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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小樓 -【欲醫-妙手神針】(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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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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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7 22:24:41
標題:
戴小樓 -【欲醫-妙手神針】(全書完)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18 08:54 編輯
【作者簡介】:疏雲繁星月如鉤,紅燭演義講恩仇。
春衫少年背太阿,如虹劍氣射斗牛。
縴縴洛神舞水袖,嬌媚江山一紙收。
筆墨勾勒千樣情,人世百態藏小樓。
內容簡介】:一個身懷『龍陽歸藏』特殊體質的少年,一根價值八百萬美圓的手指……二十四根從不離身的金針,號稱五千年活人大法的針灸秘術……金針插治美女無數,卻也惹來煩惱無數……從武當山上寂寂無聞的少年,到世界針灸聯合會名譽理事……從走進大都市探望遠房小姑姑開始,慢慢接觸到整個中西醫界,一根食指、二十四根金針,連續挫敗全國中醫協會理事、日本足針研究會副會長,法國耳針研究總會高級理事,北美頭皮針研究所所長,聯合國針灸聯合會前後兩任長……
這是一個傳奇人物燦爛成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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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之第一次
春暖花開燕飛草長,正是好時節許多美妙的事情都發生在這個季節。
『五里一庵十里宮,丹牆碧瓦望玲瓏』對在風景秀麗的武當山上,某個道觀後的某個房間內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也正演繹著一出非常美妙的事情。
躺在床上的女孩十五六歲漂長裙撩起,露出雪白纖長的雙腿,棉質的白色內褲也拉扯了一點下來,由於過度緊張,女孩的腹部緊緊崩著,甚至能在凝滑的肌膚下看出一絲腹肌的形狀來。
「你準備好了?我真插進去啦!」男孩蒼白的臉上肌肉有些抽搐,看起來似乎比床上緊閉著雙眼的女孩子還要緊張。
「嗯!」女孩臉上紅暈滿面,嘴巴裡面蚊子哼哼一般擠出了一個字。
「真的進去啦!會很痛的……」男孩似乎還是不大放心,又問了一次。
女孩死死閉著眼楮,把頭偏過一旁,連看都不敢看男孩一眼。
男孩的額頭流下一滴汗珠來,慢慢彎下腰去……
「啊!」女孩一聲喊,一隻手捏起拳頭,另外一隻手死死捏住了少年的胳膊。
男孩雙眉絞起,似乎很是痛苦,「我還沒戳呢!你……你手那麼重……」
「對不起!」女孩紅暈著臉蛋低聲道歉,慢慢收回捏在男孩胳膊上的手。
「你的肌肉太緊張了,進不去啊!」男孩額頭的汗珠滾落了下來。
女孩咬著嘴唇,「那……再來……我會試著放鬆的。」
「好好,放鬆一點,我也會盡量輕一點的,如果痛的話你就叫,我這是第一次……」
「啊呀!」
「怎麼了怎麼了?我剛進去半寸,弄疼你了?」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刺穿了一樣……」
「都怪我不好,笨手笨腳的……」
一時間,房間內只剩下兩人沉重的鼻息。
「現在好點了沒?」
「嗯!就是……感覺酸酸麻麻的……」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對了。」男孩歡喜起來,「我再動一動,保證不痛。」
「怎麼樣?」男孩有些焦急問著依然緊閉雙眼的女孩。
「又酸又漲,難受得厲害……」女孩緊閉的雙眼上雙眉皺著,表情似乎要哭一般。
「放鬆放鬆,你的肌肉一緊張,我很難抽插的。」男孩這會兒似乎找到了點訣竅,低聲安慰著女孩。
女孩鼻中發出輕輕的嗯聲,緩緩點了點頭。
床上那一雙雪白的雙腿,慢慢伸直崩起,纖纖的雙足十根腳趾也死死往腳掌內扣了起來。
「我的小姑姑,你,你放鬆一點好不好!」這會兒輪到男孩表情要哭了,「你夾得那麼緊,我拔都拔不出來了,會夾斷的啦!」
女孩也不說話,死死咬著嘴唇,兩顆淚珠卻從眼角滲了出來,男孩滿頭大汗,手忙腳亂。
許許多多第一次,往往就是這麼緊張,而又讓人懷念。
半個小時以後,男孩終於舒了一口氣,臉上明顯帶著滿足的神情,「終於好了。」
女孩紅著臉蛋,「你不能轉身一下麼!」
男孩把從女孩腹部拔出來的金針擦拭了一下,收進針管內,小心地放進懷裡,靦腆一笑,說︰「師傅說醫者父母心……」但還是轉過了身去。
女孩拉扯好衣裙,看男孩依然老實背對著自己不動,不由露齒一笑,「好啦!龍陽,我拿自己的身體給你做試驗,你得怎麼謝我?」
被稱做龍陽的男孩張口結舌,慢慢轉過身來,「可……可是,明明是你……」
女孩忸怩了一下,「我不管,反正你得好好謝我。」
龍陽苦笑起來,他只是今天是第一次替女孩子戳針罷了,而方圓百里誰不知道天清觀龍道長的徒弟是個小神醫。
「怎麼,不樂意?」女孩撅起嘴巴。
龍陽趕緊搖手,「不是不是,小姑姑的要求我怎麼會拒絕。」
女孩宛爾一笑,「這還差不多,對了,你讓我幫你找的心理學方面的書籍我給你找了許多,我去書店買這些書人家還奇怪看著我呢。」說著轉身在自己的大旅行包內拿出五六本厚厚的書來,其中有一本甚至還是英文的。
龍陽如獲至寶,一把搶過,立刻翻開一本,津津有味看了起來。
女孩倒有些奇怪,「龍陽,你倒是也怪,跟龍道長學針灸就罷了,看什麼心理學的書啊?把裡面的道理說給小姑姑聽聽。」
「很簡單啊,作為一個醫者,不會揣摩病人的心理,讓病人對你產生依賴感,那就不算是一個合格的醫者。」龍陽頭也不抬隨口說。
「啊!那龍道長怎麼不需要看這些書呢?」女孩對這個解釋不太滿意。
龍陽抬頭,露出滿口雪白的牙齒笑了起來,「師傅白鬚飄飄,一看就是得道高人的模樣,光靠外貌就足夠病人產生依賴感了,當然不需要研究心理學了,我就不同了,嘴上沒毛的,要是不會揣摩病人的心理,那誰理會我啊,在武當山上人家知道我是師傅的徒弟,還能靠著師傅的名頭混飯吃,可遲早有一天我會下山的,到時候沒了師傅這個依靠,我怎麼辦?」
女孩噗哧一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
龍陽嘿嘿憨笑了兩聲,低下頭去繼續看手上的書。
女孩看他專心,也不說話了,坐在床邊只是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慢慢的,自己的臉蛋紅暈起來。
好半晌,女孩突然說︰「龍陽,我半年才來看你一次,你平時在山上想不想我啊?」
「想啊!」龍陽頭也不抬,「還想三叔公,二嬸嬸,鱗表弟,嗯!最想悅表姐,每次她都會燒好吃的給我吃……」他說這番話的同時,根本沒發現女孩的臉色沉了下去。
看了兩頁,他這才發現自己說完話後女孩沒吭聲,慢慢抬起頭來,「小姑姑……」
女孩坐在床邊發呆,看他抬頭看過來,慢慢說︰「龍陽,我馬上就要進入緊張的高考準備階段,可能有兩三年要看不到你啦!」語氣裡面透著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幽怨。
「那我可以去看你嘛!」他根本沒發現女孩的異常,依舊笑得露出上下兩排牙齒,只是蒼白的臉蛋沒什麼血色,沒有那種陽光燦爛的感覺,
女孩大喜,笑得眼楮都沒了,「真的?你可不能耍賴,」
「不會的。」他笑了笑,繼續低下頭去看手上的書。
心情大好的女孩迫不及待匯報起工作來,「對了龍陽,龍道長教我的太和拳我已經練到『鴛鴦路』了,『八圈勁』也頗有根底了,前幾個月我們學校有五六個小流氓來鬧事,被我一個人打得抱頭亂竄。」她語氣中不無得意。
龍陽淡淡嗯了一聲,一邊繼續看著書一邊說︰「再過兩三年你大約就可以練到『螳螂圖』了罷!到時候你的功夫就比我好了。」
女孩被他這麼一說,突然想起他的特殊體質來,雖說從小被送上武當山來學習,可原本天資高超的他因為身體所限,太和拳最多只能練到『大小華山』,想到這個從小身體弱不禁風的遠房小佷子以後永遠都是這副蒼白面孔的模樣,一時間母性氾濫不已,起身走到他跟前摟著他的胳膊,柔聲說︰「龍陽,小姑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男孩子的性心理成熟比女孩要晚,再加上他從小就生活在山上接觸不到山下五顏六色的俗世,對女孩的這番柔情一點都體會不出來,只是露出牙齒笑笑,依然站著看他手裡面的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25:05
第一章 痛經少女(上)
中極穴,一名玉泉,一名氣原,關元下一寸,臍下四寸,膀胱之募,足三陰任脈之會。
『銅人』針八分,留十呼,得氣即瀉,灸百壯,至二百壯止,孕婦禁針。
益腎興陽,通經止帶,主婦人產後惡露不行,胎衣不下,月事不調,血結成塊,陰痛恍惚,行房羸瘦……等症,婦人斷緒四度針即有子。
金秋十月,秋風乍起,南京大學校門兩端的路上落葉紛紛,此時正是中午,成群結隊的年輕學生們拿著書本講義進進出出,一派學院氣象。
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站在校門口,眼楮瞇著,似乎十分不習慣那刺眼的陽光。
少年一身單薄的麻布中式衫褂的打扮和大白天打著雨傘的怪異舉止,讓來來往往的人都要盯著他看上幾眼。
被那麼許多人盯著可不是一件容易習慣的事情,少年蒼白的臉上湧上一絲血色,看起來如同大病初癒,他忍不住來回走動了幾圈,心裡面埋怨︰小姑姑真是的,怎麼到現在還不來。
這人正是從小在武當山上長大的羸弱少年龍陽。
一年前他的遠房小姑姑龍女來到南京上大學,兩年多沒見到他的小姑姑在兩個月前給他寄了一封信,責問他是不是忘記了三年前對自己的承諾。
跟他的師傅龍道長提起這件事情,龍道長說你正好下山歷練歷練,在一個多月內把最後的『靈龜八法針灸秘傳』傳授給了他,讓他下山去了。
也沒走老家轉轉,他直接坐火車到了南京,本來想給他小姑姑龍女一個驚喜,可到了南京大學門口他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問人家怎麼才能在諾大的一個學校找到一個人,無奈之下只得給他小姑姑打了一個電話。
龍女接到他的電話自然是異常高興,讓他在校門口等著,說十分鐘就能到,可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鐘頭了,龍女的身影依然沒出現。
被一雙雙眼楮盯得實在吃不消,他終於決定找個人問問路,直接去找他小姑姑。
尋找了兩分鐘的下手對象,他決定,找那個剛從校園內走出來看起來比較好說話的抱著一疊書本的圓臉戴眼鏡的女孩。
他幾步走到那眼鏡女孩的跟前,結結巴巴問道︰「請……請問,您……您知道有一個叫龍女的學生住……在什麼地方麼?」
眼鏡女孩被他突然走到跟前一問,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後才發現眼前的少年臉色蒼白,兩頰泛著一絲奇異的血色,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威脅的樣子,只是舉止打扮怪異了一點。
舒了一口氣,她說︰「你找她幹什麼?」
抓了抓頭,他有些尷尬,說起話來更加結結巴巴,「那……那個……」,他說了好幾個那個也那個不出個所以然來,靈機一動,趕緊拿出小姑姑給他寫的信給對方看了看。
眼鏡女孩看了一眼書信,確實是龍女寫給一個叫龍陽的人的,看眼前少年靦腆尷尬的樣子,有些同情,再看看他怪異的打扮,又有些好笑,「嗯!你叫龍陽?怎麼打扮成這副樣子?」那口吻倒有點教導主任盤問犯了錯誤的學生的意思。
「我……我就是龍陽……我從小在鄉下長……長大的。」龍陽結結巴巴回答。
眼鏡女孩微微一笑,這才對少年穿著中式衫褂左耳上還戴著明晃晃的金耳環的外表釋懷,老氣橫秋地說︰「嗯!看你的樣子也不像說謊,你可以叫我蕭老師,別一副張大嘴巴合不攏的樣子,跟著我走罷!」
龍陽自然不能理解這個盤著頭髮看起來最多比自己大兩歲的女孩怎麼就成了蕭老師了,不過他也只能跟在人家身後。
「又沒下雨你打著個雨傘幹什麼?你和龍女是什麼親戚關係啊?」自稱蕭老師的女孩盤問著他。
「我……我從小身體……不好……對紫外線過敏,今天……太陽太刺眼了,龍女是……是我小姑姑。」龍陽漲紅著臉,他年紀大了一些後,對於在外人面前喊龍女小姑姑總有些尷尬。
女孩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小姑姑?那你豈不是可以叫我蕭奶奶……」
她說到這裡,意識到自己失口了,趕緊板起了臉,心裡面希望少年沒聽見自己所說的話。
龍陽自然聽見對方的話了,立刻就有些不高興,一時間兩人只是默默地走著。
眼鏡女孩帶龍陽走到一棟公寓樓前,轉頭對少年說︰「上去罷!三樓,三零八。」
龍陽對她鞠了個躬,「謝謝蕭老師。」快步走到樓梯前收起雨傘,走上樓去。
眼鏡女孩看著少年的背影,想起剛才少年給自己鞠躬,自言自語說︰「沒想到還有這麼淳樸的男孩子……」
龍陽上了三樓,一眼就看見了拐角的三零八室,走過去伸手敲了敲門。
「來了!」裡面一聲喊,門打開後,一個扎馬尾巴的尖下巴女孩出現在門口,女孩雙腿修長,一條泛白牛仔褲把雙腿勾勒得觸目驚心地媚惑,她整體給人帶來的視覺衝擊力就是-青春、活力。
「小姑姑……」少年笑了起來。
「龍陽。」尖下巴女孩驚訝地看著他,一伸手把他摟進懷裡,「兩年多沒看見你,怎麼個子又長高了。」
少年掙扎了一下,神態有些忸怩,他今年十九歲,雖然晚了一點,但也開始知道男女之間的一些東西了。
「快進來,你怎麼找到這裡的?行李呢?有沒有先回老家看看?」龍女拉著他,連珠炮一般問了多個問題。
裡面小小的客廳佈置十分優雅,一看就是女孩子住的地方,不過,長長的沙發上此刻正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留著齊頸發穿裙子的嬌小女孩,此刻正皺著眉頭,額頭上滲出不少汗珠來。
「小姑姑,我……我還是不進去了。」龍陽有些尷尬。
「啊!我怎麼忘記了你這個小神醫,快快,給薇薇看看,她突然肚子痛……」龍女一把拉住他快步走到那短髮女孩跟前。
短髮女孩皺著眉,勉強笑了笑,「你就是龍陽罷!你好,我是艾薇薇,真不好意思,因為我突然肚子痛,這才耽誤了龍女去接你……」她說了幾句話,似乎痛的更加厲害了,額頭汗珠滾滾而下。
「薇薇是痛經。」龍女低聲說,「我學著你以前給我揉肚子的方法,可只要我不揉,她立刻疼的死去活來的……」
龍陽其實看艾薇薇體形消瘦,眼楮發澀,再對照她捂著小腹,就大略猜到對方是習慣性痛經了,可他除了給他小姑姑戳過針,還真沒怎麼給別的女孩治療過,抓了抓頭,他說︰「小姑姑,那個……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25:29
第一章 痛經少女(下)
艾薇薇聽見龍女說出自己的毛病就已經害羞了,可小腹疼得實在厲害,沒什麼力氣說話,剛才跟龍陽打招呼她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什麼這個那個的,我以前不也是給你戳過麼,快點,薇薇痛的實在不行了。”她臉上一副焦急表情。
兩人是鐵桿姐妹,要不然也不會因為艾薇薇腹痛而沒去接龍陽了。
龍陽看對方疼痛的這麼厲害,應該是習慣性痛經,不貼著肌膚用金針指功按摩帶針灸的話,最多也就是只能暫時緩釋對方的痛楚罷了。
拉了拉自己的耳環,他紅著臉說︰“我還是暫時給她針一下合谷穴止痛罷!要根治的話,實在不太方便。”
龍女本來倒是想用醫者父母心的話來教訓他,可看著龍陽長高的身體,再看看他唇上淡淡的茸毛,心里面一跳,想想剛才他進門自己抱著他他掙扎了幾下,知道他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不懂事的少年,于是也就不再堅持。
“艾姐姐,麻煩你把舌頭伸出來讓我看一下好麼!”龍陽在沙發邊龍女拉過來的椅子上坐定,對滿頭大汗的艾薇薇說。
艾薇薇其實此刻心情緊張得很,好友龍女平常總在自己耳邊說起這個少年,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一年多下來,她自然也就接受了龍女的說法,可這是這面色蒼白的少年就坐在自己面前,總不免有些緊張,微微猶豫了一下,張開嘴巴伸出了舌頭。
她的舌苔赤色發膩,略微有些腫脹,龍陽又給她搭了一會兒脈象,嗯了一聲,“痛的時候是不是小腹絞痛難忍?”
艾薇薇無力的點了點頭。
“那……”龍陽此刻已經沒有了靦腆,完全把對方當成病患來看待了,“你平時是不是有便秘的毛病?”
艾薇薇此刻是徹底相信好友龍女的話了,這少年說的頭頭是道,居然連自己便秘都能知道,一時間居然忘記了腹痛,使勁點了點頭。
“艾姐姐,你這是氣滯血淤導致經行絞痛,又兼便秘盆腔充血,更加增加了痛楚,我先給你針一下虎口的合谷穴,應該暫時能消除你的痛楚,不過,這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如果要徹底治好的話……”他說到這里,看著艾薇薇鵝蛋型的漂亮臉蛋,突然有些尷尬起來,斯斯艾艾說不出後話了。
旁邊站著的龍女彎腰給艾薇薇把額頭上一絲因流汗而沾著的秀發給攏到耳後,對龍陽說︰“是不是要針小腹?”
他拽了拽自己的耳環,尷尬地點了點頭,“還必須用金針指功貼著肌膚按摩……”
龍女倒是相信他的本事,原本去醫院看了無數次無效的艾薇薇,此刻對他的話也相信了八九分。
“薇薇,還是用治本的方法罷!龍陽他真的本事很大的,你就算不相信他也應該相信我罷!我以前痛經就是他給我治好的。”龍女對紅著臉蛋的艾薇薇循循善誘,以身作法把自己都給推了出來。
“那。”艾薇薇看看自己的好友,再看看臉色蒼白神情靦腆的少年,咬了咬嘴唇,紅著臉使勁點了點頭。
龍女一看好友同意了,立刻就把她的裙子給撩了起來,羞得艾薇薇緊緊閉上了眼楮。
修長的雙腿被肉色的連褲絲襪包住,白色小碎花的內褲讓龍陽想起了幾年前自己第一次給小姑姑治療痛經的時候,心頭一陣狂跳,口干舌燥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龍女倒是老馬識途,把艾薇薇的內褲又往下扯了扯。
深呼吸了幾口,龍陽根據她的病情決定針主穴中極,再輔以金針指功按摩配穴氣海,手有些微微顫抖,從貼胸的口袋拿出針管來。
中極穴下就是曲骨穴、會陰穴,實在離女生的私處不遠了,艾薇薇感覺自己下體暴露在空氣中,何況旁邊還有個不滿二十的少年,羞得厲害,臉色跟一塊大紅綢布沒什麼區別了,死死咬著嘴唇,長長的眼睫毛一陣顫動。
龍陽從針管中抽出一根長約五寸的金針,他這金針是六分紫金,兩分金兩分銀,極為柔軟,如果不會太和派的太和玄乙功,常人根本無法使用,那針管管底放著少許艾絨、麝香、冰片,是用來養針的,又兼常年掛在胸口,沾人元氣,因此功效極為強大。
把金針往隨身攜帶的裝有硼酸水的小瓶中伸進去搖晃了幾下,拿出擦拭干淨後看著艾薇薇。他此刻已經不是那幾年前的小男孩,經驗也比一般的針灸師來得老練,又深呼吸了幾口後,立刻平靜下來,“艾姐姐……”
艾薇薇聽他喊自己,不知道干什麼,微微睜開眼楮嗯了一聲。
他乘艾薇薇嗯了一聲的同時,手一抬,也沒見怎麼動作,一根金針已經進入艾薇薇小腹中極穴。
一般的針灸師為了避免進針的時候患者恐懼疼痛,往往讓患者咳嗽一聲,乘機進針,不過手法萬萬沒有龍陽這麼來得快。
“咦!龍陽,你現在進針手法老練得多了嘛!居然一手刺針。”旁邊的龍女一是驚訝,二也是想讓害羞的艾薇薇分心。
果然,艾薇薇只是覺得小腹下突然一麻,然後就看見龍陽手拈金針不動,好像小腹劇烈的絞痛也立即舒緩了,好奇得不得了,睜著眼楮拿眼光掃著自己小腹上龍陽的手,想看看他到底如何動作。
龍陽的手掌掌根貼在艾薇薇的恥骨上,拇指食指捏住金針不停微微抽插,完全不像一般針灸師那樣捻轉。
“這是什麼手法?”龍女十分懂得好友的心理,問起了龍陽,自然是要讓艾薇薇忘記害羞。
“啊!這叫子午搗臼,又叫赤鳳迎源,功能平補平瀉,插進就是補,抽出就是瀉,抽插均平,功效極大的……”龍陽此刻忘記了艾薇薇的性別,完全投入了自己的工作。
可艾薇薇感覺到少年熱乎乎的掌根貼在自己的恥骨上,再感覺小腹酸漲發麻,你讓她不害羞怎麼可能?她看了一會兒,實在不好意思看了,緊緊閉上眼楮,可下體的熱感卻是無法消除的感覺,一時間一顆芳心七上八下的,好像靈魂都在隨著龍陽的抽插而不停飛起。
沒一會兒,她又感覺到一點滾燙,點在那酸酸麻麻一點的上面一些,一股熱氣似乎從那里透進了體內,渾身一震,身體抽搐了一下,下體不受控制,一股尿意克制不住湧了上來。
“不要……”她捂住臉蛋一聲驚呼。
“薇薇,怎麼了?”龍女看好友突然驚叫,嚇了一跳,趕緊問她。
“我……”她使勁捂著臉,“我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上廁所……”她說這話的同時想到那面色蒼白的少年此刻一定在嘲笑自己,眼淚克制不住地湧了出來,捂也捂不住,從指縫間滲了出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26:13
第二章 誤會是鴨(上)
氣海穴臍下一寸半,『銅人』針八分得氣即瀉,瀉後宜補之可灸百壯。
主大便不通,小便赤婦人行房羸瘦,崩中赤白帶下月事不調,產後惡露不止。
龍陽此刻左手食指點在艾薇薇氣海穴上,正用金針指鳳抬頭手法顫動,被艾薇薇這麼一聲驚叫,也嚇了一跳。
聽艾薇薇這麼一說,再看她指縫中流出的淚水,他不禁責備自己,心理學的書也看了不少了,此刻對方分明是緊張過度壓迫膀胱而產生尿意,和人在恐懼的時候會尿褲子一個道理。
都怪自己啊!他恨不得使勁扇自己一個耳光,學以致用學以致用,自己的東西都學到哪裡去了?
一想到這裡,他立刻有了辦法,對龍女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看著艾薇薇柔聲說︰「艾姐姐,你看,我知道你現在很害羞,也一定在責怪自己,甚至責怪我,不過,我既然叫你姐姐,那是真心把你當自己的姐姐看,我父母過世的早,是親戚們和師傅把我養大的,如果可以的話,我直接叫你姐姐好不好?你願意認我這個弟弟麼?」
艾薇薇聽著他柔聲的話語,抽泣慢慢停止了下來,從指縫裡面偷偷看了對方一眼,少年蒼白的臉上帶著無比的誠懇。
「我也會像對待小姑姑一樣對待你,因為,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少年繼續循循善誘,試圖消除艾薇薇恐懼害羞的心理,「而親人有病,我一定會去好好的治療,我不想我的親人生活在病患中不快樂……」
「你……真的當我是自己的姐姐?」艾薇薇停止了抽泣低聲問,只是臉蛋依舊紅著。
「當然。」少年使勁點了點頭,「多了一個漂亮的大學生姐姐我不知道有多開心,因為我沒有上過任何的學,沒有任何學歷,甚至看見你們這些天之驕子會自慚形穢,除非姐姐你看不起我這個鄉下的孩子……」
「不不!」原本捂著臉的艾薇薇伸手使勁搖了搖,「龍女每天都在我耳邊說起你,我知道你是一個非常傑出的男孩子,你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呢!」
「那麼!」少年乘熱打鐵,「讓我把姐姐的病治好,好不好?」
艾薇薇這才想起自己依然暴露在空氣中的雙腿和小腹,不過少年跟她這番交心,讓她的窘迫褪去不少,眼睫毛顫動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龍陽大喜,偷偷衝著自己的小姑姑擠了擠眼楮,顯示出一絲他這個年紀的頑皮,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伸出左手食指,點按在艾薇薇雪白腹部的氣海穴上,輕微顫動起來,而右手則又捏在插在中極穴的金針上,用擒龍勢緩緩把自己體內陽氣輸送過去。
此刻的艾薇薇已經沒了痛疼和尿意,只有一絲酸漲,一絲害羞,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愫,她從眼角偷眼看著蒼白的少年,只覺得神情認真甚至嚴肅的少年此刻帶著讓人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一直沒說話的龍女站在一邊看著這個自己誓言要照顧一輩子的男孩,心中默默說︰龍陽,你真的長大的。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一臉汗水的少年用左手按住穴邊,右手大拇指食指按著針柄,左右搓轉,緩緩拔針。
艾薇薇絲毫不覺得疼痛,那金針就拔了出來。
「這就沒事了?」艾薇薇覺得不可思議,不顧害羞,低聲問了一句。
「當然!」龍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靦腆一笑,「姐姐放心罷!以後保證不會痛了。」
龍女走到沙發前笑著說︰「傻丫頭,他說沒事絕對沒事的,怎麼?剛才還羞得厲害,現在反而不急著把你誘人的雪白腹部遮蓋起來了?
艾薇薇被她這麼一說,一絲陀紅迅速在兩頰散開,手忙腳亂地把衣裙整理好,然後就笑著去呵龍女的癢癢,「叫你亂說話。」
「我只是說了實話罷了!」龍女嘴硬,兩人在沙發上笑鬧成一團。
「好了好了,不鬧了!」艾薇薇氣喘吁吁停了下來,「我還沒謝龍陽呢!光顧著高興了。龍陽,真的謝謝你……」
「沒事沒事!」龍女打斷了她的話,「他啊!越替人治病越精神。」
「怎麼可能!他都滿頭大汗了。」艾薇薇此刻面對龍陽雖然依舊有些難為情,但看少年滿頭大汗的樣子心裡面沒由來地心痛,拿了自己的手帕就替站著看她們傻笑的龍陽擦汗。
「真的沒事!」龍陽被艾薇薇拿手帕這麼一擦,蒼白的臉色立刻紅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說︰「小姑姑說的沒錯,我的體質特異,幫別人治病的同時其實也在幫自己。」
艾薇薇被他這麼一退步,伸出的手頓在空中沒個方向,也鬧了個大紅臉,龍陽並不傻,趕緊伸手拿過她手上的手帕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謝謝姐姐,不過我真的沒事,現在精神比平時還要好得多。」說完把手帕又遞了回去。
艾薇薇看他懂事,暗暗感激,抿了抿嘴巴,「你一定還沒吃飯,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好啊!」龍陽在這點上倒是不會客氣的,「我真的沒吃飯,現在正餓得慌呢!」
龍女和艾薇薇同時笑了起來,龍女習慣成自然摟住了他的胳膊,「小姑姑帶你去吃一頓好的,把這個女人給吃窮,不過,唉!蠻難的,這個女人小有積蓄,在學校算小富婆的。」
艾薇薇一笑,順手拿起自己的小包,「反正我已經請假了……」
三人下了樓,龍陽撐起雨傘,對著看著他露出詫異神情的艾薇薇笑了笑,旁邊龍女自然解釋︰他對紫外線過敏的。
龍陽把那個什麼蕭老師送自己來的事情一說,兩人倒有些奇怪,都說那個蕭筱蕭老師出名的冷淡,怎麼今天這麼熱心呢!
「不會啊!」龍陽忍不住反駁,「我看那個蕭老師很好說話的樣子……」
「傻瓜,看人能看外表麼!」龍女瞪了他一眼,「難道壞人會把字寫在臉上?」
龍陽不敢反駁她,嘟囔了一句,也就不說話了。
「好了好了!」艾薇薇在旁邊解圍,「我們啊先去吃飯,然後帶龍陽去逛街,給他買些衣服。」
「你不要想收買龍陽啊!他可是我的。」龍女甩了甩馬尾,帶著一絲笑意看著自己的好朋友。
「什麼收買不收買的!」艾薇薇臉蛋一紅,「我不是他姐姐麼!姐姐給弟弟買點衣服有什麼稀奇。」
「好好,你這個小富婆要破財我也沒辦法,走罷!」
三人招搖過市,嗯!或者說招搖過學校門口,偏偏就在學校門口不遠處挑了個飯店。
龍陽雖然從小在武當山上長大,可並不傻瓜,忍不住看著龍女就說︰「小姑姑,你是不是……」
「反應過來了!」艾薇薇拿著菜單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姑姑啊!可是咱們南大的一支花,人稱冰清玉潔小龍女,又是武術協會的會長,不知道多少男孩子追求她呢!她收到的情書啊可以把我們的小公寓給堆滿了,不知道多少男生是衝著她這個美女會長才去武術協會的呢。」
「不會罷!」龍陽張大嘴巴,「小姑姑那麼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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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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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7 22:26:45
第二章 誤會是鴨(下)
“說什麼呢?”龍女翹起下巴,“別忘記我現在已經練到『螳螂圖』了,你可不是我的對手,小心我教訓你!”
龍陽露齒一笑,“就算我功夫比你好的時候哪次不是你欺負我!誰叫你是我小姑姑。”
“這還差不多,薇薇,點菜,龍陽,今天你不能吃什麼?”
“只要不是烏龜甲魚鱔魚什麼的都行!”龍陽給艾薇薇治過病後這會兒果然氣色好了些,臉色雖然蒼白,可看起來精神得很。
艾薇薇覺得少年身上的秘密太多,也不去追問了,一口氣點了七八個菜,還要了一瓶紅酒。
少男少女在一起自然會有說不完的話題,加上龍陽和龍女兩年多沒見,要說的東西更加多,一時間頗有些談笑風生。
龍女被酒氣燻紅的臉蛋看去異常誘人,“龍陽,待一會兒讓薇薇姐姐帶你上街去買衣服,小姑姑給你去租一個房間,你在南京先住幾個月……”
“為什麼要租別的房子呢?我們的公寓不是蠻好麼。”艾薇薇在旁邊笑著說。
龍女大喜過望,“寶貝兒,你願意讓龍陽跟我們住?”
“當然,我是他姐姐,你又是他小姑姑,他為什麼不可以跟我們住!”艾薇薇看著好友很確定地說。
“寶貝兒,你太可愛了。”龍女眯起了眼楮,抱著艾薇薇親了一下,其實她自然是想讓龍陽住進她的小公寓,不過公寓是自己和好友合租的,自己自然不合適做主,現在艾薇薇主動這麼一說,她自然是開心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倒是龍陽有些不好意思,斯斯艾艾說︰“那不好罷!這是你們學校……”他不說什麼男女有別而說學校,倒是機靈得很。
“笨蛋龍陽,那個不是學校宿舍而是公寓啦!”龍女紅著臉蛋嘲笑了一下他的無知。
“那,被你們同學看見也不好。”龍陽倒是分析得在情在理。
“沒關系,里面一棟樓同居的多呢!”艾薇薇也插了一句,不過說完立刻臉紅起來,這話一說倒好像自己要求跟對方同居似的。
她正在尷尬,一眼看見從門外進來一個穿著藍色運動服的男子,立刻沉下臉來,“龍女,龍女,蔡鳴東進來了。”
那個穿著藍色運動服的男子叫蔡鳴東,福建人,大三的學生,也是南大武協的副會長,說起來還是龍女的手下,家傳的洪拳很是有些功力,據說在南大三年打架沒輸過。
一年前龍女進了武協,輕而易舉憑自身的功夫就當上了會長,當然,跟她是美女也不無關系,不過自從她半年前在江甦省高校武協大賽上拿了第一名後,說閑話的人就沒有了,也正是在那次比賽上,這個蔡東鳴才發現自己居然有個這麼漂亮的學妹,自此開始了死纏爛打的猛烈追求,還甘願進了南大武協當副會長。
今天他聽朋友說看見龍女挽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在學校門口的飯店吃飯,立刻勃然大怒,喜歡龍女的男生多了去了,有力的競爭者也不是沒有,不過絕大多數男生是不敢跟他爭的,這時候聽說自己心目中的準女友挽著別人的胳膊去吃飯了,他能不火上房頂麼!
進了飯店,他一眼就看見了龍女正跟艾薇薇還有一個『小白臉』坐在角落的桌子,龍女喝了酒後臉色陀紅,看起來分外妖嬈,他看得眼花的同時,自然對那個蒼白少年更加憤恨,大步就走了過去。
“龍女……”他站在桌前喊了一聲。
艾薇薇轉過臉去,龍女拉下臉來,“干什麼?”
“你怎麼隨便跟男生吃飯……”他強壓著火氣,說這話的時候看龍陽就目光就有些不善了,“還是個穿耳環的家伙,跟這種混社會的人走在一起會影響你在老師心目中的地位的。”
“我的事情好像還輪不到你來管罷!”龍女嘲笑著,“何況到底是誰在混社會恐怕整個學校都知道。”
蔡東鳴微黑的臉上紅了紅,他的確經常收了別人的錢在外面打架,不過一來沒出過什麼事情,二來他在學校還經常仗義幫一些惹麻煩的同學解決問題,學生們都不願意得罪他,三則他也靠著家傳的洪拳在各種比賽上為學校爭過不少光,因此他從來沒得過什麼處分之類。
“不管怎麼說!”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了說辭,看著龍陽的耳環嘿嘿冷笑,“你現在是咱們學校武協的會長,總要顧及身份罷!跟這種看起來像是1912酒吧里面的鴨子的家伙在一起,絕對會掉你的身價的。”
他這麼一說可有人不樂意了,且不說剛剛對龍陽有特別好感的艾薇薇,龍女和龍陽雖然輩分不同,說起來還真是青梅竹馬,他這麼一說龍女立刻憤怒了,騰一下站起來端起桌上的紅酒就往蔡東鳴潑去。
還好龍女沒潑辣到很離譜的地步,只是把紅酒潑在了蔡東鳴的胸前,“福建蠻子,我警告你,下次說話注意點,他是我老家的未婚夫,從小訂的娃娃親,不滿意,去找老師反應去,甚至你去市政府控告都行,請便!“
所有吃飯的人都看了過來,蔡東鳴一張臉膛又黑又紅,說不出的尷尬,愣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恨恨走開。
看著他走出飯店,龍陽苦笑了一下,低聲說︰“小姑姑,你這麼也太……”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管。”龍女憤憤不已,“誰敢說你壞話,我跟他拼命……”這前後矛盾的話聽起來還真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龍女,別生氣了。”艾薇薇在旁邊勸她,飯店的老板倒是熟識她們兩個的,也走過來關心了一下。
“小姑姑,別生氣啦!我給你道歉還不行麼!”龍陽笑嘻嘻露出一口白牙,又幫龍女倒了一杯紅酒。
鼻腔里面哼了一聲,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社會怎麼就這麼多不知道好歹的家伙。”她這話也不知道是說剛才的蔡東鳴還是說身邊的龍陽。
本來蠻高興的飯局,被這麼一攪和,自然就吃不下去了,三人結帳離開,上街去了。
上街後龍女倒是很快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興高采烈幫龍陽買起居用品,連內衣褲都買了好幾套,還特別買了一把專門防紫外線的傘。
龍陽看著她大肆采購,忍不住說自己好像是來專門吃小姑姑的一樣,龍女宛爾一笑,說,小姑姑養你一輩子,不過你以後隨便看幾個疑難雜癥賺了錢恐怕就不要小姑姑養了,這話惹得旁邊的艾薇薇笑個不停。
而艾薇薇則幫龍陽買了好幾套衣服,龍陽連說不好意思,倒是被艾薇薇白了兩眼,說,剛才還說要做我弟弟,怎麼姐姐剛花了點錢你就客氣得跟什麼似的,等你賺錢了,姐姐一樣也要敲詐你的。
三人誰都沒提針灸的事情,似乎都忘記了,艾薇薇是不好意思,龍女自然也不會說,龍陽機靈得很,更加不會提起。
買了一大堆東西,三人開開心心打了個車,回公寓去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謠言總是傳得特別快。
第二天,整個南京大學似乎都知道了本校兩朵校花的公寓住進了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據說還是武術之花小龍女鄉下訂了娃娃親的未婚夫。
而謠言的變種也絕對和電腦病毒突變有得一拼,還沒到下午,已經生成了十幾個版本,最離譜的莫過于龍陽其實是國外某巨富家的少爺,牛津布魯克斯畢業的高材生,家里面還有著英國皇室頒發的爵位,風流倜儻的富家少爺在兩朵花身上花了不下幾千萬,兩女共事一夫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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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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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7 22:27:54
第三章 蒼龜探穴(上)
肩穴,[都市生活] 戴小樓 陽明陽之會,『銅人』七灸至二七壯。
主中風手足不遂,偏風風半身不遂,熱風肩中熱頭不可回顧,肩臂疼痛手不能回顧,勞氣洩精,傷寒熱不止等症。
龍陽住進了龍女和艾薇薇合租的公寓,她們那個小公寓是個複合型兩室一廳,其實真算起來要算三室的,於是原本閒置的小房間就成了龍陽的臥室,兩個女孩在裡面忙忙碌碌起來,反倒是龍陽無所事事,只能在外面看電視。
等兩女忙活了兩個多小時,原本的小房間立刻成了讓人滿意的小臥室,單人床靠在牆邊,窗戶前有著一個書桌,旁邊還有個小沙發。只是,地上倉促鋪上的樹膠簡易地板居然是卡通的,還帶著粉色,讓龍陽有些哭笑不得,再看看床單床罩,這才發現也是粉色底白色碎花。
使勁抓了抓頭髮,他苦笑著看著用眼光詢問他滿意不滿意的兩女,「小姑姑,薇薇姐姐,你們這是把我當女孩子待呢!粉紅色的心情?」
兩女這才發現不妥,不過兩個人口徑一致,都說這樣的格調很好,搞得龍陽也沒辦法,只好順著她們的意思。
忙活了一下午的兩女興高采烈拉著他出去吃晚飯,晚飯回來後已經不早了,龍女又拉著他說了好一會兒兒時趣事,艾薇薇抱著枕頭在一邊旁聽,說著說著都忘記了時間,三人居然都在客廳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龍陽最早醒來,龍女半躺在長沙發上,一身藍色睡衣加上長髮半遮著臉蛋,修長光潔的雙腿還擱在他肚子上呢!看起來有些睡美人的樣子,讓他感歎小姑姑兩年多沒見確實是越來越漂亮了。
而縮在單人沙發上的艾薇薇則像是一隻折耳貓,嬌小得讓人忍不住想去愛憐,他卻不知道他這個新認的薇薇姐姐是學校有名的茉莉花,這個稱呼的來源一來是因為艾薇薇嬌小和小而香的茉莉花有共通之處,二來是因為她的家鄉就在離南京不遠的城市,一首民歌《茉莉花》是她家鄉的市歌。
輕手輕腳起身洗臉刷牙後,他依舊穿上自己的衣服,下樓練功去了。
深秋的南京五點鐘天色還沒亮,只有啟明星在天空中不停閃耀,他下樓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情舒暢得很,樓前正好有一片草地,於是他就走過去在草地上練了一趟『鑾鈴八手』,練完後居然身體還不太累,又練了一趟『袒戰五猴』。
等他練完後,這才發現不遠處有個老頭正看著他練拳,他很客氣跟人家打了個招呼,「老伯,早上好啊!我是不是佔了您平常晨練的地方?」
老頭似乎沒想到眼前穿著中式衫褂的少年這麼客氣,笑了兩聲說︰「沒有沒有,我一把老骨頭身體差得很,只是甩甩胳膊晃晃腰什麼的,談不上什麼晨練,小伙子,我看你剛才那幾下很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啊!你這個是什麼拳啊?」
龍陽走了過去,「老伯您真是誇獎了,我年紀輕輕的哪裡談得到什麼世外高人啊!我師傅龍道長那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呢!他老人家啊,九十多歲了一天還能走幾十里的山路,打起拳來虎虎生風,連我都不是對手呢!我這個叫太和拳,是道家的功夫,外面很少流傳,老伯您要有興趣我可以揀一套強身祛疾的教您。」
老頭聽他說什麼老道一天走幾十里山路,打拳虎虎生風就已經興趣十足了,又見他主動說可以教自己練,高興得眼楮都沒了,一老一少一下子忘記了年紀的差距,倒興致勃勃聊了起來。
「哦!小伙子你是剛搬來的啊!住哪個室啊!三零八?不是那兩個漂亮的姑娘住的麼?我記得一個叫龍女,她這個名字好記,另外一個好像叫什麼薇薇的是不是?」
「龍女是我小姑姑,另外一個叫艾薇薇,是我的姐姐,我叫龍陽。」他跟不熟的同齡人不大好意思說話,跟這種老頭倒是沒什麼距離,他師傅龍道長本身就是個八十多的老頭,他住的那個天清觀裡面連個低於五十歲的人都沒,這種習慣的養成自然是有原因的。
老頭沒口誇他這個名字好,倒讓他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就主動先提議現在就教老頭。
兩人本來是坐在地上聊天的,老頭高興地起身,突然臉色痛苦,捂著自己的右肩又坐了下去。
「老伯您這是?」
老頭苦笑了兩聲,「老毛病了,肩周炎,十幾年了,我就一個孤老頭子,沒什麼錢,看了一兩次不見好乾脆也就不看了,有個女兒,嫁得又遠,沒什麼人照顧,這肩周炎發起來的時候夜裡疼得睡不著覺,就找了這麼一個值夜班的工作,這不是,這整棟樓都是我看的。」
「這樣罷!老伯,不知道您信不信得過我,我從小跟師傅學針灸的,不怕您說我吹牛,我在山上的時候方圓百里的村子大多數人生病什麼的都是我瞧的,要不我幫您看看!」
老頭雖然跟他投緣,不過看他實在太年輕了有些不信,但再想想,自己好像也沒什麼損失,也就答應了,帶著他進了自己住的門衛房。
房間裡面亂七八糟的,味道也不大好,放一般年輕人估計就不願意進去了,他毫不在乎,抬腳就走了進去似乎這裡跟自己的臥室沒什麼兩樣。
「老伯您先在床上坐著,我給您搭個脈。」
搭了一會脈,脈沉緊,又看了看舌苔,有些白膩,嘴唇微紅髮干。
他又起身給老頭按了按肩膀,老頭反映肩頭一直到肘關節疼痛。
「老伯,您這個不是肩周炎,是風痺,用西醫的說法就是風濕性關節炎。」龍陽肯定地說。
「不可能,我這是十幾年前就給診斷的肩周炎,再說,風濕性關節炎不是都是在腿上麼!」老頭睜大眼楮,死活不相信。
龍陽笑了起來,「風濕性關節炎是指具有反覆發作性質的全身性膠原組織病變,怎麼會只在腿上呢!風濕性關節炎一般就是風、寒、濕、熱侵入人體,導致經脈阻塞,進而氣血不暢,出現關節疼痛的症狀,我們中華醫術叫作風痺。您這個毛病日輕夜重肩不能上舉,如果西醫沒仔細診斷是容易誤會成肩周炎的,不過這裡面區別可就大了。」
老頭看他說得頭頭是道,心裡面有些鬆動。
「老伯,您這個毛病當年是不是一夜之間突然冒出來的?」龍陽把握多多,很自信地說。
老頭點了點頭,「可不是麼!以前夏天又沒冷氣機,熱得厲害,我就是在外面睡了一覺,早晨起來就發現肩膀疼的厲害,這一疼就是十幾年啊!」
「那麼,如果我說我只需要二十分鐘,一根金針解決您十幾年的問題,您願意信我一次麼?」他說著從衣服裡面拿出針管抽出一根五寸長的金針,「而且我不收錢,只是因為跟老伯您投緣。」他這番話說得就有些江湖神棍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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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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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7 22:28:24
第三章 蒼龜探穴(下)
老頭看他隨身帶著傢伙,心裡面更加信了幾分,略微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行,小伙子,我相信你。」
「好,您把外套脫了,露出胳膊就行。」
老頭依言脫了外套把右胳膊露了出來。
龍陽伸出左手食指一下按在他肩膀肩穴上,老頭立刻感覺到一股熱氣直往胳膊裡面竄去,嚇了一跳以後,對他的話是百分之百相信了,可不是麼,年紀輕輕的一伸手指真氣亂冒,這不是世外高人是什麼?
在他肩穴上點按了幾分鐘,龍陽用指甲在穴位上輕輕劃下一道指甲印,老年人肌肉鬆軟,此刻又是坐姿,容易跑穴,所以把穴位給標了下來。
「老伯,您現在感覺如何?」
「啊!熱乎乎的舒服得很。」
老頭啊的時候,龍陽手上的金針已經刺了進去。
「嘶!」老頭倒抽了一口冷氣,「啊喲啊喲,酸,酸,又酸又舒服。」
龍陽針前用金針指功給老頭按摩了一會兒,是因為老頭年紀偏大,先行補穴,進針後,他並沒有像對待艾薇薇那樣用抽插手法平補平瀉的手法,而是進針後緩緩搓轉,又將針頭扳倒,左按一下又按一下,手勢十分漂亮。
隨著老頭哎喲哎喲大呼舒服,他手上不停小雞啄米一樣左右點按起來,這招叫蒼龜探穴,七分補三分瀉,屬於古傳針灸術的龍虎龜鳳八法,可惜,沒一個懂針灸術的內行在旁邊看著,不然一定歎為觀止。
點按了大約十來分鐘,他緩緩搓轉提針,拔出來後立刻又用金針指功點按在肩穴上揉轉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收回手去,擦拭了一下金針收了起來。
老頭轉身看了他一眼,又使勁搖了搖自己的胳膊,驚喜地說︰「不痛了,真的不痛了。」
他微微笑了笑,把針管貼身放好,擦了擦額頭的汗後說︰「老伯,如果您以後還有一點兒疼痛,您就找我去,使勁罵我是騙子。」
老頭瞇著眼楮開心得快暈倒,「小伙子說什麼話呢!我絕對相信你的本事,你年紀輕輕就這麼厲害,你那位師傅龍道長一定是個活神仙。」
龍陽咧嘴笑了起來,「叫他活神仙似乎不止您一個,不過他不喜歡這個稱呼,什麼神仙不神仙的,只是研究得比較透徹罷了,老伯,我可先走了,在您這兒一會子我小姑姑和姐姐估計起來了,我去給她們買早點去。」
「哎!小伙子,你可得給老頭子我一個謝謝你的機會……」老頭伸手去拉他,一把沒抓住,他哧溜一下溜出去了,這會兒剛替人治完病,體內旺盛的陽氣又送出一些,精神頭倍足,他快步跑了起來。
「哎!小伙子,那個……龍陽……」老頭在他身後喊,可他已經跑沒影兒了。
給老頭針灸可算是典型的成功案例了,比起昨天他把艾薇薇弄得要死要活的,區別真是天差地別。
就像他自己所說,在武當山上靠的是他師傅龍道長的名頭,下了山靠的可就是自己了。
老頭和艾薇薇兩者的區別絕對不是男女有別這麼簡單,一般來說,老年人對傳統醫術都抱有更加強烈的信心,君不見那許多所謂氣功大師替人治病,靠的就是信心二字?
同樣的一服藥,由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開出來給患者服用的話,治療效果絕對比一個年輕人開出來要強。
這就是中西醫名醫坐堂的道理,當然,名醫本身的功夫也是不可忽視的。
老頭看龍陽跑遠,搖了搖頭,回房開始收拾房間,他十幾年病患一朝好,心情格外地舒暢,搖頭晃腦哼起一段京劇來。
龍陽跑出去找小吃店買早點,回來的時候聽見門衛房裡面老頭咿咿呀呀哼著京劇,露齒一笑,鑽上樓去了。
回到房間後,龍女和艾薇薇居然還沒醒,把早點放在桌子上,「小姑姑,薇薇姐姐,起床吃早點啦!」
兩女睡眼惺忪醒來,看他精神頭十足,還買好了早點,各自嘻笑,爭先恐後跑去盥洗,沒一會兒,三人坐在桌邊吃起早點來。
「龍陽,你怎麼知道哪家豆漿好哪家油條好呢?」龍女喝著豆漿吃著油條問龍陽。
「很簡單啊!哪裡排隊買的人多哪裡好唄!」
兩女都笑了起來。
吃完後,龍陽想找書看,問起她們學校圖書館是否對外,龍女笑了起來,「不管對外不對外,你都能進去,因為啊!你薇薇姐姐就是學校圖書館的小領導,別人不能進去你還不能進去麼!」
吃了早點後,艾薇薇帶龍陽去圖書館之前,堅持讓他換一身衣服,理由是他身上的衣服太招搖太顯眼了。
在這種問題上,男人都爭論不過女人的,他只好老老實實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那衣服是昨天艾薇薇特意給他挑的,價格多少他沒看清楚,只曉得是個$後面還帶著幾位數字。
人靠衣裳馬靠鞍,換上衣服的龍陽立刻就成熟了幾歲,黑色小立領襯著他蒼白的膚色不但不顯難看居然還多出幾分貴族氣質。
「龍女,你看,我說他合適穿這種歐版的衣服罷!」艾薇薇看著旁邊的龍女得意地說。
「嗯!跟你站在一起有些郎才女貌的意思。」龍女故意逗她。
「要死啦!死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面紅耳赤的艾薇薇一把把龍女撲到在沙發上。
尷尬不已的龍陽手上拿著傘,看著兩人在沙發上笑鬧成一團,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好一會兒才說︰「小姑姑,別壓著薇薇姐姐啦!」
「好啊!」龍女起身白了他一眼,「有了薇薇姐姐就忘記小姑姑了。」
他蒼白的臉上泛上一絲紅暈,拽了拽耳環,低下頭去。其實他倒是因為自己跟龍女熟,不好意思主動說艾薇薇才先說龍女的。
氣喘吁吁的艾薇薇坐在沙發上整理衣裙,「好了好了不鬧了,咱們走罷!」
龍女要去武術協會,跟他們走了一會兒就分開了,龍女臨走還不忘開個玩笑,對艾薇薇說薇薇我們家龍陽就交給你了,自然又引起艾薇薇的一陣嗔怪。
帶著龍陽進了圖書館,許多學生正在默默閱讀,龍陽拿著傘跟屁蟲一樣小心跟在艾薇薇身後。
艾薇薇問他要找哪一類的書籍,他想也不想就說找一些青年心理學方面的書,艾薇薇本來以為他會找一些醫學類,對他的要求倒是奇怪,不過還是給他去挑了一些布魯克斯的《青年期心理學》霍林沃斯的《青年心理》諸如此類的書。
他拿了書就默默坐在一邊閱讀,艾薇薇在不遠處一直看著他,好奇地研究著這個蒼白的少年。
他翻看極快,大約是在找裡面一些對自己有用處的內容,艾薇薇在幫他挑書的時候,故意放了一本英文本的在裡面,發現他翻到那一本時照樣翻看,似乎看的時間還更加長了一些,讓艾薇薇更加好奇了。
怎麼這個自稱沒有上過學在山上長大的男孩還能看懂英文書籍呢!
她一邊眨著漂亮的眼楮一邊回憶著自己昨天在少年面前撩起裙子的光景,特別是後來那羞人的一幕,想著想著臉蛋就紅了起來,倒被一個熟悉的女生給打趣了一下,讓艾薇薇慶幸不已的是,對方似乎沒發現她眼光一直盯著的地方。
龍陽這麼一坐就到了中午,回去的時候還用艾薇薇的名義借了一本。
本來艾薇薇倒是想跟他一起回去的,可一想到大中午的他一定是撐著傘,自己跟他走在一道太引人注意了,必然會引人非議,就藉故說下午還有事情讓他先回去,看著少年出門的背影,她不知道是幽怨還是後悔,默默歎了口氣。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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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7 22:29:05
第四章 福建洪拳(上)
章門穴,肋下雙肘尖盡處是穴,『素問』針八分,留六呼,灸三壯。
主食不化,肋痛,煩熱口乾,嗜食,心痛嘔吐,腰背冷痛,溺多白濁,腹腫如鼓,肩臂不舉等症。
龍陽一個人走在回頭的路上,他一身黑色筆挺的衣服蒼白的臉蛋還撐著一把傘,回頭率據高不下,弄得他垂著眼角匆匆趕路不好意思東張西望。
出了南大校門的那一段路上路兩邊栽滿了落葉梧桐,樹葉飄零而下,他一身黑色撐著傘走著,正好不遠處有一位詩社的女孩,看見後詩興大發,寫了一首《秋愁》發在南大的BBS上面,轟動一時,當然,這是後話了。
沒走多遠,前面一個藍色人影擋住了去路,他把傘抬高了有些,看見了眼前橫眉豎目的人。
他歎了口氣,往右邊讓了點,不想跟對方發生什麼衝突。
可人家卻不這麼想,一橫身又擋住了他的去路,「小子,有點男人樣,別東躲西藏像個女人似的。」
龍陽記得對方似乎叫蔡鳴東,只好露出牙齒一笑,「那個……蔡同學,你有什麼事情的話直接找龍女好了。」
蔡鳴東嘿嘿一笑,「少來這套,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跟你比一場,我輸了自然不會再去糾纏龍女,你輸的話,自己滾蛋回老家去,可別說你不會拳腳,我絕對不相信。」說完就往路邊小松樹林裡面走去,似乎很篤定他會跟過來。
龍陽看他自顧自就走到路邊,倒有些奇怪他為什麼這麼自信,不過看他走路虎步淵停的,應該功夫不錯。
想了想,他還是跟了過去,人家既然開口了,他自己倒無所謂,可他覺得小姑姑的面子不能丟。
路邊離開住宅區不遠,他甚至能看見自己住的那棟樓了。
「好!」蔡東鳴豎起了大拇指,「原來我看你還有些半死不活的娘娘腔,不過,衝著你敢跟過來,我承認你算個男人。」
龍陽哭笑不得,難道沒他的承認自己就不是男人了?這人的思想還真是霸道。
他此刻依然撐著傘,輕輕轉了一下傘柄掩飾自己的緊張,說︰「蔡同學,小……龍女的決定你也看見了,其實這個比試我看沒什麼必要。」
說完後,他心裡面一陣跳︰差一點把小姑姑三個字都喊出來。
「別廢話。」蔡東鳴大喝一聲,一個箭步就竄到了他跟前,左手沉橋,右手一掌對著他左肩劈去。
洪拳相傳由福建茶商洪熙官所傳,動作樸實,拳勢威猛,長橋(注︰橋手,南拳特有動作,指直臂或圈臂形成橋形,進行圈、盤、切等的手法)大馬利於進攻,短橋狹馬利於防守,兩種風格融會貫通,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實戰拳法,他蔡東鳴自小練武,功夫底子極好,這些年經常在外面打架,更是積累了不少實戰經驗,這一招突然冒出,的確防不勝防。
龍陽對於交手過招,倒不是沒經驗,他限於體質,太和拳只是練到『大小華山』,不過說到經驗,武當山上會拳腳的道士恐怕沒幾個沒跟他動過手。
手上黑色雨傘一收一翻,正好橫在自己胸前,蔡東鳴的一掌拍在了傘柄上。
嘿了一聲,蔡東鳴腳下一個三角馬側身,左手成拳,依然對著龍陽的左肩一拳擂去。
龍陽暗中歎了口氣,他體質特異,只能速戰速決,手一翻,手上雨傘一轉,帶勾的傘柄正好翻轉到蔡東鳴擂來的拳頭跟前,輕輕一勾,就勾住了他的手腕,往橫了一拉扯,正好是蔡東鳴重心不穩所在,蔡東鳴踉踉蹌蹌就往左邊跌了兩步。
喝了一聲,蔡東鳴吊馬坐胯,穩住了身體,眼眉抽動之下,動了幾分狠心。
這個龍女口中的福建蠻子可不是什麼沒心機的人,他知道自己既然動了眼前這少年,龍女必然會生氣,既然那樣,還不如下狠手,反正結果都是一樣,那又何必在乎輕重呢!
他眉角一挑,一個圈橋帶動龍陽手上雨傘,右掌迅雷一般,從下而上,對著龍陽胸前就推了過去。
龍陽被他圈橋帶動,身體不由自主靠了過去,接著就看見他一掌對著自己胸口而來,心中一嚇,一側身就準備躲過。
蔡東鳴不由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他這一掌本來就是虛招,留著後勁呢!此刻看龍陽側身,推出的右掌一橫,變推為橫劈,如刀一般就劈了過去。
啪一聲悶響,他右掌劈在了龍陽的右胸上,頓時,龍陽只覺得氣血翻騰,喉嚨口一陣腥甜,一口鮮血湧了上來。
「鐵砂掌……」
他腦子裡面冒出這三個字來,氣憤對方居然用狠招的同時,手上雨傘一翻,傘尖就戳到了蔡東鳴左肋下章門穴。
章門穴是三十六致命大穴之一,真要點實了,蔡東鳴就算不死,以後也再不能練武了,龍陽畢竟沒下重手,只是不輕不重戳了一下,可就算這一下,蔡東鳴也不好過,只覺得胸肋痛得一喘氣就似乎要裂開了一樣,騰騰倒退了幾步,拿手摀住自己左肋,一屁股坐在肋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龍陽本身臉色就蒼白,此刻受傷,外表根本看不出異樣來,他硬是嚥下翻湧上來的鮮血,撐開雨傘,看著坐在地上不可思議瞧著自己的蔡東鳴,「既然你練鐵砂掌,應該對穴位被點知道怎麼救治罷!」
轉身走了兩步,他終究不放心,還是扭頭說了一句,「七厘散或者紫金丹連服七天,七厘散藥店應該就有成藥賣,七天不可以練功,避風。」說完慢慢出了小松樹林,此刻他一身黑衣,臉色蒼白,手上撐著黑色雨傘,那松樹上松針緩緩灑落下一些,再加上臉色鐵青坐在滿是松針的地上的蔡東鳴,簡直就是一幅武林高手爭鬥後的蕭瑟場面。
自然,他們兩個都不知道,就在不遠處一棵松樹後,正站著一個穿著裙子帶著啤酒瓶底一般厚眼鏡片、滿臉長著青春痘的長髮女孩,瞪大眼楮使勁捂著自己的嘴巴,似乎看見了一頭母豬長了翅膀飛上天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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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7 22:30:03
第四章 福建洪拳(下)
這女孩叫樊伊靜說念文學系的,也是南大詩社的成員她在路邊上發呆等到蔡東鳴攔住了龍陽,她立刻往樹後躲了起來,心裡面不禁為那個撐著雨傘的蒼白少年擔憂,怎麼會惹上蔡東鳴這樣的南大一霸的。
龍陽和蔡東鳴動手,她是看了個清清楚楚,看過不少武俠電視劇的她居然能看見活生生的畫面,早就驚呆了,等到蔡東鳴一掌劈在龍陽身上,她擔心得差一點喊出來,可後面的結果讓她大跌眼鏡,蒼白少年若無其事一翻手上的雨傘,傘尖一下就戳在蔡東鳴身上,然後那南大一霸蔡東鳴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難道真有點穴這麼神奇的東西?
她正在問自己,龍陽的話確定了她的想法,接著龍陽翩然而去,立刻,這個黑衣少年在她心目中的高度就上升到了白衣西門吹雪的地步。
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捂著心口,那心臟跳動得似乎要蹦出來一般,她好不容易克制住激動的心情,悄悄地離開了。
真要命啊!居然被鐵砂掌劈了一掌。
龍陽舉著雨傘默默走著,其實胸腔內氣血翻騰得厲害,此時他要是再開口說話,必然一張嘴就是一口鮮血。
好不容易回到公寓,他再也克制不住胸口的翻騰,一張嘴噴了一口嫣紅奪目的鮮血在地上。
「明明身體不好還要學人家動手,自作自受啊!還好書正好放胸口……」他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把借來放在懷裡的心理學書籍拿了出來,卻沒想到責怪他小姑姑。
此刻他倒是深深明白了理髮師的頭需要別人來剃這個道理,他自己身懷無極針絕技,卻不能自己給自己治病,想了一會兒,沒辦法,硬撐著出門找了個中藥店,買了一瓶雲南白藥,又買了幾味中藥。
回去後,他把雲南白藥裡面的紅色救心丹給吃了下去,又找了個鍋,把幾味中藥放進鍋裡面加水煮了起來。
還沒等他把藥煎好,龍女回來了,一進門就說︰「剛才奇怪了,那個福建蠻子臉色難看,居然沒跟我說話,薇薇……」
看艾薇薇不在,她探頭在廚房看見了龍陽,「龍陽,薇薇還沒回來?你幹什麼呢?」
龍陽移動了一下身體擋住了鍋,「那個……薇薇姐姐還在圖書館呢!」
「什麼味道?」龍女吸了吸鼻子,「好像是中藥味。」
「小姑姑你一定感冒了,待一會兒我幫你戳一針液門穴……」龍陽虛假地擠出一個笑容來打岔,可龍女兩步走到他跟前一橫胳膊就撥開了他。
打開那鍋一看,龍女明白了,「白芷、防風、桂枝……這是治鐵砂掌的……」
她一把抓住了龍陽胸口的衣服,「你這個白癡,是不是跟那個福建蠻子動手了?怪不得那福建蠻子剛才臉色難看……」
「哎喲!小姑姑,你輕點……」龍陽眼楮鼻子都快擠到一塊兒去了。
龍女趕緊鬆手,「對不起對不起,到底傷到哪兒了?我看看。」
龍陽被龍女硬是拽進自己房間,把他按在了自己的床上,「白癡龍陽,你身體這麼虛弱跟人家動手幹什麼!」說著就給他解開了衣服。
「哎喲!我自己來啦!」他被龍女霸王硬上弓,尷尬不已。
「別動,我是你小姑姑你還害羞,小時候你拉我的裙子硬要看我尿尿的地方你怎麼不說了。」
龍陽被她這句話鬧了個大紅臉,只好乖乖地讓她脫了上衣。
他瘦弱的胸膛上,一個淡淡的烏黑掌印,觸目驚心一般。
龍女忍不住就紅了眼眶,用手輕輕撫摸著他胸膛上掌印的旁邊,「白癡,大傻瓜……你痛不痛。」
龍陽強笑起來,「不痛,薇薇姐姐幫我借的一本書,我正好放在懷裡,剛才我上街買了一瓶雲南白藥吃了裡面的救心丹,待一會兒再喝點藥,最多三天就會好了,沒事的。」
「白癡,你難道不知道跑啊!你要真出了什麼事情小姑姑怎麼辦?」龍女看他依然一副不知死活的笑容,忍不住流出兩顆晶瑩的淚水。
當年他年紀小,龍女說要照顧他一輩子他體會不出裡面的情意,可現在他也懂得一些男女之情了,龍女這麼一說讓他心頭一陣跳,尷尬地岔開了話題,「小姑姑,我真的沒事的,那人吃的苦頭比我大,被我用傘尖點了章門穴……」
龍女看他沒什麼表示,心裡面略微有些失望,強笑著擦掉眼淚,「笨蛋,躺著,我給你去看著藥……」
龍陽看著她曼妙高挑的背影,心裡面歎了口氣,眼光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等到艾薇薇回來,知道他受傷了,自然也是大呼小叫的,晚上兩女把他伺候得跟小祖宗一樣,又是煲湯又是弄菜的,硬是讓他在床上吃了晚飯,龍女甚至恨不得親手拿勺子餵他才好,讓他尷尬不已。
艾薇薇忿忿不平,建議龍女去教訓蔡東鳴一頓,龍女自然是有這個想法的,可這個想法卻被龍陽幾句話給打消了,說人家也蠻可憐的,估計現在不知道怎麼傷自尊地躺在床上呢!
他這句話把兩人都逗笑了,艾薇薇看他說話精神好,故意取笑他說,剛看見你以為你是個木訥型的男生呢,想不到你也會說笑話啊!是不是今天看青年心理學剛學的啊!
三人說笑了一會兒,龍女逼著他睡在自己床上,自己跑去跟艾薇薇擠一床了。
他的身體雖然虛弱,可怪異的龍陽歸藏體質卻恢復力驚人,第二天還沒到傍晚,他又活蹦亂跳像個沒事人一樣了,當然,這個活蹦亂跳只對他個人而言,因為他基本任何時候看起來都像是在生病,精神最好的時候也不過大病初癒兩頰多一絲血色罷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三人正坐在飯桌前,門外有人按起了門鈴。
龍女站起來說︰「我去。」便走過去開了門。
意外地,門外不是她想像的任何人,她訝然看著門口的老頭,「華伯,怎麼是你?」
門口拎著一大袋水果的正是患風濕性關節炎被龍陽治好的門衛老頭,他滿是皺紋的臉上堆著笑,「龍女姑娘,你好!我是來謝謝你的那個神醫小佷子的,嘿!龍陽……」他說著對龍陽招了招手。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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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7 22:30:38
第五章 香艷馬桶(上)
液門小次指岐骨間陷中,握拳取之漷手少陽三焦脈,《素問》、《銅人》針兩分端竭箖管,滽漟漺滼留二呼,灸三壯。
主驚悸妄言咽外腫痛,寒厥瘧疾寒熱,目赤澀,頭痛,暴得耳聾,齒齦痛。
由于華伯的刻意宣傳,附近的老頭老太太都知道了他們這小區某樓三零八室住著個武當山上下來的小神醫。
那些老頭老太太本來也是半信半疑的,可徹底治好三五個後,一傳十十傳百,神醫之名不脛而走,一時間訪問者多不勝舉,忙得龍陽恨不能生出三只手來才好。
于是乎,龍女她們的公寓成了小診所,每天接待的患者絡繹不絕,龍陽又不收錢,那些老頭老太太們自然更加喜歡這臉色蒼白的少年神醫,錢不收沒關系啊!可以買東西嘛!于是且不說水果多得吃不掉,連每日三餐的菜都有人送。
這些老頭老太太活了幾十年對于人情世故都曉得透徹,絕對不會在晚間比如龍女和艾薇薇需要學習的時候來,大多都是白日兩女上學的時間前來找龍陽,其中有個患多年頸椎病的慈眉善目老太太看龍陽是越看越歡喜,被龍陽一針治好後每日早九午三,必定買好菜來燒飯,讓龍陽十分過意不去,勸說了無數次,可老太太有毅力,不管龍陽怎麼說,早九午三必定出現,弄得龍陽也沒辦法,只好“逆來順受”享受起這待遇來。
“好了,您啊!以後可千萬注意不要吃太油膩的東西。”龍陽笑著收起針來,把一個因為腹漲疼痛不已而來找他的老頭給送出門去。
“龍陽,來,伍奶奶給你擦擦汗。”在廚房燒菜的老太太看龍陽滿頭大汗,心痛不已,忍不住跑去給他絞了一把熱毛巾。
龍陽有些窘迫地享受著老太太對待親孫子一般的待遇,“伍奶奶,我沒事,精神頭好著呢!”
老太太有些嗔怪,“伍奶奶還沒老眼昏花到看不出滿頭汗的地步,我說龍陽啊!你老是這麼不收錢也不是個辦法……”
“他們不是送水果送罐頭的從沒空手的麼!再說我又沒行醫執照,收錢當然不行。”
“我看那些醫院的醫生連你一個小指頭都不如。”老太太把龍陽當親孫子一般看待,怎麼看怎麼覺得少年都是優秀到誰也比不上的地步,“再說了,你還真準備讓你小姑姑養你一輩子啊!”
龍陽害羞地笑了起來,“要不,我想辦法去考行醫執照去。”
“對啊!我看你哦考個一級針灸師……不,特級針灸師絕對沒問題。”老太太眯著眼楮笑起來,小鼻子居然還皺了皺,可以想象,老太太年輕時候一定是個大美女,“對了我今兒炖的烏雞湯,你吃飯的時候一定記得多喝幾碗啊!”
“伍奶奶,您快把我喂成一頭豬了。”龍陽十分過意不去,老太太每天不是炖烏雞湯就是枸杞排骨湯,反正是換著花樣煲湯給他喝,這段時間還真把他養得胖了幾斤。
“瞧瞧,跟伍奶奶客氣了不是,哎呀!湯還炖在上面,我得去看著。”老太太說著轉身跑廚房去了。
龍陽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起來,這個伍奶奶有的時候還真像是個小姑娘一般。
晚上艾薇薇和龍女回到公寓,晚飯一看又是烏雞湯,幾乎厥倒,兩人異口同聲說︰“又是烏雞湯啊!伍奶奶快把我們養成豬了。”
老太太煲湯手藝好,龍陽其實吃不了多少,大多都進了艾薇薇和龍女的肚子里面,害得兩女大喊著減肥的同時照樣一碗兩碗三碗得喝。
“龍陽,每天伍奶奶來幫我們做飯也不是個事,要不干脆花點錢……”艾薇薇一邊喝著第二碗湯一邊說。
龍陽苦笑了笑,“薇薇姐姐,我也知道啊!可伍奶奶鐵了心一毛錢都不要,咱們總不能趕她走罷!”
“我們都是沾了你的光啊!”龍女這時候是最得意的,她總覺得龍陽的光彩就是她的光彩。
“哎!對了小姑姑,我怎麼經常在樓下看見那個蕭老師啊!”龍陽隨口問,他已經不是一兩次看見那個帶他來找龍女的眼鏡女孩了。
兩女同時哼了一聲,艾薇薇說︰“她就住樓下,你自然會經常看見她。”
龍陽哦了一聲,“怪不得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她那麼清楚小姑姑住的地方呢!”
