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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翻版情人(何必有我之一)[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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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2:58:29
標題:
[玫瑰]翻版情人(何必有我之一)[全書終]
翻版情人
【何必有我之一】作者:玫瑰
白天,她是個捧著金飯碗的上班族
夜晚她是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婦
無視於旁人鄙夷的目光,不求名分地守候有婦之夫
心甘情願成為他的紅粉知己,任由他掏空一切填補空虛,
她和他心儀的佳人有著百分之九十的近似,
每當得不到愛妻的溫柔,他總會躲進她的懷抱療傷止痛
癡狂的迷戀被佳人棄如敝屣,卻不斷要求情婦的真情真意
而她獻上了身體和靈魂,換來的卻是無情的「狼吻」──
忽晴忽雨的枕邊人時而熱情溫柔,時而兇暴冷漠
把她當成廉價的妓女騷貨,不曾體會她的感受!
不求回報的愛打動不了鐵石心腸,掏心掏肺還被看成狼心狗肺
走私的情愛,注定是一場暗無天日的等待
一個翻版的情人,只能在他的故事裡心碎地哭
面對呵護備至的追求者,和至愛至恨的情夫
她需要的抉擇,是不再沉淪的覺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2:58:56
楔子
凝視前方挺拔俊逸的關牧言體貼的為梁芙蓉披上白貂披肩,黎景築竟想不出理由去恨他。
愛了他八年的時間,儘管從—開始黎景築便知道在他心目中,永遠都只有梁芙蓉一個,她還是無法自拔的深陷,心甘情願成為他的紅粉知己,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由頭到尾,關牧言從不曾隱瞞他對梁芙蓉的情感,不是嗎?
今天關牧言終於如願以償的娶了梁芙蓉,席開三百桌,歡喜的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
她能怨什麼?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啊!
八年了!不能說沒期望過有朝一日關牧言會發現其實他最愛的人是她。
但那又如何?期望只是個期望,並不會成真。
就像是一道絢爛得教人迷惑的彩虹,她撲了上去,卻跌得渾身是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2:59:44
第一章
冗長的婚禮尚未終了,聽見管家慌亂的一句耳語,梁芙蓉掙脫關牧言的手,丟下幾千名觀禮賓客,拎起淡紫色禮服的裙襬狂奔進父親房內,關牧言緊緊尾隨。
「爸,你好點了嗎?」
梁琮德臉上找不著一絲活力,只怕是時日無多了。
「芙蓉,爸爸不行了——」
「爸……」梁芙蓉淚眼汪汪的想制止父親似是遺言的話語。
「老伴……」林馥雅也忍不住哭了出來,緊握著丈夫的手。
「妳們都別哭,我再不說,怕沒機會說了。」
梁芙蓉與母親淚如雨下,哭花了完美的妝。
「芙蓉,爸爸能看到妳有個好歸宿,這就放心了。」梁琮德忽然間又有了精神,他心底有數,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
「爸……」梁芙蓉咬著下唇,連咬破了皮都還不知。
「打從妳八歲來到我們家,爸爸一直都當妳是親生女兒般。」
「我知道。」她一直都明白父親對她視如己出,給予她的關懷疼愛甚至親生父親也比不上。
「牧言會照顧妳的。」對於關牧言,梁琮德很有信心,才會在發覺身體不適後,苦撐著直到眼見梁芙蓉與關牧言結為夫妻,這樣他才能放心飛向天國。
「爸,我會照顧芙蓉,您放心。」
梁芙蓉泣不成聲,當年若不是父母領養她,她也不會成為今天的梁芙蓉。
因此當父親開口要她與關牧言結婚,她二話不說便應允了,暗忖或許沖沖喜,父親的病就會好轉。
「我的孩子,爸爸走了以後,妳一定要好好照顧媽媽。」一陣無力感襲來,梁琮德皺了皺眉。
「琮德……」林馥雅「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芙蓉,媽媽是爸爸這輩子最重要的的人,妳一定要替爸爸照顧媽媽,答應我。」
梁芙蓉拭去淚水,重重的點頭並以堅定的口吻回道:「我一定會的。」
梁琮德露出個微笑,緩緩的閉上眼睛。
「老公?」林馥雅瞪大了眼輕喚。
梁芙蓉尖叫:「快叫醫生!快!醫生啊……」
妻女的聲聲呼喚並未喚醒梁琮德,他帶著安心的微笑,結束了僅僅五十五年的生命。
☆ ☆ ☆ ☆
縮在牆角,梁芙蓉全身顫慄個不停。
「芙蓉,別這樣,爸爸在天上看了也不安心。」關牧言欲扶起梁芙蓉,卻被甩開。
看著自己的新婚妻子幾近崩潰,關牧言卻不知從何幫起。或者該就是,他不知道她能夠接受什麼樣的幫忙。
「不要碰我!」
僅在瞬間,梁芙蓉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顫抖得更加劇烈,牙齒「卡卡」直響。
關牧言搖頭,「三天了,妳就這樣躲在這裡不吃不喝也不睡,妳忘了答應過爸爸什麼了嗎?這三天妳有沒有關心過媽?」
媽媽?對,她應允爸爸要照顧媽媽的啊!
想起了母親,梁芙蓉欲站起身卻不能,又跌坐回地上。
「媽還好嗎?」
「比起妳,媽很好。」
關牧言說的是事實,依梁芙蓉的現況,除了死去的梁琮德外,任何人都比她好上一千、一萬倍。
梁芙蓉扶著牆壁站起,三天未進食讓她體弱無力,但因擔心母親,她還是咬緊牙關走進母親的房內。
「媽,對不起。」
正在整理丈夫遺物的林馥雅聞言一震,回過頭,兩眼無神的問道:「妳爸爸真的走了嗎?」
梁芙蓉閉眼,「是的。」
她也不願承認這是個事實,人生中最痛苦的莫過於死別。
「他怎麼忍心丟下我?他說過要一輩子愛我的啊!」
梁芙蓉上前,讓母親倒在她懷裡慟哭。
站在一旁的關牧言只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永遠插不進的局外人。
☆ ☆ ☆ ☆
如過去的八年一樣,每當關牧言踏進這屋子,他的神情總是疲憊不堪的。
剛洗好澡正擦著濕髮的黎景築愣了愣,關牧言的到來是意外的,她以為他們倆的關係在他與梁芙蓉結婚後即告終結。
一種毋需言明的完結。
回神過來的她走至他背後,為他鬆弛肩膀緊繃的神經,柔聲問道:「餓不餓?我煮碗麵好嗎?」
一如往昔的,黎景築漾開個和順的笑,不奢望能得到些什麼,只是留了一個溫暖的窩讓關牧言歇憩。哪怕只是個避風港,風一停船即駛出,至少他曾停泊,那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關牧言搖搖頭,向後一靠,枕在黎景築柔軟的胸口。
他只想休息一會兒。
黎景築露出一抹母性的溫婉笑容,心疼的揉他的太陽穴。
她什麼都不問,八年來皆如此。
問了又如何?關牧言的答案並不是她想聽到的,何苦傷了自己呢?
關牧言拉住黎景築的手,輕輕的印上一吻,然後將它貼在胸肌。
黎景築心中一陣悸動,俯身親吻他的耳後,埋首在他的肩頭上,心中暗嘆:牧,為什麼即使你就在我身邊,我還是觸不到你的心?
關牧言側過臉,狂熱的吻上黎景築粉色的唇瓣,火熱的舌鑽進口中挑逗,吸吮著她身上淡淡的女人香。
黎景築合上眼,任由關牧言轉身抱著她倒向雙人床,他的手由她的腰際開始慢慢的輕撫著,撫過了她的背,緩緩往下移去……手輕輕的往後移,他讓她的背靠在床上,雙手不停的在她的胸脯上揉弄著,隔著睡衣在輕扯她的蓓蕾。
「嗯……」黎景築輕吟著。
他的舌頭靈巧的逗弄著她的胸脯,直到她的蓓蕾凸起,他才略顯粗暴的解開她的睡衣,撫上她聳立的高峰,細細的品嚐著。
「牧……」黎景築白喉頭詠歎了聲,明知該制止這樣不道德的關係卻不能。
他的唇貪心的往下移動,他的手也不甘示弱地扯掉了她的粉紅色底褲,拉開了她的雙腿,修長的指尖在她的幽密處輕撫著。
「牧……」黎景築倒抽一口氣。
關牧言的唇落了下來,吻過了她的頸項,最後吻上了她的蓓蕾。他不停的吸吮、囓咬,而她則是輕聲的呻吟。移下了身子,他將頭埋在她的雙腿間,然後在她的小穴上輕舔。
她全身顫抖,腿也忍不住的夾緊了,而關牧言則是將她的雙腿拉得更開,繼續他的挑逗。
意亂情迷的黎景築輕長的嘆了聲,她一向都無法抗拒關牧言,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即使明知道關牧言愛的人不是她,她還是臣服在他之下,由著他索求一切,溫柔、愛情、安慰……甚至包括她的清白。
慾火燃燒之際,黎景築彷彿有一絲錯覺,他是愛她的。
☆ ☆ ☆ ☆
一覺睡醒,黎景築習慣性的摸摸床的另一側,是空的。
前晚的悱惻纏綿恍若是場夢。
這並不令她意外,八年來關牧言皆是如此,得到了慰藉後便離去。
著上米灰色的套裝,對著鏡子抹上薄膜似的粉彩,黎景築皺了皺眉,頸項上幾處零星的暗紫紅又得想辦法掩飾了。
關牧言總是喜歡在她的粉頸上留下吻痕,似乎這樣才能證明擁有過。
她自抽屜取出條絲質方巾,靈敏的將它折成條狀,圍在頸上,巧妙的遮蔽了被愛過的痕跡。
她只是個地下情人,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一但天亮了,她又是個平凡的上班族。
轉了兩趟公車進公司,又開始了一整天的忙碌。
雖說與關牧言關係匪淺,但這份人人口中的金飯碗絕不是這樣來的。
黎景築以個人能力考進梁家的企業,工作了六年,由一個小小的廣告文字撰寫員爬升至一個十人小組的組長。
這份工作薪俸不算太高,但餬口總是夠的,還攢下了點錢。
八年來,關牧言多次要她自行買生日禮物的支票,她全疊得整整齊齊收在珠寶盒內,從未兌現。
與關牧言的地下情是她自願付出,她不希望收了金錢而讓自己像個廉價的妓女。
「景築,好了嗎?十分鐘後要開會。」
「是,我馬上來。」黎景築捧起桌上的文件,蹬著兩寸高跟鞋,挺起腰桿,踏進會議室。
會議室中的關牧言眼也不抬,面無表情的接過文件。
黎景築在一旁坐下,好似身邊的人與她毫無瓜葛,專心—致的做著簡報。
☆ ☆ ☆ ☆
「景築,晚上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唱歌?」笑容滿面的裴心嬅問。
「呃?唱歌?」正在收拾桌面物品的黎景築呆了呆,她有多少年沒去唱歌了?
七年了!七年前她的二十歲生日,關牧言帶她唱歌,之後再也沒有了,除了每個月第二個星期五去陸知莘家聚會外,他不會與她單獨出門。
多年後才聽到高中同窗陸知芹模糊的說,那天他們從KTV離去時看到的大美女就是梁芙蓉。關牧言回家後,梁芙蓉一連幾年都沒和他說過話,直到梁琮德知悉自己的生命不長久,希望著到兩人結成眷屬。
黎景築才瞭解,為什麼關牧言從此不再與她同赴公共場所。
「是啊!迎新嘛!」
黎景築這才想起,今天廣告部門新進了空降部長,聽說是公司重金挖角來的,叫……叫什麼名字來著?她竟想不起來。
「去不去?」裴心嬅正在統計人數當中。
黎景築微微露齒一笑,「好。」
☆ ☆ ☆ ☆
一直到了KTV內,黎景築才發覺出席的同事並不多,或許是因為最近工作量太大的緣故,幾個小組的同事們幾乎都在加班,只有他們這個小組因為完成了今日的工作而全員到齊,興奮著上級滿意他們的簡報,一群人像瘋了一般又唱又跳的。
黎景築覺得有些疲憊,一連打了幾個呵欠,直想回家休息。
「我想先回去了,有點累。」她附在裴心嬅耳邊說道。
「這麼早?」裴心嬅眼眸掃過腕上的錶,「才十點多。」
黎景築微笑,打趣的說:「沒辦法,年紀大了。」
二十七歲的年紀卻有著五十歲的心靈蒼桑。
裴心嬅爽朗的大笑,「才沒呢!」
「先走了,你們玩得開心點。」披上針織外套,背起皮包,黎景築走到門口時又被裴心嬅拉住。
「對了,妳不是住士林嗎?部長住石牌,妳搭他的順風車吧!」
黎景築還來不及拒絕,斐心嬅已跑回鬧烘烘的房內搶麥克風。
「妳住什麼路?」
黎景築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新任部長笑彎了的眉眼。
☆ ☆ ☆ ☆
故意在住家套房前兩條街下了車,到路邊買杯沁涼入心頭的卡布奇諾冰砂,欲凍醒迷失的靈魂,黎景築邊走邊喝,散步回屋。
她需要的清醒是不再沉淪的覺悟。
掏出皮包夾層內的鎖匙開了鐵門,屋內閃亮的燈光令她的雙眼很不舒服,她舉起手遮了遮。
「我肚子餓了。」躺在雙人布沙發上看新聞的關牧言懶洋洋的說。
適應了光亮後,黎景築放下手,擱下皮包,套上圍裙,取出火鍋,將冰箱內的白菜洗淨後丟下,再將一盒盒火鍋料拆開排放整齊。
她累了。
無言的沖澡後倒入床鋪揪著棉被,即使她一向無法輕易入睡。
關牧言站起來,有一絲絲不滿的拿著湯瓢攪拌未滾的火鍋。
「晚上去哪?」
黎景築緊閉眼深吸了口氣,「迎新。」
關牧言總是如此追問她的行蹤,卻又不願被掌控。
「雷亞歆?」
經他這一說,她才想起新任部長的名字就叫雷亞歆。
「對。」
「他送妳回來?」關牧言半瞇著眼,不悅之情逐漸擴散。
再深吸口氣,「對。」
她不想去解釋,也不覺得有必要,並無身份羈絆的她毋需向人解釋行蹤。
她累了。
關牧言勃然大怒、掀倒了餐桌,滾燙的湯水蔓延開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3:00:17
第二章
她竟讓另一個男人送她返家,一個他們兩人的小窩!
黎景築有些驚愕,隨即回過神,赤著腳衝下床擦拭地板。
關牧言一把抱起她丟到床上,洩憤似的啃咬她的脖頸,帶力道的手捏上她渾圓的酥胸。
黎景築慢慢抬起原本低垂的頭,看著趴在她之上的關牧言,當雙眼對上他那雙冰冷的眼眸時,她打了個冷戰,他的眼盈滿忽潮及失望,是一雙令人感到懼怕的眼眸。
關牧言捏住了黎景築瘦尖的下巴,深不見底的的黑眸嘲諷的看著她,低下了頭,又火熱又殘暴的吻疼她的唇。
「不要!」黎景築掙紮著。
「永遠別想離開我。」他陰冷的威脅道。
雙手撕毀了她的睡衣,唇往下滑,不停的在她粉紅的頂端吸吮、囓咬,並用力的揉捏著。
「好痛!」黎景築想抗拒卻不能,她的氣力根本比不上他。
關牧言粗糙的拇指在她的花瓣上輕按著,食指與中指則鑽進她的小穴內更加粗暴的活動著。
「不要!求求你不要了……」她忍不住的哭喊出聲。
疼痛讓黎景築將腿緊緊的夾了起來。
「張開!」他不容反抗的命令著。
黎景築惶恐的搖頭,雙腿緊緊的攏著不鬆開。
關牧言用力的扳開了她的雙腿,火熱的眼緊盯著她雙腿間的深幽,手指撥開了她的花瓣,用拇指摩挲著蕊心。
「不要……」黎景築幾乎可以想像一個女人被強暴的痛楚與不堪。
關牧言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褪盡,昂藏的身軀疊上她的,硬挺的灼熱頂著她的私處,唇流連在她雪白的胸脯之間。
黎景築驚呼了一聲,發覺他正輕刺著她的小穴,正當她想伸手去拒絕時,關牧言一個弓身,將他的堅挺用力的擠入了她的小穴裡。
原本狹窄的小穴被他強硬的撐開了,就彷彿要裂開一般,她疼痛的驚叫。
「放……放開我……好疼!」黎景築的手緊抓著他的背,哽咽的哀求。
「放開妳?呵……」他緩緩的退出又更加用力的佔領她,神情冰冷的凝視她那張哀戚的小臉。
「不要了……好痛……求求你……」
「求我?哼!」他的手將她的雙腿拉得更開,然後更加用力的搗著她的花心,緩緩的退出,又用力的刺入,一次次都讓黎景築痛苦得幾乎昏厥。
關牧言不停的快速抽送,而黎景築的口中則不斷的逸出因疼痛而破碎的呻吟聲。
「嗚……嗯……不要了……不要了……」好痛,痛得她幾乎要知道什麼是死亡的滋味了。
關牧言一遍遍的掏空了她,在將自己的慾望全都傾倒在她的體內之後退出,然後放開了她。
黎景築癱軟在床沿,披肩的髮散亂,全身上下傳來的痛楚讓她緊鎖著眉頭,因著方才關牧言洩恨似的佔有而流下淚來。
關牧言自衣櫃中取出乾淨的衣褲穿上,連頭也沒有回,直直地走出這屋子,「砰」地一聲甩上大門。
☆ ☆ ☆ ☆
關牧言剛踏進梁府大門即被林馥雅喚去。
「牧言,前晚去哪兒了?怎麼整晚沒回來?」
「談公事。」
林馥雅望了望關牧言,話到嘴邊又吞下,改口勸道:「有空多陪陪芙蓉,這陣子她的情緒比較不穩定,你多包容她。」
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所以只能盼望關牧言多多包容她。
「我會的。媽,晚安。」
走至貼著紅色雙喜字的新房門口,關牧言停了會兒才旋開門鎖。
「我回來了。」
梁芙蓉的視線從書本往上移,「我要睡了。」
看著她鑽入被窩,關牧言向前跨近,「芙蓉,妳難道不關心我今天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嗎?妳是我的妻子,就不能關心一下我嗎?」
被窩中的梁芙蓉探出頭,重複著:「我好累,我要睡了。」
一股憤怒驀然升起,為什麼她總是如此的冷淡?她是他的妻子啊!
