回應部分影迷的提問。這一舉動,引起論壇里影迷們的瘋狂跟貼。頓時,影迷們紛紛發問,從蕭恩澤對未來的發展安排,問到小時候的學習成績如何。至于蕭恩澤小時候有沒有猥褻過女同學,家里有幾口人,談過幾次戀愛等等問題,都已重復出現了千百遍了。

    看著影迷們的狂熱,再想起半個月前自己論壇的冷清,蕭恩澤一時感慨萬千。

    僅僅只是半個月的時間,自己竟然紅到了這樣的程度。

    厚積薄發,天道酬勤,果然是人間真理。

    看著論壇里一個個支援自己的貼子,蕭恩澤多次感覺到自己的眼楮已經模糊。

    “蕭恩澤!你為我們華人爭光了!我們一家五口人都喜歡你,你是我們華人的驕傲!”

    “蕭恩澤輸得偉大!湯姆贏得可恥!蕭恩澤,你用真愛打敗了湯姆的虛偽,你才是值得我們去支援的明星!”

    “所謂真實電影,就是以真實為主旨,無論是演員還是情節,都是在虛幻的背景下真實的發生,蕭恩澤在電影中的表現,讓我們看見了一個真正的他!他是好樣的!”

    “蕭恩澤,我愛你!我和我的兩個姐姐都愛你!你能告訴我們你的聯系方式嗎?我們真的想見見你!”

    “蕭恩澤,我永遠支援你!雖然我只是一個小職員,但從此以後有你的電影我都會連線,任何投票活動我都會參加!”

    “我代表我們全公司的同事詢問一下,蕭恩澤的下部電影什麼時候開始?”

    “和樓上的問題相同,我也想知道下部電影什麼時候開始?我非常期待啊!”

    “期待蕭恩澤的下部電影,一定會比《玄幻之王》更加精彩的!”

    “蕭恩澤,你在嗎?能給我們透露一下情況嗎?”

    看到這里,蕭恩澤一陣苦笑,要說下部電影什麼時候開始,是什麼情況,他自己也是不太清楚的,但導演那樣說了,一定是公司上層非常重視。

    影迷們對下部電影的期待程度讓蕭恩澤非常開心,但開心之余,他也感覺到肩上的擔子之重。兩百多萬影迷啊!這是一個多麼動人的數字!

    要在以前,蕭恩澤連想都不敢想。那時候,他中是不斷的告訴自己︰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轉眼間,一個曾經不停僕街的小龍套,搖身一變成為了無數人心目中的成功人士。就是那些對真實電影沒什麼興趣的人,也知道了一個叫做蕭恩澤的華人新星。他是年輕人的偶像,是年輕成功人士的典型!

    因為此,論壇中也出現了許多向蕭恩澤求取成功之道的貼子。

    “蕭恩澤,你一路走來,我們都看見了你的辛苦、拚搏,你覺得,你獲得今天的成功,是必然還是偶得?”

    “蕭恩澤,我是一名企業老板,創業已有五年了,但卻是屢屢失敗。可我並沒有放棄,終于有了新的起色。可是,就在我以為我成功時,卻遇上了金融危機的嚴重打擊,我很迷茫,已經不知該如何去做了。”

    “蕭老師,我也是一名演員,只不過,是個非常不重要的配角。我很欽佩你,也很想做你這樣的大明星,我究竟要怎樣做才能成功?”

    “蕭恩澤,你是我的偶像,我想問你……”

    “蕭恩澤,人要成功,究竟要怎樣做……”

    “……”

    看到這些求道的貼子,蕭恩澤並沒有笑,而是選擇開了一個新貼來回覆影迷們的問題。

    他十指在鍵盤上敲擊,心中已是熱血沸騰。

    “生命的獎賞遠在旅途終點,而非起點附近。我不知道要走多少步才能達到目標,踏上第一千步的時候,依然可能遭到失敗。但成功就藏在拐角後面,除非拐了彎,我永遠不知道還有多遠。”

    “我只是一個小演員,並談不上成功。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因為昨日的成功而滿足,那麼便一定會失敗,因為這是失敗的先兆。我要忘卻昨日的一切,是好是壞,都讓它隨風而去。我信心百倍,只為迎接新的太陽!”