“龍陽,以後不準你跟她說話。”龍女警告他。
“為什麼啊?”龍陽奇怪了。
“你難道沒發現經常有一輛保時捷停在咱們樓下麼?”龍女口氣里面充滿了不屑,“總之不準你跟她講話,不然看我怎麼修理你。”
龍陽吐了吐舌頭,他隱約猜到了一些,于是也不說話了。
這大半個月下來,他每天吃好喝好,又有病人讓他醫治,還有青梅竹馬的小姑姑和體貼入微的薇薇姐姐陪伴,簡直就是生活在天堂一般了。
這天下午,又是禮拜天,龍女去武協了,艾薇薇卻說身體有些不舒服,龍陽說要幫她瞧瞧,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讓他治病,有些害羞,連說沒什麼事情,大約是累了,洗個澡就沒事。
龍陽看艾薇薇拿了衣服進了衛生間,搖了搖頭,自顧拿了一本艾薇薇幫他借來的書翻看,剛看了十來頁,只聽見衛生間里面『咕咚』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倒了。
“薇薇姐姐,你沒事罷!”他拿著書站在衛生間外喊了一句,里面毫無聲響。
他嚇了一跳,不由分說使勁撞開了門,進去一看,艾薇薇只穿著內衣褲,頭上還裹著毛巾,卻是不知道怎麼摔倒在地上了,腳上還破了個口子,血珠子凝結在外,還在不停滲著血。
他嚇了一跳,想抱她起來又不好意思,只好拿了條浴巾把她裹上,拽起她坐在了馬桶墊上。
“薇薇姐姐,你沒事罷!”他使勁掐著艾薇薇的合谷穴,把艾薇薇給弄醒。
艾薇薇紅著臉蛋,輕聲說︰“可能是水太熱了,洗好剛穿衣服就有些頭暈……”
她此刻身上只裹著浴巾,雪白的肌膚倒有大半露在外面,兩人互相瞧了兩眼,都十分不好意思,兩張紅臉蛋倒是相映成趣。
“我說給你看看,你偏不聽。”龍陽有些責怪她,蹲在地上捏起她的腳來看了看,雪白的腳趾上似乎劃破了個不小的血口子。
“別動啊!”他說著轉身跑出去,那天正好買了雲南白藥,這時候可算是派上用場了。
把雲南白藥拿來後,左看右看找不到一個擦拭血跡的東西,看著那雪白的腳趾上慢慢往外滲著血,也沒多想,湊過嘴巴去輕輕吸了一下。
艾薇薇看見少年把自己的腳趾頭含進口中,然後就覺得腳趾進了一個溫潤濕滑的腔體,渾身一顫,一抹紅暈頓時在臉上散開,連脖頸都紅了起來。
龍陽給她添去腳趾頭上的血漬,分明看見一道兩三公分長的血口子齜牙咧嘴地翻起,有些心痛,忍不住又責怪起艾薇薇來。
口水是消毒的,他也沒細想後果,看那傷口又滲出了些血來,又把腳趾頭含進口中。
含著腳趾頭,他微微一抬頭,這才發現不妥。
艾薇薇滿臉紅暈,微微閉著眼楮,長長的眼睫毛不停顫動,鼻翼翕張不止,鼻尖上沁出細微的汗珠來,雙手緊緊捂著浴巾坐在馬桶上,身子軟軟的似乎隨時會暈倒。
他蹲在地上,眼楮的視角正好把浴巾內的風光看了一個徹透。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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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7 22:31:21
第五章 香艷馬桶(下)
艾薇薇雪白的小腿肚子上有一條肌肉不停微微抽搐她一條腿撐在地上還有一條腿等于在龍陽懷里面,雙腿張開後浴巾根本遮掩不住里面的風景綷緎維綼,彆彯彰徹雪白的大腿深處,內褲清晰可見蒙更要命的是,她剛剛換上一條淡黃色略微透明的內褲朦朦朧朧間黑白分明,連女兒家那里的形狀都勾勒出來了。
龍陽畢竟年少氣盛慘什麼時候經歷過這麼香艷的事情,一時間口干舌燥,含著對方的腳趾,只顧看著眼前,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
艾薇薇看少年突然面紅耳赤,眼楮眨也不眨看著自己的那里,一顆心兒狂跳不已,再加上腳趾頭上傳來對方口腔內暖濕溫潤的感覺,也不知道怎麼好了,魂兒都不知道飛到那里去了,明知道不妥,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不願意去叫醒少年,在她內心深處,似乎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才好。
時間一秒一秒滴答滴答過去,兩個人動也不動保持著這奇怪的姿勢,似乎誰也不願意先清醒過來,整個衛生間只有兩人的呼吸聲,龍陽的呼吸聲若斷若續略微沉重,艾薇薇的呼吸則快速而又細微,整個環境被這兩個奇怪的呼吸聲一渲染,更增加了幾分致命的誘惑。
半晌,龍陽突然低下頭去,把含在口中的他薇薇姐姐雪白的腳趾頭給吐了出來,手略微顫抖著,把雲南白藥給撒在了傷口上,嘶啞著嗓子說︰“薇薇姐姐,會有點疼……”
艾薇薇長長舒了口氣,也不知道是放心還是失望,紅著臉說︰“不要緊……”
把艾薇薇攙扶進她的房間,又找了兩塊止血貼並排貼在創口上,龍陽伸手給她搭了搭脈,“薇薇姐姐,你感冒了……”說著從懷中拿出針管來。
艾薇薇躺在床上,快速的心跳到現在還沒有恢復正常,也沒聽清楚龍陽到底在說什麼,接著手上感覺一陣酸漲,一根金針已經戳進自己右手無名指和小指之間了。
龍陽拿一根寸長的金針,順著艾薇薇掌骨間隙刺進液門穴,手掌微顫,輕輕抽動起來。
他用的是白虎搖頭的手法,金針進穴後把針柄不停搖轉抽拔,目的是瀉她體內風邪。
感冒在中醫的說法叫做風寒,乃是人體感受外邪,表現出發熱、惡寒、頭痛、鼻塞等癥狀,由于感受邪氣的不同,又分為風寒和風熱兩種,液門穴為手少陽三焦經穴,具有清熱解毒,調和表里的作用,治療感冒效果尤為突出。
如此抽拔了一刻鐘後,艾薇薇頭暈身熱的癥狀已經消失,可她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愛看龍陽在治病的時候那副神情,看著龍陽認真的表情,心里面回味著剛才在衛生間的那一幕,她怎麼也舍不得說自己已經好了。
好景不長,龍陽很快就起針(拔出針)了,收起金針後,他伸手試了試艾薇薇額頭,“好啦!注意休息,以後有什麼不舒服可要趕緊說啊!”說完替她掖好被子,轉身出門了。
艾薇薇看他轉身出門,一句體貼的話都沒有,突然一陣心酸,大大的眼楮忍不住紅了起來,伸手拽過被子把自己捂了進去,心里面直罵龍陽︰笨蛋龍陽,傻瓜龍陽……在被子里面抽泣起來。
其實,龍陽心里面何嘗不是忐忑不停,心里面尋思自己偷看薇薇姐姐那里,不知道薇薇姐姐是不是生氣了,怎麼一句話也不說,一邊自責一邊可又回味那一幕,雪白的大腿和淡黃色的內褲在眼前晃動不已,讓他第一次如此不安。
晚上龍女回來後,飯桌上看他們兩個不說話,不由有些懷疑,笑著問了一句,你們姐姐弟弟兩人下午干什麼了。
這句話一問,兩個人都有些尷尬,艾薇薇支支吾吾說自己感冒,龍陽則脫口說薇薇姐姐摔了一跤。
龍女看他們兩個口徑不一致,再看兩人臉上都有些紅,更加懷疑了,可又不便仔細問下去,只好問了幾句艾薇薇怎麼感冒摔倒,不了了之。
兩人在心里面都舒了口氣,不由互相看了一眼,眼光交錯後同時臉色紅了紅,都低下頭去喝著伍老太太煲的湯不說話。
龍女正好看見他們兩個用眼神打電話,心里面有些不舒服,推說自己一身汗,放下碗筷去洗澡了。
龍陽看小姑姑拿衣服進了衛生間,不由又想起下午衛生間那一幕,看著低頭不說話的艾薇薇,斯斯艾艾低聲說︰“薇……薇薇姐姐,那個……我不是故意看你……”幾個字倒好像是重若千鈞,費了好大力才說出口來,倒把他自己鬧了個大紅臉。
看著他那副窘迫像,艾薇薇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壓低了聲音說︰“傻瓜……”說著給他夾了一塊排骨。
龍陽在這方面確實是笨了一點,尤自傻傻地問她,“你……你不會生氣罷!”
艾薇薇心里面說︰生氣,怎麼不生氣,笨得跟豬一樣,居然什麼表示都沒。
她想到這里,臉上一紅,倒覺得自己像是發春一樣,忍不住白了龍陽一眼,“快吃,不然我真生氣了。”
龍陽得了她這句話,歡喜起來,大口扒了兩口飯,卻不小心嗆到自己,大聲的咳嗽起來。
“誰跟你搶了吃啊!”艾薇薇忍不住責備了他一句,卻伸手替他拍了拍背。
他嘿嘿傻笑著,突然覺得心情特別好,又去添了一碗飯,這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第二天,龍女攙著瘸著腳的艾薇薇上課去了,九點鐘的時候伍老太太準時買了菜來燒飯,龍陽正替一個小區里面的老太太看病。
老太太說自己喉嚨里面好像有個東西梗塞著,咯有咯不出,咽又咽不下,但又不妨礙吃飯。龍陽診斷為梅核氣,就是西醫里面的臆核癥、慢性咽炎之咽堵癥,于是給她針了掌心勞宮穴下面一點的梅核氣穴,這個梅核氣穴是中醫經驗穴,臨床專治梅核氣的。
他手上輕輕捻轉針柄,讓老太太張口深呼吸,再憋住氣反復做吞咽動作。
伍老太太一邊摘菜一邊津津有味看著龍陽給人家治病,她和艾薇薇一樣,最愛看龍陽給人治病時的神情,總覺得這時候的龍陽怎麼看怎麼順眼,怎麼看怎麼舒服,用一個不恰當的比方,恨不得把龍陽搓成湯圓給吞進肚子里面才舒服。
伍老太太慢慢摘著菜,笑眯眯看著龍陽,心里面卻在尋思︰要是盈盈那丫頭能跟龍陽這樣的男生好,那可就真是天大的福氣了。
“慢一點,再憋氣,抬頭,吞咽,多吞幾次,對了。”龍陽一邊捻著針柄一邊循循善誘。
老太太咽了幾十次後,驚訝地說︰“咦!舒服了!”
龍陽笑了笑,“老奶奶,您喉嚨還有沒有異物感?”
老太太連連搖頭,“沒了沒了,舒服了,我這個老毛病看了不知道多少次,醫生說是慢性咽炎,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藥就是沒得好。”
龍陽輕輕起針,擦拭了一下金針後笑著跟老太太說︰“您啊!平時心態放寬敞一點,這個毛病跟心情有關系,多跟小區里面的那些爺爺奶奶們玩耍玩耍,只要您不自己跟自己生氣,我保證您以後不會再犯這個毛病”
老太太堆起滿臉笑紋,“小龍大師(小區里面老頭老太太給龍陽起的稱呼),你說的可全對。”
“我教給華伯他們一套龍真圖,是我師傅傳下來的,老年人練特別好,可以延年祛病,和太極拳效果差不多,還比較簡單,您沒事早晨和華伯他們一起練練,人多說說笑笑心情也好。”
老太太自然是沒口子的答應。
正說話著,外面門鈴響了起來。
伍老太太搶先去開了門,門口站著兩個警察,伍老太太愣了一下,“兩位同志找誰?”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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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7 22:32:33
第六章 群情激憤(上)
梅核氣穴,手掌勞宮穴稍下,掌面食指中指縫後一寸。
主舒肝理氣、利咽、鎮靜安神,為梅核氣經驗穴,多數患者針後一次即愈,取穴宜男左女右。
為首的一個三十來歲的方面警察說︰“有人舉報這里有個叫龍陽的無照行醫,還非法搞封建迷信活動傳授什麼道家神功,借此收斂財物……”他說著一眼就看見了手上還拿著金針的龍陽,立刻板著臉說︰“你就是龍陽?你有行醫執照麼?”
龍陽略微驚慌,搖了搖頭。
另外一個面孔微黑二十來歲的警察哼了一聲,“你是主動配合我們跟我們走呢還是……“說著拿出腰間的手銬來晃了晃。
伍老太太第一個喊了起來,“你們這是干什麼干什麼!”那邊的老太太也不停解釋。
兩個警察偏生是那種秉公執法的,也不理會兩個老太太,只是說我們會調查清楚的,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罷!
龍陽被兩個警察帶出門去,急得伍老太太直跳腳,旁邊的老太太倒機靈,拉著她手說老妹妹咱們這麼著也不行,要發動小區里面的人,咱們去說理去,我就不相信謠言還能掰得過理去。
龍陽被帶到附近的派出所,低著頭坦誠自己是無照行醫,可堅決否認什麼非法搞封建迷信、收斂財物。
那個審他的方面警察一拍桌子,“你年紀輕輕就學騙子行騙,還要狡辯……”說著拿出一份資料來翻看,低著頭說︰“嗯!資料顯示三零八是一個叫龍女的南大學生租的房子,你和她什麼關系啊?是不是非法同居?”
龍陽聽他說同居兩個字,蒼白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暈,梗著脖子說︰“不是,她是我小姑姑。”
方面警察大感意外,“你小姑姑?那,你有沒有暫住證啊!”
龍陽洩氣了,“什麼是暫住證?”
方面警察啼笑皆非,眼前這個帶著耳環臉色蒼白看起來大病初愈的少年居然不知道什麼是暫住證?
他本能地感覺這次舉報里面有花樣,而且這少年最多還不滿二十歲,于是放緩了口氣,“好罷!你先坐下來,慢慢說,姓名、年齡、籍貫、什麼學歷、為什麼來南京……”
他正在給龍陽登記,跟他一塊兒的那個黑臉警察匆匆忙忙從外面進來了,“老羅,咱們所大門被一幫老頭老太太堵上了,有兩百多人……”
方面警察老羅愣了一下,這種情況他當警察十來年還是第一次踫上,放下手中筆對龍陽說︰“好好坐著別亂跑……”就起身出了門。
這個派出所是在一條小巷子里面,兩百多個老頭老太太一堵,整個小巷子水洩不通,加上附近看稀奇的居民,足足超過四百人,走都走不動了。
為首的正是伍老太太,正在跟四五個攔著他們的警察爭論,這些老大爺老大媽就差喊口號了,群情激動,紛紛要求警察同志放人。
老頭老太太的威力絕對是可怕的,君不見那些專門抓隨地吐痰亂扔煙屁股的都是一些老頭老太太麼!這些大爺大娘您是一根兒手指都不能伸一下,萬一一伸手指踫著哪兒,您保險吃不了兜著走。
警察老羅好不容易才讓激動的老頭老太太們安靜下來,連所長都被驚動出來了。
老羅還沒說話,一直在旁邊聽老頭老太太們說話的所長聽出一些道道來了,把老羅同志拉到一邊問怎麼回事,老羅據實回答後,所長也有些拿捏不住。
放人?對方分明是無照行醫,不放,眼前這些大爺大娘群情激動,所長為難了。
兩邊正對峙著,華伯帶著龍女和艾薇薇趕到了。
“警察同志。”龍女一路趕來,心急火燎的,汗都出來了,“被你們抓的是我佷子,我是他小姑姑,請問你們為什麼抓他?”
老羅咳嗽了一聲,“有人舉報他無照行醫還宣揚封建迷信傳授什麼道家神功宣稱練了可以成仙……”
“胡說八道。”旁邊急得滿臉通紅的艾薇薇插嘴說︰“什麼無照行醫啊!龍陽他根本就沒收過一分錢,怎麼算無照行醫?”
老頭老太太們也幫腔了,華伯的聲音最大。
“是啊!龍陽從來沒收過我們一分錢……”
“難道做好事也要抓……”
“這年頭像這麼好的小伙子已經快絕種了,最後一個也被你們抓進來了……”
“咱們政府不是鼓勵做好事麼,救了幾個人都被當英雄上電視了,我多年老寒腿連路都走不了,龍陽幫我治好老寒腿不但不收我的錢,還教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鍛煉身體,我們這里兩百多老頭老太太哪個不是他治好的?”
“就是,人家可是一分錢都沒收過我們的,救幾個人是英雄那救了我們幾百個老頭老太太就不是英雄了?難道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不算人麼?”
“這年頭啊!好人難做,你們這麼一弄以後誰還敢做好事?”
“小龍陽啊,自己身體都不好,每天堅持給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治病,這麼好的小伙子全國也沒第二個了……”
“就是,堅決要求放了小伙子,還要給咱們道歉,不然咱們上市政府去,找電視台報道去……”
“……”
一時間群情激憤七嘴八舌,差點把派出所給吵翻了天。
所長黑著臉看著老羅,低聲說︰“看你辦的好事。”老羅這會兒也明白了,少年最多算無暫住證居住,其余的一概不成立,臉上紅了起來。
“大爺大娘們,停一停停一停。”所長往前面站了站,“這件事情呢確實是我們草率了點,不過我們並不是抓人,只是請他協助調查……”
“什麼協助調查。”伍老太太指著黑臉警察說,“就是這個小同志,把手銬都拿出來了。”
所長心里面那個氣啊!使勁瞪了一眼旁邊不遠處的黑臉警察,心說這事情完了看我怎麼處分你,那黑臉警察低下了頭去。
氣歸氣,事情總要解決,所長只好堆起笑臉,“這件事情我們所極個別同志是處理的不好,我代表犯錯誤的同志給大爺大娘們道歉了,人呢我們馬上放,大家呢也不要聚集在派出所門口了,畢竟這樣影響我們工作……”
所長同志費盡口舌才把老頭老太太們安撫下來,不一會兒,龍陽臉色蒼白走了出來。
第六章 群情激憤(下)
老大爺老大娘們七嘴八舌喊著他的名字,他一激動,眼楮不爭氣地流出淚來。
伍老太太第一個沖過去抱住了他,紅著眼楮問︰“龍陽,你沒事罷!奶奶看看你……”說著撩起龍陽衣服就仔細翻看,似乎他被虐待了一樣,旁邊細心的艾薇薇已經撐起傘來幫龍陽遮住了陽光,龍女也眼楮紅紅地緊緊摟著他的胳膊。
老頭老太太們眾星捧月一般擁著龍陽散開了,口干舌燥的所長嘆了口氣,心說這幫老祖宗們終于散了,然後狠狠盯著老羅和那黑臉警察,“事先不調查清楚,你們看看你們兩個惹了多大的麻煩……”
黑臉警察年輕,有些不服氣,“他明明沒有行醫執照,憑什麼替人家看病,再說了還沒有暫住證……”
“住嘴。”所長肺都氣炸了,“如果是你們家隔壁鄰居身體不舒服你幫著揉揉腳按按肩膀算不算無照行醫?沒有暫住證,沒有暫住證需要拿出手銬麼?”黑臉警察耷拉下了腦袋。
“所長,這件事情都是我的錯……”老羅看了一眼黑臉警察,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拉。
所長哼了一聲,“明天你們主動去給人家道個歉,順便幫人家把暫住證的問題辦一下,先跟我到辦公室來。”
老頭老太太們擁著龍陽回到小區,紛紛安慰了一陣龍陽,各自散去,只有華伯和伍老太太沒走,跟著上了樓。
進了公寓後,伍老太太說︰“龍陽啊!你還是去考個行醫執照,錢不錢的多少收一點,不然以後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旁邊華伯也附和著伍老太太。
龍女本來想責怪他,看他低著頭,心里面不忍,張了張嘴,終究沒說話。
“龍陽,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能有你這麼個小神醫給我們看病已經心滿意足了,我也贊成你伍奶奶的意見,治病的事情先不急,你還是考個行醫執照比較保險。”華伯看著龍陽也說。
“其實。”艾薇薇說話了,“咱們國家民間對中醫需求量巨大,許多有真本事的民間中醫也是地下行醫、非法行醫,但這樣畢竟不是辦法,我也贊成龍陽緩一緩替小區大爺大娘們看病,畢竟現在這個社會喜歡打小報告的人太多了……”她說這話的同時,已經開始在心中逐個排除懷疑對象了,最後確定,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蔡鳴東舉報的。
“可是,龍陽想考行醫執照太難了。”龍女搖了搖頭,她最為關心龍陽,這些事情其實老早就問清楚了,只是不想打擊龍陽的積極性,“針灸醫師分五級,一般來說,想考行醫執照的話必須要醫學本科學歷,在醫療機構試用一年才可以考執業醫師證,而現行的職業醫師職務認證和提高什麼的都沒有法律明文規定,大多都是行業慣例,比如在醫學雜志上發表幾篇專業論文……”
伍老太太急了,“那些人能跟咱們龍陽比麼,我看連龍陽身上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我的頸椎病不知道看過多少大醫院了,在美國都沒看好,龍陽這樣的本事,我看那些什麼專家都比不上。”
龍女苦笑了一下,“伍奶奶,這些我都知道,我也著急啊!可制度確實是這樣的,龍陽連考試的資格都沒有……”
一時間,房間里面沉默了,大家都知道,龍陽沒上過一天的學,沒有任何學歷,這是無法忽視的問題。
龍陽滿嘴苦澀,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連替人治病的資格都沒有。
“其實,辦法並不是沒有!”艾薇薇突然說。
“什麼辦法,薇薇你快說。”伍老太太最著急,她心目中完美的神醫孫子居然沒資格行醫,她是萬萬不服氣的。
“找一個行業內的超級專家,讓人家認可你。”艾薇薇慢慢說,她最近對龍陽的問題也十分上心,老早暗中查了不少資料了,“許多老中醫其實也沒有任何資格考試證書,可人家年紀大本事大,被行業認可,不需要考試就能獲得證書……”
艾薇薇的話,讓大家若有所思,華伯想了想,首先說︰“我有辦法了,我召集咱們小區的人,在報紙上發表請求幫助的消息,把龍陽治好咱們小區幾百個老頭老太太的事實登出來,我就不相信沒人幫龍陽,我記得十幾年前一部電影上不是這麼說的麼,二十一世紀最貴的是什麼?是人才,龍陽就是超級人才……”
于是乎,第三天的南京日報上登出了這麼一條求助信息︰從小學習針灸的神醫少年,半個多月來在南京某某小區救治兩百多人,其中不乏多年不愈的疑難雜癥,都是一次治愈且不收一分錢,卻被誣告無照行醫,被這位神醫少年治好的大爺大娘們呼吁︰幫幫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罷!讓我們有個醫生看病。
這條消息一出,立刻引起軒然大波,有指責胡說八道的,有感嘆世上居然還有神童的,有半信半疑的,有一笑而過的……
而同時,前日發生幾百老頭老太太把某派出所圍得水洩不通的消息,也登在了本期報紙上。
在求助信息旁邊,還有伍老太太娓娓道來的治病過程,說明自己落葉歸根從美國歸來,看過許多國內外大醫院,頸椎病多年不愈,神醫少年一根金針,半小時讓自己十幾年的痛苦消失無蹤。
南京中醫藥大學,教師樓。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者坐在椅子上,正戴著老花眼鏡看著手上的報紙。
“一次治愈?”老者喃喃自語,慢慢摘下眼鏡,“難道是……失傳的無極針?不可能啊!”
同在這棟樓內,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看著手上的報紙,滿臉嘲笑,“現在的傳媒,什麼牛都敢吹,什麼都敢登……”
而三零八房間內的龍陽,看見報紙也有些哭笑不得,對正在摘菜的伍老太太說︰“伍奶奶,你們這麼說似乎也有點誇張了罷!”
伍老太太可不依了,“什麼誇張,我覺得都說輕了,你這本事要在美國,不出三年,保證是收入最高的醫生,現在在美國中醫可收歡迎得很,特別是針灸醫師,好一點的針灸醫師不預約是不行的。”
龍陽哦了一聲,來了點興趣,“伍奶奶,您可從來沒說過您是從美國回來的,不是說美國中醫行醫難而且美國政府不承認中醫的麼?”
老太太笑了起來,鼻子兩側滿是調皮的小皺紋,此刻的她看起來完全是個三十來歲的美婦人,哪里像是五十多歲的老太太,“那是以前,現在美國立法承認中醫了,不知道多吃香呢!不過我在美國那些大師可也沒治好我的頸椎病,所以奶奶說還是龍陽你的本事大啊!”
龍陽尷尬地抓了抓頭,“伍奶奶,您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里本事大啊!只是從小跟著師傅看病,經驗多些罷了。”
這不是奶孫的奶孫兩人正在閑話,門外有人敲門了。
伍奶奶走過去開門,卻是一個穿著一身雪白中式衫褂的老人,老人笑著問︰“請問,有一位神醫少年是不是住在這里?”
第七章 飛針神醫(上)
中脕穴臍上四寸,手太陽少陽足陽明任脈之會。《難經》曰︰髒腑之病治此。《銅人》針八分留七呼,瀉五吸疾出針,灸二七壯壽止兩百壯。
主腹中暴漲,飲食不進嫣天行傷寒,熱不已,中惡脾痛,霍亂瀉出不知,心痛身痛,氣發噎等癥。
“有有有,老先生是找我們龍陽啊!”伍老太太一疊聲地說,“快請進來。”
老人卻不忙著進去,看了看伍老太太,“您是?”
“啊!我叫伍惠蘭,只是幫龍陽煮煮飯燒燒菜罷了。”
“哦!您就是那位伍女士罷!”老人笑了起來,邁步走了進去。
龍陽正在沙發上看報紙,看老人進來,有些詫異,起身問︰“請問您是?”
老人不答,只是上下打量著龍陽,半晌,皺起眉頭,“你就是龍陽?我看你臉色蒼白實則體內陽氣旺盛,雙手十指指甲艷紅,你,小時候得過什麼奇怪的病至今未愈?”
龍陽笑了起來,“老先生目光如炬,您請坐!”
老人看龍陽岔開他的問題,也就不再追問,慢慢在沙發上坐下,“我這次來是想看看報紙上所說的神醫少年是不是三頭六臂……”他說著自個兒倒笑了起來,怎麼自己今天說話也怪怪的了。
“三頭六臂,我們龍陽當然是三頭六臂。”旁邊伍惠蘭老太太給老人遞上一杯茶,搶先說。
龍陽窘迫得要死,低聲說︰“伍奶奶……”
伍老太太才不理會他,她在美國生活多年,深知好酒也怕巷子深的道理,而眼前這個老人看模樣顯然就是什麼大人物,龍陽不會推銷自己,那自己這個義務奶奶可得幫龍陽說說好話,“老先生,不是我多嘴,小龍陽的本事啊,我們這個小區幾百個老人都可以作證的……”她說個不停直把龍陽誇得地上沒有天上也只此一人,簡直就是粉雕玉琢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仙家少年哪吒,旁邊龍陽聽了早就尷尬地一張臉變成大紅綢緞了。
老人笑眯眯聽著伍老太太說話,看著龍陽不停點頭,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有一個婦人,患乳蛾(西醫所說的急性扁桃腺炎),咽內腫大如蛾,茶水不下,手足厥逆,面青氣喘,其脈跳動一呼吸間十次以上,脈象如雀啄,浮跳不已,如何救治?”
他說的這個醫案,是許多年前他所見,當時那位婦人已經被許多大醫院退診,認為已經無救,是他給人家治好,視為生平最得意的醫療案例之一。
“先針中脕穴令其平喘,後針氣海穴,針後雷火灸,必然痊愈。”龍陽肯定地說。
老人大吃一驚,像這種乳蛾,真寒假熱,極難診斷,稍微不留意,性命立斃。眼前蒼白的少年只靠自己所言述。立刻就能說出最正確的治療辦法,他怎麼能不驚訝呢?
皺了皺眉,老人依然不放心,小心翼翼地問︰“你何以確定針中脕後再針氣海?醫書上講十指上十宣穴治療乳蛾出血大效……”他語氣已經很客氣,把少年放在自己平等的位置上了。
他當年也是先針中脕穴先令對方平喘,後來針遍肺、胃、肝、沖各個經脈,毫無效果,想了整整一夜後才醒悟那患者手足厥冷,是陰寒在下,導致孤陽上沖,出現雀啄脈象,虛火直沖咽喉,是陰陽不交,下焦如果得熱,那麼寒化就不隔陽,這才醒悟,因此第二天針患者氣海穴,繼而用艾(艾草,功能驅邪闢鬼,灸治百病,有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的說法)灸,患者這才痊愈。
“盡信書不如無書,十宣穴治乳蛾未必全部正確,而病人手足厥冷,面青氣喘,分明就是三焦(中醫所說之三焦,大略等于現代醫學的內分泌)紊亂,陰陽不交,因此虛火直沖咽喉,中脕可平喘,氣海穴主四肢厥冷,陰虛陽暴,針後雷火灸,退其虛火,再溫補陽氣,必然痊愈。”龍陽靦腆地笑著說。
老頭臉色難看,許久才恢復過來,“我劉暢理服了,神醫少年並非誇大……”
“劉暢理?您就是寫《現代針灸要論》的飛針神醫劉暢理劉老先生?”龍陽驚喜交加。
此人數代家傳中醫學,年紀輕輕就負神醫之名,救人無數且著書立說,實在是國內中醫界有數的泰山北斗之一,飛針神醫是說他認穴極準下針如飛,而不是像飛刀一般的飛針。
劉暢理老先生搖頭苦笑,“什麼飛針神醫,我多年淫浸中醫學,診斷病情還不如你,慚愧啊!”
龍陽紅起臉來,伸手拽了拽耳環,尷尬地說︰“劉老先生您實在是太謙虛了。”而旁邊伍惠蘭老太太看龍陽一言折服很明顯是醫學界大人物的老人,早就笑得眼楮都沒了。
劉暢理看了龍陽一眼,“你年紀輕輕似乎還不滿二十,不過我看稱神醫並不誇張,不知道老朽我能不能看看你所用的針具?”
龍陽很爽快拿出藏在胸口的針管遞給劉暢理,劉暢理接過仔細把玩觀看,那針管是用整塊罕見的黑色水晶雕成,管口塞著軟木,里面金針或長或短,大約有二十來根。
劉老先生皺了皺眉,“怎麼不用內經九針(依照《內經》所制造的九種針具)?”
龍陽心中嘆了口氣,他師傅龍道長談到國內中醫界幾位泰山北斗,說這個劉暢理只知道遵循古法,拘泥于《銅人》、《素問》,算不得繼往開來的醫學大宗師,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劉老先生,古人用物簡單,現代精工未必比古人用物差,不管是從針料還是制造,現代應該都比古代為優,晚輩胡言亂語,以為針法失傳,刺術不精才是現代針灸學當務之急……”
劉暢理頗不以為然,轉弄著手上針管,不小心看見針管下部刻著兩個蠅頭小字,他掏出眼鏡戴上仔細一瞧,大吃一驚。
“一針?無極針大師一針龍是你什麼人?”
龍陽有些愕然,“一針龍?晚輩的師傅大伙兒都叫他龍道長,劉老先生所說一針龍……”他搖了搖頭,意思自然是不知道。
劉暢理拿著手上針管,嘴唇都抖了起來,嘴巴不說話,心里面卻在尋思︰沒錯了,一定是慈庵一針龍,章玉龍先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目睹無極針傳人出世。
他好不容易才按耐住心頭的激動,緩緩把針管還給龍陽,摘下眼楮慢慢說︰“龍陽,你也不要劉老先生劉老先生的稱呼我,願意的話叫我一聲劉老師就行了。”龍陽自然是答應了。
他看龍陽點頭,繼續說︰“有一位美國友人,是個西醫博士,他多年頭痛,中西醫延治無效,經美國針灸學會理事長介紹來找我,現在正在南京,如果你能幫我治好我這位美國友人,我就幫你辦一張三級針灸醫師的證書,給你正式的行醫資格,你甚至可以來我們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上班,怎麼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33:32
第七章 飛針神醫(下)
伍老太太急了,對方的意思是連他都治不好的病,現在卻要讓自己的寶貝龍陽去醫治,何況就算治好也不過是一張三級針灸醫師的證書,她怎麼能服氣呢?“劉老先生,我們龍陽的本事難道只有三級針灸師?起碼也是個特級。”
“三級和特級有區別麼?”劉老先生笑了起來,“我可是什麼級別都沒有,所有的稱號都是別人封的。”
伍老太太還待說話,看龍陽一聲不吭,眼前這位劉老先生似乎也不想改變主意,想了想,龍陽有了資格證書總比現在強,于是也不說話了。
“好罷劉老師!”龍陽點了點頭,“醫者父母心,我願意替您的朋友治病。”
劉老先生暗中贊許,其實他自己也是有把握治療的,此時不過是找個借口罷了,不然他看龍陽不像是那種隨便受人恩惠的人,萬一對方一口拒絕自己的好意,雙方面子上都不好看。
“那麼,明天下午三點,金陵飯店1919房間,我等你。”劉老先生笑著起身出門。
送走劉暢理,伍老太太迫不及待,“龍陽,你有把握麼?我看這位老先生似乎自己都沒什麼把握。”
“伍奶奶,您放心罷!”龍陽口氣中充滿了自信。
晚上吃飯,伍老太太也沒走,把下午的事情告訴龍女和艾薇薇,三人高興地同時一起替他打氣,讓他感動不已。
第二天下午,他一身黑衣,撐著雨傘,在伍老太太千叮嚀萬囑咐下出門了。
到了金陵飯店,他只覺得東西不分,也不知道該怎麼走,紅著臉站在飯店大廳內,還是旁邊一個二十來歲穿著制服的盤發女子,看他窘迫,問清楚情況後,親自送他上樓。
到了1919房間門口,他沒口感謝眼前熱心的姐姐,那女子微微一笑,“現在像你這樣的超級迷路天使還真難找。”一句話弄得他不好意思,漲紅了一張臉蛋斯斯艾艾說不出話來。
“1919房間的斯密斯先生是從美國來的醫學博士,你找他干什麼啊?”盤發姐姐有些好奇,幫他按響了門鈴,抽空就低聲問他。
“我……我是來替人家治病的!”龍陽結結巴巴,臉上紅暈未消。
盤發姐姐笑了起來,“你是不是跟女孩子說話都結結巴巴的啊?”
正調笑他,房門開了,里面劉暢理老先生走出來,“呵呵!龍陽你來啦!進來進來。”他說到這里才發現龍陽身邊站著的女子,看見對方身穿金陵飯店的值班經理服飾,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姐,您是……”
“劉老師!”龍陽搶先回答,“這個姐姐看我找不著路,特意送我上來的。”
劉暢理笑了起來,“連這兒都能迷路?怎麼你奇經八脈能認得清楚反而路認不清楚呢!”
盤發女子叫甦蘭燻,是金陵飯店的前廳經理,在樓下看見穿著黑衣服拿著雨傘的蒼白少年傻傻站著,出于職業需要很客氣地上去詢問需要不需要幫忙,讓她啼笑皆非的是少年居然是找不著地方,她隨意送少年上來,隨便聊了幾句,發現少年居然是被請來替1919房間斯密斯老先生治病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起來了,這少年才多大啊!看外表最多也不過二十一二(所以說衣著打扮可以讓人看起來成熟一些,其實這二十一二的錯覺要歸功于龍陽身上的阿曼尼),那位美國的斯密斯老先生還是一位醫學博士呢,怎麼就找這麼個小男孩治病呢!
“老先生您好,我是飯店的前廳經理。”甦蘭燻很客氣地對劉暢理打了個招呼。
“那麼,經理小姐也一起進來罷!說不定一會兒還需要經理小姐幫忙。”劉暢理讓兩人都進了房間。
房間內的豪華不去說它,那位美國來的醫學博士斯密斯老先生正躺在床上,一頭棕發高鼻深目,眼楮略微浮腫,看起來十分疲倦,強自擠出笑容跟兩人點頭示意。
“勞爾.斯密斯。”劉暢理介紹說,“勞爾,這個就是龍陽,你精研近現代史,我說一個名字你一定知道,慈庵一針龍,龍陽就是無極針的正宗傳人。”
龍陽也不去深究劉暢理說什麼慈庵一針龍,對斯密斯鞠了一躬,然後看著劉暢理靦腆地說︰“劉老師,我先替他把把脈罷!”
旁邊站著的甦蘭燻聽劉暢理的說話,再看少年走過去坐在床邊替人家把脈,心頭震驚,難道這個少年真的是來替人家看病的?
龍陽把了一會兒脈,覺得老人脈象弦滑,又看了看舌頭,舌頭略微紅腫,舌苔泛黃,再看老人瞳孔隱約的血絲,分明就是邪氣入侵,腎虛元氣虧損。
“老爺爺,您是不是還有便秘的毛病?”龍陽把斯密斯的手塞進被中,看著斯密斯問。
斯密斯微微點頭,他漢語十分好,不但是醫學博士,還是研究近現代中國史的專家,“常常十天半月都解不出大便,唉!人老了,身體生銹了,渾身全是病,生不如死啊!”說著有些唏噓。
“劉老師!”龍陽站起身來,“斯密斯老爺爺的病十分麻煩,我看需要治療時間長一些。”
劉暢理自然知道,就算他親自動手,沒個一個禮拜以上連續治療如何能好,點了點頭說︰“需要幾個療程?”
龍陽臉上紅了紅,靦腆一笑,“大約要三個小時左右才行?”
“什麼?”房間里面的幾個人大吃一驚。
劉暢理啼笑皆非,少年出口驚人,自己還以為要多久,他卻說需要三個小時,不過他倒是知道,那位無極針大師慈庵一針龍對許多疾病往往一針而愈,因此才得了個一針龍的美譽。有些將信將疑,他慢慢說︰“你準備如何治療?”
第八章 醫學博士(上)
太沖穴足背第一、二趾縫上二寸處陷中,功能平補肝血理通經絡,《百癥賦》曰︰太沖知生死。
主頭痛眩暈,中風舌強不語疝氣,耳鳴癲癇,狂躁,臆癥,陰睫疼痛,喜嘔,口苦,婦人月事不調等癥。
“斜刺太沖穴直透湧泉,再配合按摩氣海後隔姜灸,所以需要時間長一些。”龍陽抓了抓頭,他面前一個醫學博士一個中醫泰斗,自然就有些緊張。
“刺太沖穴?”劉暢理有些糊塗了,如果是他治療的話,必然是針刺百會、天突、列缺、合谷……一路下來起碼幾十個穴位,可少年居然只刺太沖一穴,他不糊塗才怪。
劉老先生深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說︰“龍陽,我知道你身懷絕技,可是,勞爾這個毛病十幾年未愈,中西醫看了無數,只刺一個穴位是不是輕率了一點?”他實在是好心,不想龍陽治療失敗。
龍陽知道劉暢理是好意,于是也給他解說︰“劉老師,我師傅說,針只不過是外具,『氣』才是真正治病的根本,我們無極針講究『手不離針,針不離手,以氣運針,手到病除』,治病穴位太多並非需要,氣才是不可以缺少的……”
劉暢理和勞爾.斯密斯都有些皺眉,劉暢理自小家傳中醫學,斯密斯也是漢學專家兼醫學博士,兩人都聽明白了龍陽的話里面居然有些『以氣御針』的意思,實在不可思議,但是慈庵一針龍的大名在許多年前實在是太響亮了,可以說像是眼前無法撼動的一座大山。
一直在旁邊站著的甦蘭燻聽少年說話簡直就像是聽天書,只有一件事情她明白了,眼前這個蒼白的少年,顯然來頭古怪,連醫學博士斯密斯老先生似乎對他的話都無法反駁。
劉暢理猶豫了一下,低聲問斯密斯,“勞爾,你覺得如何?”他畢竟有些心理壓力,斯密斯是美國針灸學會理事長介紹來找他的,萬一出點什麼差錯,說難聽了,他的一世名頭可就壞掉了。
斯密斯大笑了起來,笑著就引起一陣劇烈咳嗽,“咳……我多年頭痛,全靠靜脈注射止痛劑止痛,如果三個小時就能讓我解除痛苦,我為什麼不試試!”
龍陽苦笑了笑,他知道,眼前兩位老人都是因為慈庵一針龍的名聲,估計這個慈庵一針龍就是自己師傅龍道長許多年前用過的名號,看來自己還是靠師傅的名氣吃飯啊!
他轉頭看著甦蘭燻說︰“經理姐姐……”甦蘭燻立刻打斷他,“我叫甦蘭燻。”
他靦腆一笑,“甦姐姐,能不能麻煩你找一些上好的老姜切成薄片,還有艾條和線香。”
甦蘭燻愣了一下,“艾條是什麼東西?”她從來沒看過中醫,自然不知道艾條是什麼了。
龍陽抓了抓頭,看劉暢理和斯密斯都面帶微笑,心里面也有些好笑,“甦姐姐,你找一間大一些的藥店自然就能買到了。”
甦蘭燻匆匆出門,龍陽和劉暢理說起一些穴位古今不同,斯密斯頭痛不已,但一直堅持著半坐在床上聽兩人說話。
半小時以後,甦蘭燻回來了,從手上的紙帶內拿出龍陽需要的東西,一邊拿一邊說︰“原來艾條就是這個樣子啊!那個賣藥的阿姨說燻燻就能治病,是真是假啊?”她說到這里,想起房間里面都是醫學界的大人物,不由臉紅起來。
斯密斯倒是典型的美國人脾氣,自己頭痛得要死了,還不忘記誇獎美人,“甦小姐,你很漂亮,有東方特色。”
她聽了臉色紅得更厲害,低下頭去小聲說︰“斯密斯先生您真會誇獎人。
龍陽看東西都準備好了,拿出胸口貼身藏著的針管,準備開始替斯密斯老先生針灸。
偏巧,門鈴此時響了起來,甦蘭燻過去開門,門口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一身深色中山服,頭上理著板寸,兩眉間一道深深的懸針紋,一看就是一個個性倔強古板的人。
甦蘭燻還沒問他找誰,他直接就走了進來,劉暢理看見他,驚訝地說︰“玉堂,你怎麼來了?”
這男子叫劉玉堂,劉暢理老先生的獨子,也是從小就跟父親學習中華醫術,一身硬扎硬的醫術,此時已經是南京中醫藥大學高級教授,還是全國中醫協會的理事,可以說是江南名醫,他性格古板,在外人面前從來不喊劉暢理父親,只喊老師,就怕別人說他是借了自己父親的名氣才有今天的成就。
“老師,我聽說您要讓一個孩子給斯密斯先生治病,您這不是拿斯密斯先生的健康開玩笑麼!”劉玉堂一言說破來意。
劉暢理有些不悅,“玉堂,我決定的事情自然有道理,何況斯密斯也是清楚這件事情的。”
“我不同意。”劉玉堂眉間懸針紋深深陷起,“醫者大事,怎麼能讓一個孩子來,如果您身體不適無法給斯密斯先生治病,那麼,我可以。”
劉暢理皺起了眉頭,估計是家里面老太太嘴快把這件事情告訴兒子,自己兒子是個自視甚高的人,知道老子找一個年紀不滿二十的少年替人治病,心里面不服氣,“玉堂,龍陽雖然年輕,可他是正宗無極針傳人……”
劉玉堂臉上帶著些嘲笑,“傳授再高沒有醫治經驗怎麼行!”他卻不知道武當山上的村民和道士被龍陽當了十幾年的白老鼠,說到醫治經驗,龍陽恐怕比他還要高一些。
“好了,這件事情不用再說了,龍陽,準備行針。”劉暢理看自己兒子堅持,實在不高興。
床上的斯密斯卻是心細,別看他滿臉絡腮胡子的白人老頭,心思細密還懂得照顧人的自尊心,滿是皺紋的臉上笑了笑,“劉,讓他說說如何替我治療,龍陽多聽聽別家的治療方法對他也好。”
劉玉堂看正主兒說話了,不理睬自己老子,走過去就給斯密斯搭脈,又看了舌苔和眼瞳,問了幾句話,然後很篤定地說︰“如果我來治療的話,刺百會、天突、列缺、合谷……諸穴,再配合按摩,灸氣海穴,不出十天,斯密斯先生病情必然大愈。”
劉暢理聽兒子說的治療辦法和自己如出一轍,欣慰自己家傳醫術有傳人的同時又生氣兒子莽撞,說話不免就有些陰陽怪氣的,“那你知道龍陽如何治療麼?”他不待劉玉堂說話,就揭示了答案,“龍陽只需要三個小時,你以為自己幾十年本事通天除了我們劉家醫術別的醫術都失傳了?”
“什麼?三個小時?不可能!”劉玉堂以為自己聽錯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34:49
第八章 醫學博士(中)
劉暢理走到床前一胳膊把兒子掃到一邊,對一直紅著臉尷尬不已的龍陽說︰“龍陽,行針,開始治療……”
龍陽抓了抓頭,掀開斯密斯腳上的被子露出腳來,從針管中拿出一根四寸左右的金針,消毒後捏在手上,看著斯密斯說︰“斯密斯老爺爺,龍陽可開始了啊!”斯密斯還沒嗯出聲來,他手一動,金針斜著就刺進太沖穴一寸多。
他手若擒龍,勢若騎虎,聚精會神,輕輕搓轉手上針柄,與此同時,體內旺盛的陽氣源源不絕從針上送出。
“隨氣搓轉行九陽!”劉暢理父子二人同時說。
這『隨氣搓轉行九陽』是《內經》古法秘傳補針手法,而且龍陽手法嫻熟,兩人一看就知道,這麼嫻熟的手法沒十年以上功力根本不行,劉玉堂此時不禁收起了一絲輕視眼前少年的心理。
搓轉了幾分鐘後,龍陽手法一變,先是『退圓進方』,後是『入多出少』,都是《內經》古法記載,補針之秘,劉玉堂看了一眼身旁自己的老子,已經完全收起輕視行針少年的心思了。
“略有些痛,但是氣感十足,酸漲酥麻……嗯!我現在頭痛感覺已經大好。”斯密斯眯著眼楮慢慢說,他是老中國通了,說的什麼氣感啊酸漲酥麻啊都是中醫針灸得氣後的術語。
“斯密斯爺爺,腳上行針,是很痛的。”龍陽微微笑了笑,手上一緩,又變手法了。
劉暢理這次看他把針柄拔倒,一左一右,慢慢拔動,好像船夫扶著船舵,舵柄不移,而舵頭入水擺動不已,立刻瞪大了眼楮,倒吸一口涼氣,“青龍擺尾,居然是古傳針灸術的龍虎龜鳳八法之一的青龍擺尾……”
而劉玉堂先是看少年突然換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行針手法,接著自己老子就大呼小叫說什麼古傳針灸術、龍虎龜鳳、青龍擺尾,再看看一臉汗水的少年,突然慚愧起來。
“斯密斯爺爺體內頑麻,邪氣滯著針頭,青龍擺尾也帶不動,我試著用瀉針手法瀉他體內邪氣。”龍陽頭也不抬,接著劉暢理的話頭說,然後手上一動,針柄不住前後左右搖動。
“白虎搖頭……”劉暢理又認出了是古傳針灸術的龍虎龜鳳八法之一的白虎搖頭,不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章玉龍先生真是神人,隨便教個弟子都如此出色……”他卻不知道龍陽的師傅龍道長哪里是隨便帶個弟子,他走遍天下才找了這麼一個身懷龍陽歸藏特殊體質的少年,滿心指望著自己的弟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呢!
至于甦蘭燻,完全目瞪口呆了,美麗的大眼楮自從龍陽開始行針就沒眨過,覺得自己好像是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她喃喃自語︰“顛倒了,完全顛倒了,替醫學博士治病的男生……”她還不知道劉暢理父子一個是特級教授一個是高級教授,不然,還不知道得驚訝成什麼模樣呢!
過了半個多小時,斯密斯老先生自述頭痛癥狀完全消失,龍陽因為斯密斯老先生腎虛元氣虧損太久,又用『赤鳳迎源』手法半補半瀉,再換『蒼龜探穴』七補三瀉,最後還復成『隨氣搓轉行九陽』。
“好了!”龍陽快速出針,然後用手指點按在針孔上揉轉了一會兒,謹防氣從孔出。
“好好好!”斯密斯連說了三個好字,“感覺神清氣爽,我的頭居然不痛了。”說著一掀被子就要下床。
“斯密斯爺爺。”龍陽一把按住他,憨笑了笑,“還沒完呢!還要按摩加艾灸……”
“哦!對對,你看我一時間高興居然忘記了。”斯密斯笑著又躺了下來。
“甦姐姐,幫我把線香點燃了好麼,把姜片也拿過來。”
“啊?哦!”甦蘭燻從僵直狀態中恢復過來,看龍陽眼神也帶著幾分不同了,趕忙把他需要的東西給替上去。
龍陽把斯密斯的衣服撩起,露出腹部,把一塊薄薄的、上面用針刺滿針眼的姜片放在了肚臍下面的氣海穴上,又把艾條掰成一段一段再用指甲分成小指頭大小的小塊,放了一個小塊在姜片上面,用點燃的線香去引燃小塊的艾。
半個指甲大小的艾燃了一會兒就換,足足換了十幾個,接著他拿去了姜片,斯密斯腹部氣海穴上紅紅一塊,顯然是艾燻出來的。
龍陽慢慢吸氣,掌根放在斯密斯腹部輕揉了幾分鐘後換左手金針指點按在氣海穴上,立刻,斯密斯覺得一股熱氣直沖腹內,感覺他的手指比剛才隔姜灸還要燙,半是驚訝半是好奇,“龍陽,你現在這個是點穴布氣麼?”
龍陽笑了笑,沒開口說話,他此時凝神屏氣,聚精會神點按著斯密斯的氣海穴。
斯密斯只覺得腹中越來越熱,然後久違的大腸蠕動感覺來了,他像個孩子一樣大聲叫了起來,“不行了不行了,肚子越來越熱,要大便了……”還沒說完,也不管龍陽,一翻身跳了起來,光著腳就往衛生間跑。
第八章 醫學博士(下)
整個房間內一股濃濃的艾草味道,龍陽伸手擦了擦汗,看著劉暢理笑笑,「劉老師,看來我完成任務了。」
劉暢理仔細看了他幾眼,突然歎了口氣,「伍女士說的沒錯,你起碼也應該是個特級針灸師。」說著就走到龍陽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他,「怎麼樣,來我們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罷!我好歹還掛著名譽院長的頭餃……」
旁邊蘇蘭熏一聽,吐了吐舌尖,好嘛!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那是省一級的特色醫院,原來這個老頭來頭這麼大啊!不過想想也是,跟醫學博士在一起的老人,難道還會是普通人麼!
一直沒說話的劉玉堂徹底服氣了,同時自尊心也受到了打擊,自己淫浸中華醫術幾十年,自覺已經是全國超一流的水準,居然還不如一個少年,他默默地開門走了。
龍陽看他出門,有些難為情,「劉老師……」
劉暢理看著自己兒子出門,知道兒子自尊心一下受不了,又拍了拍龍陽,「沒事沒事,他只是看你這個小神醫水平高超,一下子心理無法接受……」
正說著,衛生間裡面馬桶抽水聲響起,接著斯密斯走出來了,簡直是滿面春風,「我大便了,我大便了……」旁邊蘇蘭熏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斯密斯毫不在意,走到龍陽跟前一伸手抱了抱他,「龍陽,我的小朋友,真是要感謝你,我該怎麼感謝你呢!」說著又拿起龍陽剛才點按他穴位的左手仔細觀看,他對龍陽用手指給他點穴布氣最感興趣,「哦!這是一根價值連城的手指,我看值八百萬……」
他說這話裡面倒是有個緣由的,美國有一位傑出的鋼琴表演家,為自己的十根手指保險八百萬美圓,這事情在美國廣為流傳,後來居然形成一句俚語︰八百萬金手指,泛指手指靈巧賺大錢的人,比如外科醫生。當然,後來龍陽應斯密斯邀請前去美國替一位大亨治病,那位大亨也是知曉這個典故的,悄悄替龍陽的左手食指買了八百萬美圓的保險,讓他成了真正的八百萬金手指,這是後話不提。
龍陽靦腆一笑,旁邊劉暢理也歎了口氣,「無極針以針透氣,若沒有深厚的內功底子怎麼會好得那麼快,龍陽你不單單是針灸醫師還是氣功醫師啊!」
其實,這無極針號稱五千年活人大法,以氣御針,氣針合一,氣為本而針為用,可不單單是針灸醫師或者氣功醫師那麼簡單。
龍陽也不說破,只是被兩個老人一陣誇十分不好意思,乾脆打岔說︰「斯密斯爺爺,請我吃飯罷!我現在好餓。」
斯密斯大笑,「哈哈!真是一個淳樸的好孩子,劉,我們下樓去,蘇小姐,你也要一起來……」
四人一起下了樓在餐廳坐定,蘇蘭熏正好已經下班,笑著說自己去換衣服。
斯密斯做主點了一桌子菜,其中有他最喜歡的臭豆腐。
等蘇蘭熏換好衣服走進包間來,龍陽差一點認不出了。
「秀髮如雲,娥眉秀目,全身洋溢著東方女性特有的氣質,蘇小姐,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東方美女,將來不知道誰有福氣娶你做太太……」斯密斯老先生果然是專家,連誇起人來都是一套一套的。
蘇蘭熏臉上微微一紅,「斯密斯先生您真會說話,謝謝您的誇獎!」她想到斯密斯說的『不知道誰有福氣娶你做太太』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地就看了一眼龍陽,這念頭倒把她自己嚇了一跳。
四人一頓飯吃得非常適意,斯密斯高興自己十幾年纏身的病痛一朝好,劉暢理欣慰中華醫術後繼有人,龍陽知道自己很快就能算得上合法的針灸醫師,蘇蘭熏不知道高興什麼,倒是吃飯的時候不停看龍陽幾眼,龍陽有時不小心和『蘇姐姐』飛來的眼神相撞,兩人倒同時臉紅,斯密斯和劉暢理年老成精,互相微笑不已。
「龍陽,過幾天,我親自把你需要的東西送到你那兒去。」劉暢理笑著對龍陽說。
龍陽被斯密斯藉故灌了幾杯紅酒,蒼白的臉上兩頰飛紅,倒像是女孩子擦了胭脂一樣,「劉老師怎麼……能麻煩您親自送呢!」
「呵呵!沒關係沒關係,看見你這樣的小神醫我渾身精氣神都充足……」劉暢理笑著開了他一句玩笑,可惜龍陽迷迷糊糊根本沒聽清楚。
斯密斯看龍陽醉了,會心一笑,「蘇小姐,看來龍陽需要你送一送了。」
第九章 腳氣姐姐(上)
八風足背相鄰兩蹠骨之間,各趾縫端凹陷處每足四穴,左右共八穴。
主中風昏厥,頭痛牙痛輕瘧疾,婦人月事不調毒蛇咬傷,腳氣,足背紅腫疼痛等症。
《千金》曰︰凡腳氣初得,腳弱使速灸之……其穴足十趾去指奇一分,兩足凡八穴。
蘇蘭熏攙扶著龍陽上樓,一邊走一邊在心底說他小笨蛋。
她跟龍陽出了金陵飯店,龍陽被風一吹,立刻分不清東南西北,站都站不穩了,蘇蘭熏趕緊扶住他,問他住哪兒,他只會傻笑說住小姑姑那兒,沒辦法,她只好把龍陽帶回家了。
這會兒龍陽完全依靠在她身上,一股酒氣噴出的同時,她總覺得還有一股如蘭似麝的獨特味道從龍陽身上散發出來。
「這個小傻瓜該不是女扮男裝的罷?」她一邊勉力從手拎包裡面拿出房門鑰匙,一邊『不懷好意』地想著。
開門後,她把龍陽攙扶著進去在沙發上坐下,龍陽一歪身子就倒在了沙發上,兩頰紅暈呼呼大睡。
「呼!累死了!」她雙腿一甩把腳上的鞋給甩掉,趕緊先跑進衛生間洗腳去了。
洗完腳一臉舒暢表情走出來,她蹲在沙發前面仔細研究起龍陽來。
使勁吸了吸鼻子,她認為自己沒聞錯,確實是這個小傻瓜身上發出來的味道,再看看龍陽的臉蛋,蒼白的臉蛋上兩頰被酒氣熏得陀紅一片,實在是像女孩擦了胭脂。
她盤腿坐在地板上,伸指點了點龍陽的鼻尖,「說,小傻瓜,你是不是女扮男裝。」
她越看龍陽的臉部皮膚越覺得那皮膚嬌嫩,懷疑越來越重,忍不住就想︰要不,我摸一摸那裡不就知道了。
還沒想完,臉上立刻因為這個『齷齪』的念頭而紅了起來,可看龍陽的模樣,再聞那個如蘭似麝的淡淡味道,實在不相信一個『臭男人』身上會有這麼媚惑的味道。
她忍不住就探手摸了摸龍陽的胸部,「咦!平的,的確是男孩子啊!」
要是龍陽有知,對自己被女生吃豆腐不知道做何想法。
再湊過腦袋去使勁聞聞龍陽身上,她還是能聞到那淡淡的香味,「真是奇怪,一個男孩子身上居然有香味,真不知道他吃什麼長大的。」
其實,她不知道,龍陽體質特殊,又兼常年練功,那股味道是體內自然而然散發出的,不少書籍記載,古來練功者身體自發香氣,甚至現代也還有佛教高僧道教高人在去世的時候滿室生香。
研究了一會兒而無所得,龍陽的胸部又被她摸了幾把,她也不去研究了,打開電視看了許久電視節目。
等到夜裡十一點多,她也有些困了,起身去臥室拿了換洗衣服就走進衛生間洗澡,卻忘記了關門。
龍陽迷迷糊糊睡了幾個小時,有些口渴兼尿意十足,閉著眼楮搖搖晃晃往衛生間摸去,「咦!怎麼……衛生間跑哪兒去了?」
好不容易摸進衛生間,他開了水龍頭洗了把臉,接著轉身走近抽水馬桶準備小便,立刻跟一雙美目對視到了一起。
眼前,赤身裸體的女孩還沒反應過來摀住自己曼妙的身體,足足五秒鐘以後,女孩才在龍陽傻傻的目光下發出一聲尖叫,手忙腳亂,卻捂了上面摀不住下面,卻不知道她無暇的身段老早映進了龍陽的眼瞳內立體成像了。
龍陽這時候酒醒了,尿意也沒了,心念電轉之下想起下午的事情來,眼珠子也不知道往哪兒放好,「蘇……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以為在自己……」
蘇蘭熏手忙腳亂如同跳舞一般舞了好一會兒,實在沒辦法了,抱著雙膝蹲在浴盆裡面抽泣起來。
龍陽也是不知道好歹,居然不曉得出門順便關上門,還拿起浴巾來遞給人家,嘴巴裡面不停嘀咕道歉,把蘇蘭熏羞到快不行,蚊子哼哼一樣讓他先出去,他這才反應過來,逃一般地出了衛生間,可還是忘記了很禮貌地帶上門,居然還站在衛生間門口站崗。
不一會兒,蘇蘭熏面紅耳赤裹著浴巾出來了,她洗澡的時候根本就只拿了紋胸內褲。
龍陽看著眼前的出浴美人,腦子不清不楚問人家沒事罷!
蘇蘭熏看他呆頭呆腦的,又羞又怒,心底深處居然還夾雜著幾絲莫名甜蜜,使勁啐了他一口,「小色狼,還看……」自己臉倒先飛紅起來。
他哦了一聲,蒼白的臉蛋上迅速爬上兩抹紅暈,轉頭跑到沙發上老老實實坐下,蘇蘭熏看他傻傻的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紅著臉回房換上睡衣。
換好睡衣後,她走出房間在龍陽面前坐下,也不開口說話,臉上微紅卻還是使勁瞪著龍陽。
龍陽被她的眼光盯得越來越心慌,雙手換了幾個位置都覺得擺放不妥當,蘇蘭熏看他侷促不安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笨得像豬一樣……」
龍陽看她此時芙蓉出浴,一笑間眼眉微動媚態十足,有些傻傻地看著,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看!」蘇蘭熏看他傻看自己,心裡面有些得意,「再看姐姐剮了你這個小色狼的眼珠子……」說著自己倒噗哧一聲笑。
其實龍女和艾薇薇未必長得不如她,龍女甚至在身材方面還要勝出她,可她勝在社會閱歷豐富,一舉手一投足間女性魅力十足,這可是龍女和艾薇薇怎麼也比不上的,這也是龍陽會傻傻看她的原因。
笑了一會兒,她板起臉來,「說罷!你看了姐姐的身體……」她說到這裡臉上微微一紅,可話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準備怎麼辦?」
龍陽苦著臉,眼光看著地板,斯斯艾艾說︰「我……我才十九歲,沒……辦法結婚……」
蘇蘭熏大羞,使勁啐了他一口,「你就得意罷!誰說要跟你結婚的?」
「那,那怎麼辦?」他抬頭看著對方傻傻問。
蘇蘭熏笑了笑,「罰你替姐姐看病。」
他頓時來了精神,屁股立刻就離開了沙發,「這個好辦,蘇姐姐你有什麼病我都能替你看好,不管是白帶異常還是惡露不止、痛經閉經……」
蘇蘭熏大羞,使勁呸了他一口,「什麼白帶異常……你......你才有這些毛病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35:18
第九章 腳氣姐姐(下)
他這才回味自己說錯話了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著腦袋坐了下來低聲說︰「對不起……」
蘇蘭熏哼了一聲,伸過手去嘍「給你搭脈……」
他伸出三指搭在蘇蘭熏手腕上,沒一會兒就抬起頭來「你身體挺好的啊!最多有些貧血……」
「還說小神醫呢!」蘇蘭熏不屑起來,「這都診斷不出來。」
說到這裡她有些臉紅,低聲說︰「姐姐有……腳氣……」
「啊!」龍陽張口結舌有腳氣的美女姐姐?
蘇蘭熏看他那副表情,狠狠伸腳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幹什麼這副表情,美女不能有腳氣麼!」
「不,不是……」他趕緊搖頭搖手,「我的意思是說,蘇姐姐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他下面的話不言而喻,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有腳氣。
「姐姐每天上班站在那裡走來走去,一雙腳裹在鞋子裡面也沒法透透氣,你以為白領麗人那麼好做麼?」她有些頹然,自己患腳氣好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搽了多少藥膏,可就是不見好,她為這個哭都哭過。
其實像她這樣的白領有些腳部疾病實在是很正常,不過,一個這麼漂亮的美女有腳氣……一下子實在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是是是!」他連連點頭,「蘇姐姐每天站得那麼辛苦,沒患上平底足什麼的已經算很好了。」
「笨嘴笨舌的。」蘇蘭熏笑了起來,接著有些焦急地問︰「能不能治啊!」
他讓蘇蘭熏伸出舌頭看了看,舌質紅,舌苔薄黃,他再給對方搭了搭脈,脈濡數,再看看對方雙腳,肉眼能分辨出略微有些腫脹,不由有些害羞,自己喝了點酒居然昏頭昏腦的。
「能,當然能!」他拿出針管,「蘇姐姐你這個是濕熱內侵,經氣鬱結滯怠,會感覺到雙足麻木腫脹,有的時候還會頭疼,心煩不已,我用金針刺八風穴,保證一次見效,不易復發……」
「搞得跟治性病的老中醫一樣……」她說到這裡,臉上一紅,心裡面尋思︰自己跟這個男孩怎麼像是認識許多年一樣說話口沒遮攔?
龍陽一彎腰捧起蘇蘭熏雙腳,然後抽出一根略短的金針來就開始消毒。
「會不會很痛啊?」她從來沒看過中醫更別說是針灸了,有些擔心。
「不會很痛的,當然,一點點痛是免不了的。」他看著蘇蘭熏,「如果蘇姐姐怕痛的話……」
腳部行針,比身體行針要略微痛一些,當然,龍陽本事大,就算痛也絕對不會很痛,最多也就比蚊子咬痛上那麼一點,不過腳氣內因大多是癖食膏粱厚味,飲食辛辣損傷脾胃,積濕成熱流注下焦,下流雙足而形成濕氣為患,他準備刺穴放血消除對方濕毒,怕蘇蘭熏怕痛,因此有些猶豫。
「那!」她咬了咬唇,想到下午看龍陽給斯密斯治病,終究下定了決心,「開始罷!」
他點了點頭,八風穴挑了一個就刺了進去。
蘇蘭熏看他說了不說就把一根針插進自己腳內,酸漲的同時不由責怪他,「你不能溫柔一點啊!」
他露出滿口牙齒一笑,用瀉法抽拔起來。
「哎喲!」她腳上莫名酸漲,再看少年低頭認真捧著自己雙腳不停抽插,一時間看了有些發呆,不由胡思亂想起來。
龍陽連續換了幾根針插過八風穴,又換一根略粗的針點刺出血後長長舒了口氣,「好了!」
剛一抬頭,看見蘇蘭熏臉色緋紅,雙目含情脈脈看著自己,一顆心立刻『 』狂跳起來。
兩人互相對視,總覺得對方像是一塊磁石一般使勁吸引著自己。
蘇蘭熏並非沒有接觸過優秀的男人,追她的男子多了去了,可像眼前少年如此淳樸易羞,還真沒有碰到過,她自學校畢業走上社會後整天帶著假面具做人,既要工作應酬又要在眾色狼跟前保持自己的矜持,今天跟少年一起也不過就是幾個小時,可不知道為什麼,卻對少年情動不已。
而龍陽卻是第一次接觸這麼有女性魅力的女孩子,相比較起龍女艾薇薇,蘇蘭熏顯然就更加吸引他。
兩人越靠越近,終於,乾渴的唇慢慢貼在了一塊兒。
蘇蘭熏只覺得鼻中聞到龍陽身上淡淡如蘭似麝獨特的香氣,少年冰涼的雙唇也如雪糕般,忍不住就伸出雙臂,死死纏住了對方,雙唇死命吮吸起來。
而龍陽,呆呆地感覺到漂亮的蘇姐姐渾身滾燙貼在自己身上,如蛇一般扭動,然後從對方口中輕輕吐出半截香滑無比的香舌,腦子裡面被炸藥炸過一般,空空蕩蕩的,只曉得吸著那半截香舌,雙手卻依舊傻傻垂在那裡。
蘇蘭熏的吻如同雨點一樣落在少年眼楮上、耳朵邊、頸項上……把自己的身體使勁貼在對方身上,恨不能融進對方身體才好。
糾纏了許久,她終於舒了一口氣,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喘息著,媚眼如絲看著龍陽,低聲責怪,「都怪你,差一點把姐姐憋死。」
龍陽傻傻看著她,突然說了一句,「蘇姐姐,我還想親……」
蘇蘭熏看著少年蒼白臉蛋上的紅暈,心中一跳,低聲說︰「小笨蛋,叫我阿熏……」慢慢又探首過去……
這次一吻,天雷動地火一般,可沒有第一次那麼簡單了,龍陽初嘗男女滋味,忍不住就動手動腳。
而蘇蘭熏心裡面明知道不妥,偏偏卻身體酥軟連抬手的力氣都沒,甚至在心底深處還有些渴望接下來要發生的那一幕。
臨到差不多最要緊的時候,少年畢竟天生體質特異,又是從小練功,自我把握能力比普通人要強上許多,慢慢停下手來。
他看著秀髮如雲的蘇姐姐,不,阿熏,半靠在自己懷裡面,上身的衣服早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形狀優美如半碗狀的嬌乳隨著她的激動呼吸輕微漲動,美目傳情、含情脈脈、半睜半閉、星眼迷離看著自己,心裡面忍不住責怪自己太唐突了,紅著臉用睡衣把對方誘惑的上半身裹起來,「蘇姐姐,對不起!」
蘇蘭熏幽幽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遺憾,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還叫蘇姐姐……」
他斯斯艾艾,張口結舌半天也沒喊出阿熏兩個字來,蘇蘭熏看他那副模樣,忍不住一笑,「好啦!反正我也喜歡聽你叫我姐姐……」
龍陽終於長長舒了口氣,「原來叫人的名字也這麼難。」說著不由吐了吐舌頭。
蘇蘭熏看他吐舌,想起他畢竟才二十不到,整整小自己七歲,心裡面不知怎麼就有些難受,「龍陽,抱抱姐姐好麼!」
龍陽看蘇姐姐突然輕皺眉頭,有些奇怪,卻依言把她輕擁在懷中,只是看著美人兒身體輕動,睡衣遮蓋不住,有些兒春光外瀉,忍不住就動手吃吃豆腐,也是風水輪流轉,蘇蘭熏摸他胸部還不足三個小時,現在立刻還給他了。
蘇蘭熏靠在他懷裡面,感覺著少年雙手不老實地在自己胸前遊走撫摸,也有些好笑,自己乘少年酒醉摸對方胸,現在居然輪到對方來摸自己了。
抬頭看看少年蒼白的臉蛋,一雙眼楮就算在這個時候依然清澈,忍不住就圈手摟住了他,聽著他心跳的同時,感覺到自己心頭慌亂︰自己跟他不過認識十小時還不到,怎麼就快速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憂,昏昏沉沉想了好一會兒,在龍陽輕輕撫摸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醒來,少年失去蹤影,只是在沙發前茶幾上多了一杯尤自散著熱氣的豆漿,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
蘇姐姐,我先走了,想你的時候我去金陵飯店找你好不好!
下面還寫著少年的聯繫方法。
她歎了口氣,輕輕起身,蓋在身上的睡衣滑落,露出裸露的上半身。
她有些興奮,又有些哀怨,伸手過去捧著那一杯豆漿,腦海中少年的影子不斷跳躍,一時間有些癡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36:45
第十章 鬼迷心竅(上)
孫真人十三鬼穴,曰︰鬼宮、鬼信、鬼壘、鬼心、鬼路、鬼枕、鬼床、鬼市、鬼窟、鬼堂、鬼藏、鬼臣、鬼封,凡癲狂胡言亂語,登高而歌,狐魅狂走,魘夢見鬼,鬼邪鬼哭,卒狂不識親友,皆針此十三穴,立見效果。
扁鵲曰︰百邪所病者,針有十三穴也。凡針之體,先從鬼宮起,次針鬼信,便至鬼壘,又至鬼心,未必須並針,止五六穴即可知矣。若是邪蠱之精,便自言說,論其由來,往驗有實,立得精靈,未必須盡其命,求去與之,男從左起針,女從右起針
少年買好早點,輕手輕腳溜進三零八室,絕對沒想到兩位美女正頂著熊貓眼火氣沖天坐在沙發上等他。
「啊!」他看著冷著臉蛋的兩女,手一抖,差一點把拎著的早點給掉地上。
龍女眼瞼下大大的黑色陰影顯然表示她一夜未眠,旁邊艾薇薇也是,眼珠子裡面帶著幾絲血絲,兩女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你還知道回來啊!