關牧言捧起梁芙蓉的臉,對準了她蒼白的唇吻下,伸出舌頭霸氣的要她迎合他。
梁芙蓉一陣惶恐,驚嚇之餘反射性的朝關牧言的舌重重的咬了一口。
關牧言鬆手,舔舔腥羶的血。「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了,妳就是不能接受我?」
「對不起。」她身上泛滿了雞皮疙瘩,嘴角還有一絲血漬。
「既然不能接受我,又為什麼要嫁給我?讓我以為自己是有希望的?」他的神色是落敗的、痛苦的。
「我以為只要我們結了婚,爸爸的病就會好。」她是真的這麼以為。
「妳把我當成什麼了?」
梁芙蓉歉疚的垂下頭,「對不起。」
「妳把我當成什麼了?」關牧言大吼,「我不是醫生,也不是救世主,更不是妳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傭人,我只是一個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妳懂不懂?妳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傷了你。」梁芙蓉的臉上滿是愧意。
「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我要的不是妳的道歉,而是妳的愛,妳懂不懂?」
梁芙蓉仰起臉,無表情的將眼眸焦距放在關牧言身上,既可憐又無辜的說:「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啊!」
「不,妳愛妳的家人,愛妳的朋友,除了我。」關牧言黑眸中寫滿了「受傷」兩字。
「那就是愛嗎?那不是『關心』嗎?」她喃喃地說。
「好,那我請問妳,為什麼妳可以去『關心』妳的家人、妳的朋友,就是不能『關心』一下我?」
「我不知道……」她像個無助的孩子般絞著手指頭。
關牧言一口氣梗在喉嚨,「不知道?!我等了妳十四年,妳給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他只要閉上眼就會想起兩人初見的那一幕,僅十歲的梁芙蓉既瘦又高,小小的巴掌臉配著尖尖的下巴,黑白分明的大眼教人動容,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貴不可攀的氣質,令他有股衝動想一生一世保護她。
「我真的不知道……」
關牧言抓住她,隨即感受到她剛褪去的雞皮疙瘩又起。
「我們是夫妻,應該是最親密的人啊!我卻連碰妳一下都不能!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會有七情六慾,也會有需要,妳知不知道?」
「對不起……我……我還是受不了你碰我……我已經努力不要推開你了……可是我……」
看著梁芙蓉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關牧言驀地鬆了手,垂頭喪氣的跨出房間。
☆ ☆ ☆ ☆
黎景築請了一天假在家中休息,拿了藥酒拚命推拿身上的淤血。
愛了關牧言八年,她腦海中永遠忘不了首次見面時如雷擊的撼動,僅僅是這麼一眼,黎景築便可以確定,他就是她命定的情人。
那年她才十九歲,剛升大二。
黎景築從不後悔當時應了陸知莘之邀參加她的生日會。
短暫的一瞥,印象中的關牧言有著小麥色的健康皮膚,結實的肌肉配上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酷勁十足的五官——單眼皮的雙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唇瓣上方是新生的胡碴,卻顯得格外誘惑。
那一晚,關牧言醉了,但還是遵照陸知莘的話送她到家門口。
黎景築剛剛開了門,早醉倒的關牧言忍不住吐了起來,整身都是穢物。她慌亂的為他擦拭,而他卻哭了,像個孩子般哭了。
黎景築的母性因此被激起,讓關牧言靠在她肩上。
早已醺醺然的關牧言吻了她,她並沒有拒絕。
就在那一天,黎景築獻出了處女之身。
八年了,她怎麼也忘不掉,那晚關牧言的嘴裡喊的名字——芙蓉。
自婚宴上第一次近距離看梁芙蓉,黎景築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著獨特的味道,無怪乎關牧言對她深深迷戀。
回家後,黎景築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樣高佻的身形、一樣尖瘦的下巴、一樣娟秀的五官,還有關牧言希望她留的及肩長髮……她是個翻版,一個與梁芙蓉有著百分之九十近似的翻版。
唯一不同的是,梁芙蓉臉上的表情總是冷淡如冰,而她甜美如蜜。
過了不知多少年,她才從他嘴裡隱約聽聞,那一晚他吻了梁芙蓉,但梁芙蓉倉皇的推開他,臉上寫滿了「恐懼」。
是她太傻,才會讓他享受了所有的權利後什麼義務也不盡。
黎景築嘆口氣,或許這是她上輩子欠他的。
這份情,注定是無法開花結果的。
電鈴聲將黎景築拉回現實,她甩甩頭,開了內門。
「聽說妳病了,看過醫生了嗎?」是雷亞歆。他拎著一大盒「白蘭氏雞精」。
雖然覺得雷亞歆的到訪有些突兀,但黎景築還是開了鐵門。
「有什麼事嗎?」她有禮而生疏的問。
溫文儒雅的雷亞敵微笑,「只是順路上來看看妳好點了沒。」
無論她與關牧言的關係是好是壞,她都沒打算用另一個男人來填補心靈上的空虛。
「女人每個月總有幾天會不舒服的。」黎景築故意如此說。
她的回答讓雷亞歆頗為尷尬,只好訕笑幾聲掩飾。
黎景築就這麼和雷亞歆站在門邊,也沒讓他進屋坐會兒的意思。
「呃……妳明天會去上班嗎?」
「會。」
「那我先走了,明天八點來接妳。拜拜。」擱下話,雷亞歆動作迅捷地放下手中的雞精,快步的下樓,有電梯也不會搭。
「喂!」黎景築欲拒絕卻來不及攔阻。
這可是十一樓啊!
聳聳肩,退一步回屋內,黎景築心想,反正明天他等不到人就會走了。
☆ ☆ ☆ ☆
離開了梁府,關牧言習慣性的逃往黎景築的窩。
每當受了傷,他總是躲在黎景築的小套房中療治,借由她的溫柔。
意外的,屋內並沒有留下一盞燈給他。
「小築?」
已入睡的黎景築扭開床頭櫃上的枱燈,雙眼因未戴隱形眼鏡而看不清。「牧?」
她以為這是場夢,以為他再也不會來了。
關牧言衝上前緊緊的抱著黎景築,汲取她身上的暖意。
黎景築怔怔的讓他抱著。「怎麼了?」
她還是放不下,過不了情關。
「如果她也像妳一樣,那該有多好!」關牧言黯然的說道。
他要的真的不多,只想要梁芙蓉接受他。
黎景築胸口一窒,但隨即綻放了個笑容,他的心中只有梁芙蓉一人,沒有她。
「累不累?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好嗎?」
拍拍關牧言的背給他些許安慰,她起身走進浴室,在潔淨的浴缸內放滿了冷熱適中的水。
除去了外衣的關牧言走進來,自背後環住黎景築的腰,舔舐著她的耳垂並呵著熱氣。
全裸的他一身昂然,不算特別壯碩的肌肉結實、健美,彷彿是希腦的藝術品般充滿誘魅。
「牧……不要……」黎景築被這熱氣呵得心猿意馬。
忽晴忽雨的關牧言教人愈是努力揣摩,愈是捉摸不定。
「要。」他的手探進黎景築的絲質睡衣內,「妳是我的。」她就像隨時能夠誘惑他一般,讓他抑制不住想佔有她的衝動。
手指似是有種莫名的魔力,輕輕的滑過她圓潤的頂峰,那感覺是多麼的令她昏眩。
黎景築忍不住的呻吟,「牧……」
「妳愛我嗎?」他用著瘖瘂的嗓音問道,而那種嗓音有著某種無法名狀的魅惑。
黎景築毫不遲疑的回答:「是,我愛你。」
簡短的一句話讓關牧言得到了滿足,輕輕的撥開了她的雙腿,右手滑到了她濕熱的地帶,隔著薄如蟬翼的底褲愛撫她。
她口中不停的逸出輕喘吟哦,眼神也再度的渙散,他褪下了她身上的絲綢睡衣,扳過她的身子,面對面的親吻她的唇。
他小麥色的身體不停的摩擦著她白晳的肌膚,令她忍不住全身戰慄著。
她是沉淪了,而且無法自拔。
關牧言扯裂她黑色的底褲,火熱的注視著她,手指不停的往下移動,撫過了她的下腹,然後直直而下……翻開了她的花瓣,用拇指揉弄著她的花心。
「啊……」她的身子再度顫抖了起來。
他抱起她坐上洗臉台,將頭埋在她敞開的雙腿間,手指撥開了她的花瓣,用舌頭輕舔著。
「牧……夠了……」她的下體開始痙攣了起來。
關牧言的下體早已十分亢奮,這明確的告訴他──他要她!
但他卻讓自己的堅挺抵著她,不停的輕刺,就是不願進入並且滿足她。
「別這樣……」
「怎麼樣?」邊問,他攫住她尖挺的頂端輕咬。
黎景築自動將雙腿張得更開,弓起下腹,想要的意味十分明顯。
「求你……」她的私處燥熱難耐,需要他來填補空虛。「求你……嗯……」她呻吟了聲。
「求我要妳嗎?」
「對……」她瘋狂的擺動自己的頭。
他的手指撥開了她的花瓣,將他早已硬挺的男性象徵對準了她的花心,然後……用力的挺身,擠入了她的小穴內,緩緩的往上頂,將自己挺立的男性更加埋入她的體內。
「啊……」
關牧言用力的衝刺著,雙手抬高她的腿,感覺自己在她體內發熱、脹大……他次次的抽送幾乎都快將她送到十分歡愉的境地。在將她的唇吻得紅腫之際,他低下頭,含住了她粉紅色的峰頂。
「唔……嗯……」
感受到她喜悅的呻吟,他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在他們交合的地方不停的輕揉……
「牧……」
他的額際流著汗水,她緊窒、甜美的感覺讓他想不停的掏空她……
他在她體內發熱膨脹著,不僅燒灼了她,也令他的喉頭忍不住逸出一聲低吟。
他開始用力在她體內抽送,一次探得比一次深入。
他的額際落下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滴落在她白晳的皮膚上。
抬起了她的臀,他更加用力的衝刺,幾乎都快令她窒息。低下了頭,他的唇輕吻她微張的紅唇,下體則是不停的律動。
速度由緩而急,在最後一次的律動時,他們兩人同時達到了喜悅的巔峰……
幾乎虛脫的黎景築撐著台面氣喘吁吁,關牧言仍有意無意的撥弄著她胸前的蓓蕾,唇更是不住的磨蹭著她的鎖骨四周。
「牧,不要。」
關牧言似是上了癮,握住她圓滿的凸起,流連在她鎖骨的唇一路向下吻,最後含著她敏感的蓓蕾,細細的咬囓。
「牧……」黎景築又被挑起。
關牧言這才露出個滿意的笑容,「乖,來幫我刷背。」
她有絲錯愕地看著他,但隨即環著關牧言的頸站直。
關牧言泡進浴缸中,「水冷了。」
黎景築又好氣又好笑,要不是他剛才硬……這水的溫度也不會變低。
但氣歸氣,她還是小心翼翼的由洗臉台放了熱水,一小瓢、一小瓢的舀進浴缸,以免燙著他。
忽然間,關牧言大手一攬,將她也拉進浴缸中,原先九分滿的水溢出,濕了乾燥的磁磚。
「這樣水就剛好了。」他壞壞的微笑,將肥皂塞給黎景築,闔眼享受舒坦的澡。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3:00:44
第三章
望了望熟睡的關牧言,黎景築輕輕在他額頭印了個吻。「早安。」
忽而,她心中一陣酸澀、一陣喜樂,這是第一次有機會和他道早安。
蹬上高跟鞋,她到巷口的西式早餐店買了個三明治,打算在公車上解決。
「景築!」
後方的呼喚讓黎景築回過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竟是雷亞歆!這讓她發了好一會兒的愣,她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景築,快來啊!警察來了!」
雷亞歆誇張的將頭伸出天窗外揮著手,黎景築有些想笑。
坐進車內,她正想告訴他毋需來接她,隨即聽到他充斥驚嘆號的聲音。
「快綁上安全帶!警察追來了!」腳一踩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呃?」黎景築還搞不清楚狀況,警察?在哪?
「幸好我們溜得快。」
「我搭公車很方便的,你以後不用來接我了。」
「有什麼關係,反正順路嘛!以經濟學的觀點來看,這台車多坐了妳,反而幫我省——」雷亞歆嘻皮笑臉的說。
黎景築扯扯嘴角,打斷他的話,「我男朋友看了會吃醋的。」
雷亞歆皮皮一笑,「那種會亂吃醋的男朋友不要也罷!要他真因此而跟妳吵架,妳就甩了他吧!我來當妳的男朋友。」
黎景築簡直哭笑不得,「你——」
「我一定不會亂吃飛醋的喔!」他附帶說明著。
面對秉持「一皮天下無難事」的雷亞歆,黎景築不知道該如何去婉拒,畢竟是同部門的上司,也不好撕破臉。
再者,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真的是拿他沒轍。
「嘿!我看妳就直接當我女朋友好了,以後我們倆夫唱婦隨在廣告界大放異彩,妳說多好!」
黎景築乾笑幾聲,她知道自己的條件不差,但這類型臉皮超厚的男人,她還是頭一回遇上。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再次強調。
「有什麼關係?妳又還沒死會,就算死會了,也可以活標啊!」
黎景築啼笑皆非,這人的臉皮厚得足以和鱷魚比擬。
「吃過早餐沒?」趁著等紅燈的空檔,雷亞歆側頭問道。
黎景築晃動手上的三明治。「本來準備在公車上吃的。」
「天啊!」他驚惶失色的大叫一聲。
「怎麼了?」
「妳竟吃這種三明治當早餐?!」
黎景築忍不住笑道:「瞧你這口氣,好像早餐該吃鮑參魚翅?」
雷亞歆一把搶過三明治,當垃圾般地往後座一扔,「不行不行,妳就是這樣才會這麼瘦的。」
「我每天都這樣吃,也沒出什麼問題,還不是好好的確坐在這?」
「嗨!『北鼻』!有我在,妳就別想這樣糟蹋自己。」雷亞歆竟學著「櫻桃小丸子」裡花輪的口氣。
在他嘻嘻哈哈的攻勢下,黎景築棄械投降,乖乖的跟他去吃了頓她三天份量的早餐。
黎景築心中有許多感慨,和關牧言在一起八年了,他從未關心過她吃飽了沒。
除了家人外,此生第一個關心她的男性,竟是認識不到一星期的雷亞歆。
如果不是有了關牧言,或許她會對雷亞歆有另一種態度,或許她會對這樣的一個男子動心,至少他會一心—意的對待她,將她視為珍貴般疼惜。
她還記得在某封電子信件上看到的文字——
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一世幸福,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是一場心傷,在錯的時間遇上錯的人是一段荒唐,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一生嘆息。
她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又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否注定此生要在心傷嘆息中度過?