    “只要我一息尚存,就要堅持到底,因為我已知曉了成功的秘訣︰堅持不懈,終會成功!”

    陽光明媚,藍藍的天空中漂浮著白白的雲朵,讓整個世界顯得格外干淨。

    蕭恩澤漫步在烏萊的花園,呼吸清新的空氣,聆聽樹上的鳥鳴。這樣的生活,讓他的心情十分開豁。現在的他,已經不能隨意在公園游逛了。烏萊這片小天地,帶給他從未有過的快活和滿足。

    烏萊的花園很大,有池塘、有假山群、有樹林、有花區,據說最近還修建了一片竹林。一條條鵝卵石道路連能東西,要在里面特意找到一個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然而,蕭恩澤在池塘邊停下了腳步,他出神的望著佇立在池塘前的女子。

    那女子似是察覺到有人在注視她,她回過頭,看見了蕭恩澤,莞爾一笑。

    蕭恩澤也微微一笑,但內心已是震動萬分。

    夢里尋她幾許,今日終得相見。

    蕭恩澤走過去,柔聲道︰“瑪麗朵。”

    “呵呵,你是——蕭恩澤?嗯,看上去比電影空間里更精神嘛!”

    瑪麗朵有著一對碧綠的眼楮,讓蕭恩澤驚訝的是,此時的瑪麗朵並沒有上妝,卻比電影空間里薇琪的造型看起來更加美麗。

    “是嗎?你也比電影空間里更漂亮。”

    “呵呵!”瑪麗朵似乎很愛笑,她打量著蕭恩澤,道︰“聽導演說你在找我?”

    蕭恩澤點點頭,道︰“不過一直沒找到。”

    “現在找到了,有什麼事嗎?”

    “這個——”蕭恩澤愣了一會,道︰“找到你了,突然發現沒什麼事了。”

    “呵呵——”瑪麗朵搖搖頭,淡道︰“既然沒事,那就這樣吧!”

    她轉過身,向花園深處走去,又停了下來,偏過頭道︰“蕭恩澤,我知道你找我要干什麼。”

    蕭恩澤沉默,等等瑪麗朵繼續說下去。

    “電影已經結束了,那些虛幻的東西就放下吧!那——只是一個故事而已,雖然感動了別人,也感動了我,但,畢竟只是故事。難道你,是放不下嗎?或許是,想再次重溫那種感覺?”

    “我——”蕭恩澤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就這樣吧!蕭恩澤,如果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就一起努力吧!”言畢,瑪麗朵繼續向前走去。

    “等等!”

    “蕭恩澤,還有什麼事嗎?”

    蕭恩澤低下頭,胸口喘息著,瑪麗朵也耐煩的等著他。

    終于,他抬起頭,誠摯的看著瑪麗朵的背影,道︰“瑪麗朵,我願意繼續做威廉森。你——願意繼續做薇琪嗎?”

    瑪麗朵愣了片刻,卻什麼話也沒有留下,在蕭恩澤的視線內消失。

    蕭恩澤長長的吐出口氣,無奈的搖搖頭,他凝視著池塘表面,心情錯綜復雜。

    電影是結束了,難道我們真的結束了嗎?

    薇琪,為什麼我忘不了你?

    難道,是因為我還保留有記憶的原因?

    可我為何感覺到,其實你也在想著我啊!

    蕭恩澤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默默的閉上眼楮。

    他的思緒,回到了一望無垠的大草原,回到了他和薇琪緊緊相擁的那一刻。

    “威廉森大人,威廉森大人!”

    “威廉森大人——”

    聽到這個呼喚,蕭恩澤錯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挺直腰桿,朝來人望去。頓時,他驚訝萬分︰“是你?”

    他身後的娃娃臉女子指著自己的鼻子,疑惑的道︰“是我?”

    “你是——扮演茜斯的?”

    娃娃臉女子微笑道︰“我本來就是茜斯啊?你不記得了嗎?威廉森大人。”

    “這——”

    茜斯道︰“威廉森大人,公主讓我來叫你,與你在前方竹林一敘。”

    “竹林……公主……”蕭恩澤小聲念叨著。

    漸漸的,他臉上浮現出興奮的笑容,眼里充滿了激動的目光。

    他一把抓住茜斯的手,飛快的朝竹森奔去。

    “薇琪,我來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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