「小……小姑姑,薇薇姐姐……」他結結巴巴,突然想起手上拎著的早點,靈機一動,露出牙齒強笑,「小姑姑,薇薇姐姐,我給你們買了早點。」
兩女同時哼了一聲,根本不理會他的慇勤,龍女表情依然嚴肅,艾薇薇難得扮演母老虎角色,也黑著臉不說話。
龍陽心中叫苦︰這下完蛋了。
他想來想去沒個好辦法,只得老老實實走到兩女跟前低下頭來,「小姑姑,薇薇姐姐,對不起……」
兩女互相看了一眼,有默契一般同時起身,各自進了房間,理也不理會他。
他心中惶急,兩邊房間使勁敲了一會兒,可硬是沒一個人出來。
其實兩女在沙發上等待到凌晨三四點的時候,已經通氣好了,一定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等到上午九點,伍老太太過來,看他在客廳裡面亂轉,有些奇怪,「龍陽,你幹什麼呢?火燒屁股一樣轉來轉去?」
龍陽抬頭苦笑,「我一夜沒回來,小姑姑和薇薇姐姐生氣了……」
伍老太太沒問他昨天的事情怎麼樣,那是對他有無比的信心,自認為心目中完美的孫子出馬,自然是手到病除馬到成功。
「那你昨夜上哪兒去了?」伍老太太走近低聲問。
「我……」他猶豫了一下,撒了個謊,「我替那位斯密斯老先生看病一直到夜裡,怕他病情有什麼反覆,就在那兒留了一夜。」
「那怕什麼!」伍老太太皺起鼻子笑了起來,「正好大家都休息,今天咱們吃蒜蓉西蘭花、紅椒鳳爪……那位劉老先生什麼時候幫你把那個什麼行醫執照弄好啊?」
「劉老師說他這兩天就親自送過來。」
「哈!真的啊!」伍老太太故意拔高聲音,「這兩天就能辦好,龍女、薇薇,咱們龍陽馬上就是有資格證書的正式醫生了。」
「誰稀罕啊!一整夜沒回家跟一個女孩子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龍女憋了幾個小時,實在憋不住了,打開房門站在門口,臉上的寒霜能剮下一層來,艾薇薇也配合行動,開門站著,雙眼恨不能把他給解剖了仔細檢查檢查才好。
少年啊了一聲,斯斯艾艾,還想遮掩,龍女一句話打斷了他的妄想,「別想騙人,以為我們不知道麼?我和薇薇深更半夜去找你,你卻跟一個叫蘇蘭熏的女人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龍陽聽小姑姑指名道姓說出蘇蘭熏的名字,紅著臉低下了頭,旁邊伍老太太看出情況不對,也不說話,只是若有深意地笑笑,躲廚房裡面摘菜去了。
「昨晚……我喝醉了,人家蘇姐姐又不知道我住在哪裡,所以……」他低頭如犯錯誤的小孩,在小姑姑面前坦誠了,當然,具體能坦誠多少,這就是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學問了。
龍女看伍老太太一邊摘菜一邊低頭微笑,也有些害羞,跟艾薇薇對視了一眼,一左一右把龍陽押進房間關上了房門。
「說!」龍女壓低了嗓音,「昨晚都幹什麼了?」
「跟劉老師還有斯密斯老先生吃飯,然後斯密斯老先生硬讓我喝了好多酒,再然後……」他紅著臉,聲音越來越小,「我也不知道了。」
「騙人!」艾薇薇輕輕撅起唇來,「人家那位斯密斯老先生說,那位蘇蘭熏小姐是個東方大美人……」她後面東方大美人五個字忍不住就拐了彎地念了個奇怪的音,傻子都能聽出裡面的酸味來。
「真的沒了。」龍陽使勁搖手,「就是酒醒了幫蘇姐姐治療腳氣……」
「蘇姐姐,哼!叫這麼甜!」艾薇薇口氣依然酸溜溜的,不過想起少年那日在衛生間含著自己腳趾,又聽說那位蘇姐姐有腳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龍女也感覺有些好笑。
龍陽哭喪著臉,「小姑姑,薇薇姐姐,我下次不敢了,就算喝再多的酒,爬也要爬回來……」
龍女也相信他不會那麼隨便,只是看他一夜不歸心裡面不舒服罷了,那道理就好像小女孩最心愛的洋娃娃被人搶走。
「哼!還敢下次,再有下次小姑姑把你腿敲斷了,反正都要養你一輩子……」龍女說著也有些臉紅,「還沒吃早飯罷!出去罷!」
龍陽暗自慶幸自己過關,艾薇薇心裡面回味著那日香艷情景,龍女心裡面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看著他,三人「各懷鬼胎」,一起出了房間。
伍老太太笑看三小吃早點,正摘菜,門外急急忙忙敲門聲響個不停,龍女搶先起身,「我開門去。」
一開門,門口站著一位老太太,一看見龍女,眼淚水就出來了,「龍女姑娘,讓龍陽救救我們家蘭蘭罷!」
龍女趕緊攙扶著老太太進門,細言安慰之下,才知道原因。
老人的孫女黎蘭蘭今年十七歲,金陵中學的學生,原本學習成績十分好的,報考了南京大學,夏天高考的時候發揮不好,居然連普通大學的分數線都沒達到,父母因為她沒考好,自然有些怨語,自此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使勁學習。
昨天不知道怎麼的,女孩突然在房間裡面胡言亂語,連父母都不大認識了,父母慌了神,硬架著去醫院一看,診斷為情感型精神疾病,需要住院治療,父母本來視她為掌上明珠的,怎麼捨得讓她花季一般的女孩進精神病院治療。可一天一夜下來,女孩的病情似乎更加重了,老人看心愛的孫女突然變成那樣,眼楮都哭腫了,突然想起這段時間小區裡面傳得沸沸揚揚的少年神醫,因此抱著萬一的心思找來了。
龍陽和兩女匆匆跟老太太去了,女孩的父母看他一張蒼白的臉最多不過二十歲,根本不願意讓他看,老太太要死要活,終於讓兒子兒媳答應,卻只答應讓龍陽在門外看一看女孩。
第十章 鬼迷心竅(下)
龍陽從窗戶外看進去,房間內一個臉色蒼白披頭散髮的十七八歲模樣女孩,原本應該水靈清澈的大眼楮一片呆滯,只穿了內衣褲,來回走動不停,嘴巴開合喃喃自語不休,他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走到龍女身邊低聲說︰「小姑姑,還是算了罷!這病我不好治……」說著轉身就對女孩的父母說︰「叔叔阿姨,我認識南京中醫藥大學的劉暢理劉老師,他老人家號稱飛針神醫,應該可以幫你們……」
女孩的父母神情冷淡,原本就沒指望他,只是老太太死活要求罷了,不過聽少年說起劉暢理,似乎是個很有名氣的老中醫,互相點點頭,問龍陽要了聯繫方法,就準備送龍陽出門。
老太太急了,拉著龍陽死活不讓他走,龍陽在小區老年人口中一傳十十傳百,簡直成了小神仙一樣,她現在看小神仙不願意治,當然急了。
龍陽尷尬地看著老太太,「老奶奶,劉老師是全國中醫界數一數二的人物……」
老太太死活不依,只是紅腫了眼楮拉著他。
正拉扯著,女孩的父母走出來了,看龍陽的眼神也帶了一些尊敬,原來他們剛才給劉暢理打電話,劉暢理好奇問起誰介紹的,就說起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劉暢理立刻笑了,在電話裡面說,那個少年是許多年前中西醫界大師泰斗的學生,昨天剛剛治好一位美國醫學博士,讓他們直接叫龍陽治療,並擔保,如果龍陽治不好連他也沒辦法。
女孩的父母一聽,自然相信了,這就是所謂的名人效應,名人推薦,還剛剛治好一位美國醫學博士,那麼說,少年的本事想當然是了不起的。
龍陽看女孩的父母也挽留他,急紅了臉蛋,「叔叔阿姨,不是我不想幫你們,實在是我不能治,這個病劉暢理老師來治是最好了。」他卻不想,劉暢理那是中醫藥大學的特級教授,全國中醫界有名的人物,難道是說來就來的麼。
「小龍大師,你倒說說為什麼不能治?小區裡面那麼多人的疑難病你都治了,為什麼不治我的蘭蘭啊!」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驚心動魄,女孩的父母看四鄰有出來看熱鬧的跡象,紅著臉趕緊好言好語讓龍陽他們先回房間裡面再說。
艾薇薇看老太太哭得可憐,拉著龍陽的手低聲問︰「為什麼你不能治啊?」
「薇薇姐姐,你不知道。」龍陽也是有難言之隱,「那個叫蘭蘭的女孩得的是鬼邪,過去叫鬼上身,我並不是治不好,但是一旦治好了後患無窮啊!」
艾薇薇聽他說什麼鬼不鬼的,雖然是大白天,可這家人家住房光線並不好,弄得她背後有些毛毛的,也不敢再細問了。
其實,這也是中華醫術遭人詬病的地方,中醫在某些疾病的治療方法上和佛道宗教的一些方法都是一脈相通,可以說是互為表裡,自然很容易讓人以為是封建迷信。
而眼前這個叫蘭蘭的女孩得的疾病,就是比較典型的情況,他自然顧慮多多。
「龍陽,治罷!你看人家女孩多可憐啊!」龍女也在旁邊勸說他。
龍陽咬了咬牙,「那,好罷!」
老太太聽龍陽肯治,還流著淚就笑開了。
龍陽為什麼不肯治療呢?這裡面是有緣故的,倒不是怕什麼鬼以後來找他,這種鬼邪、見鬼、鬼交、狐媚等等,大多是情感壓抑導致肝火上升,痰迷心竅,而一旦針治後,心中寄托突然消失,就會把情感全部釋放到治療他的醫生身上,過去就有不少例子,被救治者好了,跟醫者年紀差別太大的認為父母至親,年紀差別不大的,要麼男追女要么女追男,出過不少笑話。
在西方,這種事情也不少見,自從佛洛伊德現代心理學問世,心理醫生和患者的緋聞那是從來沒斷過。
龍陽跟少女蘭蘭年紀相差不大,又是男女有別,他怕的就是這個了,因此才不願意醫治。
此刻他下決心治療,心裡面也有些忐忑,跟著黎蘭蘭的父母進了女生臥室,又讓對方準備了一些白酒棉花。
黎蘭蘭看見有人進了她房間,只穿了內衣褲露出大半青春美好身軀的她也不曉得害羞,只是蒼白的小臉蛋上緊張萬分,聲音忽高忽低,「你們是什麼人,不要過來,你們不要過來……」
龍陽示意大家不要說話,看著黎蘭蘭慢慢說︰「蘭蘭,我是你龍陽表哥,你不認識了麼?」
他說話中氣十足,其實暗自就運足了內功,開始胡編亂造說起兩人之間的趣事來,從三歲編到長大,言之鑿鑿確有其事,什麼一根糖葫蘆兩人一塊兒吃啊說的有鼻子有眼楮的。
旁邊龍女聽了,卻知道龍陽說的是自己和他之間的故事,心中甜蜜,想起了兩人小時候的事情。
黎蘭蘭聽他述說,只感覺眼前這個似乎陌生又似乎親近的少年很是讓她安心,漸漸安靜下來,龍陽抽出金針,「蘭蘭,你有些感冒,讓龍陽表哥替你針灸好不好?你不是從小誇我厲害還說長大了也要學我一樣做醫生麼?」
黎蘭蘭有些猶豫,「那……龍陽表哥,會不會很痛啊?」
「痛當然有一點痛了!」他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笑,「不過就那麼一點點痛,痛完了你的感冒就好啦!相信我好不好?」
黎蘭蘭咬了咬唇,「那,好罷!」
「蘭蘭真乖……」他扶著黎蘭蘭在床上躺下來,先是一針刺進鬼信穴(大拇指甲下,入肉三分),黎蘭蘭眼角一跳,可居然堅持了沒動。
他用瀉法抽拔了十來分鐘,又用一根金針刺進鬼壘穴(足大拇趾甲下,人肉二分),接著繼續用瀉法抽拔,而黎蘭蘭原本渾濁的眼神在他抽拔之下似乎變得清澈了些,看著他目光也有些怪,只是依然躺在床上不動。
「蘭蘭,下面一根針要很痛了,你怕不怕啊!」他抬頭看著黎蘭蘭,循循善誘。
女孩搖了搖頭,「有龍陽表哥在,蘭蘭不怕……」
旁邊龍女看出一些端倪來了,女孩看龍陽的眼神分明跟自己一樣,雖然外表看起來還有些呆滯,可那眼神分明就是願意為對方去死,她心中狂跳不已,不停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
龍陽微笑著點了點頭,一根金針挑起沾了白酒的棉花,點燃燒了一會,金針顏色變樣,他手按住女孩頭部,一針刺進女孩頭部鬼堂穴(直鼻上人髮際一寸),一股淡淡的皮肉毛髮燒焦味道飄出來的同時,女孩大叫了一聲,「媽!好痛啊!」
女孩的媽媽一看女孩叫媽,一把搶過去摟住女兒,「蘭蘭乖,媽媽在這裡,媽媽在這裡……」說著忍不住流下淚來。
龍陽一抬手拔出金針,擦了擦汗走到一旁,「小姑姑,咱們趕緊走罷!」
三人悄悄走到門口,龍陽回頭看了看,那女孩消瘦的身體縮在母親懷裡面,可眼神卻盯著他不放。
第十一章 羅瞳八極
天應穴兢又名阿是穴,不定穴《玉龍歌》曰︰不定穴,又名天應穴但疼痛便針。
《千金要方》曰︰人有病痛,即令捏其上若裡當其處,不問孔穴即得便快或痛,即云「阿是」,灸刺皆驗。
「每次看你替人家治病,都是一種享受。」艾薇薇看著撐著傘默默不語的龍陽說。
「薇薇姐姐,你可別說了。」龍陽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苦笑,「以後可不知道會怎麼麻煩呢!」
艾薇薇還待要問,龍女說︰「好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吃飯。」
伍老太太正在等龍陽三人,她現在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這個「家」裡面的一員了。
四人一邊說著剛才治病的女孩,一邊吃飯。
伍老太太得知緣由後,隨口感慨︰「國內的學生壓力很大啊!十七歲的少女應該正是學習如何正確的社會交往、花一般美好的年紀……」
龍女和艾薇薇自然也發表了一些自己的意見,一頓飯因為這個話題而吃得有些沉重。
吃完飯後,龍女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略帶鼻音的優美女子腔調讓她拉下臉來,怪腔怪調說了一句,「龍──陽──弟──弟,接電話……」
龍陽在龍女刺人的目光下窘迫地接過電話,「喂!」
電話那頭的女子噗哧一聲笑,「剛才那人就是你的小姑姑麼?」
龍陽看了一眼目光不善的龍女,刻意壓低了嗓音,「蘇姐姐……有什麼事情麼?」
蘇蘭熏在電話裡面有些嬌嗔,「沒事情就不能找你麼?這才幾個小時,就把姐姐忘記得一乾二淨啦?」
龍陽紅了臉,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旁邊的龍女和艾薇薇都翹起耳朵在旁虎視眈眈呢!恨不能給電話裝一個竊聽器,聽聽那位「有腳氣的蘇姐姐」到底說
些什麼才好。
「是不是說話不大方便啊?」蘇蘭熏到底是在社會上做事好幾年了,聽龍陽鼻子裡面哼哼不說話,立刻就明白了。
龍陽使勁點頭,點了十幾下才想起對方根本看不到,於是就嗯啊了幾聲,頗似官場在某個關鍵問題上拿捏架子的官員。
「那好吧!晚上來接姐姐下班,姐姐請你吃飯,算是謝謝你,好不好?」
龍陽答應後掛掉電話,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小姑姑和薇薇姐姐,「那個……小姑姑、薇薇姐姐,蘇姐姐晚上請我吃飯,說是謝謝我替她治病,我……」他聲音
越來越低,「我能不能去啊?」
兩人同時哼了一聲,龍女很優雅地甩了甩馬尾辮,「薇薇,我下午在武協還有點事情,你不是說你圖書館也有事麼?」
艾薇薇會意,隨聲附和,兩女掉頭出門,把龍陽晾在那兒了。
伍老太太看他們暗鬥,心中好笑,走到龍陽身邊說︰「龍陽,去吧去吧!你這麼大,自然要多交幾個女朋友,這是正常的社會交往嘛!伍奶奶支持你!」
龍陽原本有些沮喪,聽伍老太太這麼一說,感激地看了老太太一眼,「伍奶奶,謝謝您!」
下午,躺在床上無聊地看著書,龍陽心裡面卻不停浮現蘇蘭熏的音容笑貌,總覺得心裡面有些甜絲絲的,這大約就是年輕人初次「知好色則慕少艾」的感覺
吧!
正在胡思亂想間,艾薇薇冒失地闖進他房間,「快,快跟我走一趟……」
他還是第一次看恬靜的薇薇姐姐這麼冒冒失失,愣了一下後就起身,被已經拿好他必備的雨傘的艾薇薇拽了就跑。
「薇薇姐姐,怎麼了?」龍陽在被艾薇薇拽著飛奔的同時問道。
「龍女那兒來了一幫東南大學武協的,連蔡鳴東都輸了,龍女有些顧忌,還沒動手。我看龍女不一定是人家的對手,那人出手,連我這樣的外行都能看出厲
害來。」艾薇薇氣喘吁吁,邊跑邊說︰「到了你就知道了,快點兒。」
南京大學武術協會的活動場地其實就在學校一所體育教室內,武協因為龍女這位美女會長「小龍女」的名聲在外,會員一度激增到三百多人,不過真正抱著
學武的態度來參加的,說實話也就是二三十人罷了。
這時候,教室內兩幫人馬對峙,龍女這邊大約二十來人,而對方差不多有三十人左右,其中還有好幾個高頭大馬的留學生。
那個蔡鳴東三兩下被人家解決了,臉色委頓,顯然受傷不輕,他怕龍女上去吃虧,正忍著痛,死活勸說龍女不要輕易上去跟人家動手。
對方為首的是個白人女孩,一頭金色的卷髮如龍女一樣只是在腦後紮著個馬尾巴,身高倒比龍女還高一些,足有一米七五左右。她茶褐色的眼珠子和眼楮上
面連成一條線的眉毛都讓人印象深刻,可以看出,她是個很有個性、很執拗的人。
女孩叫愛咪兒。福蕾絲特,英國人,從小喜歡運動,後來專心練習合氣道,很有些研究,甚得道場老師的喜歡。
有一年,一位從台灣去英國的太極拳師在她家鄉謝菲爾德開了一家太極拳館。這位太極拳師很是鄙夷合氣道,常常說起合氣道不足,一來二去,不少合氣道館
的教練就不服氣前去踢館,她學習的那個道場也不例外,結果館主輕而易舉被太極拳師解決,一氣之下返回日本,據說發憤苦練去了(根據真人真事改編)。
而她,則被太極拳迷住了,死纏著那位太極拳師要學,學了半年,太極拳師說她不適合練太極,給她推薦了一位台灣友人,據說是台灣劉雲樵一脈的八極拳
大師,讓她學習八極拳。她家裡面富有,自小又是說一不二的性格,她父母於是讓愛女遠渡重洋去了台灣。
她練起拳來,比她那些台灣師兄要刻苦得多,幾年苦練,甚得那位台灣八極拳大師的歡心,收為關門弟子,並讓她去大陸學習,多接觸一些武術界的朋友增
長閱歷,於是,她輾轉到了南京東南大學,成了一名留學生。
到了東南大學後,她熱心參加學校武術比賽,很輕鬆地就成了東南武協的會長,那麼,自然就有人把她和南大武協的美女會長龍女相提並論了。她經常聽那
些學生說起南大武協的美女會長「小龍女」如何厲害,心裡面躍躍欲試,終於忍不住,於是就有了今天兩大高校武協美女會長面對面這一幕。
「小龍女!」愛咪兒說起漢語來,吐字清晰,韻味十足,「我一進東南就聽說你的大名了,我對江蘇省高校武協比賽第一名的水平很感興趣,你看,你的副
會長已經輸給我了,咱們為什麼不能比一比呢?」
龍女不是不敢,她心裡面猶豫得很,對面的金髮女孩一招「閻王三現手」力挫蔡鳴東,她一眼就看出對方練的是八極拳。八極拳過去有個說法,「八極自古
不上擂」,意思是說八極拳凶狠暴烈,一出手非死即傷。她如果跟對方比試的話,不用「螳螂圖」絕對討不了好,但「螳螂圖」在太和拳裡面也屬於殺手拳,兩強
相碰,恐怕就無法收手,沒有挽回的餘地了,而對方是留學生,一旦出現流血場面,學校方面絕對沒法交代,恐怕連武術協會都會解散。
可是她手下那些人卻不知道後果,看蔡鳴東受傷,早就炸了窩了,慫恿龍女上去比試的話層出不窮,自然還有罵起對方的,而對方那些人都是這位英國美女
會長的擁躉,自然也不會客氣,雙方罵架,場面頗為可觀。
龍陽一進去,就看見雙方口水飛起,唾沫四射,特別是一個黑人學生,罵人也節奏十足、韻味十足,想來是從小受本民族布魯斯音樂的影響。
他首先看見龍女身旁的蔡鳴東臉色難看,立刻就跑了過去,二話不說,一翻手拽住蔡鳴東的手腕就搭起脈來。
蔡鳴東有些難堪,他被龍陽一傘尖戳傷,視為奇恥大辱,今天又被一個黃毛丫頭一招打敗,差一點連死的心都有了。
龍陽倒是不計較,皺著眉頭,搭了會兒脈,收回手去說︰「誰打的?好重的手。你當時硬憋著,淤血積在胸肺裡面,現在看不出多大弊病來,過兩三天你就苦頭大了……」
說著,龍陽抽出一根長七寸的針來,在蔡鳴東的胸腹按了按,按到某處,蔡鳴東齜牙咧嘴,冷汗直冒,正是醫書上所說的阿是穴。
「忍著點兒……」龍陽說著,一針刺進手按著的地方。
蔡鳴東只覺得胸腹內一陣翻騰,比剛才被那金髮女孩打到還痛苦,一張嘴,一口淤血就吐了出來,奇怪的是,蒼白的臉色居然好轉起來。
龍陽順手拔針,「這幾天別跟人動手,上次的傷還沒好,你就跟人動手,是不是不跟人動手,你渾身難受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一個醫生對自己病人的口吻,有些不客氣了。
蔡鳴東被他教訓,何況是當那麼多人的面,臉上有些掛不住,「要不是被你傷了章門穴,功夫打折扣,我今天怎麼會輸?!」
蔡鳴東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因為有傷在身,他也不會那麼容易輸掉。
此言一出,全場大嘩。南大這邊的,聽他們的副會長居然跟眼前這個蒼白的少年動過手,似乎還輸了,自然驚訝;就算是東南的人,聽南大一霸蔡鳴東這麼
一說,也都好奇地打量起龍陽來,剛才還罵得正歡,一下子就全部停止了下來。
龍陽被這麼多人同時盯著,渾身不自在起來,看著龍女說︰「小……」
「小」字一出口,龍陽將後面「姑姑」兩個字硬生生嚥了回去,「……龍女……」
對方的英國女孩十分好奇,看龍陽從替蔡鳴東搭脈到戳針治療一氣呵成,忍不住就問︰「小龍女,這個男生是幹什麼的?」
龍女拽過龍陽,擋在他身前,頗有些母雞護雛的架勢,「他是我未婚夫……」
此言一出,南大這邊的人大多知道了,這少年就是這段時間學校內傳得沸沸揚揚的謠言的男主角,據說某花癡女生還專門為此君寫了一首現代詩《秋愁》登
在南大BBS上,他可以說是最近風頭正勁的傳說人物,而此刻小龍女親口承認,似乎又不是謠言。
愛咪兒笑了起來,「中國大學生可以在上學的時候結婚的麼?」
龍陽聽了尷尬不已,龍女卻毫不在乎,「他是我從小訂的娃娃親,我想愛咪兒同學的漢語說這麼好,對這個詞應該很瞭解吧!和你想像的是兩回事情。」
「嗯!這個我倒是知道。」愛咪兒點了點頭,「我很羨慕中國青梅竹馬的感情,用一個成語就是說「兩小無猜」對不對?」
她說到這裡,話鋒一轉,「我看他身手敏捷,要不,你不願意跟我切磋,說不定他願意為自己的未婚妻出頭……」
龍女和艾薇薇幾乎是異口同聲說了一句「不行」,南大這邊的人立刻群情激動,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艾薇薇分明很是在乎這蒼白的少年,看來兩女共事一夫這個說法還會繼續流傳下去。
而東南那邊的人,立刻就有幾個出言諷刺,不外乎就是讓龍陽有點男子漢氣魄,別躲在女生背後這些老掉牙的說法。
龍陽面皮薄,聽了幾句就聽不下去了,手上拿著傘就往前走了兩步,「好男不跟女鬥,我只是怕勝之不武……」
愛咪兒一愣後,笑了起來。
龍女一把拽住龍陽,低聲說︰「你傻啦!」
龍陽看了一眼龍女,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嗓音低聲說︰「小姑姑,讓我幫你一次好不好?」
龍女仔細看了他兩眼,低聲歎了口氣。
其實,龍陽雖然因為體質的關係,太和拳不能練到最高的套路,可他從小精研穴位,對點穴十分精通。龍女也知道,自己雖然太和拳練到了「螳螂圖」,平
時說起來也說自己的功夫比龍陽好,但是她心中清楚得很,龍陽認真起來,三招之內自己根本不是對手,而三招之後,雖然自己可以借龍陽體質特異、後勁不足
而勝出,但問題是,她能不能撐過前面的三招呢?
而此刻,由會點穴的龍陽出戰,自然是最合適的。她的「螳螂圖」出手就無法控制,愛咪兒和她兩人當中必然會有一個受傷,而且絕對不是什麼小傷,起碼
也是斷兩三根肋骨的傷勢。
愛咪兒眼神一亮,「怎麼?你願意跟我比試一下?」
龍陽鬆開捏著龍女的手,朗聲說︰「可以,不過我得說清楚,龍女不願意跟你動手,是怕她出手重傷到你,而我也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功夫沒她好。我
們可以以三招為限,三招,我不能勝的話,就算輸。」
東南那邊的人大聲嘲笑起來,連南大這邊的學生都覺得龍陽口氣太狂妄了一點。
可愛咪兒不這麼想,她的武學見地可比那些人高多了,知道真正的比試也不過就是那麼幾下,武術界也有「不怕千招會,就怕一招熟」的說法,她自己跟別
人動手,那也就是幾招之內的事情,因此龍陽這麼一說,她立刻收起了小視的心理。
原本她說讓龍陽跟她比試,只不過是故意這麼說,好讓龍女下場動手,此刻她收起輕視的心思,慢慢往中間走了幾步,抱了抱拳,「台灣羅瞳八極傳人愛咪
兒。福蕾絲特……
「龍陽在龍女和艾薇薇擔心的眼神中慢慢走去,」太和拳龍陽……「
兩人都有些小心翼翼,龍陽勝在經驗豐富,武當山上的道士跟他動過手的不知凡幾,而愛咪兒則勝在氣勢逼人,八極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傷人。
一時間,只聽見幾十人沉重的呼吸聲,幾十雙眼楮死死盯著兩人,唯恐漏掉哪怕一個細微的動作。
幾秒後,愛咪兒大喝一聲,身子一竄,動手了。
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氣勢如猛虎下山,正是她苦練了不知道幾千幾萬次的招式──『八極猛虎硬爬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37:21
第十二章 痤瘡女孩
後溪穴,手小指外側,本節後陷中,握拳取之,《銅人》針一分,留二呼,灸一壯。
主瘧疾寒熱,目赤,耳聾,胸滿,頭項強不得回顧,癲疾,臂肘急攣,痂疥。
「猛虎硬爬山」,八極拳八大殺招之一,出式即打劈山掌,接虎掌撲面腿登踏,以象形虎爬山之雄姿,再接暴力掌里門進肘,而完成了全套招式。一招四式,一氣呵成,威猛無比,簡直可以說是八極拳的招牌招式。
而這招,愛咪兒苦練了不知道多少次,熟到不能再熟,她是鐵了心要一招制服對手的。
龍陽腳下連退三步,退無可退,眼看愛咪兒一肘撞來,就到了眼前。
嘿!看你往哪兒躲!愛咪兒在得意洋洋的同時,眼神死死盯著龍陽,肘部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撞擊龍陽身體的快感。
龍陽突然露齒一笑,手上的傘一橫,擋在胸前。
愛咪兒一肘正好撞在傘上,在傘上一滑後落空,肋下空門大露。
而龍陽此刻手一翻,傘尖對著她肋下而去,一旁的蔡鳴東看得清楚,心裡面一聲喊︰又是這招──點穴。
傘尖輕而易舉點在愛咪兒肋下章門穴,就好像是她自己送過去給對方點的一樣,她肋下一痛,頓時感覺氣息不穩,似乎連喘氣都困難了,騰騰騰往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鼻翼翕張不已。
只一招,誰都看出來了,愛咪兒被龍陽一招就在肋下戳了一下,一時間全部愣了。
不知道是誰,首先喊了一句,」不公平,你用武器……」
愛咪兒一手阪繚肋下,輕輕抬手,」不,我輸了……」
四個字勉力說來,倒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愛咪兒額頭冷汗頓時涔涔而下。
龍陽有些抱歉地看著她,」對不起……」
他其實只是把傘尖準確地攔在了愛咪兒身體必經之路,並沒有用力,但章門穴是人身三十六大穴之一,愛咪兒一招」猛虎硬爬山」如同火車頭一般撞過來,硬是把自己的章門穴撞在了傘尖上,怎麼能不受傷呢!
「愛咪兒同學……」龍女走過去幾步,」其實龍陽他只是稍習武術,主要還是學習中醫針灸,你放心,他幫你看一看,不會留有任何後遺症的。」
場內所有人都聽出來了,稍習武術,隨便學學都這麼厲害,要是他專門學的話,那別人還要不要活啊!
此時,眾人看龍陽的眼神,都有些異樣,有些敬佩,有些嫉妒,種種眼神不一而足。
龍陽窘迫地笑笑,走到愛咪兒跟前,抬手按在她的肋下,」愛咪兒姐姐,我只是取巧,你本身功夫比我強多啦!不過,你的八極拳猛是猛,卻不夠靈活,如果能兼練劈掛拳,八極暴烈的勁道加上劈掛靈活的身法,那你的功夫就能更上一層樓……」
愛咪兒呆了呆,原本廖著肋下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她也聽老師說過」八極加劈掛,神鬼都害怕」,頓時看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穿著黑色阿曼尼時裝的少年就有些不同。
同時,龍陽食指上一股陽氣直衝她體內,立刻緩解了她的痛楚,她茶褐色的眼瞳慢慢放大,感覺舒服的同時,看龍陽的眼神也有些異樣了。
一場不太友好的比試以一團和氣收場,愛咪兒和龍女更是惺惺相惜,兩人感覺似乎有許多共同的話題,自此成了好朋友,兩所大學的兩位美女會長被合稱」雙嬌」,一時瑜亮,兩家武協更是經常一起活動,聲勢更加壯大,造就了兩校不少武術情侶,當然,這是以後的事情了。
龍陽匆匆離去,龍女也認為他留在這裡不太合適,也沒去管他,只是想起他匆匆離開的原因是因為要去和那位腳氣姐姐」約會」,心裡面不舒服。
艾薇薇不是武協的成員,看龍女和愛咪兒說起的話題自己也插不上嘴,也跟龍陽一起回去了。
龍陽和艾薇薇回到公寓後,自然就忙著準備出門。
艾薇薇在嘲笑他的同時,心裡面著實不舒服,板著一張俏臉,再看龍陽傻傻地看著自己不知道原因,心裡面更加窩火,扔下龍陽一人在客廳,躲進臥室哭了起來。
「薇薇姐姐,你……你怎麼了?為什麼哭啊!」龍陽看著艾薇薇趴在床上抽泣,心裡面忐忑,以為自己哪裡得罪了對方。
「笨蛋龍陽,要你管,你去跟你的蘇姐姐吃飯吧!管我幹什麼?!」
艾薇薇趴在床上,聽龍陽傻頭傻腦說話,只覺得自己的一顆芳心簡直是寄托到了一個情感白癡身上。
而一想到龍陽穿著自己精心挑選的阿曼尼,卻摟著別的女孩子,艾薇薇頓時覺得更加委屈,原本還有些假裝流淚,可心裡面酸痛的同時,眼淚從眼眶內湧了出來,把床單打濕了一大片。
龍陽看著艾薇薇趴在床上雙肩抽動,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心裡面焦急︰哎呀!伍奶奶也不知道到哪兒去了,我一走,把薇薇姐姐一個人扔在家裡面……
艾薇薇哭了一會兒,覺得心裡面舒暢了些,輕輕轉頭,看龍陽傻站在門口,」笨蛋,怎麼還不走!」
龍陽抓了抓頭,」我不放心你……」
艾薇薇看他表情不像作假,心中有些欣慰,心說︰哼!還好你的良心沒被狗吃了。
她又想想,龍陽其實也就是出去和人家吃飯,倒是自己想多了,擦了擦紅腫的眼楮,低聲罵了他一句」呆瓜」,起身推他出了房間門,說︰」你去吧,我沒事,只是記得不准在外面過夜,不然看我跟龍女怎麼收拾你。」
龍陽得了命令,高興地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那,薇薇姐姐,我可出去了。」
艾薇薇看他下樓,又從陽台上看了他慢慢走遠直至消失,這才躺在床上,使勁揉了揉眼楮,回想起龍陽跟她之間的許多場面,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這個大笨蛋、大呆瓜,笨死了!看起來聰明,可連我喜歡他都看不出來,難道真要人家主動跟他表示不成?
她的一顆心,一會兒酸漲一會兒甜蜜,想起自己坐在馬桶上被龍陽看見半透明的內褲,只覺得小腿肚抽筋,似乎龍陽的眼楮還在盯著自己那裡,倒把自己弄了個大紅臉,用枕頭萸綈了自己的腦袋。
龍陽趕到金陵飯店,蘇蘭熏已經下班,此刻穿著一件款式別緻的白色針織毛衣,下半身的黑色短裙和肉色絲襪把小腿勾勒得線條優美,拎著一個小包正站在門口等他。
看龍陽過來,蘇蘭熏忍不住責怪他,」還要姐姐等你啊!難道不知道跟美女約會提前到,是一個優秀的男士應該做的麼?」
龍陽窘迫地笑笑,」對不起啊!我小姑姑學校裡面有些事情,所以我……」
「好啦好啦!」蘇蘭熏挽起他的手,」走吧!在這兒再站幾分鐘,整個公司都要知道我等一位美少年了……」說著笑了起來。
兩人上街,也不叫出租車,只是慢慢走著,各自體會著和異性牽手逛街的樂趣。
華燈初上,街頭霓虹閃爍,兩人似乎忘記了是出來吃飯的,手牽手跟情侶一樣在街頭閒逛了好久。驀地,蘇蘭熏聽到龍陽腹中發出幾聲飢腸轆轆地鳴叫聲,在龍陽尷尬的神情下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蘇蘭熏挑了一家墨西哥餐館,兩人進去後在一樓靠牆壁處找了地方坐下。靠牆的這一排桌子都很小,還有著紅色的壁燈,想必是專門為情侶特製的。
蘇蘭熏坐下後點了一份墨西哥濃湯加烤蝦,龍陽不禁皺了皺眉,」你怎麼喜歡吃這麼鮮辣的食物?昨天都忘記跟你說了,要少吃肥膩辛辣的食物……」
蘇蘭熏撅了撅嘴,但還是把墨西哥濃湯換成了玉米濃湯,烤蝦也換成了仙人掌布丁,她可不想永遠做腳氣美人。
龍陽倒是隨便點了份烤肋排,又加了個豌豆濃湯,兩人開了一瓶紅酒,甜甜蜜蜜慢慢吃了起來。
只是蘇蘭熏看龍陽吃烤肋排,自己卻吃仙人掌布丁,忍不住就去搶他的吃,龍陽拿手指輕輕一彈,蘇蘭熏笑著縮回手去,硬說他引誘自己,結果還是讓紅著臉的龍陽餵了她一口肋排。
龍陽正吃著,眼角一瞥,卻透過玻璃看見外面一個生著娃娃臉的漂亮女孩從一輛保時捷裡面出來,跟一個很是帥氣的男子進來後上樓,想是兩人預訂了二樓的位置。
看清了那個漂亮女孩後,龍陽自言自語說︰」咦!怎麼是她?」
蘇蘭熏順著他目光看去,也奇怪地說了一句同樣的話,然後就有些奇怪,」你怎麼認識那男的?」說著就撅了撅嘴巴指過去。
「我說的是他身邊的女孩,她叫蕭筱,是我小姑姑學校的老師呢!我第一次來南京的時候,還是她給我帶路找到我小姑姑的公寓……」
「我以為你認識那個超級花花公子古興……」蘇蘭熏笑了起來,」這有什麼奇怪的,那個花花公子只要想泡的女人,沒一個泡不到的……」
龍陽嘻笑著說︰」那他有沒有泡過你啊?」
蘇蘭熏臉上一紅,伸手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要死啦!亂說話,我才懶得理會這些花花公子呢!」
其實,她沒有說實話,那位氣質不凡的男子曾經追過她三天,只是她知道對方有名的超級花心,隨便應付了過去,而對方要追的美女也實在太多,在她身上花了三天時間沒見什麼成效,也就罷手了。
龍陽聽出話中的毛病來了,」熏姐姐,你一定是金陵飯店的第一美女吧!追你的男人,有沒有一輛公交車乘客那麼多?」
他卻不知道蘇蘭熏從小到大就有蘇美人的綽號,追過她的男人豈是一輛公交車能裝得下的。
蘇蘭熏聽龍陽突然改口叫自己熏姐姐,心裡面有些甜蜜,故意哼了一聲,」可不止,可惜,最後便宜了一個小色狼……」
說著說著,蘇蘭熏眼眉輕動,眉目流轉,含情脈脈看著龍陽,想起昨夜他一雙修長的手在自己身上撫摸的情形來。紅酒、紅色的壁燈,加上她略微害羞的神情,讓她的臉蛋嬌艷欲滴,看得龍陽心中跳個不停,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柔軟滑膩的手。
兩人一下忘記了所處環境,互相對視,許久後才微微一笑,同時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小口紅酒。
兩人吃完後結帳,蘇蘭熏心機多,早把錢塞在了龍陽手中,自然是顧及他男士的面子。
龍陽不曉得好歹,蘇蘭熏看他一副呆頭鵝的樣子,有些好笑,卻也不想告訴他為什麼。
兩人牽了手出門,在街燈下走了一會兒,龍陽覺得背後有人,猛一回頭。
一個滿臉痘痘,戴著一副眼鏡的女孩正跟在他們身後,看龍陽回頭,嚇了一跳,像兔子一樣跳了起來,轉身就跑。
龍陽的動作可比她快多了,腳下一個飛步就到了女孩身後,一伸手抓住女孩,」幹嘛跟著我們?」
女孩縮著肩膀,矢口否認。
龍陽在這點上絕對不傻,怎麼會相信她,於是就嚇唬她說︰」不說,就把你交給警察……」
女孩被他一嚇,趕緊搖頭,」不要……」
「那快說……」
「我……我那天看你跟蔡鳴東動手,點了他的穴,非常好奇,所以……」女孩支支吾吾,說出緣由來。
讓龍陽哭笑不得的是,女孩居然是因為偷看到他和蔡鳴東動手,萌生了寫一部都市武俠小說的念頭,英俊倜儻的男主角自然就是他,因此一有時間就偷偷跟蹤他,希望能再一次看見那神秘的點穴,並且多瞭解瞭解他。
蘇蘭熏也有些好笑,取笑龍陽居然有那麼大的魅力,龍陽被她一說,自然不好意思,忍不住反駁。
而那女孩說出來後,眼楮鼻子輕動,低聲抽泣起來,兩人這才想起把女孩忘記了。
蘇蘭熏看見女孩哭得梨花帶雨一般雙肩聳動不已,有些不忍心,低聲對龍陽說︰」我看她也是平時沒什麼朋友,容易胡思亂想,算了吧!你看她哭得多可憐……」
龍陽也有些不好意思,這才想起對方還是小姑姑的同學,連忙低聲道歉。可女孩越哭越來勁,如漏水的自來水龍頭一般不停往外淌眼淚。
龍陽手足無措,靈機一動,想起一個好辦法來,」對不起對不起!要不,我幫你把近視眼治好,嗯!還有你的小痘痘……」
女孩慢慢停止了抽泣,抬起頭來,紅腫的眼楮看著他,」真的?」
她這段時間暗中調查龍陽,倒是知道他在給那些老頭老太太們治病,只是不相信自己快一千度的超級近視也能治好。
龍陽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響,」我保證……熏姐姐,我們去你那裡好不好?」
~下期預告~
沒了痘痘的樊伊靜的跟蹤行為讓龍陽頭痛不已,而愛咪兒此時也公然進駐三○八室。有企圖的美人姐姐們,爭奪行為是越來越白熱化了。
一個心理分析,讓龍陽被嚴重誤會,這會對他的感情生活造成怎樣的影響?大街偶遇的嬌蠻少女,一個強迫的法國式濕吻……這些會對龍陽造成怎樣的刺激?
名聲在外,糾纏不斷,外國醫學界名人將開始走進龍陽的世界,而龍陽的挫折,也開始襲來……
第二集
第一章曖昧之夢
楮明穴,一名淚孔,目內眥,手足太陽、足陽明、陽、陰五脈之會,針一分半,留三呼,禁灸。
主目遠視不明,惡風淚出,憎寒頭痛,目眩,內眥赤痛,努肉侵楮,雀目,瞳子生瘴,氣眼冷淚。
蘇蘭熏帶著龍陽和樊伊靜回到自己的住處,樊伊靜很明顯有些拘謹,而龍陽則不停安慰她讓她放心。
蘇美人這時候有些好笑了,龍陽對於他的病人,似乎總是很瞭解對方的心理,可奇怪的是,他在情感方面顯然笨了一些,想想昨夜,要不是自己主動,恐怕他看著自己的眼楮半小時後也不會主動來吻自己。
樊伊靜在沙發上坐著,只是雙手不知道往哪兒擺放,很緊張地拽著自己的裙角,連裙內風光翩然一現都不知道。
「沒事沒事!」龍陽一邊拽過對方的手探出三指搭脈一邊安慰著她,「既然你看見我用點穴術,起碼對我有點信心罷,要不……我給你表演個單指碎磚隔山打牛什麼的。」
樊伊靜被他這麼故意逗趣一說,輕咬了一下嘴唇,想忍住笑意,可終究沒忍住,還是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起來,當然,原本緊張的身體就放鬆了些。
蘇蘭熏看她一笑,心中一動︰這女孩笑起來臉部輪廓好漂亮。
她有了這個念頭後,這才仔細打量起對方來。
嗯!眼鏡式樣老了些鏡片也厚了些,而且臉上的痘痘超級多了些,看衣著似乎也不怎麼愛打扮自己,不過……她發現女孩笑起來頗有些明眸皓齒的感覺,女孩的臉部輪廓極好,相當有立體感,鼻樑也比大多數女孩要高,甚至眼瞳也帶著很難察覺的泛藍色,看起來似乎是混血的樣子,眉毛也天生秀氣,笑起來雖然拘謹了些,卻更增加了一份青澀的感覺。
如果她臉上的痘痘好了,大約立刻就會變成個漂亮女孩了罷!
蘇美人突然有些嫉妒,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女孩以後會搶走龍陽,她看了看拿著金針消毒的少年,一股別樣的滋味在心頭流轉。
「咱們先治療近視好不好!「龍陽把金針從裝有硼酸水的小瓶子裡面抽出,笑著對樊伊靜說,他也是有想法的,近視可以立竿見影看見效果,而痘痘則需要時間消退,先治近視可以讓女孩的信心更充足一些。
「你是醫生還不是你說了算!」蘇美人笑著給在冰箱內給兩人拿出飲料,樊伊靜說了聲謝謝紅著臉接過,看了一眼龍陽,低聲說︰「隨便你……」
蘇美人在旁邊坐下,似笑非笑看著龍陽,「聽見沒有,隨便你……」她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故意強調了一下語氣,弄得兩人同時不自在起來,龍陽有些不好意思,樊伊靜更是紅暈滿面如同火燒雲上了臉,只是……哎!漂亮的女生實在不能長痘痘,好端端一幅翩然一笑美人圖被痘痘弄得風韻全無。
乾咳了一聲,少年說︰「把眼鏡摘掉。」說著舉起金針對著滿臉紅暈的女孩。
女孩拿掉眼鏡後,看那針在眼瞳中越來越大,忍不住閉上了眼楮。
少年隨便問著一些不相干的話題,比如你今年多大啦什麼的,說話的時候,兩根針進了眼角的左右楮明穴。
女孩只覺得兩眼酸漲,同時似乎有奇怪的熱氣順著那針衝進眼眶內,眼淚止不住就自動流了出來,她想伸手去擦拭,龍陽說了一句別動,左右開弓兩手操針輕輕抽拔起來。
蘇美人自個兒拿了一罐冰鎮咖啡,看著龍陽認真的表情,心裡面不知怎麼就想到自己和他親吻時候的鏡頭。
這個傻瓜,這時候的表情最吸引人了,她慢慢坐下,打開罐裝咖啡喝了一口,心中慢慢想到。
「別喝這個東西……」龍陽雙手輕輕抽插的時候一瞥眼看見她喝冰鎮咖啡,一邊輕動雙手一邊對她說︰「這種飲料最好少喝。」
輕微皺了皺眉,她用略帶著些撒嬌的口吻說︰「那……我喝什麼嘛!」
「白開水,滋補養顏。」少年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繼續聚精會神給樊伊靜針灸著,當然,說他不解風情也可以。
蘇美人被他氣得夠嗆,只是感覺有外人在不適合太親熱,狠狠瞪了他一眼,卻依然起身去倒了杯白開水。
慢慢吮了一口白開水,似乎連無滋味的水也帶了一點眼前少年的味道,不知道怎麼就覺得味道不錯,她目不轉楮邊看少年工作邊喝,沒一會兒,一杯水就見底了。
看水杯見底,她突然嚇了一跳︰自己這是怎麼了?從小心高氣傲的自己怎麼跟他就一點脾氣都沒?連白開水喝起來都有滋有味。
眼前這個穿阿曼尼的少年真是良伴麼?她看著少年,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確定,連一貫的信心都沒了。
少年的確很優秀,可……她慢慢低下頭看著自己雪白的腳趾,自己跟他的年紀相差太明顯了,一想到這個她就有點底氣不足。
胡思亂想了許久,她聽見對面沙發上女孩一聲驚呼,「我……我……我現在看東西真的清晰了。」
有些無精打采,她只覺得毫無意外,不知道為什麼少年在她心目中深深烙下了無所不能的形象,只是繼續看著自己的腳趾發呆。
龍陽微笑,看著睜大眼楮的女孩,「先把你眼角的眼屎擦一下……」
「噗哧」
對面發呆的蘇美人被他這句話逗笑起來,「龍陽,你……你居然會講冷笑話。」
看著紅暈臉頰低下頭的女孩,他啊了一聲,拽了拽自覺的耳環,「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一直在流眼淚……把眼內的一些污垢帶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從小沒念過什麼書,笨嘴笨舌的不會講話……」
女孩擦了擦眼楮,看著手足無措的少年,心中也有些好笑︰怎麼他似乎比我還容易害羞?
看女孩不開口,龍陽更加窘迫,轉頭看了一眼他的熏姐姐,對方正在用曖昧的眼神看著他,卻也不說話替他解圍。
有些自艾,他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咱們繼續……」說著又換了針,「這次是戳手……」
樊伊靜慢慢伸出手,看少年依舊尷尬,有些不忍心,故意替他解圍,就問了個問題,「治痘痘為什麼戳手啊?」
龍陽聽她說話,卻不能體會女孩的好心,不過倒是乘機把準備好的針刺進了她手掌小手指外側的後溪穴內,「一般中醫治療痤瘡,嗯!就是小痘痘,幾乎都刺足三里、合谷等幾個穴位,或者挑刺大椎穴放血,其實手上的後溪穴是手太陽小腸經的俞穴,治療痤瘡這類因為內毒不清熱火上升的皮膚類疾病效果會更加明顯……」其實若沒有他龍陽歸藏的怪異體質,一般針灸師傅根本不可能達到他所能有的效果。
他娓娓道來,如數家珍,樊伊靜早就聽了目不轉楮了,旁邊蘇美人也來了興趣,坐到一旁問起能美容的穴位,龍陽一邊行針一邊隨口指點,從飲食說到心理,簡直就是一本中華醫學美容大百科全書。
說著說著,他又換了針在女孩腰間帶脈上刺了一根針,卻沒解釋為什麼刺,還好蘇美人和樊伊靜都聽他說得有趣,誰也沒想到問。
「好了!」他捻轉輕拔出金針擦拭,「大約過了一個禮拜左右,你臉上的痘痘就會完全消失,記得以後少吃辛辣肥膩的食物,還有刺激性的飲料比如咖啡可樂什麼的……嗯!還有,多交一些朋友,心理不順暢也是導致長痘痘的一個原因……」
其實他倒是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沒說,內分泌失調,為什麼不說,當然是不好意思,總不能讓他當著另外一個女生的面跟一個女生說︰你內分泌失調,嗯!還有些白帶異常,這種婦科病我最拿手……不過他剛才已經在女孩腰間帶脈刺過穴位,這個問題以後也不會困擾女孩了。
樊伊靜自從看見他用傘尖點了蔡鳴東的穴,本來就在心中把他當成白衣西門吹雪般的神奇人物,自然連連點頭,此刻她多年的大近視好了,少年又說小痘痘在一個禮拜後就會完全消失,心中激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
少年看她眼神怪異,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旁邊蘇美人看他滿頭大汗,心痛他,去替他絞了一把熱毛巾,那毛巾雪白,卻是蘇美人自己用的,少年也不知道避嫌,接過來就擦了擦臉,原本蒼白的臉色在替樊伊靜針灸後染上幾絲陀紅,看起來如同十來歲小女生嬌嫩的皮膚,連蘇美人都有些嫉妒了,不過看少年拿自己的毛巾擦臉,卻又有些高興,接過少年遞回來的毛巾樂滋滋跑去。
樊伊靜看蘇美人進了衛生間,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低聲說︰「謝謝你!」
「沒關係,只要以後你別跟蹤我就好了。」他不曉得好歹,笑呵呵說起,卻沒發現女孩臉色微微變了變。
等蘇美人過來,女孩又很是謝了她一番,看了一眼少年後就說時間不早她還需要回宿舍,以後一定請他們兩人吃飯好好感謝。
把女孩送出門去,蘇美人看著女孩下樓後,拉著龍陽進門,腳一勾把門給頂上,似笑非笑看著他,「人家喜歡你你沒看出來?」
龍陽被她嚇了一跳,趕緊搖手撇清自己,還沒來得及說話,蘇美人修長白皙的手已經掩在了他的唇上,「小傻瓜,什麼都不用說……」
他看著那慢慢探過來的、嬌艷欲滴的紅唇,鼻中聞到淡淡的女兒香,暈暈糊糊就和蘇美人吻在了一起。
半晌,蘇美人輕輕靠在他懷中滿足地舒了一口氣,「龍陽,你喜歡我麼?」
龍陽點了點頭。
「那!」她卻有些不滿意,「你喜歡我什麼?」
龍陽伸手抓了抓頭,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看少年那副模樣,又氣又笑,忍不住伸手狠狠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子,「你啊!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命裡欠你的認識你這個討債鬼……」說著說著卻又輕笑起來,伸手摟住了少年的腰,把腦袋貼在少年懷中,聞著少年身上那股淡淡的麝香般媚惑味道,一時間意亂情迷,低聲說︰「今晚不要走好麼!」聲音卻如蚊子哼哼一般小,話說出口的同時心裡面小鹿亂撞,心裡面忐忑︰他會不會以為我……
少年只顧嗅著她髮際的清香,卻沒聽清楚她說什麼,「嗯!你說什麼?」
她自然不好意思再說第二次,紅著臉不說話,心裡面卻有些遺憾。
跟少年黏了一會兒後把少年『趕』走,她迷迷糊糊洗了個澡,女兒家心思動個不停,想起自己主動挽留少年過夜,忍不住就害羞起來,把腦袋捂在被子裡面,想著少年蒼白的模樣,沉沉睡去。
她睡夢中翻來覆去,還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少年在樓梯上走啊走啊走了好長一截路,然後用鑰匙打開她的房門,穿堂入室,卻不知道忙些什麼,而她自己卻不知道身在何處。
第二天醒來,她被這個奇怪的夢困擾,總覺得心裡面不塌實,無精打采去上班,同事看她臉色不好還以為她生病了,倒是招來不少關心問候,下班後她匆忙打車,車在白下路一座寫字樓前停下,她付錢後直接上了三樓,在一個掛著『心理咨詢所』牌子的房間門前停下腳步,伸手敲了敲門。
「請進……哎喲!死東西,你怎麼來了?」
一個留著精幹短碎發的女生看她進門,一下就跳了起來,一把摟住了她。
兩人嘻笑了一會兒,她坐了下來,「郝晴,我今天來找你是專門請教你的!」
「怎麼?」被稱作郝晴的女生笑嘻嘻給她端了一杯咖啡,「難道為情所困需要我解答?」
她搖了搖手說︰「我不喝咖啡了,還是給我純淨水罷!」然後笑著呵對方癢癢,「什麼為情所困,看我不仔細呵你……」
女生之間的親密笑鬧又繼續了一會兒,她這才坐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可是找你來解夢的……」
她拐彎抹角把夢境詳細描述了一遍,郝晴一邊聽一邊看著她,最後瞇起眼楮,不懷好意笑了兩聲,「說,哪兒碰上的艷遇?居然敢不帶給我瞧瞧!」
「哪兒有啊!」她紅著臉還要抵賴,卻被郝晴一言擊潰。
「別騙我了老同學,你這個精明的蘇大美人要不是認識了什麼優秀的男人會這副白癡女人樣?」郝晴不屑地把她的謊言像戳肥皂泡一樣戳破。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她低聲說,「好晴晴,你就給我解釋一下這夢是什麼意思嘛!咱們上學的時候你不是最喜歡躲在被窩裡面給我釋夢的麼!」
郝晴笑了起來,「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話一點都不假,看來眼高於頂的蘇美人也有感情煩惱了,知道上下樓梯代表什麼麼?」
「什麼?」
「做愛!你的內心深處想和對方做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38:04
第二章無奈撫胸
噫嘻穴,肩膊內廉,俠六椎下,兩旁相去脊各三寸,正坐取之,以手重按,人言噫嘻,《素問》針七分,《明堂》灸五壯。
主大風汗不出,勞損不得握,溫瘧寒瘧,背悶氣滿,胸中痛引腰背,目眩目痛,不得仰臥,小兒食時頭痛,五心熱。
「你……要死啦!」蘇蘭熏漲紅了臉蛋,一轉臉不再理會自己的好友。
郝晴伸手使勁扳著她肩膀讓她轉了過來,「阿熏,我們是好姐妹,但我不得不說,你……陷入情網了……」
她看蘇蘭熏依然咬著嘴唇不承認,於是狠狠『鞭韃』起這個蘇美人來,「你啊你,就跟南京桂花鴨一樣,死鴨子嘴硬,你的臥室任一個男人進出自如,難道你敢說沒有愛上對方?夢裡面沒你,證明你內心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而對方用鑰匙開門很顯然就證明你挽留對方過夜過,到底你們有沒有一起我不知道,但是你夢到那男人在樓梯上走啊走走了好久,證明你內心深處知道或者是認定對方的性能力很強……」
「不要說啦!」蘇蘭熏摀住了耳朵,眼眶內眼淚水打滾,轉了兩圈後滾落下來。
「好了好了我不說……」郝晴看她這副模樣,抱著她輕輕撫摸她長髮,「四年眼高於頂的大學生涯,是不是覺得現在特別委屈,阿熏,想哭就哭罷!」
蘇蘭熏再也忍不住,在郝晴懷中痛痛快快哭了一場,「晴晴……我……我一想到自己大他七歲……我就……一點自信都沒有了……」
……
龍陽夜裡回到公寓,本以為會遭到小姑故和薇薇姐姐兩人的批鬥,可他輕手輕腳進了客廳卻發現龍女的臥室談笑風生,不時有嘻嘻哈哈聲傳出,他好奇探頭一看,發現龍女和艾薇薇加上下午那個白人女孩愛咪兒三個女孩都坐在床上正嘻笑聊天。
三人穿著睡衣,龍女喜歡素雅,一身款式寬大的淡藍色綿質睡衣,上面點綴著橘色稚菊,長髮隨便卷在頭頂,看起來清爽活力。
艾薇薇嬌小,一身淡粉色睡裙,細膩潔白的雙肩和誘人的小腿都露在外面,特別是白皙纖細的雙足,掛在床邊輕晃,一股我見猶憐的氣質必露無遺。
而愛咪兒身上穿的顯然是龍女的睡衣,她皮膚健康如小麥,金色的卷髮隨意披散,此時談笑,連那很有性格的眉毛都有些鬆懈了,不過依然看起來英氣勃勃。
三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麼,不時嘻笑不已,特別是愛咪兒,笑起來顧忌全無,如同花枝亂顫,若不是夜深,恐怕她笑聲會更加大。
少年抓了抓頭,心說女孩子真奇怪,這麼這麼短時間就好得跟親姐妹一樣了,搖了搖頭表示不能理解,縮了縮肩膀就要溜回房間。
「龍陽!」龍女看門口人影一閃,立刻大聲喊住了他。
乾巴巴笑了兩聲,他慢慢蹭進房間,「小姑姑,薇薇姐姐,那個……愛咪兒姐姐……」
愛咪兒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心裡面卻在尋思如何才能纏著少年把那點穴的神奇功夫給學來,她脾氣說一不二,下午龍陽離開的時候就打定了主意要學,又曉得在中國人脈才是關鍵,於是就邀請龍女出去吃飯表示道歉,當然,是在場所有人都請,一下子南大這邊的學生被她的豪爽舉動弄出不少好感,連蔡鳴東都覺得這金髮妞實在不錯,比心目中的小龍女也就差了那麼一點而已。
吃了飯後她自然就跟著龍女,借口參觀她的閨房,艾薇薇正好也在,三人於是隨便聊天,畢竟三人年紀相仿,說了一會兒話漸漸熟絡,龍女和愛咪兒聊起武術,艾薇薇雖然不會,可平時也聽龍女說過不少,一來二去,聊得忘了時間,於是龍女就挽留她在這裡過夜。
「跟你的蘇姐姐約會完了?」龍女撇了他一眼。
「那個……」他使勁抓頭,漲紅著臉蛋說︰「哪裡有約會啊!就是吃飯嘛!」他倒是無師自通,掌握了花心男子最粗淺的功夫-打死也不承認,不過他有一個優點,容易臉紅,看起來不像是說謊。
不過龍女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她跟少年自小青梅竹馬,對少年實在是太瞭解了,她甚至知道少年大腿根部有一顆黑痣這種秘密的事情。
鼻孔出氣哼了一聲,她也不願意太過於明顯約束少年,畢竟,心目中還需要自己照顧的男孩已經變成很俊俏、足夠自立的少年了,只是她內心不願意承認罷了。在她看來,社會上的女孩子看見少年這樣優秀的男生好比看見一支績優股,自然會打破了頭也會去爭搶認購,而少年依然需要自己的照顧,就像小時候一樣。
「龍陽!」愛咪兒突然開口,「可以說說你練武的經歷麼?我非常感興趣,為什麼你年紀輕輕就會這麼奇妙的點穴功夫?」
「他啊!認真練武的時間加起來最多也就兩年罷!」龍女搶先回答,「其餘的時間就是看書、背穴解銅人圖、拿武當山上的村民當白老鼠……」
「我哪兒把武當山上村民當白老鼠啊!」龍陽窘迫不已,拿腳尖蹭著地板上一塊微微突起的地方。
「好了好了!」艾薇薇不忍心看少年受窘,替他解圍,「你腳尖再戳就把地板給戳破了……」
龍女和愛咪兒看看少年的動作,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龍女故意以手撫胸,「薇薇,你……你這句話好冷啊!」
艾薇薇臉上微紅,卻依然幫少年說話,「本來嘛!何況龍陽還是孩子呢!」
「不害羞,你才比他大幾歲?一歲半而已……」龍女挖苦起對方來,「我們家龍陽哪裡小了?」
愛咪兒看著漲紅了臉蛋的龍陽,也來湊趣,「龍女,你的話有語病,很容易讓人誤會哦!什麼叫哪裡小了?」她倒是中文功底深厚,聯想能力亦然。
這句話一出,龍女和艾薇薇面面相覷,艾薇薇紅了臉看了看尷尬窘迫的少年,有些同情可又實在想笑,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龍女俏臉爬上一絲紅暈,看著傻傻的少年,也笑了起來,心裡面卻突然掠過小時候兩人玩耍的情景。
「龍陽,為什麼你噓噓的地方跟我不一樣?」
「小姑姑也笨哦!那,給你這本書看,上面說男生那裡叫……哎呀,這個字我不會念,回去問問師傅……」
「笨蛋!這個念……我來看……嗯!總角之時,蛹帶米囊,花含玉蕊,忽皮開而頭露,男也,俄肉芽而突起,女也,時遷而歲改,生什麼什麼之烏毛……」
「小姑故也有不會念的字,羞啊羞!」
「笨蛋龍陽,別跑……」
她一邊回想一邊低笑,心裡面如灌了蜜一般,
三人笑倒,讓畫了大紅臉的少年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傻站在原地,恨不能找一條地縫鑽進去才好。
三個女人一台戲啊!他使勁用腳趾蹭著地板,悲哀地想到。
他站了半分鐘,看三女沒有停止的跡象,實在忍不住,結結巴巴說我去洗澡了,搶門抱頭逃竄。
跑到衛生間門口,他依然能聽見裡面的說話。
「龍女,為什麼他叫龍陽,據我瞭解在你們中國有一個說法叫『龍陽之好』意思似乎等於gay……」說這句話的應該是愛咪兒。
「哪裡有,龍陽是姓龍名陽跟那個完全兩碼事啦!」這個急忙分辨的是艾薇薇。
「其實,那是因為他……他的體質是幾百年難得一見的怪異體質,道書上叫做龍陽歸藏,天生體內陽氣充沛,就好像是天生的氣功師……」這個聲音是龍女。
「哦!太神奇了!」感歎的是愛咪兒。
龍陽歎了口氣,轉身回房拿了衣服去洗澡,而女孩子們之間的談話依然繼續著。
第二天一早他打著哈欠起床,卻發現有人起得比他還早。
「嗨!」
愛咪兒一身鵝黃色的運動服,正靠在他房門口,茶褐色的眼瞳轉也不轉看著他。
「啊!艾……艾米爾姐姐……」他嚇了一跳,往後倒退了一步。
愛咪兒低聲輕笑,「我長得很嚇人麼?」
「不是不是。」龍陽連連搖手,「我的意思是……」
「噓!別把她們吵醒……」愛咪兒把修長的食指翹起攔在紅唇前,眼角全是笑意。
龍陽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個金髮白膚的愛咪兒姐姐也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美女,金色的劉海遮住了大半光潔的額頭,長而上翹的眼睫毛下茶褐色的眼瞳如深秋霧起的森林,嘴角帶著一絲的笑意,劉海下執拗的眉毛也被那笑容給柔化了。
此時清晨初起,正是一個男孩子性慾最旺盛的時候,何況他體內陽氣天生充沛,看著對方食指輕翹攔在紅唇前媚然一笑,只覺得渾身陽氣沸騰宛如沒撐傘站在酷暑烈日下,似乎連血脈都焚燒起來,把一張蒼白的臉蛋漲得通紅。
「嗨!你沒事罷!」愛咪兒看他模樣奇怪,伸手在他額頭上探試了一下。
「沒事沒事……」他低下頭,觸電般又往後退了一步。
愛咪兒輕愣,隨即笑了起來,「龍女說你是個清純的小傻瓜,真是一點不假……」說著就過去拉起他手,「走,我們一起晨練啊!」
「啊!我還沒洗臉刷牙呢!」
「沒關係……」
到了樓下,門衛華伯正帶著一幫老頭老太太在草地上練龍陽教給他的『龍真圖』,看見龍陽後笑著跟他打招呼,老頭老太太們大多熟識他,用各自表達好感的方式跟他打著招呼。
這些大伯大娘對少年身邊突然多了個金髮女孩有些詫異,卻也不多問,人一旦上了年紀後就對自己喜歡的小一輩關懷備至,譬如龍陽,雖說年紀小,已經有不少『好心』的老太太登門說媒,好幾次都讓龍陽尷尬得不行。
「喜歡你的人很多啊!」愛咪兒似笑非笑看著他。
「哪兒有!」龍陽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愛咪兒姐姐,我們上那邊去罷!」
兩人在草地另外一端停下,愛咪兒說我們各練各的,說完就拉開架勢一個『單練童子拜觀音』打起一套八極小架。
少年拽了拽耳環,心說這個金髮姐姐真是,匆忙拉了自己下樓連牙都不給我刷。他看了看,無奈之下隨便打了一套『小華山』。
其實愛咪兒一直在用眼角盯著他,此刻看他打了一套自己從沒見過的拳法,很是好奇,慢慢停下,仔細研究起對方來。
等少年打了一招『沉香劈華山』,她覺得這招和自己的八極拳中『霸王靠華山』有些相像,只是一個用掌一個用肩膀,氣勢卻都是猛烈無匹視敵人如無物,她一時性起,也不說話竄了過去就對著少年就是一招『旱地砸船』。
少年正練得暢快,突然渾身汗毛一豎,接著旁邊一隻雪白的拳頭砸到,不假思索,一抬右手擋住,隨手擼下扣住對方手腕,身體一翻左手拇指扣住了對方腋下的『噫嘻穴』,就準備把對方給扔出去。
他肩膀已經感覺到了一團堅挺,立刻回味過來,暗說不好,鬆手都來不及,一條臂膀已經勾了過來勒住他頸項。
愛咪兒伸手去勾少年的脖子卻不是什麼想把對方絆倒,她腋下噫嘻穴被扣,這個穴位最是奇妙,一點之下立刻渾身酥軟,此刻純粹是溺水人撈救命稻草的心理,而少年反應過來又不扔她,兩人咕咚一下糾纏在一起摔在草地上。
愛咪兒渾身無力,連笑的力氣都沒,只是胸脯不停快速起伏,漲紅了臉蛋張大嘴巴不停喘氣。
「愛咪兒姐姐……」龍陽有些責怪,臉色不大好看,一伸手撐起身體就要起身。
只是,他撐的地方實在不是很恰當,哪兒不好撐偏撐人家姑娘胸口。
他這時候倒是反應遲鈍到讓人生氣,手感絕佳居然一點表示都沒,傻不愣登站起,卻沒想到愛咪兒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愛咪兒正在拚命大口喘氣,感覺胸肺中憋悶快要窒息,此刻被少年雙手在胸脯一按,一半是人體壓力壓迫胸腔,另一半是羞怒的同時分明感覺到雙乳上滾燙,一股熱氣似乎透進身體裡面,一下子就忘記了呼吸,瞪大眼楮看著少年,肺部空氣不夠,立刻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沒事就不要偷襲我嘛!看你還是學中國拳法的,這個規矩都不懂……」龍陽起身後尤自嘀咕,看對方沒反應,這才去看。
看到愛咪兒昏迷,他這時候晃了手腳,趕緊抱起對方,一手掐著鼻下水溝穴一手揉按胸口膻中穴急救起來。
愛咪兒感覺一陣疼痛,幽幽醒來,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看少年臉色緊張,不由嗔怒責怪︰「你……你想憋死我啊!」
龍陽看她醒來還有力氣罵人,舒了口氣,「愛咪兒姐姐,我被你嚇死了……」
兩人似乎都忘記了,少年的一隻手仍然在女孩胸口雙乳間揉按著……
第三章奇怪醫案
膻中穴,一名元見,玉堂下一寸六分,橫量兩乳間陷中,仰面取之,足太陰少陰手太陽少陽任脈之會。
《難經》曰︰氣病治此,灸五壯,禁針。
主上下氣短,咳逆,噎氣嗝氣,喉鳴喘嗽,胸中如塞,心胸風痛,肺癰唾膿,婦人乳汁少。
「你一逮著人家就點穴,難道就不能讓一讓我?」愛咪兒薄怒,一張精緻小巧、立體感十足的臉蛋上,眉毛慢慢連了起來。
由此可見,女人不分膚色不分國籍,在撒嬌找理由上完全就是一種本能,越漂亮的女孩子這種本能越強烈。而且我們必須說,金髮女孩的國文水平實在是太好了,這個『逮』字用得恰如其分,絲毫不覺得牽強,描述起來讓人身臨其境,眼前立刻浮現一個少年伸手去抓女孩腋下的情景。
「那個……我背了整整十年的穴解銅人圖……自發反應……」少年解釋著,一隻手卻依然毫無自覺性地在女孩雙乳間輕揉。
「小笨蛋……」愛咪兒學著龍女的口氣輕罵了一句,雙眉舒展,覺得少年實在可愛,嘴角不由慢慢彎曲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看什麼看,這次算你有理,還不拉我起來?」
龍陽哦了一聲,突然回味出手上的柔嫩觸感,臉蛋立刻充血,紅得如天邊的火燒雲一樣。
愛咪兒看少年臉紅,也回味過來,原本已經平緩的心跳再一次加足馬力快跑起來,『 , , ……』
兩人就這麼大眼看小眼,一個依然把手放在那奇妙的地方,一個卻也不開口說話。
天色微亮,遠處有鳥雀唧唧喳喳,草地那邊依稀可以看見華伯帶領著老頭老太太們練拳……
兩人擺著姿勢足足定格了一分鐘,愛咪兒輕咬了一下嘴唇,垂下眼角低聲說︰「笨蛋,拉我起來……」她依然沒說把你的手從我胸脯上拿開這樣的話。
少年手忙腳亂,半拉半攙扶拽她起身,兩人都有些尷尬,不大好意思說話。
愛咪兒多年鍾情於神秘的中國功夫,對身邊優秀的男生向來視而不見,今天如此,對她來說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看著少年窘迫,她再次想起龍女的話來︰他啊其實是個純情的小傻瓜……想到這裡,心情不知道怎麼就好了起來,舒展眉頭一笑,伸手去拉了他手,「好了,我不怪你,咱們去叫上龍女和薇薇一起出去吃早點罷!」
兩人上樓,只是,雙方的手掌內都有些汗津津的,不知道互相在想些什麼。
回到公寓龍陽洗臉刷牙,那邊愛咪兒叫醒兩人,女孩子們忙成一團,半小時後出門,在離開學校不遠處一家小店吃早點。
流言蜚語總是會傳播得特別快,還沒到下午,三女陪那傳說中的蒼白少年一起吃早點的事情已經塵囂至上,許多男生們一邊在心底咒罵那蒼白少年,一邊也妒忌地要死,為什麼家裡面老頭子不給自己留下個千萬家財、英國爵位,哪怕製造自己的時候讓自己腦子好一些去弄個牛津布魯克斯高才生頭餃也好啊!人比人,氣死人啊!兩女共事一夫這麼快就變三女,多出來的一個還是洋妞……
接下來的幾天倒是安穩,龍陽只是在公寓待著,享受伍奶奶對待小祖宗一般的服務,等著劉暢理給他送那行醫執照。
期間那個黎蘭蘭在奶奶帶領下倒是上門來謝了一次,她原本就是個活潑開朗成績極好的優秀學生,在金陵中學一直是學習女狀元,高考慘遭滑鐵盧,自覺品學雙優的女孩沒受過打擊一下不能接受這才患病的,看見龍陽後女孩怯生生叫了一聲龍陽表哥,居然把治病時候的稱呼給記得牢牢的。
龍陽心中知道不妥當,但又不能說破,只好勸慰了她幾句,讓她放寬心思明年一定能考出好成績來。
可這樣一來,女孩有了借口,沒事一天總要跑三零八室兩三趟,來的之勤快連艾薇薇都有些吃醋了,再加上愛咪兒也總是一有空就過來,導致伍老太太不得不問︰愛咪兒,晚上你留下來吃飯麼?我好多買些菜,蘭蘭,你呢?
一個家裡面五個女人一個男人,不管大的小的,都把少年當個寶一樣捧在手心,這種日子不知道誰經歷過。
這天上午,龍陽正在看書,旁邊小姑娘黎蘭蘭捧著書本,說是複習,卻不停偷看少年。
伍老太太把一切都看在眼裡面,心中歎了口氣,看來龍陽是輪不到自己的孫女盈盈了,這幾個姑娘一個比一個優秀,都圍著龍陽打轉,看情形以後這孩子還會認識更多的女孩,就怕他挑花了眼楮啊!
老太太正尋思,龍陽接了個電話。
「喂!」
「你就是龍陽罷!我是阿熏的朋友,她出了點事情,半小時後你在中山路和洪武路交叉的街口等我,撐著你的雨傘……嘟……嘟……」
中山路和洪武路交叉的街頭,郝晴慢慢走來,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撐著黑色雨傘的少年,少年穿著藍白相間的運動服站在路邊,不時東張西望,他撐著雨傘的舉止讓路過的路人總要看上兩眼,少年似乎極為不習慣這種注視,如女孩般姣好的皮膚上爬上一絲紅暈。
這少年看起來也就是十七八歲模樣啊!阿熏這麼喜歡上這樣的男生?
郝晴慢慢往前面走去,距離越近她的眉毛就皺得越厲害。
左耳還帶著耳環,臉色也蒼白到不像話,真是,阿熏是不是鬼迷心竅了?
她想到這裡,心裡面就有些不忿,蘇美人的眼光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忍不住臉上就帶了幾分鄙夷的神色。
「喂!你就是龍陽?」
龍陽扭頭,看見眼前一個穿著米色高領套頭毛衣的短髮女生正盯著自己,臉上神色似乎很是不善。
「我就是,您是?」
「跟我走就好,不要多問。」短髮女孩說完扭頭就走。
他有些生氣,心說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但心裡面又惦記蘇美人,只得跟了過去。
跟著女生走了幾條街,前面的不說話,後面的正生氣,更加不會開口。
一股濃郁的咖啡香飄來,卻是女生帶他到了星巴克門口,他看女生頭也不回跨了進去,猶豫了一下,收起雨傘也跟了進去。
女生上樓在角落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他也默默坐了下來,眼光垂下看著地面。
郝晴盯了他半晌,依然沒看出這個少年除了皮膚白一些長得漂亮(上帝作證,她的確用的是漂亮這個詞)一些有什麼特殊之處,心說或者是少年的氣質讓阿熏動了氾濫的母性,這根本算不上愛情,自己的分析錯了也不一定,叫了兩杯咖啡後,她捧著咖啡慢慢喝了起來。
一杯咖啡見底,少年動也不動,她心說嗯倒也老實,不過這社會老實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喂!怎麼不喝咖啡?」她放下手中咖啡對少年說。
「我不喝這個。」少年的口氣有些冷淡,「麻煩把熏姐姐的事情告訴我就好了。」
「呼!還挺有個性!」郝晴譏笑起來,「問題是,你覺得你跟阿熏在一起合適麼?我告訴你,我跟她做同學超過十年,她目前只是跟自己的父母鬧彆扭才出去上班,其實她賺來的錢根本不夠她自己用,你知道她每月的零花錢是多少麼?你知道她一頓飯會吃掉多少錢麼?你知道她喜歡吃什麼麼?你知道她喜歡穿什麼麼?你知道她每個月哪幾天心情會低落麼?你有本事養活她麼?」
龍陽被對方無數個問題問得頭暈腦漲,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最重要的是,你別忘記了阿熏大你七歲。」她起身,看著愣在那裡的少年,「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找阿熏了,再見!」
郝晴走到樓梯口,看少年依舊傻愣在那裡,心中歎了口氣,心說阿熏你別怪我,我也是為了你好,丘比特並不是都那麼負責,偶爾,他也會拿著小弓箭亂射一氣,而你,就是被亂箭射中的不幸者。
龍陽渾渾噩噩回到公寓,心裡面實在不是滋味,他初嘗男女滋味,雖然不曉得那到底是不是愛,可他的確蠻喜歡渾身洋溢著女性魅力的熏姐姐,怎麼這麼簡單的事情就變得那麼複雜呢?
龍女和艾薇薇回到了公寓,龍女看他似乎有心事,便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了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他掩飾地搖了搖頭,故意大聲喊︰「伍奶奶,我肚子餓了……」
下午的時候,不等他有時間傷神,飛針神醫劉暢理老先生來了。
「劉老先生,您是給我們龍陽送證書來的麼?」伍老太太開門,看見劉暢理站在門口,異常高興,把多年沒用過的敬語『您』都拿出來了。
「劉老師……」
「龍陽,快跟我走一趟,今天碰上個奇怪的醫案……」劉暢理掏出兩本小本本塞給伍老太太后,拉了龍陽就走,「伍女士,龍陽今天借給我了。」
「龍陽,傘,傘……」伍老太太趕緊拿了傘追出去把傘遞給了龍陽。
小區外面停著劉老先生的專車,老先生拉起龍陽飛跑,完全不像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上了車後,劉暢理吩咐司機,「快快快,不能耽擱……」
「劉老師,到底是什麼醫案啊?」龍陽忍不住就問了。
劉暢理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急性腹膜炎導致大腸穿孔,病人已經病危,奄奄一息……」
小車開得飛快,不久後,在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停下,劉暢理拉著少年匆匆上樓。
病房內,醫生和家屬忙成一團,那病人是某高干的女兒,老頭子急得不行,坐在輪椅上快要跳腳了。
「玉堂,讓所有的病人家屬全部出去,還有,把你手底下那幾個得意弟子叫進來……」劉老先生開始發話,到底是名譽院長,國內中醫界的泰山北斗,一會兒,病房內就只剩下幾個主治大夫和匆匆趕來的幾個青年醫生,而病人的父親則強烈要求留在原地觀看,劉暢理沒辦法,只能作罷讓老頭子留了下來。
「王大夫,說說診斷情況……」劉暢理對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大夫說。
「嗯!病人錢杏貞,今年四十歲,南京市人,兩個月前因腹膜炎在市第一醫院開刀,治療無效病情惡化,轉到我院時病人已經飲食不進,說話困難,腹痛難忍,大便秘結,無法行走,專家會診後外科主治大夫蔡主任提議再次開刀,腹部開刀後發現患者大腸穿孔,有一條粗大的蛔蟲從穿孔處鑽入腹腔,在腹腔內腐爛,現在病人奄奄一息,無能力說話,只靠輸液維持生命……」他抬頭看著劉暢理,「劉老師,就這麼多了,我已經下了病危通知給病人家屬……」
「杏貞,杏貞……」輪椅上頭髮蒼白的老頭眼淚從略微歪斜的臉部上滾下,不停呼喚著自己女兒的名字。
「錢老,不要太難過,我們正在想辦法搶救……」一個照顧老頭的女特護輕聲安慰著老頭。
「嗯!玉堂,你怎麼看?」劉暢理轉頭問自己的兒子劉玉堂。
劉玉堂略一猶豫,「病人腸病,其病根在脾(略等於消化系統)我建議針手陽明大腸經和足太陰脾經諸穴,再配以北柴胡、白芍、當歸、生地、車前子等藥煎服。」
「嗯!有道理。」劉暢理點了點頭,「龍陽,你怎麼看?」
病房內除了劉玉堂被龍陽擊敗知道他的本事,其餘的人全部懷疑自己的耳朵,劉老院長居然去詢問一個看似羸弱的蒼白少年,特別是那幾個年輕人,直接就把這種懷疑掛在臉上,而病人的父親也停止了哭泣,有些疑惑地看著劉暢理。
一直沒說話的龍陽拉了拉自己的耳環,「劉老師,我還是先切脈罷!」
劉暢理嗯了一聲,龍陽走到病人床邊,病人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吊瓶裡面的輸液一滴一滴慢慢滴答著,像是病人生命力的流失。
龍陽伸手輕輕搭脈,脈象沉弱,如人般毫無生氣,不過,他感覺肝脈稍弦,便又翻開病人的眼皮看了看,又要了一根舌壓看了看舌苔。
「劉老師。」龍陽起身,「我能問一下照顧病人的護士麼?」
劉暢理點頭,叫來專門照顧病人的特護,特護說病人小便黃赤,大便不通,只是常常需要喝水很乾渴的樣子。
「劉老師,我覺得玉堂老師的治療方法有些不妥……」龍陽抓了抓頭,說話的時候有些尷尬,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地盤,這麼直接說出來還真是一件蠻困難的事情,何況他一直就是個靦腆的傢伙。
「喂!小孩子怎麼說話呢!」幾個青年醫生忍不住衝動起來,卻被劉玉堂喝止住了。
「全部住口。」劉暢理端起了泰斗的架子,沉下臉後,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龍陽,繼續說下去。」劉暢理用鼓勵的眼神看了看少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38:37
第四章泡妞情聖
大敦穴,足大指端,去爪甲如韭葉及三毛中,足厥陰肝脈所出為井木。
《銅人》針三分,留十呼灸三壯。
主五淋,卒疝七疝小便數遺不禁,陰頭中痛,陰偏大,汗出陰上入小腹,腹臍中痛,中熱喜寐,屍厥,狀如死人。
龍陽壯了壯膽,乾咳了兩聲,說︰「病人臉色青黃,舌色淡白而舌邊紅,脈象沉弱而肝脈稍弦,小便黃赤大便不通,常思飲水。玉堂老師說的不錯,病人腸病,其病根在脾,但我覺得,病因在肝,治肝才能治本。」
他一旦說起醫道,自然而然就生出一股獨特的魅力,滔滔不絕繼續講了下去,「肝屬木,脾屬土,五行木克土,因此我斷定,病人是肝旺以至於脾受害,因此發生脾經之病,玉堂老師的藥方我覺得應該再加烏梅、青皮、甘草、丹皮等酸性中藥,十一比例熬成一碗用以讓病人舒肝……」
「好!說的好!」劉暢理滿面笑容,首先鼓起掌來,接著語重心長說︰「醫書上說『馭陰陽五行之變』,可真正能理解並且活用的到底有幾個呢?你們幾個小伙子也別不服氣,小龍陽可是連我都甘拜下風的人……」
龍陽窘迫,漲紅了臉,腳下使勁蹭著地板,「劉老師……」
「嗯!你準備針什麼穴位?」劉暢理領教了他的一針治病,深為感歎,知道他不說如何針治必定心裡面已經有了對策,因此這才問起。
「嗯!我想針足厥陰肝經大敦穴,用赤鳳迎源的手法半補半瀉,再配以足太陰脾經大包穴……」
「大包穴我贊成,此穴總統陰陽諸經絡,由脾灌溉五臟,但是……」插話的是劉玉堂,他倒不是故意為難,此刻是抱著虛心求教的態度,「只兩個穴位是不是少了一些?」
「玉堂,別忘記他是慈庵一針龍的傳人,不可以用一般眼光度量。」劉暢理對龍陽倒是信心滿滿。
劉玉堂啞然失笑,自己怎麼就忘記了這個最重要的一點,「嗯!我也贊成龍陽的辦法……」
現代中醫院大多配備醫療檢查設備,正常醫院有的他們都有,並非單單中醫一科,因此可以說是中西合璧,其實,這也是中醫學慢慢衰敗的原因之一,任何病症機器檢查,年輕的中醫們實在難以獲得診治病情的經驗,這就好像是在動物園長大的猛獸沒有在大自然生存的能力一般。
幾個主治大夫互相看了看,略有不服氣,但連德高望重的劉老院長和中醫科最傑出的劉主任都贊成了,他們也實在沒什麼話說。
劉暢理看坐在一邊的老頭子似乎有話要說,微微一笑,「錢老,相信我。」
老頭看了看他,再看看病床上自己的女兒,含糊不清說︰「好罷!」
「來,龍陽,準備行針……」
龍陽抽出針管,那幾個青年醫生被劉暢理斥責後老實了一些,這時候看這蒼白少年從懷中拿出一個整塊黑色水晶雕成的針管,不由嘖嘖稱奇,暗自尋思這少年似乎來頭很大,還是仔細看看本事是不是像劉老院長說的那麼厲害罷!