她並不後悔與關牧言這樣不明確的關係長達八年之久,耗盡了女人一去不復返的青春年華,她反而慶幸能將此生最美麗的八年與他共同度過,就算某天分離了,當她頂著銀髮坐在搖椅上想起她時,一定會帶著微笑。
八年,好長好長。
他自私的索取了他需要的一切,卻……不愛她。
☆ ☆ ☆ ☆
關牧言又是一夜未歸,整晚梁芙蓉無法入眠。
一夜的時間她想了很多,發覺自已是個自私的人,渴望被呵護卻又不願付出。
十多年來,她習慣了有家人、有朋友、有他,她總是很自私的認定他的關愛是理所當然的,他永遠都會守在她的身後。
也許她還是揮不去舊日陰影,但也該試著敞開胸懷面對。
下定了決心,梁芙蓉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透進了一絲絲的陽光。
下班返家的關牧言已不奢望梁芙蓉能主動跟他說話了,獨自沖澡後躲進書房,開啟電腦玩著戰略遊戲耗時間,至少在電腦遊戲中,他是獨霸一方的王者,不是現實生活中的情感失敗者。
梁芙蓉走至書房外,碰上正要端人參茶給關牧言的管家,她接了過來,輕敲房門。
「進來。」關牧言頭也沒抬,專心的移動滑鼠查看士兵狀態。
梁芙蓉輕輕的放下保溫杯。「這種遊戲好玩嗎?」
關牧言倏地抬起頭來,震驚的看著仍是面無表情的梁芙蓉。
「這種打來打去的遊戲好玩嗎?」她微微皺眉,很不瞭解的盯著螢幕上拿著大刀互砍的將領。
關牧言心頭一陣悸動,握住了梁芙蓉搭在椅背上的手,「芙蓉……」
她雖然不喜歡這種肌膚上的接觸,但還是忍下不去掙脫,可身體卻很誠實的起了雞皮疙瘩。
「對不起……」梁芙蓉囁嚅的說。
關牧言鬆開了手,揚了揚嘴角,給予她些許的鼓勵。
「沒關係。」
至少她終於願意試著去做了。
☆ ☆ ☆ ☆
一連幾天關牧言都沒有來,黎景築的心像是缺了一角,很大很大的一角。
她行屍走肉般的正常上班,但下了班回到套房後,便獨自縮在沙發上,裹著關牧言留下的外套,嗅著屬於他的氣味,假裝自己在他懷裡。
數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黎景築在月曆上畫下最後一個大叉叉,終於到了每個月的第二個週五,一個多年來他習慣性與舊友聚會的日子。
這八年來,她都參與了這個聚會,她相信今晚也不例外。
特地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將過肩的髮吹整直順,挨上新買的黑紗裙裝,白皙的臉施上淡雅的粉彩……
確定自己完美無缺後,她坐在沙發上靜心等待人的電話。
七點……八點……九點……牆壁的掛鐘無情的發出「滴答滴答」聲……
黎景築再也無法耐心等待,煩躁的拿起話筒聽聽是否故障,一次又一次。
又擔心他是否出了什麼意外,她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來來回回的走動,並不時開門看看是否他忘了帶鑰匙或是電鈴壞了,到後來連門都索性不關了,以免他進不來。
十點了!
終於,黎景築按捺不住的撥了關牧言的行動電話。
「喂?」
聽見關牧言的聲音,黎景築鬆了一大口氣,幸好他沒發生什麼意外。
「是我。」
「有什麼事嗎?」
明顯感覺到關牧言的口氣如由愉悅轉為淡漠,這讓她胸口一酸,心一糾結,眼眶頓時溢滿了水珠,但她強忍著。
「今天好像要去知芹家。」
「我知道。」關牧言的語氣是不耐的,「沒其他事了吧?」
「沒有。」她訥訥的說。
關牧言隨即掛上電話,但黎景築還是聽到了,她聽到了陸知芹一群人談笑風生的聲音。
呆若木雞的抱著關牧言的外套,黎景築心頭空蕩蕩的,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抽離,眼睛酸澀卻流不出一滴淚來。
他沒忘了今天是他們的聚會日,只忘了帶著她。
連在這房子外,唯一一個能正大光明陪在他身邊的機會也被剝奪了。
電話鈴聲喚回她遊離的靈魂,她幾乎是緊張的搶起電話。
「喂,牧嗎?」她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電話那頭的陸知芹頓了頓,「小築。」
黎景築裝出快樂的聲音,「知芹啊!我還以為是誰咧!」
陸知芹沉默了一會兒,她知道即將說出口的話會讓黎景築傷心,但她不得不說,她不忍見好友活在自己建造的城堡裡。
「他帶梁芙蓉來了。」
他竟帶粱芙蓉去了?!
黎景築努力不讓陸知芹聽出她的難過,故意說:「那是他老婆嘛!帶去也很正常啊!」
「妳……」陸知芹想安慰黎景築,卻又不知該如何做。
「什麼?」黎景築笑著問。
「沒什麼,我改天再找妳喝咖啡。」
掛上電話,黎景築衝進浴室,拿起蓮蓬頭自上淋下,想沖醒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哭,只覺得冰涼的水混雜著一點一點的熱氣滑下臉頰,心好痛、好痛……
要結束了嗎?八年見不得光的日子要結束了嗎?
她不是早在開始這樣的關係時就做好一切心理準備,明白終將有結束的一天嗎?為什麼此刻的心還這麼痛……這麼痛?
☆ ☆ ☆ ☆
甫離開公司的雷亞歆提著熱騰騰的消夜到黎景築家,欲按門鈴卻被未關的門吸引住目光,他擔心她出了什麼事,便推門入屋上鎖,持著門後的掃把以借不時之需。
輕手輕腳的走至浴室外,拉長了耳朵聽裡面的聲響,他敲了敲門,卻無回應。
雷亞歆心感不對勁,扭開了門把,見全身濕透的黎景築蹲在浴缸內,任由水淋下澆冷了她的身,也熄滅了她的愛。
「妳做什麼?!」
雷亞歆關上水龍頭,一身冰冷的黎景築頂著一張大花臉,顯得很是狼狽。
急忙扯下浴中包裹住她,他橫抱起她出浴室。
黎景築—雙大眼睛都哭腫了,迷迷糊糊的喃喃唸著:「為什麼不愛我……」
雷亞歆略嫌粗魯的為她擦拭頭臉,口紅暈出唇線外,更是顯得不堪。
「去換衣服,不然妳會病的。」
「為什麼他不愛我?」黎景築的視線移向雷亞歆。
雷亞歆避重就輕的說:「沒關係,我會愛妳。」
「你會愛我?!」黎景築哈哈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了。
雷亞歆窘迫的問:「這有什麼好笑?」
「我們認識才幾天?你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你竟然說你會愛我?!」黎景築笑著笑著,一長串淚珠又流下。
「我是還不夠認識妳,但是我喜歡妳。」
「你喜歡我什麼?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人家喜歡的嗎?」
如果有,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關牧言全然未覺?
雷亞歆漲紅了臉,「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如果有理由,那就不是真正的喜歡。」
黎景築冷笑一聲,「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妳的過去。」
「我的男朋友有老婆的,我是他的情婦,一個大家口中的狐狸精,你知不知道?」
雷亞歆震了下,這個答案出乎他意料之外。
「我不在乎,我要的是妳的將來。」他正色回道。
黎景築又笑了,「你喜歡我什麼?我這張臉?還是我的身體?你們男人想要的不就是我的身體嗎?」她近乎瘋狂地用力扯拉濕漉漉的衣,撕裂了肩膀上的縫線,姣好的曲線展現在他面前。
「不要這樣!」雷亞歆大叫。
「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她動手解開內衣的勾環,讓飽滿的胸型裸露無遺。
雷亞歆沉默了。
黎景築苦笑一聲,欲褪下身上僅存的底褲。
雷亞歆不發一語,拾起了地上的大浴巾裹住她。
黎景築有些訝異,傻傻的看著他。
雷亞歆抱著黎景築,讓她枕在他的肩上。「想哭就哭吧!哭一哭會舒服點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幽幽的問。
他輕嘆,「因為我喜歡妳。」
黎景築再也抑制不住,倒在他的肩上大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愛我……八年了……為什麼他就是不愛我……我不想當她的翻版……」
不知過了多久,黎景築哭累睡去,雷亞歆心疼的撫摸她的髮,讓她在他肩上入眠。
☆ ☆ ☆ ☆
自陸知莘的別墅返家,關牧言的心情如同一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似的。
他興奮的介紹他的舊友給梁芙蓉認識,開心的領著妻子參觀陸家,不斷的替她布菜……
梁芙蓉仍是面無表情,總是淡淡的,對所有人、事、物皆不感興趣。
對梁芙蓉來說,她並不覺得自己想要參與關牧言的生活。
但關牧言已經很滿足了,至少她肯嘗試了,不是嗎?
可梁芙蓉並不這麼想,這一整晚她覺得渾身彆扭,甚至數度想先行離開,她討厭這樣的聚會,一堆陌生人。
尤其是那個陸什麼的妹妹,老用著充滿敵意的眼神看她,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絕對死了幾千萬次。
「芙蓉,謝謝妳。」關牧言感激的說。
梁芙蓉勉為其難的她出個笑容,「我想休息了。」
關牧言想給她個晚安吻,她卻閃過,近乎落荒而逃的躲進浴室內。
她還是無法忍受身體上的接觸。
關牧言看著上了鎖的門苦笑,很認分的取了枕頭、被子躺到沙發上,靜靜的回憶往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3:01:44
第四章
二十二歲那年父母在車禍中意外喪生,已可獨立生活的關牧言在自稱是母親表哥的梁琮德堅持下住進梁家。
第一眼看到梁家養女——梁芙蓉時,感覺是驚豔的,她的美是那麼的高不可攀,剎那間他彷彿看見她身上有著幾道光芒,似是佛書中的觀世音菩薩,有著出塵脫俗的氣質,讓人不敢輕易褻瀆。
他傻呼呼的盯著她不放,眾人見了笑成一團,直說將來要是兩人結了婚,那就親上加親了。
梁琮德並不反對,笑呵呵的直點頭,還拍著他的肩叫他要努力,否則不把女兒交給他。
一直以來,梁芙蓉都是冷淡的,好像看不見身後的他。
六年後,在梁琮德的同意下,約定等梁芙蓉唸完書再完成終身大事。
他終於與僅十六歲的梁芙蓉訂了婚,但她仍舊看不見他。
訂婚宴後,帶著滿懷期待及一絲絲羞赧,他吻了她,輕輕的觸碰他嚮往許多年的紅唇。
梁芙蓉天仙般美麗的臉終於有了表情——恐懼。
關牧言因此而受了傷,跑出了梁家,前往原先不打算去參加的陸知芹生日宴。
初見黎景築,關牧言是驚愕的,他沒想到這世上會有一個女孩與梁芙蓉有著如此相似的模樣。
每每看著黎景築,他都有種錯覺,彷彿眼前的人是梁芙蓉——那個有著驚豔面貌卻不再冷漠、不苟言笑的女人。
不自覺的,他把黎景築當成了梁芙蓉,一個會笑、會撒嬌的梁芙蓉,一個他夢寐以求的梁芙蓉。
他還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梁芙蓉解開心結接受他?
他還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梁芙蓉對他流露出一絲絲的關心?
不由地,關牧言想起了黎景築慣有的笑靨,假若梁芙蓉也能那樣對他,那該有多好?!
那該有多好啊!
☆ ☆ ☆ ☆
天亮了,朝陽穿過百葉窗,照醒了黎景築。
她輕巧的站起身,取了被子替雷亞歆蓋上。
對於雷亞歆,黎景築是感動的,從未有人待她這般好,他的好是無慾無求的。
就連她褪去衣衫站在他面前,他也能把持君子風度的不佔便宜。
可惜……他出現得太晚了,她的心早被關牧言佔據。
整理過儀容,黎景築做了兩份早餐,柔聲喚他。
「天亮啦!」雷亞歆看著錶,嚷嚷道:「哇哇哇!我在搞什麼鬼嘛!竟然比妳還晚起,本來我還打算要起來做早餐讓妳感動一下的咧!」
黎景築因雷亞歆的刻意搞笑而揚起嘴角,他的體貼讓她心頭暖烘烘地。
「準備吃早餐吧。」
和雷亞歆在一起的輕鬆偷悅氣氛是不同於以往的,頃刻間,黎景築暫時遺忘了她深愛的關牧言、遺忘了受傷的心。
漾著笑,她指指腫如金魚眼的眸子自嘲道:「我看我今天得請假了,省得大家以為你把我能怎麼樣了。」
雷亞歆爽朗的大笑,似真似假的說:「那我就順應民意對妳負責囉!」語畢還裝出古代娶了三妻四妾有錢大老爺的輕浮神態,「嘿嘿嘿,從今天起,妳就是我的人了!嘿嘿嘿……」
黎景築揚著眉,「別開玩笑了。」
雷亞歆立刻抹去笑顏,正色地望著她,「我是認真的想與妳交往。」
黎景築僵了僵,「別跟我開玩笑,我不是你要的那種好女人。」
輕鬆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黎景築咬著吐司,不敢看雷亞歆。
雷亞歆哈哈一笑,又開始耍寶了,「嘿!『北鼻』!錯過我,妳很難再找到一個像我這麼好的男人喔!」
黎景築被他的語調給逗笑了,搖頭附和道:「我相信。」
雷亞歆的體貼讓她心生愧疚,這份情債該怎麼才還得清啊?
不是雷亞歆不夠好,只是她不愛他。
缺了愛,什麼都不對了。
「那還不快點頭!」他翻著白眼催促。
黎景築笑而不語,她欠他的夠多了,不能因為寂寞、貪圖柔情再去傷害他。
雷亞歆真的很好,只是她愛的不是他。
☆ ☆ ☆ ☆
生活中多了愛耍寶的雷亞歆,黎景築必須承認的確帶給她很大的助益,常常剛想起了關牧言,雷亞歆就似魔術師般的出現,說學逗唱樣樣都來,惹得她常笑得肚子痛。
獨獨每當一個人回到家,躺在曾經有過他身影的雙人床,她還是想念關牧言的。
更或許,想念無時無刻不在,只是她不願意坦然面對。
常不自覺的抱著他的衣服嗅,騙自己他就在身邊。
她知道自己很傻,卻又控制不住不去想他。
愛情若能說了就了,那又為何古今中外會有那麼多的遺憾與悲痛?
她也有著心如刀割的痛與恨——為何不在梁芙蓉出現前認識他?
唯一能讓她打起精神的,就是上班了。
工作的日子讓黎景築快樂,縱使不能再續這段緣,能多看關牧言一眼也是好的。
黎景築沒有漏掉關牧言臉上散發出的淡淡喜色,他和梁芙蓉……和好了吧!
八年來她不求回報的愛仍打動不了他,在他心中,她只是個翻版,一個梁芙蓉的翻版。
一直以為會哭到斷腸、眼盲的黎景築卻意外的一滴淚都沒流,只是心頭空空洞洞,有樣重要的東西被偷走了,讓她吃不下、睡不著,連花錢刷下一直想買的書都吸引不了她。
當她對著鏡中的自己時,眼中總有著怨懟,她恨自已這張臉、這副身體,恨自己為何是梁芙蓉的翻版。
覺得對黎景築有愧的陸知芹找過她好幾次,但她直推說身體不舒服。
或許心底還是害怕聽到那天的聚會他帶著妻子的模樣有多甜蜜、多恩愛,那就像是在她受創的傷口撒上一大把的鹽巴,會很痛很痛的啊!
連續推了幾次,陸知芹隱約猜測出她的心情,也就不再找她了。
黎景築有些遺憾、有些不捨,與陸知芹多年的友誼就此變調,只是任何事和關牧言一比,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也許短期內她還不能平復心底的創痛,但時間這帖良藥會慢慢慢慢的為她醫治的,總有一天,她可以無牽掛的活著。
單單純純的只為了自己而活著,不再為他。
多年後,或許她會找個老老實實的男人嫁了,生下兩個孩子,平平凡凡的過完下半輩子。
儘管在她心中仍有個藏匿的秘密,但她不會說出口,只會在耆艾之年偷偷地回憶,永遠讓這個秘密深埋心底。
☆ ☆ ☆ ☆
就在黎景築幾乎開始相信自己可以平復傷痛時,關牧言來了,無預兆的出現了。
黎景築愣愣的看著坐在身旁的地,不確定的揉揉雙眼。
他……真的來了?!
不由地,黎景築撲進關牧言的懷中,緊緊的摟著他,唯恐一放鬆,他又消失無蹤。
關牧言吻了她的額頭,撫摸著她柔順的黑髮。
這幾天,他的心理有些不踏實。
梁芙蓉的努力他都看在眼底,自不聞不問到會拿著書坐在一旁陪他看文件,關牧言不能說不感動。
他興奮的帶著梁芙蓉認識他的朋友,興奮的要她融入他的生活,興奮的做一切能讓她愉快的事……
只是心理始終有些虛空,他分不清是為什麼。
「我覺得好累。」關牧言低啞的說。
不消問,黎景築亦知道關牧言所言為何。
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痛苦的,她很瞭解。
然而,黎景築什麼也沒說,只是疼惜的抱他更緊,給予他些微的安慰。
「妳真好。」關牧言再吻吻她粉嫩的頰。
若是梁芙蓉像黎景築一樣待他,他一定會很快樂。
黎景築垂下頭,貼在關牧言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視律的節奏讓她有安全感。
關牧言抬高她的臉,剎那間岔了神,眼前美豔的輪廓與梁芙蓉的重疊,教人分不清楚誰是誰,或是皆為同一人?
他低下了頭,在她秀雅的五官上落下細碎的吻,在他的唇接觸到她的之時,深深的吸吮著她,並且將舌頭探入她的口中,與她糾纏,久久不願離去。
黎景築有些暈眩,他溫柔的吻教人迷亂,沉淪其中而不自覺。
他的唇移至她的頸項,一邊細細的吻著一邊問:「妳愛我嗎?」
「我愛你。」黎景築泛著淚光,道出她的情。
關牧言的手撫上她隆起的酥胸,眼神溢滿了深情,「我終於聽到妳說了。」
黎景築震了下,直視著他的眼,「你知道我是誰嗎?」
關牧言的唇由她的臉頰婉蜒而下,啃咬著她白嫩的頸項,一路留下印記。
「我當然知道,我等了妳好多年了。」
她一張臉變得蒼白,他竟把她當成了梁芙蓉。
火熱的心轉瞬間結了冰,黎景築全身發寒。
是該結束了,她再也不想當替身。
明天後,她不願再為他守候。
這最後的一晚,她依依不捨的貼在他的臉上,帶著幾不可見的笑。
關牧言靈活的手指悄悄探進她的衫內,輕撫過她的後背,解開了她內衣的鉤子,拉下她的連身裙,豐盈的胸脯立刻呈現在他面前,她那最頂點的嫣紅令他雙眼黝黑了起來。
他伸出了食指在頂點上輕畫著,黎景築的全身立即輕顫了下。
關牧言用著掌摩挲她的柔軟,唇也覆上了她的蓓蕾,輕柔的逗弄、吸吮。
他時而溫柔、時而狂野的挑逗讓黎景築的身子弓了起來,雙眼微瞇,腦中的理智早已遠離。
他的手指攫住了她另一只豐盈,用拇指逗弄著……另一隻手往下游移,探入了她的兩腿間,不停的摩擦……
黎景築全身顫抖,下體傳來一陣陣的熱流,流竄過她的四肢。
「放輕鬆一點。」關牧言誘哄著,中指隔著底褲輕按著她的凹處。
他不斷瘖瘂的撫慰,彷彿眼前是他的夢中人。
「牧……」她徐緩的擺動身軀。
關牧言的手伸入了她的底褲裡,放肆的掠奪著屬於她的一切美麗。
黎景築眼角含著淚光,牢牢的將這觸電般的感受寫進內心最深處。
☆ ☆ ☆ ☆
暗自決定過一個人的日子後,黎景築下班不再趕著回家,積極的參與同事間的活動,活躍於各式各樣的聲色場所之中。
雖然她沒說,但雷亞歆隱約感受出來,他很聰明的沒點破,追求的動作更加頻繁了,有黎景築的地方一定能看到他的身影。
公司同事們也樂觀其成,自動的把他們當成了一對,常開口閉口就是「你們小兩口子」。
黎景築幾次想澄清,但沒人相信。
再加上頑童雷亞歆天天賴皮的硬要接送她上下班,整個部門還以為他們同居了,令黎景築哭笑不得。
雷亞歆對於這樣的誤解卻很開心,光明正大的戲稱她為老婆,嘻皮笑臉的要眾人喚她雷大嫂。
黎景築也由著他去,逢人問起她一笑帶過,不想再解釋了。
看破與關牧言這段情,黎景築才釋然的約了陸知芹喝咖啡聊聊。
陸知芹面有愧色的依的出現,滿口的「對不起」。
黎景築反而安慰她,「知芹,這不是妳的錯。」
「如果不是我硬拉妳來,妳就不會認識他了。」
「妳看,我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裡嗎?如果我怪妳,就不會約妳出來了。」黎景築微微露齒一笑,「更何況我現在也有別的人追求,他一點都不介意我的過去。」
「真的?!」陸知芹這才露出喜色,興致勃勃的問:「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快說來聽聽嘛!」
黎景築一一的說了,除了她不愛他。
☆ ☆ ☆ ☆
這樣的流言很快的傳到了關牧言耳朵,心裡有一絲不悅,卻搞不懂是為了什麼。
公司一連接了幾個大案子,關牧言也忙得沒時間去找黎景築問個清楚。
很快的,又到了下個月的第二個週五,關牧言邀梁芙蓉一同前往參加聚會,梁芙蓉裝病推拒。
她才不想再當一回箭靶。
心情低落的關牧言轉而欲找黎景築同往,卻找不著人,撥了幾次電話都是答錄機的聲音。
她一定是跟雷亞歆出去了!
光想像雷亞歆與黎景築親暱的模樣,關牧言便有口氣梗在胸口,悶得很不舒服。
於是他獨自赴會,英氣的臉上怒濤洶湧。
陸知芹哼了聲,冷嘲熱諷的說道:「喲!關先生,沒帶你那冰雕老婆來啊!」
「知芹!」陸知莘喊了聲要妹妹要她自制。
「怎麼?我連說說話都不成?」陸知芹白了哥哥一眼。
「芙蓉不舒服。」關牧言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他看得很清楚,梁芙蓉一聽見他的提議,馬上斂起笑意,眼睛閃著說謊的不安說她頭疼。
她沒有不舒服,只是不想跟他—塊赴約。
「原來是老婆不舒服啊!難怪囉……」陸知芹又哼了一聲。
陸知莘皺眉,「知芹!」
「老婆不舒服沒陪你,怎麼不找小築來呢?你不是都把她當成梁大小姐的替補嗎?」陸知芹酸溜溜的說。
關牧言半瞇著眼盯向陸知芹,「妳見過小築?」
陸知芹也不否認,挑釁的反問:「見過又如何?」
「她在哪?」
陸知芹懶洋洋的坐下,把玩著手指,「去約會了。」
「跟雷亞歆?」他心中升起些微妒意,但他並未發覺。
「是啊!人家待小築可好得很呢!把她當成手中寶一樣,又是專車接送又是噓寒問暖,哪像你喔!」
關牧言相當的惱怒,覺得自己被背叛了。
陸知芹還加油添醋的繼續說:「小築過得好礙著你的眼了嗎?哼!你不把小築當一回事,可有人搶著要照顧她。小築漂亮又溫柔,多得是人追,條件好的更是一大把!如果我是男人,我也追求她了,小築這種女人不多見呢!」
「難怪我找不到她。」關牧言喃喃自語。
「哈!真是太好笑了!她又不是你什麼人,幹嘛乖乖在家等你去臨幸?」語畢,陸知芹另行奉送大白眼一記。
陸知莘緊鎖眉頭,「知芹,妳有完沒完!」
陸知芹不理會哥哥,兀自發牢騷,「要找你也該回去找你那個冰雕美人,她才是你名正言傾的老婆。」
吃了一肚子鱉,關牧言鐵青著臉駕車至黎景築的住所,拿出鑰匙卻怎麼也打不開門,他這才恍然大悟,她連門鎖都換了。
活像門鈴跟他有仇似的,他拚命按著不放卻無人應聲,屋裡面沒亮燈,關牧言怒氣騰騰地下樓坐進車內,洩憤似的重重甩上車門,煩躁的抽著一根又一根的煙。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3:02:07
第五章
下班後與同事相偕到酒吧喝了些調酒,離開時仍耐不過雷亞歆的賴皮,只得應允讓他送她回家。
回到大樓外,黎景築與雷亞飲道別,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向電梯。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一點都不喜歡。
電梯門即將合上前,有隻手伸了過來,阻止了它的運作。
黎景築頭也不抬,倚在電梯內,靜靜的等待它爬上十一樓。
「妳終於回來了。」
聽見日夜思念的聲音,她倏地仰起小臉,一雙眼寫滿驚愕。
他在等她?!
關牧言站至黎景築面前瞅著她的臉,「去哪兒了?」
「跟同事出去。」
「同事?」關牧言哼了聲,擺明不信。
「對,跟同事去聊聊天。」
他揪住黎景築尖瘦的下巴,懲罰意味濃郁的重重吻了她的唇。
「不要這樣!」黎景築推開他。
「喔!我不能吻妳?那誰可以?雷亞歆?」關牧言挑眉。
不理會關牧言,她逕自走出電梯,快速的開了門,想躲進屋內,卻來不及關上,關牧言已有半個身體夾在門縫中。
黎景築暗嘆一聲,還是開了門,讓關牧言進入。
難道這輩子都離不開他了嗎?
關牧言穿著鞋大剌剌的走進,四處環顧,「我還以為妳屋裡藏了男人,所以才不讓我進來。」
黎景築垂下頭,有些無奈的說:「你要怎麼想都隨便你。」
關牧言忽地掐住她的臉,「為什麼換了門鎖?」
黎景築痛得掉下淚來,「你放手!」
他偏掐得更用力,提高了聲音,「為什麼換門鎖?」
她一張梨花帶淚的臉看向關牧言,「該結束了。」
「結束?!」關牧言大笑,「該不該結束由我決定,不是妳。」使勁的一甩,將黎景築甩倒在地上。
黎景築白嫩的臉立刻出現淤痕,她咬著下唇,平靜的說:「你已經有了妻子。」
關牧言不覺得這有什麼,「妳不是今天才知道。」
她深吸—口氣,「我要的你給不起。」
「妳要什麼?」
「我要你的愛,你能給我嗎?」
關牧言嗤之以鼻,「這幾年我給妳的錢還不夠多嗎?」
「我不要錢,我只要你的愛。你能給我嗎?」
「不能。」
黎景築揚首直盯著關牧言,眼神充滿控訴的意味,「你不愛我又不讓我走,你好自私。」
「不管妳跑到天涯海角,這輩子妳都別想要離開我。」
黎景築崩潰了,哭嚷著:「為什麼?我也只是個普通人,我也需要有人愛我、保護我,你什麼都不能給我,又不讓我走,你到底要我怎麼樣?」
他冷冷的看著她,「我可以給妳錢。」
「錢?!你以為錢能買到—切嗎?」她拉開抽屜,將整盒的支票倒出。「這全都是你給我的錢!」
關牧言心中閃過—絲訝異,但立刻消失。「給了妳就是妳的,妳要怎麼處理隨便妳。」
黎景築咬著牙,「好,我把這些錢給你,你能給我你的愛嗎?」
「不能。」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不是認為錢能買到一切的嗎?」
「嫌少?妳要多少?」關牧言掏出支票本。
「我從來就不要你的錢,我也不是為了錢才跟你的,你到現在還不明白?」
關牧言把支票本往旁邊一丟,「妳到底要什麼?除了愛,我什麼都能給妳。」
聽了他的話,黎景築心冷了,「我要我的自由。」
關牧言笑了,粗暴的捏住黎景築高聳的胸,「這輩子妳都別想。」
黎景築欲掙扎,但關牧言捏得更用力了,疼得她眼淚克制不住的直流。
「將自己的衣服脫掉。」
黎景築照做了,心裡知道她若是不照做的話,關牧言會生氣,然後強硬的撕毀她的衣衫。
「全都脫掉,然後躺在床上。」看著她一身的潔白雪膚,關牧言坐在床鋪上。
有些困窘的羞紅了臉,黎景築毫無掩的躺在床上。
他撫著她玲瓏的身軀,「我說一步,妳做一步,知道嗎?」
「不要……」黎景築搖著頭。
「別讓我生氣,知道嗎?」他在她的紅唇上輕啄了下,雙眼火熱的注視著她窈窕的身段。
「不要……」
「將雙腿張開。」
黎景築搖頭,她知道為什麼關牧言要這麼對待她,因為她剛才的話惹怒了他。「你生氣了?」
「是!」沒有否認,他直接回道。「快點照我的話做,否則我真的會將妳綁在床上。」
黎景築淌著淚,將雙腿緩緩的在他的面前敞開,露出她最隱蔽的私密處,全身發抖著,心中的恐懼不停的加深,深怕關牧言對她做出什麼殘忍的事。
「不夠開!」
聽到他的話,她又將雙腿敞開了些。
關牧言用他的雙眼掃視她玲瓏的身材,「我要妳用妳的手取悅妳自己。」他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不!我不……」黎景築的臉是佈滿了驚恐。
「妳沒有說不的權利,我要妳如何做妳就得做。」他邪佞的笑道。
「別這樣。」她不停的搖著頭。
「快!」他的手輕撫了她的私密處一下,然後催促道。
黎景築難堪的偏過頭,顫聲問道:「你這是懲罰我嗎?」
「沒錯。」
「別叫我做這種事……」
「我只是要妳用自己的手取悅自己而已。」他笑道。
「別這樣……」
關牧言的手再度覆上了她的私密處,長指擠入了那狹窄緊窒的地帶。
她驚喘了一聲,身子輕輕的扭動著。
「如我所做的,照做!」關牧言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讓她撫著自己的幽穴。
明知道自己不可以屈服,但是黎景築還是照做著。
「還不夠!」他滿意的看著她的表情。
手指的力道再加深了一些,當自己的手指穿透她之時,她立即弓起了身子。
「啊……」
「用妳的手指動作著。」
「求求你,我不要再做了……」她的話語中隱含著哭泣的聲音。
「但是我要妳做的不只這些,說妳愛我!快說。」關牧言再度的命令著,他知道黎景築不可能愛他的,他在她的心中是多麼的不堪,但是他就是想從她的口中聽到這三個字。
被心中的念頭震懾住,關牧言發覺自己竟然要求一個女人愛他?
他覺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極,他的愛被梁芙蓉棄之如敝屣,但是他卻去要求黎景築愛他?
這是不是代表他同樣也愛她?
不!不可能的,他愛的只有梁芙蓉一人。
「不要……我不說!」黎景築狂亂的擺動身子,他怎麼可以要她說出那三個字呢?她只是他的一個玩物而已啊!
失了心的女人最可悲啊——
她獻上了自己的身體、自己的靈魂,還有寶貴的一顆心,換來的卻是他的不屑。
「不說?」關牧言的眉頭皺了起來,「沒關係,妳不說的話,就由妳來取悅我,直到我滿意為止。」
「別這樣……」
「這是妳自找的。起來取悅我。」關牧言坐在床上,帝王般地下達旨意。
「不要……別叫我做那種事!」
「女人要懂得取悅男人。」
黎景築勉強的坐起身,學著他親吻他的唇,她伸出了小舌頭,靈活的探入了他的口中。
「妳認為這樣就夠了嗎?」他瞇起眼。
黎景築深吸了口氣,然後用手指撫摸著關牧言結實的身軀,低下了頭,含住了他平坦的乳頭。
關牧言倒吸了口氣,她不熟練的動作引起他下腹的蠢蠢欲動,他的男性已經開始脹疼了。
「坐上來,快!」他催促。
黎景築低下頭,看到了他早已昂揚挺立的男性象徵,「我──」
「妳可以的。」
黎景築聽到他的話之後,牙根一咬,跨坐了上去。
關牧言扶著她的臀部,手指撥開了她的花瓣,讓自己直接的貫穿她……
「啊……」黎景築嬌喘了一聲,下體開始收縮,而關牧言的口中則是逸出一聲粗重的呻吟。
雙腿勾住了他的腰際,她開始上下動作,關牧言也低下頭含住了她胸前的嫣紅……
「啊……」黎景築的身子微微往後仰。
她不停的動作著,每一次都讓他更搗入她的體內。
「夠了……夠了……」她輕喘。
「還不夠。」關牧言沉聲說道,握住了她的腰,將她更壓向自己的灼熱。
「啊……嗯……」
在最後一次律動時,他們—同到達了高潮的境界。
發洩過慾望後,關牧言穿上衣褲,寫了張支票丟在床頭櫃即離去。
黎景築艱難的拿起,「—百萬,上—次床給我一百萬?」她仰頭大笑,笑得都流下淚來,「我怎麼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體這麼值錢,一個晚上可以賺一百萬,………哈哈哈……」
笑著笑著,無比的悲哀湧現,她恨自己竟然對他的身體還有感覺,恨自己竟然還在他的接觸下得到了快感。
她衝進浴室,拿著毛巾拚命刷洗,刷到全身泛紅、泛腫、流了血,她還繼續刷,想洗盡心頭的罪惡及羞恥。
過了很久很久,她征征的停止了刷洗的動作,望著浴缸內混合了血液的大量水流,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聲。
這八年來她究竟在做什麼?
失了身、失了心,卻—無所有。
她只是想要他愛她啊!
這真的是奢求嗎?
☆ ☆ ☆ ☆
冷眼看見關牧言旋風似的掃進房門再衝進浴室,梁芙蓉喝了口熱茶,繼續看著手中的書,彷彿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會影響她。
泡了會兒熱水澡,關牧言拉高音量,「芙蓉——」
梁芙蓉面無表情的爬出床,隔著門懶洋洋的問:「什麼?」
「麻煩妳幫我拿浴巾,謝謝。」
對於梁芙蓉,關牧言一點也不敢造次。
兩人總是生疏有禮、相敬如賓,一點也不像是對夫妻。
取了條乾淨的浴巾微開門塞進去,她再鑽回床上看小說,瞇著眼,一副即將睡著的樣子。
關牧言僅在腰際圍條浴中,一路滴著水珠走近梁芙蓉。
「芙蓉,我們過陣子去歐洲——」他是真心想以行動感動她,讓她慢慢的接受他,以及他的觸碰。
可是……感情是雙方面的事,並非他一人努力就有用的。
「再說吧。」梁芙蓉打了個呵欠,迷迷糊湖的進入夢鄉。
關牧言原本想說的話卡在喉嚨,梁芙蓉不領情,一點也不。
若換成是黎景築,只怕開心的跳了起來吧!