少年走過去,掀起被子,把消毒後的金針刺進了病人腳上的大敦穴,手上輕顫,用赤鳳迎源的手法輕輕抽拔,旁邊劉玉堂正好教導自己的幾個得意弟子,讓他們睜大了眼楮仔細瞧好。
眾人瞪大了眼楮瞧著,一時間整個病房只有一片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病人在病床上突然輕動了一下,低呼,「水……」
哈!能說話了,眾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一根針一個穴位就能有如此奇特的效果,實在是不可思議。
那照顧病人的女特護想過去餵水,劉暢理抬手制止了她,抱著手仔細看少年繼續行針。
又過了七八分鐘,少年換了一根針刺進病人肋下大包穴,這次,卻換了一個非常奇怪的手勢,雙手拇指食指都捏在針柄上,其餘六指張開,輕微顫抖之際,雙手如蜻蜓點水,這個手勢讓病房內所有的內行人都看傻了。
「這是……什麼手法?」劉玉堂慢慢蹭到父親身邊低聲說。
劉暢理微微搖頭,苦笑了笑,「玉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此話不言而喻,連他也不認識少年現在用的是什麼手法。
病人此刻在床上似乎清醒了許多,低聲叫了幾聲父親,輪椅上老頭子激動,被劉暢理伸手制止,低聲說︰「錢老,現在還在治療……」
劉暢理話還沒說完,病房裡面所有人都聽到了病人腸內蠕動的聲音,劉暢理面露喜色,「錢老,放心,脫離危險了。」老頭子不敢大聲說話,臉上老淚縱橫,嘴唇輕動卻不曉得說什麼。
劉暢理笑著拍了拍老頭子的手,轉身繼續看著少年,而病人的特護已經走到病人身邊,示意她不要亂動。
少年滿頭大汗,六指如蝴蝶落在花蕊上顫動翅膀,,既不抽插也不搓轉,如果凝神看去,可以看見金針正在細微震動。
大約持續了五分鐘左右,病人呻吟了幾聲,低聲說︰「我想吃東西……」
少年輕微旋轉搓動針柄,慢慢出針後伸出左手食指在上面點按了幾下,「玉堂老師,用您剛才那個方子加幾味您認為合適的酸性中藥熬製幾服,我估計三五服藥就夠了。」
他這麼說,卻是要照顧劉玉堂的面子,劉玉堂心中明白,對少年多了幾分敬佩之心,開了一副藥方讓一個弟子拿去配藥。
「好,龍陽,好樣的。」劉暢理走到少年身邊,拍了拍他肩膀。
也不說那病人家屬如何千恩萬謝,劉暢理對自己的兒子說︰「玉堂,接下來你來接手罷!」說完拉著少年出了病房。
劉暢理帶著龍陽在樓下花園慢慢走著,突然說︰「龍陽,來給我做研究生如何?」
他看少年愣了一下,笑著解釋說︰「只是幫我隨便處理一些事情,過個兩三年我就可以想辦法給你弄個中醫藥博士學位……」
少年抓了抓頭,「劉老師,其實……我覺得學位不學位並不是太重要,師傅讓我下山多歷練歷練,大約也想我多走走看看……」
劉暢理倒誤會少年以為他本事高心高氣傲不願意答應,歎了口氣也就停止了這個話題。
「那,劉老師,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好罷!我叫司機送你……」
「不用了,謝謝劉老師。」
劉暢理看少年靦腆一笑後轉身離開,自言自語說︰「這孩子注定將來要成大器,就怕……道路太順暢了一些反而……」他說到這裡,微微歎氣。
少年出了醫院,卻不大想回去,一個人在馬路上溜躂,剛才治病的當口全神貫注,現在沒事了不知道怎麼又想起蘇美人來,總覺得心底有些不舒服。
我們仔細分析一下,很顯然,從小沒有父母的少年對漂亮且又有女人味的蘇美人,那是什麼一種感情?
撐著雨傘在街頭走了許久,天色慢慢昏暗,或者有許多路人會盯著他多看幾眼,不過,他不想去注意,人家也不願意多管閒事,最多以為南京街頭又多了一個神經病。
他溜躂了許久,感覺有些餓,收起雨傘,一轉身,不小心又看見一個熟人。
「喂!別跑…….」
前面的女孩跑得飛快,他追了一會兒,實在跑不動,「喂!樊伊靜,你……你別跑啦……」
前面的女孩聽他喊自己的名字,慢慢停下來,轉身看了看他,卻發現他雙手撐著膝蓋,雨傘夾在肋下,臉色難看大口大口喘氣。
「你……你沒事罷!」她慢慢走回來,有些難為情,低聲問。
「呼……沒事沒事,沒……沒想到你跑這麼快……」少年慢慢站直身體,他怕女孩緊張,故意笑說︰「咦!變大美女了嘛!看來要有很多男生追你……」
「有狗追我,沒男生追我……」
龍陽一聲咳嗽,差一點被口水嗆到,剛想笑,可看女孩眼眉輕動,似乎要哭,手慌腳亂,「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故意開玩笑……」
女孩揉了揉眼楮,強笑了一下,「沒關係,我也是說的實話……」
女孩臉上的痘痘消退了許多,此時已經頗有些美人架勢,依稀可見日後大美人的模樣,此時眼眉輕動,眼角還閃著水花,路燈下風情頓生。
「對不起,老是偷偷跟著你……」女孩道歉說。
「沒事沒事,我喜歡被人跟,何況你跟蹤技術那麼好,我被一個有偵探天賦的人跟也是一種榮幸……」龍陽想安慰女孩,有些口不擇言。
樊伊靜輕笑起來,「那麼,我可以請你吃飯當謝謝你麼?」
「好!」
前面不遠正好有一家KFC,龍陽本想說這種食物實在沒什麼營養且還容易發胖,可看女孩興致勃勃,不忍打斷,也就跟女孩一起進去了。
兩人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女孩倒不怎麼吃,不停拐彎抹角詢問他身上的事情,想來是想用他做男主角寫一本書的念頭還沒斷。
「你為什麼會想寫書呢?」龍陽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漬。
女孩輕輕嚼著雞翅,聽他問起,放下手中雞翅拿紙巾擦了擦嘴角,顯然家教極好,「我……爸爸是做出版的……」
女孩第一次敞開心扉,把自己的事情心甘情願告訴別人,而且還是一個男生。
她父親是台灣人,據說還是台灣出版業幾位龍頭之一,近年重心逐漸移向內地,女孩於是跟父親來到南京上學,她母親是美國人,過世極早,她父親忙於業務,讓她心中覺得自己不受重視,內心逐漸封閉,再加上沒有朋友,性格愈發顯得孤僻,就像她說的,她沒男生追,只被狗追過,這也不單單是因為滿臉小痘痘的緣故,跟她孤僻的性格也有很大的關係。
哦!媽媽是美國人啊!怪不得說話的時候眼眉輕動像荷裡活的女明星,龍陽低頭吃著雞翅,當然這話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你呢?」女孩拿眼看著他,輕笑時兩頰梨窩淺現,只是痘痘還未消退完全,正好有一顆長在右邊梨窩上,看來要變大美人還是需要些時間。
龍陽支支吾吾拈些無關緊要的說,吃的到快,一會兒八個雞翅下去了,看來是真餓了。
女孩手上拿著雞塊,剛咬了一口,看他吃完,羞澀地伸過手去。
雞塊上還有一排牙齒印,雞若有靈,不知道對於自己被美人咬一口再轉美少年口中作何感想。
少年也是不知道好歹的,伸手接過來就啃,一口下去才發現原來是女孩吃過的,有些尷尬,遞還回去說︰「你吃罷!我飽了。」
兩個人推來推去,旁邊一對情侶看見了,女方就乘機教育男方,「看人家,你從來都不知道體貼我……」
那長髮男生對兩人推讓的經過可是看得清楚的,有些不屑,反駁說︰「你主動讓給我吃過麼?」
那邊兩人夾雜不休,這邊龍陽和樊伊靜互相看了一眼,同時低頭笑了起來,女孩接過雞塊,輕輕咬了一口,咬的正是少年剛才咬的地方,口齒輕動,眼神卻停留在少年臉上。
少年再白癡,這時候也看出些異樣來,有些尷尬,低聲說︰「那個……你還餓不餓?要不我再去買。」
女孩輕嗯一聲,看少年起身,再看旁邊情侶依舊糾纏不休,忍不住好笑,啃著的雞塊似乎變成了絕頂美味,臉上的笑意濃到化不開。
沒一會兒,少年回來了,臉上神氣古怪,「那個……我出來的時候沒帶錢……」
旁邊的那對情侶本來還在吵架,聽他這麼一說,男的一口可樂噴在桌子上,女的睜大了眼楮,然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那,給你,其實我不餓……」女孩臉上微紅,又把手伸過去,「我去買,本來就說好我請客的。」
龍陽真恨不得地上有條縫才好,訕訕接過吃掉一半的雞塊,坐了下來,旁邊那對情侶盯著他更讓他不好意思。
「老公,我給你去買薯條和蛋塔……」那情侶中女生不知道怎麼突然站了起來說了一句後就跑櫃台那邊去了。
男生在旁邊對他豎了豎大拇指,「兄弟,你的女朋友很好。」
龍陽大是尷尬,又不好說什麼,捏著半塊雞說︰「其實,你老婆也很好。」
「什麼老婆!」男生不屑,「馬子罷了!過幾天就甩了她,兄弟你叫什麼?自我介紹一下,戴小樓……」
少年啊了一聲,下巴差一點掉下來,過幾天就甩掉對方?他實在有些不可以理解,「我叫龍陽,那個……你馬子……不不,你女朋友很漂亮啊!為什麼甩她?何況她不也替你買薯條和蛋塔去了麼!」
「她是看你女朋友去了,死要面子罷了!」戴小樓很不屑撩了一下長髮,「憑我閱人無數的眼光,你女朋友是從小家教好,而她……哼!花瓶罷了!」
閱人無數?龍陽感覺心裡面有些冒泡,這時候仔細看了看對方,這才發現,對方衣著太過於精細,長及肩部的頭髮筆直柔順……
總之,此人就差在臉上寫上四個大字,『泡妞情聖』
「嗨!兄弟,你女朋友很正點啊!我能看出來,等她臉上痘痘沒了以後就是個大美人……」對方是個自來熟,一挪屁股坐到了他們這邊來,「外國妞我倒是泡過,不過……像這樣的混血女孩……」
龍陽臉上神色有些尷尬,對方很會察言觀色,立刻補充了一句,「啊!不要誤會,嘿嘿!兄弟如手足,馬子如衣服……當然,這是對我,你的女朋友那就是二嫂……」
正說著,樊伊靜和戴小樓的馬子……哦女友,兩人同時過來了,戴小樓立刻豎起食指,「她在咱們可就不說這個了……」
樊伊靜看對方坐過來,有些意外,不過對方的口才極好,三言兩語,立刻讓兩女釋懷,大家都是年輕人,自然而然就坐在一起沒什麼意見了。
等東西吃完,雙方都熟悉了些,一起出了KFC,長髮男生說︰「龍陽,帶你女朋友去我那裡玩玩,我在1912街上的瑪索酒吧做DJ。」
龍陽本想推辭,可對方那女孩拉著臉紅的樊伊靜就走,他抓了抓頭,看著戴小樓,「這樣……」
戴小樓笑了起來,「今天消費我買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39:27
第五章桑巴熱舞
大包穴,足太陰脾經,淵液下三寸,布胸肋中,出九肋間,脾之大絡,總統陰陽諸絡,由脾灌溉五臟。
銅人針三分,灸三壯,主胸肋中痛喘氣,實則身盡痛瀉之,虛則百節盡皆縱補之。
瑪索酒吧座落在總統府旁1912街上,這條街上遍佈酒吧,此時夜色降臨,正是最繁華喧鬧的時間。
戴小樓大搖大擺帶著他們進去,龍陽喜歡坐角落,於是他們在角落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龍陽略有些皺眉,裡面昏暗的燈光加上啤酒、爆米花、煙草和各種香水味道,讓他感覺很不自在。
戴小樓使勁一拍他肩膀,「兄弟,放開些,我看你拘謹得快抱成一團了,小A,照顧一下,我去拿啤酒。」
等他拿了兩打啤酒過來,龍陽沒話找話,「你女朋友的名字很特殊啊!為什麼叫小A……」
「那是因為她的胸只有A罩杯……」戴小樓完全不顧旁邊女生的眼光,哈哈笑了起來,「何況,這麼叫不是很親熱麼!」
少年尷尬地使勁拽自己的耳環,旁邊樊伊靜紅著臉低笑,小A有些惱火,「那你怎麼不找那些胸大的女孩……」
「哦!」戴小樓聳了聳肩膀,「誰叫我喜歡苗條型的女孩子呢!又苗條胸又大的,只有漫畫裡面才有啦!」
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嘴巴很會說,小A被他這麼半拍馬屁說了一句,撇了撇嘴巴,哼了一聲,其實卻很是喜歡。
聊了一會兒,戴小樓招來侍應生說,這是我朋友,待一會兒他點的東西都記我的帳上,說完笑笑對龍陽說︰「我得先去上班,你先坐,下班咱們一起消夜……」
他轉身離開,小A坐不住,跑到台下去看他『老公』表演,看著男生套上耳機,聽著響起熟悉的節奏,忍不住扭起身體。
樊伊靜看龍陽有些傻傻地坐著,忍不住一笑,低聲說︰「我也是第一次來CLUB玩。」
「人太多……」龍陽捏著他的雨傘柄,使勁擠了擠被裡面渾濁的空氣刺激得有些刺痛的眼楮。
「那個……」樊伊靜臉紅了一下,「小樓那個人倒是很和氣,不過……小A剛才偷偷告訴我,他一個月換三個女朋友,你……可不能學他……」她說到這裡,倒覺得自己像是叮嚀丈夫不能學壞的妻子,立刻臉蛋紅到耳朵根,把頭低了下來。
「一個月換三個女朋友?」龍陽再一次張大嘴巴。
燈光太暗,兩人單獨相處又有些尷尬了,好一會兒,還是樊伊靜開口了,「龍陽,我們……去跳舞好不好?」
「我不會啊!」
「我也不會,不過,我看那些人不也是亂扭麼!」女孩指了指舞池裡面。
「那……好罷!」
此時戴小樓在上面正放一首很High的布盧斯節奏,看見他們兩個走進舞池,伸手一招,笑了笑,又夾著耳機低下頭去。
兩人夾在人群中,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女孩咬了咬唇,伸手過去拉了他手,只覺得柔軟一片,心中也安定下來。
舞池中很擁擠,女孩又往他跟前靠了靠。
「人太多……」女孩紅著臉蛋,剛說話,後面不知道誰擠了一下,她一晃,撲進龍陽懷中。
「要不……咱們不跳了。」龍陽一隻手摟著女孩的腰,也有些尷尬。
女孩低著頭,卻有些執拗,「不……」
兩人貼在一起,都有些心跳加速,跳了一會兒,舞池裡面起哄起來。
少年抬頭一看,卻是一個穿著超短裙的女孩站在了上面舞池上扭動,那女孩依稀可見畫了濃重的眼影,看不出相貌,身材卻好,裸露在外的小腹一絲贅肉都沒,纖腰一握,雙腿修長,抱著鋼管扭動身體,十分誘惑,自然就有男子起哄。
台上的戴小樓很機靈,立刻換了一首靡靡之音,超短裙女孩更加興奮,腰扭到快斷,一時間口哨聲不斷,那女孩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跳得更加瘋狂。
龍陽實在有些吃不消,低聲說︰「咱們還是出去罷!」
女孩迷迷糊糊靠在他身上,根本沒心思看別的地方,聽他口氣似乎實在不想跳了,心裡面有些遺憾,「好!」
兩人回到座位上,龍陽看了看四周,說︰「太鬧了,我想還是走罷!」
「那……我去跟小A說一聲。」女孩說著四顧了一下,看見舞池一角小A正在扭動身體。
她擠過去說了幾句後回來,「咱們走罷!」
兩人出了瑪索,少年站在路邊,深吸了口氣,「呼!還是外面的空氣好,雖然跟武當山上比起來差多了……」
女孩低聲問他是不是現在就回去,他啊了一聲,說要不我送你罷!
兩人默默走了一會兒,一下子都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好。
正沉默著,街後面響起一陣大馬力轟鳴,接著一輛重型機車歪歪扭扭從兩人身邊擦過,把女孩嚇了一跳。
機車在前面街道上扭動,宛如跳起桑巴舞,行人紛紛躲避。
扭著桑巴舞的機車在街角拐角處發出一聲刺耳難聽的怪叫,立刻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機車在地面擦出一連串的火星,車上的駕駛者被摔了出去。
「不好!」龍陽拉著樊伊靜跑了過去。
行人紛紛觀望,那駕駛者居然搖搖晃晃爬了起來,龍陽看得清楚,正是剛才酒吧裡面跳舞的超短裙女孩。
女孩額頭上破了一塊,身體卻神奇地沒什麼大礙,還搖搖晃晃跑過去扶車,扶了幾次沒扶起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姐,你沒事罷!」龍陽走過去詢問,女孩臉色通紅,滿口酒氣,「誰……是小姐?你才……是小姐呢!」
「咱們走罷!」樊伊靜看女孩樣子就是酒後駕車,拉了拉龍陽的手,「看她樣子也沒事……」
少年看行人上來圍觀,而且女孩似乎的確沒什麼大礙,嗯了一身,掉頭準備離開。
「喂!」超短裙女孩喊了一聲,「幫我……把車扶起來。」
龍陽愣了一下,但還是去把那機車扶起,只是不會支撐,還是樊伊靜在旁邊指點他。
「笨蛋,這麼……點事情都不會。」超短裙女孩罵了一句,搖搖晃晃起身,「走開……」
樊伊靜忍不住了,漲紅了臉說︰「你這人……一點教養都沒有。」
「滿臉痘痘的……醜女孩,走一邊去……」超短裙女孩隨口說了一句,居然又跨上機車準備發動。
「你……」樊伊靜氣得耳根都紅了。
「走罷!」龍陽拉了她手,她咬了咬嘴唇,可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不出一百米你再摔一次……」
旁邊行人指指點點,兩人擠了出去,樊伊靜依然有些憤憤,「太蠻不講理了,居然有這樣的女孩,老天保佑她嫁不出去。」
龍陽笑了笑,「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樊伊靜這時候才感覺自己的手被少年捏著,心跳一下快了起來,也不知道說什麼了,低下頭嗯了一聲,「咱們回去罷!」
「你住哪兒啊?」
「鼓樓那兒!」
「啊!我不太熟……」
「蠻遠的,我們還是叫出租車罷!正好經過學校……」
「不用了,這裡離得不遠了,我認識路,晚上空氣好一些,我走走罷!」
女孩本來想說我陪你一起走,可這會兒不知道怎麼卻死活拉不下面子來,忸怩了一會兒,輕咬著嘴唇低聲問︰「那,我以後還可以找你麼?」
少年一笑,滿口白牙在晚上格外顯眼,「當然……」
女孩得了對方肯定,這才依依不捨地叫了車離開。
「原來多些朋友是有好處……」少年看著車離去,自言自語說。
他原本煩悶的心情這會兒是舒遣了不少,手上拿著雨傘,順著路走了下去。
可惜,他的好心情並沒有保持多久,後面機車的轟鳴再一次打斷了他。
「喂!小白臉,你很拽啊!」機車在他前面攔了下來,車上的女孩額頭上血漬未乾,正是剛才那個摔了一跤依然不知悔改的超短裙女孩。
他涉世未深,不曉得小白臉這句話中含有的貶義,愣了一下,有些皺眉,「小姐……」
「你媽才是小姐。」超短裙女孩此刻似乎醉意沒了,勃然大怒,一抬腿跨下來,手袋甩起,對著少年的臉蛋就飛了過去。
或者,普通男生會被她打到,可惜的是,龍陽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不是普通男生。
手上雨傘輕輕一舉,很顯然是名牌的手袋打在傘柄上,裡面的化妝品四下亂飛,很不好意思的是,連女生用的小墊墊都飛了出來。
旁邊自然有願意瞧熱鬧的行人,女孩瞪大眼楮,「看什麼看,沒見過女生打男生麼?」說這話的時候,小手袋還纏在龍陽手中的傘柄上。
有個年輕人嘴巴很壞,「嗨!美女,教訓老公回家床上去,這兒大庭廣眾的,影響很不好……」
女孩還沒臉紅呢!龍陽首先倒臉紅起來,左右看了看,似乎圍觀者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又往後退了一步。
「少放屁!」女孩瞪眼,「就是有你這種男人,整天在外面死要面子,回了家後還不是夾著尾巴讓女人呼來喝去的……」
很不巧的是,這年輕人偏偏就是女孩所說的那種外面風光回家老實的男人,他痛腳被抓,立刻暴怒,南京口音都出來了,「小潘西(南京方言泛指女生,略微帶貶義)阿是想死啊!」
女孩不甘示弱,一聲小桿子(南京方言對男生的一種略帶貶義稱呼)頂了回去,一時間兩人都用南京方言對罵不休,口水四濺之下,都互相問候對方直系親屬,場面魏為觀止。
南京方言並非複雜到讓人聽不懂,龍陽基本能聽個七七八八,感覺兩人就像毒蛇互相噴吐毒液,他實在聽不下去,可女孩拽著自己的手袋不放,而手袋依然纏繞在他的傘柄上。
這種街頭嘴戰基本每天都會發生數次,不過大多在菜市場啊路邊攤啊什麼的地方,此刻一個畫著濃重眼影的機車女孩和一個管閒事的年輕人對罵,倒也是不多見,圍觀的人如聽書一般聽出味道來了,居然越圍越多,裡三層外三層把三人包圍在中間。
超短裙女孩不知道在哪裡修煉的嘴功,拐彎抹角繞著彎兒問候那年輕人的親屬,偏生說話又快而且還不帶髒字,如機關鎗一般掃射,那年輕人漸漸不敵,眼珠子一轉之下,轉移目標了,「喂!小子,你馬子很凶悍,不知道管教啊,要不要我幫你管教管教?」說著擼起胳膊一副要鬧事的模樣。
龍陽尷尬地真恨不能會那傳說中的武當神奇輕功上天梯,直接哧溜一下飛走才好,結結巴巴沒一句完整的話出來。
可也怪,那女孩也不曉得哪根筋搭錯,轉回頭來護著少年了,「沒見過情侶吵架麼?非要多管閒事,有那個時間回去管好你自己的問題罷!」她一路掃射,這時候改方式了,如果剛才是班用機槍無豁免掃射,那麼現在就是狙擊步槍三點連發,句句盯著那年輕人要害。
「小伙子,算了算了,你也是,人家小夫妻吵架你本不該插嘴的……」這時候就有一些年紀偏大的人出來打圓場,女孩很是狡猾,此刻挽著龍陽的胳膊不吭聲,做出一副受欺負的弱女子形象,那年輕人恨恨跺腳,罵罵咧咧走了。
人群漸漸散去,龍陽依然一副傻掉的模樣,他已經尷尬地不知道動彈了。
我們可以相像如下的畫面︰
少年歪著腦袋,眼神無辜地看著天空,嘴巴張著成倒三角,眉間再添上幾條黑線……完全就是需要天使搭救的無辜少年模樣。
看著人群漸散,女孩對著那年輕人的背影很不雅地豎了豎中指,意思大約就是︰哼!想跟姑奶奶鬥,再回去修煉幾十年罷!
「喂!還傻愣著幹嗎?」
「喂!傻掉啦?」
「喂!」
少年一言不發,手上雨傘一鬆,掉頭就走,他現在的確是感覺很沒面子,很-沒-有-面-子。
「喂!」那女孩跑過來,一伸手抓住他,「好罷好罷!我道歉,我不應該說你是小白臉,可你也不應該說我是小姐……」
她摔跤後又吵架吵了好一會兒,此刻酒醒,的確,看出來少年簡直容易害羞得要命,想做小白臉混飯吃,哼!實在未夠班。
「對不起,我現在只想離開……」龍陽臉色第一次這麼難看。
「你這人……還是男生呢!怎麼肚量這麼小……」女孩又有些生氣了,使勁看了他幾眼,突然伸出雙手捧住少年的臉蛋。
龍陽還沒回過神來,女孩的嘴唇已經貼了上來,一股酒氣帶著一股淡淡的芬芳,靈活的舌尖已經撬開他的牙齒伸進去扭動……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39:59
第六章機車女孩
兌端穴,唇上端,《銅人》針二分,灸三壯。
主癲疾,吐沫,小便黃,舌干,唇吻強,齒齦痛,鼻塞,痰涎,口噤。
女孩捧著少年的臉狠狠吻過去,靈活的舌頭在少年口腔中掃蕩了幾下後,快速離開,「好罷!這樣總該夠誠意了罷?」
此刻的少年就好像是剛剛墮落到地獄,卻又被使勁拉了上來,路燈下,女孩的影子倒影在地面上,額頭分明有兩支角。
他臉蛋漲紅,連耳根都被燒紅了,惱羞成怒,使勁擦了擦嘴巴,「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又不認識你!」
可憐的他,完全沒法透視女孩的心理,超短裙女孩此刻心中正盤衡著︰嘿!第一次看到這麼有趣的男生,一定要好好作弄他。
「那你到底想幹什麼?」女孩一隻手搭在自己毫無贅肉的完美腰肢上,「我都給你道歉了,連初吻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龍陽此刻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只覺得自己渾身無力直冒虛汗,「好好!我錯了還不行麼!我道歉,對不起,現在我可以離開麼?」
「不行!」女孩有些張牙舞爪,「把一個淑女扔在大街上是一個男生應該做的事情麼?」
以上帝的名義,我們剛才看見一位淑女很不優雅地罵粗口。
「那,那我該怎麼辦!」龍陽哭喪著臉,他是真被這個超短裙機車女孩給打敗了。
女孩狡黠地轉了轉眼珠子,「先請我吃消夜,然後再送我回家,這才是有風度的男生應該做的。」
「我……我沒錢……」龍陽有些斯斯艾艾,怕女孩不相信,還把自己口袋翻轉過來給對方看。
女孩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好!我先借你一千塊,不過是要還的……」
少年嚇了一跳,為什麼自己要借對方一千塊呢?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是上了這個女孩的賊船。
非常幸運的是,女孩剛才甩包的時候居然沒把錢包給甩飛出去,她翻了一下,拿出十張一百圓來塞到龍陽手中,「記得,欠我一千塊。」
少年也是氣糊塗了,雖然知道不妥,卻依然捏住了這個連姓名都還不知道的女孩塞過來的一千塊。
女孩過去扶著機車過來,「走罷!」看著少年彎腰揀起自己的雨傘,心裡面更加好奇了,這人沒事帶著雨傘幹什麼?
「那些東西……」龍陽指了指地上的化妝品什麼的,女孩有些不屑,「不要了,明天正好買新的,來,你來開……」
「我不會。」
「什麼?一個大男生不會開機車?」女孩瞪大眼楮,「真是男生的恥辱,上來罷!我帶你……」
少年想起對方開著機車扭桑巴舞,有些心有餘悸,卻被女孩使勁一把拽了上去。
女孩開起機車來極為瘋狂,速度飛快,嚇得龍陽死死拽住她的裙子,很容易理解,這是少年第一次 車,何況開車的還是一個不要命的、剛剛摔過額頭上還有血漬的的機車女孩。
「笨蛋,裙子給你扯壞啦!」女孩的棗紅色的長髮在黑夜中飛舞,「抱著我的腰……」
「雲南路的烤雞翅膀,我來啦……」女孩肆無忌憚地在風中大笑,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我們不得不說,女孩並不是壞到頭上長瘡腳底流膿,她只是挑了雲南路吃烤雞翅膀,雖然雲南路的燒烤的確貴了些,可憑著女孩借給龍陽的錢,他們兩個足夠吃個三四次了。
女孩挑了一家最大的燒烤店,此時還不是夜間一兩點的上客高峰,他們很輕易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找到了座位。
「喂!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女孩等烤雞翅等得無聊,拿筷子戳了戳他手。
「龍陽……」少年有些沒好氣,可不是麼,硬被賴著莫名其妙欠了一千塊的債,心情能好才奇怪。
「龍……龍陽?」女孩瞪大眼楮,又拿筷子戳了戳他手,「喂喂!你老爸老媽怎麼給你起這麼個名字?黃易的尋秦記看過沒?龍陽君啊!可是男同性戀第一人,你該不會是……」
龍陽板著臉蛋,「看了一本閒書才知道這典故,我真為中國文化感到可恥,我認識一個女孩叫牛健,需要我介紹你認識麼!或者,我還有個朋友姓花叫花想容,是個男生,一起介紹你認識好了。」
女孩反應慢,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少年是在諷刺她,奇怪的是,她也不以為忤,居然點了點頭,「嗯!有些道理,光從字面上來說,姓龍名陽倒是很有氣勢,不過,你的古怪朋友倒不少……」
少年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看她。
「好了!吃雞翅啦!別忘記你現在是給我賠禮道歉請我吃東西哦!看你表情好像我欠你一千塊一樣。」女孩使勁點了他一下,意思告訴他欠錢的是你而不是我,別板著一張臉,給誰看呢!
少年實在是哭笑不得,勉強拿起一塊雞翅,一邊吃一邊還低聲嘀咕︰哼!烤雞翅,吃了長痘痘、致癌……
他從認識這個女孩倒現在一直被壓著一頭,也難怪舉止異常了。
兩人一個高興一個沮喪,總算吃完雞翅,還好,付錢後一千塊剩餘許多,按龍陽的意思自然是立刻還給對方才好,可女孩死活不要,非得讓他欠自己一千塊不可。
「別板著臉,現在,送我回家。」女孩一把拉他坐上機車,「抱緊了,摔下去的話可不怪我。」
機車呼嘯著跑了起來,往紫金山方向開去。
紫金山方向有著南京市唯一的市區內別墅區,鐘山國際,且有高爾夫球場,地價極貴,自然,在此購置別墅的都是身家不凡的豪門,甚至有不少影視娛樂界的名人也在此購房。
不過,住在這個地方的開重型機車恐怕也就女孩一個罷!
機車在一間別墅前慢慢熄火,女孩說︰「到了……」
「那!」少年趕緊下車,抓了抓頭,「我總可以走了罷!」
「欠我一千塊。」女孩伸出手來。
少年尷尬不已,心說這深更半夜的我上哪兒去拿錢還你。
女孩哼了一聲,拔出鑰匙掉頭就走,她心中得意,嘿!這樣的傻瓜整個南京市找不出第二個來,心中篤定,少年一定會跟上來。
果然,少年抓了抓頭,乖乖跟在了她後面。
女孩進了房子後一指龍陽說︰「我去洗澡,別想跑哦!你這張臉實在太好認了,你要跑,明天我就登報……」
她一番威脅後,大搖大擺理直氣壯上樓,到了樓上回頭扔了一句,別開電視。
少年心裡面憋氣啊!恨恨一屁股往客廳沙發上一坐,使勁拿傘尖戳著自己的腳面,心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他恨恨不已,卻也沒辦法,不知道下一步那不知道姓名的女孩會玩什麼花樣,心裡面忐忑,忍不住就責怪起新認識的那個朋友戴小樓來,可不是麼,要不是那傢伙帶著他去酒吧,根本不會碰上如此刁蠻不講理的女孩。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樓上門響,接著出來一個穿著淺紫色吊帶睡裙的女子。
女子看起來大約二十六七,一頭慵懶的栗色長髮,光著腳,手上拿著玻璃杯,大約是要倒水喝,一眼看見樓下沙發上坐著個穿藍白相間運動服的陌生少年,下意識地就問︰「你是誰?」
龍陽啊了一聲站起來,手足無措,口中結結巴巴只是那個那個,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張臉蛋窘迫得紅到脖子,心裡面早把那女孩罵了個半死。
女子看他那幅模樣,實在有些好笑,怎麼現在還有如此容易害羞的男生呢!她仔細看了少年幾眼,這才發現這臉色蒼白的少年大約也就十七八左右些,根本是個孩子,眼楮輕輕一轉,已經知道了答案。
「你是雪兒的朋友罷!」她慢慢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別緊張,我們家只是很少有朋友來,看來我嚇著你了……」
龍陽到現在才知道那該死的古靈精怪的女孩叫雪兒,不過女子渾身洋溢著一股知識女性特有的和藹,讓他放鬆不少,「那個……阿姨你好,我是……那個……」他一緊張講話容易結巴的壞毛病,在某些時候,簡直就是淳樸善良的代言詞,這時候我們相信,完全可以把一切形容男孩子如何優秀的形容詞付諸於他的身上而絲毫不覺得勉強。
女子笑著看他,大眼楮頗有些明眸善瞇的風情,「看來雪兒經常欺負你……」
龍陽心說何止,我根本就是在大街上被她強迫而來,這話卻不好說出口的,只能靦腆一笑。
「啊!」女子突然跳了起來,「你看你看,家裡面沒什麼客人來我居然忘記待客之道了!」
她匆匆轉身在客廳一角的大冰櫃內拿了一隻杯子和盒裝橙汁,轉身過來坐下,給龍陽倒了滿滿一杯,然後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是雪兒的姑姑,米蘭。」她微笑著把橙汁遞了過去。
少年接過,不小心碰到米蘭修長如玉般的手,立刻滿臉漲紅,端著杯子低下頭。
這少年真是奇怪!米蘭心中暗笑,真的許多年沒看見這麼愛害羞的男生了,而且,對方皮膚實在是好,似乎比大多數女孩還要好許多,由此可見,上天絕對是不公平的,人生如此,商場亦如此。
她暗中打量少年,少年分明覺得對方的目光如春天的陽光般在自己身上輕掃,渾身不自在,拿著杯子一口接一口喝起橙汁,沒半分鐘就把一杯橙汁給喝下肚去了。
米蘭輕笑,居然忘記自己是因為頭痛下樓,伸過手去拿過杯子又幫他倒了一杯。
侷促不安地接過,他低聲說了句謝謝阿姨,又是一陣狂灌,眼看著杯中橙汁又見底了。
「好了好了!再喝就把肚子給撐壞了。」米蘭實在忍不住,輕咬嘴唇笑了起來,「來,說說你叫什麼名字。」
「龍陽……」
米蘭哦了一聲,「名字很好啊!很有氣勢。」
她這句話立刻博得了少年的好感,看看,還是這種知識女性有見地,哪像那個沒規矩的女孩,隨便評論別人的姓名,實在是一件沒禮貌的事情。
「上高幾了?準備考什麼大學呢?」米蘭繼續盤根問底。
「那個……我是醫生……」龍陽低聲說。
人在陌生環境下對陌生人吹牛是一種本能,連龍陽這樣的少年也不可避免。
「醫生?」米蘭扇了扇眼睫毛,「啊!是醫學院的學生……」
「不是不是,我沒上醫學院……」
「那你怎麼說自己是醫生呢?」米蘭饒有興趣看著他,「小孩子說謊可不是一件好事哦!」
「我沒說謊!」龍陽挺起胸膛,恨不能在自己臉上寫上『誠實可靠小郎君』幾個字。
米蘭大眼楮輕輕彎成月牙兒一般,隨口玩笑般問了一句,「哦!那,小醫生你現在就看看,阿姨身體有沒有病啊?」
龍陽立刻來了精神,仔細看了對方臉色,嗯了幾聲,說,我看看舌頭。
米蘭看他突然變得老氣橫秋,心中好笑,略帶玩笑般就伸出舌頭來。
「眼楮略帶血絲,唇深紅而干,面色略紅,舌頭淡紅,舌苔微泛黃白,聲音倒是蠻清亮的……」龍陽自言自語,「我再搭脈看看。」說著就拽過對方手臂來,三指搭在上面,眼神垂下,顯然是聚精會神。
說得似乎頭頭是道的,米蘭看著他那副模樣,的確蠻像一回事,可惜,下頜少了一把鬍子。
「嗯!脈象沉弦,是不是經常頭疼?月事正常麼?遲還是早?」龍陽歪著腦袋,依然沉浸在自己的醫學世界裡面,完全沒發現對方被問到月事正常這句後臉上飛紅起來。
他問了以後好一會兒看對方不說話,抬起頭一看,這位叫米蘭的阿姨,臉色燒紅到耳朵了,這才反應自己問話不妥,畢竟他現在可不是在家行醫,人家被他莫名其妙問月事正常不正常,自然就尷尬了。
他也紅起了臉,「那個……我只是……」
米蘭不說話,心裡面卻有些惱的,自己是怎麼了,莫名其妙叫一個小男孩看病,可笑不可笑啊!她輕輕抽回手了,臉色就有些沉了下去。
「阿姨,對不起!」龍陽看對方沉下臉,尷尬地站了起來,「我只是確定一下,阿姨你這個是肝火旺盛頭痛症,西醫的說法就是心理壓力太大導致焦慮不安引起的偏頭痛……」
米蘭啊了一聲,少年後面說的話跟她的醫生說的話如出一轍,她常年偏頭痛,藥也吃過不少,可就是不見效,醫生勸她少操勞一些,不要自己給自己製造壓力,但最後也沒什麼辦法,只好給她開一些鎮靜劑完事。
兩人正尷尬,樓上女孩一邊裹著自己剛洗好的頭髮一邊走了下來,「姑姑,你怎麼起來了?」
米蘭轉身看她,「膽子越來越大了啊!雪兒,你今年才十七歲居然敢深更半夜帶男孩子回家了……」
這話一說,龍陽更加無地自容了,往後退了兩步,如犯錯誤的小學生一般老實站著,根本不敢插話。
洗完澡的女孩此時才看出清純來,濃重的眼影沒了,口紅和粉底也沒了,只果般的臉蛋吹彈得破,在這點上,連龍陽也萬萬不及,畢竟,人家可是貨真價實的女生。
米雪兒拉了拉身上的睡衣,有些撒嬌地走過去摟住女子地胳膊,「姑姑,雪兒哪兒有那麼壞啊!你看他,比女孩子還容易害羞呢!像壞人麼?他啊在馬路上被別人欺負,我可是搭救他回來……」
龍陽哭笑不得,心說我什麼時候成了被別人欺負被你搭救的小綿羊了。
米蘭板著臉蛋,「還想哄我?我看是你又在外面瘋玩,人家好心拉你一把然後你威脅人家罷!」
她在女孩靠近的時候就聞到了女孩口中殘存的啤酒味道,何況女孩額頭上還貼著止血貼,立刻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女孩臉紅了起來,「哪兒有啊!」
「那個……對不起,我真的要走了,謝謝阿姨的橙汁……」龍陽實在不想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
「喂!別跑,那欠我的一千塊呢!」女孩跳過去一把抓住了他。
「這裡是七百四十五塊,剩下的我一定還你。」少年在口袋中拿出錢塞在女孩手上,掙脫她的拉扯,拿起自己的雨傘就開了門。
「不行,等一下,你……你給我站住。」女孩大發嬌嗔,「你走了我上哪兒去找你?」
少年伸出去的腳慢慢收了回來,可不是麼,自己畢竟還欠人家錢呢!
「你站著,千萬別跑,跑了我說到做到,等我一分鐘……」她說完向樓上跑去。
沙發旁站著的米蘭抱著胳膊看他,他有些訕訕然,低著頭不說話。
時間很尷尬地過去了兩分多鐘,女孩從樓上跑了下來,手上拿著淺紅色的手機,使勁塞進少年手中,「二十四小時開著,別打什麼主意,你就算扔掉它我一樣可以找到你,還有……」她把錢再次塞到少年手上,「你準備走回去麼!」
今天是我最倒霉的一天,少年在心裡面哀嚎,也不說話,掉頭就走。
「別忘記你欠我一千塊……還有,我叫米雪兒……」女孩對著門外少年的背影使勁揮舞著拳頭。
米蘭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眼楮瞇起成了月牙兒,「好了好了,人都走遠啦!」
女孩憤憤關門,「居然就這麼讓他走了……」
「難道你還想留人家過夜不成?」米蘭走過去捏著她耳朵。
這是一家很奇怪的家庭,家裡面只有米蘭和米雪兒,米雪兒的父母過世早,留下龐大的家產,米雪兒和姑姑可以說是相依為命,感情既像母女又像姐妹,不過,米蘭由於需要打理公司業務,自然就沒太多的時間照顧米雪兒的生活,而那些做事的鐘點工是無論如何都管不到米雪兒的,這也導致十七歲的米雪兒早熟,整天除了上學就是到處玩耍,甚至還結交了一些社會不良分子,人家看她年輕漂亮又不在乎花錢,都把她當小公主一般捧著。
米蘭先天條件極好,才貌出色,自然有許多鑽石王老五狂追,可惜,因為米雪兒的反對,年華就一年一年蹉跎了下來,二十九歲快三十的人連戀愛都沒談過一次。
「哪兒有啊!」米雪兒靠在姑姑懷裡面撒嬌,「你看他那麼老實,嘻!真是沒見過這樣的男生,姑姑,我敢打賭,他絕對是整個南京最容易臉紅的傢伙。」
她把結識少年的經過告訴了米蘭,米蘭有些哭笑不得,這麼說來那個臉色蒼白的少年簡直就是被米雪兒連拐帶騙加威脅帶回來的。
「你是越來越皮了!我可告訴你,你才十七歲,早戀是不行的……」米蘭狠狠用手指戳了一下米雪兒的額頭。
「什麼早戀啊!」米雪兒難得臉紅,「我是看他好玩,何況,戀愛是一件神聖的事情,哪裡是隨便可以在路上撿來的。」她的意思分明是龍陽是她在街上撿來的玩物一般。
「還想騙姑姑?硬要借給人家錢,還把自己的手機給人家,你以為姑姑傻麼?」米蘭又好氣又好笑,「就你這脾氣,以後長大了看誰敢娶你!」
「我才不嫁呢!」米雪兒拿了個杯子倒了一杯橙汁,「嫁了又沒自由,咱們家的所有東西還變成他的,傻瓜才嫁……」說著跳到沙發上很不雅觀地撇著大腿半躺半坐下來。
到底還小啊!米蘭心中歎息,一個女生一顆芳心無處寄托,夜裡醒來的時候身邊卻沒心愛的男人,會幸福麼?
看來,以後自己要多花點時間在雪兒身上了,她看著米雪兒,又歎了口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40:38
第七章終極審判
斷交穴唇內齒上齦縫中,任督足陽明之會《銅人》針三分,灸三壯。
主鼻中息肉鄩鄧鄯鄰,酲酺酹酸鼻塞不利,額頰中痛頸項強直,面赤心煩,馬黃,黃疸,寒暑瘟疫,小兒面瘡,癬久不除。
羞惱的龍陽回到公寓,剛開門,三雙眼楮掃在了他身上。
三人都沒說話,只是看著他,很顯然是等著他老實交待。
「小姑姑,薇薇姐姐,愛咪兒姐姐……」龍陽乾笑了兩聲就想溜回房間去。
愛咪兒的動作最快,一下就跳了起來拽住他,似笑非笑看著他說︰「聽說你上午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一趟,為什麼不告訴姐姐啊?」
「越來越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龍女也哼了一聲,艾薇薇不吭聲,可並不代表她不想知道答案。
「要不是蘭蘭告訴我,不就是被你瞞過去了?」龍女盯著他,「說罷!誰給你打電話的?是不是你那個腳氣姐姐?」美人的妒忌就好像是法國大餐裡面的魚骨頭,叫人有一種意外的難受。
龍陽支支吾吾,心裡面卻抱怨著黎蘭蘭,小姑娘家家的好好學習就好了,卻學著打小報告,他打定主意,明天要好好給黎蘭蘭一點臉色看。
沒辦法,他只好老實交待,是蘇美人的朋友找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次。
最容易吃醋的是龍女,可最維護少年的也是龍女,聽他說完一張俏臉立刻拉了下來,「笨蛋,人家這麼說你你居然一點脾氣都沒麼!」
她把龍陽拉到身邊坐下,四個人擠在一張長沙發上,三女指責起對方的狂妄,明明是一支漲停版的優積股,卻被人家說得一文不值好像是跌停版,她們自然氣憤不過,再則說了,就算要批評少年,那也輪不到別人啊!
不知道那位心理咨詢師郝晴現在是否打噴嚏或者背後發涼呢!
龍陽低著頭,享受著三個女人一台戲的待遇,也不知道心裡面在想些什麼。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個患腳氣的女生麼!有什麼大不了!」龍女摸了摸他頭,似乎他依然是七八歲一般,甚至,心裡面還有些竊喜,然後探首過去在他身上聞了聞,「下午在神醫劉老先生那兒一定累壞了罷!伍奶奶說你被劉老先生拉走,在家嘀咕了半天,一直等你到晚上八點多才回去,對了你那兩本證書我幫你收好了,瞧!衣服都有味兒了,脫下來我給你去洗……」
她不由分說就去拉龍陽運動服上的拉鏈,龍陽不好意思,說︰「小姑故我自己來。」
旁邊愛咪兒低笑,「我可不看一個還沒發育完全的小男孩脫衣服。」說著故意轉過臉去。
龍陽被她一說,更加不好意思了,扯著衣服不放。
兩人拉扯了幾下,一個小巧的東西從龍陽上衣口袋裡面掉了出來。
大夥兒都停了下來,八隻眼楮同時看著那掉在地上的淺紅色的小東西。
愛咪兒伸手撿起,把精巧的小東西托在手掌上,看了一眼龍陽,「最新款翻蓋式視頻手機……」
龍女沉著臉,連艾薇薇都垂下了眼皮。
幾個人各懷心事,都不說話,愛咪兒慢慢坐下,拇指輕動打開手機翻蓋,屏幕上立刻跳出一個女孩,伸手一指,喊了一聲,欠我一千塊錢。正是那個古靈精怪的機車女孩米雪兒。
女孩們聽得清楚,都湊過腦袋去看,龍陽那叫一個尷尬窘迫啊!在心裡面把那女孩米雪兒罵了個半死,怪不得當時女孩說上樓一分鐘結果三分鐘才下樓,原來還搞了這麼段東西,他無奈之下,低著頭老老實實把晚上發生的事情給從頭到尾描述了一遍,當然,其中掐去或者說隱去了和樊伊靜的曖昧片段。
意外地,三女都沒說話,靜靜聽完他的描述後,互相看了幾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個訊息︰有人在威脅她們的股東身份。
龍女是龍陽的小姑故,艾薇薇自從龍陽住進三零八以後就對他關心備至,愛咪兒雖然是最後加入三人組,但她跟龍女和艾薇薇關係如同坐火箭一般飛竄,何況她也跟龍陽有著那麼一絲不清不楚的關係,又想跟龍陽學那神奇的點穴術,自然對別人妄圖染指龍陽深深反感……
互相使了一個眼色,三人都心領神會,愛咪兒合上手機遞給龍陽,龍女輕描淡寫說︰「你先去睡覺罷!我們也睡了!」
三個女孩同時起身,都鑽進了龍女的房間, 一聲,關上了房門。
且不說龍陽尷尬,睡覺輾轉反側,三個女孩進了房間,立刻商量起對策來。
「哼!再不能讓龍陽接觸那些壞女人了!」龍女憤憤,居然有這麼死乞白賴的女孩,她感覺到龍陽隨時會被懷女人給勾引走。
「可是!」艾薇薇臉上神色也不太好看,「咱們都要上學,我在圖書館很少有空,龍女你武協的事情又忙,愛咪兒更加不用說……」
愛咪兒點了點頭,她一直認為,好的東西一定會有人搶,人同樣也是。
「或者!」艾薇薇看了看她們,「蘭蘭不是很空閒麼?咱們可以以教蘭蘭讀書的理由跟她父母說說,讓她跟我睡一個房間好了,這樣蘭蘭就可以看牢他!」
女人只要動起心思來,在這種細節方面比十個男人都強,不過我們必須說,這個主意應該很管用,也很自私。
「不行!」龍女首先反對,她很清楚黎蘭蘭對龍陽的心思,這樣接觸下去實在對女孩不好,自己便罷了,那是從小就發誓要照顧龍陽一輩子的,可那女孩連大學都還沒上,按她的想法最好黎蘭蘭跟龍陽接觸越少越好呢!
「還是我來罷!」愛咪兒突然舉手發言,「我的課很鬆……」
「那不行!你怎麼說也是東南武協的會長,協會裡面的事情難道還不夠你忙麼!」龍女並不認為這是個好辦法。
那怎麼辦?
三個女孩面面相覷,一時間實在沒什麼好辦法。
「哼!最好把他變成小人塞到口袋裡面。」龍女有些咬牙切齒。
「嗯!小一點也好!可以放在這裡。」愛咪兒摸了摸龍女的胸,「夾在中間一定很安全……」
「你要死啦!」龍女大羞,伸手就去呵愛咪兒癢癢,「薇薇,快來幫忙。」
愛咪兒被兩人弄得笑個不停,「好好好!我求繞,放我身上總可以罷!要不,薇薇的胸也很豐滿……」
三個女孩笑鬧成一團,一場很嚴肅的會議宣告流產。
第二天,女孩們達成一個暫時性協議,誰一旦有空,就回三零八監視,一旦發現有任何意圖染指少年的懷女人,全部通殺。
龍陽很是奇怪,怎麼小姑姑她們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龍陽,從今天開始,愛咪兒就住進咱們公寓……」龍女喝了口稀粥,一邊拿筷子戳著手上的鹹鴨蛋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那,我搬客廳睡!」龍陽很自覺地把鹹鴨蛋放了下來。
「不!」愛咪兒笑著拉住他手,「我睡你房間……」
龍陽嘴巴裡面一口粥差一點噴出來,旁邊艾薇薇看他難為情,替他解圍說︰「好了別逗他了……愛咪兒住你小姑姑房間。」
愛咪兒笑著把鴨蛋塞還到龍陽手上,龍陽不敢看她,埋頭喝粥,連鹹鴨蛋都不好意思去吃,幾口就把白粥喝完,「我吃飽了!」說著跑回了房間。
龍女有些嗔怪,「愛咪兒,你別嚇唬他!」
愛咪兒聳了聳肩膀,「沒關係,男孩子都是這麼長大的,再說,中國不是有一句古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麼?總比便宜外人強罷!」
「噗哧!」
龍女和艾薇薇同時咳嗽,龍女拍著胸說︰「麻煩你吃飯的時候不要說笑話行不行!」
愛咪兒笑著敲開一個鹹鴨蛋,用筷子掏開裡面泛油的蛋黃,心裡面卻說,我才不是講笑話呢!
在她這個對中國文化理解很好卻又算不得透徹的女孩心中,女人就好比這鹹鴨蛋,如果男人可以敲開外面的殼,就可以享用裡面美味的蛋黃,而同樣,少年也是這鹹鴨蛋,只要自己能敲開外殼……
女孩們各自上學,龍陽這才敢從房間出來。
外面客廳的桌子上壓著一千塊錢,旁邊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把錢還給人家,還有,錢是你薇薇姐姐出的,你可以用按摩來還帳,每次算十塊。
筆跡很顯然是龍女的,他抓了抓後腦勺,抽了三張塞進口袋,另外七張卻放回房間,準備晚上還給艾薇薇。
九點多了時候,伍老太太開門進來,手上提著菜籃子,後面跟著恰巧碰上一起上樓的黎蘭蘭。
「伍奶奶……」
正在沙發上看書的龍陽起身去接過伍老太太手上的菜籃子,「累了罷!我幫您揉揉肩膀!」
伍老太太笑著坐下享受他的服務,心裡面想︰老天對我不薄,總算回大陸讓我碰上個這麼好的孩子!真比親孫子還親……
恐怕,老太太覺得自己現在就算死也閉眼了。
「龍陽表哥!」黎蘭蘭今天穿著一條格子呢的百褶裙,上面套著雪白的高領毛線衫,頭髮柔順地披著,雖然年紀不大,已經很有淑女的味道了。
龍陽沒吱聲,依舊賣力給老太太揉著肩膀,女孩沒看出龍陽臉色不對,背在後面的手慢慢伸出來,卻是一塊很大的巧克力。
「我買給你的!」女孩有些羞澀,在她被龍陽治好的那一剎那,心中就已經認定,龍陽是世界上最好最傑出的男孩子,而自己,就應該把自己所擁有的所有好東西都給他。
「這種食物吃了沒任何好處,不吃!」龍陽口氣有些生硬。
其實,我們可以理解少年此刻的心情,從蘇美人的朋友郝晴很直接讓他不要再去找蘇蘭熏後,短短二十四小時還不到,基本沒一件順心地事情,甚至莫名其妙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所謂泥人還有三分土脾氣呢!龍陽又不是什麼聖人,自然會生氣,這氣往哪兒撒呢?沒地方撒啊!黎蘭蘭昨天告密,現在正好撞在了槍口上。
黎蘭蘭愣住了,她還沒看過龍陽如此板著臉過,滿心的歡喜一下被一瓢涼水給澆了個透心涼,眼淚在眼眶裡面打滾,卻不敢滾落下來,雙手怯怯停在那兒,臉上的神色又尷尬又難受。
黎蘭蘭和那個機車女孩米雪兒可以說是兩個極端了,米雪兒學習成績一般甚至可以說不好,整天沒事開著機車到處閒逛,身體心理都趨向於早熟。
而黎蘭蘭呢!除了學習還是學習,成績一向名列前茅,十七歲就高考這點在整個南京市恐怕也不多見的,雖然意外遭遇滑鐵盧沒考上,可我們有理由相信,她的實力完全可以上南大,甚至清華、北大,不過說到心理成熟,估計她也就朦朦朧朧曉得些男女之間的感情。
換一種比方,米雪兒是否處女我們暫且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她喜歡上一個男生絕對會主動獻身,典型的二十一世紀新女生。
而黎蘭蘭,完全還停留在瓊瑤奶奶寫言情小說的年代,在她來說,偷偷看上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兩眼或者拉拉手恐怕就會心滿意足了,讓她學米雪兒那樣捧著少年臉蛋來一個法國式的濕吻,嘿!以聖母瑪利亞的名義,難-度-很-大。
「怎麼了怎麼了!」伍老太太起身拉著黎蘭蘭的手,「這是怎麼呢!龍陽,蘭蘭給你買吃的也是關心你嘛!對女孩子怎麼能這麼不客氣的說話呢!」
「不,伍奶奶,是我不好!」黎蘭蘭使勁眨著眼楮硬是沒讓眼淚流出來。
龍陽並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轉身回房間去了。
伍老太太看龍陽回房間,拉著黎蘭蘭低聲問她到底是怎麼了,黎蘭蘭心裡面知道,一定是自己昨天嘴巴快把有人打電話找龍陽的事情告訴龍女而讓龍陽受批評了,她死死咬著嘴唇不說話,眼淚又湧了上來。
「好了好了!」伍老太太伸手摸摸她頭髮,「我也不管你們年輕人的事情,龍陽不是不講理的人,或者,你有什麼話需要跟他說。」
黎蘭蘭點了點頭,看老太太開始忙碌午飯,慢慢向龍陽房間門口蹭去。
「龍陽表哥!」她走到門口怯怯叫了一聲。
少年正坐在沙發上自個兒生氣呢!看她進來,也不吭氣。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善良靦腆的龍陽被別人欺負,比他還要善良靦腆的黎蘭蘭現在卻被龍陽欺負,可見人還是需要強勢一點。
女孩慢慢蹭到龍陽跟前,「對不起!我不應該在龍女姐姐跟前亂說的……」
「好了好了!我不是責怪你!」龍陽看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不忍心去說她,畢竟,她做的事情也不能算什麼壞事罷!
「只是,你也知道,小姑姑有的時候太在意我,容易讓我產生束縛感……」龍陽歎了口氣,他心裡面何嘗不知道龍女對他的心思,別人他不知道,可對於龍女,兩人自小一塊兒長大,彼此可太瞭解了,在這件事情上他不糊塗,但是,他必須裝著糊塗。
「我以後再不會了!」黎蘭蘭此刻的動作宛如得了龍陽親授,用腳尖蹭著地板,似乎想把地板蹭出個洞來。
「那,我們約法三章!」龍陽伸出小指來,「不能打小報告,甚至有時候還需要掩護我,好不好?」
黎蘭蘭毫不猶豫,立刻伸出手去,「好!」
「還有,不要再叫龍陽表哥了好不好?」
「為什麼?」黎蘭蘭眨了眨眼楮,在她清醒那一刻,龍陽表哥這四個字已經深深刻在了她心上,讓她不這麼叫,還真的很難。
叫什麼呢?少年心中盤衡,陽哥哥?呃……龍哥哥?呃……龍陽哥哥?天,比龍陽表哥還糟糕!或者,直接叫名字還好。
「太長太拗口,直接叫我名字不好麼?」少年勾著她的手指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笑了笑。
黎蘭蘭只覺得心裡面一陣眩暈,龍陽對她微笑簡直就是天使對信徒張開了雪白的翅膀又或者基督耶穌在十字架上復活。
一陣幸福的眩暈後,她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小指依然跟對方勾在一起,小臉蛋上立刻爬上紅暈來,慢慢低下頭去,低聲說︰「可是……我覺得叫龍陽表哥有親切感……」
抓了抓頭,他看黎蘭蘭臉上表情不對,立刻說︰「那好罷!隨便你了!趕緊看書去……」接著抽回手來雙手轉過她身體推著她出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黎蘭蘭迷迷糊糊被他推出去,根本沒什麼反應,依然沉浸在那幸福感覺中。
「記得我的話,還有,哪一天帶我出去玩玩,來南京這麼久還沒出過什麼門呢!」
黎蘭蘭走了兩步,一轉身又回來了,伸出一直背在後面的另外一隻手,「那個……龍陽表哥……」
龍陽看女孩再一次遞上巧克力,笑了笑,伸手接過,「蘭蘭,謝謝你!」
這世界上過的最快的莫過於時間了,中午很意外地龍女和艾薇薇都準時回來,連愛咪兒都把自己的東西塞進一人高的大旅行包背著上樓。
住在樓下的圓臉蛋美術講師蕭筱奇怪,怎麼三零八又住進去一個人?難道這段時間學校風言風語說什麼三女共事一夫是真的?
想了想,她有些失笑,這社會包二奶三奶甚至四五六奶的多了是,她自己不也是心甘情願沒名分做古興的情人麼!不過,讓三個優秀的女孩子和一個男人共同生活在一間房間裡面……搖了搖頭,她回身進房,順手關上門,還低聲嘀咕了一句︰以後不能受那些學生的蠱惑看該死的網絡小說了,居然連我這麼優秀的大腦也開始遲鈍了。
不過,說歸這麼說,她不上網看小說能幹什麼呢?無數個深閨夢迴之夜,她很想身邊躺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讓她可以伸手撫摸著男人的胸膛安心地再次入睡,可惜,自己心愛的那個男人太多情,這世界上還有許多女孩子需要他體貼。
三零八完全就是一個小家庭,伍惠蘭女士就是一位任勞任怨甘心付出不需要一點點回報的父母,她雖然不住在裡面,可絕大部分時間都貢獻給了三零八,貢獻給了龍陽,並且樂此不疲。
而龍女則身兼長輩和姐妹兩種複雜關係,從黎蘭蘭叫她龍女姐姐而叫龍陽表哥就可以知道,三零八身份最尷尬的也就是小龍女了,一邊,她希望自己能夠更加好地照料龍陽,可這差事已經被伍奶奶『溫柔』地搶走,另外一邊,她總覺得龍陽住進三零八是因為自己是他的小姑姑,那麼也就是說,她欠著艾薇薇一個很大的人情,雖然是鐵桿姐妹,可總歸有那麼一絲不妥,卻不知道此時就算她要趕龍陽走,艾薇薇也是萬萬不同意的。
艾薇薇呢!我們可以說,艾薇薇是最幸福的,她不用付出任何的代價,就得到了一個如哪吒般的弟弟,很輕易升格為薇薇姐姐,芳心也有了一絲寄托,雖然這絲寄托看起來極度危險沒有把握,可不得不否認,心中有寄托的女孩子是最漂亮也最容易滿足生活的。
愛咪兒,她剛剛加入這個大家庭,或者她很有些狡猾,甚至和龍女以及艾薇薇的交情也是建立在想學龍陽神奇的點穴術基礎上,不過我們也可以相信,她將會越來越融進三零八這個環境。
黎蘭蘭,三零八的半個房客,或者叫走動房客,她最主要的心思就是,感覺在龍陽表哥的身邊學習很快樂,呵!單純罷!但是,我們沒有理由反對單純,何況是一個十七歲的、品學兼優的、相貌如此出色的女孩。
最終,這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三零八的中心︰臉色蒼白的少年龍陽身上。
可以想像,三零八就是一個太陽系,而龍陽,則是那耀眼的太陽。
我們必須承認,龍陽是個好小伙子,他看起來不算健康,可卻很容易讓人產生認同感,他俊美,他淳樸,他容易害羞,他嘴巴很甜,他沒有什麼不良嗜好,當然,最終要的是,他擁有別人無法企及的神針絕技,擁有了上述優點,他有什麼理由不做那耀眼的太陽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41:04
第八章窘迫街頭
水溝穴,一名人中,鼻柱下溝中央,督脈手足陽明之會,《銅人》針四分,留五呼,得氣即瀉,灸不及針。
主消渴,飲水無度,水氣遍身腫,癲癇,語不識尊卑,乍哭乍喜,中風口噤,牙關不開,面腫唇動,狀如蟲行,卒中惡,鬼擊,喘渴,黃疸。
「愛咪兒姐姐,你怎麼背這麼大一個包。」龍陽趕緊跑到門口接下,愛咪兒笑了笑,「怪不得都喜歡有弟弟……嗨!伍……」被她稱作『伍』的當然是伍惠蘭伍女士。
原本要吃飯的大家鬧鬧騰騰幫愛咪兒把東西給放進房間,這才坐下,開始三零八的午飯時間。
午飯後,愛咪兒意外地說下午她沒課,伍老太太去跟華伯他們搓麻將去了,也就是說,整個下午,三零八隻有他們兩個人。
看著坐在沙發上自己旁邊的愛咪兒似笑非笑看著自己,龍陽心裡面總覺得有些不安。
該不會……小姑姑她們昨夜商量了些什麼罷!龍陽心中忐忑,猜到了一部分內情。
「龍陽!」愛咪兒看少年偷瞧自己,突然喊了他一聲。
龍陽啊了一聲,手一抖,原本捏著的一本書掉在了地上。
「緊張什麼!姐姐又不吃你,除非姐姐變白骨精……」愛咪兒把地上的書撿了起來塞還到他手中,可掛在嘴角的一絲笑意卻讓少年臉紅不已。
「愛咪兒姐姐你也看西遊記啊!」龍陽顧左右而言他。
「哦!MonkeyKing(美猴王)的故事我很喜歡看,不過我更加喜歡哪吒……」愛咪兒一語雙關,讓龍陽更加臉紅了,可惜,黎蘭蘭不在,不然小姑娘一定會幫龍陽說話的。
少年偌偌,不知道該說什麼,愛咪兒看他蒼白的臉蛋上帶著紅暈,忍不住就伸手在他臉蛋上恨恨掐了一下,頗有些妒忌地說︰「也不知道你怎麼長的,皮膚比我還好。」
少年抓了抓頭,用人種膚質不同搪塞了一句。
愛咪兒突然問他,「那,你會不會嫌棄姐姐皮膚粗糙呢?」
我們不得不遺憾一下,愛咪兒的皮膚相對於艾薇薇龍女她們,的確皮膚是粗糙了些,西方人用褪毛器或者藥膏什麼的也很正常,其實,愛咪兒在西方人中算得上皮膚較好,不過和龍陽這怪異體質一比,就差距大了。
「不會不會!」少年使勁搖手,「我喜歡愛咪兒姐姐……」
話脫口而出,他才反應出語病來,有些手足無措。
愛咪兒卻心中歡喜,低聲用拉丁語說了一句『小笨蛋,姐姐也喜歡你』
語言,有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掩蓋,譬如國人時下流行稱呼『達令』,其實就是讓自己壯壯膽子罷了。
同樣,此刻,算得上比較大膽的愛咪兒也只敢用半生不熟的拉丁語來尷尬地表達這種奇怪的感情。
龍陽顯然聽不懂,愣了一下後問她說什麼,她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氣,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他臉頰,「說你是個小笨蛋……」少年拽著耳環嘿嘿陪笑。
「我們出去玩玩好不好?」愛咪兒突發奇想,她來南京後還真沒怎麼出去玩過,且不說紫金山中山陵,就是市區中心的總統府舊址,也只是有一次跟同學匆匆轉了一次。
少年在這方面,向來沒什麼准主意,「可我不熟啊!」他說這話的時候就想到了黎蘭蘭,「要不,我們叫蘭蘭做導遊?」
「正因為不熟才有樂趣嘛!」愛咪兒才不願意多出來一個人破壞這難得的機會,「說走就走,咱們先去哪兒好呢?」
說著,她眨了眨眼楮,去中山陵?不好,明孝陵?也不好,總統府舊址?太小,一會兒就逛完了……
「夫子廟,我們去夫子廟好不好?」她想起跟同學在夫子廟品嚐各種的美食,一下跳了起來,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真是不錯,也不管龍陽答應不答應,拽了他就起身。
「我拿雨傘……」
夫子廟,即孔廟,今日南京之夫子廟秦淮風光帶位於南京城南,指的是以夫子廟建築為中心,秦淮河為紐帶,東起東水關淮青橋秦淮水亭,越過文德橋,直到中華門城堡延伸至西水關的內秦淮河地帶,包括秦淮河兩岸的街巷、民居、附近的古跡和風景點,集古跡、園林、畫舫、市街、樓閣和民俗民風於一體,還有誘人的秦淮夜市和金陵燈會、民俗名勝、地方風味小吃等,是極受中外遊客喜愛的觀光點。
兩人出了門,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夫子廟而去。
下了車後,龍陽就後悔了,為什麼?人太多,用人潮洶湧摩肩接踵來形容毫不誇張。一眼看過去,除了那飛簷翹壁的古建築群和不算清澈的秦淮水,剩下的可以說都是人。
「人太多……」龍陽皺了皺眉,愛咪兒卻不以為然,這兒人雖然多,可在她看來,和少年手牽手在人群中溜躂沒什麼不好。
「走罷!」愛咪兒伸出手絞住他五指,興趣盎然得很。
兩人在人群中擠過,一個是臉色蒼白大白天打著雨傘的、英俊到可以去做偶像派影視演員的奇怪少年,一個是金髮白膚的異國美少女,實在很容易吸引眼光,還好,少年的雨傘可以遮擋住不少眼球,讓他不至於臉蛋過於充血。
「嘿!你發現麼?我們今天的衣服似乎像是情侶裝……」愛咪兒看了一眼目不斜視的少年,來了一句。
龍陽低頭,他今天穿的是艾薇薇給他買的黑色阿曼尼,而愛咪兒則穿著黑色的露臍長褲,上面是一件白色的貼身毛衣,看起來的確有些情侶裝的味道。
略微帶些尷尬,他沒好意思仔細看對方腰間露出的半截雪白耀眼的腹部肌膚,低聲說︰「似乎是,不過,愛咪兒姐姐你穿短裙或者會更漂亮些……」
愛咪兒得了他誇獎,一聲輕笑,很是滿意這句話。
少年這時候才發現,愛咪兒原本很是執拗的雙眉不知道怎麼居然變秀氣了許多,他有些奇怪,「你的眉毛怎麼……」
小笨蛋,現在才看出來,愛咪兒心裡面說了一句。
中國有句話叫做『女為悅己者容』,其實,這個道理放之四海皆准,愛咪兒為了讓自己臉蛋看上去更加柔和些,特意修了眉毛,自然就沒了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說白了,還不都是為了他麼!
「好啦別管這個問題啦!我們去前面吃東西好不好!」愛咪兒說著就拉著他走上了秦淮河上的橋。
橋對面是一條美食街,正是食客老饕們最喜歡的所在。
兩人走過去,此時雖然是下午,但好些酒樓依然滿員,可見生意火爆。
「我們去吃鴨血粉絲湯……」愛咪兒伸手一指前面不遠的老牌名店六鳳居。
有人說,全天下就數南京人最愛鴨子,你看那南京桂花鴨、板鴨、鹽水鴨、烤鴨,當然,還有裡面有著鴨血、鴨腸、鴨珍肝等諸般用料的鴨血粉絲湯。南京人甚至有一句笑話︰如果你沒錢又想討好女朋友,那麼,帶她去吃鴨血粉絲湯。
龍陽收起雨傘,愛咪兒牽了他手半拉半拽般走了進去,卻沒發現,不遠處一個穿著紅色連體皮裙戴著茶色墨鏡的女孩正疑惑地看著兩人的背影。
女孩正是米雪兒,她下午翹課帶著一幫同學甚至還有幾個在社會上閒混的無業人員跑到夫子廟遊玩,原本她是沒看見龍陽的,可她身旁一個圓臉女孩說了一句話,讓她注意到了龍陽。
那圓臉女孩指著龍陽的背影說,你們看那個穿阿曼尼的男生,居然打著雨傘,真有個性啊!
她轉眼看去,似乎熟悉的背影已經跟一個金髮的外國女孩手牽手進了前面的六鳳居,她有些懷疑,那個叫龍陽的少年看起來應該沒女朋友的樣子,怎麼跟一個外國女孩手牽手呢?
可那背影看起來的確有些像,有些生氣的同時,她摸出剛買的和昨晚塞給龍陽的那只視頻手機一摸一樣的淺紅色手機來。
愛咪兒興致勃勃要了兩碗鴨血粉絲湯,外加兩個小小的蟹殼黃燒餅,兩人在靠路邊玻璃牆的一面找了座位坐下。
「我喜歡吃這個……」愛咪兒晃了晃手上的蟹殼黃燒餅,「嗯!還有,臭豆腐很好吃,待一會兒我帶你去另外一家吃……」
龍陽咬了一口,沒品出怎麼特別好吃來,心說還沒悅表姐做的好吃,不過,這個鴨血粉絲湯倒是真不錯。
「嗨!你看那兒……」愛咪兒拿手指戳了戳他,「旁邊那個,就是那老頭……」
龍陽順著愛咪兒手指方向看過去,和他們隔著三張桌子的距離,一個老頭正在低頭吃著鴨血粉絲湯,那老頭打扮很普通,大約六十來歲的樣子,個頭不大,略有些胖,上唇兩撇小鬍子,此刻正在吃著鴨血粉絲湯,不過,他跟前的碗有些嚇人,足有四個,再加上別的吃食,估計兩個壯漢也能吃飽了。
老頭似乎發現了兩人的眼神,抬頭看著他倆微微一笑,繼續埋頭苦吃。
「說不定是那老伯特別喜歡吃又或者是身在國外剛回到家鄉特別懷念家鄉的味道,快吃罷,這樣看人家很不禮貌……」龍陽隨口說,「在大街上隨便品論別人可是很不禮貌的事情,何況還是個老伯伯。」
老頭耳朵尖,似乎聽見了龍陽的說話,又抬起頭來,看了龍陽一眼,眼神中顯然有幾分讚許。
龍陽回以微笑,對老年人,他是很有一套的,首先,保持笑臉,第二,得嘴巴甜,第三,有事沒事幫著做點事情,哪怕對方並不需要自己幫忙。這三個訣竅加上他天生和善的氣質,讓他在老年人群中無往不利。
他和老頭互相笑笑後,低頭吃了一口粉絲,湯還沒喝到嘴巴裡面,口袋裡面一陣震動,接著響起人聲來,「雪兒的電話雪兒的電話……」
還沒等他伸手去摸口袋中的手機,背後一支手伸過來掐住了他後脖頸。
少年下意識伸手在腦後一捏,正好捏住對方手腕,一翻之下把背後的人拽了過來。
正在吃著鴨血粉絲湯的愛咪兒一下站了起來,「喂!你幹什麼……」
「好啊!死龍陽,果然是你……」
龍陽看著暴怒的棗紅色長髮女孩,一下臉紅起來,「米……米雪兒……」趕緊縮回手去。
愛咪兒立刻明白,原來這就是昨晚龍陽遭遇的那個死乞白賴硬強迫借給龍陽一千塊錢的女孩,一下臉色就沉了下來,再看看對方的打扮,實在是……她很是鄙夷了一番︰在英國,任何一個正經的女孩都不會打扮成這樣。
「以為你老實,原來是裝模作樣……」米雪兒暴跳如雷,眼楮瞪得大大的差一點連眼眶都瞪裂了。
龍陽看四周的食客一下把眼光全部掃過來,窘迫地不行,「那個……」
「你就是米雪兒罷!」愛咪兒走到她跟前,「似乎你昨天才認識我們龍陽罷!什麼叫裝模作樣?我們龍陽裝什麼了?」
米雪兒看著眼前這個用『我們龍陽』口氣說話的漂亮金髮女孩,又氣又妒,到不是說她對龍陽一見鍾情,可不得不說,在她下意識認為中,少年應該是獨身一人,應該是任自己揉捏的玩物,或者,自己會給對方一個機會讓他可以從玩物升格為男友候選人,但是前提必須是,少年對自己俯首聽令。
「你又是誰?龍陽是你什麼人?你憑什麼管他的事情?」米雪兒濃重眼影下,眼神中露出一絲不屑來。
她家中財勢雄厚,自小又沒吃過虧,米蘭對她疼愛倍加,不然也不會為了她耽誤青春連戀愛也沒談一次了,自然,她說話的口氣就驕橫狂妄不曉得天高地厚了些。
「我叫愛咪兒.福蕾絲特,我是他的准未婚妻,你說我能不能管他的事情?」愛咪兒用嘲笑的口吻說著,伸手套住了少年的胳膊,自然,她這個所謂准未婚妻的說法是學自小龍女。
米雪兒看著愛咪兒眼神中的嘲笑、譏諷以及示威,怒火中燒,再看龍陽,少年臉蛋已經燒紅,和煮熟的螃蟹殼差不多。
「我不管,他欠我錢,那他就是屬於我的……」米雪兒的理智被妒火燒得絲毫不剩,「大劉,把他給我拽過來。」
女孩身後十來個打扮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中走出一個大塊頭來,這傢伙屬於社會閒散人員,整天無所事事,不小心拍上米雪兒的馬屁,開始吃穿不愁,米雪兒和他的關係很簡單,米雪兒出錢,就是僱主,而他,則在任何米雪兒需要的時候出面幫她打架。
大塊頭往前面一站,跟一座鐵塔一樣,造型十分唬人,「喂!外國妞,你現在立刻走,我保證……」
他話還沒說完,愛咪兒一把把呆立當場的龍陽拽到身後,身子一動,一個『八極問心掌』一掌拍在大塊頭胸前,把大塊頭打得踉踉蹌蹌倒退了好幾步,被那些打扮花枝招展的人一把扶住。
「咦!八極小架……」那個原本埋頭苦吃的小老頭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龍陽背後,看見愛咪兒一招問心掌後低聲嘀咕了一句。
原本傻愣著的龍陽聽見老頭低聲說話,轉頭看了一眼,老頭小鬍子一翹,衝他笑了笑。
愛咪兒拍拍手,動作很是輕鬆,甚至還聳了聳肩膀,典型的英國貴族派頭,語氣也很是譏諷,「米雪兒小姐,這裡是公眾場合,請您注意影響,我只是很想不通,為什麼有您這麼蠻不講理的女孩,昨天我們龍陽看您騎機車摔倒,好心上去扶您一把而已,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您和他能扯上任何關係。」
居然叫我小姐,米雪兒咬牙切齒,她最恨別人稱呼她小姐,你可以稱呼她米雪兒公主米雪兒小姑奶奶甚至米雪兒奶奶,但是,絕對不能叫她米雪兒小姐,她此刻對愛咪兒一口一個您的稱呼和聳肩故作瀟灑的姿態實在是厭煩透了,可是,她也明白,眼前的金髮女孩似乎很有兩把刷子。
怒氣無法發洩,她轉而看著愛咪兒身後的少年,「死龍陽你這個小白臉……」她明知龍陽根本沒有當小白臉吃軟飯的先決條件-厚臉皮,可此時憤憤,依然用上了這個詞,又或者,她心底希望龍陽做她單獨的小白臉也不一定。
少年剛剛回轉一些的臉蛋再一次漲紅,只覺得好像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心中哀鳴的同時,雙眼看著地上恨不能眼光變激光讓地上多一條縫出來才好。
愛咪兒把臉一沉,「米雪兒小姐,請注意您的言詞,我完全可以告您誹謗,也可以告您蓄意傷人,麻煩您現在帶著您的朋友趕緊離開,不要打攪我們這裡所有人吃東西。」
不得不說,愛咪兒這個英國女孩很厲害,國語一級棒,甚至還擅長扯起虎皮做大旗這種原本是國人才擅長的功夫,幾句話就把對方推向了和現場所有人對立的局面。
米雪兒死死咬著嘴唇,她心高氣傲,無論如何都嚥不下這口氣,伸手在隨身攜帶的包內拿出一沓錢來,抖著氣得有些發青的嘴唇說︰「誰把這人給我趕走,這錢全部是他的。」
她倒是知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可惜,她那些狐朋狗友中沒有勇夫,而且,她生活的年代也不允許有勇夫。
不過,那個大塊頭大劉依然動心了,這麼厚一沓,怕不有幾萬,他立刻豬油蒙心一般,惡狠狠從口袋掏出一把彈簧刀來,「噌」一聲輕響,十來公分長雪亮的刀彈了出來,也不說話,握著刀對著愛咪兒就捅了過去。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米雪兒,她只是驕橫,可不是法盲,大庭廣眾之下持刀行兇,她這個教唆人……立刻臉色變得慘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41:52
第九章又是一吻
梁丘綿足陽明胃經穴,膝上兩寸漳兩筋間,《銅人》灸三壯塺墁境墇,嶂嵷嶊嶉《明堂》針五分。
主腰膝腳痛,冷痺不二嵹跪難屈伸,足寒摶大驚,乳腫痛,胃痛。
理論永遠代替不了經驗,街頭格鬥是瞬息萬變的,這時候,如果相信『空手奪白刃』這類的東西,下場只有一個。
記住,武術永遠不能讓你變成穿著小號緊身衣、內褲穿在外面的superman,你或者可以空手對付十幾二十個小流氓,但如果突然有人拿出凶器來一下,那麼你受傷的可能性極大,這就是街頭格鬥,完全沒有任何意料,如果你抱著那種呆板的態度希望人家跟你公平比賽,我敢保證,你會得到血的代價。
功夫,有的時候很奇怪,譬如,如果這時候是那位南大一霸蔡鳴東在此,憑借他經常打群架的經驗,那麼那個大塊頭的彈簧刀完全沒有任何威脅力,但是,愛咪兒就不同了,她還沒有這種經驗,或者她在和武術好手比賽的時候可以很輕鬆對付對方,但這時候,沒有經驗的她顯然呆了一下。
除非,她是大師,那種經驗閱歷和功夫都超強的大師,可惜,她不是,連龍陽都不是。
幸好的是,現場有一位大師。
人影一閃,一個小個子竄了出來,很輕鬆地捏住了大劉的手腕,三根指頭如老虎鉗一般死死夾住,讓大劉的額頭一下就痛出冷汗來。
腆著小肚子的老頭微微一笑,小鬍子翹了翹,「小伙子,大庭廣眾的,動刀不好……」正是站在龍陽身後的小老頭。
彈簧刀啪一聲掉在地上,大劉滿頭大汗,臉上肌肉有些抽筋,「大爺,大爺,我錯了我錯了……」
老頭笑了笑,輕輕推了一下,大劉踉踉蹌蹌倒退幾步,齜牙咧嘴拿手捂著自己的手腕,米雪兒這邊的人都有些害怕,互相看了看,沒一個敢繼續上去。
米雪兒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但卻更加不甘心了,咬了咬唇,恨恨跺了跺腳,差一點把腳上暗紅色皮靴的鞋跟給弄斷,死死看了龍陽一眼,掉頭就走,那些打扮怪異的年輕人也跟著倉惶而去。
不知道是誰帶頭鼓掌,一時間六鳳居裡面掌聲一片。
「愛咪兒姐姐,沒事罷!」龍陽關心地低聲問了一句,愛咪兒搖搖頭,有些羞愧,對著旁邊的小老頭低聲道謝。
人群紛紛各自坐下,或者還有人低聲猜測這場架的來龍去脈,但,誰會去深究呢!都市本來就是這樣,這種事情,也就是一個談資罷了!
龍陽功夫不算頂好,但能看出,老頭顯然是深藏不露的武術高手。
「老伯,謝謝您!」他也低聲說了聲謝謝。
「啊!不用謝!或者,你們兩個可以請我這個老頭子吃幾串臭豆腐。」老頭呵呵笑了起來。
三人出門,在外面一個找了個賣臭豆腐的小攤坐下,老頭自個兒就叫了十串,真不知道他的肚子怎麼裝得下。
老頭很陶醉地使勁嗅了嗅空氣中臭豆腐的味道,一口下去兩塊,「嗯!外脆裡嫩,味道很贊!香菜末也很新鮮,滷汁尤其好……」
「阿伯您是台灣人麼?」愛咪兒畢竟在台灣生活過幾年,很輕易地分辨出老頭話中夾雜的一絲台灣口音。
「啊!小姑娘很聰明!」老頭若無其事繼續吃著,邊吃邊含糊地說︰「你的八極拳很不錯啊!是劉武昌還是蕭逸俠的弟子啊?」
愛咪兒愣了愣,「我是跟蕭逸俠老師學的八極拳。」
「呵呵!看來我眼光還沒老!咦,你們兩個怎麼不吃?南京的臭豆腐我一直覺得可排得上全國前三,唯一缺點就是漚的時間不夠長,還不夠臭……不過話得說回來,這也算優點罷!若以茶來打比方,南京臭豆腐就好比清淡的綠茶……」
龍陽和愛咪兒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好笑,眼前的老頭對吃的見解還真是獨特。
「小姑娘,你男朋友不錯,不過,太漂亮的男孩子也很麻煩啊!我認識一個姓魏的小子,那個小子就是,身邊漂亮的女孩子不斷,愁都愁死了,你可要抓緊你的男朋友啊!不然今天的情況必然會經常上演……」老頭繼續調侃兩小。
兩人都有些臉紅,愛咪兒不想反駁,龍陽有些忍不住,使勁拽了拽自己的耳環,略微窘迫地說︰「老伯,不是您想像的那樣……」
「哦!那是哪樣呢?」小老頭狡黠地笑了起來,順口吩咐臭豆腐攤的老闆,「老闆,再來十串……」
一時間,兩人尷尬,都看著老頭一個人吃臭豆腐。
老頭風捲殘雲一般把臭豆腐吃完,伸手摸了摸腆著的小肚子,咧嘴一笑,「今天吃得很舒服……我姓歐,歐邵陽,這段時間住金陵飯店908房間,你們若有空,可以找我……」
看著老頭起身離開,愛咪兒喃喃,「歐邵陽,歐邵陽……難道是那位台灣少林歐大師?」她突然想到,起身準備去追,賣臭豆腐的老闆喊了一聲小姐還沒給錢呢!
愛咪兒訕訕回頭付錢,再看老頭已經不見,有些悶悶不樂,龍陽低聲問︰「愛咪兒姐姐,你知道他是誰?」
「嗯!歐邵陽,台灣少林天罡指大師,我的老師很推崇他……」
「嗯!我也相信這個老伯功夫很好,不過,他為什麼能猜出你的師傅來呢?」
「啊!八極拳流派眾多,以前就有孟村吳家和羅瞳張家,後來又有許多支派,比如余家、曹家、霍家……我師爺劉雲樵師承李書文大師,屬於羅瞳一脈,像歐大師這樣的高手,交遊廣闊閱歷又多,自然就能分辨出其中的區別,何況他本來就認識我的老師……」
「愛咪兒姐姐,他不是說自己住金陵飯店麼,你隨時可以去拜訪他嘛!」龍陽在說到金陵飯店的時候,很自然就想到了蘇美人︰不知道熏姐姐……
愛咪兒聽了,想想也對,又有些高興,「好罷!那,龍陽,我們還去哪兒玩呢?」
「啊!還玩?」
「當然……」
愛咪兒拉著他手,龍陽匆匆撐開雨傘,兩人慢慢融進人群。
等兩人回到三零八,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龍女和艾薇薇都有些不樂,不過那一絲的不愉快被愛咪兒帶回來的三碗鴨血粉絲湯給徹底打消了。
瞧!女孩們的友誼,有的時候就是一碗鴨血粉絲湯或者一個廉價的發卡這麼簡單。
……
一架從東京飛來的航班緩緩降落在南京機場。
幾分鐘後,一位身著淺亞麻色西服的老者領著一個拎著行禮的年輕人從機場內走了出來,年輕人順手叫了一輛出租車。
兩人上車後,老者有些皺眉,事實上,他從上飛機前就一直微皺著眉頭。
年輕人看他的模樣,說︰「老師,您不用太仔細考慮,我想,一針治病是不可能的,再說馬上就到中醫藥大學了,答案也很快就會揭曉……司機,麻煩您開快一點好麼!」
司機正聽著廣播裡面的路段堵塞情況,答應了一聲,「中醫藥學院在陶行知墓那兒,比較遠,當然,我會盡快的。」
老者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微微歎氣,「不,我看這上面言辭鑿鑿,論點明確,何況,按照劉暢理那個人的脾氣和聲望,不需要作假……」
兩人說的都是中文,唯一區別就是老人中文十分流暢,而年輕人的發音略有些怪異。
他手上一直捏著一本雜誌,手上翻的那一頁上分明寫著大大的標題︰『南京中醫藥大學內部醫案-論針灸時效和取穴之多少』
輕輕摸著下巴,他看著窗戶外面閃過的建築,其實心裡面卻在想︰這個被劉暢理讚譽為妙手神針的人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
「哎喲!麻,麻,酸,酸漲……不過,嘖嘖!胃真的不痛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半躺在沙發上,雙腳擱在一張凳子上,臉上表情有些齜牙咧嘴。
龍陽彎腰,雙手各持一針,正在輕輕抽拔,用的是半補半瀉的手法,「強叔,你這個胃潰瘍不算很嚴重,放心好了。」
旁邊黎蘭蘭無心看書,指著老頭雙腿上的兩根針說︰「龍陽表哥,這兩個穴位專門治胃病的麼?」
「嗯!這叫梁丘穴,也不能說專門治什麼病,不過,梁丘穴功能舒胃止痛,而且能抑止胃酸的分泌,對潰瘍性的胃痛很有效果……」龍陽雙手不停,邊說話邊治療。
中年挑起大拇指,「龍陽,還是你厲害,我這胃潰瘍實在是折騰我折騰慘了,對了伍阿姨,還要謝謝你介紹我來這裡……」
正在廚房忙燒飯的伍惠蘭女士聽了,笑著從窗戶那兒探了探頭,「阿強,咱們做了三年的對門鄰居,街裡街坊的,什麼謝不謝的?對了,咱們龍陽的診費可不能少啊!」
「那是那是!」阿強連連點頭,「我這胃潰瘍吃藥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每次去看醫院都說要住院治療,可我們這些做司機的,每天不跑車哪兒來的錢,停一天可就是錢啊!」
龍陽對伍奶奶直接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伍奶奶……」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收錢呢!
伍惠蘭探頭,「龍陽,可不能不收錢,不然又是麻煩事情……」
阿強附和,「對對,龍陽,錢是一定要收的……我看你這個本事,要不,強叔幫你找個門面弄個診所如何?」
龍陽搖搖頭,心裡面卻在尋思︰那要花好多錢呢!
想到錢,他又想起昨天居然忘記還錢給那個米雪兒,連手機也忘記了。
「龍陽身體不好!開診所太累了……」伍惠蘭可不想自己心目中的『乖孫子』太累,錢嘛!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太多也沒什麼用處。
「好了!」龍陽輕輕起針,「強叔,注意忌口,還有,跑車的時候也別忘記定時吃飯,多跑一趟固然是賺了錢,可身體垮了卻是錢買不來的。」
阿強滿口答應,順手掏出三張一百塊來放在茶幾上。
龍陽死活不肯收這麼多,兩人打架一般來回推讓,最後伍惠蘭給則了個中,阿強付了一百五,笑瞇瞇去了,臨走還說了聲,龍陽,以後強叔一定要送你個錦旗。
伍惠蘭端著一盤菜走了出來,「龍陽,這錦旗怕是要有上百幅了罷!」
龍陽點了點頭,收起針具來,「可不是,我床下面的紙箱裡面裝的全是……」
「那是因為龍陽表哥你本事大。」黎蘭蘭在旁邊說。
龍陽乾笑了兩聲,「什麼本事大啊!我不也是兩隻眼楮一張嘴麼!」
「不,三隻眼……」
伍惠蘭看兩人拌嘴,笑了笑,回廚房炒第二個菜去了。
兩人正玩笑般拌嘴,外面門鈴響,黎蘭蘭去開門,龍陽一看,「咦!你……」
門口站著的是蔡鳴東,他依然一身運動服,板刷頭特別精神,「我可以進去坐坐麼?」
龍陽抓抓頭,「請進,那個,我小……小龍女不在。」
「我知道她不在。」蔡鳴東走了進來,「我還知道她是你小姑姑……」
龍陽愣了一下,有些尷尬,他本來就是謊言的受害者,這會兒被戳穿,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我沒別的意思!」蔡鳴東笑了笑,其實他還算很帥氣,只是,眼楮不夠大,鼻樑不夠高,嘴唇略厚,皮膚也不夠白,當然,這是跟龍陽比較而言,總的來說,他還算是一個福建帥哥。
黎蘭蘭很識趣,說了一聲我幫伍奶奶燒飯,跑廚房去了,蔡鳴東也沒坐下,直接站在龍陽的跟前,「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喜歡小龍女,我也知道她對我的行為很不滿,但是,我不會放棄的,我來是想說一下,上次關於你被舉報無照行醫被抓的事情不是我幹的……」
龍陽抓了抓頭,「那個,我也相信不是你幹的。」
蔡鳴東略微驚訝,「為什麼?」
「我只是猜,你的脾氣那麼直,應該不會做那種事情罷!」
蔡鳴東愣了愣,臉色有些奇怪,「真的?」
「當然!」龍陽露出雪白的牙齒一笑,「喝茶麼!我幫你倒。」
「不了!」蔡鳴東有些感激地看著他,「謝謝你!那我先走了,希望你轉告龍女,我會努力改掉自己的毛病,我一定會……」說完扭頭就走。
黎蘭蘭在廚房看他出門,跑了出來去關門,低聲說︰「真是奇怪的傢伙,龍女姐姐怎麼可能看上他,現在的男生就是狂妄的自信……」
龍陽看著她一笑,「哦!你這個光會看書的小傢伙怎麼知道現在的男生就是狂妄的自信呢?」
黎蘭蘭臉紅了紅,「我看書上這麼說的……還有,我不是小傢伙,我比龍陽表哥你也不過小兩歲……」她聲音越說越低。
「是啊!小兩歲還不是小傢伙麼?」龍陽伸手拍了拍她頭,他總是在想辦法給自己和黎蘭蘭之間造成不可逾越的距離,或者,黎蘭蘭應該算是唯一被龍陽欺負的女孩子,因為他容易害羞的脾氣實在是欺負不了別人,而黎蘭蘭看見他就容易害羞,這世界上,總有一物降一物的說法。
黎蘭蘭心中正因為龍陽把她當小孩子而略微酸楚,龍陽房間的手機響了起來,黎蘭蘭聽見那『雪兒的電話雪兒的電話……』聲音,撇了撇嘴巴,坐到桌子跟前看書去了,其實,眼神卻在盯著少年。
龍陽跑進房間,看了看手機,咬了咬牙,接聽了。
「喂!」
「龍陽麼!」
「是!」
「我是米蘭,還記得麼?雪兒的姑姑……」
「米蘭阿姨你好!」
「你現在有空麼?」
「那個……有……」
「那好,我在漢中路附近的星巴克等你,我想跟你談一談雪兒的事情!」
該來的終究要來啊!龍陽心中歎了口氣,又是星巴克,「好罷米蘭阿姨,我半個小時到可以麼!」
「好的!嘟……嘟……」
龍陽把手機塞進口袋,又把枕頭下的錢給塞進去,眼珠子一轉,先走到黎蘭蘭身邊,「那個……蘭蘭……」
「我知道,不會跟龍女姐姐說的……」黎蘭蘭低著頭不看他。
龍陽乾笑了兩聲,「那,謝謝你!」
「不用……」
龍陽不傻,他幫黎蘭蘭治病的時候就預見了後果了,自然知道黎蘭蘭此刻的心情,陪笑著說︰「我只是出去還錢,我給你買巧克力好不好?」
黎蘭蘭咬著嘴唇,心裡面想︰哼!拿糖來哄我……她卻不想,她自己不也曾經拿巧克力去討龍陽的喜歡麼!
「伍奶奶,我出去啦!」龍陽順手拿起雨傘出門。
伍惠蘭看著黎蘭蘭,歎了口氣,繼續專心煲湯,無論如何,她總是站在龍陽這一邊的。
少年在咖啡香中走上星巴克二樓,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角落的米蘭,奇怪的是,她身邊沒有米雪兒,卻坐著一個儀表堂堂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那男子打扮並不顯眼,但是臉上的微笑卻足以打動大部分的女性,何況,從他手腕上的鑽石名表來看,他所擁有能打動女性的心的,絕非臉蛋這一項。
不過,一身米色套裝還帶著無框眼鏡的米蘭顯然對男子興趣缺缺,看見龍陽後起身招手。
咦!這個不是那個蕭筱老師的男朋友麼?龍陽心裡面尋思,慢慢走了過去。
龍陽到了桌子跟前,剛想叫阿姨,米蘭一個眼神打斷了他,伸手把他拽到自己旁邊坐下,看著那男子微笑著說︰「古大少,真不好意思,您看我男朋友來了,要不,下次我們繼續聊……」顯然,她並不是很想得罪對方。
龍陽被她一說,臉紅起來,心說為什麼都喜歡拿我做擋箭牌呢!皺了皺眉,低下頭去。
被稱作古大少的,姓古名興,是南京大然集團的老總,今年剛剛三十二歲,有名的鑽石王老五,嗯!也是小龍女她們學校美術講師蕭筱的情人。自然,他這位身家雄厚的鑽石王老五是很不屑來星巴克這種地方喝咖啡的,但是,他喜歡獵艷,信奉『男人征服女性的數量和自己的能力成正比』這種哲學,而星巴克這種地方可以給他獵艷的環境和條件,因此,他古大少勉為其難也就經常來坐坐了。
今天,他剛來坐了一會兒,就看見了自己垂涎以久的米蘭小姐,自然就上去搭訕,米蘭對這個社交圈內有名的花花大少嫌惡得很,可自己公司跟對方還有不少業務,也不想跟對方翻臉,只好有一搭沒一搭陪他說話。
此刻她看見龍陽過來,眼珠子都不用轉就想到拿對方來搪塞這個花花大少了。
古興聽米蘭說眼前這個穿著黑色阿曼尼拿著雨傘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是她男友,同樣,也是眼珠子不用轉就猜到對方是拿這個做借口罷了。
「嘿!米蘭小姐什麼時候喜歡正太了?」古興調笑起來,他一直認為自己很年輕,和所有年輕人沒有代溝,對於『羅莉、正太、百合』這種年輕人常常掛在嘴邊的名詞十分熟悉,隨口就說了這麼一句。
米蘭有些憤怒︰這人真不識趣,難道以為自己帥氣又多金就可以讓全天下的女子都喜歡他麼?真是超級自戀狂。
她想到這裡,眉毛動了動,忍不住就說︰「古大少,您覺得這麼說很有意思麼?」
古興沒說話,只是端起咖啡輕輕喝了一口,言外之意就是︰嘿!我可不是笨蛋。
米蘭怒氣從胸口衝出,想都沒想,伸手摘掉自己的眼鏡後捧過少年的臉蛋,狠狠吻了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42:33
第十章小野寺點
小野寺點骨盆之髂骨前上髂 關節上端連直線和髂骨最頂端中心與該線垂直之交叉點。
新穴,對胃脕痛有明顯療效疼痛劇烈者可迅速消除症狀,點按後有明顯酸痛漲麻之感並向下肢傳感亦可緩解膽絞痛。
現代西醫之急性胃炎、胃潰瘍、胃痙攣、胃神經官能症、胃癌等導致的胃脕痛均可由點按此穴而緩解甚至消除疼痛。
龍陽連想都沒想到,這位米蘭阿姨居然會吻自己對方的舌尖伸進自己口腔後,他的臉蛋立刻燒紅到耳朵根想到自己也是如此被米雪兒吻過,心中又羞又惱︰原來她們米家的人都有這個毛病。
一個典型的法國式濕吻後,米蘭在古興瞪大眼楮不敢相信的眼神中伸手拿起眼鏡帶上,自然,臉上也有些羞澀,不過,她畢竟是久經商場的人,知道如何偽裝自己,伸手過去絞著龍陽五指,微笑著說︰「古大少,現在您相信了麼?您看,我男朋友很年輕很容易吃醋……」
古興自然曉得對方的言外之意,狠狠看了龍陽一眼,起身離去。
等古興下樓,她觸電般把手抽了回來,這時候,臉頰上的紅暈溶化開,把整張臉蛋都染紅了,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龍陽有些生氣,可看對方那模樣,實在也氣不來,只好也紅著臉說了聲沒關係。
本來兩人是要說米雪兒的事情的,可因為誰也沒料到的意外變故,一下子尷尬地沒話說了。
足足過了五分鐘,還是龍陽第一個開口了,「那個……米蘭阿姨,這是我欠米雪兒的一千塊錢,這是她的手機……」他從口袋中把錢和電話都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對不起,讓米雪兒難堪了!」
「不不!」米蘭搖了搖頭,「是雪兒太過份讓你難堪了,她……可能是我太嬌縱她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少年心說你們兩個都讓我很難堪,默默把桌子上的錢和手機又向前推了推。
其實,米蘭今天來並非是為了錢和電話,她只是因為知道了米雪兒跟龍陽在夫子廟發生的事情,想感激一下他,畢竟,如果真因為米雪兒胡鬧而出了什麼流血事件,她的臉上也不好看。
米蘭伸手又把錢和手機推了過去,「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很感謝你,雪兒我會管緊她的……」
龍陽聲音有些發澀,「米蘭阿姨,這錢的確是我借米雪兒的,電話也是她的……」
米蘭沉默了一會兒,「我想,東西還是你還給她比較合適,好了,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下次我能補償你。」她說完後就起身下樓,頭也不回地走了。
少年愣在當場,心說這米家的人脾氣還真差不多啊!這個米蘭阿姨看起來柔順,可骨子裡面和米雪兒一樣倨傲。
他連咖啡都沒喝上一杯,莫名其妙被人家吻了一次,而且,錢和東西都沒還出去。
米蘭下樓,心中不知道怎麼突然一酸,連她自己也找不到原因,她微微回頭,只看見少年一雙腳和少年身旁的傘尖,剛才那荒唐的一幕浮出來,似乎自己的舌頭還在少年的口腔中,然後左胸再一次酸漲了一下,那酸漲感覺在胸中化開,十分不好受,輕咬了咬唇,邁出腳步繼續走了下去。
還好,少年及時趕回三零八,他進門不久龍女和艾薇薇就回來了,讓他慶幸不已。
不過很可惜,他沒有機會在家吃飯了,劉暢理老先生一個電話打到公寓,說是有一點事情需要他幫忙。
龍女和艾薇薇心疼他,就算有事情也得吃完飯再去罷!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小姑姑,我還是現在就去罷!」龍陽伸手拿了雨傘調皮地眨了眨眼楮,「說不定劉老師請我吃飯呢?薇薇姐姐,伍奶奶,你們吃罷!我先走了。」
「你路上小心點兒。」伍老太太不放心地在門口喊了一句。
少年猜的沒錯,劉暢理老先生在他們學校對外招待所有一桌酒席已經在等著他了。
「來,龍陽,我給你介紹一下。」劉暢理指著一位穿淺亞麻色西服的老者說︰「小野寺長三郎先生,日本足針研究會的副會長……小野寺先生,他就是我說的那位妙手神針,龍陽。」
小野寺詫異,忘記了龍陽伸過來的手,「不不,劉先生您一定是開玩笑……」而小野寺身邊的那位年輕人則把瞧不起的神情很明顯掛在了臉上。
看龍陽有些窘迫,劉暢理有些不高興了,「小野寺先生,您認為我劉某人是信口開河的人麼?」
小野寺做了一個和身份非常不符合的動作,他抓了抓頭,顯然在猶豫掙扎,好一會兒,才慢慢伸出手,「我相信劉先生,龍陽先生……」
少年聽他稱呼自己龍陽先生,鬧紅了一張臉,再一次伸出手,「老先生您別這麼叫我,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長尾熊……」小野寺身邊的年輕人略帶不屑,但依然伸出了手。
龍陽愣了一下,長尾?熊?他畢竟不滿二十,還帶著男孩子的天真和趣味,想笑,又不好意思,乾咳了一聲,和對方握了握手。
「來來!我們先吃飯。」劉暢理招呼大家坐下,吩咐開始上菜。
席間,小野寺很婉轉地考問起龍陽的本事,都是同道,說的自然是穴位、針法、手法,氣血流注之類,龍陽對答如流,在這點上,他算得上大行家,他師傅龍道長古籍藏書豐富,他自己又經常托龍女帶一些現代醫書,說讀書破萬卷毫不誇張。
那個年輕人長尾熊聽他說的頭頭是道,收起一些小視心理,可依然不相信所謂的一針治病。
而小野寺,似乎忘記了這一點,談笑風生說起許多有趣的醫案,一席飯倒也算得上賓主皆歡。
吃到差不多的時候,長尾熊急於要『戳穿』龍陽所謂的一針治病,站起來說︰「老師,劉教授,我們是否……」
「長尾,不要著急。」小野寺伸手招呼他坐下。
不過,事情的發展突然向小野寺他們兩人傾斜了,一個學生急匆匆跑進來,「劉老師,學校一個學生突然發生胃部痙攣,似乎是急性胃炎……」
很多人誤以為中醫對類似這種的急性炎症沒有什麼作用,其實大謬,真正的中醫學,對這種急性炎症還是有對策的。
劉暢理還沒說話,長尾熊又站了起來,「劉教授,我想我或許可以幫上忙……」
四人匆匆跟著那學生往學校醫務室去了。
醫務室的病床上,一個男學生捂著肚子疼得滿頭大汗,雖然這些學生都是學醫的,已經給他弄了個熱水袋塞在衣服裡面,又讓他喝了不少熱水,借此緩解疼痛,可他依然疼痛難忍,如果不是那熱水袋和喝了不少熱水,恐怕就要痛得滿地打滾了。
旁邊幾個同學不停安慰他,看見劉暢理進來,立刻如釋重負,劉暢理在這些學生眼中,就是手到病除的神醫,中醫藥界的泰斗,當然,劉暢理老先生的確是。
長尾熊撥開那幾個學生走到病床跟前,伸手去搭脈,又讓那學生伸出舌頭看了看,回頭說︰「老師,劉教授,這位學生脈象弦緊,舌苔薄白,根據他疼痛劇烈得溫稍減來看,應該是癖食生冷而導致胃脕絞痛臨床症狀……」他說到這裡,臉上略有得色。
劉暢理看了看小野寺,「小野寺先生,你這位學生很不錯。」
還沒等小野寺說話,龍陽先從口袋裡面拿出針管來,「劉老師,先給他治療再說罷!」他看那學生疼得滿頭大汗,一心想救人。
長尾熊倨傲一笑,「不,不需要針灸,指壓就可以。」說著伸出大拇指按在了那學生右胯小腹側某處使勁按摩起來,使勁揉動了一會兒,那學生明顯臉上神色輕鬆了些,劉暢理和龍陽都有些詫異,互相看了兩眼。
「小野寺先生,您這位學生指壓的是……」劉暢理問。
「啊!哈哈!這個……這是我發現的一個新穴,我叫它小野寺點(注︰與事實不符,情節需要,穴位的確名為小野寺點,除了小野寺長三郎虛構外,此穴位療效完全正確),對胃脕痛有奇效……」小野寺臉上的微笑很是自豪。
那些學生紛紛驚訝,發現一個新穴,這可不像裁剪師傅拿剪子裁剪衣服那麼簡單,連劉暢理都有些動容了,「一直聽說小野寺先生是日本醫學界的名人,我以為小野寺先生既然是足針研究會副會長,只是精通足部針灸,沒想到……佩服佩服!」
小野寺微笑,享受著劉暢理的誇獎如同吸毒,虛名,這就是名利的厲害之處,你或者不愛錢,不愛權,一心為公,但是,想擺脫虛名的誘惑……除非聖人。
那學生在長尾熊的指壓之下,疼痛漸漸緩解,大約又過了十來分鐘後,疼痛症狀已經消失,只是臉色虛弱了些。
劉暢理過去給那學生搭脈,「嗯!沒什麼大礙,多休息一會兒罷,再配幾服養胃的湯劑服用,記住,以後千萬不要再暴飲爆食了。」
那學生虛弱地點點頭,「謝謝劉老師,那位同學,也謝謝你!」長尾熊得意笑了笑,示威一般看了龍陽一眼。
「龍陽,如果你來的話,如何治療?」在往回走的路上,小野寺看著少年問。
「我?」龍陽抓了抓頭,「那人應該是寒邪凝滯,一定是吃了大量什麼很涼的食物,我會針足陽明胃經的梁丘穴,大約十分鐘左右些就可以了罷!」
「梁丘穴?只針這一個穴位麼?」小野寺緊盯著問他,「體針(在身體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之穴位上行針)的話,這種急性胃粘膜炎症難道不應該針足三里、內關、中脕三個穴位麼?」
劉暢理維護小龍陽,不緊不慢說︰「針灸並非拘泥不化,選擇穴位固然重要,但針法更加重要,小野寺先生,如果您用足針(足部約一百多穴位行針)治療必然也是針脾運、內庭、公孫、沖谷、太乙等穴罷!可您的學生不也是指壓您發現的那小野寺點新穴麼!」
他這番話,卻是受了龍陽跟他第一次見面所說那番話的影響。
小野寺啞然,他也沒想到劉暢理對足針如此瞭解,點了點頭,略帶了些佩服的口氣,說︰「我也沒想到劉先生您對足針如此瞭解,看來,我們都互相小瞧對方了。」
兩個老頭互相看了看,同時笑了起來。
「龍陽,下午我們就一起去燕子磯和觀音閣看看,你到南京來也沒怎麼出來玩過罷!哈哈!今天只好讓你陪我這個老頭子了……」劉暢理笑著拍了拍龍陽的肩膀,他是真把龍陽當自己的小輩看,十分喜歡。
四人下午在附近的燕子磯和觀音閣遊玩,一直到天色微暗才回來。
龍陽說怕小姑姑伍奶奶他們擔心,堅持要回去,小野寺長三郎也不勉強,他以為少年雖然有些本事,但最多也就跟自己的得意弟子長尾熊一樣天資比較好又肯努力,加上有劉暢理這個好老師罷了!倒是劉暢理居然對足針瞭解頗深讓他十分意外,覺得自己此行不虛,決定停留一段時間和劉暢理好好交流交流。
長尾熊看劉暢理送龍陽,低聲問自己老師,「老師,您怎麼不堅持看看那個叫龍陽的所謂妙手神針呢?」
「長尾,不要著急。」小野寺拍了拍他肩膀,「我想劉暢理一定會安排的,何況,能和劉暢理這樣的高手交流也不可多得,別忘記了,他自己也是有著飛針神醫的名頭……」
劉暢理把龍陽送到路邊,龍陽咧嘴笑笑,「劉老師,您回去罷!我過幾天再來看您。」
「龍陽!」劉暢理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這個小野寺長三郎是日本醫學界數一數二的人物,他這次來,可是存心想看你的妙手神針的……」
少年張大嘴巴啊了一聲,似乎有些不可思議,那意思就是說︰我有什麼好看的。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罷!過幾天我會找你的。」劉暢理也不細說,笑著拍了拍他,「路上小心。」
等少年回到三零八,嗯!大家都在等他,連黎蘭蘭都在,看他回來一個個開心,笑笑呵呵一起坐下吃晚飯了。
「長尾?熊?」黎蘭蘭此時的表情和龍陽聽見長尾熊的名字那時候一模一樣。
龍女她們幾個愣了愣,同時笑了起來,連伍惠蘭老太太都笑了,黎蘭蘭漲紅了小臉蛋,笑得尤為厲害。
吃完飯後,龍女她們洗碗,這活兒早一段時間她們就包下了,可不是麼,伍老太太晚上還要回去,雖說伍老太太心甘情願,可人家畢竟不是保姆,再說龍女她們也不好意思啊!別的不說,龍女和艾薇薇給老太太都買了幾身衣服了,感情就是當一家人來看,只是不住在一起。
龍陽把伍老太太和黎蘭蘭送下樓,上樓的時候恰好看見蕭筱,想起上午在星巴克看見她男朋友糾纏米蘭的事情來,「蕭老師……」
蕭筱很是好奇看了他一眼,「嗨!龍陽,聽說你又多了一個姐姐?」
龍陽剛點頭,樓上發現他跟蕭筱說話,龍女立刻喊他了,他尷尬地笑笑,「蕭老師,我小姑姑喊我了。」
蕭筱知道樓上兩位對自己印象不佳,心中苦笑了笑,別人都以為她跟古興在一起是為了錢,她也多麼希望自己喜歡的古興是個窮小子,可惜,那人偏偏是個鑽石王老五,而且還是個多情的鑽石王老五,可自己有什麼辦法呢!就是愛上那個人了。
「上去罷!」蕭筱對他笑了笑,轉身進了房間,順手關門。
「龍陽!」龍女板著俏臉,「說了多少次了不許你跟她說話……」
少年抓了抓頭,「可,小姑姑,我看見人家總不能當看不見罷!那多沒禮貌,何況……我覺得她也蠻可憐的,居然喜歡那麼一個人,我上午看見……」
他剛說到這裡,立刻反應自己說漏了嘴,雙手捂上了嘴巴。
「上午看見什麼了?」
小龍女、艾薇薇、愛咪兒這美少女三人組同時圍了上來。
少年心裡面那個後悔啊!自己怎麼就這麼大嘴巴胡說八道呢!黎蘭蘭給自己打掩護可自己卻把自己給暴露了。
「沒,沒什麼……」龍陽使勁搖著雙手。
「還敢抵賴,你從小到大什麼脾氣我還不知道麼?」小龍女伸手揪起他耳朵拽他到跟前,臉蛋貼了過去眼對眼瞧著他,鼻尖都貼到一起了,「本事大了就敢哄小姑姑了是不是?」
艾薇薇雖然想知道龍陽上午到底幹嗎了,可看龍女這樣,心疼龍陽,「龍女,你輕一點……」
「薇薇,你疼他幹嗎?這個壞東西學會說謊了都,連我們都騙。」
愛咪兒看少年苦著臉蛋,心都揪起來了,「好了好了,龍女,他現在是大男孩了,可以選擇自己做什麼不做什麼……」
「叫你們幾聲姐姐就把你們給迷住了,他可壞著呢!從小就會掀我的裙子……」
愛咪兒和艾薇薇同時轉臉看著龍女,「掀你的裙子?」
龍陽看龍女一不小心把兩人之間的秘密給說了出來,臉都羞紅了,「小姑姑……」
龍女這才反應過來,頓時,陀紅從臉部『唰』一下到了脖子,一把推開少年,咬著嘴唇捏著拳頭,羞都羞死了。
艾薇薇和愛咪兒互相看看,笑了笑,同時圍攻小龍女,「快說,他怎麼掀你裙子了?」
「你們!」龍女恨恨一跺腳,轉身跑回房間去了,愛咪兒和艾薇薇立刻追了進去。
龍陽揉了揉耳朵,低聲嘀咕著︰「還好還好,以前都打我屁股,現在改揪耳朵了……」
他怕小龍女說出什麼,悄聲摸到房間門口,把耳朵貼到了門上。
「快說,他怎麼掀你裙子了?不說決不輕饒……」艾薇薇雙手捏在龍女肋下要呵她癢癢,可龍女胳膊夾得緊緊的,讓她無法動彈,旁邊愛咪兒助戰,把手放在龍女腰上,「快說快說。」
「可憐的小姑姑。」門外的龍陽臉上露出一絲調皮的笑容,轉身回房間拿衣服洗澡去了。
「不說不說。」龍女把臉捂在被子上,堅決做鴕鳥。
「不說……愛咪兒,呵她癢癢……」
龍女在兩人夾攻之下,終於忍不住了,臉蛋漲得通紅,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來了不來了,饒了我罷!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哼!算你識相,不然……」艾薇薇吹了吹手指,「說罷!」
「不要打馬虎眼想矇混過關哦!」愛咪兒笑著趴在龍女身邊,她也急切想知道,龍陽小時候是如何掀小龍女裙子的。
龍女咬了咬唇,「你們兩個……就是這樣……」她突然跳起來掀起艾薇薇裙子,艾薇薇哎呀一聲,「死東西,學龍陽耍流氓……」
三人在床上笑鬧成一團,居然忘記了盤問龍陽上午到底幹什麼了。
龍陽大難不死,一邊哼著歌一邊沖洗著身體,以為自己幸運逃過一劫,可這並不表示,他可以永遠逃避掉,因為……
當他洗好澡赤裸著上身擦著濕漉漉頭髮走進自己房間時,發現自己的小床上儼然坐著三位美少女。
瞪大了眼楮,他手上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艾薇薇低笑著躲過他潔白光滑的胸膛,而愛咪兒則毫不掩飾自己熱切的眼神,至於龍女,我們相信,龍陽的身體她應該看過不少次罷!因此,她只是掃了一下後就轉過了眼光。
龍陽尷尬而又難為情地趕緊撈了一件衣服穿上,結結巴巴喊了她們幾聲。
「嗯!龍女說讓我們不要被你喊幾聲姐姐而迷惑住,那麼,親愛的龍陽,你可以告訴愛咪兒姐姐你上午都看見什麼了麼?」愛咪兒笑著起身,伸出手指在他鼻尖前晃了晃。
「我……可不可以不說?」龍陽再一次玩起了他的招牌動作,拿腳蹭地板。
「不行!」三個女孩異口同聲。
事實證明,如果你撒了一個謊,那麼,你就需要再撒一個更大的謊來彌補它,最終,這個謊話將會被戳穿。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43:08
第十一章偉大理想
合谷穴一名虎口,手大指次指岐骨間陷中手陽明大腸脈,所過為虛實皆拔之,《銅人》針三分留六呼,灸三壯。
主傷寒大渴發熱惡寒,頭痛無汗,熱病汗不出,目視不明,頭痛下齒齲,耳聾喉痺,面腫唇吻不收,口噤不開,偏正頭痛,小兒單乳蛾等症,婦人妊娠,可瀉不可補,補即墮胎。
在三位美少女注視下,他蹭了十來秒鐘的地板,最終決定,坦白交代。
「那個……我上午接了那個米雪兒的姑姑的電話,說要跟我談談……」他開始描述,當然,在最關鍵的地方很小心地給抹去了,而且,還自以為做的很聰明,認為自己講十句真話夾雜一句假話應該沒有漏洞。
我們不得不說,小龍陽正在學壞。
「真的就這樣?」愛咪兒和艾薇薇同時問。
而龍女,眼楮眨也不眨看著他,似乎要看到他內心去,龍陽有些緊張,「真的,真的就這樣。」
「真不明白蕭筱為什麼喜歡那麼個色狼……」艾薇薇撇了撇嘴巴,很是不屑。
此時,龍女根據龍陽所描述,正在層層剝繭,把所有不需要的和不相干的東西剝開,最後,想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那個女人很漂亮罷!」龍女盯著他,說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啊!」龍陽嚇得倒退一步,小姑姑看出來我說謊了?
愛咪兒和艾薇薇也反應了過來,是啊!那個死乞白賴女孩的『姑姑』,小龍女不也是龍陽的姑姑麼?為什麼自己就沒想到這一點上呢?
「對啊!那個女人是不是很漂亮?」兩人跟著龍女又問了一次。
龍陽被她們一問,首先就想起了那天夜間在米雪兒家中第一次看見米蘭,穿著淺紫色吊帶睡裙,慵懶蓬鬆的長髮,光潔的赤足在地板上走路如貓一般,臉上帶著善解人意的笑容……能否認她漂亮麼?如果說米蘭不漂亮,大約這世界上也沒幾個美女了。
他想到這裡,米蘭摘掉眼鏡捧著他臉蛋吻他的鏡頭再一次在腦海中閃過。
「那個……那個阿姨是很漂亮……」龍陽漲紅了臉,只能老老實實說了。
龍女看了看艾薇薇和愛咪兒,眼神中顯然在說︰怎麼樣,我說不能放鬆警惕罷!
「多大?幹什麼的?頭髮長不長?眼鏡大不大?皮膚好不好?氣質呢?」三人如同查戶口。
少年額頭上冷汗直冒,苦著一張臉,「小姑姑,愛咪兒姐姐,薇薇姐姐,我怎麼知道人家多大,反正看起來二十多歲,戴著眼鏡,似乎在公司上班那種……」他只能這麼說了。
龍女她們三人根據龍陽的描述在腦海中立刻勾畫出這個女子的模樣來︰一頭長髮,穿的應該是套裙,皮膚很好,大眼楮一笑會瞇成月牙兒,戴眼鏡的話證明是一位知識型女性,氣質應該不會差……家庭條件應該極為優秀,很顯然嘛!住鐘山國際別墅區,非富即貴。
龍女咬著嘴唇,心裡面翻來覆去小笨蛋小笨蛋罵著龍陽,她可是太清楚了,少年整天待在山上,又沒父母,極度缺乏母愛的他最容易被年紀大一些的女孩子所誘惑,小時候跟她搶龍陽的有龍悅,就是龍陽口中對燒菜很拿手的悅表姐,前一段時間突然冒出個腳氣姐姐,現在又冒出一個姓米的阿姨來。
不行,一定要把可能發生的事情給掐死在未發生之前,小龍女恨恨想到。
她用眼神示意愛咪兒和艾薇薇,起身伸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好了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先睡覺罷!薇薇,愛咪兒,咱們也睡覺罷!」
看著三人出了房間,龍陽舒了口氣,審判終於結束了,躺上床看了一會兒書,可卻依然沒有睡意。
鼻中嗅到三股淡淡的女生香味,最淡的是龍女遺留下的味道,略微帶著茉莉香的是艾薇薇留下的味道,而帶著清新森林香氣的是愛咪兒留下的,他揉了揉鼻子,雙手抱頭看著天花板,腦子裡面不知道怎麼,冒出小時候龍女和他玩耍的情景︰
「咦!龍陽,你的小JJ怎麼像是會呼吸一樣?」雙手背在後面穿著白裙子的小女孩低頭看著拉開褲頭的小男孩胯間。
小男孩翹著下巴,一副傲然的樣子,「師傅說這叫龍陽歸藏,據說是神仙才會有的,也就是說,我長大了說不定會變神仙哦!起碼也是超人。」
「真臭屁!你知道超人是什麼樣的麼?超人要把內褲穿在外面……」小女孩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轉身跑開。
「你……」小男孩恨恨邁開雙腿追了過去,「你別跑……」
他再次度過了一個輾轉反側之夜。
至於三位美少女,很遺憾,她們依然沒想出什麼辦法來,用一句話來表達的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美少年要喜歡漂亮的姐姐,沒辦法』
小龍女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旁邊的愛咪兒,輕輕翻了一個身。
「或者……」她在想,「或者龍陽真的是到了青春期……」
她再一次翻了個身,正好看見愛咪兒茶褐色的眼瞳。
「還在想?別想了,龍女,一個男孩子要長大,必然要經歷許多事情……」
「可是!」龍女咬了咬唇,「我小時候就發誓要照顧他一輩子。」
「你照顧他一輩子?怎麼可能呢?除非你做他的妻子……」愛咪兒往她這邊擠了擠,眨著眼楮笑著看她。
「去!討厭……」昏暗的壁燈下,龍女的臉蛋微微紅暈。
「這有什麼,再說,我還羨慕你呢!跟龍陽一起長大,啊!他小時候一定很可愛罷!是不是?」愛咪兒看著她,「粉嫩的臉蛋,粉嫩的胳膊,粉嫩的小腿……」
「你發花癡啦!」龍女伸手掐了她一下,「何況你說的不是龍陽,是唐僧……」
「是啊!嘻嘻!我就是白骨精,要把你的龍陽吃進肚子裡面……」愛咪兒嘻笑著伸手在她腰間輕輕戳了一下。
「好了好了!別鬧了,我都煩死了。」
「別煩啦!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
「現在不告訴你……呵我癢癢也不告訴你……」
第二天,睡眠嚴重不足的龍陽被愛咪兒拽了起來。
「好愛咪兒姐姐,你再讓我睡一會兒罷!」龍陽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拿屁股對著愛咪兒。
「還睡,你這個懶豬,再睡,再睡我掀窗簾啦!」
「別,別掀,我起來還不行麼!」龍陽一翻身掀開背子, 一下撞到了愛咪兒的頭。
「哎喲!」兩個人捂著頭同時叫了起來。
「笨蛋……你不能小心點兒麼!」愛咪兒揉著額頭雪雪呼痛,可她眼光落在少年身上後,立刻,一抹紅暈泛上臉頰,接著,紅暈蕩漾開,把整張臉蛋都染紅了,而且還有向脖子以下蔓延的趨勢。
龍陽愣了一下,順著愛咪兒眼光看去,立刻發現不妥,一伸手拉起被子又蓋住了自己。
一個正常的男生,早晨的時候會有什麼生理反應呢?
兩人紅著臉對視著,少年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一會兒,愛咪兒伸手揪他耳朵,「你這個小色鬼,做什麼猥褻淫穢的夢了?龍女說你小時候掀她的裙子我還不信,哼!現在我覺得……」
「哎喲!愛咪兒姐姐,你輕點兒,我……我哪兒有做什麼淫穢的夢啊!」龍陽尷尬地不行,「我只是憋尿好不好!」
愛咪兒慢慢鬆開手,「趕緊去……」看著少年捂著小腹一骨碌爬起來往衛生間衝去,忍不住笑了起來。
等少年穿好衣服,隨口問了一句,「咦!小姑姑跟薇薇姐姐呢?」
「現在都幾點了,當然是上學去了……別看我,我今天翹課行不行!快點兒,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
等兩人站在金陵飯店門口,龍陽明白了,愛咪兒是要拜訪那位台灣少林天罡指大師歐邵陽歐老先生。
走進前廳,他左右瞧了瞧,卻沒發現那位前廳經理,他的腳氣姐姐蘇蘭熏。
「別東張西望的!」愛咪兒拉著他進了電梯。
伸手敲了敲908房間的門,很快門就開了,門口站著的正是那個上唇有著兩撇小鬍子的歐邵陽歐老先生。
「阿伯您好……」
歐邵陽笑了笑,「是你們兩個小傢伙,來,請進。」
兩人進去,龍陽根本沒機會說話,愛咪兒一個人包攬了下來。
歐邵陽聽了愛咪兒拐彎抹角帶著奉承的話,眼楮一轉,明白了,摸著下巴狡黠地笑了笑,「小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教你的男朋友天罡指是不是?」
愛咪兒臉上紅了紅,「歐伯伯,龍陽天資很好啦!他從小在武當山上背那個什麼穴解銅人圖,點穴很厲害的,我也不過一招就被他一指戳到肋下……」
原來,愛咪兒昨夜所謂的辦法就是想讓龍陽跟歐邵陽學天罡指,那麼,自然就會佔據龍陽大部分的時間,也就沒時間到處亂跑了。
「嗯!其實,你是蕭逸俠的學生,那麼,推薦一個弟子給我倒也算正常,不過,我可沒收過弟子哦!」歐老頭笑得很狡猾,「何況……」
愛咪兒著急了,「歐伯伯,我真的不騙您,龍陽的天資真的很好,難道您不需要一個傳人麼?」她似乎忘記了她當初接觸龍陽就是為了學龍陽的點穴術。
歐邵陽看著紅著臉的龍陽,眼珠子一轉,「可是,我看他似乎不太想學。」
「哪兒有,他很想學的,龍陽,是不是!」
龍陽心裡面責怪愛咪兒,武術界的規矩一點都不懂,哪兒有一登門就要學人家壓箱子底絕技的道理,人家不把你轟出去已經算客氣了。
他紅著臉,「不是不是,歐老伯,我只是想跟您探討探討……」恨得旁邊的愛咪兒狠狠踩了他一腳。
「哦!」歐老頭摸著小鬍子把兩人的舉動看在眼裡,心裡面早就笑翻了,「探討?切磋還差不多罷!以武會友,不錯不錯,來來,我們試試手……」
龍陽把手搖得飛快,尷尬地說︰「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您是前輩,我怎麼好意思敢跟您動手。」
「沒關係,來來!」歐老頭笑著看他,「咱們試試。」已經準備把這個好玩的遊戲玩到底了。
「您真的誤會了!我也知道規矩的,愛咪兒姐姐她不懂規矩,您別怪她。」
歐邵陽心中直笑︰呵呵,這個叫龍陽的小傢伙還真有點意思,比魏商君那個不尊重前輩的小子強。
愛咪兒看龍陽不停拒絕,氣到爆棚,又踩了他一腳。
「你不出手那我可出手嘍!」歐邵陽說著,一伸手,一根食指翹起,對著龍陽胸口按了過去。
少年渾身汗毛一豎,腳下拚命往後退去,連連退了幾步,可那根食指如同付骨之蛆,依然對著他胸口而來。
狠狠一咬牙,他左手食指伸了出來,攔在自己胸口,指尖對著歐邵陽戳來的食指尖。
兩根食指輕輕一碰,龍陽只覺得滿眼冒金星,食指痛到抽筋,微微抽出不已。
「咦!」歐邵陽一伸手捏住了少年的手腕。
「歐伯伯……」愛咪兒以為歐老頭要幹嗎!嚇得跳了過來,才發現原來歐老頭是在摸龍陽的胳膊。
歐邵陽從他手指一直摸到肩膀,又伸手在龍陽身上捏了幾把,甚至還試了試脈搏和心跳,臉色古怪,「不可能啊?」
「歐老伯,我真的不是存心想學您的天罡指……」龍陽臉色慘白。
歐邵陽搖了搖頭,慢慢走到沙發前坐下,心裡面尋思︰太可惜了,按這孩子的天資來說,將來就算比不上那個魏小子也該差不了多少,可惜可惜,這體質,眼前的成就估計就是他一輩子最了不起的成就了。
「龍陽!」愛咪兒看他臉色比平時難看,心疼得要死,伸手扶住了他。
「來,上這兒坐!」歐老頭指了指沙發,「真是可惜,按道理你的……嗯!是武當金針指功夫罷!你的金針指功夫加上你熟悉穴解銅人圖,如果練我的天罡指的話簡直是事半功倍,可惜可惜。」
愛咪兒依然聽不懂他們的說話,拿眼楮瞧了瞧他們,長長的眼睫毛不停扇動。
「沒想到,居然能碰上百年難得一見的龍陽歸藏體質……」歐邵陽伸手拍了拍他,「小龍陽,你以後準備做什麼呢?」
「做中醫啊!」龍陽臉色雖然難看,可依然露出牙齒一笑,豪氣萬丈地說︰「我要做最傑出的中醫,治癒所有的疾病……」
……
愛咪兒拉著龍陽的手下樓,心裡面懊惱,如意算盤打錯了,結果什麼都沒成功還讓龍陽吃了虧,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事情,而且,為什麼這個該死的龍陽歸藏體質就不能讓武學再進一步呢?那時候龍女不是說這種體質就好像是天生的氣功師……
兩人牽手下樓,剛走到大廳,龍陽看見了熟人。
蘇蘭熏正在大廳裡面巡視,一眼看見龍陽跟一個金髮女孩手牽手從電梯裡面出來,一顆心迅速向冰冷的馬裡亞納海溝最深處沉了下去,臉色變得慘白,似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愛咪兒突然被龍陽掙開手,正奇怪,接著就看見少年向前面跑過去,那邊站著一個盤著頭髮穿金陵飯店經理制服的漂亮女生,立刻就明白了,頓時打翻了醋罈子,那就是龍陽的腳氣姐姐罷!
「熏姐姐……」龍陽尷尬地站在蘇蘭熏跟前。
蘇美人只覺得渾身冰冷,心臟似乎被泡在百年陳醋裡面,死死咬著嘴唇,自己給自己打氣︰阿熏,你可千萬不能哭……可是,兩顆淚珠依然從眼眶裡面滾落下來。
龍陽手足無措,從口袋裡面摸出手帕來,想給她擦罷又不好意思,只好塞到了蘇美人手上,整個南京市用手帕的男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他是其中一個。
蘇美人死死捏著他塞過來的手帕,終於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渾然感覺不到她的同事已經在盯著她看。
「還理會我幹什麼!」蘇美人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好朋友郝晴這段時間天天晚上往她宿舍跑,白天上班少年又不打電話找她,就好像失蹤了一樣。她想給少年打電話,可郝晴說對方連一個電話都吝嗇給她打過來,憑什麼證明對方喜歡她呢?
是啊!連一個電話都吝嗇打給自己的話,自己怎麼能確定龍陽喜歡自己呢!她每天上班的時候都拿這個來問自己,焦急地等待著少年打電話找自己或者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果然,現在他出現在自己跟前了,可卻是跟一個漂亮的金髮女孩手牽手出現在自己眼前。
蘇美人眼淚模糊,止不住淚水,只能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哭泣聲。
這個小笨蛋,連安慰都不會安慰我,連抱都不抱我,也不解釋,也不說話……
她覺得自己付出的深情是被狗吃了。
「你好!你就是蘇蘭熏小姐罷!我叫愛咪兒.福蕾絲特,是龍陽的……姐姐……」愛咪兒走過去打招呼,雖然猶豫了一下沒用『准未婚妻』這個詞,不過,姐姐和女朋友恐怕在蘇美人聽來也沒什麼區別。
「他又有別的姐姐了!」蘇美人的腦子裡面嗡嗡響著,「愛咪兒.福蕾絲特,是他的姐姐……愛咪兒.福蕾絲特,是他的姐姐……」
「龍陽……你……你混蛋……」蘇美人恨恨舉手,恨不能狠狠扇他一個耳光,可看他那蒼白的臉蛋、眼神中的迷惘,終究狠不下心去,捂著臉蛋跑開了。
「熏姐姐……」龍陽喊了一聲,準備追過去,卻被愛咪兒一把拉住了,「小笨蛋,別人都在看著你呢!」
龍陽左右看看,可不是麼,所有的人都看著他呢!眼神中隱藏著各種想法。
氣血上湧,從臉蛋紅到脖子,他低下頭去。
「發什麼呆,走啦!人家不是通過好朋友讓你不要再糾纏她了麼。」愛咪兒拽了他手匆匆出門。
「可,可她為什麼哭呢?」龍陽腦海中這個問題無人解答。
整整一天的好心情都因為蘇美人的眼淚而沒了,他連黎蘭蘭都不搭理,躲在自己房間裡面,甚至午飯晚飯都是伍惠蘭女士叫他才出來無精打采吃了一點,龍女和艾薇薇聽愛咪兒說起原因,雖然心疼他,可卻也吃醋得厲害,俱都想︰這樣也好,很快他就會忘記那個腳氣姐姐了。
吃了晚飯後他就鑽進房間不願意出來,伍老太太心疼,卻也沒辦法,在房門口看了看,告訴龍女她們說,看書呢!就是臉上氣色很差。
三零八一室都不開心,伍老太太怏怏不樂走了,愛咪兒在房間門口偷看龍陽,龍女和艾薇薇洗碗,一絲笑聲都沒。
很顯然,因為太陽被雲層遮擋,今天是一個陰天。
「龍女,看來我的辦法不管用,甚至還讓他碰上了那個什麼腳氣姐姐……」愛咪兒聳了聳肩膀,其實心中極是妒忌那位經理姐姐。
「算了!」龍女看了她一眼,「怪我不好沒告訴你,龍陽的武術功夫是沒有辦法再前進一步了。」
三人說了一會兒話,門外門鈴響了,龍女過去開門,愣了一下,「你……蕭老師……」
門口站著的娃娃臉漂亮女孩正是龍女學校的美術講師蕭筱,龍女雖然很是鄙夷她做人家的情人,可不管怎麼說人家畢竟是老師,所以不得不老老實實叫一聲蕭老師。
「龍女同學,艾薇薇同學,嗯!那位是東南的愛咪兒同學罷!」蕭筱站在門口捂著嘴巴,似乎很痛苦的樣子,「我,我想找一下龍陽。」
三個女孩立刻緊張起來了,簡直有些風聲鶴唳了,該不會龍陽跟她扯上什麼關係了罷?三人都有些胡思亂想。
龍陽在房間聽到外面說話,走了出來,看見蕭筱也愣了愣,「蕭老師你找我?」
「龍陽!」蕭筱看見她,也不管龍女她們並沒有請她進去坐坐,直接走到了龍陽跟前,「我牙疼的厲害,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龍女搶先說︰「蕭老師,這樣不好罷!我們龍陽畢竟不是醫生……」
「醫生說我牙脊炎,每次都幫我針合谷穴止痛的,現在太晚了沒法找醫生,我牙齒疼得厲害,你就幫我針一針罷!」蕭筱用手捂著下巴,臉色蒼白得很,只是看著龍陽,她從小相信中醫,凡是有病大多看中醫的,尤其是針灸,龍女說龍陽不是醫生,可她並不傻,這段時間小區內誰不知道龍陽會治病啊!
龍陽見她捂著嘴巴一副痛苦表情,也有些不忍心,可看看小姑姑她們,顯然臉上的表情就是不願意。
她猶豫了一下,看她疼得眼眶中眼淚水打轉,不知道怎麼就想起蘇美人姐姐流淚那一幕來,心中一漲,咬了咬牙裝沒看見龍女她們的眼神,「那,好罷!」說著就從上衣口袋內拿出針管來。
蕭筱在沙發上坐下,龍女她們互相看看,也沒辦法了,何況,龍女也清楚得很,醫者父母心,不管如何,人家上門來了,終究拒絕是不太好的,可她的確是不願意跟這位蕭筱老師牽扯上什麼關係。
龍陽給針消毒後,拉了張椅子在蕭筱跟前坐下,一針刺進蕭筱右手合谷穴。
他今天本來心情就不好,此刻龍女她們又在旁邊虎視眈眈,也是他命中欠蕭筱,被蕭筱一說經常針合谷穴止痛,昏頭昏腦居然不搭脈就行針,偏偏又是孕婦禁忌的兩個穴位合谷、三陰交之一,這一針惹出了無限的麻煩。
凡是針灸醫書,大多會講到一個故事,說宋太子出遊,碰上一個孕婦,宋太子猜孕婦懷的是女嬰,旁邊神醫許文伯說︰一男一女。
太子性子急,想看,於是許文伯拿出針來,一針刺小腿上三陰交穴,一針刺手上合谷穴,三陰交瀉,合谷補,孕婦腹中的胎兒應針而下,果然是許文伯說的,一男一女,自此後世定三陰交和合谷兩穴為孕婦禁針。
他輕輕行針,沒一會兒,蕭筱臉色不對,額頭開始冒汗。
「蕭老師,你怎麼了?」
「我,我突然覺得肚子痛……」蕭筱死死咬著下唇,把牙印都咬出來了。
不可能啊!龍陽搖頭,怎麼會肚子痛。
他伸出左手去搭在蕭筱手腕上,捏上去沒一會兒,額頭滲出冷汗來,臉色變得鐵青一片,一撒手突然起身,椅子乓啷倒在了地上,「你……你懷孕了……」
下集介紹︰禍不單行福無雙至,倒霉的小龍陽剛為蘇美人的眼淚而煩惱,晚上就碰上懷孕的蕭筱牙疼要求針灸這種事情,龍陽會受到如何的打擊呢?
而劉暢理老先生那兒,日本足針研究會副會長小野寺長三郎還等著看他的妙手神針,他又將如何面對?
還有驕橫的機車女孩米雪兒,會善罷甘休麼?米雪兒的姑姑米蘭又將會如何看待少年呢?
做這個世界上最傑出的中醫這個理想難道就如此放棄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43:41
第一章意外變故
上,第一空,腰踝下一寸,俠脊陷中,足太陽少陽之絡。次,第二空,俠脊陷中,中,第三空,俠脊陷中,足厥陰少陽所結之會。
下,第四空,俠脊陷中,左右兩穴凡八穴,稱八.音寥,骨空處也。──李時珍《奇經八脈考。釋音》。
主疝氣下墜,大小便不通,婦人白瀝絕嗣,赤白帶下,月事不調,五勞七傷,女子下蒼質不禁,引小腹極痛,腰痛不得轉臥,急引陰氣痛不可忍……
大理寺趙卿,患偏風不能起跪,甄權針左右八,環跳,陽陵泉等穴,即能起跪,八總治腰間病痛。
蘇蘭熏坐在沙發上抱著膝蓋,眼淚無聲地滾落,模糊了視線。
她似乎看見龍陽在自己跟前拍著胸脯說︰「蘇姐姐,你放心好了,什麼病我都能替你看好,不管是白帶異常還是惡露不止、痛經閉經……」
龍陽的手似乎還摸著她的腳,那種溫溫的感覺依然在腳上停留著……
「阿熏!別哭了!」坐在旁邊的郝晴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這證明那個男孩子不是什麼好人……」
看蘇美人半天不說話,她有些焦急,「你啊你,真以為有一見鍾情麼?你只不過是母性泛濫罷了……”
「阿熏……」
半天,蘇蘭熏抬起淚眼迷離的臉蛋,哽咽著問︰「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麼?」
郝晴愣住了。
按照她的理解,男人女人之間只不過是肉體的吸引、性心理的爆發,愛情這東西,向來不可靠。
蘇蘭熏把臉捂在膝蓋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他,或者就像你說的是母性泛濫,可我心裏為什麼這麼難受呢?我想他對我解釋,我想他安慰我、哄我,我想他抱著我輕輕吻我,晴晴,你說我是不是一個發花癡的女人?”
郝晴臉色難看,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個女孩子的房間。
電腦螢幕的光線落在女孩的臉上,可以看出,女孩臉上略有些未消退的小痘痘,可這已經不妨礙視覺感官欣賞她的美麗。
女孩看著螢幕上的文字,輕輕一笑,明眸皓齒。
她的雙手繼續在鍵盤上敲擊著,一行行文字出現,寫的不是詩,是小說,至於主角,自然是那個穿著黑色阿曼尼,撐著黑色雨傘,臉蛋蒼白的少年。
心裡面裝著一個人的女孩,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是不是呢?
嗯!我們可以確定,答案是「不是」,因為此時家住鐘山國際別墅區的米雪兒正在用雪白的手指狠狠敲擊著筆記電腦的鍵盤,敲出來的字是一排排「死龍陽去死」。
所以說,天堂和地獄只有一線之隔啊!
而少年龍陽呢?三○八室又是如何一番光景?
此刻的他臉色難看,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你……你懷孕了,為什麼不說?」
蕭筱咬著唇,「我懷孕跟……牙疼有什麼關係……」
她此刻的確是疼得厲害,不是牙齦,而是小腹。
旁邊愛咪兒和艾薇薇看龍陽如此,都有些奇怪,的確,聽蕭筱懷孕是有些吃驚,畢竟是大學講師,未婚先孕的話很麻煩,但龍女卻知道其中不妥了,她畢竟算龍陽師傅龍道長的半個徒弟,好歹知道一些針灸常識,曉得孕婦的很多穴位都是禁針的。
「龍陽,別慌,千萬別慌,趕緊想辦法補救啊!」龍女使勁抓住龍陽的肩膀一陣搖晃。
龍陽手忙腳亂把蕭筱手上的針拔出,死死咬著上唇,心中惶急,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看著沙發上捂著小腹的蕭筱,再看看同樣不知所措的愛咪兒她們,腦子裡面嗡嗡亂響︰現在怎麼辦?怎麼辦?
怨恨蕭筱?有用麼?要怪就怪自己,為什麼昏頭昏腦居然忘記搭脈,卻去聽蕭筱這個外行人的話。
他完全沒了主意,看了看龍女,終於,像個孩子一般哭了出來,「小……小姑姑……」
龍女此刻也自責著,為什麼偏沒堅持意見不讓龍陽給蕭筱針灸,如果不是蕭筱,龍陽怎麼會犯這麼常識性的錯誤,甚至,她也恨自己不應該在旁邊看著而給龍陽壓力……
她使勁摟著龍陽,「沒事沒事,小姑姑在這裡……」
怎麼辦?龍陽還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呢!她一邊輕撫著龍陽的背一邊想。
旁邊的艾薇薇突然一聲喊︰「飛針神醫劉老先生……」
對啊!龍女心中靈光一閃,趕緊問懷中龍陽,「龍陽,快,劉老師的電話號碼……」
艾薇薇撲到電話前,就撥通了龍陽報出的號碼。
「薇薇,我來……」
無助的龍陽被愛咪兒緊緊摟在懷裡,龍女接通了劉暢理的電話。
「劉老師,我是龍陽的小姑姑,您……您快來幫幫他吧……」
電話那頭的劉暢理聽龍女述說,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還沒等龍女說完,他就知道大概了,「千萬別慌,讓那懷孕的女孩躺下……我馬上就到……」
他掛了電話,抄起擱置在書房角落許多年沒用的醫藥箱就衝出了書房,動作之快,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七旬老者。
艾薇薇扶著蕭筱躺在沙發上,這才發現對方裙下的血跡,一下慌了手腳,「不好了不好了,龍女,怎麼辦啊?蕭老師流血了……」
此刻龍女倒是冷靜了下來,她知道此刻自己千萬不能慌張,龍陽此刻慌了心神,如果自己再亂的話,那麼就真的全完了。
她似乎看到蕭筱一紙訴狀把龍陽告上法庭,龍陽因這次意外喪失了一切,前途、名聲……所有的一切,而蕭筱這個不正經的女人卻可以得到賠償。
自己的寶貝龍陽將會鬱鬱終老,再也不能替人治病,不,不是鬱鬱終老……她突然想起龍陽的怪異體質,如果不治病的話,龍陽的生命最多三年就會燃燒完全……
該死的蕭筱,為人師表卻做人家的情婦,還做未婚媽媽,還死乞白賴跑上樓來找龍陽針灸……她恨恨看著沙發上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她……
深深吸了口氣,龍女按了按手,「別慌,大家都別慌,什麼都不要做,劉老師馬上就快來了……」
時針宛如小刀,輕輕割著三○八每一個人的心,一下,兩下,三下……
半小時後,劉暢理老先生終於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見龍陽蜷縮在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孩懷中,滿臉的無助,空洞的眼神……
沙發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圓臉女孩,旁邊一個金髮女孩正握著對方的手,而給自己開門的是一個齊頸發,大眼雪膚的女孩。
嗯!那個尖下巴的女孩,應該是龍陽的小姑姑吧!不過,實在是太年輕了些,其他的女孩是怎麼回事?劉暢理揣摩著三○八女孩們的身份。
「劉老師……」艾薇薇幫他接過醫藥箱,「您好,我叫艾薇薇,是龍女的室友……」
女孩們向劉暢理介紹著自己。
微皺了皺眉,劉暢理直接走到沙發前,也不說話,伸手就給蕭筱搭脈。
半晌,他慢慢縮手,安心地舒了口氣,「還好,沒出什麼大紕漏,艾薇薇姑娘,把我的醫藥箱拿過來。」
艾薇薇趕緊遞上醫藥箱。
劉暢理從箱內取出一服泰山磐石散來,這泰山磐石散是出自《景岳全書》,專治滑胎墮胎,而他手上的泰山磐石散更是經過他們劉家多代行醫,積累婦科經驗加以改進,可說是保胎聖藥。
艾薇薇趕緊去倒了一杯溫水,愛咪兒扶起蕭筱來讓她服藥,劉暢理老先生此刻卻走到了龍陽跟前。
細心的艾薇薇趕緊給他搬了一張椅子,劉暢理慢慢坐下,看在龍女懷中發呆的龍陽。
龍女輕輕推了龍陽一下,龍陽這才回過神來,看見劉暢理,嘴唇一抖,又要流淚了。
「哭什麼!」劉暢理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散發著威嚴,「說吧!先把事情始末說給我聽。」
龍女搶著要替龍陽回答,劉暢理抬手制止,看著龍陽說︰「把事情從頭到尾說給我聽。」
龍陽這才抽泣著把事情始末給說了一次。
「何為醫心?」劉暢理看著龍陽。
「醫者父母心。」龍陽抽泣著回答。
「何為醫德?」
「菩薩意,慧眼婆心,救苦救難不圖報。」
「何為針灸?」
「針灸活人術,亦殺人術,聖人歃血為盟,非仁人義士不傳。」
「禁針穴歌如何說?」
「孕婦不亦針合谷,三陰交內亦通論,石門針灸應須忌,女子終身孕不成。」龍陽畢竟從小學醫,自然曉得劉暢理問禁針穴歌的意思。
「歧伯如何論視病患?」
「歧伯曰︰心無外慕,如待貴人。」
「那你既然心中有一絲不願替對方治病,卻又怎麼胡亂行針,連脈都不搭?」劉暢理臉色難看起來,「醫者父母心,就是你這樣?你想害死人麼?」
「劉老師……我……」龍陽眼眶一漲,又要落淚,龍女輕輕撫摸著他的背。
「劉老師……」旁邊沙發上蕭筱虛弱地說︰「要怪都怪我,我不該找龍陽的。」
她旁邊的艾薇薇臉色奇怪,心說這人怎麼突然會幫龍陽說話了。
說實話,這時候三○八的四個女孩,哦,不,三個女孩一個女人,三個女孩都在心中暗罵蕭筱,甚至包括蕭筱也在罵自己,總覺得自己沒事找事尋不開心,是啊!自己就是個被花花大少包養的二奶,雖然掛著美術講師的頭餃,可並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我本不該麻煩龍陽的。」蕭筱掙扎著坐了起來,「像我這樣做有錢人的情婦,甚至還不知廉恥地想替他生一個小孩……」
她流下淚來,「我也不想愛上一個花心的鑽石王老五,可我有什麼辦法呢!哪怕他是個窮光蛋,我也想給他生個孩子,我……」
她捂著臉說不下去了,淚水從指縫裡面往外擁擠著。
劉暢理看了她一眼,「姑娘,如果你想保住肚裡的孩子的話,就不要哭……龍女姑娘,我看讓她先在床上躺著……」
龍女有些發楞,成見這個東西可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消除的,蕭筱雖然說的可憐,可她才不屑呢!「哪怕他是個窮光蛋……」騙誰呢!