關牧言無言,套上衣衫,至書房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 ☆ ☆ ☆
焦頭爛額忙了整個月的跨國合作案終於大勢底定,與日有的負責人簽下合約。
關牧言鬆了口氣,這是他接下董事長一職後第一件大事,總算沒讓拉拔他的梁琮德失望。
整個公司高層均不懷好意的等著關牧言犯錯好踹他下台,認為他只不過是仰賴裙帶關係才能當上董事長。
這份得來不易的合約是關牧言給予所有人的答案。
拿到了合約,關牧言撇下對公開經理毛手毛腳的日本老頭,迫不及待地離開酒店,飛也似的奔向黎景築的小屋。
「我成功了!」
黎景築投進關牧言的懷中,完全忘了立誓與他畫清界線,不再為了他受心靈上的折磨。
「我知道你一定行。」
他的感受黎景築完全瞭解,她明白這份合約對他有多重要,他總算證明給所有人看,他並非全靠梁琮德竄上高層,他的確有他的本事。
關牧言摟著黎景築的纖腰,輕輕將唇印在她耳後,「還是妳對我最好。」
黎景築微微一笑,他只知道她對他好,卻不懂她的愛。
他的唇逐漸移至她溫軟的唇瓣,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全身發軟、頭袋發昏。
他的手捺進她的睡衣內,撫摸著她柔軟的胸,最後停在粉紅色的蕊心上不停地撥弄。
他的吻更加深入,濕潤的舌不斷的挑逗著。黎景築無法招架,癱軟的倒進他的懷中,任由他將她抱上床。
「牧,我愛你。」她幾不可聞的訴說心曲。
關牧言不禁—震,這個世界上竟有人愛他啊!
慾望再次上揚,他輕咬著她白玉般滑潤的脖頸及肩頭,愛撫著她柔軟的身子。
黎景築渾身發熱,情慾被點燃,只能任由這莫名的騷亂侵略,禁不住輕吟了聲。
得到了回應,關牧言修長的手指拉開了絲綢睡衣,自動探進輕柔的撫摸她細緻的背脊,用著下巴新生的鬍碴廝磨她白雪似的脖頸,溫柔的啃咬著細嫩的肌膚,霸氣的吸吮。
「嗯……」
這聲呻吟彷彿給了關牧言一針強心劑,他放棄佔領的城堡,轉而攻向懷中人的小臉,慢慢地印上他發燙的雙唇,輕緩的品嚐著香甜的唇瓣。
黎景築的眼神渙散,洋溢著溫柔的曙光,「牧……」
忽而想起在家中的梁芙蓉,關牧言動作停滯,埋首在她的頸邊。
「我愛你。」黎景築輕輕的說。
才剛壓抑住的慾火又被燃起,燒得比之前更猛、更烈。
她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凝視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關牧言心頭一悸,伸出雙手托起她的臉頰親吻她的櫻唇,將舌頭伸進去,在她的口中恣意翻攪,吸吮她馥甜的津液。
而手也緩緩地撫上她的胸脯,捏揉那迅速變硬的乳尖。
「喔……」
關牧言抱著黎景築,剛毅的薄唇滑上她的耳垂,輕輕吸吮著,不經意呵出的熱氣讓她癢得直躲,卻引爆了他的衝動。
他翻身壓著她,一寸寸細細嗅聞黎景築身上淡雅的香氣,緩緩的帶領她進入綺麗的世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3:03:01
第六章
結束了纏綿,關牧言著上衣褲,輕吻了下熟睡中的黎景築,駕車返回梁府。
坐在廳中與梁芙蓉說著話的林馥雅看見他進門,輕描淡寫的問:「怎麼這麼晚?」
「陪客戶應酬。」
「你們夫妻倆去睡吧,我也累了。」林馥雅逕自先回房休息。
關牧言想牽梁芙蓉的手,卻被她不著痕跡的躲閃開,關牧言嘆口氣,尾隨在她身後回房。
「芙蓉,那份合約我拿到了。」關牧言想讓妻子分享他的喜悅。
梁芙蓉露出難得一見的笑臉,「爸爸在天之靈一定很安慰,這個計劃他花了很多時間都談不下來。」
關牧言的喜色凍結,原來梁芙蓉的笑不是為了他。
從來就不是!
腦海中,印出黎景築的笑靨,與梁芙蓉的重疊。
關牧言甩甩頭,揮去了想像。
畢竟梁芙蓉就是梁芙蓉,沒有任何人能取代。
即使是黎景築也不行。
☆ ☆ ☆ ☆
關牧言變得不愛回家,下了班總是往黎景築的小屋跑,待夜深了才離去,進了房也不與梁芙蓉說話,拿著寢具至沙發倒頭就睡。
梁芙蓉反而鬆了口氣,不用強逼自己做些不喜歡的事,不用勉為其難參加不想出席的聚會,獨來獨往的生活讓她覺得很是愜意。
黎景築也逐漸恢復了笑臉,發自內心的揚起嘴角,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人。
「在偷笑什麼?」關牧言自背後抱住她的腰,附在她耳邊問道。
「沒有啊!」正洗著碗,滿手泡沫的黎景築否認。
「沒有嗎?」關牧言擺明著不相信。
「沒有。」她藏不住的笑出聲。
關牧言伸出長指,呵起黎景築的胳肢窩,癢得她直躲。
「我看妳說不說。」
黎景築的尖叫聲迴蕩在小套房內,關牧言的玩心大起,追著她呵癢。
「不要啦!呵……啊!」
玩上癮的他怎麼也不肯罷手。
已經忘了有多少年不曾這樣的大笑了,與梁芙蓉在—起的感覺是壓抑的,他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唯恐她連他呼吸過的空氣都躲。
又追逐了半個多小時,兩人都累了,黎景築跌坐地上,氣喘吁吁,臉頰因運動而緋紅。
關牧言抹著汗,瞄瞄牆上的鐘,「十一點半了。」
黎景築想挽留他,卻說不出來,口是心非的說道:「很晚了,你也該走了。」
她知道等門的痛苦。
關牧言點頭,讓黎景築為他著上外套。
「牧……」她欲語還休。
「呃……」
「明天你……你會來嗎?」
「什麼事?」
她鼓起勇氣,「明天是我的生日。」
也許很自私,但黎景築真的很希望關牧言能陪她過生日。
關牧言捏捏她的鼻子,「會。」
綻開笑容,她由衷的說:「謝謝。」
關牧言再捏捏她的臉頰,「我走了。」
☆ ☆ ☆ ☆
懷著喜悅之心,黎景築買了關牧言喜愛的黑森林蛋糕,煮了很多他愛吃的菜餚,靜待著他的來到。
滿心歡喜的迎接關牧言,黎景築做了整桌的料理,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預備慶祝她二十八歲的生日。
關牧言依約來到,看見了黎景築俏麗的短裙打扮,穠纖合度的長腿令人眼睛為之一亮,讚賞的吻吻她的臉頰。「我喜歡妳穿裙子。」
「先來吃東西吧,菜都快涼了。」她開心的笑著,暗忖以後要多買裙子,只要是他喜歡的,她什麼都願意做。
關牧言才剛坐下,殺風景的行動電話聲便響起。
他接起「哼嗯」兩聲即掛斷,拾起茶幾上的車鑰匙。「我要走了。」
「這麼快!」黎景築瞪大了雙眸。
他不是答應要陪她過生日的嗎?
「我岳母找我。」
「你……一定要走嗎?」她試探的問。
關牧言沒有回答,以行動說明了他的決定。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要走好不好?就這麼一天,你陪陪我好不好?」黎景築近乎懇求的說。
關牧言皺起眉頭,「我要走了。」
她拉住他的衣袖,「就這麼—天,算我求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關牧言嫌惡的甩掉她,「妳做什麼?」
「我只求你陪我過生日,你也不能答應我嗎?」黎景築再度抓住他的手。
關牧言的不耐煩寫在臉上,「放手。」
「我不放。」
他大力地扯開黎景築的手。「妳這是在做什麼?」
黎景築沉默了半晌才說:「梁芙蓉對你而言真的這麼重要?」
「對。」關牧言反射性的回答。
「我只求你陪我過生日,真的這麼難嗎?」
他擰眉,「妳好煩人。」
不知為何,她竟笑了,「我煩人?」
她若會煩人,就不會獲得今天的局面了。
她只是個大傻瓜,讓關牧言娶了梁芙蓉後還恣意索取她的一切,心情好時摸摸她,不好時踹踹她,像條伸著舌討主人歡愉的狗。
也許就快變成流浪犬了。一身是病,沒有敢碰一下。
「煩死了。」
黎景築「咚」一聲跪下,抱著關牧言的腳。「這八年來我沒求過你什麼,今天你不要走,好不好?算我求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走?陪我吃完飯、切了蛋糕,你要走我絕不攔你。」
八年來她都是一個人過生日、情人節、聖誕節……一切該與他共度的日子,他都缺席了,她不想今天也不例外。
「讓開!」
「我不讓。」
關牧言奮力一踢,將她踢得老遠,腰骨撞著了椅腳,黎景築發出一聲哀號。
他寒聲斥道:「這是妳自找的。」
一臉錯愕的黎景築狗爬式的衝向前。「你一定要走?陪我一下下也不行?」
「囉唆。」
「你連半個小時也撥不出來嗎?」
關牧言別過臉,套上鞋開門走出。
她快一步地用手卡著門框,不讓他關上,一手扯住他的衣角。
他的聲音變得冷酷,「走開。」
「我不走。」
黎景築什麼也顧不得了,她只想知道在關牧言心中,她佔了多少份量,是否連通電話也比不上?
「隨妳高興。」關牧言扯掉她拉住衣角的手,無情地甩上門。
手掌的椎心劇痛讓黎景築大叫一聲,豆大的淚珠應聲落下。
在他心中,她到底算什麼?真的只是個替身嗎?
不!她不要當替身,她不要當梁芙蓉的替身!
這些年來,她的付出他一點都看不到嗎?
她只是想要他的愛,為什麼這麼難?這麼難?
黎景築撫著紅腫的手,一顆顆淚滴落,濕了衣襟,緩緩蔓延開來…
☆ ☆ ☆ ☆
一路飆車回梁府,關牧言氣喘吁吁的跑進屋。「媽,發生了什麼事?」
林馥雅慵懶的回答:「芙蓉胃疼。」
「胃疼?」關牧言緊張的追問;「怎麼會胃疼?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醫生已經來看過,現在沒事了。」
「芙蓉呢?」
「睡了。」
關牧言不放心,「我上去看看她。」
林馥雅喚住他,「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關牧言在一旁坐下,接過管家遞上的熱咖啡。
待管家走出大廳,林馥雅才開口,「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個女人。」
「呃?」關牧言愣住了。
芙蓉知道嗎?
「芙蓉不知道。」林馥雅解開了他心中的疑慮。「我也不打算讓她知道。」
關牧言鬆了口氣,若被梁芙蓉知道了,她一輩子也不會接納他的。
「你整天老往狐狸精那裡跑,不用管芙蓉了嗎?外面的女人玩過就算了,芙蓉才是你老婆,你有空也要關心關心她,別整天不見蹤影。」
「芙蓉當我是瘟神,只要我在,她便避之唯恐不及。」這正是傷關牧言最深之痛。
梁芙蓉總是無視於他的存在,彷彿他是透明的。
「芙蓉整天在家裡就等著你回來,你每天—早出門,晚上不到十二點不進屋,你眼裡還有沒有這個老婆?」林馥雅微慍。
關牧言有口難語,林馥雅並非不瞭解自己的女兒,為何這樣咄咄逼人?
「你別在心裡怪我這個做媽的不厚道,我也說過芙蓉了,你們兩個雖然都不是我親生的,但我可沒有差別待遇,兩個我都一樣疼,孰是孰非我心底明白。」她輕啜口水果茶潤喉。
「媽,我知道。」
關牧言又何嘗不想與梁芙蓉成為神仙美眷呢?是她一而再的躲躲閃閃讓他放棄,讓他不敢再去嘗試。
「外面那個女人給她筆錢叫她走吧,跟了你八年,給她這些錢也不過分。」林馥雅將支票丟在桌上。
關牧言拿起支票一看,「一千萬?!」
「更何況以她的身手,不愁找不到工作,你也不必替她擔這個心。」林馥雅什麼都想好了,只是通知關牧言罷了。
關牧言一震,林馥雅竟請了私家偵探調查他們?!
他有些反感,林馥雅太不尊重他了。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媽,晚安。」
關牧言進了他與梁芙蓉的新房,梁芙蓉早已睡熟,捲著棉被規律的呼吸,微弱燈光下的她依舊美得不可一世,教人無法移開視線。
關牧言嘆口氣,他與梁芙蓉之間,該講的都講了,已無話可說。
唯一能改變他們兩人關係的,就只有梁芙蓉本身了。
他並不是一定要與她有性關係,至少她可以試著一點一點的改變,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已等了她十四年,人的—生還有多少個十四年可以等待?
頓時,關牧言覺得好累,他還要再等多久才能等到梁芙蓉接受他?
另—個十四年嗎?
☆ ☆ ☆ ☆
林馥雅是個急性子的人,與關牧言談過話的隔日夜晚,即派了律師前往黎景築的住所。
黎景築透過鐵門不解的詢問:「你是?」
律師拿出名片,「我代表關牧言先生有樣東本要交給妳。」
黎景築雖納悶,但還是開丁門。「什麼東西。」
律師逕自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掏出一張紙放在桌上。「這裡有張一千萬的支票要妳點收。」
黎景築看著桌上的支票,臉上的血色倏地抽空,艱難的問:「這……是什麼意思?」
「這張一千萬的支票是關牧言先生給妳的,今後你們之間的關係將不存在。」
黎景築心一緊,嘴角抽搐,「你是說,關牧言用一千萬買我過去陪他的這八年時間?」
「是的。」
「錢就能彌補了嗎?」她無神的瞅著他。
一千萬能買到一個女人十九歲到二十七歲的青春嗎?一千萬能買到一個女人最珍貴的貞操嗎?一千萬能買到一個女人一輩子的愛嗎?
「將來若妳與關牧言先生仍有來往,關太太將對妳提起訴訟。」
黎景築忍著淚,送律師出門,心頭糾結成—團。這八年來的一切,他竟用這張一千萬的支票淹滅。
律師站在門邊,忽然回頭,肥大的手摸上黎景築的臉。「妳這張臉還真是漂亮,難怪關先生看得上眼,連我都瞧得心癢癢的。」
黎景築退後一步,「請你自重。」
律師色心已起,哪肯這樣輕易放棄?
「瞧妳這身材,胸是胸、腰是腰。妳開個價吧,換我來好好『疼惜』妳。」他細小的眼上下打量著黎景築,最後停在她高聳的胸脯上,彷彿用目光將她脫個精光,她正赤裸棵的站在他面前一般。
「請你離開。」黎景築又羞又憤,關牧言竟讓人這樣污辱她。
「怎麼?怕我付不出錢啊?」律師的手又靠了上來。
「請你離開!」黎景築氣得全身打戰。
「妳也不年輕了,都快三十歲的女人,我肯包妳,妳就該偷笑了,還在這裡拿喬?!」律師也有些不悅了。
「你滾啊!」
她抓起一旁的東西就住律師身上丟去,嚇得他抱頭竄逃。
趕走了律師,鎖上門,黎景築再也無法忍耐,蹲下去大哭。
關牧言把她當成什麼了?
她的愛是如此的廉價,他用一千萬就想打發她?!
她從來就不是個貪錢的女人,也不是為了錢才跟他,他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若她愛錢、圖享受,大可以拿著大把鈔票每天去美容美髮護膚中心指壓油壓按摩去角質,再不然就是去百貨公司買名牌服飾珠寶,這八年來他給她的支票少說也有千萬,她何苦累得要死還去上班?
她愛他啊!
難道說愛一個人也有錯嗎?
她唯一的錯就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為什麼愛一個人就一定要受盡折磨?為什麼她不能像週遭朋友們一樣過得幸福快樂?她的付出不比他們少啊!
失去了愛人的心,黎景築只不過是個行屍走肉,只不過是個空殼子。
她只想要好好的愛他啊!
為什麼這麼難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3:04:00
第七章
林馥雅為了梁芙蓉,不惜用下流手段去傷害破壞女兒婚姻的黎景築。
哭腫了眼的黎景築仍準時進公司上班,但再粗線條的人都能感受到大家對她的態度變了,女同事用著不齒的目光看她,男同事用著猥瑣的眼神對她。
不明就裡的黎景築進了廁所,不經意的聽到外面補妝的女同事彼此的對話,才瞭解為什麼一夜之間同事們的轉變會如此的大——
「沒想到黎景築平時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原來骨子裡是個賤胚子!居然去搶人家的老公!」
「小心一點,別跟黎景築走得太近,說不定她當狐狸精當上了癮,哪天把妳老公也拐跑了。」
「對嘛對嘛,尤其是她那雙桃花眼,難怪雷部長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的。」
黎景築躲在廁所內等同事們都走光了才出來,表面上當成沒事地繼續工作。
但卻有男同事故意吃她豆腐,將手攔在她腰上,她忍不住尖叫,換來的是更傷人的話——
「又不是什麼聖女,裝什麼清純!」
除了雷亞歆,他一樣的待她好、處處為她說好話。
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黎景築是人家的小老婆了。
或許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已心如止水,黎景築並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她,只想把工作告—段落,然後辭職離開。
沒有了關牧言,黎景築也不想留在這座城市。
也許回老家,聽母親的話去相親,也許不。
總之,她想暫時先離開這地方,換個環境,至少別讓身邊的人事物提醒她的痛處。
工作到了中午,同事們紛紛至二樓餐廳吃飯,黎景築趴在桌面休憩。
「小築,妳要吃雞腿飯還是牛脯飯?」雷亞歆拍拍她的肩。
黎景築微睜開眼,歉疚的笑笑,「我吃不下,謝謝。」
她不餓,一點胃口也沒有。
「唉!妳看看妳,瘦得前胸貼後背,全身上下刮一刮沒一湯匙肉,這個樣子哪來的體力跟我約會?」雷亞歆吹鬍子瞪眼地嚷道。
黎景築扯出個笑容,「我真的吃不下,對不起。」
沒有了關牧言,她連呼吸都覺得多餘。
「來,啊——」他索性用湯匙舀了飯菜,像哄小孩似的欲餵她。
黎景築吃了—小口,眼眶紅了起來。
「又哭又笑,黃狗撒尿。」
她倒進了雷亞歆的懷裡,「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不是個好女人。」
雷亞歆微微一笑,「妳是黎景築,不是嗎?」
她淚如雨下,若她愛上的是像雷亞歆這樣的男人,就不會受苦了。
但是她在錯誤的時間碰上對的人,注定她一生嘆息。
☆ ☆ ☆ ☆
關牧言聽從林馥雅的話,一下班就回家,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梁芙蓉一個機會,真真正正成為一對恩愛夫妻。
他努力的討梁芙蓉歡心,也感覺得出梁芙蓉很努力的討好他,只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可他偏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芙蓉,累不累?別一直躺在床上看書了,對眼睛不好。」
梁芙蓉擠出個笑容,「喔,不看了。」闔上書往小桌上一擱,她鑽進被窩。
關牧言爬上床,自背後摟住嚮往已久的嬌軀。「芙蓉,幫我生個娃娃好不好?」
「生娃娃?!」梁芙蓉驀然自背脊涼上腦袋,全身肌膚繃緊。
他小心翼翼的隔著睡衣輕吻上梁芙蓉柔若無骨的肩。「芙蓉,幫我生個像妳一樣漂亮的女娃娃好不好?」
關牧言忍不住已開始想像一個小芙蓉跟在他後面跑的情景,圓圓的小臉上淨是遮掩不住的甜美,教人不捨得不愛。
就像……小築那樣的笑。
梁芙蓉全身起滿了雞皮疙瘩,但她仍努力的壓抑,試著接受關牧言的觸碰。
關牧言撫上梁芙蓉的腰,另一隻手隔著睡衣輕巧的解開她內衣的勾環。梁芙蓉再也克制不住的跳下床,—雙大眼盈滿恐慌。
「芙蓉,我們是夫妻,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他下床欲抱梁芙蓉。
驚駭的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要與關牧言有肌膚之親,頭晃得如博浪鼓一般,「不要……」
「妳別怕,我會很溫柔的。」關牧言軟語誘哄,向前走了一小步。
梁芙蓉怕得縮到牆邊,隨手抓了樣東西就要往自己身體戳下。
「不要!」關牧言大叫,退後一步,「不要戳,我不碰妳,我絕不碰妳。」
雖然明知道梁芙蓉無法接受他的觸碰,但當親眼見著梁芙蓉拿著鋼筆欲戳傷自己以求他停止時,關牧言還是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盯著關牧言好一會兒,確定他不會再撲上來,她才松了手,癱坐下來。
他的芙蓉連碰一下都不成!
他不是聖人,每天看著自己喜愛的女人卻連碰一下都不成,她真當他沒有七情六慾嗎?
關牧言別過頭,套上外出服,臨走前丟下一句,「我不會碰妳,妳放心去睡吧。」
他坐上車,放縱自己重重的踩下油門,任意的轉動方向盤,隨心所欲的飛馳……
☆ ☆ ☆ ☆
知會了房東要退租,黎景築慢慢的整理著行李,每一件衣服彷彿都有著關牧言的氣味,每一樣家具好似都有關牧言的身影,愈看,黎景築愈覺得心酸。
幸好一切都有雷亞歆的幫忙。
幫忙找房子、幫忙談租金、幫忙搬東西……—天天過去,充滿著關牧言回憶的物品漸漸移向另—個陌生的房子,只留下那張曾經和他親熱過的雙人床。
黎景築不打算搬走它,到了新家,她要買一張新的單人床,那樣至少夜半不會覺得自己是孤獨的。
響徹雲霄的雷聲驚醒了發呆的黎景築,她匆匆關上窗戶,以免大雨潑進屋內。
「氣象局的預告真準。」
微笑了一下,她彎腰搬起裝滿衣服的紙箱放置到角落,雷亞歆說他晚一點會買消夜過來,順便再把—些雜物搬過去。
「叮咚——」
黎景築站起身,開了門,正要叨念:「都有鑰匙還——」
有時黎景築工作忙得晚,雷亞歆先下了班就自行過來把屋內已打包好的紙箱搬去。為了方便起見,黎景築將預備鑰匙交給雷亞歆,反正屋裡還有別的鎖,她不擔心會有什麼問題。其次,她對雷亞歆也很放心,若他有心想做些什麼,早在那天她將自己脫光時就可以做了。不過,如果黎景築在家,雷亞歆總會按門鈴,不會冒冒失失的開門進來。
關牧言一把將黎景築擁入懷中。呼吸著熟悉的淡淡煙草昧,黎景築有絲撼動,她是多麼想念他啊!
關牧言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開著開著就將車開到了黎景築的家門口,八年來這—切似乎已成為了一種習慣,只要他心情不好,他就想見她。
「小築,妳想我嗎?」
苦苦壓抑的相思一洩千里,她什麼也不管了,緊緊的抱著關牧言。「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環住她的手多使了些力,他擁著黎景築進屋,—腳踢上房門。
關牧言溫柔的吻上她的唇瓣,細細品嚐著她嘴裡甜美的蜜汁,久久不願離去。她的頭為之昏眩,沉迷在他醉人的吻之中。
「妳愛我嗎?」他低沉的嗓音迴盪在她耳際。
「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黎景築的眼眶微微濕潤,如糖的愛意傾巢而出。
關牧言的手伸進了她的棉衣內,輕輕滑過她圓聳的凸起,似不經意的撥弄著她敏感的蓓蕾。
「牧……」
佳人的嚶嚀給了關牧言千百萬分的鼓勵,他熟諳的脫去黎景築的上衣,靈活的解開胸前的釦環,讓她完美的胸型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面前。
「好美……」發出一聲讚嘆,他含住圓弧的頂端,如嬰孩般滿足的吸吮著。
「嗯……」
關牧言並不以此為滿足,輕而易舉的除去黎景築的短褲,隔著薄膜似的底褲不停地撫弄,嘴也跟著滑下,舔舐著她平坦的腹部。
「牧……」她全身發軟,癱倒在地毯上。
關言的眼神渙散,迫不及待的褪去身上的衣褲,貼上她溫軟的身體,輕緩的啃咬著她迷人的鎖骨。他的手指不停歇的往下移動,捲下了她的底褲,撫過了她的下腹、林地,翻開了她的花瓣,然後用拇指揉弄著她的花心。
「啊……」她的身子微微打戰了起來,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侵襲,讓她的吟哦聲不斷。
他將頭埋在她敞開的雙腿間,用舌頭探索她女性的幽秘。
「牧……夠了……」她的下體開始痙攣了起來。
關牧言火速的將自己早已挺硬的男性象徵頂著向潮濕的凹處,奮力的一擠,讓亢奮的身體得到她的滋潤。
「啊……」黎景築感覺到自己空虛的一部分被填滿了。
他抬高了她的腿,將它們跨在自己的肩上,由緩而快的運動著,每一次的動作都讓他更熱、更脹大,幾乎就快要達到快樂的頂端。
「牧……」
關牧言低下頭,含住了她微啟的唇,挑逗著她濕熱的舌尖,一手移向她粉紅的私處,輕輕的揉搓著。
「唔……」黎景築的腦袋一片渾沌,被這強烈的快意吞蝕。
在即將到達快活的天堂前,他抽身而出,埋首在她敞開的雙腿內,瘋狂的舔吻著花蒂,修長的手指鑽進她緊窒的幽谷內規則的抽動。
黎景築發出一聲長嘆,「啊……嗯……」
他的抽動更加的敏捷,雙唇有時吸吮、有時舔舐、不時還發出輕喟,逗得黎景築全身禁不住地扭動起來。
「啊……受不了了……」她輕呼,雙腿也跟著夾緊。
關牧言再次將脹痛的挺立擠進,感受她高潮的夾合刺激著幾乎到達天堂的神經。
「喔……」黎景築扭動著身體,一陣強過一陣的快意令她銷魂。
他抬起了她豐圓的臀,賣力的衝刺,速度漸漸加快,在最後一次的律動中,將溫熱的種子撒下……
氣喘吁吁的黎景築抱著關牧言,貼在他佈滿豆大汗珠的下巴上細聲喃道:「我愛你。」
關牧言聞言,輕輕一喟,吻了吻她的鼻,「我也愛妳……芙蓉。」
黎景築倏地睜大眼,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關牧言,受傷極深的一件件套上衣物。
他竟在床第之間喊著別人的名字?!
被突如其來的動作驚醒,關牧言冷眼看著黎景築穿上衣衫。「妳搞什麼?」
「我搞什麼?」她苦笑,「我還想知道你在搞什麼。」
關牧言不耐煩的套上衣褲。「到底怎麼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梁芙蓉的替身嗎?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我也會受傷,也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我從來都不把這些跟你說,怕造成你的壓力……可是你呢?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心情不好?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受到挫折?有沒有想過我也會在公司遭到排擠?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你—聽到梁家找你,什麼都可以不管,丟下我衝回去,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一整年我只求你陪我過生日也這麼難嗎?跟了你八年,我連一通電話都比不上嗎?」黎景築一口氣將滿腹的委屈傾倒而出。
關牧言卻顯得很不耐煩,「妳說完沒?」
在家裡聽林馥雅叨念的還不夠多嗎?來這裡也就是圖個清靜,現在連她都一樣囉唆。
靜靜望著關牧言既熟悉卻又好像很遙遠的臉,黎景築淡淡的開口,「我只想問你最後一句,請你誠實的告訴我。」
「快說。」他益發的煩躁起來了。
「我只想問你……你有沒有愛過我?」閉上眼,她輕聲的問著如今唯—想知道的事。
「沒有。」關牧言毫不猶豫的回答。
他愛他的小芙蓉啊!這還需要考慮嗎?
他從未隱瞞過他對梁芙蓉的愛,不是嗎?她早知道他心理只有梁芙蓉一個,還問這種廢話?!
關牧言毫無遲延的回答將黎景築打入地獄,一顆傷痕累累的心,跌得粉碎。
她多麼希望窗外的傾盆大雨能掩蓋他的聲音,那她就可以繼續欺瞞自己,他是愛她的。
她就可以繼續裝傻,乖乖的上班、下班,他總會再來的……
只是她已經聽到答案了……沒有,他沒有愛過她!
她以為自己會哭,但是沒有,反而在這時候一滴眼淚也沒有。
黎景築連想哭都哭不出來了,早被傷得支離破碎的心在須臾間化成粉末,再也縫補不了了。
聽著關牧言穿鞋離去的聲音,她只是怔怔望著他無情的背影,一刀一刀將這畫面鑿在腦海中。
強風吹得窗戶格格作響,黎景築心中卻是一片澄明,她靜靜的走向廚房,拿起鋒利的水果刀,面帶微笑的環顧了房間一眼,狠狠的插進胸口。
☆ ☆ ☆ ☆
是雷亞歆救了黎景築。
前一晚按了幾次電鈴都等不到黎景築來開門,雷亞歆隱約聽見有人虛弱的呻吟聲,急忙掏出鑰匙開了門,卻被眼前倒在血泊中的黎景築給嚇住了,她的胸口還插著一把水果刀。
送到醫院時黎景築已神智不清,失血過多的她整張臉白得好似假人,緊急動了手術,幸好未傷及心臟。
「為什麼這麼傻?」整夜未闔眼的雷亞歆一身西裝皺得像抹布,溫煦的臉顯得憔悴。
黎景築沒有回話,諾帶埋怨的問:「為什麼要救我?」
她是一心想死的。
這輩子就敗在「情」字上,輸得好慘,輸得一無所有。
她掏心掏肺卻被著成狼心狗肺,關牧言根本不當她是一回事。
「妳死了我怎麼辦?」
雷亞歆幾不可聞的一句語,黎景築聽到了。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哭了,脆弱的哭了。
雷亞歆的好她回報不起啊!
「因為我喜歡妳。」他深情款款的訴說。
黎景築哭得更厲害了,「我不是個好女人,不值得你喜歡。」
他直盯著她的眼,「我就是喜歡妳。」
「我只不過是個大家口中的狐狸精,你不要對我這麼好——」
雷亞歆拉起她的手,「嫁給我好嗎?」
黎景築淚如泉湧,「我只是全殘花敗柳,配不上你……依你的條件可以找到很多好女人,我配不上你啊……你何苦委屈自己娶我?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像我這種搶人家老公的壞女人,活該孤零零老死街頭沒人理……」
雷亞歆抱著她,待她發洩完才輕輕的說:「我們結婚吧!」
黎景築抱住了雷亞歆,如同抱住個救生圈,如同抱住海中浮木。
她累了,愛一個人是痛苦的,她此刻只想要下半輩子不再痛苦。
她寧可被愛。
他小心的讓黎景築躺下,「累了就睡一會兒,我回去拿些衣服什麼的來。」
一陣倦意湧上,黎景築眼一瞇,竟立刻睡去。
雷亞歆幫她攏攏被子,細心的叮嚀護士一聲後,拖著沉重的步履離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3:05:25
第八章
默許了雷亞歆的求婚後, 玫瑰黎景築又在醫院住了近半個月,身體經過這次的重創明顯差了很多,整個人瘦了一圈,顴骨變得凸出。
黎景築銷假回公司,以休養身體為由正式遞出辭職信,女同事為此鬆了口氣,男同事卻顯得失望。
黎景築將一切都看在眼底,但最後一天了,她什麼也不想說。
雷亞歆拍拍她的肩,「把東西收一收,中午我訂了一家很不錯的餐廳,吃飽了再送妳回去。」
黎景築給了雷亞歆一個微笑,她幾乎要開始相信,自已是樂於嫁給像他這樣溫柔體貼的男人的。
轟轟烈烈的愛—次就夠了,她已年近三十,沒有精力再玩—回。
如今她只想要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雷亞歆這樣的男人讓她無處挑剔,嫁給他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事。
「還發什麼呆?快收一收,該交接的去弄一弄,好位子不等人的。」
黎景築把抽屜內的雜物放進紙箱內,捧著文件夾到將接任的同事旁,明快的點交一切。
她將離開這裡了,離開了回憶,也……離開他。
☆ ☆ ☆ ☆
關牧言聽聞人事部傳上來的消息,勃然大怒,立刻按內線傳喚她上樓。
黎景築咬著牙走進他的辦公室,她早預料到關牧言不會就這樣放過她。
「我要辭職。」她開門見山的表明。
關牧言手一揮,撤下所有人,與黎景築單獨面對面。
見著了黎景築,關牧言不禁一怔,她變得好瘦,彷彿風—吹就會飛走。
「為什麼要辭職?」
黎景築自朝的笑笑,「身體不好。」
那一刀,殺死了舊的黎景築。
每日看見胸口粉紅色的縫線,便是提醒自己一回,他不愛她。
「身體不好?我聽到的不是這樣。」關牧言挑眉。
「不知道董事長聽到的是什麼?」
「聽說……妳要結婚了?」
黎景築也不否認,「我是要結婚了,你不祝福我嗎?」
「妳是希望我去參加你們的婚禮,親手把我『用過』的女人交給雷亞歆嗎?」他尖酸的嘲諷。
「我會寄喜帖給你的。」黎景築也不甘不弱,「別忘了紅包包大一點,人來不來無所謂。」
「哼!妳還真行啊!短短的幾天就找到另—張長期飯票,從我腿上跳到雷亞歆的懷裡。」關牧言覺得他被一向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我還得感謝董事長你呢!如果不是你有眼光,我們也沒這個機會認識,不是呢?」
關牧言沉聲喝問:「妳真的要嫁給雷亞歆?!」
「是!」
「二手貨也收,這種男人有什麼用?」
「請你不要這樣說亞歆,他是個好人。」
「他有什麼好?一輩子都幫人家打工,成不了大器。」關牧言不屑的說。
「他有—顆真心,這就夠了。」
他哈哈大笑,「就為了這個?」
「因為他愛我,他會一生一世保護我、疼我,不讓我受到任何傷害。」黎景築瞅著關牧言的眼,「這是你永遠做不到的事。」
關牧言的心揪了下,憤然起身制住黎景築。「我就讓妳看看我會做的事。」
「你要做什麼?」她一張臉慘白,往後退了兩步。
關牧言咬了下她的耳朵,「他會這樣做嗎?」
黎景築因羞憤而落下淚來,他不愛她,卻又不讓她走,甚至選這樣的方式來凌辱她。
吸吮著她的頸,他故意留下紫紅色的吻痕。「他也會這樣做嗎?」
「你不要這樣!」黎景築一使勁,掙脫了關牧言的箝制。
「妳永遠別想離開我。」關牧言宣示道。
猶如老鷹抓小雞般,他輕易的把黎景築拉回懷中,粗野的把她推向牆壁,左手輕而易舉的將她揮舞的雙手抓緊,另—手則伸進她的襯衫內,毫不留情的大力捏揉著她的雙峰。
「不要這樣……」黎景築淚如雨下。
胸脯的疼痛遠不及心痛的千萬分之一,他究竟當她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娼妓嗎?