「要不……先睡我的床吧!」艾薇薇心最軟,猶豫著說了一句。
「不!我回自己宿舍。」蕭筱掙扎著站了起來,可一陣頭暈,差一點暈倒。
艾薇薇趕緊扶住了她,愛咪兒也過去幫忙,兩人把蕭筱攙扶著送進艾薇薇的房間,在床上躺下。
蕭筱躺在床上,張了張嘴後沒說話,看愛咪兒和艾薇薇一起出門後關上房門,怔怔發呆,眼淚在眼眶內打了個轉,又流了下來。
劉暢理看了一眼龍陽,起身煩躁地來回走動,手摸了摸口袋,卻想起戒煙許多年。
我是把他當自己孩子看呢!劉暢理苦笑,他也沒想到,原本說龍陽太順暢了一些,誰知道打擊就這麼快來了。
看著客廳裡面三個漂亮的女孩子,他在想︰或許,現在這個環境對他的成長不好,我應該想個辦法讓他成熟起來。
三○八里面的人各懷心事,一時間個個都不說話。
許久,龍女看了一眼劉暢理,「劉老師,那個蕭筱真的沒事了麼?」
「嗯!還好龍陽並非用補針手法,不然神仙也保不住了。龍女姑娘,你是龍陽的小姑姑,那麼,我想讓龍陽去給我做研究生,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啊?」劉暢理再一次說起這個話題。
龍女愣了一下,「劉老師,龍陽其實……雖然他十九歲了,可您也知道,他除了武當山下的小鎮子,根本沒接觸過外界,其實……他心理年齡也就十五六歲,做您的研究生……」
劉暢理歎了口氣,「我也知道,他還是個孩子,但一個男孩子沒一點風波挫折,怎麼長大呢?一路坦途,並非好事啊!就像今天,其實他自己完全有能力補救的,可他慌了手腳,不知道如何自處……」
縮在龍女懷中的龍陽聽了這話,又流下淚來。
龍女打心底不願意,猶豫了一下,說︰「那,劉老師,我和龍陽好好說說……」
「好吧!」劉暢理若有深意看了她一眼,然後看看龍陽,「龍陽啊!好好想想吧!你到底哪兒錯了。」
說著,他轉身拿起醫藥箱,從裡面又拿了好幾服泰山磐石散遞給艾薇薇,「讓那姑娘隔三天服一劑。」說完轉身出門。
艾薇薇拿著藥,再看看沙發上的血跡,「愛咪兒,咱們先把客廳收拾收拾……」
女孩們打掃完客廳,一起鑽進龍女的房間,商量起事情來。
龍陽或許累了,此刻睡得正熟,只是緊緊抓著龍女的胳膊,龍女讓他在床上躺下,自己就半靠在床上,愛咪兒跟艾薇薇坐在了床的另一頭。
龍女看了看熟睡的龍陽,咬了咬唇,忍不住低聲說︰「真是,我當時就不應該給那人開門的。」她說的那人自然是蕭筱。
艾薇薇有些怯怯,「難道真讓龍陽跟劉暢理老師去念研究生,那咱們……」
三人互相看了兩眼,都知道,那也就意味著起碼十天半月才能看龍陽一次。
「小姑姑……」龍陽突然翻身,嘀咕了一句,熟睡中的他眼角掛著一顆淚珠,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龍女眼眶一濕,狠狠咬著唇。
放心吧,小笨蛋,小姑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在武當山上,某個小女孩曾經對某個小男孩如是說。
整整一夜,三個女孩都在輕聲討論著,直接的結果就是,第二天三人都頂著熊貓眼。
在三○八室不太友好的眼光下,蕭筱下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她向龍女表示謝謝的時候,龍女別過臉去,不願意理睬她。
早早而來的伍老太太看著依舊在龍女床上昏睡的龍陽,心中難受︰怎麼咱們龍陽就得遭這個罪呢?
女孩們和伍老太太默默吃著早點,香滑的粥和冒著油的堿蛋黃都勾不起大家的胃口來。
龍女她們各自上學,伍老太太從女孩們的口中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心疼得不得了,想來想去,決定做幾個拿手菜,匆匆去了菜市場。
等她回來,龍陽已經起床,臉色很難看,眼神也有些呆滯。
「龍陽!」伍老太太心疼地摟住他,「這事情要奶奶說啊,不怪你……」
龍陽搖了搖頭,「伍奶奶,是我不好……」
他想來想去,最後的結論就是自己根本沒把病人當一回事,自己根本沒資格給人治病的,師傅龍道長在自己身上浪費了心血,劉暢理老先生也看錯了人……
伍老太太勸說了幾句,看龍陽只是不說話,摸了摸他頭髮,心裡面難受,轉身去廚房了。
時間這東西,快起來飛快,慢起來慢到死,而現在,時間不緊不慢,滴答滴答走著。
而這滴答滴答聲,像極了龍陽此刻的心跳,胸腔內的心臟不緊不慢怦怦跳著,讓龍陽感覺有些抓狂。
他第一次頭疼,自己到底是不是辜負了師傅自小的教導?
到了十點多的時候,門外風風火火進來兩個人,為首一個大嗓門進來就喊︰「伍阿姨、龍陽……」
「阿強啊!什麼事情啊?」伍老太太趕緊過去拉住脾氣直爽的阿強。
「伍阿姨,我這個朋友結婚好幾年,老婆連個蛋都沒生一個,我想讓龍陽幫了瞧瞧……」阿強不知就裡,拉著一個臉色有點尷尬的三十來歲男子,看模樣似乎跟他是同行,計程車司機。
這個阿強,被龍陽一針戳好胃潰瘍,自此在公司裡面吹噓,直把龍陽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還說自己跟他是一個小區,顯然很以此為榮。
計程車司機這個行當,不管是國內國外,不管什麼城市,似乎都有一個毛病,愛吹噓,愛有事沒事拉著你談天說地,不過話說回來,每天悶在那小小的駕駛座上,不說話倒更加奇怪了。
這不是,雖然大多數人不相信他的話,但依然有抱著試一試心理的人,那三十來歲的男子實在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結婚七年,老婆連個蛋都沒生一個,去檢查又檢查不出雙方有什麼毛病,藥吃了不少,可他老婆的肚子依然老樣子。
伍老太太剛準備說龍陽今兒身體不舒服,可龍陽已經站起了身體,「強叔,我來看看吧!」
阿強拉著他朋友在沙發上坐下,這才發現龍陽臉色難看,不是他所熟悉的那種蒼白,而是蒼白中帶著青灰,他有些奇怪,「龍陽,你這是……失戀了?」
他小心翼翼問,可龍陽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默默伸出手給他朋友搭脈。
伍老太太把他拉到一邊,低聲說︰「龍陽身體不好……」
阿強回頭看看龍陽,壓低了嗓門,「伍阿姨,我看不像啊!似乎是失戀……」
阿強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伍阿姨,您老了,這種事情嘛,還是我這種見多識廣的人有經驗。
伍老太太有些好笑,可總不能把昨晚的事情說出來,那樣對龍陽影響太大了,「好吧好吧!反正別太久了……」
此刻龍陽搭脈許久,又看了對方舌苔,問︰「叔叔,你……」
那人倒老實,「叫我阿生好了。」
「那,生叔,我覺得你的身體沒什麼不妥……」
「可不是,醫院檢查也檢查不出什麼毛病來,可就是……」阿生歎了口氣,他壓力大得很,家裡面的老頭老太太整天喊著要抱孫子,可老婆肚子又不爭氣,他倒是開明,夫妻兩人都去檢查了,可依然沒結果啊!現在家裡面正在冷戰,老頭老太太明說了,不給他們抱孫子,阿生就得離婚再娶,可他並沒覺得自己老婆錯在哪兒。
「要不,您把阿姨也帶來給我看看可以麼?」
阿強是個熱心人,半小時就把阿生的老婆用自己的車給拉來了。阿生老婆是個生性溫柔的女子,為了要讓公公婆婆抱孫子,藥吃了無數,眼淚也流了無數,可肚子死活就是不爭氣,能怎麼辦呢!
她看龍陽年輕,而且一臉病態,心裡面也是存了懷疑的,可這時候的確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龍陽搭脈許久,「阿姨,您是不是經常有輕微痛經?」
阿生老婆紅了臉,心說這孩子倒是很有門道,微微點了點頭。
旁邊伍老太太給她倒了杯水,笑著說︰「放心,咱們龍陽本事可大呢!且不說小區裡面多少老頭老太太讓他治好了病,就連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的名譽院長飛針神醫劉暢理老先生對龍陽的本事也是讚不絕口,硬拉著龍陽要去給他當研究生呢!」
老太太此話一出,立刻就讓阿生夫婦倆放心了,可見這名人效應不得了。
面無表情的龍陽此刻完全是按照自小養成的習慣來進行著每一個步驟,「沒什麼,明年生叔您就可以抱上兒子了……」
他習慣性伸手入懷去掏針管,可剛把針管拿出來,腦海中蕭筱的模樣一閃而過……
你有資格給人治病麼?
他的手一抖,針管啪一聲掉在地板上,咕嚕嚕向門那邊滾去。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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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7 22:44:45
第二章不孕不育
厥陰俞穴,四椎下,兩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銅人》針三分,灸七壯。
主咳逆牙痛,心疼,胸滿嘔吐,留結煩悶。
或曰︰臟腑皆有俞穴在背,獨心包絡無俞穴,何也?曰厥陰俞也,即心包絡俞也。
房間裡面的人都嚇了一跳,伍老太太最緊張,「龍陽,你怎麼了?」
龍陽的臉色更加難看,手不由自主微微抖了起來,連阿強撿起來遞給他的針管都不敢去接,阿生夫妻倆有些詫異,互相看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伍老太太輕摟著龍陽,拍著他的背,「沒事沒事……」心裡面卻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好一會兒,龍陽這才平靜下來,接過阿強手上的針管,微抖著手打開上面的軟木塞,等慢慢抽出一根金針,手抖動得更加厲害,連阿生夫妻倆都看出來了,旁邊站著的阿強低聲說了一句,「小伙子失戀了,大約突然想起女朋友了。」
伍老太太心疼地搶過針管,「龍陽,咱們不治病,不治病了。」
阿生夫妻有些尷尬,阿生老婆說︰「要不,咱們過幾天再來吧!」
說著,她扯了扯自己丈夫的衣角,兩人站了起來。
三人走到門口,龍陽突然說話了,「生叔,我給阿姨開個方子吧!」
龍陽咬著上唇,眼眶裡面熱熱的,感覺自己要流淚。他是看過不少心理學方面的書的,明白自己現在的情況是強制性心理壓力,阿強說的沒錯,跟失戀的症狀還真有些相似,你越是想忘記它,它越是從心底跳出來,而跳出來的時候還會讓你心裡面疼疼的,無法專心做別的事情。
他抬頭使勁擠了擠眼楮讓淚水不至於滾落後,拿伍老太太遞過來的紙筆寫下了湯劑方。
不得不說,龍陽最擅長針灸,畢竟他有怪異的龍陽歸藏體質做底子,神奇的針法加上天生陽氣過剩,造就了一針治病的妙手神針美名,湯劑的話,不能說不好,不過,也就頂一個專家級別老中醫罷了,還好他診斷病情和醫藥辨證都很不錯,我們從他能修改劉暢理老先生的兒子劉玉堂的方子就能知道
阿生老婆是因為痛經導致不孕,腎陰不足,肝郁氣滯,於是他結合《婦科玉尺》溫腎湯加減《傅青主女科》開郁種玉湯,方用丹參、當歸,香附、白芍,補骨脂等藥材,予以滋陰養血,舒肝解郁理脾。
「經前五天開始服藥,每天一劑。」他抬頭把手上紙遞了過去,「我寫的不是處方箋,藥房可能不賣藥,我打個電話給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的劉玉堂老師,讓他幫忙給這個方子再斟酌斟酌。」說著起身給劉暢理老先生的兒子劉玉堂打了個電話。
阿生夫婦到了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劉玉堂看了龍陽開的方子,再對照自己給阿生老婆的診斷,不停稱讚龍陽醫理醫藥辨證準確,由於阿生老婆自述月經前乳房漲痛,他又在方子裡面加了一味橘核葉,開了正式的處方箋,果然,阿生老婆半年後懷孕了,帶著大堆的禮物去謝龍陽和劉玉堂,這是後話了
且不說阿生夫婦倆和阿強歡天喜地地去了,龍陽看著沒了外人,使勁把黑水晶針管捏在手上,抱著伍老太太哭了起來,「伍奶奶,我……我……」
伍老太太看他哭得像個孩子,心裡面說︰龍陽畢竟還是孩子啊!
她輕輕拍著龍陽,「龍陽,你可是個大人了,不興哭啊!」
說著,想起他剛才的表現,再聯想他萬一……她開始不敢想像了,不知道怎麼,陪著龍陽就流淚了,「龍陽,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奶奶都站在你這邊……」
伍老太太一哭,龍陽倒是停止了抽泣,坐直身體,使勁揉了揉眼楮,「不行,我三歲上武當山,跟師傅學了整整十六年,我……」
他拔開針管軟木塞,又抽出一根金針來,雖然顫抖,卻依然對著自己的左手虎口戳去。
你有資格給人治病麼?
蕭筱的影子在腦海中再次一閃而過,他手一抖,把自己的虎口戳出血來,這可是他從來沒發生過的意外。
他的金針是特製的,六分紫金,兩分金,兩分銀,十分柔軟,若沒有太和玄乙功做基礎,根本戳不進身體穴位,此刻也不知道為什麼,什麼龍陽歸藏的體質、什麼太和玄乙功、什麼辨穴手法……全部不翼而飛,他咬著牙齒使勁在手上亂戳,可戳了一手血的他依然沒認準穴位戳進去。
「你……你這是幹什麼?」伍老太太慌忙搶過龍陽手上的針。
臉上一片死灰,龍陽頹然倒在沙發上,腦子裡面不停閃過蕭筱蒼白帶著冷汗的臉蛋,還有劉暢理老先生的責備。
你有資格給人治病麼?
你想害死人麼?
他腦袋中嗡嗡響著,全然不知曉伍老太太用毛巾給他擦手,再貼上止血貼。
「學醫三年,天下無不治之病,你跟我學了十六年,可以下山去看看了。」他的師傅龍道長在武當山上對他如是說,當然,這話並非說他當真就手到病除,真的能醫治天下所有的病,只是代表他有了實力,可以出師了。
而「學醫三年,天下無不治之病」這句話,則來自醫學界的一句俗話,「學醫三年,天下無不治之病,行醫三年,天下無可用之方」。
看著龍陽那副呆滯的神情,伍老太太覺得心都碎了,把呆呆的他摟進懷裡面,「龍陽,龍陽,你可別嚇唬奶奶啊!」眼淚刷刷刷流了下來。
三○八的門從外面打開,龍女手上拿著一個長長的盒子進來了,「龍陽,龍道長從武當山上寄信來了,還有給你的……龍陽……」
龍女、艾薇薇、愛咪兒、黎蘭蘭,四個女孩愁眉苦臉擠在沙發上,對面的伍老太太不停拿紙巾擦拭著眼楮,大夥兒都不說話,心中全在牽掛著把自己反鎖在房間的少年龍陽。
中午的時候,龍女的電話讓劉暢理匆忙趕來,仔細看了龍陽的模樣後,立刻明白他是因為從來沒有受過如此的打擊,心理受挫所致,狠狠揪著龍陽的衣服教訓了他一頓,可龍陽默默無言,兩眼呆滯,彷彿什麼都沒聽到
劉暢理看他那模樣,恨鐵不成鋼的同時,也後悔自己昨晚說的話太重,恨恨跺了跺腳,扭頭就走。老爺子回去後,在自己書房第一次戒煙後抽了整整兩包紅南京,頭髮都白了兩三根,這才打電話叫龍女她們先不要著急,多安慰開導龍陽,心病這東西,最終,還是需要心藥來醫治。
結果就是,龍女她們三個第一次翹課,全部待在家裡面沒上學。
下午過來的黎蘭蘭被突如其來的事件給嚇到了,她那個本事跟哪吒一樣大的龍陽表哥怎麼可能會跟普通人一樣犯錯誤呢?不可能,原因一定是在別人身上
整整一個下午,龍陽飯也不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任她們說破了嘴皮,死活都不出來。
「要不……」艾薇薇怯怯說︰「咱們找蕭筱來說說?」
龍女鐵青著臉搖搖頭,她此刻殺了蕭筱的心都有,「沒用的,我太瞭解他了,他十四歲的時候在武當山上就是方圓百里出名的小神醫了,都怪我……我為什麼要放那個女人進來……」
:她說到蕭筱的時候,口氣像是在說一條狗。
而此刻的蕭筱,正躺在床上流淚,她給心上人古興打了個電話,告訴對方自己懷孕,可對方只是淡淡哦了一聲說那就打掉好了。
男人和女人的關係,永遠是一個深奧的課題。
三○八內正愁雲慘霧,桌子上面的飯菜都涼了,可誰都沒心思去吃一口
「伍奶奶、蘭蘭,你們先回去吧!」龍女的嗓音有些沙啞,「這都八點了,蘭蘭,你再不回去,你爸爸媽媽要擔心的。」
黎蘭蘭倔強地搖了搖頭,伍老太太歎了口氣,也不說話,這一老一少的意思很明白──不想走。
客廳裡面又是一陣沉默。
愛咪兒實在受不了這沉默,呼一下站了起來,「不行,我要把他的房門撞開……」
金髮女孩剛說到這裡,龍陽的房門開了,穿著他剛來南京時候的那身中式衫褂,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慢慢走過來。
「小姑姑,我想回山上去……」龍陽低著頭,臉上面無表情。
女孩們剛要說話,龍女抬手制止,從口袋中拿出一封信,「龍道長的信……」
龍陽接過他師傅的信打開,龍道長熟悉的筆跡讓他眼眶一濕。
……龍女來信告訴師傅你在南京的點點滴滴,師傅很開心,很欣慰,龍陽,你長大了……
「師傅!」龍陽看到這裡,眼淚終於止不住流了出來,蹲在地上痛哭,「龍陽沒本事,砸了您的招牌……」
女孩們看著龍陽的模樣,忍不住流淚,只有一個人除外。
這個人就是龍女,龍女一抬腳把龍陽踹翻在地,撲過去跨坐在他身上,揪住他的衣服大喊︰「笨蛋,你忘記了你小時候說的那些話了麼?」
她拽著龍陽的衣服一翻身,自己扭轉過身體,對著龍陽的屁股一陣敲打,好像自己還是小時候那個愛欺負他的小女孩,「笨蛋,你小時候怎麼跟小姑姑說的?你要做比龍道長更厲害的神醫,你要治天底下所有的病,你要賺許多錢來修繕天清觀……」
她一邊打一邊說,心裡面在流淚,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你還說要娶小姑姑做你的新娘……
龍陽使勁一翻身,龍女一個踉蹌摔倒在一旁。
龍陽流著淚大喊︰「可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我沒資格給人治病,沒資格……」
「放屁!」龍女又撲過去坐在他身上,「誰說你沒資格?蕭筱那是咎由自取,何況她又沒出什麼事情,就算你不能針灸,你的金針指呢?你還有一雙妙手,武當山下劉村劉老漢的水腫是被你指壓好的,東莊村黃大叔家的孫子驚厥是被你指壓好的,西頭村的蔡阿姨的蛔蟲腸梗阻也是你指壓好的……你四歲的時候信誓旦旦說要賺好多好多錢養小姑姑一輩子的,你忘記了?你都忘記了?」
龍女趴在龍陽懷中哭了起來,使勁捶著他的胸膛,「你忘記了,你都忘記了……」
第二天上午,東南大學體育館內。
「你……」愛咪兒指著一個男生,「跟我對練。」
那男生張大嘴巴,美女會長跟自己對練?他開心到身體僵硬,像是機器人一般慢慢走到愛咪兒跟前。
周圍二十來人看愛咪兒要和人單獨對練,都來了興趣,紛紛圍了過來。
這些人沒一個出色的,又沒天賦又不下苦功,愛咪兒看對面的男生有些癡迷,忍不住心中抱怨,怎麼就沒一個像龍陽那般出色的人呢?
想到這兒,她的心情立刻低落。
自己在龍陽心目中還是一點位置都沒有啊!他居然就這麼不聲不響想單獨離開,難道自己做的努力還不夠麼?
她既心疼龍陽,又怨恨龍陽,心裡面說不出一個滋味來,狠狠咬了咬唇,看著對面的男生說︰「開始……」
話音剛落,一招八極迎風朝陽掌就使了出來,那個男生還沒有回過味來,只覺得胸口大力拍到,身體騰空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滑出去老遠,伸手捂著胸口發呆。
「到一邊去把八極小架打十次。」愛咪兒冷冷說。
那男生低著頭,乖乖跑到體育館一角。
「還有誰想單獨練的?」
今兒會長似乎脾氣不好,大多數人互相看了看,心裡面都有些畏懼,但依然有幾個膽大的上去,結果無一例外,最多三招就被擊潰。
「你們每天都練的什麼?」愛咪兒發脾氣了,「一起上……」
幾個女生縮了縮肩膀,小心翼翼往後退了幾步,覺得犯不著去吃那個苦。
想起龍陽對自己遲遲沒一點表示,愛咪兒心中更加難受,忍不住言語就刻薄了起來,「怎麼?這麼多男生,連欺負女孩子的勇氣都沒有?」
有幾個一心學武的外籍學生首先就跳了出去,有人帶頭自然就有人跟隨,十幾個男生呼啦一下就圍了過去。
一頓拳腳交加,拳拳到肉,聲響不絕耳。
那幾個女生捂著嘴巴,看著下巴上帶著一塊淤青的愛咪兒搖搖晃晃,勉強從滿地哎呀哎呀聲不絕的人群中慢慢走了出來,還沒走幾步,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倒。
想起那天在夫子廟和龍陽遊玩碰上那個叫米雪兒的壞脾氣女孩,自己差一點被對方一個小流氓用刀捅傷,她苦笑了笑,牽扯到身上一陣疼痛,忍不住咧了咧嘴巴,跟龍陽相處日久而很少皺起的眉頭皺了皺。
「沒有實戰就不是功夫,你們的水平讓我失望得很,全部把八極小架打十次,讓我知道誰少一次……哼!」她此刻其實也是強弩之末,只是要面子硬撐罷了,慢慢向體育館外走去。
看著愛咪兒的背影,一個膽大的黑人學生忍不住用半生不熟的國語說︰「會長今天一定是瘋了……哎喲……你們幾個,helpme……」
幾個猶自發呆的女生聽他喊救命,趕緊跑過去「救死扶傷」,有幾個比較無賴的學生就故意躺在地上大聲呻吟,膽大的乘機吃豆腐,弄得幾個女孩子臉紅不已,真是無憂無慮的大學生活啊!
愛咪兒走出體育館,實在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喘氣,低頭看著台階上的一隻螞蟻,恨恨伸手,「youmakemesomad(你氣死我啦)!」
可憐的螞蟻,做了愛咪兒的出氣筒,它永遠不知道,自己是為一個叫龍陽的少年而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45:15
第三章白血疑雲
足三里足陽明胃經穴,膝蓋下三寸大筋內宛宛中,舉足取之輒極重按之,則跗上動脈止矣。
《素問》刺一分裮灸三壯,《銅人》灸三壯刺五分,《明堂》針八分,《千金》灸五百壯。
主胃中寒,髒氣虛敗,真氣不足,大便不通,心悶不已,卒心痛,腹中逆氣上升,腰痛不止,小腸氣水,氣蠱毒鬼,五勞七傷,華佗雲此穴諸病皆治。
「龍陽!」伍老太太提著菜籃進門,身後還跟著一個面孔微黑的警察
龍陽看見伍老太太身後的那人,立刻有些緊張,「你……」
這個面孔微黑的年輕警察就是上次以無行醫執照非法行醫把龍陽「請去喝茶」的那個。
警察叫韋大寶,很普通的名字,很普通的人,父母不在了,他和妹妹兩人相依為命,警校畢業,進了派出所。龍陽的事件本是一個南大的學生偷偷給他的消息,並且還順便送了他一個包著兩千塊的紅包,他雖然因為妹妹身體不好,一直很需要錢,但他依然拒絕了對方的紅包,只是在請龍陽合作調查的時候,他心裡面也未嘗沒有想要多立上幾個功,可以順利升職,可以拿更多的工資好給妹妹治病。
龍陽的暫住證是伍老太太用拍立得拍了龍陽的照片給韋大寶弄的,老太太對龍陽的關心可以說是無與倫比,就像是護雛的老鳥張開禿毛的翅膀一般。
大寶這次就是給龍陽送暫住證來的。
他摘下帽子,抓了抓被大蓋帽壓得扁平的頭髮,微黑的臉上有些尷尬,但依然帶著歉意走過去對龍陽伸出了手,「上一次的事情實在是抱歉了,我叫韋大寶,叫我大寶就好了。」
「那個……大寶你好!」龍陽愣了愣後一笑,伸手跟他握了握。
「我說龍陽是個好孩子,絕對不會跟你生氣的吧!」伍老太太笑咪咪說,順手放下菜籃子,「中午在這兒吃飯吧!」
「不了!」大寶戴上帽子,「我現在是上班時間呢!下次一定來叨擾。」說著從口袋裡面拿出給龍陽弄好的暫住證遞了過去。
龍陽說了聲謝謝後接過,順手就要塞到口袋裡面,伍老太太搶過,「可別弄丟了,還是我保管吧!」
「那我就先走了!」韋大寶敬了個禮,準備出門。
「哎!大寶,我聽說你妹妹身體不好,為什麼不帶來給龍陽看看呢?」伍老太太泛濫的好心腸開始發作。
大寶猶豫了一下,說實話,他是不太相信龍陽真有多大本事的,可不是麼,十九歲的少年,你能指望他有多大本事?他寧願相信有一把白鬍子的老中醫。
韋大寶的妹妹韋瑤自小身體虛弱,半年前去醫院檢查身體,醫院初步診斷為白血病,這個巨大的打擊差一點讓兄妹倆崩潰,兩人本來生活就蠻拮據的,哥哥剛畢業沒多久,妹妹馬上要開始考大學,現在又害上了這麼個病,更是雪上加霜,妹妹一直不肯去做骨髓透析,理由有二︰一、骨髓透析太貴,家裡面錢不多,而哥哥年紀不小了,需要存錢結婚;二、自己根本沒什麼大毛病,只是慢性扁桃腺炎導致經常發燒,醫院一定是誤診了。
當然,這第二條絕對是小姑娘自我安慰,但是兄妹兩個誰也沒勇氣再去仔細檢查,這一拖就是半年,小姑娘依然是那個樣子,經常低燒不退,失眠加上食慾不振,功課壓力大,心理壓力更大,人逐漸消瘦,讓她哥哥大寶心疼不已。醫生遞過來化驗單時說的那句話「初步懷疑是低增生性白血病……」,像是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一般壓在兄妹倆的心頭。
「怎麼?還是不相信我們龍陽啊?」伍老太太笑了起來,嘴角滿是驕傲,似乎龍陽就是她的勳章。
老太太扳著手指頭數起被龍陽治好的那些小區裡面的人,當然,劉暢理老先生的讚賞是絕對不會遺漏的。
昨夜龍女的一場大哭讓龍陽當即表態,安了三○八所有人的心,現在老太太迫不及待要看自己的「寶貝孫子」龍陽是如何再次振作的。
龍陽被老太太的話弄得十分窘迫,忸怩著說︰「伍奶奶……」
站在門口的韋大寶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針灸能治低增生性白血病麼?」
龍陽愣了,「低增生性白血病?」
韋大寶有些苦笑,自己這是何必呢!中醫、針灸,已經是落伍老套陳舊的東西,怎麼可能治療血癌呢!
「謝謝伍阿姨了!我還有任務,先走了!」韋大寶再一次敬了個禮,掉頭出門。
「大寶!」龍陽突然叫了他一聲,他慢慢回頭,龍陽很誠懇看著他,「或許,我是說或許,我可以試試看……」
伍老太太聽韋大寶說他妹妹有白血病,頓時愛心泛濫不已,“是啊大寶,我們可以試試看嘛!”
韋大寶盯著龍陽,注視了十來秒,只見對方的眼神中只有誠意別無其他,心中掙扎了一會︰萬一他真能……可他才十九歲的小屁孩……但伍阿姨說的也確實是真事……那天幾百個老人家圍住派出所,也是事實……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使勁捏了捏拳,「好,我先去所裡面請假,然後接我妹妹來……」
韋大寶的妹妹低燒不退,已經兩天沒上學了。
半小時後,韋大寶帶著他妹妹來了,他妹妹韋瑤十七歲,穿著亞麻灰色的高領毛衣,更加襯托出臉蛋的蒼白,一副虛弱模樣。
韋瑤看著眼前的少年,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自己的哥哥讓自己來看病的就是眼前這人,看對方模樣,比自己好不到哪兒去,也是藥罐子身體,她脾氣外柔內剛,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對方才好。
龍陽哪裡看得出韋瑤的心思,說實話,他在武當山給人看病看慣了,早就習慣了人家叫他小神醫,雖然不能針灸的打擊很大,不過這會兒有病人在前,自然而然就有些氣度或者說派頭出來,讓韋瑤坐下後自顧自伸手搭脈,一聲不吭。
這時候韋大寶是最緊張的,有些坐立不安,額頭上居然出了一層細汗,摘了帽子,那汗還在往外滲著,伍老太太給他倒了杯茶,他說了聲謝謝,捧在手上。
「啊,張嘴,對,張大一點……」龍陽仔細看著韋瑤的舌苔,還發現對方扁桃腺紅腫,咽喉略微有些潰瘍。
「嗯!頭暈乏力,不想吃飯,四肢酸軟,常常腰背發酸,是不是?」龍陽問。
韋瑤點了點頭,旁邊韋大寶趕緊把一疊病歷卡、化驗單什麼的,遞給了龍陽。
龍陽接過看了一會兒,有些臉紅,「裡面有些數據,我不是很看得懂,不過,我覺得不是你說的低增生性白血病,應該是白細胞減少症,用中醫的說法就是氣血虛虧不足……」
「什麼?」韋大寶和韋瑤同時說,兩人都有些驚喜外加懷疑,他們對醫學用語不太瞭解,但是不是白血病這句話卻是聽得清清楚楚,氣血虛虧不足?聽那意思,好像類似貧血。
而龍陽,此刻也有些沒底氣,自信心不足,萬一自己判斷錯誤呢?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詢問一下劉暢理劉老師比較合適。
「哦!這樣吧!我打個電話找劉老師研究一下。」龍陽說著起身。
旁邊伍太太趕緊告訴大寶兄妹倆,劉老師啊就是……
韋瑤聽伍老太太這麼一說,信心也足了些,看少年的側影也高大了些起來,這個看起來蒼白無力的少年似乎也有些本事的。
「劉老師……」龍陽有些不好意思。
電話那頭的劉暢理聽見龍陽的聲音,一陣高興,差一點把桌子上的茶杯給打翻了。
「劉老師,是這樣,我有個朋友的妹妹醫院初診說是低增生性白血病,而我看來看去都是氣血虛虧不足,我不大有把握,您……」
那頭的劉暢理歎了口氣,看來龍陽心中的魔障還在啊,不然怎麼會沒把握呢!他也不仔細詢問,說︰「這樣吧!我一會兒過去,中午就在你那兒吃飯了。」說完掛掉電話。+
「劉老師說一會兒過來,還說中午在這兒吃飯。」龍陽轉身。
「那我再去買兩個菜去。」伍老太太聽劉暢理要過來吃飯,趕緊站了起來。
韋大寶抓了抓頭,有些不好意思,「那,伍阿姨,我陪您一塊兒去吧!」
看著韋大寶和伍老太太出門,客廳只剩下韋瑤和龍陽,龍陽發現對方一直在看自己,紅著臉站了起來,又不知道說什麼。
韋瑤看了看龍陽,猶豫了一下,第一次開口了,「我叫韋瑤……」
龍陽點頭,「我……」
他還沒說完,韋瑤搶先說︰「龍陽,你今年多大?」
「十九,你呢?」
「我十七……」韋瑤低下頭,心裡面尋思︰他十九?看起來不太像,而且,十九歲怎麼會……
定下神的龍陽此刻倒是猜著了韋瑤的心思,「中午劉老師過來給你再仔細看看,他老人家是南醫大的特級教授,你放心吧!」
韋瑤被猜中心思,有些難為情,「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能說說為什麼學醫麼?」
龍陽有些沮喪,低下了頭,想起自己被劉暢理老先生的那頓責罵。
醫者父母心,待病人如待貴人,自己實在不合格啊!他心中哀歎,原本被龍女一頓好打樹立起來的一點信心又開始動搖了。
韋瑤看他不回答,也有些尷尬,一時間雙方都沉默下來。
伍老太太和韋大寶回來後開始忙碌著弄午飯,韋大寶脫了警服,捲起袖子在旁邊幫忙。
劉暢理來得很快,意外的是,那位小野寺長三郎和他的學生長尾熊也跟著來了。劉暢理看龍陽有些驚訝,也不說破其中的道理。
其實,他是想借此來讓龍陽振作起來,天底下哪兒有不犯錯的醫生?如果因為這一次小小的打擊就讓龍陽一蹶不振的話,他實在是心有不甘。
劉暢理和小野寺兩人輪流看了韋瑤的病歷和化驗單,又上前一頓搭脈詢問,那個長尾熊更是從隨身的醫藥箱裡面拿出聽診器來檢查韋瑤。
「長尾,你說說這位韋瑤姑娘是什麼毛病?」小野寺乘機考察自己的得意弟子。
長尾熊摘下聽診器,又仔細看了病歷和化驗單,然後看了一眼龍陽,「低增生性白血病,臨床會出現貧血、出血、低燒、四肢酸軟,而化驗單上的血象呈現類白血病反應,我想這是醫院方面確定韋瑤小姐是低增生性白血病的依據,不過……」
他頓了頓,看見自己的老師眼神中充滿鼓勵,挺了挺胸膛,繼續說︰「不過我發現韋瑤小姐在以前一直有服用多種西藥,而且她檢查身體的時候也是在身體狀況比較良好的情況下去的,因此我覺得韋瑤小姐是白細胞減少症,由於服藥後的恢復狀態下血象外周血中出現幼稚粒細胞而被誤診為白血病,而韋瑤小姐雖然有長期低燒等臨床反應,但身上並沒有明顯出血點,也沒有明顯貧血症狀……所有情況綜合,我覺得韋瑤小姐患的是比較常見的預後良好的白細胞減少症,而不是低增生性白血病。」
圍著圍裙捲著袖子的韋大寶瞪大眼楮,這時候急切地看著劉暢理老先生,就等著這位醫學泰斗下最後生死判決。
劉暢理笑了笑,看著小野寺說︰「小野寺教授,你的學生的確不錯……」
旁邊的韋大寶聽見了這句話,身體搖了搖,歡喜得有些眩暈了,看著同樣帶著笑容的妹妹,心裡面恨不得大聲叫出來才舒服。
小野寺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長尾,說說看如何治療!」
「這個……」長尾熊有些猶豫,一般白細胞減少症分成原因不明和繼發性兩種,前者比較常見且預後良好,而後者多為化學因素、物理因素、藥物、某些疾病或者腫瘤化療後感染,他想來想去都沒有什麼比較合適的方法,也只有服用西藥維生素B4和鯊肝醇等藥物,只好老老實實說了出來,「我覺得服用維生素B4和鯊肝醇應該有效果,或者,服用潑尼松……」
小野寺用日語罵了他一句笨蛋,然後指著他說︰「你學的是中醫還是西醫?服用潑尼松,潑尼松的副作用多大,你知道麼?」
長尾熊被罵得面紅耳赤,縮著脖子往後站了站。
「龍陽!」劉暢理轉頭看著一言不發的龍陽,「你說說,如果是你,如何治療?」
龍陽沉吟不語,他的心頭陰雲不散,總覺得自己繼續用針的話,一定會出現意外。
被小野寺一頓罵的長尾熊看龍陽不說話,心中頗有些安慰,覺得自己比龍陽還是要強一些。
「龍陽!」站在廚房門口的伍老太太鼓勵地叫了龍陽一聲。
陽抬頭,看見伍老太太鼓勵的眼神,又看見劉暢理老先生的微笑,膽氣壯了一些,「白細胞減少症以前就屬於虛勞病,藥物治療的話,效果並不理想,我覺得,指壓……」
旁邊豎著耳朵的韋大寶聽說藥物治療不理想,臉上焦急,不自覺地絞著自己的手指。!v
「嗯!指壓,說下去。」劉暢理奇怪了一下,隨即想到他左手的金針指功夫,心說這小傢伙要用指針麼?也有些期待。
龍陽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選擇足太陽膀胱經逐穴指壓,再著重在足三里、膻中、中脕三穴強手法刺激,我想……」
他猶豫了一下,信心不足,覺得還是保守一點好,「指壓個兩三次的話……」
「什麼!?」小野寺和長尾熊同時睜大眼楮,「兩三次?」
雖然白細胞減少症在血液病中不算是很嚴重的類型,可……不管怎麼說,那也是血液病啊!小野寺長三郎自思自己用足針療法的話,大約也需要六天一個療程,才比較有把握讓女孩的白細胞數量恢復正常,可龍陽居然說指壓兩三次,簡直就是把病人當兒戲,他眼神中露出一絲輕鄙來。
劉暢理習慣了龍陽的出人意料,倒不大意外,不過也有些好奇怎麼龍陽突然想起用指針來了,便用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伍老太太,伍老太太讀懂了劉暢理的眼神,微微一笑,意思是說我待一會兒告訴你。
小小客廳裡面倒有四個醫生,其中兩個在等待著某人出醜,小野寺若有深意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那意思是說︰浮誇之風不可學。
而劉暢理老先生總覺得小野寺有些骨子裡面的驕傲,也想讓龍陽借此順便打擊打擊小野寺的傲氣,讓他知道中醫之源依然在中國。
「龍陽,這樣的話,現在就開始指壓吧!」劉暢理看了看韋瑤,「姑娘,放心好了,別有什麼心理壓力。」
龍陽有些猶豫,「這裡?」
劉暢理習慣地瞪了一眼,「醫者眼中無老少美醜,你腦子裡面在想什麼?」
龍陽低下頭,心說︰那,人家女孩也會害羞啊!
「看來這客廳需要放一張治療床。」劉暢理左右看了看,「這麼吧!龍陽,去你房間……」
韋大寶發現自己妹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羞澀和抗拒,趕緊安慰她說︰「妹,你看,劉老他們幾個都是醫生,沒事的。」說著走過去摟著她起身,「哥哥想盡快看見你能夠健康地開始上學,明年考上南大……」
韋瑤咬了咬唇,使勁點頭。
大家進了龍陽的房間,劉暢理乘機去廚房低聲問伍老太太到底怎麼一回事情,伍老太太笑著就低聲把昨晚龍女揍了龍陽一頓的事情說了出來,劉暢理不覺菀爾,心說龍女這個姑娘的本事還蠻厲害,看來她在龍陽心裡面的地位很重啊!
他轉身進了龍陽的房間,韋瑤把衣服脫到剩下貼身的內衣,雖然知道小房間裡面除了自己哥哥以外都是醫生,可依然有些害羞,躺在龍陽的床上十分緊張。
劉暢理看著龍陽點了點頭,龍陽拉了一張凳子坐到床邊,深吸了一口氣後,伸手捏住了韋瑤小腿上的足三里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46:03
第四章華麗指壓
膈俞穴七椎下,兩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潎正坐取之,《銅人》針三分嗾嘜嗶嘖,觫觩誋誫留七呼,灸三壯。
《難經》曰︰血會膈俞血病治此。蓋上則心俞,心生血下則肝俞,肝藏血,故膈俞為血會,又足太陽多血。
《素問》刺中膈,皆為傷中,其病難癒,不過一歲必死。
主心疼周痺,吐食翻胃,骨蒸,四肢怠惰嗜臥,膈胃寒痰,飲食不下,熱病汗不出,身重常溫不能食,食則心痛,身痛,自汗盜汗。
龍陽拇指食指併攏按住韋瑤足三里穴後,翹起中指、無名指、小指,三指微微顫動,宛如鳳凰抖動尾羽。
小野寺有些驚訝,「鳳飛飛?」
他所說並非人名,而是極為少見的指壓手法,《醫宗金鑒》開宗明義,「其痊癒之遲速,遺留殘疾與否,皆關乎手法之所施得宜,或失或遺,不一而盡」。也就是說,指壓治病的效果好與差,全看指壓師手法是不是精妙,是不是對症。
指壓手法,普通來說不外乎點、按、揉、摩、擦、推、滾等十九種,但也有一些極為少見的手法,指壓師必須具備深厚的內功基礎,就比如龍陽現在所使用的鳳飛飛手法。
小野寺長三郎雖然鑽研足針,但他本身對指壓之道造詣很深,不然怎麼會發現新穴小野寺點呢!至於他認出龍陽所用的手法,卻是因為他看過一本中文手抄本《指針妙鑒》。
緩緩摸著下巴,小野寺轉頭問劉暢理說︰「劉教授,他年紀輕輕,用這種精妙的手法,似乎有些華而不實……咦?
他剛抱怨龍陽手法華麗,有些華而不實,這時候龍陽又換手法了,拇指一滑按在穴位上,其餘四指輕輕上下張動,有些像是在彈弄琵琶。
劉暢理微微一笑,「琵琶弦,這個手法很罕見啊!當年我看過先父一位精擅指壓的好友用這個手法治療風寒麻痺症……」
他對於龍陽層出不窮帶來的驚訝已經習慣了,此時滿心歡喜,帶著欣賞的態度看著龍陽施術。
長尾熊目瞪口呆,小野寺長三郎搖頭歎息,說︰「太華麗,太花俏了……」
他也知道這些手法的妙處,但是,讓他相信龍陽是一個內功深厚的氣功師?不可能,他是絕對不肯相信的。
劉暢理轉了轉眼珠,笑著低聲說︰「小野寺先生,我們不妨打個賭,有興趣麼?」
他不想把龍陽的糗事說出來,又想給小野寺一點意外和驚訝,於是想到了一個主意。
龍陽這會兒是有些自信不足,但是畢竟功夫在那兒,十六年的良好基礎可不是說笑,此刻劉暢理對他手指上的功夫比他自己都還要來得有信心些。
「哦!賭什麼?怎麼賭?」小野寺看著劉暢理,心說不會是賭眼前的龍陽兩三次治療好女孩的病吧!
「賭龍陽指壓結束後小姑娘的白細胞數量恢復正常,怎麼樣?」劉暢理笑著看他。
「今天?」小野寺看著劉暢理,怎麼看劉暢理怎麼覺得他很正常,不像是亂說話,略一猶豫,「好!賭注呢?」
「賭注?」劉暢理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我輸的話,讓你的學生跟我學一年,我言傳身授,知無不言,如何?」
旁邊長尾熊聽了他們的談話躍躍欲試,他在日本就聽說劉暢理的大名了,赫赫有名的飛針神醫,中醫藥界的泰山北斗人物,在針灸和湯劑方面都造詣非凡,能得到對方一年時間言傳身授的話,對自己的進步大有裨益啊!
「劉先生這麼有把握?」小野寺這會兒倒有些猶豫了。
劉暢理倒也不是無的放矢,他們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有關於指壓治療白細胞減少症的具體臨床數據,三百多例白細胞減少症臨床指壓,六次為一個療程,其中有大約三十多例在指壓三次後白細胞數量恢復正常,三個月鞏固治療後,隨訪一年病情穩定,雖然百分比療效不是很讓人滿意,可指壓對白細胞恢復有效果這點是可以確定的,而且他相信龍陽可不是一般的指壓師,在這一點上,劉暢理有著強烈的信心。
「當然。」劉暢理緩緩點頭,「我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因為他在中醫方面非常有天賦,我相信他二十歲後就會讓全世界震驚……」
讓全世界震驚?小野寺看了一眼專心指壓的龍陽,又看了看自己的得意弟子,使勁搓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好,賭了,我輸的話,就把我們足針研究會足針治療的臨床數據輸給你……」
劉暢理有些驚喜交加,足針治療的臨床數據?這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啊!那些大醫院和研究機構無一不把花了大代價研究得來的具體數據當寶貝一樣珍藏著,可以說是商業機密,而且是機密中的機密。
可能是感覺有些勝之不武,他看了一眼小野寺長三郎說︰「這樣吧,我手上有一本先父診病千餘例後的心得,不管咱們誰輸誰贏,我都贈送給小野寺先生。」
小野寺笑了起來,挑了挑大拇指,說︰「劉教授,你是一個有菩薩心腸的真正中醫師。」
兩人說話的當口,龍陽已經在點按女孩上腹中脕穴,他用左手金針指揉按著,韋瑤有些害羞,輕輕閉上了眼楮。
在中脕穴點按了大約五分鐘後,他又換到女孩胸前膻中穴,韋瑤只覺得雙乳間一陣滾燙,羞得滿臉通紅,使勁咬著下唇,不好意思睜開眼楮。
一直不開口的韋大寶看妹妹害羞,有些想上去安慰,又覺得不妥,於是很小心地問劉暢理,「劉老,您說我妹妹今天就可以痊癒?」
劉暢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小伙子,放心吧,龍陽的本事可比我還大啊!」
韋大寶看劉暢理老先生一點都不吝嗇對龍陽的誇讚,有些咋舌,「龍陽他……真這麼厲害?」
劉暢理微笑不語,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龍陽點按完膻中穴,開始逐一點按足太陽膀胱經的穴位,從腳上至陰穴開始,左手食指如同鶴嘴啄食,快速起落不停。
「他的手法的確很漂亮。」小野寺歎氣,「鶴嘴啄食手法毫無半點偏差,認穴極準。長尾,在這一點上,你可就差遠了。」
旁邊長尾熊有些不服,「他不過勝在快速而已,並沒有出奇之處。」
「正因為快速才出奇啊!」小野寺看了看自己的得意弟子,「長尾,虛心是一個好中醫師最基本的要求……」
點按完腿上諸穴後,龍陽讓韋瑤翻身,又開始一路點按背部穴位,從臀部一路點了上去,額頭上開始滲出大顆的汗珠來。
點完背部諸穴後,他開始用大拇指根部輕輕滾擦女孩的脊背。
大約七八分鐘後,他起身脫鞋,房間內諸人有些驚訝,都在尋思他要幹什麼。
輕輕跳上床分腿站在韋瑤胯部兩側,他彎腰伸手拉起韋瑤兩隻手臂,一陣抖動後突然向內側強力拉拽。
「喀嚓」,隨著一聲短促的筋膜撕裂聲,女孩哎喲一聲,倒不是痛,而是嚇了一跳。
劉暢理和小野寺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說︰「裂膜?」
看著龍陽跳下床,小野寺有些苦笑,低聲對劉暢理說︰「劉教授,我覺得自己好像上了你的當。」
這種裂膜手法,一要對骨節脈絡瞭如指掌,二要手法嫻熟,三要指壓經驗充沛,四要充分活動開患者的身體,實在是一種非常講究的高級指壓手法,小野寺通過龍陽一系列「華麗出眾」的罕見指壓手法加上連貫的表現,這時候信心動搖了。
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龍陽看著劉暢理說︰「劉老師,您覺得怎麼樣?」
劉暢理看著小野寺長三郎呵呵一笑,什麼話都不說,轉身出門喊了一句,「伍女士,我們可以開飯了麼?」
等龍女她們回來,最終大家一起出門吃飯了,人太多,三○八坐不下。
伍老太太一邊鎖門一邊暗自嘀咕︰「怎麼愛咪兒這姑娘沒回來?轉性了?」
一頓飯吃完,小野寺拉著劉暢理帶韋瑤兄妹兩個去做檢查,龍陽和伍老太太回三○八。
劉暢理看了龍陽一眼,「龍陽,下午我讓人送一張治療床給你吧!」
龍陽看了看龍女,龍女又看了看艾薇薇,兩個女孩毫不猶豫,齊聲答應。
韋瑤在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做完檢查,小野寺看著手上的化驗單,歎了口氣,「劉教授,我輸了。」
長尾熊還不相信,從老師手上拿過化驗單一看,耷拉下腦袋,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白細胞數量正常。
韋大寶和韋瑤喜極而泣,大寶摟著妹妹,聲音有些哽咽,「妹,開開心心上學吧!明年上南大……」
劉暢理看著他們兄妹兩個笑笑,「我再給你妹妹開幾服調養身體的中藥,仔細調養調養。」
大寶兄妹倆慌忙道謝。
劉暢理只是笑著說︰「去謝謝龍陽那小子吧!」
韋瑤身體好轉後,轉了心思,第二年考上了南京中醫藥大學,最終成了劉暢理老先生的兒子劉玉堂的得意弟子,成了很傑出的中醫女大夫。
小野寺長三郎雖然輸了,但自覺南京此行不虛,雖然沒見識到龍陽的神針,卻對他的妙手讚不絕口,帶著弟子長尾熊飛回東京後,立刻就把足針治療臨床數據傳真給了劉暢理,甚至後來還因為一個疑難病症,特意邀請劉暢理老先生帶著龍陽前去東京。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龍陽看著客廳裡面擺著治療床,怎麼看怎麼不對勁,看著伍老太太說︰「伍奶奶,我覺得這張床放在客廳很突兀啊!」
伍老太太看看也是,「要不,放你房間好了,不過那樣,你房間就擁擠了。」
「擠就擠唄!」龍陽說著,讓送床上來的搬運工把床給搬到自己的房間,「本來好好的女生公寓,薇薇姐姐和小姑姑都住得舒坦,我住進來可亂了套了。」
伍老太太捂嘴輕笑,心說艾薇薇那姑娘的心思可不是你這傻小子能看出來的。
後知後覺的龍陽,完全沒看到伍老太太眼中如小女孩般狡猾的笑意。
晚上,愛咪兒回到公寓,龍陽看她下巴上一塊淤青,有些詫異,「愛咪兒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愛咪兒哼了一聲,沒答理他,自顧取了衣服去洗澡。龍陽討了個沒趣,臉上訕訕,卻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了對方。
伍老太太好笑,卻又不想點明龍陽,自顧出門,「龍陽,奶奶下去找華伯他們打麻將,晚飯你們自個兒吃吧!」
龍陽站在浴室門口,聽著裡面嘩啦啦的水聲,抓了抓頭,又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愛咪兒洗好澡出來,穿著白色睡裙,拿毛巾使勁擦著頭髮。
「愛咪兒姐姐,你……」龍陽看她身上青紫,立刻站了起來,「你跟別人動手了?我……我幫你……」
「不需要!」愛咪兒冷冷冒了一句,說著坐在沙發另外一頭,拿遙控器打開電視,看也不看他一眼。
龍陽訕訕,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對方了,往沙發那頭靠了靠,小心翼翼問︰「愛咪兒姐姐,我是不是哪兒惹你生氣了?」
愛咪兒看龍陽小心翼翼,心裡面有些欣慰,心說你還沒笨到木頭的地步,但依舊沒答理他。
兩人沉默,客廳只有電視機裡面播放著的動畫片發出的聲音。
等了許久,龍女和艾薇薇還沒回來,龍陽有些焦急,正準備出門看看,龍女怒氣沖沖回來了,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鑽進房間。
龍陽有些膽怯,心說今天怎麼了,一個個都好像脾氣不好。
艾薇薇把他拉到一旁,低聲問他蔡鳴東是不是跟他說過什麼。
龍陽點了點頭,「我差一點就忘記這事情了。」
艾薇薇苦笑,「下午蔡鳴東和另外一個男生打起來了,結果……」
這話要從年輕的警察同志韋大寶說起了,韋大寶看妹妹一下就從所謂的白血病患者變成正常人,歡喜得不得了,想起上次有南大學生舉報龍陽無照行醫的事情,於是下午就匆忙跑到學校去找龍陽的小姑姑龍女,龍女正好在武協,大寶就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結果龍女怒氣衝天的同時旁邊有人跳起來了。
跳起來的就是蔡鳴東,那個舉報的學生也是龍女的有力追求者,而且據說家世出身很是不錯,平素人也是文質彬彬,而且在學習方面也很優秀,對龍女的追求也很有一些手段。說實話,龍女對那人還是很有一些好感的,卻沒想到那人背地裡玩這麼齷齪的手段。
蔡鳴東聽到大寶的話,腦子一熱就跑了出去,在學校把人家給打了個頭破血流,自然就被請去校保安隊喝茶。圍觀的學生自然又生出一些風言風語,龍女聽了生氣,可覺得蔡鳴東也是為自己才打架的,就拉著艾薇薇去保他,結果蔡鳴東在校保安室玩了個跪地乞求愛情,說願意為她做任何事,讓保安隊的人笑話不已。
龍女聽他瘋言瘋語,忍不住就罵了他幾句,結果蔡鳴東就說自己和龍陽說過,那意思就是龍陽也贊成他追求龍女的,龍女自然就更加生氣了,也不管他死活,漲紅著臉蛋,狠狠說了一句「以後武協有你沒我」,拉著艾薇薇,氣沖沖就回來了。
「啊!」龍陽聽了艾薇薇的話,張大了嘴巴,「我……我什麼時候支持他追小姑姑了?」說著就哭喪著臉,把上次蔡鳴東來找他的事情說給艾薇薇聽。
艾薇薇歎了口氣,這煩心事還真是一樁接著一樁,看了龍陽一眼說︰「沒事沒事,你下午還好麼?」
她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愛咪兒,又低聲問龍陽,「對了,愛咪兒鼻青臉腫的,怎麼回事啊?還板著臉……」
「我……我也不知道。」龍陽低著頭。
「好了好了,咱們吃飯吧!別的事情你都別操心,反正不管怎麼說,薇薇姐姐都站在你這邊……」艾薇薇看著龍陽蒼白的臉蛋,心中歎了口氣,她也煩惱得很,到現在也不知道龍陽的心思,她自己臉皮又薄,只能端著姐姐的架子,小心翼翼地關心龍陽。
「薇薇姐姐,你對我真好。」龍陽有些感動,他似乎忘記了自己還欠艾薇薇一千塊錢呢!
飯桌上誰也不說話,四個人各懷心事低頭吃飯,吃完飯後劉暢理老先生又打來一個電話,在電話裡面很是誇讚了龍陽一番,接著又拐彎抹角地給他打了打氣,叫他別有什麼心理壓力。
龍陽握著電話,心裡面有些沮喪。心理障礙這東西,就好像是一個死結,打結的時候容易,可再解開就不容易了。那蕭筱就住在樓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中午出去吃飯的時候龍陽還下意識地往蕭筱的門口張望了幾眼,其實他住在三○八,對於打開這個死結,一點優勢都沒有,反而會因為常常看見蕭筱而把這個結越拽越死。
這個道理,劉暢理隱約有些明白,所以才想把龍陽帶到自己跟前,不過,三○八的姐姐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
龍女的心思很簡單,自己要照顧龍陽,那麼龍陽就得在自己眼前,至於劉老先生的提議,她則在想,龍陽的本事夠大,與其花四年的時間去讀研究生,還不如多治幾個病人來得好,何況,龍陽的體質也的確需要常常給人治病。
劉暢理在電話那頭聽龍陽不吭聲,乾脆就跟龍陽說︰「讓你小姑姑聽電話。」
板著臉蛋的龍女接過電話,一邊點頭一邊看著旁邊的龍陽,「劉老師,嗯……我自然會……嗯嗯,您放心……」
掛掉電話後,龍女看著龍陽,心裡面說︰死東西,居然贊成那個福建蠻子追我,要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不知道得怎樣呢!
她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教訓龍陽,至於劉老先生的話,暫時她倒不太放在心上。
龍陽的脾氣她是十分瞭解,既然答應自己要好好努力,那麼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不能針灸就不能針灸唄!憑他的指壓本事,一樣能給人治病,多治幾個病人,他的信心自然就來了。
至於蕭筱,哼!看她慢慢肚子大起來怎麼做老師,該死的無恥女人!
她腦筋轉了幾轉,鼻孔裡面哼了一聲,掉頭進了房間,搞得龍陽十分不自在。想去給小姑姑解釋嘛,房間裡面還有另一位生氣的愛咪兒姐姐,實在不方便,也只能指望他的薇薇姐姐給他說好話了。
房間裡面的女孩子們各懷心事,龍陽在客廳亂轉,一會兒想起自己的師傅,一會兒又猜測小姑姑的心思,一會兒又揣摩愛咪兒的想法,一會兒又在想那個蕭筱老師不知道會怎樣,心情七上八下的,搞得頭大如斗。
愛咪兒聽見外面凌亂的腳步聲,哼了幾聲,趴在床上繼續看書。
「愛咪兒,是不是在學校跟人過招,吃虧了?」旁邊躺著的龍女看了她一眼。
「吃什麼虧?我把一大幫不用心練功的傢伙教訓了一頓而已。」愛咪兒眼楮雖然盯著書,其實腦子裡面卻在想像著龍陽在外面亂轉的模樣。
「是不是看龍陽一聲不吭想回山,覺得自己委屈了啊?」龍女一語說穿了愛咪兒的心思。
臉上有些羞紅,愛咪兒一翻身,背朝著她,不理睬她。
「好了好了,我心裡面也煩著呢!睡覺吧!」龍女伸手滅了壁燈,兩人背對背睡下,其實都在黑暗中睜著眼楮想心事。
艾薇薇洗完澡,看龍女房間熄了燈,心說這麼早居然就睡覺,不定得憋氣憋成什麼樣子,開門就鑽了進去,「今晚我跟你們擠一床……」
某哲人曾經這麼說過︰女人在生氣吃醋的時候,作為一個聰明的男人不應該去主動招惹她們。
這句話頗有些中國道家「無為」的味道,而龍陽此刻的心思,卻也暗暗契合。
在客廳看電視吧,無聊得很;有心去偷聽女生們的談話,他也拉不下臉來,乾脆就下樓去看伍奶奶和華伯他們打麻將。
在華伯的房間坐了一會兒,對老人們用來消磨時間的麻將也沒什麼興趣,龍陽自個兒倒了半杯水喝完後就走了。
他剛準備上樓,看見黎蘭蘭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有些奇怪,不由走了過去。
「蘭蘭,怎麼站在這兒?」龍陽走到黎蘭蘭跟前問。
小姑娘似乎在發呆,突然聽到人說話,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龍陽,眼神中露出一絲欣喜,可隨即又黯淡下去,「龍陽表哥,我……」
「怎麼了?」
「龍陽表哥,你能陪我走一會兒麼?」黎蘭蘭低著頭,身上單薄只穿了毛衣,而十二月的南京已經頗冷,她凍得臉蛋都紅了。
龍陽脫下自己的衣服給黎蘭蘭披上,「好吧!咱們一邊走一邊說好麼?」
黎蘭蘭用雙手把衣服往身上緊了緊,身體一陣暖和的同時,心裡面也暖和起來,她低著頭慢慢往前面走,眼楮看著自己的鞋,「龍陽表哥,如果我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你會不會想我?我知道,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用這種問題來困惑你,可是……」
龍陽不是一個很好的述說者,但絕對是很好的聽眾,兩人慢慢向前面走去。
黎蘭蘭的外婆在澳洲,知道孫女兒沒考上南大後,明確表示讓她到澳洲跟自己生活,並且已經為她安排好了學校。黎蘭蘭的內心是不希望離開南京的,可這次連最疼愛她的奶奶都和她父母站在一條陣線上,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哭了一天,眼楮都哭腫了。
「出去看看也好啊!」龍陽看著夜空,想起師傅說的話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黎蘭蘭的心涼了,不說話,默默跟在他身旁。
「好了!到你家樓下啦!上去吧!」龍陽轉身看著她。
「那,我去澳洲,你會想我麼?」黎蘭蘭有些怯怯地問。
龍陽尷尬地抓了抓頭,對方的病是自己治好的,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他也很清楚,其實,蘭蘭去澳洲的話也好,過個幾年說不定就忘記自己了!
他在心中這麼想著,笑了笑,說︰「當然,蘭蘭是個好女孩,等你在國外念完學回來,不是一樣能見到我麼?」
「真的?」黎蘭蘭眼楮一亮。
使勁點了點頭,龍陽說︰「當然。」
黎蘭蘭把披在身上的衣服遞給龍陽,「龍陽表哥,我想跟你說一句悄悄話,你把耳朵靠近一點。」
「哦!」龍陽接過衣服,彎腰側過臉去。
黎蘭蘭飛快地在他唇角吻了一下,「我永遠喜歡你……」轉身跑上樓去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46:53
第五章有女乳癰
心俞穴,五椎下,兩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銅人》針三分,留七呼,得氣即瀉,不可灸。
資生雲︰刺中心一日死,豈可妄針。千金言︰中風心急,灸心俞百壯,當權其緩急可也。
主偏風半身不遂,心氣亂恍惚,汗出唇赤,狂走發癇,語悲泣,心胸悶亂,咳吐血,嘔吐不下食,健忘,小兒心氣不足,數月不語。
接下來的三天裡面,龍女和愛咪兒跟龍陽的關係一直處在冷戰的狀態,艾薇薇的解釋和好話根本沒什麼效果。
好在這幾天龍陽又開始繁忙起來,劉暢理老先生給他拉來不少的病人,大家想想看,有這樣的老名醫推薦,龍陽自然是忙不過來,只是他依然沒多大底氣,幾乎稍微有點難度的病情,他都會打電話徵求劉老師的意見。
劉暢理也樂於見到這樣的情況,人生往往由許多挫折組成,龍陽能這樣慢慢成長,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是,龍女依然沒能說服龍陽來給他做研究生,讓他微微不快,覺得龍女太年輕,辦事效果不高,而且並非真心為龍陽的前途著想。
「嗯!乳癰麼?玉堂介紹的?嗯嗯,乳癰不算是很特別的病例吧!以你的能力足夠自己解決,要對自己有信心一些。不錯,上一次那位蕭筱姑娘的事情,是你一時疏忽,可誰不犯錯誤呢?我年輕的時候給別人治療中風,也差一點把人給治死,人總是在挫折中成長起來的,龍陽,放寬心態,好好治病……」
掛掉龍陽的電話,劉暢理伸手摸了一根煙點起來,身子往後面靠了靠讓自己坐得舒服一些,吸了兩口煙後才發現自己戒掉多年的煙癮居然這幾天有復萌的趨勢,自嘲地笑了笑,把煙掐滅。
他渾然沒考慮到,乳癰用指壓的治療方法,實在是有些尷尬。
龍陽掛掉電話,有些尷尬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女子穿著一件米色的長風衣,裡面是米色的高領毛衣,一頭微卷的長黑髮,臉蛋十分精緻,眉毛修理成修長的柳葉狀,大大的杏眼分得略開,渾身帶著一股子成熟且張揚的氣質,像女性又像女孩,兩種氣質在身上渾然一體,形成獨特的女性魅力。
她叫柳明涓,南京電視台某節目主持人,年初的時候不顧台裡面領導勸說,毅然懷孕,一個月前生了個健康的女嬰,可麻煩的是,她三天前突發急性乳腺炎(屬於中醫「乳癰」的範疇),於是就找好友劉玉堂治療,而劉玉堂也是考慮不周全,聽他老子的話說盡量介紹一些社會影響力比較大的病人去給龍陽治療,想也不想就介紹她來龍陽這兒,還說了龍陽許多好話,於是柳明涓就登門來了。
看見好友介紹的醫生是個還沒年滿二十的少年,她十分詫異,可隨即想起來劉玉堂說對方還給一位美國醫學博士治過病,也就釋然。她一直認為能力這東西跟年紀向來是沒關係的,要不然她何以三年前二十三歲就當上黃金節目的主持人呢!
「那個……」龍陽紅著臉蛋,有些抓耳撓腮,不知道如何稱呼對方才好,「柳……」
柳明涓一看他那副模樣就猜到了,笑了笑說︰「叫我柳姐姐吧!」渾然不知道少年的姐姐越來越多,有超過十根手指的趨勢。
「那……柳姐姐,指壓治療的話,比較麻煩……需要……」龍陽再一次結結巴巴,不知道如何表達,結果笨手笨腳就比了一下手形。
柳明涓看龍陽五指微微張開,立刻就明白了,臉上微微紅了起來。不過她向來是善於逆向思維的,時間倒退不需要二十年,大多數中國女性在生孩子以後不也是當眾坦胸露乳給小孩子餵奶麼,何況現在自己是病人,對方是醫生,自己生產的時候似乎那個婦產科大夫也是一個男子。
想到這兒,她就沒多大牽掛了,微笑著起身,把風衣脫掉,「姐姐的病,就全看你這個小神醫了。」
龍陽看她神色自如,又想起劉暢理教訓他的話來,待病人如待貴人,醫者眼中無老少美醜,於是點了點頭,說︰「好吧!嗯,客廳不太方便,還是在房間裡面比較好。」
兩人進了房間後,龍陽搬了一張凳子給柳明涓坐下。
「柳姐姐,你需要把上衣全部脫掉,嗯!我房間的溫度得調高一些。」龍陽說著,就把冷氣機的溫度又提高了一些,調到了二十八度。
柳明涓愣了愣,輕輕咬唇,慢慢脫去上衣,米色毛衣裡面是紅色的緊身保暖內衣,她看龍陽背對著自己撥弄冷氣機,有些莫名害羞,低聲問︰「需要全部脫光麼?」
「嗯!」龍陽頭也不抬,冷氣機調節溫度哪兒需要弄半天啊!他其實就是怕柳明涓尷尬,所以一直沒轉身。
柳明涓狠了狠心,抬手把保暖內衣脫去,豐滿白皙的身段立刻暴露在空氣中,一下子有些不適應,肌膚上浮起一粒粒細微的疙瘩來。
自己連在丈夫面前都沒這樣慢慢脫衣服啊!柳明涓心中羞澀不已,她雖然已婚而且有了小寶寶,可其實對性生活並不是很熱衷,雖然有了心理準備是看醫生,可這會兒當真脫了,又害羞起來。
該死,還要脫胸罩呢!她心頭有些發慌,伸手在背後解開胸罩搭扣,豐滿且沉甸甸的乳房沒了胸罩支撐,立刻往下沉了一些,紫色的乳頭上還滲出了一點黃白色的乳汁來。
她本應該有妊娠紋的腹部雪白一片,完全看不出生過小孩的跡象,而乳房四周卻微有些裂紋斑,應該是懷孕後乳房漲大所導致。
「好了!」
龍陽聽柳明涓低聲說話,慢慢轉過身體,雖然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第一次看見成熟女性裸露著上半身,只覺得眼前一眩,還是心頭怦怦亂跳。
暗中使勁在自己身上掐了幾下,他默默念起行針咒來。
這行針咒是古法規矩,醫者在行針前默默念一遍用來端正心態以戒除邪心,不過他還真是第一次念。話說回來了,一個年紀十九歲的少年看見成熟女性的身體,那豐滿的、代表著女性象徵的乳房簡直就是一種極端的誘惑。
念完一遍行針咒,他又深吸了幾口氣,心態端正不少,只是心跳還有些快。
走到柳明涓身後,他看了一眼紅色的緊身保暖內衣,低聲說︰「柳姐姐,你以後可不能穿這種緊身的衣服,對哺乳不好……」說著伸手放在了乳房外側。
他的手剛一搭上柳明涓的乳房,柳明涓渾身一顫,臉色刷一下通紅,連脖子都紅了,只覺得自己的雙乳被一股滾燙感覺包圍,羞得閉上了眼楮。
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氣,龍陽十指收攏,用起循經推運鬆解療法,掌根輕托乳房,十指往內帶動,把乳房腋窩推動。
他這一動不要緊,柳明涓的魂兒都飛了,居然沒感覺到乳房的漲痛,只覺得自己乳房被輕揉慢搓,似乎還有一股溫熱的氣透進裡面把整個乳房包圍起來,宛如泡在溫泉裡面一樣。
龍陽屏氣靜心,眼觀鼻,鼻觀心,這時候真正進入狀態了,完全忘記了對方是一個豐姿綽約的成熟少婦,雙手帶動一股真氣輕輕揉推。
柳明涓使勁咬著唇,怕一張口就會發出呻吟來,漲紅了臉,捏著拳頭,不知道怎麼,覺得有些對不起丈夫,可內心深處居然又有一股紅杏出牆的邪惡快感……
龍陽推運了一會兒,又站到柳明涓對面,雙手呈半握狀,手指張開從下面捧住輕微紅腫的乳房,輕輕運氣,像是梳頭一般把手指從乳房下面向乳頭方向梳動,用的是化淤手法,主要是防止乳房蜂窩組織形成膿腫。
柳明涓死死閉著眼,心裡面卻在想︰他臉色雖然蒼白了些,卻實在是漂亮,做偶像級演員都有資格的……胡思亂想著,忘記了咬住嘴唇,居然不自覺發出細微的呻吟來。
龍陽正在專心,聽見她鼻腔內發出低微呻吟,頓時平緩的心跳又加快起來,又不好意思說話,只好使勁乾咳了兩聲。
柳明涓聽見他咳嗽,立即醒轉,臉上充血,羞愧要死︰自己這是怎麼了?像是個慾求不滿的淫蕩女人一樣。
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她這才緩過神來,偷偷睜眼瞧了一眼,發現龍陽正板著臉蛋,下意識就認為自己是丟臉了,龍陽一定認為自己是個不正經的女人,又羞又惱又懊悔,恨不得起身就走才好。
龍陽繼續梳動著手指,感覺到她身體一陣顫抖,垂著眼皮,低聲說︰「柳姐姐,放鬆身體,咱們在治病呢!」
他特意把「治病」這兩個字咬字重了一些,柳明涓咬著唇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龍陽覺得她身體僵硬起來,似乎在抗拒自己的治療,又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沒話找話說了,「柳姐姐,你這段時間月經正常麼?會不會有黑色?量多還是量少?」
他口氣裝得十分老成,像是頷下一把白鬍子的老中醫,主要就是想提醒對方,自己是醫生、醫生,可惜,前面叫一聲柳姐姐,把效果破壞不少。
不過柳明涓聽了他的說話,還是慢慢安靜下來,只是喘氣有些粗重,「都……沒有。」
龍陽嗯了一聲,手勢不停,嘴巴也不停,「放鬆身體,想像自己是泡在溫泉裡面,什麼都不要想……」
梳弄了大約十來分鐘,他又用手指輕輕向外牽拉乳頭,如同嬰兒吸吮,頓時黃白色的乳汁往外擠壓出來。
急性乳腺炎是乳腺的急性化膿性感染,病菌一般是金黃色葡萄球菌,主要是由於乳汁鬱積或者細菌入侵乳頭或乳腺管所導致,臨床一般分為乳汁鬱積期、蜂窩組織炎期和膿腫形成期。
而這時候化淤後自然就是排淤,黃白色的乳汁都是被病菌感染,龍陽拽拉了一會兒後,開始從乳房底部向乳頭方向按壓,那擠壓出來的乳汁顏色更加深了一些。
龍陽比較細心,剛開始就準備了乾淨的毛巾,這時候從旁邊拿了塞給柳明涓,「柳姐姐,擦一擦吧!不要擦乳頭……」
一直閉著眼咬著唇的柳明涓慢慢睜開眼楮,看他完全不把自己當成是女性,聽口氣就好像是對寵物講話一般,又有些生氣,難道自己一點魅力都沒有?自己的乳房便是自己丈夫也沒這麼撫弄過,他倒好,居然面不改色。
帶著些許怪怪的感覺,她默不作聲擦了擦自己乳房下面的乳汁,看龍陽手上也沾染了些,就又幫他也擦了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冒出來一句,「你這時候看我,是不是跟看雌性動物一樣?」
龍陽正在按壓,聽她這麼一說,嚇了一跳,一個呼吸沒調整好,彎了腰連連咳嗽起來,把臉蛋都咳紅了。
「好端端的,怎麼咳起來了?我是吃人的猛獸麼?」柳明涓站起來給他拍了拍背部,卻忘記自己還光著上身,坦胸露乳呢!
龍陽苦笑,「柳姐姐,咱們可是在治病,什麼動物啊!我們醫生講究醫者父母心,怎麼會呢!」
柳明涓這時候才想起自己可還沒穿衣服呢!紅著臉又坐下,倒暗暗奇怪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
兩人都有些尷尬,一起不說話了。
龍陽微紅了臉蛋繼續按壓她乳房,最後又往上搓動了一會兒,拿消毒棉球給她擦拭了乳頭後轉過身去,「柳姐姐,你現在可以把……那個……戴起來了。」
柳明涓紅著臉把胸罩戴起來,「還要做什麼?」
「嗯!點穴……」龍陽說著走到她背後,伸出左手食指,按在她肩胛骨旁足太陽膀胱經的心俞穴上,一路點按,把脊椎兩側的十幾個俞穴一起點按了三遍,又摩按肩膀數次,這才鬆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汗說︰「好了。」
看柳明涓穿起緊身內衣,他有些不放心,再一次提醒說︰「記住啊!以後不能穿這種衣服……」
柳明涓微微一笑.,你怎麼這麼羅嗦啊!我丈夫都沒管我穿什麼衣服。”
龍陽一聽這話,不開口了,他這人有時候笨到讓人暴跳,有時候卻又機警小心到近乎小心眼兒,既然人家丈夫都不管,他再多說就難為情了。
「知道啦!逗你玩呢!」柳明涓看他表情古怪,彷彿出了一口惡氣,順手又套上毛衣。
於是,兩人出了房間。
柳明涓問︰「還需要治療幾次?」
龍陽略微猶豫,「嗯!應該沒問題了吧!或者,如果柳姐姐你還有哪兒不舒服的話,直接來找我就是了。」
「哦!」柳明涓居然沒驚訝,而且語氣還略微帶著一點點失望,在沙發上拿起自己的包來,從裡面數出一千元遞給龍陽。
「哪兒要這麼多啊!」龍陽紅著臉蛋,搖手拒絕。
「拿著吧!」柳明涓把錢往他口袋裡面一塞,「這錢,去大醫院看的話,還不一定夠呢!玉堂說你這兒收費低廉,可低廉也得吃飯不是,最多下次你請我喝咖啡啦!」
其實劉玉堂的原話是開玩笑說他亂收費,簡直是想要衝擊醫療市場價格。
看龍陽還要推辭,柳明涓把臉蛋一板,「我說了算,過兩天請我喝咖啡,就這麼說了。」說完又拿出一張名片給龍陽,並說有事情就打我的手機。
她剛轉身,想了想又回轉過來,「你有手機麼?我看你樣子丟三落四的,說不定就把名片丟了,要不,我送你一支手機吧!」
龍陽紅著臉搖頭,「不要不要,我有呢!」
他慌亂之下,居然把米雪兒那支淺紅色的手機拿了出來。
「女朋友送的情侶手機?」柳明涓似笑非笑,伸手搶過,一翻開,結果米雪兒跳出來喊一句欠我一千塊錢的畫面再一次讓龍陽出醜。
柳明涓輕笑,「呵呵,你女朋友很漂亮啊!不過好像蠻刁蠻的……」
龍陽尷尬要死,趕緊解釋那不是我女朋友,可惜,越描越黑,柳明涓笑著把自己的手機號碼輸進去後存了起來,又按下撥通鍵,自己包裡面的電話一陣震動後才還給龍陽。
「好啦!我可走了。」柳明涓說完,臉上微微一紅,覺得自己的口氣好像要他送自己一樣,又故意掩飾,「別送我了,你忙自個兒的事情吧!謝謝你了。」說完趕緊出門。
「柳姐姐,外套……」龍陽看到沙發上的風衣,趕緊拿了追出去,到了門口又折回來拿雨傘,可惜,人已走遠,沒追上。
等他回來,看了看沙發上的淺紅色手機,歎了口氣,想起那個刁蠻丫頭米雪兒和她姑姑米蘭來。
「看來什麼時候得把這手機還有那一千塊錢還回去才好。」他自言自語。
龍陽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伍老太太打麻將回來,看見他坐那兒,就說了一句話。
「龍陽,這兩天跟愛咪兒和龍女冷戰,不準備去拍拍馬屁?」伍老太太笑起來帶著狡黠。
龍陽聽了回味過來,心說最好去接放學,匆匆套了外套,卻沒想到接放學可是小孩子才需要。
「傘!」伍老太太追到門口把雨傘遞給他,看他下樓,微微一笑,去忙活晚飯了。
龍陽下了樓,站在街邊沒主意了,到底是去接小姑姑呢,還是去接愛咪兒?
他想了三十秒後,決定還是去接愛咪兒,去南大的話,看見蕭筱老師就不太好了,雖然蕭筱估計也沒幾天待在學校裡面了,而且接了小姑姑,必然還得接艾薇薇,一想到自己身邊一左一右,他就有點兒發怵。
東南大學在白下區四牌樓,離開南京大學不是很遠,坐計程車的話也就是十分鐘左右的事情,他走出去後在街邊攔了一部計程車,向東南大學去了。
到了東南大學的門口後,他後悔了。
看著滿地的大學生,他再一次感覺到第一次到南京時在南大門口的尷尬,上哪兒去找愛咪兒呢!
撐著傘在那兒猶豫的他再一次成為焦點,好在他還沒發覺。
正在猶豫,他背後有人咦了一聲,接著一隻手伸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龍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47:35
第六章白馬雲蹄
肝俞穴,九椎下,兩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經曰︰東風傷於春,病在肝。
《銅人》針三分,留六呼,灸三壯。《素問》刺中肝五日死,其動為欠。
主多怒,黃疸,熱病後,目暗淚出,目眩氣短,咳血目上視,咳逆口乾,筋寒熱,脛筋急相引,轉筋入腹將死。
龍陽嚇了一跳,一轉頭,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和垂直的長髮。
「小子,真是你啊!」戴小樓一臉高興,他套著一件黑色長及腳踝的風衣,垂直的長髮依舊披散,旁邊還跟著一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女孩。
「他是你弟弟麼?」金髮妞上下打量著龍陽,看見龍陽左耳上和戴小樓一樣戴著一個耳環,操著半生不熟的國語問了一句。
戴小樓衝著尷尬的龍陽擠眉弄眼,伸手摟住他肩膀,在他耳朵旁邊低聲說︰「新泡的馬子,幫兄弟一把,什麼都別說!」
嘀咕完後,戴小樓又大聲乾笑了幾聲,「嘿嘿!我弟弟,叫龍陽,嗯,她叫蘇菲亞……」
龍陽心中大叫倒霉,只好伸出手跟對方打招呼。那個蘇菲亞手汗很大,握著女孩濕漉漉的手,龍陽不由看了戴小樓一眼,心說這人只要是臉蛋漂亮的女孩大約都喜歡的,真是好色如命。
「樓,你的弟弟和你一樣帥氣。」金髮妞似乎很高興,生硬地說了一句中文。
戴小樓笑了兩聲,看著龍陽說︰「你怎麼跑東南來了?」
「我……」龍陽拽了拽耳環,有些難為情,「我來接人的,但是不知道怎麼找。」
「找誰?問我好了。」戴小樓拍著胸脯,然後看著蘇菲亞一笑,「蘇菲亞,是不是啊!」
龍陽啼笑皆非,這人總是這副模樣,只好附和笑笑,「我找一個叫愛咪兒的女孩子。」
「女孩子?」戴小樓又湊過來壓低嗓子說︰「跟那個混血女孩樊伊靜分手了?嗯嗯,分手也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不值得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樹林,我支持你……不過,愛咪兒?這個名字……也是外國妞?」
「什麼啊!」龍陽大感尷尬,「我跟樊伊靜……哎!不跟你說……」
他有些生氣,說著就要走。
「好好!我道歉!」戴小樓一把拉住他,然後對蘇菲亞說了幾句,金髮妞很高興跑過去拽了一個男生嘀咕去了。
看女孩走遠,龍陽低聲說︰「別怪我沒說啊!這個女孩交感神經有問題……」
沒想到戴小樓沒被他唬到,滿不在乎說︰「不就是手汗症麼,我又不是不知道,這毛病很稀鬆常見,沒什麼大不了,何況她也就是輕微症狀,身上倒沒什麼……」說到這裡,很是神秘的一笑。
龍陽聽出一些端倪來了,「你……你跟她……」
嘿嘿一笑,戴小樓低聲說︰「昨晚她跟一幫學生去我酒吧玩,然後我就請她們喝了幾打啤酒,再然後……嘿嘿……」
一陣惡寒,龍陽差一點起雞皮疙瘩,這傢伙也太濫情了一些吧!
龍陽在南京實在也沒什麼朋友,而戴小樓這個人說實話對朋友似乎也很熱情,雖然兩人只是一個晚上的交情,哦!一個晚上這個說法很容易誤會,應該說是一面之交,雖然只是一面之交,不過,聊得倒也蠻投契的,就是在性格上相差實在是天差地別。
勉強笑了笑,龍陽說︰「你居然能知道她是手汗症,這毛病一般人可不知道。」
戴小樓挺了挺胸,略有些得意,「不敢,小弟出身貧寒,沒上過什麼學,不過對武術和中醫略有心得。蘇菲亞嘛!交感神經紊亂,病因不明手汗症,這毛病據說大陸有將近一千萬人,就連寶島台灣,據說也有超過六十萬人受到手汗症困擾……」
龍陽大是意外,「你?武術?中醫?」
「怎麼?不相信?要不要試試?」戴小樓笑了笑,「在下北派戳腳玉連環傳人,尋常七八人那是近不得身的。至於中醫嘛!在下不才,對指壓略有心得,目前還有一張氣功指壓師證書……」
搖了搖頭,龍陽對他搖頭晃腦的模樣一陣好笑,這人真是武術界、中醫界的害群之馬了,好端端的居然……他是怎麼都沒法把眼前的人和自己的同行掛上鉤,不過再想想也就釋然了,剛才無聲無息地在自己背後一拍,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好了,不說這個,武術嘛,用來防身,指壓嘛,平時拍老爸老媽馬屁,實在也沒多大用處……」
龍陽對他的說法大是不滿,不過這時候蘇菲亞問了好幾個學生後跑過來了,他也就不想多說什麼。
「愛咪兒。福蕾絲特在體育館……」
三人往體育館方向去了,路上蘇菲亞問龍陽為什麼大白天撐著雨傘,而且是式樣難看的雨傘,倒被身旁的戴小樓說了兩句,說她不應該如此好奇、如此沒禮貌,其實他對龍陽手中的雨傘也有些好奇,因為在他這個會家子來看,這雨傘實在不能算雨傘,而是武器。
傘是武當山上的龍道長給龍陽特製的,跟著信件前幾天一塊兒到了南京,傘骨都是鋼製的,極為堅固,傘柄足有兩根手指那麼粗,也是不銹鋼製的,簡直就是殺人滅口、居家旅遊的必備道具,唯一缺點就是醜了點兒。
這個人做為朋友,的確不錯!龍陽撐著傘,看著人高馬大的蘇菲亞掛在淫賊身邊做小鳥依人狀,暗中笑了笑,隨即告訴他愛咪兒是正宗八極拳傳人,讓他待一會兒別多話。
戴小樓笑了笑說,八極自古不上擂,看來你女朋友是個河東……他原本是準備說河東獅的,看龍陽臉色不善,趕緊閉上了嘴。
很快的,體育館就在眼前了,三人進去後,龍陽一眼就看見了愛咪兒,剛伸手要叫,卻發現現場氣氛有些不大對勁。
愛咪兒捧著手,身後站著三四十個學生,而他們對面,則又是一幫人,人數要多許多,大約有八十多人,為首的是個女孩,穿著潔白的道服,不過龍陽實在看不出那是空手道、合氣道還是跆拳道什麼的。
「嘿!有熱鬧瞧,似乎是挑場子。」戴小樓撩了一下頭髮,頗有些幸災樂禍,「咦!那個帶頭的金髮美女……不會就是你的愛咪兒吧?」
他仔細看了幾眼,眼珠子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拉著蘇菲亞低聲嘀咕了幾句,蘇菲亞似乎有些不願意,他嬉皮笑臉的又說了幾句話,蘇菲亞臉紅起來,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龍陽大感奇怪,「你跟她說了什麼?」
「啊!沒什麼,我只是跟她說,讓她洗得白白的,等夜裡我下班了,打電話約她出來……」
「你……」龍陽實在想不到他居然說這番話還若無其事。
「嘿嘿!無性無愛假正經,有情有義真淫賊,這是我一貫的宗旨,你啊,就是太單純了些,我推薦你看一本書,台灣小說頻道出版,《江山如此多嬌》,裡面的主角王動就是個有情有義的真淫賊,籍貫揚州,跟我同鄉……哎!仔細看那個穿雪白道服的女孩,頗有些清水芙蓉出天然的味道……」他指著那八十多人的領頭者。
龍陽語塞,這個人,真是沒救了,居然以淫賊自居。
兩邊的人正在橫眉冷目對峙,戴小樓最後一句話大聲了許多,立刻就有人轉頭,脾氣不好的已經罵了兩句。
這就好比大街上兩個人打架,一個陌生人去拉,結果自然兩邊不討好。
戴小樓滿不在乎,甚至還往前走了兩步,頗有些挑釁,「女生難道不是用來誇讚的麼?」
他那長及腳踝的黑色風衣讓他多了幾分《星球大戰》中絕地武士阿納金的味道,可惜,手上少了一把光劍。
愛咪兒轉頭,看見龍陽有些尷尬的站在一個長髮男生的身後,有些驚訝,對他招了招手,「龍陽,你來幹什麼?過來……」
一百多雙眼楮齊刷刷盯在了龍陽身上,龍陽難為情地拽了拽站在那兒故作姿態的傢伙,拉著他走了過去,「我……我來接你放學……」
愛咪兒又好氣又好笑,嘴巴真是笨得可以,自己這麼大,還要他接麼?不過心裡面卻有些喜歡的,拉著他往後站了站,「待一會兒咱們回去……」又看著長髮男生問龍陽,「這位是……」
「我是龍陽的朋友……」淫賊戴小樓隨便說了一句。
愛咪兒哼了一聲,轉回臉去看著對面的女孩,心裡面卻在尋思,怪不得東方文化喜歡說風水輪流轉,前一段時間我帶人去找龍女的麻煩,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人來找我的麻煩了。
對方是跆拳道社的人,領頭的女孩是個韓國留學生叫金艾拉,剛剛轉學過來,身手很是不錯,黑帶兩段,原本東南大學的跆拳道社只是一個小團體,可美女的威力是無窮大的,因為多了個功夫好的美女,立刻就吸引了不少同樣喜歡所謂時尚的女孩子進了跆拳道社。
而有女生的地方必然會吸引男生,這個道理是顛覆不破的,因此跆拳道社的規模在短短一個多月內呈幾何式增長,一下就由十來個人的瀕臨解散的小團體變成了報名人數足足超過三百人的大組織。
不過增長也帶來了問題,原本他們訓練的小教室就不夠用了,有人提議說既然是超過三百人的大組織,那麼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使用學校體育館,一個兩個提議無所謂,可大多數人都提議,那麼就必須把構想變成事實,這就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最重要的是,金艾拉其實也是趕鴨子上架──被迫的,誰叫她是跆拳道社的台柱呢!看著一群人每天分好幾批在小教室裡面練跆拳道,她實在有些難受,再加上手下的人起哄,想不來都難。
跆拳道社和武協兩方面都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這是學校,發生群毆的話,什麼後果大家都知道,因此,兩幫人都一言不發對峙著,偏偏這時候戴小樓進來攪局,搞得大家都不愉快起來。
金艾拉好奇地看了一眼愛咪兒身旁臉色蒼白的龍陽,心裡面在猜測著對方的身份,同時也看了幾眼那個長髮男生戴小樓,偏偏對方也在看她,兩人目光對視後,長髮男生挑了挑眉毛似乎在放電,弄得她不好意思。
躲開戴小樓的眼神看著愛咪兒,金艾拉說︰「愛咪兒學姐,我們的要求很簡單,體育館我們雙方各使用半天,你們武協一共也不到六十人,而我們跆拳道社足足超過三百人……」
「沒得談,想要使用體育館,除非校方開口……」愛咪兒絲毫不讓步。
愛咪兒的拒絕讓對方十分不滿,有幾個口德不好的學生就開口了,說武協是佔著茅坑不拉屎,愛咪兒皺起眉毛,就想發火了。
「哎!話不能這麼說……」一個人突然站了出來,讓雙方都有些吃驚,正是穿著黑色長風衣的戴小樓。
他施施然走到中間,乾咳了一聲裝模作樣,把雙手抬了抬制止雙方不服氣的人準備開口,「火氣那麼大幹什麼,群毆?」
他一句話就點中了所有學生的死穴,誰都不願意在學校背上個警告啊處分啊什麼的,對將來很不利,一下子雙方都啞口無言了。
嘿嘿乾笑兩聲,他來回走了兩步,「同學們,要求進步是好事,不過衝動就不好了……」
這話說得兩方都啼笑皆非,心說這人哪兒來的,德性。
「這位清水芙蓉女同學說的有些道理,不過,據我所知,江蘇省高校武術大賽是一個蠻正規的比賽,我想你們學校領導應該很樂意自己學校武協拿上個好名次用來裝點門面,而跆拳道這東西,似乎沒聽說有什麼類似的學校正規比賽,嗯嗯!當然,據說很時髦……」
他侃侃而談,神態自如,宛如主持人在主持節目,「其實要解決問題也很簡單,不管是武術也好,跆拳道也好,說白了就是防身之道,一邊派一個人比試一下,誰輸誰就稍微讓步……」
聳了聳肩膀,他把手一攤,「多簡單的事情啊!非要鬧這麼誇張,怪不得都說東南大學的學生素質一般……」
他這句話可是把在場所有人給得罪了,立刻兩方面都有人罵開了,他尷尬地一笑,舉起雙手高喊︰「口誤,口誤……」說著跑回龍陽身邊。
愛咪兒瞪了他一眼,不過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看了看金艾拉一眼,發現對方眼神中也露出同樣的意思。
兩人同時往前面走了一步,立刻,所有人都往後退了幾步,特別是跆拳道社的,因為跆拳道大多是腿上功夫,特別需要場地。
「等一下。」戴小樓又跑了過去。
一直不說話的龍陽,此時也沒脾氣了,心想這人實在是紙團裡面包著的一團火。
「清水芙蓉同學。」戴小樓很是正經的看著金艾拉,「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比的好,這位愛咪兒同學可是八極拳正宗傳人,不曉得你聽過一句話沒有,八極自古不上擂,會死人的。」
愛咪兒啼笑皆非,心說龍陽認識的這是什麼人啊!
金艾拉則有些尷尬,低聲說︰「我叫金艾拉,不叫清水芙蓉。」
「啊!金艾拉,這個名字好!」戴小樓扔了一個得意的眼神給龍陽,意思說,看看,我讓人家主動把名字說出來了。
愛咪兒其實也有些擔心的,這裡畢竟是自己的學校,真要把對方打傷了,的確不好說,乾脆就不說話了。
「要不,艾拉,你看這樣如何,我來作你們兩個的對手,誰打敗我,誰就算贏。」戴小樓倒是臉皮厚,居然直接叫人家艾拉了。
跆拳道社的男生不服氣了,這傢伙居然親匿地管他們漂亮的金學姐叫艾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立馬就有幾個跳出來把戴小樓一頓臭罵。
聳了聳肩膀,戴小樓不說話,自顧往旁邊走去。
大夥兒心中奇怪,這人要幹嘛?羞愧無地自容要離開?不像啊!連龍陽都好奇了。
只見戴小樓走到體育館一角一個皮沙包跟前,那皮沙包是標準的半人高的沙包,足有幾十斤重,由於武協的人不大練沙包,因此還顯得很新。
也沒看他怎麼動作,只是突然一傾身,啪的一聲震腳發力聲響起,風衣後擺還停留在原地,身體已經接近沙包,一掌就拍在沙包上,發出清脆如鞭子擊物般的聲音,沙包蕩起老高,吊著沙包的繩子「嘎崩嘎崩」響著,讓人擔心隨時會斷裂。
體育館裡面可都是會兩下子的人,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掌把沙包打飛起來,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就算是臨空飛腿,威力大約也不過如此。
只有龍陽一個人看出了一些奧妙,打在沙包上的那一掌聲音清脆,顯然不是推的力道而是有一些內家勁在裡面,心裡面尋思︰這傢伙,不是說北派戳腳玉連環的傳人麼,怎麼用的是山西戴氏心意拳的虎撲把?
淫賊顯擺了一回,有些得意,拍拍手又走了回來,「清水……哦不,艾拉,怎麼樣?我合格吧!」
龍陽苦笑,哪兒有練功夫像他這麼愛現的,看他樣子似乎還沒因為愛現而吃過虧,真是運氣好到家。
「好吧!我先,金艾拉同學你後。」愛咪兒首先開口,看到戴小樓剛才那一掌之威跟自己的八極猛虎硬爬山的威力差不多,說實話有些躍躍欲試。
「幾招為限啊?」淫賊問了一句,伸手脫了風衣,恬著臉跑到金艾拉跟前,「艾拉,幫我拿衣服。」
金艾拉被弄得紅了臉蛋下不了台,恐怕她也是第一次看見臉皮這麼厚的男生,她身後的不少男生發出一片噓聲,可淫賊硬是裝做沒聽見。
「三招!」愛咪兒學足了龍陽的口氣,也來了個三招為限,「三招,我沒打敗你,算我輸……」
她身後的武協會員有些不願意了,喊了幾聲會長,被愛咪兒伸手制止。
龍陽猶豫了一下,走到愛咪兒身邊低聲說︰「愛咪兒姐姐,三招你絕對打不贏他的。」
淫賊雖然人很義氣,可龍陽覺得還是愛咪兒姐姐來得親一些,他說這話也是有道理的,小樓那人估計就是底子好、幼功足,說白了就是天賦不錯,不過,現在可是一個泡美眉的情聖,哪兒還有時間整天練功呢,體力必然不佳,不過,前三招的話,應該威力還是很大的。
愛咪兒執拗地搖了搖頭,戴小樓似笑非笑看著龍陽,龍陽略微尷尬,沒辦法,只好不說了。
「台灣羅瞳八極,愛咪兒。福蕾絲特……」愛咪兒報了報名字。
淫賊難得端莊,他一拱手,說︰「北派戳腳玉連環支派,戴小樓……」
所有的人屏氣靜聲,看著兩人。
愛咪兒能打,在東南頗有些名氣,而淫賊剛才那一掌的威力也讓大家印象深刻,不過,說實話,大多數人還是希望愛咪兒能贏的,畢竟淫賊剛才那一句「東南大學的學生素質一般」讓大家對他印象不好。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一直不說話的金艾拉居然有些擔心那長髮男生,緊緊捏著對方的風衣,捏得指骨骨節都有些發白了。
我是先用閻王三現手,還是先用猛虎硬爬山?愛咪兒心裡面有些忐忑,盯著對手的肩膀,心裡面卻不停尋思。
連龍陽都沒想到的是,先出手的居然是戴小樓,他前腳一抬,身體往前一傾,滑步竄出去足有一米,長髮飄揚的同時,前手如掌亦如爪,正是剛才打沙包的那一招。
戴氏心意拳虎撲把,也有叫鋤地把、橛子把,其實姿勢不是很好看,有些像是農民用耙子翻地,但絕對實用,發力凶狠暴烈,標準是「眼要毒,心要奸,腳踏襠門往裡鑽」的內家實戰要訣。
愛咪兒眼瞳一縮,身體立刻往後退去,退了兩步後立刻反擊,對手後力用盡,忽然一縮身,變成半個背部對著愛咪兒,前腿彎曲著腳尖點地,刷一下就蹬了出去。
「白馬現雲蹄?」龍陽喃喃,「這招才是戳腳玉連環的招牌動作,這傢伙居然身兼兩家之長?不可能啊!」
愛咪兒剛到對方跟前,對方一腳嗖一下到了胸前,趕緊變招,一個「砸炮膝」連消帶打,對手一腳正好蹬在她膝蓋側面,這就有些像是泰國拳防守的招牌動作提膝格擋,但愛咪兒雙手可不是抱頭防守,而是出拳捶了出去。
戴小樓十分狡猾,他這招白馬現雲蹄本來就是背部朝著對方,這會兒乘一腳反蹬之力,腳下滑步,蹭蹭蹭就跑出去兩三步。
這幾步可不是逃溜那麼簡單,是戳腳玉連環的誘敵招式,就好比馬兒屁股對著你跑,你要是追上去,馬兒一撂蹶子就給你一馬蹄。
「玉環步……」龍陽有些叫苦,心裡面在喊︰愛咪兒姐姐,你可別追上去啊!
可惜,愛咪兒還是追了上去,她心中惱火,一吸氣後吐氣開聲,最拿手的猛虎硬爬山拿出來了,身體如箭一般就竄了出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7 22:48:04
第七章有女癡情
膽俞穴十椎下,兩旁相去各一寸半正坐取之。
《銅人》針五分,留七呼蓏灸三壯,《明堂》針三分灸五壯,《素問》刺中膽一日半死榾榜槊槔,榜槊槔榶其動為嘔。
主頭疼振寒,汗不出,腋下腫脹,口苦舌干,咽痛乾嘔吐,骨蒸勞熱,食不下,目黃。
如電光石火一般,兩人身體一接觸後立刻分開,大多數人沒怎麼看得清楚,可龍陽和金艾拉卻看清楚了。
愛咪兒一掌拍在了戴小樓背上,可卻也被對方在小腹上踩了一腳,兩人都有些臉色難看,愛咪兒沒想到自己會輸,戴小樓更沒想到自己會輸。
金艾拉緊張地跑到戴小樓身邊伸手扶他,「你……你沒事吧!」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太明顯了,白白叫人笑話,臉色漲紅,連耳朵根都紅了起來,手如觸電一般縮了回去。
不知死活的淫賊嘿嘿乾笑兩聲,隨即一陣咳嗽,舉起雙手,「認輸……」
愛咪兒臉色鐵青,咬了咬唇後說︰「不,我輸了。」
雙方嘩然,不知道兩人搞什麼鬼,交頭接耳起來。
「愛咪兒姐姐。」龍陽走到愛咪兒身邊咬耳朵,「讓一點地方給人家算了,都是一個學校的。」
狠狠瞪了長髮男生一眼,愛咪兒無可奈何,「下午四點以後場地讓給你們,這是我做的最大讓步了。」
跆拳道社有些人不滿意,可大多數人還是聰明的,且不說學校給不給跆拳道社使用體育館,金艾拉上去能贏麼?看剛才人家打的那架勢,說是武林高手也不為過啊!
其實呢!戴小樓是半吊子水平,愛咪兒經驗不足,而且不是從小學武,幼功太差,兩人離所謂的武林高手差遠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吧!」金艾拉高舉雙手拍了拍,接著給愛咪兒鞠了一躬,「謝謝愛咪兒學姐。」
愛咪兒點了點頭,可誰都能看出來她臉色不大好看,揮手讓武協的人也散了。
人群慢慢散去,愛咪兒拉了龍陽要走,沒想到戴小樓說話了,「愛咪兒同學,我促進你們學校團體之間的友好,還被你打了一掌,應該請我吃一頓飯吧!艾拉,你說對不對?」
愛咪兒慢慢轉身,心說這人實在太厚臉皮了,眉毛不由自主就慢慢皺了起來。
那個金艾拉倒是容易害羞的脾性,「不不,應該我請愛咪兒學姐吃飯才是呢!」真是很難想像她這個脾性居然還是跆拳道黑帶兩段。
戴小樓嘿嘿一笑,心說我其實就等你這句話呢!得意地往龍陽使了個眼色,龍陽轉身,假裝沒看到。
金艾拉換掉道服,四人出了學校,就在四牌樓找了一家飯店,一路上厚顏的淫賊拉著金艾拉說話,把金艾拉弄得十分不好意思,甩了兩次手都沒甩掉硬是粘在手上的爪子,只好紅著臉讓淫賊拉著手,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淫賊的問題,沒一會兒就被對方把家底都掏出來了,估計就差金艾拉每個月的那幾天什麼時候來這樣的問題沒問。
「艾拉,說句老實話,我一直以為你們韓國是出產人造美女的地方,真沒想到有你這麼漂亮純真天然的女孩子。」戴小樓毫不吝嗇地噴吐著讚揚金艾拉美貌的語言,順手拉開包廂門,「兩位小姐先請……」
愛咪兒和金艾拉進去後,戴小樓伸手摟住龍陽肩膀,「我們男生上洗手間……」
龍陽莫名其妙被淫賊拉到洗手間去,然後淫賊似笑非笑看著他,「龍陽,咱們是不是朋友啊?」
龍陽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就好!」淫賊笑了起來,把手一伸,「江湖救急,先借五百塊。」
龍陽沒反應過來,很自然地就伸手掏口袋,「救什麼急啊?」
「手頭有點緊,身上還不夠六百塊,自然是吃完飯後帶韓國美眉去我那兒玩,然後麼,嘿嘿!」淫賊眉毛翹了翹,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表情。
龍陽聽明白了,張大嘴巴,看著淫賊把錢從他手上拿了過去,許久才說了一個字,「你……」
「你什麼你,過幾天還你啦!走走,陪美眉吃飯。」
四人吃飯,席間龍陽很是好奇的問戴小樓為什麼會山西戴氏心意拳。
淫賊得意地笑笑,「自學的,其實我就會虎撲把那麼一招而已,我的確是從小學的北派戳腳玉連環。」
龍陽搖了搖頭,「可惜你這麼好的天賦,居然……」
「什麼居然不居然啊!吃飯吃飯,艾拉,來,吃這個……」
淫賊慇勤地夾了一筷子菜給身邊的金艾拉,金艾拉紅著臉蛋低聲說了聲謝謝。
嘿!這傢伙,簡直跟那個花花大少古興有一拼!龍陽一邊吃菜一邊想。
就在四人吃飯的時候,南京大學的BBS上,此刻正沸沸揚揚、鬧鬧騰騰。
事情的起因就是那位混血美女樊伊靜,臉上痘痘消退的她變成大美女,結果自然就被男生狂追,可她都是板著臉把男生送的情書撕碎後隨手扔進垃圾箱,送的花亦如是,不管送什麼,結果都是進垃圾箱的命運。
於是就有些不太厚道的男生說一些難聽話,包括有些女生也見不得本來是醜小鴨的樊伊靜變成了天鵝,於是謠言塵囂甚上,什麼難聽話都出來了。
今天樊伊靜又被一個男生送情書,男生看自己的情書被隨手撕碎扔進垃圾箱後十分生氣,就說了一大堆難聽的話,羞惱的樊伊靜下課後回家在校園網BBS發了一個帖子駁斥,結果一小時點擊超過一萬,留言的超過五百,說什麼的都有,簡直是一缸不見底的混水一般。
樊伊靜並不氣餒,又發了一張帖子,題目叫如果是你會如何。
她在帖子裡面很清楚寫了,自己原本是個醜小鴨,只有被狗追過,沒被男生追過,是一個好心的龍陽給自己治療了超級近視和滿臉的痘痘,自己從來沒覺得自己是美女,並且舉了個例子。
她說,這就好比是一個原本相貌平常的男生,一邊學習一邊期待著愛情,可惜丘比特從來沒垂青過他,只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子拿他當弟弟看待、關心他,但那位女孩子是有心上人的,對他只是一種親人間的關懷罷了。
可是,一個人的心若是被溫暖,是不會在意對方有沒有心上人的,在這種情況下,他默默喜歡上她,偷偷愛上她,在心裡面想著她,是不是合情合理呢?
如果這時候發生了一個奇跡,男生突然變得英俊不凡,請問他會不會去留意別的女孩子?應該不會吧!會不會依舊牽掛心中的她?當然會。
結尾處她這麼說︰我不在意自己會否得到對方的愛,我只在意自己是那麼愛對方,自己的心裡面只裝著那一個人,請同學們不要再議論我,還我一片清淨的天空,好麼?我只想默默喜歡一個人,這難道有錯麼?
結果,這個帖子再一次聚集起人氣來,點擊過三萬,有超過一千人留言。
這一次,大多數人都在猜測那個神秘的少年是誰,在三百多人留言後,有個聰明的傢伙一語驚醒夢中人,把樊伊靜以前發的一個熱門帖子《秋愁》翻了出來,矛頭直指武協之花小龍女的那位神秘未婚夫。
這下可就熱鬧了,原來是那個神秘的牛津布魯克斯高材生、有著英國王室爵位、運氣好到兩女共事一夫的傢伙啊!一時間,有嘲笑的、有駁斥的、有贊同的,再一次把水攪成渾濁的一團。
當然,沒人會真的相信所謂兩女共事一夫這樣的事情,不過,莫須有是造謠者的尚方寶劍,生活如此沒樂趣,把水攪渾才是真正的樂趣啊!
南大校園又多了一個可供談論的好談資。
龍陽他們一席飯吃了大約兩個小時,席間淫賊談笑風生,不時逗弄金艾拉幾句,結果是金艾拉有一個小時處在臉紅狀態中。
飯後,愛咪兒拉著龍陽回家,而金艾拉則沒什麼懸念地被長髮淫賊帶走了。
「這人一張嘴,可以把死人說活啊!」龍陽看著兩人牽手遠去的背影,實在是想不通,唯有歸咎於淫賊口才太好。
「你是不是也想學他那樣?」愛咪兒眼角帶著笑意看著他,這幾天的冷戰鐵幕被龍陽的一個馬屁給揭開了,可惜,主意不是龍陽自己想到的。
龍陽尷尬地連連搖手,「哪兒有啊!我看見女孩子就臉紅,人一多,說話舌頭就打結,學不來的……」
「哦!我看看舌頭怎麼打結了?」愛咪兒笑著伸手去拽著他下唇,「沒打結,挺好的。」
龍陽乾笑兩聲,愛咪兒低聲說了一句笨蛋,拉著他手就走,「回家啦!」
其實,愛咪兒的心裡面正暗暗喜歡,唯一遺憾的是,家裡面還有兩位美女,龍陽並非她一人獨自擁有,而是整個三○八室的寶貝。
兩人回到三○八室,龍女和艾薇薇正等著他們呢!
「龍陽,這是誰的衣服啊?」龍女臉色不善,手上拎著一件米色的女式風衣。
「哦!是玉堂老師介紹來的病人落下的,好像是電視台的一個什麼主持人。」龍陽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不是那個什麼叫米蘭的阿姨的?」龍女把那淺紅色的手機拿了出來,「跟衣服放在一起的,龍陽,看著小姑姑,別想撒謊。」
「龍女,別盤查啦!龍陽不會說謊的!」愛咪兒替龍陽說話了。
「他可是有前科的,老是喜歡隱瞞不交待,再說,萬一又認識一個像蕭筱那樣的……」她說到這裡,看龍陽臉色變了變,把下面的話收了回去,「好了好了,小姑姑是怕你碰上壞女人。」
「龍女,我也覺得咱們太風聲鶴唳了,龍陽都快二十了。」艾薇薇在旁邊也幫著說話。
「你們啊!被他叫兩聲姐姐就心軟了,老是護著他,以後被他哄騙,就等著哭吧!」龍女一時間覺得自己似乎被孤立了,有些生氣,把東西扔在沙發上,進房間去了。
看龍陽臉色有些難看,艾薇薇走到他跟前拉了拉他手,「龍陽,她這幾天心情不好……」
龍陽低著頭,「沒事……」
龍女回到房間,實在氣悶,心裡面頗有些責怪愛咪兒,心想原本說好統一戰線要冷落龍陽一段時間的,可她居然臨陣倒戈,真真是氣死人。
氣歸氣,可當龍陽被愛咪兒和艾薇薇推進房間給她道歉後,她的氣卻沒了,只是為了面子,讓龍陽給她們三人指壓放鬆,算是懲罰。
結果自然不用說了,可憐的龍陽成了免費的按摩師傅,輪到艾薇薇的時候,艾薇薇看他滿頭汗,便捨不得了,還讓龍女和愛咪兒很是笑話了一番。
第二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伍老太太很是奇怪黎蘭蘭怎麼兩天不見蹤影了,龍陽把黎蘭蘭去澳洲的事情說了說,三○八諸女都暗中竊喜。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淺紅色的手機突然一陣震動,接著「米雪兒的電話」的聲音讓龍陽有些後怕,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拿起來接聽。
「龍陽麼?我是米蘭……」電話那頭的米蘭語氣很是緊張。
「米蘭阿姨你好,米雪兒在麼?我什麼時候可以把手機和錢還給她啊?」
嘿,居然有這麼急著還錢的!米蘭覺得有些好笑,可是卻沒有心情笑,「龍陽,你能幫我一個忙麼,米雪兒昨晚一夜都沒回來,我今天去她學校,她也沒上課,我問了好多人才知道她和一幫……和一幫小流氓混在一起,據說是在水西門那邊的一個地下搖頭吧玩,我一個人去找她不太方便,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龍陽不知道什麼是搖頭吧,但小流氓三個字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的,略一猶豫,便答應了。
米蘭欣喜,說我一會兒去接你,龍陽答應,卻沒仔細想一想為什麼對方會知道自己住的地方。
水西門大街,位於南京秦淮河以西,東起三山橋,西至江東南路,大街周邊有莫愁湖、中華雲錦織造研究所、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惲代英烈士殉難處、粵軍陣亡將士墓區等景點,是一條人口集中、景觀優美、餐飲和娛樂等商業網點密集的旅遊街。
任何地方一旦繁華了,糜爛就會滋生,我們可以參考那些美國大片,在那些高樓大廈後面,往往都有污水橫流垃圾飛揚的陰暗小巷。
眼前的小巷子,就頗有一些美國大片裡面的韻味,污水、垃圾桶、飛揚的紙屑,可惜,少了一個流浪漢或者流浪狗蜷縮在垃圾桶旁。
米蘭皺了皺眉毛,伸出白皙的手擋著鼻子,「這死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
「米蘭阿姨,咱們該怎麼辦?」龍陽握著雨傘,眼光往巷子裡面看去。
「進去唄!」米蘭隨口答應,接著臉蛋微微紅了一下,低聲說︰「待一會兒進去以後,可別叫我阿姨……」
龍陽愣了愣,「好吧!」
小巷不顯山不露水的,裡面卻有一家在圈裡很有名的搖頭吧。老闆是一個三十歲還不到的年輕人,靠賣搖頭丸起家,此人好色,能打,還是一個街舞高手,在水西門這一帶很有一些勢力,認識他的人都叫他飛歐哥,但是他更喜歡水西門色魔這個名字,用他的話就是︰香港有個屯門色魔,可沒我這個水西門色魔吃得開,混得好。
米雪兒跟一幫學校裡的小太妹昨晚在這裡喝掉超過二十打啤酒,還第一次嘗試了K仔(氯胺酮,俗稱K仔,一般呈白色粉末狀,以顏色紙或紙幣包裹。濫藥者經鼻孔吸入氯胺酮粉末後,會產生幻覺和強烈的興奮感。此藥首次於1998年在非法濫藥市場中被檢獲,繼而在狂野派對、娛樂場所逐漸流行),一幫女孩子在包廂內喝酒跳舞喧鬧到上午九點多才結束,米雪兒頭疼不已,就跟著同學回家睡覺,也沒去上學。
米蘭兩天沒看見她,自然著急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才打聽到這麼一個地方,這才打電話叫上龍陽前來尋找,兩人都沒想到,這時候米雪兒正頭疼欲裂,滿眼血絲騎著她的重型機車往家裡面去。
兩人經由樓梯上了六樓,一進去搖頭吧就被刺鼻的氣味和喧鬧的音樂刺激得不行,有一幫染著五顏六色頭髮的青年在舞池裡面旁若無人地跳著高難度的街舞,看起來似乎還沒營業。
飛歐坐在吧台裡面喝著啤酒,不時把幾顆腰果扔到嘴裡,心裡面正在遺憾,手下的小弟告訴他昨夜有一幫小美眉來玩,十幾個人玩得很瘋,還吸了K仔,一直到上午九點才走,其中領頭模樣的女孩長得十分出色,讓他聽了以後遺憾不已。
他喝了一口啤酒後正在感歎,突然眼前一亮,盯著不遠處的美女目不轉楮了。
那女子大約二十五歲模樣,正是風華正茂好年華,一頭略微捲曲的栗色長髮隨意披散著,戴了一副無框眼鏡,眼鏡後面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微微彎曲像是天邊的月牙兒,讓女子看起來有一種讓人想去征服她的慾望,一身打扮看起來就是良家女子,正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嘿嘿!老天爺要來補償我了。」他瞇起眼楮笑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0:08:48
第八章水西色魔
風門一名熱府,二椎下兩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
《銅人》針五分素問》針三分,留七呼鳴《明堂》灸五壯,若頻刺蜾洩諸陽熱氣,背永不發癰疽。
主背發癰疽,身熱上氣,喘氣咳逆,胸背痛,風勞嘔吐,多嚏,傷寒頭項強,目溟胸中熱,臥不安。
米蘭左右看看,舞池裡面的青年頭髮五顏六色、衣服破破爛爛,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倒是吧台裡面有個青年不錯,衣服看起來很是前衛,黑白兩色還帶著大把絨毛的套頭毛衣,乍一看,倒有些像是T型台上的男模特兒,臉蛋也挺乾淨,就是臉頰上有一道長兩寸的疤。此時,青年正對著她笑,那傷疤讓青年少了幾分文靜多了幾分滄桑,倒是一個氣質少見的時尚青年。
米蘭拉著龍陽走到吧台前,吧台裡面傳出一股奇怪的刺鼻味道,讓她忍不住捏了捏鼻子,「先生,請問您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皮草,留著棗紅色長髮的小姑娘?她大約這麼高……」說著伸手比劃了一下。
吧台裡面的飛歐皺了皺眉,心說這不是黑皮他們幾個說的昨晚吸K仔的小美眉麼?
他伸手在吧台抽屜裡面摸了一根萬寶路出來,點燃後深吸了一口,沒回答問題,反問︰「小姐,你是那女孩什麼人啊?」
米蘭一聽,對方似乎見過米雪兒,趕緊說︰「我是她姑姑,請問她現在在哪兒?」
飛歐笑了笑,伸手對舞池那邊大喊了一句,「黑皮,把音樂關掉,你過來一下……」
音樂聲停止後,一個滿頭小辮子,雙耳戴著耳環的青年跑了過來,「歐哥,什麼事情?」
飛歐對黑皮使了個眼色,「昨天那個穿皮草,留棗紅色長髮的小姑娘,現在還在樓上麼?」
黑皮對自己老闆那是瞭如指掌,看見老闆的眼色後心領神會,趕緊點頭說︰「老闆,那女孩昨夜喝多了,在樓上睡覺呢!」
飛歐把煙往地上一扔後踩滅,「小姐,我帶你上去吧!不過,你身邊這位小朋友……」說著拿斜眼瞧了瞧一直不說話的龍陽。
米蘭聽說米雪兒在這種地方睡覺,心頓時拎到了嗓子眼,「我跟你上去……」
旁邊龍陽不說話,只是伸手拽住了她。
米蘭被龍陽一拽,想起來自己是站在什麼地方了,她原本精明,只是因為擔心米雪兒而一時慌亂,這會兒再看看,四周都是對方的人,一個客人都沒有,進來的門很小,而且樓梯也很窄,而且開這種地下搖頭吧的能有什麼好人麼?
「怎麼?」飛歐看了一眼手上拿著雨傘的黑衣少年,再看看女子,有些好笑了,這到嘴的肥肉還有吐出去的道理麼?
米蘭心頭怦怦亂跳,心中把米雪兒罵了個半死,後悔自己居然走進這麼個地方,還好,身邊的龍陽讓她心安了一些,她緊緊捏著龍陽的手,說︰「麻煩……把她叫下來好麼?」
飛歐笑了笑,慢慢走出吧台,對付這種女人的辦法,他足有一打,隨便喂一點藥,幹完了對方都不一定能記起來,唯一討厭的是,對方身邊還有個黑衣少年。
「這麼說吧!」他走出吧台後把手攤了攤,他是打定主意要吃了對方了,「那個女孩昨夜和一幫小美眉在這兒消費,結果不夠錢買單,就打了一張借條在這兒,要不,你先替她付錢?」說著給黑皮使了個眼色。
「十幾個女孩子一起消費了一萬八千多,只給了兩千塊。」黑皮對這種事情可是熟悉透了,隨手在身上摸出一張紙來。
「不可能……」米蘭往後退了一步。
「要不,小姐你先在我這兒玩玩,等你的佷女把錢付了,你們一起走,如何?我這個提議不錯吧!」飛歐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米蘭氣得渾身發抖,對方擺明了是想把自己留下來,簡直就是一群流氓。
「美麗的小姐,我們上樓如何?至於你身邊的小朋友麼,就讓他回去拿錢吧!」飛歐很是客氣地彎了彎腰,可臉上的笑卻顯得那麼得意。
「要錢是麼?我給你,你跟我下樓去拿!」米蘭深吸了一口氣後慢慢說,她錢包放車裡面沒拿,這會兒只要能出去,萬把塊錢都無所謂了。
「NO!」飛歐暗中動了動手指,幾個青年把門給堵了起來,「你留下,我會派人跟你的小朋友下樓去拿錢。」
米蘭死死咬著唇,對方這是想幹什麼地球人都知道,她只覺得腦殼一陣痛,習慣性偏頭痛又發作了。
「啊!要不這樣,讓你的小朋友跟我這幾個小弟比一比跳舞……」飛歐覺得現在是三指捏螺螄──十拿九穩了,「你們贏,錢就一筆勾銷,如果輸的話,錢照樣一筆勾銷,只需要小姐在我這裡留一晚上。」
他說到這裡,那些染著五顏六色頭髮的青年都大聲笑了起來。
龍陽默不作聲,只是快速地四處打量著,當他看見不遠處有一扇窗戶打開著的時候,眼神亮了亮,「好吧!比就比,你們先……」
「哦!」飛歐頗有些好奇的看著眼前這蒼白的少年,沒想到對方居然敢答應,而黑皮他們則都是一陣哄笑,這個穿阿曼尼的少年要跟自己比街舞?哈!還真是好笑。
龍陽捏了捏米蘭的手,往舞池那邊走了兩步,「當然,你們覺得會輸的話,不比也可以……」
那些青年聽了,紛紛對他比起中指,「操」、「靠」等字眼不絕於耳。
飛歐來興趣了,他自己就是一個街舞高手,這會兒少年答應,讓他有些躍躍欲試,「黑皮,先表演一段,咱們看看這個小朋友有什麼本事,音樂……」
黑皮笑著打了一個響指,快步走進舞池,而那邊台上一個青年立刻就放了一段音樂出來,黑皮到了舞池中央,先一個後手翻後,又接了一個類似武術裡面「烏龍攪柱」的動作,整個身體倒立,雙腿打開在空中旋轉,只靠一隻手掌撐在地上,立刻就有一陣掌聲和「黑皮哥果然厲害」這樣的馬屁聲。
龍陽低聲對旁邊臉色難看的米蘭說︰「抱緊我……」
米蘭愣了一下,伸手使勁抱住了龍陽的腰。
龍陽乘對方紛紛鼓掌,摟著米蘭看準時機就往打開的窗戶那邊跑去。
飛歐正笑瞇瞇在想待一會兒要給美人喂什麼藥合適,一眼看見龍陽摟著美人就跑,大罵了一句,那些青年也反應過來,紛紛往龍陽跑的方向追。
龍陽到了窗戶跟前,腳一踮就跳到窗台上,一伸手把雨傘撐開,往外面跳了出去。
隨著米蘭一聲驚叫,飛歐和那些青年目瞪口呆看著龍陽的黑色雨傘在空中如同降落傘一般落下。
黑皮倒吸一口涼氣,「這他媽還是人麼?」
看著龍陽和那女子落在地上,那女子一個踉蹌,似乎扭了腳,龍陽背起對方就跑,沒一會兒就消失了,有個青年反應過來了,「咱們下去追……」
飛歐冷著臉,伸手給了那傢伙一巴掌,「追,你怎麼追啊?你他媽以為你是超人啊!」
被扇了耳光的傢伙低聲嘀咕著,捂著臉不說話了。
「這段時間收斂一點,K仔一律不准賣。」飛歐不虧是老闆,想起萬一跑掉的兩人去警察局報案,那就有些麻煩了,再說馬上就快聖誕節了,臨近年終檢查,他實在不想弄出點什麼事情來,女人雖然好,可畢竟沒錢來得可愛。
飛歐吩咐黑皮,「想辦法找昨晚來玩的那些小美眉,仔細打聽打聽對方的底細,別隨便找人家麻煩,想動手的話,自己先試試拿把雨傘從這兒跳下去會不會死再說……他媽的,希望這兩人只是一個意外。」
米蘭坐在自己的車裡面,心似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一般,想起剛才龍陽抱著自己從六層高的樓上跳了下來,一陣後怕。
龍陽也喘氣不已,他畢竟不是身體強壯的大漢,抱著米蘭從六樓跳下,又背著她跑了這麼一截路,只覺得肺部火燒火燎的,漲得臉蛋都紅了。
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好一會兒米蘭才回神,發動汽車往路上開去。
回到鐘山國際別墅區,米蘭一眼看見車庫裡面米雪兒的重型機車,怒氣打心眼裡面就噴了出來,憤憤下車。剛一腳跨出車門,哎喲一聲,這才想起扭到腳了,一瘸一瘸地跳下來,甩手關了車門,龍陽趕緊從車裡面出來扶住了她。
感覺滾燙的手臂攙扶著自己,米蘭臉上浮起一層察覺不出的紅暈來,「剛才真是多虧了你,沒想到你……」
龍陽笑了笑,把雨傘打開,說︰「我這把雨傘是特製的,看看,這麼粗的鋼條……我扶你進去吧!」
米蘭在龍陽攙扶下,打開了門進去。
米雪兒裹著浴巾正從樓上下來,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站著的龍陽,眼神一亮,「死龍陽……」
「你一夜沒回來,跑哪兒去了?」米蘭看見她,氣不打一處來,口氣第一次如此強硬。
米雪兒聽姑姑說話的口氣,愣了愣,隨即滿不在乎說︰「和朋友出去玩了。」
米蘭咬著唇,只覺得又是一陣劇烈的頭痛,像是有一隻手伸進腦袋裡面在拉扯著腦漿,又生氣米雪兒的態度,又後悔自己平時太嬌縱對方,一口氣沒喘過來,身體一軟就往地上倒去。
米雪兒這才緊張起來,跑下樓梯,到了門口,「姑姑,姑姑……」
米蘭悠悠醒來,只覺得一雙手在自己雙眉間揉按著,接著就看見床邊少年蒼白的臉蛋,她歎了口氣,「謝謝你!」
「姑姑,你醒了!」米雪兒在旁邊驚喜地叫了一聲。
米蘭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多麼無助,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教訓米雪兒才好,她慢慢扭過頭去,「雪兒,你出去吧!姑姑現在不想看到你。」
「為什麼?」米雪兒震驚於米蘭的態度,隨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龍陽,想起剛才兩人似乎互相摟著進門,立刻就理解為自己的姑姑喜歡上了自己看上的男生,臉色一點一點沉了下來,看著龍陽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姑姑?」
龍陽被她這句話鬧了一個大紅臉,米蘭氣得渾身發抖,「雪兒,你說什麼?」
伏在床邊的米雪兒一臉妒火中燒的模樣,「不是麼?剛才你們兩個互相摟抱著進門……」
啪一聲響,米蘭第一次打了米雪兒一個耳光,兩人同時愣住了。
米雪兒似乎還不相信,摸著自己的臉蛋,「你打我?姑姑,你打我?」
米蘭一陣心痛,眼眶裡面滾出一串淚水來,自己這是把米雪兒嬌慣成什麼樣子了。
而可憐的龍陽則被這尷尬的氣氛弄到手足無措,忍不住就往後站了站。
米雪兒愣了十秒鐘,一下跳了起來,一把抓住龍陽的衣領,「你對我姑姑幹了什麼?說,你們幹了什麼?」
她使勁晃動著龍陽的身體,連自己身上的浴巾滑落下來都沒察覺,雪白健康青春的美麗胴體異常耀眼。
龍陽面紅耳赤,伸手也不是,縮手也不是,臉上燒紅到快冒煙,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欠米蘭和米雪兒的,要不然怎麼每一次碰上這兩人都沒好事呢!
「雪兒,你鬧夠了沒?」米蘭這次是真發火了,「和一幫不學好的學生在那麼骯髒下作的地方玩了整整一夜不歸,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麼?我去找你,結果差一點被那些流氓給……要不是龍陽……」
米雪兒慢慢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姑姑你……」
她轉身看著米蘭,終於確認姑姑是說的真話,而米蘭坐在床上捂著臉,心痛加上頭痛,一時間氣喘不已,豐滿的胸部起伏不定。
兩人似乎都忘記了,旁邊還有一位未經人事的少年,而米雪兒依然只是穿著一條淡綠色蕾絲內褲,根本不去管地上的浴巾……
龍陽恨恨,只覺得世界上最倒霉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眼前了,他咬了咬牙,伸手把錢和手機掏出來,往旁邊的梳妝台上一放,聲音有些生硬地說︰「對不起,我想我該走了,這是一千塊錢,這是電話……」
他剛轉身,米雪兒一下跳了起來,撲過來一把就拉住他,「不許走。」
「憑什麼我不能走?不就是你摔倒的時候我拉了你一把麼?你到底要怎麼樣?錢我還給你,電話也請你拿走,我們以後兩不相欠,放手……」龍陽終於發火了,可實在不好意思伸手去推那裸露的嬌軀。
「反正不許走,就是不許走……」米雪兒的脾氣也上來了,死死抱著他的胳膊就是不鬆手。
米蘭也覺得丟臉異常,自己差一點就……她捂著臉哭泣,覺得哥哥留下來的公司和寶貝米雪兒實在是讓自己操心透了,還不如生在一個普通家庭,這時候有丈夫、有孩子、有家人……
龍陽硬往外走,米雪兒掛在他身上好像一隻無尾熊,好不容易挪動到門外,龍陽崩潰了,「小姐,你到底要幹什麼啊?求求你,放手好不好?」
「不放,我喜歡你,你就是不能走。」米雪兒也豁出去了,她被人家奉承慣了,就龍陽這麼一個怪胎硬是不買她的帳,三番兩次的刺激讓她整天腦子裡面都是這個臉色蒼白的少年,「要不是你,我會逃學麼?要不是你,我會整夜不歸麼?要不是你……」
她把所有的責任想當然耳歸咎於龍陽,龍陽雖然不是道士,可從小在武當山長大,看的是武當山守護神真武大帝的神像,拜的也是,他仰著頭無力地看著天花板,心裡面哀嚎︰真武大帝啊!我到底是犯了什麼錯啊!
「雪兒,放手!」米蘭眼楮略有些紅腫,手上拿著浴巾站在房間門口,也覺得她米家的臉快被米雪兒給丟盡了。
「不放……」米雪兒死活就是不放手,「你一走就再不會來了!」
「放手……」米蘭狠狠喊了一句,「不好好上學,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大冬天也穿著超短裙騎機車,臉上化的妝濃得可以去唱戲,人家會喜歡這樣的女孩子?你知道人家平時往來的是什麼人麼?是南京中醫藥大學的特級教授!你知道人家身邊都是什麼樣子的女孩子麼?都是品學兼優的大學生……」
她說到這裡,三人都愣住了,米蘭臉上一紅,自己怎麼把這番話說出來了?
龍陽則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也不問自己住在哪兒就知道直接開車來接,原來她早就調查過自己。
而米雪兒則是不相信地看著龍陽,心說他哪兒有那麼優秀,好像全世界的女生都喜歡他一樣,自己喜歡他,那是他祖墳冒青煙才對。
米蘭走過來把浴巾裹在米雪兒身上,柔聲說︰「雪兒,放手,你是一個女孩子,要有自尊……」
龍陽哭笑不得,這話好像說我做了什麼一樣,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想了一會兒,米雪兒依舊不放手,執拗地搖了搖頭,「不……」
米蘭生氣了,兩眉皺起,「那你要怎麼樣?就算姑姑不管你,難道你跪在地上求人家喜歡你?」
米雪兒死死咬著唇,「反正我不……我一放手他就走了,我每天出去玩,我跟那些人出去喝酒玩鬧,我甚至吸K仔,可就算吸了K仔後,我腦子裡面出現的也是他,我每天在電腦裡面寫死龍陽去死,每次要寫足一千個字,可就算睡著了,這傢伙也繼續在夢裡面、在我眼前轉來轉去……」
她一邊說一邊流下淚來,「我喜歡他,就是喜歡他……不放手……就不放手……」
米蘭是成熟的、冷靜的,畢竟在商場上打滾那麼多年,她對龍陽莫名心動,忍不住就去調查對方,可她能克制自己,而米雪兒,驕蠻的她畢竟才十七歲,根本學會不了冷靜,何況,龍陽越是拒絕她,她越覺得自己要把握對方,她曾經說過,戀愛是一件神聖的事情,哪裡是隨便可以在路上撿來的,可是當愛情真的就是在馬路上撿來的,她這才發現,原來這東西讓人吃不下、睡不好,甚至連一貫的脾氣和驕傲跟愛情比起來也是那麼微不足道。
「你……你居然去吸K仔?」米蘭聽了米雪兒的話,只覺得一顆心往無底的黑暗沉去,嘴唇顫抖著,「大哥,你留下的女兒,我是照顧不了了……」
龍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輩子的尷尬事都集中在這兒了,他再一次希望腳底下有一條縫可以讓自己鑽進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0:09:22
第九章體內指壓
肺俞穴第三椎下,兩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
《千金》封乳引繩度之,《甲乙》針三分留七呼,得氣即《明堂》灸三壯,《素問》刺中肺三日死其動為咳。
主黃疸,口舌干,勞熱上氣,腰脊強痛,寒熱,虛煩,傳屍骨蒸,肺痿,咳嗽,肉痛,皮癢,狂走欲自殺,肺中風,百毒病,食後吐水,小兒龜背。
清晨醒來的龍陽心頭懊惱不已,怎麼自己就那麼臉皮薄呢!該死的錢也沒還掉,電話也沒還掉。
昨晚在米蘭家中,他最終還是妥協了,先是替米蘭按摩扭傷的腳,又替她指壓治療偏頭疼,結果就是,錢和電話都是感謝他治病的,最終又進了他的口袋。
米蘭向他擔保米雪兒以後不會再作那些過分的事情,希望他能拿出一點男子氣度出來。看著一直委屈著臉蛋縮在一旁的米雪兒,他能說什麼?米蘭的語氣是那麼有壓力,希望他拿出「一點兒」男子氣度來,簡直就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該死,我要是有小樓那般對付女生的手段就好了!」可憐的龍陽此時居然很是羨慕長髮淫賊的本事。
而此時的淫賊和那位韓國美女金艾拉,在幹什麼呢?
金艾拉蜷著身體縮在淫賊懷中,她其實早就醒了,卻一點兒都不好意思先「醒」,只是嗅著男生身上的氣息,被子裡面一股靡靡之味讓她害羞不已,似乎昨夜的激情還留在身體裡面一樣。
他似乎在觀察我!金艾拉感覺男生的鼻息噴在自己臉上,一時間覺得小腿肚子都轉筋了,臉上不自覺浮起細微的紅暈,緊緊閉著眼楮。
男生並沒有像一般所謂清晨起床大戰三百回合,他攏著頭髮微微在金艾拉額頭吻了吻,翻身下床了。
金艾拉感動不已,想起昨天第一眼看見對方,他穿著黑色超長風衣叉著腳站在那兒說「女生難道不是用來誇讚的麼!」,一時間她居然有些想要流淚。
由此可見,女孩子是感性的,她們會為了一時的花前月下而感動一輩子,有的時候情人的一個不經心的吻就會讓女生感動得渾身戰慄,而一時的花前月下這種本事則為大多數優秀的淫賊所掌握,因此衍生出一句話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其實,淫賊此刻的表現完全是在作戲,金艾拉什麼時候醒來,他是清清楚楚。
女孩躲在被子裡面感動,淫賊打開房門出去了,沒一會兒就又上來。
金艾拉好奇,偷偷睜開眼楮打量,卻發現男生在擺弄著不知道什麼東西。仔細看了看,她看出來了,是剛買的女性棉質內褲,他甚至細心地買了女生用的衛生墊,很顯然,他下樓去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的。
淫賊擺弄好以後,走到床頭把東西放好,冷不防金艾拉一下跳起,使勁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喃喃,「樓,我愛你……」
網上曾經流傳過一句話──「好女生都讓壞蛋給上了」,這句話雖然粗俗,卻也有些道理。
心情不好的龍陽賴在床上,直到伍老太太敲門叫他吃早飯,他才懶懶地起床。
出來後,他發現艾薇薇的房門開著,探頭看了看,看見艾薇薇正躺在床上。
「薇薇姐姐,你怎麼了?」他奇怪艾薇薇怎麼沒上學,走過去問了一句。
艾薇薇臉色略微蒼白,低聲說︰「腰疼……」
龍陽奇怪,對方年紀輕輕的怎麼腰痛呢!就走過去捏了艾薇薇的脈,捏了一會兒,說︰「是不是……」
艾薇薇紅著臉蛋,輕輕點頭。
艾薇薇的習慣性痛經在龍陽第一次來南京的時候被龍陽一針治好,可是她畢竟身體羸弱,而龍陽又沒開什麼溫補的藥物給她仔細調養,她本身脾氣好靜,又在圖書館做管理員,一天二十四小時可以說是有超過十小時以上是坐在那兒。
西醫對於久坐會出現的後果說的很清楚,長時間久坐會腰背疼痛,女性甚至會出現白帶等異常症狀,那麼,目前艾薇薇就是,因為久坐而下腰疼痛,甚至讓原本痊癒的習慣性痛經又復發了。嗯!不能說復發,只能說又出現了類似反應。
艾薇薇就是感覺小腹隱隱作痛兼下腰椎酸痛,今天起床後渾身無力還略微低燒,因此就沒去上學。
「為什麼不告訴我?」龍陽略微生氣,真是枉費了艾薇薇一片好心。
艾薇薇以為是痛經沒根治,心想原本龍陽就有著心理障礙,自己再說出來豈不是讓龍陽對自己的針灸本事更加沒有信心了,因此就沒主動告訴龍陽。
「薇薇姐姐,我先洗臉刷牙,然後我給你指壓好不好?」龍陽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裡面,卻一點都不在意,艾薇薇是白擔心了。
艾薇薇輕輕點頭,看著龍陽出門,想到待一會兒是不是會又要像第一次那樣,不由有些緊張。
龍陽快速洗臉刷牙後,對外面的伍老太太喊了一聲,「伍奶奶,我給薇薇姐姐指壓,不吃早飯啦!」
「哎!那怎麼行啊!」伍老太太趕緊過來拉他,「不吃早飯,能有力氣麼?你指壓滿頭大汗的,再說奶奶今天做的煎蛋,不吃不行……」
說著還特意給他倒了一杯牛奶。
龍陽三口兩口把兩個煎蛋給吃下肚,嘴角還掛著流質的蛋黃,就抬頭把一杯牛奶又喝了下去,「好了,吃飽了!」
「這孩子!」伍老太太搖了搖頭,「老是惦記別人,忘了自己的身體。」
龍陽進了房間,首先把冷氣機溫度給調高了,又在艾薇薇小腹一陣按壓,讓艾薇薇翻身後同樣也檢查了一遍,心裡面就知道全部了。
「腰椎壓力導致下腰痛兼白帶異常,薇薇姐姐,我老早就說了讓你坐個把小時就得起身活動一下……」他皺著眉,口氣宛如醫生對不聽勸告的病人。
艾薇薇最喜歡看他這副表情了,噗哧一笑,隨即感到腰部一陣酸痛,趕緊捂著嘴不敢笑了。她身上只穿了睡裙,指壓倒也方便,龍陽老馬識途,伸手進去就把手掌貼在她小腹上輕輕按揉。
艾薇薇紅著臉,低聲說︰「先把房門鎖起來,萬一有人進來,不好意思啊!」
龍陽哦了一聲,起身去反鎖了門,再轉身,就看見艾薇薇脫了睡裙只剩下胸罩和內褲,愣了愣,略微尷尬起來。
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下,垂著頭伸手按摩,「薇薇姐姐,可不能像上次一樣緊張啊!」
艾薇薇想起第一次自己緊張得差一點……原本就略略害羞,這會兒臉蛋更加紅了,咬了咬唇說︰「不許說……」
「哦!不說不說。」龍陽在艾薇薇小腹神闕穴(肚臍)上順時針揉搓了兩百次,又用手掌小魚際在關元、氣海兩穴滾擦。
艾薇薇只覺得對方滾燙的手掌在自己肚子上面揉按,那滾燙緩緩下移,一時間又舒服,又害羞,甚至心裡面還帶著一絲渴望和奇怪的快感,雙手抱著枕頭閉了眼楮不說話。
龍陽又點按艾薇薇腿部足三里和三陰交兩穴各一分鐘,然後讓艾薇薇翻身趴好。
艾薇薇趴下後等了好一會兒覺得背後沒動靜,忍不住扭頭,卻發現龍陽坐在床邊發楞,有些奇怪,「龍陽,怎麼了?」
龍陽猶豫了一下,「薇薇姐姐,下面……」說著臉上就浮起一層紅暈來。
艾薇薇以為他不好意思替自己指壓,心說我小腹都被你……哪還有什麼不能……想著也有些難為情,低聲說︰「龍陽,沒事的,薇薇姐姐知道你的心思……」
兩個人都有些誤會,但偏偏都不好意思說出口,龍陽看艾薇薇點頭,咬了咬牙,「那,薇薇姐姐,你換一個姿勢,跪趴在床上……嗯!我開始了啊!」
艾薇薇依言翹著臀部跪趴著,看他伸手拉下自己的內褲,頓時看見自己雪白的臀部已經露出來了,立刻把臉蛋捂進了枕頭裡面。
該死!他到底要指壓哪裡?艾薇薇心頭慌亂,只覺得龍陽的手在自己的臀部滑過,緩緩向下面移去。
她胡思亂想著,突然渾身一顫,感覺龍陽的手指停在了自己的肛門處,一時間緊張,只覺得手掌汗涔涔的。
羞死人了,怎麼會按這裡呢?她死死咬著唇,卻沒想到,那一根手指居然緩緩往裡面伸了進去……
「啊!」她渾身一緊,肛門括約肌收縮。
立刻,龍陽感覺到了手指的阻力,尷尬地低聲說︰「薇薇姐姐,我要指壓尾椎骨上的壓痛點,從身體外面是沒法按摩到的,對不起……」
艾薇薇羞得死死咬著枕頭,只覺得下面飽漲有異物感,羞恥感夾帶著一股莫名奇怪的酸楚在心頭流淌,她蚊子哼哼一般低聲嗯了一下,慢慢放鬆身體。
異物感繼續緩緩前進,大約進去四五公分後,點在了尾椎骨上,輕輕試探,似乎在尋找什麼,揉按了幾下後,她渾身一麻,感覺龍陽的手指點在了一處又酸又痛的地方,忍不住低聲呻吟了一聲。
龍陽的手指緊緊按在那兒輕輕揉動,一股滾燙點在尾椎骨上,順著椎骨往上,讓她渾身都麻了,羞恥感帶著酸楚、興奮、幸福……奇怪的說不出的情愫在胸中嘩啦一下如煙花般綻放,那感覺瞬時以放射線狀態向全身輻射,輻射到小腹的時候,一股熱熱的感覺往外流淌,她忍不住再一次收縮起肛門括約肌,死死咬著自己的手指,眼淚從眼眶裡面滲透出來,忍不住在心頭大聲呼喊著︰龍陽,你這個傻瓜,你知道麼,我愛你,薇薇姐姐好愛你啊!
罪魁禍首毫無知覺,左手食指繼續點按著艾薇薇體內尾椎骨上的壓痛點,右手在艾薇薇雪白的臀上如彈鋼琴一般快速點按著膀胱俞、脊內俞、白環俞等臀部上的幾個俞穴,然後左手食指慢慢往外退出肛門。
兩人尷尬得都不好意思說話,龍陽訥訥,「我……我去洗手……」說著轉身開門跑了。
艾薇薇把頭捂在枕頭裡面,死死咬著自己的手指,渾身軟綿綿一點力氣都沒,她緩緩伸直了腿趴著,只覺得龍陽的手指似乎還在自己體內,那如同從萬米高空墜落的快樂失重感依然停留在身體裡面,她默默流著淚,身體卻不自覺微微抽搐,腰背部兩條肌肉輕微凸現,肛門括約肌一張一張收縮著……
等龍陽洗完手走進房間,發現艾薇薇臉朝裡面裹著被子側臥著,艾薇薇聽見他腳步聲,低聲說︰「龍陽,薇薇姐姐好累,讓我睡一會兒好麼!」
龍陽哦了一聲,輕輕關門,艾薇薇瞳孔微微張大,毫無目的地看著空氣,臉上表情亦喜亦嗔,變化來變化去,陰晴不定……
不知道薇薇姐姐會不會生氣啊!龍陽心中猶自忐忑,這時候反思自己的治療方法有些欠妥當了,對一個二十歲的妙齡少女用肛門內指壓的方法似乎是太刺激了一些,其實,他當時心中何嘗不是惶惶帶著不安。
伍老太太把菜弄好,看看時鐘,十點了,有些奇怪,「咦!今天怎麼沒病人呢!」
龍陽笑了笑,「伍奶奶,咱們又不是掛牌開診所,沒有不也很正常麼!」
伍老太太看著他說︰「龍陽,要不咱們今天就休息休息,奶奶帶你去中山陵玩好不好!」
「好啊!」龍陽起身,「叫上薇薇姐姐一起……」
伍老太太伸手拉他,「笨蛋,讓她在家休息吧!」說著走到艾薇薇門口,「薇薇,我帶龍陽去中山陵玩,菜都弄好了,中午龍女她們回來熱一熱就可以,你好好休息啊!」
艾薇薇在房間裡面嗯了一聲。
老太太帶著龍陽出門而去。
中山陵是南京鐘山風景名勝區的主體建築,是偉大的民主革命先驅孫中山先生的墓地,由整座山斜斜削成,前臨平川,後依青山,氣勢非凡。
整個建築呈警鐘型,牌坊、陵門、碑亭、祭堂、墓室都在同一條中軸線上,由長達四百米的花崗石台階所連接,氣勢雄偉莊嚴,是海內外華人的瞻仰聖地,每年接待遊客超過五百萬人次。
龍陽拉著伍老太太爬上中山陵最頂端的祭堂,伸手掏出手帕給老太太擦汗,老太太眉花眼笑,享受著「寶貝孫子」的慇勤。
進去墓室祭拜瞻仰了中山先生的雕像後,龍陽站在祭堂前廣場一角,看著遠處鬱鬱蔥蔥,覺得心中暢快,好像又回到了武當山上。
伍老太太坐在石條凳上,看著龍陽,心裡面歡喜滿意,忍不住又在心中拜了拜中山先生,希望他能夠保佑龍陽,還真是典型的中國老太太的想法。
龍陽撐著傘,把視線從遠處慢慢收回,卻發現身旁不遠處站著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身高大約只有一米四不到,下面穿著一條泛藍牛仔褲,上身套著織有花紋圖案的毛衣,頭上戴著一頂棒球帽,臉上用一塊方手帕圍著在帽簷後紮起來只露出眼楮,懷中抱著一隻……豬,龍陽揉了揉眼楮,沒錯,的確是豬,一隻黑白花的小豬。
龍陽看她抱著小豬整個人趴在欄桿上,忍不住就好心提醒,「小妹妹,你這樣很危險的……」
小女孩轉頭看了他一眼,龍陽看見女孩的眼楮後立刻愣了愣,好美的一雙眼楮,漆黑如染的雙眉、深凹的雙眼皮、濃重的眼睫毛,讓人擔心女孩眨眼楮的時候會不會很累,可惜的是,女孩眼瞳呆滯且略微放大,原本應該是水靈靈的漂亮眼楮頓時就因為這個而顯得無神,好像嬌艷的花朵蒙塵萎縮。
連龍陽這種對美色遲鈍的傢伙都暗暗可惜,他惋惜不已,伸手招了招,再一次提醒對方,「小妹妹,你這樣很危險。」
女孩眨了眨眼楮,似乎聽到了他的說話,卻又往前面傾斜了一下身體。
龍陽嚇了一跳,趕緊往小女孩身旁走去,「喂!小妹妹……」說著伸手去拉對方。
他手指剛剛碰到女孩,女孩驚叫一聲,雙手一掙後扭動,身體立刻向欄桿外面滑去。
腦子裡面一空,龍陽什麼都沒想,一個虎撲就抱住了女孩,兩人在欄桿邊上一滾,在一片驚呼聲中同時往山下墮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0:10:02
脾俞穴,十一椎下,兩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
《銅人》針五分,留七呼,灸三壯,《明堂》針三分,灸五壯,《素問》刺中脾十日死,其病為吞。
主腹漲,引胸背痛,多食身瘦,洩利痰瘧寒熱,水腫氣漲,引脊痛,黃疸善欠,不嗜食。
龍陽右手摟著那女孩,左手緊緊握著雨傘,兩人飄飄乎乎往山下墮去,那女孩似乎也感覺到了如生命逝去一般的墜落感,伸了一隻手緊緊抱著他,另外一隻手還抱著自己懷裡面的小豬,閉著眼楮把腦袋捂在龍陽懷中。
要是沒師傅的這把特製雨傘,今天就死定了!龍陽喪魂落魄地想著,低頭看著腳下,快要著地的時候一鬆手,雙手摟住女孩,腳一點地後快速收腹縮腰,下巴緊緊壓著女孩的腦袋,以前傾的姿勢向前面衝去,肩膀著地在地上接連翻滾了五六圈,然後蓬一聲撞在一棵高大的雪松樹身上,腦袋腫起來一個大包,額角也劃傷了一道,鮮血從眼角旁邊緩緩流淌下來。
龍陽伸手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大包,一陣疼痛,渾身骨節像是散了架子一般,那女孩驚魂未定,使勁摟著他不敢鬆手,只有那隻豬一直在哼哼。
雨傘畢竟不是降落傘,中山陵也不是六層樓,兩人從那麼高處摔下來,不死真是大幸了。
勉力伸手支撐起身體,龍陽使了好幾次勁都沒爬起來,結果還是小女孩明白過來,使勁拽著他,才把他攙扶起來。
剛走了一步,他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倒,還好小女孩一直在攙扶著他,他苦笑,到底是誰救誰啊!