高興時溫柔、不悅時殘暴,他總將自已的喜怒哀樂發洩在她身上,不曾體會她的感受。
她也是女人,也會想有個愛自己的男人,這是他所不能給的啊!
她的要求難道過分了嗎?
她可以無視於旁人的眼光,可以不求名分的跟了他,為什麼他就不能把放在梁芙蓉身上的愛分一點點給她?只要一點點,一點點就能滿足她了啊!
關牧言褪下長褲,拉高黎景築的裙,一把扯破她的底褲,扳開她的雙腿,腰部迅疾地向上頂,擠進她緊繃的私處。
黎景築痛得大叫,他就像隻狂猛的野獸,喪失了心智。
一次又一次的衝刺讓黎景築幾乎痛暈過去,待他終於發出一聲低吼,在她體內釋出慾望,抽身離去後,黎景築也癱軟的順著牆坐下。
☆ ☆ ☆ ☆
這陣子的努力,梁芙蓉覺得自己很不快樂,她愈來愈不喜歡這種勉強自己討好關牧言的生活。
終於,梁芙蓉決定與關牧言談清楚。
為了避開母親,她特地在上班時間到公司,一路順利無阻的搭乘專用電梯直達頂樓。
梁芙蓉門也不敲地推開辦公室的門,觸目所及是衣衫不整的兩人,而關牧言也看見她了。
愣了愣,梁芙蓉說道:「對不起,打擾了。」她轉身走向電梯欲離開。
邊走邊拉著褲腰的關牧言追了上去,「芙蓉——」
梁芙蓉抿抿唇,「我到樓下餐廳等你。」
是該好好談談了
關牧言尚未回話,梁芙蓉已迅捷的按了鍵,搭著電梯下樓。
黎景築看在眼底,羞慚得想自三十三層的高樓躍下。
正牌老婆來抓姦了!
關牧言回頭狠狠的瞪著黎景築,大步向前揪住她披散的髮。「都是妳的錯!妳這個害人精!」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是害人精……」黎景築喃喃地復誦。
關牧言扯著髮把她甩開,大吼著:「妳給我走!走得遠遠的,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妳!」
撫平撩起的裙,衣衫不整的黎景築跌跌撞撞的衝下樓,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淚水決堤地狂洩,一路發出內心的嘶吼聲……
☆ ☆ ☆ ☆
「我們離婚吧!」這是梁芙蓉給關牧言的第一句話。
關牧言訥訥的重複,「離……婚?!」
梁芙蓉微笑,「我不是你需要的女人。」
「為什麼要離婚?如果是因為她,妳可以放心,我跟她再也不會有交集。」
「不,不是因為她。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梁芙蓉心情很平靜。
關牧言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他的芙蓉要跟他離婚?!
「妳要跟我離婚?」關牧言站起,「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
梁芙蓉握住他的手,「你看,我的手。」
關牧言低下頭,瞪視著梁芙蓉第一次主動碰觸他的手,上面起滿了雞皮疙瘩,並在瞬間變得冰冷。他挫折極深的跌坐回椅子上。「這些年來我怎麼對妳好,妳還是不能接受我,為什麼?我真的這麼不值得妳愛嗎?」
「這十幾年,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沒有辦法接受。」
「為什麼?難道我對妳不夠好嗎?」
「我一直以為問題出在我身上,我這輩子也許都沒有辦法接受任何男人。」
關牧言無力的癱靠向椅背,「我以為只要多相處——」
「最近……」梁芙蓉頰了頓,「直到最近,我才突然發現真正的問題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不能接受任何男人的觸摸,而是我對你沒有感覺。」
關牧言狐疑的揚起眉,「對我沒感覺?」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的芙蓉開始對異性有感覺了?
梁芙蓉紅了臉,「前幾天,我陪媽媽去參加慈善義賣舞會,有個男人請我跳舞——」
關牧言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的芙蓉竟然不是不能碰,而是不能讓他碰。
「我等了妳十四年,妳竟然給我這樣的答覆?」
「對不起,你的好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愛你。」
「妳可以試啊!妳不試怎麼知道那個人不是我?」
梁芙蓉一張臉顯得無辜,「我試過了,前些日子我很努力的陪你到處去,可是我覺得很不快樂,每天都很擔心你又要帶我去哪,我整天都在想著要用什麼樣的藉口,才能不跟你出去。」
他回想著那段時日,其實自己也過得很辛苦,費盡心思的去討梁芙蓉的歡心,戰戰兢兢的與她說話,小心翼翼的保護她,唯恐一個不注意傷了粉雕玉琢的梁芙蓉。
「我真的不知道妳不快樂。」
梁芙蓉眨眨水汪汪的大眼,「我也不知道你不快樂。」
關牧言苦笑,「兜了這麼大個圈子,原來我還是輸了。」
「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她怯生生的問。
關牧言笑了笑,「不會。」
他沒有辦法生梁芙蓉的氣,只怪自己一直以為梁芙蓉就像個洋娃娃,一心迷戀她那張天仙似的臉,卻忽視梁芙蓉靜美的外表下也有自己的想法。
梁芙蓉這才笑了,「你願意當我的哥哥嗎?」
關牧言輕輕的搖頭,他沒有這個度量,又何以勉強自已呢?
☆ ☆ ☆ ☆
黎景築一路狂奔吶喊,耳邊彷彿一直有人在說話——
「沒想到黎景築平時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原來骨子裡是個賤胚子,居然去搶人家的老公!」
「小心一點,別跟黎景築走得太近,說不定她當狐狸精當上了癮,哪天把妳老公也拐跑了。」
「對嘛對嘛,難怪雷部長被她迷得暈頭轉向的。」
「都是妳的錯!」關牧言的聲音驀然響起,「這幾年我給妳的錢還不夠多嗎?」
「這張一千萬的支票是關牧言先生給妳的,今後你們之間的關係將不存在。」律師的聲音也插了進來,「妳這張臉真是漂亮,難怪關先生看得上眼,連我都瞧得心癢癢的。」
「不管妳跑到天涯海角,這輩子妳都別想要離開我。」
「將來,若妳與關牧言先生仍有來往,關太太將對妳提起訴訟。」
「妳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
「瞧妳這身材,胸是胸、腰是腰。妳開個價吧!換我來好好『疼惜』妳。」
「害人精……」
「妳也不年輕了,都快三十歲的女人,我肯包妳,妳就該偷笑了,還在這裡拿喬……」
關牧言和律師的話交叉出現。
黎景築瘋狂的搖頭,衝出馬路大叫:「啊——」
迎面而來的車輛鳴著喇叭,唯恐煞車不及。
匆匆忙忙追出的雷亞歆遠遠瞧見黎景築近似發瘋的舉動,大步跑上前抱住她,雙雙倒向人行道。
黎景築掙脫雷亞歆一躍而起,頭撞著路邊的牆壁,碰得「咚咚」直響,鮮血沿著額頭滑落。
雷亞歆緊緊的用雙臂箝制住黎景築,任由她對自己拳打腳踢。
「我是害人精……哈哈哈……」黎景築突然停了下來狂笑。
雷亞歆見狀,心如刀割,究竟黎景築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啊?
這個世界給了她太多的不公平,才會將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都是我的錯……呵……哈哈……他說都是我的錯……」
雷亞歆萬分心疼的緊緊抱著黎景築,「錯的不是妳,是他。」
☆ ☆ ☆ ☆
一個月後,在律師的見證下,關牧言與梁芙蓉結束了僅僅六個月的短暫婚姻關係。
林馥雅得知梁芙蓉決定離婚,再三的勸阻無效後,也只能點頭同意。
梁芙蓉出乎意料之外的有了主張,堅持將名下高達百分之三十的梁氏股票轉讓給關牧言,還為這十四年來為她守候的補償。
關牧言與梁芙蓉一翻唇舌之戰後終於有了決議。
梁芙蓉說不過他,只得打消提案,但由於梁芙蓉對經商一竅不適,關牧言便同意繼續替她管理公司,直到有另一個人可以接手。
拔下戴了半年的結婚戒指,關牧言意外的竟不難過,只覺得放下心頭的一塊大石
對於這樣的心情,他感到矛盾,十四年的時間去討好梁芙蓉,娶得梁芙蓉時的滿心喜悅又是為何?此刻失去梁芙蓉時的卸除壓力之感又是為何?
關牧言很想將此時的心情與人分享,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陪伴他八年多的黎景築。
他的一切喜怒哀樂,他都想與黎景築共同度過。
幾乎是毋需多想,他立即前往黎景築的住處,只要他需要她,她永遠都會在他的背影守候,適度的給予他慰藉、關懷與……愛。
他有般強烈的慾望想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全部告訴黎景築,她是他的知心人啊!世界上最懂得他的不是他的親生父母,不是他視同再生父親的梁琮德,不是他剛離異的前妻,而是黎景築——那個陪伴他走過一切喜怒哀樂的女人,那個溫柔多情、體貼無求的女人。
迅速的拿出鑰匙,卻打不開門,關牧言微微鎖眉,噼哩啪啦的拍著門,鐵門晃得厲害,卻仍無人回應。
他的眉頭整個皺起,黎景築又玩換門鎖的遊戲了?!
她又在搞什麼鬼啊!
忍不住咒罵一聲,關牧言掉頭回公司。
☆ ☆ ☆ ☆
進到辦公室,關牧言盯著電腦按了幾個鍵一查,發現黎景築辭職了,隨後喚來廣告部的職員查問。
「黎景築為什麼辭職?」
「不太清楚,好像是要結婚。」
「誰批准的?」關牧言一肚子火無處發洩。
「雷部長。」
「叫雷亞歆來見我!」
小職員唯唯諾諾的下樓,雷亞歆不久即出現。
「為什麼批准黎景築辭職?是誰給你這個權力的?」
看著暴跳如雷的關牧言,雷亞歆在瞬間明白了,「是你,對不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3:06:01
第九章
難怪整個公司會在一夜之間充滿黎景築是孤狸精的謠言,難怪黎景築會堅決辭職,難怪那天關牧言會把黎景築叫上去慰留,難怪黎景築後來會衝出梁氏大門…… 所有事全有了答案。
「什麼是我?」關牧言已高張的怒火在雷亞歆牛頭不對馬嘴的反問下爆發。
「是你!」
他怒目相向,「我是問你,為什麼讓她辭職?」
雷亞歆忿然的說:「一個廣告部小職員辭職,還需要董事長批准嗎?」
「她要嫁給你了?」關牧言不覺打翻了醋罈子。
雷亞歆低下頭,「景築不會嫁給我。」
不管是現在還是從前,她都不會嫁給他,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聽到雷亞歆的話,關牧言放心了些,「她人呢?」
雷亞歆反問:「你還找景築做什麼?還傷她傷得不夠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只是當景築是個替身,那麼請你行行好,不要再去打擾她了,讓她好好的過日子,放她一條生路走。」
「我什麼時候當她是替身了?你憑什麼替小築做決定?你是她的什麼人?」關牧言怒火又起,黎景築竟把他們倆的事告訴不相干的外人?!
而且雷亞歆還說得一副他虐待她的樣子,更教人生氣。
「憑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關牧言倏地跳起,「什麼?!」
救命恩人?小築怎麼了?
「景築為了你自殺過好幾次,每次都是我把她從鬼門關救回來的。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關牧言心頭一震,「小築自殺?怎麼可能? 」
回想起八年事來,每當他失意、受挫,每當他成功、得意,每當他傷心、快樂……黎景築一直都陪伴在他左右,伴隨他一起走過,從不計較,也從不要求,只是默默站在他身後的角落,為他守候。
若說梁芙蓉是仙女,那麼黎景築就是空氣。
當他失去了梁芙蓉,他只覺得有挫折惑;但若失去了黎景築,他則不能生存。
空氣無色無味,包圍在四周,擁有時不覺得可貴,一旦得不到,卻將無法活命。
「景築被你傷得很重,如果你不是真心,請你不要再去找她,留給她一條活路走。」雷亞歆發自內心的說。
「小築在哪?」關牧言閉起眼低啞的問。
「你確定要去找她?確定永遠不會再傷她?」
「是。」
「你是真心的嗎?」
「是,我愛小築。」
經過了漫長的八年,他終於看清自己的感情,梁芙蓉對他而言只是個高不可攀的偶像,那種愛只不過是幼稚的熱情、是出自於迷戀;黎景築對他而言卻是紅顏知己,很多人一生—世都可能得不到的摯愛。
雷亞歆沉默了半晌,嘆口氣,「我帶你去。」
☆ ☆ ☆ ☆
車行愈來愈偏僻,直往深山內開,顛簸的泥石路震得關牧言五臟六腑都要跳出。
「我們到底要去哪?」他忍不住問道。
「見景築。」雷亞眾簡潔有力的回答後,又開了半個多鐘頭才停下車。
關牧言瞪著眼前的招牌——護怡療養院。
「小築在這上班?她又沒學過護理,能在這裡做什麼工作?」關牧言蹙眉,黎景築為了躲他,竟到這種鳥不拉尿、烏龜不下蛋的鬼地方來?!
雷亞歆瞅著關牧豈言良久,「景築不是在這裡上班。」
丟下話,他逕自走進療養院內,熟稔的與醫護人員打招呼。
關牧言愈想愈不對,拉住雷亞敵問:「你說小築不在這裡上班是什麼意思?」
「她住在這裡。」
關牧言震駭了—下,「小築為什麼住這裡?」
雷亞歆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住在這?!
「你說呢?」
暗自生氣的雷亞歆別過頭,走進一個密閉的房間內。
關牧言愣了半晌,一顆心忐忑不安的尾隨他進入房間內。
「景築,我來看妳了。」雷亞歆蹲在黎景築旁柔聲說道。
房內的黎景築顯得精神委靡,懶洋洋的看了雷亞歆一眼,又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好像在研究左右兩手有何不同。
關牧言閉上眼,緊咬著唇瓣,不願相信見到的是真的。
他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景築,我買了牛奶糖給妳吃。」雷亞歆細心的打開包裝紙,將軟糖放至黎景築的手心。
黎景築好奇的捏捏軟糖,見到雷亞歆也拿了一顆糖放進嘴裡,才放心的舔了一口,芬芳的奶香散開來,她才笑咪咪的塞進嘴巴,滿足的咀嚼糖果香甜的滋味。
「好吃嗎?」他將整盒糖放在黎景築腳跟前。「一整盒都要給妳的,妳要記得,不要把外面的紙也吃進去喔!」
關牧言看不下去似的跑了出去,奮力的搥打牆壁。
他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他究竟做了些什麼啊?
「看到景築了,你打算怎麼做?」雷亞歇隨後走出,鄙視的問。
「我不知道。」關牧言亂了方寸,一向都是黎景築在照顧他,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需要被照顧的她。
雷亞歆—個右勾拳擊中他的下巴,「不知道?你—句不知道就能當作沒這回事了嗎?」
關牧言拭去嘴角流出的血絲,「我沒有當成沒這回事。」
「那你跑出來是什麼意思?你說啊!」
「太突然了……我一下子很難接受小築變成……」
「精神病患?」他替關牧言接了下去。
關牧言痛苦的點頭,「我真的沒想到……」
「景築會崩潰,全都是你造成的。」他殘忍的點破這個事實。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她。」
聽到關牧言語氣中的愧疚,雷亞敲的不悅之情驟減。「進去吧,跟景築說說話,陪她坐一會兒,」
他頷首,踏入房間內輕喚:「小築,還記得我嗎?」
黎景築猛地一震,仰首望向關牧言,驚惶失色的尖叫:「我是害人精!我是害人精!我是害人精……」並以頭撞擊牆壁。
雷亞歆快捷的抱住她,不讓她有機會傷害自己。
關牧言看傻了眼,回過神後,取代雷亞歆緊緊的抱住黎景築。「對不起。」
她倏地掙脫開關牧言的擁抱,躲進雷亞歆的懷裡,抽抽噎噎的喊:「我不是害人精……」
「妳不是害人精,妳是最善良的女人。」
撫了撫黎景築的背,雷亞歆沉穩的口吻像是給了她一針鎮定劑,黎景築很快的平緩情緒,窩在他的懷中不肯離開。
關牧言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呆呆看著黎景築在雷亞歆的懷內睡去。雷亞歆抱起黎景築置放在床上,並替她蓋好被子。
兩人無聲的走出房間。
「告訴我,你想怎麼做?」雷亞歆問道。
「我想找個房子,把小築接回去。」關牧言的心情是沉重的。
「接回去以後呢?景築在這裡有專業的醫護人員照料,回去你能怎麼照顧她?」他很實際的分析。
「我打算辭職,在家裡陪小築。」
聽到關牧言的話後,他總算放心了。
「還有一件事。」
關牧言揚眉,「什麼?」
「景築懷孕了。」
☆ ☆ ☆ ☆
關牧言魂不守舍的回到梁家,滿腦子全是「景築懷孕了」這句話。
八年多來,她一直沒有懷孕,卻在這時候有了!
「牧言,有空嗎?」林馥雅喚住他。
關牧言點頭,坐了下來。
「嗯……你跟芙蓉離了婚,有些事也該是時候跟你說了。」林馥雅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關牧言以為她要說的是關於公司職位的問題,遂開口表明,「我也有件事要跟媽說。」
林馥雅交叉著手指,「或許你也感覺得出來了,我……一直都對你不是很好,總是愛理不理。」
「媽,別這樣說,我很感激妳和爸的栽培。」這是關牧言的肺腑之言。
若不是有梁琮德與林馥雅的培育,他關牧言只會是一個平平凡凡、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再怎麼努力也成不了氣候。並非無能,而是沒有機會大展拳腳。
「其實……琮德是你的親生父親。」林馥雅平靜的道出。
關牧言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媽,別開我玩笑了。」
「你爸和你媽媽以前是一對戀人,因為一點小誤會而鬧彆扭分手,後來你爸爸娶了我,才知道你媽媽生了你。因為我不能夠生育,所以想領養你,但是你媽媽說什麼也不答應,我們只好作罷。」
關牧言有些笑不出來了,他—直都以為父母是先上車後補票,所以他的年紀才會比父母的婚期長。
「過了很多年,我們聽說你媽媽結婚了,過得很幸福,我們更不敢去打擾,才決定到孤兒院領養個孩子,也就是芙蓉。」
關牧言的臉色變得蒼白,那個把他疼上天的爸爸竟不是親生父親?!
「我們—直以為日子可以就這麼過下去,哪知道……唉!那—年,看到報上他們意外喪生的消息,你爸爸說什麼也要去把你接回來認祖歸宗。你一來就被芙蓉迷上了,於是我們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來,既然你喜歡芙蓉,將來結了婚,還不都一樣是這個家的一分子?」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關牧言低頭。
這真是太可笑了!他還一直都把梁琮德當成生命中的大恩人看待,其實卻是他負了母親。
林馥雅嘆了口氣,「因為我發現……你跟你爸爸一樣。當年你爸爸會娶我,是因為我笑起來跟你媽媽很像。」
關牧言倏地抬起頭來,回想著母親慈愛的笑臉,竟與林馥雅有幾分神似。
他終究還是擺脫不了父子的血緣,犯下了同樣的錯誤,都用另一個無辜的女人來彌補心靈上的空虛。
「所以我能夠體會那個女人的滿腹委屈、有苦說不出。因為不管我再怎麼努力,他心中的最愛永遠都不是我——」直到說出真相的這一刻,林馥雅才深深後悔她對黎景築的所作所為。
「不要再說了。」
林馥雅苦笑,「也許這是注定的宿命吧! 」
一輩子都被愛所左右,不管長相有多美,事業有多成功,都擺脫不了這宿命,注定要為愛情而生而死。
關牧言站了起來,「我過兩天會搬出去,公司方面我打算辭職,妳找人接替吧! 」
「你要去哪?」林馥雅倉皇的站起來攔住關牧言。
咬著下唇,他難困的回道:「贖罪。」
「請你轉告她,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只是—個為愛受苦的女人。」
☆ ☆ ☆ ☆
有錢果然什麼都辦得到!
關牧言在兩天之內買了棟靠海邊的別墅,並將一切全都佈置妥善,準備好了一個黎景築應該會喜歡的住所,讓她在優質的環境中休養。
「小築,以後我們就要住在這裡了,妳喜歡嗎?」
黎景築張望四周,屋內簡單大方的陳設讓她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抹喜色,她東摸摸西碰碰,逐漸漾出了笑意。
雷亞歆見狀,終於放心了些。「景築,我要走了,過幾天再來看妳好嗎?」
黎景築—聽,斂起笑容,水汪汪的眼直瞅著他。
「小築,有我在這裡陪妳啊。」關牧言僵笑,伸手欲拉住黎景築。
她連忙縮起手來,藏在背後不讓關牧言碰。
黎景築怕他!
雷亞歆雖不捨,仍知道進退,黎景築永遠都不會愛他,他不想當另一個黎景築。
送走了雷亞歆,關牧言端了碗補藥走過來,「小築,乖乖的喝了,好不好?」
聞了聞濃重的草藥味,她眉頭皺成一團,嫌惡的別開臉。
「乖乖喝掉,好不好?」他拿碗湊近。
黎景築忽然手一揮,整碗湯藥灑落,燙著了關牧言的身,他痛得叫了一聲。
黎景築怯生生的瞧關牧言一眼,拔腿就往門邊跑。
不顧身上的燙傷,他追了上去,摟抱住黎景築。
她尖叫一聲,「啊!」
「不要怕我,不可以怕我。」
彷彿聽得懂,黎景築不再掙扎,也不再尖叫,靜靜的靠在關牧言的肩上。
「小築,對不起……」他痛苦的低喃。
一直都沒想過他的所作所為帶給黎景築什麼樣的感受,也從未想過黎景築是用著什麼樣的心待他,直到他與梁芙蓉離了婚,找不著黎景築,前所未有的空虛感侵襲,他才發覺自己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黎景築卻不肯承認,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傷害她,傷到她終於崩潰得不成人形。
黎景築張著明亮的眼,下意識地拍拍關牧言的背,就如初見的那一晚,關牧言醺醺然地大哭,她不捨的憐惜。
關牧言愣了好一會兒才察覺黎景築的舉止,激動的拉住她的手,「小築,妳想起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然而黎景築仍是—臉無辜的張著大眼,似是不明白世事。
「小築,妳跟我說說話好不好?」他幾近哀求的說道。
黎景築推開他,掏出口袋中剩餘的牛奶糖,撥開紙衣塞進嘴裡。
「小築,妳抬起頭來看看我,妳知道我是誰,對不對?」關牧言還存著一絲希望。
黎景築毫無反應,專心的咀嚼著口中的糖。
「妳記不記得我們怎麼認識的?我們去為知芹過生日啊!妳是知芹的同學,我是知芹哥哥的朋友……」
聽著他的描述,黎景築隱約有一點點的印象,她記得那天她碰到了—個好高、好帥的男人,後來他哭了,—直哭、—直哭。
「不哭……」
黎景築的出聲帶給關牧言莫大的鼓勵,他繼續說:「那個時候妳十九歲,甜甜的,很愛撒嬌,又很會照顧人。」
想起了那個好高好帥的男人,她不禁微微一笑。
關牧言還想說些話勾起她的記憶,這才發覺自己竟不曾待她好過,總是如風一般的來去,無聲的出現,又悄悄的離開。
他自責的低下頭,「小築,以前我真的對妳很壞,對不起。」
黎景築看見關牧言眼眶滑下淚珠,伸長了手為他拭淨。「不哭喔!」
關牧言抱著她,心裡不停的說:對不起……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3:06:25
第十章
日子—天天的過去了,黎景築的肚子也愈來愈大,但關牧言仍無法讓她接受他。
肚子裡的娃娃頑皮的踢著黎景築,她好奇的摸著腹部凸起的小角,遊戲似的與腹中的胎兒玩起捉迷藏來。
「小築,寶寶好活潑,對不對?」
黎景築似是聽懂了,綻露出一抹母性的光輝,滿足的微笑。
關牧言湊上前嫜,禁不住的伸手模摸她的肚皮,「寶寶啊寶寶,你要疼媽媽喔,不可以讓媽媽不舒服,知道嗎?」
黎景築推開關牧言的手,佔有慾十足的護著肚子,不讓任何人觸碰。
關牧言嘆氣,這一切全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一手造成的結果。
正在吃餅乾的黎景築眼尖地看到窗外走近的雷亞歆,興奮如孩童般的跳起,跑上前去拍打窗戶。
「唉!」關牧言無奈的嘆息,開了門讓雷亞歆進入。「你來啦。」
「幹嘛無精打采?」
「我覺得好累,小築她——」
雷亞歆白他一眼,「你是想說……你要放棄了?」
「我只是覺得很無力。」
雷亞歆點點頭,「去外面走一走吧,景築需要運動。」
關牧言打起精神,「讓小築到戶外走走也好。」
☆ ☆ ☆ ☆
如野餐般準備了一堆食物,三人駕車前往風景怡人的山巔,黎景築開心的摘下白色的野花。
彷彿看見了花仙子飛舞的模樣,關牧言悄悄的拿了相機拍下這畫面。
黎景築被轉動底片的聲音嚇著,激動的發出尖銳的叫聲:「啊——」
關牧言丟下相機抱住她,欲安撫她激狂的情緒卻不能,她不斷恐懼的大叫,整座山盈滿了她的驚叫聲。
坐在樹蔭下的雷亞歆衝上前去,黎景築立刻轉身投入他的懷中。
「景築,沒事……沒事……」
關牧言眼見這景象,心灰意冷的放下半舉在空中的手。
他該怎麼做才對?他還能怎麼做?
片刻,黎景築安靜下來,窩在雷亞歆的懷中,防備的看著關牧言。
「小築……」關牧言痛心疾首的喚著。
黎景築微蹙眉,抓著雷亞歆的手更加用力了,像是在尋求安全的護衛。
「我知道我過去做了很多傷害妳的事,但是妳要給我機會彌補啊!我只要一個機會,難道妳也不肯給我嗎?讓我有機會表示我的心,讓我有機會愛妳……好不好?一個就好,我不敢奢望太多,我只要一個機會……」
關牧言伸出手欲靠近黎景築,但她整個人縮進雷亞歆的懷中,害怕的發抖,死命揪著雷亞歡的手不放。
「小築,妳不要怕我……妳怎麼可以怕我?」他眼眶溢出豆大的淚。
「先帶景築回去好了,她現在很緊張。」
「我知道我以前傷妳太重太深,才害妳變成這樣子……」關牧言頓了頓,「這麼多年來妳跟著我,我不但沒好好待妳,還一直把妳當成芙蓉的替身……我知道是我的錯,活該千刀萬剮下地獄——」
關牧言的自責重得讓他無力承受,他連想贖罪都找不到機會。
「我不知道妳能不能明瞭我說的話,不管妳相不相信,我只想告訴妳,我愛妳,真的,不是因為與芙蓉離婚才這樣說,但卻是因為和芙蓉離了婚,才發現原來我早就愛上妳了。妳對我而言,很久以前就不再只是芙蓉的替身,在芙蓉面前,我每天想著、唸著的全都是妳,妳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全都變成我對芙蓉的要求,她才是妳的替身啊!」關牧言走上前一步,「小築,我很希望這些話能在幾個月前告訴妳,在妳還沒被我……逼瘋之前告訴妳……現在才說是不是太晚了?是不是太遲了?」
黎景築聽得發愣,眼前的人影與好久好久以前那個又高又帥的人逐漸合而為一,她甩甩頭,煩躁的用手敲打頭。
見著黎景築的自虐,關牧言誤以為是他太靠近的因素,遂—步步向後退。「妳別再打了,我走遠—點……我走遠一點……」
「景築,不要再打了!」雷亞歆抓不住黎景築,慌亂的大叫。
黎景築仍不斷敲打著自己的頭,一幕幕回憶彷彿無止盡的閃過,她一時之間承受不住,發了狂似的愈敲愈用力,額頭紅了一大片。
關牧言心疼的喊:「小築,只要妳別再打自己,妳要我離妳多遠我就離妳多遠,好不好?」
黎景築繼續使出蠻力搥打著頭部,怎麼也制止不了,額角沁出了血絲。
「景築……別打啦……」雷亞歆一邊試圖箝制,一邊嚷道。
關牧言一步步後退,退到了斷崖邊,險些站不住腳跌落。
黎景築大叫,撕扯著自己綁起的髮「啊!」
一幕幕回憶由模糊變得清晰,讓她很是難受,她拉著髮,扯下了一把髮絲,顯得怵目驚心。
關牧言閉上眼,他不要黎景築這樣傷害自己,若他走得遠遠的能讓她平靜下來,那麼,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小築,我愛妳。」語畢,關牧言旋身跳下懸崖。
雷亞歆鬆開黎景築,三步併作兩步地疾奔上前,撲倒在地,及時拉住關牧言的腳,上半身卻因此而栽向崖壁,額頭撞了一個大窟隆,血液汩汨直流。
「牧!」同一時間,黎景築瞪大了眼尖叫。
雷亞歆的重心往下移,兩人下滑了幾寸。
黎景築跑上前,死命的抱住雷亞歆的腿。「牧,你不可以離開我……」
倒掛的關牧言以為自己將死,才會聽見黎景築熟悉的呼喚。「小築,我愛妳,妳知道嗎?」
「我也愛你,牧。」
「我好後悔沒好好待妳,沒好好珍惜妳……」血液倒衝的他整張臉漲紅,暈眩不已。
「牧,沒關係,沒關係,我只要你愛我就好了,什麼都沒關係。」黎景築哭喊著。
「小築……妳真好……」
雷亞歆快支撐不住了,咬著牙喊道:「你們兩個……先上去再說行不行?」
黎景築使出吃奶的力氣才終於將兩人拉上了些。雷亞歆穩住了腿,大力一拉,關牧言總算回到了地面。
黎景築撲倒在關牧言懷裡,想起剛才的險象環生,不禁泣不成聲,「你怎麼可以……」
「小築,我以為妳希望我走得遠遠的。」緊緊摟抱住失而復得的黎景築,他淚水不斷滑下。
「不,我從來就沒有希望你離開我……」
「小築,對不起。」關牧言真心誠意的說。
「牧……」黎景築搖頭,「我沒有怪你。」
「我愛妳。」
她心中一陣悸動,「我也愛你。」
關牧言攫住黎景築的唇瓣,細細的吸吮著甜美的芳香,靈活的舌鑽入挑逗……
「咳咳!」雷亞歆按著頭,假咳幾聲。
這兩個人也太過分了吧!得魚忘筌也不是這麼絕吧!也不想想若沒有他奮不顧身抓住關牧言,這傢伙早粉身碎骨了,哪還能抱著黎景築大親特親吃豆腐啊!
黎景築窘紅了臉窩進關牧言的懷中,不敢抬起頭來。
關牧言吻了吻黎景築的耳後,「我愛妳。」
「咳咳咳!」雷亞歆忍無可忍,「你們要親熱也先把我送去醫院止血再親熱行不行?」
☆ ☆ ☆ ☆
三人到了附近的綜合醫院,雷亞歆額頭的傷縫了十八針,還因失血過多吊了瓶點滴。
關牧言也乘此機會讓黎景築做產檢,得知是個健康的女娃娃後,開心的直偷香,小兩口親密的模樣讓雷亞歆眼紅。
「喂喂喂!你們兩個回去好了,別讓我這個單身漢頭破又長針眼。」
黎景築漾著幸福的微笑,「謝謝你。」
雷亞歆扯扯嘴角,「你們兩個回去吧,懷孕的人別待在醫院,細菌多,要是被傳染了感冒,我的乾女兒在裡面也不舒服。」
「謝謝。」關牧言摟抱著黎景築的腰,感激的說道。
雷亞歆手一揮,「得了,你們別在這裡刺激我這個失戀的人。等會兒有漂亮美眉來看我,看到你們在,不好意思進來,豈不妨礙我交女朋友?」
關牧言微微—笑,「謝了。」攬著黎景築的腰離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4 03:06:51
尾聲
四個月後
關牧言緊張的待在產房裡,眼看著黎景築痛苦的模樣,又不能幫上什麼忙,失去理智地大吼大叫,差點活活掐死醫生。
「啊——」又是一陣強烈的痛,黎景築發出低啞的叫聲。
「還要多久?你動作快一點!」
「就快了……」醫生有些害怕,這可是頭一遭遇上如此兇惡的丈夫啊!
關牧言緊握著黎景築的手,「對不起……」
「哪——」
黎景築的下體忽地繃緊,痛楚到達了極限,大量的羊水將嬰兒送出,所有的痛覺在剎那間消失無蹤,她弓起身體,面帶笑容地看著這個與她臍帶相連結的小生命。
也許是孩子心疼母親先前所承受的折磨,黎景築並未經歷長時間的陣痛,即產下重達四千多公克的胖女嬰,小小的臉與媽媽幾乎是—個模子印出來的,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
關牧言被這一幕感動了,眼角滑下一滴淚,「小築,我有沒有跟妳說過我愛妳?」
「沒有。」她耍賴的回道。
「我愛妳。」關牧言吻了吻她滿是汗水的額。
「我也愛你。」
「妳下輩子還願意嫁給我嗎?」他認真的問。
黎景築噙著笑,「我願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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