「小妹妹,你沒事麼?」龍陽問了女孩一句。
女孩抬頭看了看他,只是使勁地眨眼,也不知道她聽見沒有,啊了兩聲就沒下文了。
龍陽心說女孩不會是……啞巴吧?這才轉頭看女孩,一看之下愣住了。
女孩臉上的手帕飛落在地上不遠,露出精緻漂亮的小臉蛋,立體感強烈的鼻樑顯示她是西方人種,而剛才龍陽看見女孩的眼瞳呆滯,這時候靠近仔細觀察,才發現女孩眼瞳裡面似乎蒙著一層淡藍色的翳膜。
女孩看龍陽盯著自己看,臉紅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啊了一聲,左右張望,蹲下身體去摸索尋找。
龍陽可以肯定,小女孩有眼障,雖然不是看不見,但起碼也是視力模糊,他捂著胸走到那飄落的手帕前彎腰撿起來,走過去塞到女孩手上。女孩捏著手帕,趕緊放下小豬,雙手把手帕又蒙在了臉上,還在腦後使勁打了一個死結。
「你沒事吧?」龍陽問了一句後反應過來,小女孩到現在還沒說過一句話。
女孩點了點頭,抱起小豬站了起來,怯怯往他身邊靠了靠,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這兩天是怎麼了?連續表演高空跳傘,龍陽心裡面一陣後怕,看了看女孩說︰「沒事就好,你父母呢?」
他不知道女孩到底是聽不懂國語還是什麼,試著又說了幾句英語,發現小女孩都能聽明白,但就是一直不說話。
研究了好一會兒沒研究出結果,懷疑女孩是跟父母走散了,龍陽撿起自己的雨傘撐起,伸手拉著小女孩說︰「那,我送你去附近的派出所好不好?」
女孩使勁搖了搖頭,緊緊攥著他的手。
正在猶豫,那邊人群呼啦啦來了一群,都是剛才看見他們兩個摔下去的遊客,伍老太太也夾雜在人群中,遠遠就看見龍陽撐著傘站在那兒。
「龍陽啊!你可把奶奶嚇死了。」伍老太太哭哭啼啼抱著龍陽。
龍陽見那些遊客看著他指指點點,有些尷尬,低聲說︰「伍奶奶,咱們先回去好不好?」
三人穿過人群,身後留下一大堆議論紛紛的遊客,在鐘山風景區留下了空中飛人的傳說。
伍老太太看龍陽額頭上還有血漬,走路也不利索,也不管龍陽同不同意,立刻打了一個電話給劉暢理老先生。劉老頭和伍老太太這段時間關係挺好,接了她的電話後,立刻讓他們坐車到寧棲路的白景德醫生診所,就在皮膚防治所旁邊不遠,他自己馬上就到。
伍老太太叫車帶著寶貝孫子和奇怪的小女孩直奔寧棲路而去,計程車繞過何香凝墓和中山植物園兜了個大圈子跑去寧棲路,眼尖的老太太在車裡面就瞧見了在路邊站著的劉暢理。
白景德醫生診所的主人是一個六十多歲,留著一撮小鬍子的老者,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挺斯文的一張臉一直板著,伸手在龍陽身上摸來摸去。
「嗯!還好,沒傷筋動骨,只是有些淤傷,不過,這小子的骨骼好奇怪……」白景德醫生摸了一會兒後,板著臉對龍陽說︰「把衣服脫了,躺床上去……」
龍陽有些忸怩,遲遲不好意思脫衣服,白景德一翻眼皮,「誰稀罕看你一身細皮嫩肉啊!快脫……」說著伸手就去拽他的衣服。
沒辦法,龍陽紅著臉脫光上衣後趴在了病床上,而那個不說話的小女孩一直不肯離開龍陽身旁,此時站在床頭,讓龍陽更加不好意思。
「這個用手帕蒙著臉的小姑娘是怎麼一回事?」劉暢理問身邊的伍老太太。
「啊!就是跟這個小女孩一起掉下去的,當時把我都嚇傻了……」老太太拿手帕擦了擦眼楮。
劉暢理嗯了一聲,奇怪地看著女孩的眼楮,「白內障?有些像,但好像又不完全是……」
他自言自語,那邊白景德準備工作做好,拿起一個裝著白酒泡了許多毒物藥物的透明玻璃樽,一昂頭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後噴在龍陽的背上,又喝了一口噴在自己手上,雙手一伸在酒精燈上點燃雙手,帶著淡藍色的火焰就往龍陽背上抹去。
伍老太太嚇了一跳,啊一聲摀住了嘴巴,旁邊劉暢理笑笑,「沒事的,這老傢伙在跌打骨傷上很有一套,就是脾氣不好喜歡得罪人,不然起碼也得跟我同級了,可憐的是他老婆,跟著他就沒享過福。」
白景德雙手帶著淡藍色火焰在龍陽背上擦拭揉搓,回頭瞪了劉暢理一眼,「君子背後不語他人,你這個飛針神醫居然也議論別人的私事,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龍陽只覺得背後一片滾燙,熱氣散發到肌膚裡面後讓他狠狠打了一個寒噤。
「嘿!好了!」白景德看龍陽渾身一抖打了一個寒噤,笑著收手,「小傢伙,起來吧!」
龍陽紅著臉蛋穿好衣服,白景德用藥酒在他額角擦了擦,「頭上這點小傷麼,就無所謂了。」
「劉老師!」龍陽扣著衣服扣子,「你看看這女孩,我剛才看她眼楮像是白內障,但又有些像視網膜萎縮……」
劉暢理點頭,走過去伸手要去給小女孩搭脈,小女孩抱著豬往龍陽身後躲了躲,劉暢理愣了愣後笑了起來。
「沒事沒事,我在你旁邊呢!讓這位爺爺給你看看好不好?」龍陽只得去哄那女孩。
女孩怯怯揪著龍陽的手,劉暢理笑笑,伸手去給她搭脈,慢慢就把眉頭皺了起來,又在女孩肩膀上捏了幾下,轉首去對捏著鬍子的白景德說︰「老白,過來過來,這姑娘的脈相和骨相可稀奇了。」
白景德一聽,如同老饕聽見有好吃的,三步並作兩步就走過去,伸手拽住女孩手腕,也和劉暢理一樣慢慢皺眉,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女孩身上一陣捏,女孩眼神中露出一絲羞澀,死死抱著龍陽,不給白景德在自己身上亂摸。
白景德苦笑了一下,訕訕縮手,「老劉,你覺得這女孩多大?」
劉暢理摸著下巴,「我看有十五歲,可奇怪,怎麼長得跟十一二歲一樣啊!」
白景德緩緩伸手,「她實際年齡起碼十六歲,十七歲也有可能,嘿嘿!罕見的室女閉經症啊!而且還是身體和心理雙重的……」
「不會吧!」龍陽愣了愣,他也有些吃驚了,畢竟連劉暢理劉老師都吃不準的話,現在信心明顯不足的他也不大敢隨便說話了。
「龍陽,你自己給她搭脈看看,說說你的看法。」劉暢理看著龍陽說。
龍陽嗯了一聲,伸手去拉女孩的手,女孩漲紅了臉蛋把懷裡面的豬往床上一扔,雙手插進口袋,死活不給他搭脈,「NO……」
「你……你會說話?」龍陽驚喜,蹲下來拽著她的手,「讓我看看好不好?」
女孩使勁搖頭,死活都不願意,病床上的小豬哼哼唧唧,讓白景德十分不滿。
「好了好了!」伍老太太解圍說︰「龍陽,你現在也還傷著呢!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
三○八熱鬧起來了,龍女她們都在研究這個神秘的小女孩,可女孩死活就是拉著龍陽不放。
龍女和愛咪兒帶著酸溜溜的味道說︰「這下可好了,有姐姐、有妹妹,多多益善了。」
「你們發現沒有!」艾薇薇仔細看了女孩半天後說︰「她似乎是阿拉伯血統啊!看她的皮膚和臉型……」
愛咪兒搖了搖頭,「不,我可以確定她是歐洲血統和阿拉伯血統混血,在這一點上我有發言權。不過,龍陽,你撿回來個外國小女孩,不準備把她送派出所或者外事辦公室?隨便收留外國人,是不行的!」
「那龍陽收留你算什麼?」艾薇薇難得來了一句。
愛咪兒沒發現話裡面的陷阱,搖了搖頭說我不算,可看著包括伍老太太在內的人都在暗笑,仔細一尋思,反應過來了,恨恨一跺腳,「好啊,死薇薇,你居然嘲笑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好了好了,別鬧了!」伍老太太笑著拉開她們,「今天可把我嚇壞了……」
龍陽有些難為情,「伍奶奶,沒事的,小時候我從小武當(酷似武當頂峰天柱峰的一個小山包)上摔下來都沒事……」
旁邊龍女幫腔說︰「可不是麼,這狗東西從那麼高摔下來,那年他才八歲,當時把我嚇死了,可他居然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又活蹦亂跳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也對龍陽的舉動十分不滿,不過,人多的時候畢竟還是要考慮龍陽的感受,只好把不滿放在心裡面不說出來了。
三○八里面笑成一團,開開心心吃起了晚飯。
晚飯後,問題來了,艾薇薇說讓小姑娘跟她睡,結果女孩死活不幹,硬是死死拽著龍陽不放手。龍陽聽劉老師和那個白景德都說這個小女孩實際有十六歲左右,哪兒敢讓她跟自己睡啊!
結果鬧到夜裡也沒個安生,最後沒辦法了,只好讓小女孩睡龍陽房間的醫療床上完事。
接下來幾天倒是很舒服,伍老太太找來韋大寶去跑神秘小女孩的暫住證,龍陽每天就悠閒地治療一兩個病人,似乎所有的煩惱一下子都消失了。唯一不滿意的就是,小女孩像跟屁蟲一樣跟著龍陽,別人問她話,她最多搖頭點頭兩個動作,只有龍陽跟她說話,她才會表現出許多豐富的表情來。而且龍陽也發現,女孩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只是視力相當於沒戴眼鏡的八百度以上超級近視。
而另外一個意外驚喜是小女孩有一天突然喊了龍陽的名字,那麼也就是說,小女孩的確不是啞巴,而應該是心理類的語言障礙。當龍陽興奮地拉著她說了許多話,小女孩又說了一個名字,伊爾麗莎。
那麼,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就是小女孩的名字了,可惜,小女孩說了這個名字後就再也不說別的了。愛咪兒研究了這個名字半天,說了一個笑話,說在歐洲只有王室成員才會只有名字沒有姓氏,外面流傳的所謂姓氏只是王室成員的頭餃,比如英國王室在一戰後發明出溫莎這個姓氏,比如德國巴伐利亞王子、黑森伯爵,這些其實都是頭餃,只是最後成為了外面統稱的姓氏,而大多數的比如丹麥、挪威等王室成員依然是沒有姓氏的。
結果,可憐的龍陽就成了女孩們嘲笑的對象,說他撿了一個懂中文的歐洲小公主,將來說不定就是陽。龍王夫陛下,讓龍陽漲紅了臉蛋在女孩子們大聲的笑聲中借口上廁所抱頭鼠竄。
伊爾麗莎在和大家接觸了幾天後,開始不大排斥眾人,終於第一次露出了一個笑容,連愛咪兒都妒忌了,說伊爾麗莎笑起來的時候眼楮像是天上蒙塵的星星,可惜的是,小女孩依然不肯讓龍陽搭脈,卻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一到晚上,她依然睡在龍陽的房間,白天依然龍陽走到哪兒她跟到哪兒。
「伊爾麗莎,伸手讓我給你檢查身體好不好?就像是前幾天那兩個爺爺一樣……」龍陽又在試圖讓女孩主動伸出手給他搭脈,雖然他也仔細觀察過女孩,可畢竟診病是望、聞、問、切缺一不可。
伊爾麗莎紅著臉使勁搖頭,龍陽依舊不依不饒問︰「我可是醫生啊!為什麼不給我看?」
伊爾麗莎不說話,就是使勁搖頭,搞得龍陽也沒辦法,只好作罷,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伊爾麗莎就算實際年紀有十六七歲了,但是心理年齡依然停留在十二歲左右的階段,這一點從她整天抱著她那頭寵物豬就可以看出來。
龍陽沮喪地放棄繼續糾纏伊爾麗莎,正準備拿一本書來看,電話響了起來。
他走過去,伸手拿起話筒,「喂!」
「哥們,我啊!」電話那頭的聲音有氣無力。
「咦!小樓?」龍陽有些奇怪,這人的聲音怎麼透著怪異呢!
「兄弟,我要跑路了,以後能不能見面都難說,好自珍重啊!其實,我也想成為一個優秀的氣功指壓師的,可惜,我的心玩散了,再也收不回來了……」電話那頭一陣嘀咕。
「怎麼了?需要我幫忙麼?」龍陽到底心太軟,雖然兩人也不過就那麼一點兒交情,而且脾性各異,不過對方還真是龍陽的第一個男性朋友。
「哎!一言難盡啊!金艾拉……她說要跟我結婚,還說她爸爸是韓國有名的指壓大師,說結婚後讓我去給她爸爸做事情。我一想到一輩子要吃那韓國的蕎麥面和該死的泡菜就全身發抖,更要命的是,我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喜歡她了……可能她爸爸這一兩天內就會飛南京來了,我再不跑路,下半輩子就完了……」淫賊的聲音聽起來顯得很無奈。
龍陽默然,這事情他可幫不上忙,而且,對方的話讓他想起糾纏不放的米雪兒來,一時間也頭疼不已。
「我已經把工作辭掉了,現在我在火車站呢!火車馬上就開了,我去西安待一段時間,那邊有朋友安排好了,跑遠點兒比較安全,欠你的錢我給艾拉了,她會找你的,記住,千萬別透露我的行蹤啊!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心太軟,男生心太軟不是什麼好事,我看你夾在那個混血妹妹和金髮姐姐之間也蠻可憐的……」淫賊嘮嘮叨叨,簡直像是《笑傲江湖》裡面身負重傷的大師兄令狐沖在給小師弟們交待後事。
「好了,不說了,兄弟,有緣再見,後會有期!」那頭的淫賊說完後,就把電話掛了。
兩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通電話的時候,金艾拉的父親已經坐上了漢城飛南京的飛機。
飛機呼嘯著在南京飛機場降落,機艙門打開後,第一個走出來的就是金艾拉的父親,韓國指壓大師金在順。
走出飛機場後,金在順給女兒打了個電話,金艾拉聽說爸爸已經到了南京,高興得蹦了起來,讓他在飛機場等著,自己馬上就去。
金在順笑了笑,「傻瓜,爸爸難道不認識你的宿舍麼?我一會兒就到你宿舍,你別來了!」說完掛斷電話。
金在順四十八歲,穿黑色西服,四方臉,高大,健康,常常皺眉,因此雙眉間有一道深深的懸針紋,而大多有這種紋的人脾氣都很古板,一旦認定了一件事情堅決不回頭,說好聽了叫有決心,說難聽了叫倔強驢脾氣。
他自小就拜在韓國指壓大師駘駱駿門下學習指壓之道,二十來歲的時候就是開始自立門戶的指壓師傅了,三十歲以後已經是漢城有名的指壓大師,臨床發現過好幾個經驗穴位,對運動系統疾病的治療和腳底指壓按摩特別擅長,這次他聽女兒說在南京讀書認識了一個會傳統中國武術還會指壓的優秀年輕人,倒十分替女兒高興,立刻就提議來看看女兒看上的年輕人是什麼樣子,如果看了通過的話,再讓金艾拉的爺爺奶奶也來看看,於是就訂了機票坐飛機來了。
開心的金艾拉打電話給心上人,結果發現心上人的手機根本打不通,情急之下,也不管父親馬上就要到學校,直接跑去心上人上班的1912街的瑪索酒吧尋找,結果酒吧說這人前天辭掉工作不做了,具體去哪兒沒人知道。
金艾拉焦急地又跑去淫賊的宿舍,人去樓空,她傻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也不管人多人少,蹲在地上就哭了起來。
流淚許久,她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心上人讓自己將五百塊錢交給那個臉色蒼白的龍陽。想起第一次見心上人時他就是在那龍陽身旁,金艾拉宛如撈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回學校找愛咪兒去了。
金在順在女兒的宿舍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女兒,有些焦急,就打了個電話給金艾拉,女兒口氣有點異樣,說是有點事情,讓他先在宿舍休息,莫名其妙的金在順只好又在女兒的宿舍苦苦等待。
龍陽給一個小腿肚子轉筋的老人按摩好,送老人下樓,正好看見愛咪兒帶著那個一起吃過飯的韓國女孩金艾拉走來,心說這倒是快啊!說還錢就來了。
沒想到金艾拉到了他跟前,提都不提錢的事情,張口就問︰「小樓呢?」
龍陽張口結舌,完了,果然來問我了,想起淫賊的吩咐叮嚀,搖了搖頭。
金艾拉眼眶一紅,蹲在三○八門口抽泣起來,「騙子,這個大騙子,他說要跟我結婚的……」
旁邊愛咪兒拉著她進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就把事情告訴龍陽了。
龍陽心說這事情我知道啊!倒是想幫淫賊一把裝作不曉得,可惜,他實在不是說謊隱瞞的料,淫賊也所托非人……
愛咪兒立刻就看出龍陽臉上表情的異樣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沒有沒有!」龍陽嚇了一跳,趕緊搖頭。
愛咪兒轉了轉眼楮,看著伊爾麗莎問︰「伊爾麗莎,下午有沒有一個長頭髮的男生過來啊?」
小女孩抱著寵物豬搖頭。
愛咪兒不死心,「那,下午龍陽有沒有接電話呢?」
龍陽心裡面咯登一下,心說這下完了,剛想踩小女孩一腳,她已緩緩點頭了。
愛咪兒慢慢轉過身體,似笑非笑看著龍陽,「怪不得龍女說不能相信你,越來越學壞了,說吧!不老實交待,晚上告訴龍女和薇薇,一起收拾你。」
一頓威逼恐嚇後,龍陽乖乖把淫賊的去向說了出來。
金艾拉淚眼迷離,「他好狠心,居然一聲不響就走了,現在我爸爸來了,我還說要讓爸爸見識他的武術和指壓功夫呢!現在怎麼辦啊!過幾天爺爺奶奶他們還會來……」
愛咪兒看著金艾拉哭得如桃子一般的眼楮,突然冒出來一個主意,「艾拉,先讓龍陽頂替一下不就好了,你爸爸又沒看見過那傢伙……」
什麼?讓我頂替?
龍陽一下子跳了起來,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0:10:28
第一章韓國大師
腎有兩枚,重一斤二兩,狀如石卵,附於脊十四椎骨下,各開一寸半。
《素問靈蘭密典論》曰︰腎者,作強之官,伎巧出焉。
腎小則髒安,難傷,腎大則善病腰痛,易傷以邪,耳高者,腎高,苦背臀痛,耳後陷者,腎下,善腰尻痛,易得狐疝,耳堅者,腎堅,則不病腰背痛,耳薄腎不堅者,腎脆,則苦病消疸,易傷,耳偏高者,腎傾斜也。
夜幕下的鐘山,美麗且迷人,像極了此刻若有所思的米蘭。
米雪兒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挑著菜,幾乎是在一顆顆數著碗裡面的飯粒。
而米蘭,修長的雙手撐著下巴在發呆,根本沒去動筷子。
兩人一個無意,一個有心,就這麼浪費了十來分鐘。
終究是米雪兒沒耐心,突然放下筷子,說︰「姑姑,你……你……」
她猶豫了一下,依然說了出來,「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啊?」米蘭的臉蛋上快速泛起一層紅暈來,少年的形像在米蘭腦海中一閃而過,伸手去拿筷子,想掩飾自己心頭的慌亂,卻把一根筷子給碰到了地上。
米雪兒彎腰撿起筷子放在了餐桌上,眼楮眨也不眨看著米蘭。
很明顯,米雪兒從她的眼神中看出慌亂來,女孩子在這種問題上向來是敏感的,一時間覺得怒火從胸口升起,把臉蛋都燒紅了。
盯著米蘭的眼楮足足超過十秒,她腦海中浮起米蘭對她無數的關懷來,臉上燒紅慢慢消退,頹然耷拉下腦袋,「姑姑,對不起,這些年你忙裡忙外,最美好的時光都浪費在我身上了。」
米蘭心裡面一陣酸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姑姑,我是不是特別招人討厭?」米雪兒攥著米蘭的手,攥得緊緊的。
「怎麼會呢!」米蘭也緊緊握著她的手,「如果你能改一改你的脾氣,再把頭髮染回黑色……」
兩人緊緊握著手,感覺消失好久的家庭溫情再一次出現。
許久,米雪兒猶豫著,說了一句話,「姑姑,我們公平競爭好不好?」
米蘭一愣,接著勉強笑了笑,喜歡一個人是一回事,可要讓對方喜歡上自己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龍陽不停扯著身上那件急匆匆買來的歐洲版藍色西服,特別是那條在他看來實在是花了一塌糊塗的領帶,怎麼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套了頸鏈的狗。
旁邊的伊爾麗莎正扯著他的衣角,至於她的寵物豬,估計正在龍陽的房間哼哼!
而愛咪兒則坐在對面,今天的正主兒是龍陽和金艾拉,她們兩個只能做陪襯罷了!
金艾拉看了龍陽一眼,低聲說︰「放輕鬆一點,衣服都被你扯壞了。」
龍陽聽了,訕訕地放下不停拉領帶和袖口的手,蒼白的臉蛋上浮起一層紅暈來,帶著些許不滿低聲說︰「我本來就是被趕鴨子上架……」
金艾拉眼圈一紅,緩緩低頭。
愛咪兒瞧了龍陽一眼,「好了,艾拉的爸爸又不是常住南京,看一次就回去了……」
無奈地垂下腦袋,龍陽覺得自己實在是上了賊船,不由怨恨起長髮淫賊來,暗自嘀咕了一句,「都是那傢伙,惹了風流債,最後還得我背黑鍋。」
飯店大廳內很是忙碌,打扮乾淨整潔的女服務生上菜往來不息,幾百平方公尺的大廳內人聲鼎沸,但是當門口的迎賓小姐臉色怪異拉開門,金在順往門口一站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注意到了他,並且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理由嘛!很簡單,請看金在順的裝束。
一米九的身高,黑色風衣,油光亮到可以當鏡子用來偷窺穿裙子女生底褲顏色的皮鞋,油光亮到可以摔斷蒼蠅腿的背梳頭,一張國字臉,一副墨鏡,高大,健碩……
金艾拉看對面的愛咪兒有些目瞪口呆看著門口,似乎旁邊位置上也有幾個這樣表情的人,立刻轉身,一眼就看見了她爸爸。
高舉著手向自己的父親招了招,金艾拉滿臉笑容,伸手扯著龍陽站了起來。
冒牌女婿看見正宗丈人,立刻就是一副怪異的表情,連愛咪兒都有些想笑了,低聲說︰「還真有些黑手黨教父的味道!」
她在桌子下面伸腿踢了龍陽一腳,低聲說︰「什麼都不要主動說,微笑、附和,OK!」
金在順把風衣脫下,摘下墨鏡,使勁看著龍陽。
金艾拉強作笑臉,拽了拽她老子,「爸爸,我給你介紹……」
愛咪兒成了金艾拉的鐵桿好姐妹,龍陽當然是替死鬼,伊爾麗莎則是龍陽的妹妹,至於為什麼黃皮膚的少年會有一個淺白色皮膚的外國小女孩妹妹,這個就不是關鍵問題了。
龍陽明顯很緊張,蒼白的臉上掛著呆滯的微笑,叫了一聲伯父好,後面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裡面把長髮淫賊罵了個半死,不知道此時身在西安的淫賊會不會打噴嚏。
服務生小姐不停上菜,金在順仔細看著龍陽,卻不去研究自己女兒為什麼眼楮有點兒紅,突然對龍陽發問︰「肋軟骨炎症如何指壓?」
龍陽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說︰「按摩阿是穴、中府穴、膻中穴、內關穴,以氣促進血液循環,改善肋骨營養狀況,進而消除症狀。」
肋軟骨炎症,病因不明,多發於第二至第四肋軟骨,好發於青壯年女性,臨床症狀為局部自發性酸漲刺痛,深呼吸、咳嗽、打噴嚏或者活動上肢時疼痛加劇,是一種尚沒有良好治癒手段的疾病。金在順突然發問,顯然是要考考眼前這個自己女兒口中所謂會傳統武術和指壓的優秀少年。
龍陽的下意識回答似乎還讓金在順滿意,「你練的是什麼拳術啊?艾拉說你功夫很好。」
「太和拳!」龍陽老老實實回答道。
「武當太和拳?啊!古內家拳法,很少見……」
「爸爸,你像是在盤問犯人。」金艾拉倒是明白言多必失,趕緊打斷自己父親的詢問,「我們不是來吃飯的麼?」
「好好!」金在順聽見女兒說話,眉頭懸針紋舒展了一些,不管如何,寶貝女兒的話總是要聽的。
不過,他對於龍陽蒼白的臉色有些不太滿意,而那個小女孩的眼楮也讓他感到很好奇,淡藍色的翳膜……他習慣性地又皺了皺眉,「白內障麼?為什麼不治療?」
龍陽尷尬地笑了笑,「因為還沒有確定具體的病因,可能不單單是白內障……」
金在順哦了一聲,舉起服務生小姐倒的白酒,「來,喝一杯,酒可以舒筋活絡。」
一餐飯吃完,龍陽覺得背後有些潮濕,偷偷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說這簡直比治病還難,好在金在順在席間再沒說什麼,只是詢問了一些金艾拉的近況和他的具體生活,對於他在家中給人治病很是有些好奇。畢竟,龍陽看起來太年輕了些,金在順自恃自己在指壓之道上觸類旁通進展快速,也不過在二十來歲才獨當一面。
出了酒樓,金在順意味深長地看了龍陽一眼,「明天我去觀摩一下你的指壓技術。艾拉,陪爸爸去酒店吧!爸爸有許多話要跟你說。」
雙方分手,龍陽心裡面忐忑,「愛咪兒姐姐,你說明天會不會穿幫?」
愛咪兒躊躇半晌,說︰「中國有一句話,船到橋頭自然直,走吧!」
那邊的金艾拉何嘗不是心中忐忑,去酒店後陪著父親說了一會兒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金在順看著女兒笑笑,「是不是在想著那小子?」
金艾拉臉上微紅,心裡面想的卻不是她父親以為的那個人,她仔細尋思著自己和心上人的一幕幕,快速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如梳頭一般理了一下,理出頭緒來了,「他」是被自己「逼」走的。
金在順走到她跟前,伸手輕撫了幾下她的秀髮,「艾拉,爸爸今天也累了,要不你先回宿舍吧!」
金艾拉伸手摟住了父親寬闊的身體,「爸爸……」眼眶內的淚水滾了幾圈,被她使勁眨眼擠了回去。
「好了!」金在順輕拍著她的背,「去吧去吧!小伙子人不錯……」
金艾拉墊起腳在父親臉頰上吻了吻,「爸爸,你好好休息。」
金在順看著女兒出門,低聲笑了笑,「越來越像她媽媽了!」
而金艾拉走到門口的時候,也在心底決定了一件事情。
龍陽他們回到三○八,自然由愛咪兒說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龍女和艾薇薇都十分贊同,可見女人的同情心
「不過……」龍女猶豫了一下,「愛咪兒,剛才你說對方的爺爺奶奶以後也要來,會不會……」
「不會不會,明天她爸爸過來的話,龍陽直接露兩手給對方看看,然後再讓艾拉隨便找了個理由讓她爺爺奶奶不要過來,不就遮掩過去了。」愛咪兒對這件事情意外地上心,真不知道是為什麼。
看著女孩們七嘴八舌,龍陽有些苦笑,在這件事情上他自己居然沒有發言權。
輕輕搖了搖頭,他看了一眼抱著小豬寸步不離的伊爾麗莎,隨口說了一句,「伊莎,看來還是你比較好……」
他在心底又接了一句︰就是粘人了一些,連上個廁所也跟在門外。
小姑娘似乎聽明白了他的話,臉上微微一紅,把懷裡面的小豬放到地上,雙手拽著他的衣角,明星蒙塵般的雙眸眨了眨,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龍陽看著她,心裡面尋思︰應該早點兒幫伊爾麗莎治療才好,只是……
蕭筱差一點被他一針墮胎的事件依然如一塊大石頭壓在他心頭,也不知道這個心結什麼時候才能解開。
三○八正在談論,事情的正主兒來了。
金艾拉敲門進來,首先就給在牆角沙發上坐著的龍陽鞠了一躬,「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說著,金艾拉眼眶裡面滲出淚水來,「能不能告訴我,他……他具體在什麼地方?或者聯繫方法也行,我想明白了,他躲著我,不是因為不喜歡我,而是不願意承擔責任,或許我不應該逼著他跟我回韓國……」
她頓了頓,輕輕擦拭一下淚水,「可反過來說,這也是他的優點啊!他或許大男人主義了一些,或許花心了一些,這些我都知道,但相比較那些『找個有錢的女孩,少奮鬥十年』的男生,他優秀太多了,我想,我跟他在一起畢竟時間太短,我不應該逼著他去韓國跟我爸爸工作,他是一個愛面子的人,或許,我遷就他的還不夠,我應該多花一點心思在他身上才對。中國不是有一句古話麼,妻以夫為天,我一定要找到他,我會努力讓他知道,我是最適合做他女朋友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這位被長髮淫賊贊為清水芙蓉的韓國女孩臉上流露出說不出的堅決。
女孩們面面相覷,龍陽目瞪口呆,外表秀氣的金艾拉居然這麼堅強,他真的沒想到,最重要的是,現代社會還會有金艾拉這種抱著「妻以夫為天」思想的女孩子。
「那傢伙一定是祖墳上冒青煙了……」龍陽喃喃自語。
吃著伍老太太精心熬的香米粥,龍陽有些無精打采,旁邊的艾薇薇不說話,把一個流淌著誘人黃油的堿蛋黃夾到他面前的小碟子裡面。
艾薇薇的筷子剛伸過去,碰上了愛咪兒伸過來的筷子,不約而同的是,愛咪兒也是把自己吃的堿鴨蛋裡面的蛋黃給了龍陽。
兩人有些尷尬,各自收回筷子,異口同聲說了一句,「我喜歡吃蛋白……」
伍老太太輕笑,龍陽訕笑,小姑娘伊爾麗莎不知所以,只能算陪笑,而原本也打算如此的龍女看艾薇薇和愛咪兒都把蛋黃給了龍陽,實在拉不下面子再送過去,輕哼了一聲,狠狠把蛋黃給吃了。
龍陽訕笑著快速把面前小碟子裡面的蛋黃給吃了,碗中的香米粥也喝了個底朝天,拉著身旁不明就裡的小姑娘起身,「我帶伊莎出去活動活動……」說著逃一般地拽著小姑娘出門了。
人老成精的伍老太太暗中歎氣,臉上依然帶著笑,「你們中午想吃什麼菜?」
三人各自報了個菜名,伍老太太明知這三個菜都是龍陽喜歡吃的,心中又歎了口氣,心說以龍陽那個糨糊脾氣,唉!
事實上,在武當山上的時候,四鄰八鄉漂亮的、大膽的姑娘都以向小神醫遞紙條或者紅著臉蛋說「我喜歡你」為目標,雖然往往結果是龍陽的臉蛋比她們還紅,可正因為這樣,才養成了龍陽糨糊一般的性格。
龍女和艾薇薇上學,伍老太太出門買菜,愛咪兒翹課準備幫龍陽應付金艾拉的爸爸金在順,龍陽帶著伊爾麗莎在外面了一圈回來後,正好碰上登門就醫的病人。
病人大約三十來歲模樣,穿著一身深黃色休閒服,帶著無框近視眼鏡,很有些知識分子氣質,一手支著腰,似乎不良於行。
那人正驚訝於為什麼是一個漂亮到耀眼的金髮女孩開門,一轉身就看見門口進來一個龍陽,旁邊還跟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外國小女孩。
「大叔,你這是?閃了腰了?」龍陽一看那人模樣,就猜出了一個大概。
大叔?那人明顯愣了一下,乾笑了兩聲,「你就是龍陽吧!我就住附近不遠,小神醫的大名很是風光啊!只是沒想到真這麼年輕,我叫蕭潛……」
龍陽臉紅著笑了笑,「什麼小神醫啊!蕭大叔,你坐。」
蕭潛坐下的時候大約觸動傷痛,有些齜牙咧嘴,「叫大叔可不敢當,叫我名字就好!」
旁邊愛咪兒似乎有些若有所思,「蕭潛?這個名字聽起來好熟。」
蕭潛臉部表情不自然地笑了笑,「請問你是……」
「我是他姐姐。」愛咪兒笑著站到龍陽身旁,「干的。」
龍陽對她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中國式幽默無可奈何,有些苦笑,而蕭潛畢竟年紀快四十了,在社會上打滾多年,眼光可謂毒辣,他原本就是故意打岔,笑了笑後就不問了。
龍陽給蕭潛檢查,伊爾麗莎很自覺坐到一邊,乖乖抱著小豬看著龍陽,愛咪兒估計還在想為什麼這個病人的名字聽起來那麼耳熟。
「急性腰扭傷。」龍陽在蕭潛背後從頸椎一直捏到腿上,判斷為閃了腰,起身說,「最重要的是,你好像是……我不知道怎麼說,就是一直坐著工作,椎骨不是很健康,平常會不會經常性腰酸背疼?」
蕭潛點了點頭,「常常腰酸背疼,今天早晨起來下樓的時候腳下滑了滑,雖然沒摔倒,可腰扭了一下後就劇痛不止。」
「等一下!」愛咪兒突然說,「我想起來了,怪不得這個名字聽起來耳熟,我經常聽同學說起這個名字!蕭大叔,你是作家對不對?好像是什麼網路點擊超過幾千萬的人氣作家什麼的,寫了一本書叫……叫《縹緲之旅》對不對?」
蕭潛被龍陽和愛咪兒的幾聲大叔叫得差一點自卑,苦笑著說道︰「什麼作家啊!我的本職工作是雜誌社的編輯,業餘寫點東西罷了,千萬別叫我什麼大叔的……」
愛咪兒有些得意起來,覺得自己大略已經學會了中國人的客氣,「嘿!叫蕭和叫蕭大叔其實都差不多。」
她在心底笑了笑,看了一眼那個潛移默化了自己的龍陽,嘴角慢慢上翹,心裡面的甜意如蜜糖溶進了水一般化開,旁邊的龍陽明顯感覺到愛咪兒的眼神,有些奇怪,心說這眼神怎麼怪怪的。
怪不得有一首歌裡面唱「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愛咪兒這種眼神,換了那位專業淫賊或許能明白,可惜龍陽這種在感情的海邊走兩步都會濕鞋的人卻無法看出裡面的奧妙來。
「蕭大叔,我可是能看中文的,能不能送我簽名書啊?」愛咪兒把這突如其來的甜蜜感悟收進心裡面,轉頭看著蕭潛說。
金髮美人開了口,蕭潛又是上門求醫,自然不好意思拒絕,有些啼笑皆非,對於被叫大叔也只能認命了。
龍陽看愛咪兒一直說話,而蕭潛臉上的神情顯然腰痛不止,就打了個岔,「好了好了,愛咪兒姐姐,我還得給蕭大叔指壓呢!蕭大叔,你平常是不是很少活動身體啊!做編輯的話,長期坐著對身體不好,會容易疲勞、容易生病……」
「這稱呼為亞健康狀態……」一個低沉的男中音打斷了龍陽的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0:11:12
第二章男性腎臟
一名地沖,足心陷中屈足卷指宛宛中,白肉際跪取之,足少陰腎木所出為井木誥認誙誑,嫨嫠嫣嫗實則瀉之。
《銅人》針五分,勿令出血灸三壯,《明堂》灸不及針,《素問》針三分,留三呼。
主屍厥面黑如炭色,咳吐有血,善恐,惕惕如將人捕之,舌乾嚥腫,心痛黃疸,小腹急痛,洩下而痛,腰痛,大便難,心中結熱,饑不嗜食,咳嗽身熱,喉閉舌急,失音,卒心痛,頸痛目眩,五指端盡痛,足不熱,男子如盅,女子如娠,婦人無子,轉胞不得尿。
龍陽轉頭,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金在順,旁邊的金艾拉眼圈有點兒發青,似乎沒睡好。
「伯父,您好!」龍陽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這個身材魁梧穿著黑色西服的大漢,你可以猜他是專職保鏢,可以猜他是黑社會大佬,可真的很難把指壓大師和這個形象聯繫起來。
金在順不說話,只是走到蕭潛身邊,隨便在他身上捏了幾下,抬頭看著龍陽說︰「如果你指壓的話,需要多久解除他的症狀?」
龍陽略微猶豫了一下,蕭潛的急性腰扭傷還是蠻嚴重的,如果他有金針在手的話,還是有把握一針而愈的,只需要三到五分鐘,不過指壓的話……
他抓了抓頭,「可能十五分鐘到半個小時左右吧!」
金在順笑了笑,「如果只需要消除急性症狀的話,我有超過三種方法在三分鐘內讓他消除痛苦……」
他說著就比劃起來,也不管蕭潛願意不願意,一把推倒,手指就輕輕按在了蕭潛腰部的壓痛點上。
「第一種,病人俯臥,阿是穴強力點按十下,委中、承山兩穴,也強力點按十下,再讓病人起身,咳嗽的同時扭腰,即可消除症狀。」
「第二種,病人俯臥,深吸氣,鼓起腹部,點按病側下肢腓骨頭後緣腓總神經,強力刺激,以酸麻、漲痛為度,隨後點按阿是穴,力道均勻持續兩分鐘後突然放鬆,然後雙手推揉腰大肌半分鐘,即可消除症狀。」
「第三種,病人站姿。」他說著又把蕭潛拉了起來,「取穴腰痛特穴,這是我多年研究發現的一個新穴位……就是這兒,我稱呼它為腰痛特穴。」
金在順伸手在蕭潛臀部上某處按下,「按住這裡,壓至酸麻漲為得氣……」
他這次可不是比劃,而是真正在指壓了。這個腰痛特穴是他潛心指壓之道多年發現的,對急性腰扭傷有奇效。
大凡指壓,其實和針灸一個道理,尋經按絡,遵循「痛則不通,通則不痛」的道理,臨床也要得氣,才能有好的療效,而這個所謂「得氣」,就是專用術語了,大抵就是患者有酸、漲、麻等等自述感覺。
指壓和針灸一樣,也開始慢慢失傳,好的指壓師大多都是一些白髮老者或者極少數的家傳者,至於那些半路出家的所謂按摩甚至異性按摩,因為沒有對人體經脈的認知和深厚的功底,則完全達不到真正的療效。
金在順把手指點在腰痛特穴上,一邊力道均勻地點按著一邊囑咐蕭潛,「慢慢前屈身體,對,再後仰,對了,嗯!輕輕搖晃腰部……」
蕭潛看突然進來一個人就指手劃腳,本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聽對方說來頭頭是道,何況被對方點按的地方陣陣酸麻發熱,於是就依言做了,卻沒有感到疼痛,心裡面不由有些欣喜。
「動作幅度再大一些……」金在順此時才露出韓國指壓大師的氣派來,似乎此刻是在自己的醫館給學生做示範。
蕭潛依言,大幅度的搖晃身體,只覺得腰部酸漲發熱,「嗯!果然不怎麼痛。」
「蹲下!」金在順突然大聲說。
蕭潛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蹲下身體,只聽見腰部輕微的「咯嗒」一聲響,他有些猶豫,慢慢起身,左右扭動身體,這才發現腰部劇痛消失無蹤,頓時渾身輕鬆起來,「咦!不痛了!」
旁邊心有憤憤的愛咪兒覺得艾拉的父親小看了龍陽,一直在看著時間,此刻驚訝,「兩分十八秒,金伯伯,你真的很厲害!艾拉,怪不得你一心想讓小樓去韓國跟你爸爸,他要有這個本事……」
「咦?」金在順轉身,「小樓?小樓是誰?」
愛咪兒已經在後悔說溜了嘴,金艾拉聽見心上人的名字,心裡面一痛。
龍陽難得說謊,機靈地說︰「是我一個朋友,擅長武術和指壓,天資很好,艾拉說起伯父是韓國有名的指壓大師,我想給他推薦一個師傅……」
三人後背都有些發涼,愛咪兒看了龍陽一眼,意思說︰沒想到你還有急智。
蕭潛很是高興,「金大師,真是感謝了。」
「謝他就可以了。」金在順不置可否,說著看著龍陽問︰「剛才你準備給他指壓什麼穴位呢?」
龍陽愣了愣,「我?我準備指壓阿是穴和湧泉穴……」
「湧泉穴?」金在順習慣性地皺眉,眉間懸針紋清晰可見,他倒有些不明白了,如果龍陽說承山穴和委中穴,他還能理解,畢竟急性腰扭傷常常都會按到這兩個穴位,不過腳板底的湧泉穴……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急性腰扭傷按湧泉穴的。
金在順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為什麼選湧泉穴?」
旁邊愛咪兒給他倒了一杯茶,「金伯伯,喝茶,蕭大叔,你也喝茶……」
蕭潛對這個蕭大叔的稱呼只能苦笑,接過茶杯說了聲謝謝,十分好奇地坐在了沙發上,準備聽聽兩人之間的說話。
龍陽有些緊張,眼前這位不管如何暫時還有個「老丈人」的虛擬頭餃,他看了一眼金艾拉,訥訥說︰「那個……」
金在順一笑,卻誤會了,「艾拉,我只是隨便問問,現在像他這樣的少年已經很稀罕了,總的來說我很滿意你的眼光,相信你爺爺奶奶也會滿意的。」
金艾拉低下頭,在心底默默對龍陽說了一聲對不起,旁邊的愛咪兒拉著金艾拉的手,輕輕捏了捏給了她一點信心。
「龍陽,說說,我也長長見識。」蕭潛捧著茶杯,饒有興趣。
伊爾麗莎走到龍陽身邊拽著他手,似乎給了龍陽勇氣,龍陽吸了一口氣,說︰「伯父,我的理解是這樣的……」
他似乎回復了信心,「總的來說,我覺得蕭大叔腰扭傷,歸根結底還在於腎虛……」
蕭潛聽到「腎虛」兩字,臉上神色有些尷尬,低頭喝了一口茶,畢竟腎虛這個詞對於男同胞來說有些不光彩。
龍陽細心地發現了他的動作,紅著臉笑了笑,「蕭大叔,你別誤會,中醫腎虛不是大家理解的那種房事過多腎虛那麼簡單。其實,中醫向來基本分為兩派,一種主張諸病治腎,一種主張諸病治胃……」
中醫基於每個名醫理解不同,同一種病的治療方法不一而足,林林總總,其實不外分成兩派。
一種認為,諸病皆由腎虛引起,病人羸弱,外邪入侵,從而得病,因此主張諸病首重治腎,而這個腎可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樣買兩付豬腰子回去煮煮吃那麼簡單,可以說此腎非彼腎。
另外一種則認為病從口入,凡病皆是腸胃不調導致生理失調,從而得病,因此主張諸病首重治腸胃,溫養胃部才是關鍵,要想身體健康,首先得有一個健康的胃,就好比平常人說「身體倍棒,胃口特香」。
那麼,腎虛其實大略等於現代醫學的新名詞──亞健康,亞健康狀態是指人體機體雖然檢查無明顯疾病,但呈現出疲勞,活力、反應能力和適應力減退,創造能力較弱,自我有種種不適症狀的一種生理狀態,也稱為「機體第三種狀態」、「灰色狀態」。
亞健康介於健康與疾病之間,是一種生理功能低下的狀態。又因為其主訴症狀多樣而且不固定,如無力、易疲勞、情緒不穩定、失眠等,也被稱為「不定陳述綜合症」。
現代社會人群壓力大、生活節奏快,全球性調查表明,有百分之四十五的人類都處於亞健康狀態,特別是中年知識分子,工作任務繁重,在社會、事業、家庭等壓力下過度勞累影響健康,這種狀況更加普及。
那麼,龍陽給蕭潛檢查,認為是腎虛兼常年久坐導致椎骨不健康,急性腰扭傷只不過是在疲勞狀態下無意出現的症狀,治病首重尋病根,因此才決定選用湧泉穴。
他侃侃而談,說起中醫流派和選穴關鍵,臉上充滿了自信神色。這時候的他的確有一股獨特的魅力,不遠處和金艾拉坐在一起的愛咪兒幾乎看呆了,而小姑娘伊爾麗莎對這些不感興趣,只是扯著龍陽,似乎這樣就很滿足。
蕭潛連連點頭,大是佩服,「龍陽,你年紀雖然輕,可在醫學上的見解的確很出色,醫院裡面的醫生可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不會有這麼仔細。」
金在順也點了點頭,他除了擅長運動系統疾病的治療,在腳底按摩上也很有造詣,聽了龍陽的說法,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嗯!不錯,湧泉穴在足部按摩的反射區上代表腎,凡病,必先治腎,我一直很贊同這個觀點。」
龍陽腆一笑,「所以我覺得,阿是穴緩解急性腰扭傷,湧泉穴才是最關鍵的。還有就是,我覺得穿皮鞋比起穿布鞋更加容易患腰部疾病……不過,我對伯父您能夠發現新穴位,十分佩服……」
他這句話可不是拍馬屁,而是真心覺得佩服。
他說的湧泉穴緩解甚至解除腰部痛緩、穿皮鞋比穿布鞋更加容易患腰背疾病,在足心道也就是足部反射區療法上已經是被肯定的事情,不過,他在即將的台灣之行碰上一位頭疼兼長期性冷淡的女患者,連接治療三次未果,第一次出了個大大的洋相,還是台灣中醫界泰斗的孫女——一位精通足心道的女孩解釋了裡面的原因,讓他感慨自己也不過是大海裡面翻的比較大的一個浪花罷了,從此對「望、聞、問、切」四字精要裡面的「問」字理解更加透徹,也開始對除針灸以外的療法多了許多興趣。
金在順舒展眉頭,也有些高興,「對一個醫師來說,最重要的是一顆悲天憫人的醫師之心啊!」
「悲天憫人的醫師之心」,這句無意中說出的話,恍如霹靂,在龍陽心中震撼不已,他似乎又想起劉暢理老先生跟他語重心長的說話──「心無外慕,如待貴人,醫者眼中無老少美醜,作為醫生最重要的是體會患者的心情」。
他在心中暗暗慚愧,原來自己一直都沒有體會到真正的醫師本質,卻還妄言要做世界上最傑出的中醫。
「那麼,」蕭潛開口打斷了龍陽的思路,「如何才能保持真正的健康呢?」
「哦!」他輕輕點頭,「我原本準備教蕭大叔你一套拳法的,叫做龍真圖,每天練上二十分鐘,對你目前的狀況是很有幫助的。」
蕭潛很是感興趣,「是不是如同太極拳?複雜麼?」
「不複雜,咱們小區好多爺爺奶奶都學了,每天早晨樓下的華伯都帶著他們一起練呢!很有效果的。」
蕭潛笑了起來,「那好,每天花上一點時間鍛煉身體也是值得的,看來我以後要常常請教你這位小師傅了。」
把蕭潛送出門外,愛咪兒不忘大喊了一聲,「蕭大叔,可別忘記了答應我的簽名書啊!還有哪,在中年大叔當中,你的身體算不錯啦!好好加油哦!」
前面的蕭潛一個踉蹌,不知道會不會因為被金髮美女直接叫中年大叔而傷了自尊。
金在順又坐了一會兒,扔下女兒先走了。
看著金在順高大的身影消失,愛咪兒吐了吐舌尖,「艾拉,你的爸爸的確很厲害。龍陽,你什麼時候也發現幾個新穴位出來啊!」
龍陽有些苦笑,「愛咪兒姐姐,發現新穴位可不是上菜市場買菜,如果隨便就能發現的話,大師也就不成為大師了,何況……這些新特穴還是不脫阿是穴範圍,不過,我的確很佩服!」
他垂下眼簾,又想起小野寺長三郎來,那位日本足針大師不也是發現了小野寺點麼!
「為什麼發現新穴位的,都是別國家的人,而不是中醫起源的中國呢?」愛咪兒想起龍陽給她說過的什麼小野寺長三郎教授的學生長尾熊的故事,浮起和龍陽相同的疑問,「艾拉,你不要多心,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這個……」龍陽語塞,不知道怎麼說好。
「而且,我知道圍棋也起源於中國,但是日本和韓國現在都後來居上……」愛咪兒因為對中國文化深感興趣,也常常研究這類問題,「甚至一些宗教方面的學問,比如藏傳佛教,好像也是在歐洲學術研究味道比較濃厚……」
「我怎麼知道?」龍陽訥訥,有些一問三不知。
外面適時響起敲門聲來,愛咪兒過去開門,卻是劉暢理劉老先生,很難得的,老先生身後還背著醫藥箱。
「龍陽、愛咪兒、小伊莎,咦?這位是?」劉暢理笑著進門,把醫藥箱放了下來。
愛咪兒把金艾拉介紹給劉暢理,隨口就又說起剛才金艾拉的父親用新穴位治療急性腰扭傷和自己所疑惑的問題。
劉暢理皺了皺眉,「愛咪兒,你分析得有些道理,不過……」
他看了一眼龍陽,說︰「龍陽,你畢竟在山上多年,不可妄自菲薄,別的不說,我就說說醫學吧!」
「現在國外研究針灸的機構不少,比如小野寺長三郎所在的日本足針研究會,比如法國耳針研究總會,比如北美頭皮針研究所,甚至大名鼎鼎的聯合國針灸聯合會,這些都是在國際醫學界很有影響的機構,但是反過來,同樣也證明了一句話──『民族的,世界的』。」
「關於新特穴,其實,不外乎就是天應穴的一個變種……」劉老先生在這點上,看法倒是和龍陽一致,「《玉龍歌》曰︰不定穴,又名天應穴、阿是穴,但疼痛便針。所謂新特穴位,其實就是基於這個理論而來,新穴位的發現並不值得大書特書,國內中醫界人士發現新穴位的不少,只是比較低調,不太宣揚而已。」
愛咪兒聽得津津有味,但還是起身給劉暢理泡了一杯茶來,金艾拉心情不好,但面對劉暢理這樣的中醫界泰山北斗,也非常想聽聽他的說法,只有小姑娘伊爾麗莎,只是自顧自靠在龍陽身旁逗玩著懷裡面的小豬。
「龍陽,你還記得給你治療跌打的那個白景德麼?」劉暢理看著龍陽,順手接過愛咪兒遞來的茶。
龍陽點了點頭,「那位白景德老先生醫術很高明。」
「他就發現過至少三個新穴位。」劉暢理為自己這個老友歎了口氣,「比如治療腰部損傷,他就發現過一個名為腰寧穴的新穴位。」
他伸手在自己肘關節上方前緣凹內點了一下,「就在這兒,按下去壓痛明顯點就是穴位了,用針直刺一寸,強刺激,留針十五分鐘,對急慢性腰扭傷有奇效,可惜,他那個人的脾氣……」
龍陽想起那個留著小鬍子的白景德雙手帶火給自己推拿背部,點了點頭,「那位白老師的確很厲害,說起來伊莎的室女閉經症還是他明確診斷的。」
劉暢理笑了笑,「說起來,我今天就是為了小伊莎來的。愛咪兒,幫我把醫藥箱拿過來。」
看著劉老先生從醫藥箱裡面往外拿東西,小姑娘顯然有些害怕,使勁搖著頭,拽著龍陽的手低聲說︰「龍……」
「小伊莎,別緊張。」劉暢理笑著,順便讓愛咪兒去準備一盆涼水。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0:11:46
第三章經外奇穴
楮中二穴,在眼黑珠正中,經外奇穴,治一切內障,年久不能視物,頃刻光明,神秘穴也。
明。楊繼洲《針灸大成。卷九》曰︰取穴之法,先用布搭目外,以冷水淋一刻,方將三稜針於目外角,離黑珠一分許刺入,半分之微,然後入金針,約數分深,旁人目上層,轉撥向瞳人,輕輕而下,斜插定目角,即能見物,一飯頃出針,輕扶偃臥,仍用青布搭目外,再以冷水淋三日夜止。
龍陽蹲下身子去低聲安慰小姑娘,劉暢理把針灸包攤在桌子上,洗手,消毒,開始忙碌起來,他這個針灸包裡面卻不是用了多年的內經九針。
他第一次見龍陽的時候,龍陽說針法失傳刺術不精才是關鍵,並不應該拘泥於內經九針,他這才換了針具,說起來,兩人的緣分還真是半師半友。
伊爾麗莎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一些,卻執意地抓著龍陽的衣角,死死不肯鬆開。
劉暢理對龍陽點頭示意,「小伊莎,我現在幫你治眼楮,你難道不想看清楚這個世界麼?」
「對啊,伊莎,難道你不想看看龍陽長什麼樣子、我長什麼樣子、龍女和艾薇薇姐姐長什麼樣子?」愛咪兒在旁邊幫腔說。
「沒事沒事的,劉爺爺本事很大,待一會兒你就能看清楚啦!等你能看清楚了,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龍陽伸手把小姑娘懷裡面的小豬抱過來扔在地上,小姑娘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緊緊抓著,不肯放鬆。
龍陽伸手摘去她頭上的棒球帽,「沒事的,坐在沙發上好不好,我就坐你旁邊。」說著伸手輕輕撫摸著她手背,兩人在沙發上慢慢坐下。
「愛咪兒,把這個冷毛巾蓋在她臉上。」
愛咪兒依言做了,劉老伸手抄起一捧涼水淋在毛巾上,然後拿起消毒後的一根三稜針來,沉聲吩咐龍陽,「龍陽,讓小伊莎別亂動。」
揭開伊爾麗莎臉上的毛巾,劉暢理慢慢伸過針去,旁邊龍陽一直低聲安慰著小姑娘,「伊莎,睜著眼楮,別動啊!沒事的,我在你旁邊呢!」
三稜針從小姑娘眼珠斜旁刺入,劉老又起手換針,一根金針從斜上緩緩刺入,慢慢轉向瞳孔,輕輕往下斜插撥動,旁邊的愛咪兒和金艾拉看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而龍陽則清楚的知道,劉老師現在刺的是經外奇穴中的楮中二穴,絲毫不能馬虎,雙手輕撫著小姑娘的手,不停低聲安慰。
劉暢理手法嫻熟,金針挑起翳膜,宛如撥雲去霧,接著又換成細三稜針在內眼角攢竹穴點刺出血,血珠慢慢滲出如豆大小,他這才擦拭去,又換兩根細小金針,刺入內眼角楮明穴,雙手輕顫,卻是用的瀉針手法宣洩內火,接著又換半補半瀉手法輕輕抽插,大約三五分鐘後,快速出針,接著快速從醫藥箱內拿出準備好的兩塊比眼楮略大的眼罩來,蓋在了伊爾麗莎的雙眼上,並讓小姑娘把頭仰靠在沙發背上,那眼罩裡面含著醫用冰片,卻是他尋思如何治療小姑娘眼疾,自己動手做的。
長長舒了一口氣,劉暢理直起腰桿,「好了!半個小時後就見分曉。」
一直不敢大聲出氣的愛咪兒和金艾拉也同時長長舒氣,劉暢理行針的那會兒,她們兩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會兒才放下心來,畢竟,在眼楮上行針,別說見了,連聽都沒聽過。
龍陽看劉暢理額頭略微出汗,心裡面感激,「劉老師,我的事情讓你費那麼多心神……」
劉老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微笑著說︰「可不光光是你一個人喜歡小伊莎……我配了十付藥,每天煎成一碗給小伊莎喝,何況,真正麻煩的還是室女閉經症啊!她內心排斥別人,就像白景德所說,身體上的症狀容易解決,關鍵是心理上的自閉,這雙重性的室女閉經症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看見,看來最後還是得靠你去治療,龍陽,你要努力才行啊!」
龍陽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的心結,看了看仰面靠在沙發上的小伊莎,輕輕點頭,「劉老師,我會努力的。」
「這就好!」劉暢理笑笑,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封信來,「這是勞爾從美國發來的,他在電話裡面婉轉地讓我轉達他誠心希望你能夠去美國……」
想起初到南京,給那位美國醫學博士治病,還結識了蘇蘭熏,龍陽心裡面感慨,伸手接過。
愛咪兒很富有中國人情味地給劉老絞了一把熱毛巾,劉暢理接過擦了擦臉,看著愛咪兒笑說︰「嗯!越來越有中國媳婦的味道了……」
愛咪兒臉上一紅,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龍陽,「劉老師,你怎麼也開玩笑呢!」
劉暢理呵呵一笑,讓龍陽和愛咪兒都有些難為情,「怎麼?難道老人就沒有開玩笑的權利了?」
龍陽微微紅著臉打開了信封,裡面果然是那位美國醫學博士勞爾。斯密斯給他的信,讓他沒想到的是,信上居然是用毛筆書寫的中文,果然是研究中國近現代史的專家。
看完信後,他折起信紙放進口袋。
「還有!」劉暢理拉他起來,「月底我會去台灣一段時間,那邊來函邀我去交流,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一趟?」
龍陽看了看不遠處的愛咪兒和伊莎,猶豫了一下,低聲說︰「劉老師,我……考慮考慮。」
劉暢理歎了口氣,覺得還是應該跟龍女說比較合適,小龍陽實在是太沒主見,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長大啊!
這時候,伍老太太買菜回來了,開門進來之後,自然就和劉老先生有一番閒談。
老爺子把老太太拉到一邊,低聲就讓她沒事在龍陽跟前吹吹風。
他本想說說這人脈和增廣見聞的好處,伍老太太笑了笑,倒開了幾句玩笑說他不應該早早就教壞小孩子讓龍陽見識人情冷暖,接著就保證說︰「老劉,我知道你是為了龍陽好,放心吧!這裡面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劉暢理得了她的保證,心裡面也安心了些。
半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劉暢理走到小伊莎跟前伸手揭去眼罩,小姑娘緊緊閉著眼楮,長長的眼睫毛還有些濕,輕微顫抖著不敢睜開。
「伊莎,睜開眼楮啊!」龍陽蹲在她面前,伸手握著她的手,鼓勵她。
龍陽的手給了她勇氣,她慢慢睜開眼楮,首先清晰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的臉蛋,接著是金髮的愛咪兒、慈祥的劉暢理和伍老太太,還有不太熟悉的金艾拉,還有在她腳底下打轉的小豬。
她眼睫毛快速顫動著,一層水汽從眼眶內浮起,滾出兩串淚水來,伸出雙臂摟住了面前龍陽的脖頸。
小姑娘伊爾麗莎終於能清晰地看見事物了,這讓三○八室的所有人都很高興,而小姑娘自己,顯然也十分開心,終於可以看清楚那個心目中十分親切的龍陽了,整整一天,她不時托著下巴仔細觀察著龍陽,似乎從觀察中就能得到一種心理上的滿足。
晚上,龍女和艾薇薇回來,自然也十分高興,於是提議慶賀一下,一家人約上劉暢理劉老出門吃館子去了,雖然外面的菜不一定有伍老太太燒的家常菜來得營養好吃。
夜間,大家都睡了,龍陽輕輕起身,打開床頭燈來,坐在床上發呆。
什麼時候才能克制那心結,再一次拿起從不離身的金針呢?
斯密斯老先生很明確表示,希望他去美國協助自己研究經絡穴位,用西醫的方式去證明中醫,雖然他對於為什麼需要用機器來證明中醫的經絡有些不屑,但的確有些動心了。
而劉暢理老先生說一起去台灣交流,自然也是為了讓他增廣見聞,說實話也是一件好事情。
正在沉思,對面床上的伊爾麗莎翻轉了個身,睜開了眼楮,清澈明亮的眼神看著龍陽,「龍,你……為──什──麼──睡──不──著?」
她一字一字,似乎費了蠻大力氣才吐出這麼多字來,龍陽驚喜,小姑娘第一次說出名字以外的字,「伊莎?」
小姑娘掀開被子,赤腳下床,她身上穿著一身淺藍色卡通睡衣,卻是細心的伍老太太買的,把她十二歲的外表襯托得分外美麗可愛。
墊著腳尖一跳,她上了龍陽的床,龍陽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掀開被子鑽了進來,伸手摟住他的胳膊,身體緊緊貼著他,依偎在他懷中。
牆角紙盒子裡面的小寵物豬哼哼了幾聲,在寂靜的夜中十分不諧調。
龍陽的臉蛋漲紅起來,他可是知道伊爾麗莎實際上已經十六七歲了,「伊莎,女孩子不可以隨便跟男生睡在一起……」
小姑娘慢慢低聲嘀咕了一句,說的是英文,但龍陽聽懂了,她說的是︰我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龍陽想起白景德醫師說過伊爾麗莎的心理和生理都還停留在十二歲,不由有些害臊,認為自己想太多了,他抓了抓頭,「伊莎,那張醫療床的確是硬了一點,以後我們換床睡吧!我也很喜歡和你在一起,以後要多說說話,才會快樂。」
伊爾麗莎不說話,只是扭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更加舒服地靠在龍陽懷中,緊緊摟著龍陽的胳膊,把臉蛋靠在上面輕輕摩擦著。
她應該還沒有適應這麼清楚地看東西吧!以後會慢慢好的!龍陽在腦海中想著,對這個神秘身份的小女孩憐惜之心大起,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
摸了幾下後,龍陽突然想起愛咪兒的玩笑話來──「龍陽,她說不定是什麼王室的小公主哦!你以後說不定會變成陽。龍王夫陛下」。
想到這兒,臉上一紅,緩緩收回手去,可小姑娘卻不樂意了,一挺身把他的胳膊放在身後,又舒舒服服地靠下,把腦袋依偎在他胸膛上,反手又拽過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嘴角帶著笑意,用臉蛋使勁摩娑著。
嘿!惹火上身了,龍陽尷尬,感覺到懷中小女孩溫暖的身體,不敢動了。
氣氛似乎有些尷尬,小女孩微微顫動著長長的眼睫毛,喉嚨裡面發出低沉如小貓咪打呼嚕一般的咕嚕咕嚕聲,龍陽聽了一會兒,覺得音調怪異,有點兒阿拉伯風情在裡面,心中猜測大約是阿拉伯童謠之類,一時間忘記了男女之別,似乎又回到了武當山上,龍女也常常摟著他唱自編的童謠哄他睡覺,那歌聲,似乎還在耳邊迴響︰
武當山的雲彩像棉花糖,
懷裡面的乖寶寶是龍陽,
小姑姑給龍陽把歌兒唱,
小乖乖龍陽趕緊進夢鄉。
啦啦啦啦啦……
小姑姑以後給你做新娘。
夜深人靜,只有小女孩低沉怪異的語調輕輕哼著。
一時間,龍陽有些恍惚了,輕輕摟著小女孩,看著天花板發呆。
伊爾麗莎慢慢哼著歌兒,鼻中嗅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只覺得心中一片安寧,也不像別人一般去深究為什麼男生有體香,只是像冬天怕冷的偎灶貓一樣往對方懷中蜷縮著……
低沉的歌聲慢慢模糊,龍陽低頭看了看,小女孩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閉著眼楮似乎快睡著了。
正在這會兒,他聽到陽台外面一陣「淅嚕淅嚕」的低微響動,心中一動,慢慢直起腰來。
小伊莎睜開眼楮,看見他把食指翹在嘴間示意禁聲,接著慢慢起身下床,貓著腰到了靠近陽台的房門口。
他休息的房間原本是堆雜物的,通往陽台,三○八女孩們洗的衣服都晾在陽台上,說實話,女孩們常常需要進進出出,還真是沒多少私人空間。
床頭燈開得很暗,外面也沒有黑到伸手不見五指,龍陽從窗戶處輕輕撩起窗簾一角向外面看去,正好瞧見一個黑影順著下水管道爬上來。
黑影似乎老於此道,順著管道翻進陽台後一聲不吭,足足站了一分鐘後,確定裡面沒響動,這才輕手輕腳去扯晾在那兒的女生內衣。
快速塞了幾個胸罩內褲在懷中後,黑影剛轉身,準備順著來路再爬下去,房門突然打開,裡面衝出一個人來,一把就拽住了他。
「什麼不好做,偏做賊!」龍陽一把揪住那人,反手就拗住了對方的胳膊,那人胳膊被扭,痛得眼淚都出來了,卻忍住不敢喊出來。
屋子裡面,龍女她們被吵醒了,開門出來。龍女穿著格子睡衣首先走進龍陽的房間,「怎麼了?」
「抓了個賊!」龍陽反扭著那人的胳膊,把對方揪進房間。
龍女看著眼前這個「賊」總覺得有些眼熟,那人戴著一頂棒球帽,帽簷壓得很低,又使勁低著頭把臉藏在陰影裡面,實在看不出長相。
「偷什麼了?」愛咪兒打著哈欠問了一句,她穿著一件真絲睡袍,隱約可見裡面惹火的身材。
「偷了……」龍陽有些不好意思,他總不能說「我看見他偷小姑姑和你們的奶罩了」吧!
愛咪兒眼尖,看見那人懷裡面有些鼓鼓的,走過去伸手一扯,女孩子們的內衣嘩啦嘩啦掉了下來。
艾薇薇因為一個人睡,反應得比較慢,聽外面喊有賊,這會兒剛揉著眼楮走進龍陽的房間,就看見龍陽反剪著一個戴帽子人的胳膊,從那人懷中嘩啦嘩啦掉出一堆女性內衣來,其中一眼就看見了屬於自己的內衣,頓時臉上唰一下就紅了。
那人的衣服敞開,愛咪兒看見對方褲子皮帶處露出一角綠色,似乎還有私藏,二話不說就拽了出來,一看之下卻臉紅起來,先是淡淡的紅暈羞澀,接著就變成怒火燒紅了。
她手上捏著的淡綠色鏤空蕾絲花邊繫腰型小內褲和地上的那個淡綠色胸罩是一套,原本買的時候滿心幻想著穿這惹火的內衣給龍陽看的,這會兒卻被塞進了一個齷齪的內衣竊賊的褲襠裡面,你叫她怎麼能不怒火沖天呢?
「混蛋,不要臉的傢伙……」愛咪兒眉毛根根豎起,拉開龍陽的手,光潔的大腿抬起,一腳就把那賊踹翻在地。
她畢竟是練武出身,這隨便一腳就顯得很重了,那賊摔在地上,帽子掉了下來,額頭都磕破了一塊皮,卻是一個外表文文靜靜的男生。
「黃……黃壑?」愛咪兒看見那人的臉蛋,頓時驚訝的叫了起來。
「賊」聽見艾薇薇一聲喊,渾身抖了一下,身體縮了起來,把衣領拉起企圖擋著臉,「不是我……不是我……」
龍女聽艾薇薇叫出對方的名字,這才有了印象,這個頭髮半花白少年白頭的人,不是經常在圖書館看見的管理員麼?好像還是學校的研究生呢!她看著地上的一堆內衣,頓時嫌惡。
「混蛋!」愛咪兒怒不可抑,咬著牙上去又踢了一腳,艾薇薇趕緊伸手拉住了她。
龍陽看艾薇薇認識對方,走到龍女身邊說︰「小姑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送派出所!」龍女看見地上那屬於自己的內衣,再看看那傢伙窩在地上一副窩囊樣,也是怒氣不止,心說這傢伙好歹還是研究生呢!居然幹這麼不要臉的事情。
「都是一個學校的,算了吧!」艾薇薇看了一眼半坐在地上,額頭還出血的黃壑,有些不忍。
對方雖然跟她不算朋友,但兩人都是圖書館的管理員,好歹也是常常見面,平時覺得對方是很老實的男生,看見女孩子就會臉紅,沒想到居然做這樣的事情,只是,一旦送派出所的話,後果畢竟就會比較嚴重。
「跟你們一個學校,跟我可不是!」愛咪兒怒氣沖沖,口不擇言,「該死的傢伙,居然偷我的內衣,還塞……塞在那個地方,太可惡了,我可是新買來,打算聖誕穿給龍陽看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0:12:13
第四章內衣風波
然骨,一名龍淵,足內踝起大骨下陷中,足少陰腎脈所溜為榮火。
《銅人》灸三壯,針三分,留五呼,不宜見血,令人立飲欲食,刺足下布絡中脈,血不出為腫。
主咽內腫,不能內唾,不能出唾,心恐懼,如人將捕,涎出喘呼少氣,足跗腫不能履地,寒疝,小腹漲,唾血,喉痺,淋瀝白濁,足寒熱,自汗盜汗,痿厥洞洩,心痛如錐刺,墜墮惡血留內腹中,男子精洩,婦人無子,陰挺出,月事不調,初生小兒臍風口噤。
愛咪兒說到這兒,反應過來說溜了嘴巴,臉上頓時燒紅到了耳根,艾薇薇和龍女臉上都浮起奇怪的笑容來,連一直不說話的小伊莎都看著她,更加不用說龍陽的尷尬了。
這下可真是……她又羞又惱,順手在龍陽床頭櫃上面找了一把剪刀,喀嚓喀嚓把手上的誘惑小內褲給剪爛,恨恨看了一眼地上的內衣賊,恨不得把剪子伸過去剪掉對方身上的某個部件才舒服。
「隨便你們了!」愛咪兒扭頭回了房間,彭一聲甩上了房門。
「龍女,」艾薇薇最心軟,看著龍女說︰「他好歹算咱們的學長,如果送去派出所,以後還怎麼見人啊!又沒偷什麼大不了的東西,算了吧!」
龍女想想也是,這種記錄在案的話,恐怕對方一輩子都要低著頭做人了,只是……她看著地上的內衣,實在有些不消氣。
「好了好了,明天我們一起去買新的啊!」艾薇薇拉起她的手。
「好吧!學長,你可以走了,希望你好自為之。」龍女口氣冷冷。
黃壑慢慢抬起頭,臉上羞愧,「對不起,學業和社會壓力好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
「這些不用解釋給我聽,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龍女打斷了他的話,「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們就當沒發生過,我們也不認識你。」
看著內衣賊僂著腰桿從大門出去,艾薇薇歎了口氣,「說起來,我一直還很佩服這位學長,很腆、很老實,也很勤奮讀書的一個人,怎麼就……以前就以為偷內衣這種事情只有漫畫裡面才會有,沒想到……」
「薇薇,你啊!就是太軟心腸了!」龍女說了她一句,「壓力大,就可以偷女生內衣麼?就可以拿著偷來的女生內褲自瀆麼?」
艾薇薇臉上一紅,「要死啦!怎麼說這個詞!咱們還是找人把陽台用窗戶封起來吧!」順手關起了門。
回到龍陽房間,看著地上的內衣,艾薇薇說︰「這些怎麼辦?」
龍女悻悻,「還能怎麼辦,扔了唄!龍陽,你不去安慰一下愛咪兒?」
龍陽訥訥,「怎麼安慰啊?」
兩個女孩子同時一笑,齊聲說了一句︰「呆瓜!」
女孩們回房間睡覺,居然一個個都沒有反應過來小伊莎睡在龍陽床上這件事情。
內衣竊賊的小插曲讓三○八室第二天一早好笑了一陣,女孩們互相看看,都有些難為情。
「今天這是怎麼了?都學小伊莎不說話?」伍老太太看女孩們神情怪異,有些奇怪。
「伍奶奶,沒什麼!」艾薇薇搶先說︰「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們商量著準備把陽台用鋁合金窗戶封起來,這樣的話龍陽房間會暖和點兒,我們出去晾衣服也不會冷了!」
伍老太太點頭,「嗯!這倒是,沒幾天就聖誕節了!」
女孩們默然,分別興起了不同的心思起來。
龍女想的是龍陽來南京兩個月了。艾薇薇則在想如果聖誕節能單獨和龍陽一起過多好,可惜……她偷眼看了一眼龍陽,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而愛咪兒則又惱恨起來,昨晚被她剪碎的內衣就是她準備聖誕節穿來給龍陽看的,這下可好,不但東西沒了,還平白讓龍女和艾薇薇知道,白白給她們嘲笑。
「怎麼又不說話了?」伍老太太看著女孩們,「今兒真是……龍陽啊!這是你的吧!我給你洗衣服的時候在口袋裡面翻出來的。」
龍陽看到伍老太太手上的信,啊了一聲,接了過去。
「誰的信?」龍女和艾薇薇同時問。
「那個……」龍陽放下手上的筷子,抓了抓頭,「是上次我給他治病的那位斯密斯老先生從美國寄來的,他說想讓我去美國幫他做一些醫學上的研究,我忘記告訴小姑姑你和薇薇姐姐了。」
去美國?龍女和艾薇薇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不願意。
愛咪兒是知道的,倒沒多大反應,「去美國也不錯啊!可以在國外宣揚你的中醫本領嘛!劉老師不是說『民族的,世界的』麼!」
「我現在怎麼去啊!」龍陽苦笑了一下,他顯然在說自己的心結。
「還有!」龍陽又說︰「劉老師說月底要去台灣,似乎是一個中醫界的交流活動,希望我也跟他一起去,」
旁邊伍老太太說︰「嗯!這事情,他跟我說了。我說龍陽啊!這種活動要多參加參加,社交和人脈對一個人的一生很重要。」
顯然,老太太受了劉老的「蠱惑」,是要勸說龍陽的。
「我現在這樣,去了能交流什麼啊!」龍陽有些頹唐。
龍女喝著伍老太太精心熬的皮蛋粥,心裡面卻在尋思,「或許,是應該讓龍陽多走走……」
她心裡面有些黯然,總覺得龍陽開始慢慢變得不屬於自己,看了一眼無精打采的龍陽,她伸手握著對方的手說︰「別擔心,小姑姑相信你……」
龍陽看了一眼龍女,使勁點了點頭。
旁邊的愛咪兒看他們兩人似乎心有靈犀一般的默契,有些吃味,喝下碗中皮蛋粥,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今天翹課,待一會兒等龍女、艾薇薇去上學了,非得跟龍陽表白不可。
可惜啊!她心中恨恨,昨夜那個該死的小偷,如果不是他……她想到這兒,臉上微微有些紅。
等龍女和艾薇薇上學,愛咪兒借口說要問龍陽幾個練拳的問題留下,接著又好言好語在旁邊糊弄伍老太太。伍老太太活了六十年,怎麼能看不透她那點心思呢,笑著出門買菜去了。接下來,唯一麻煩的就是小伊莎了。
哄了伊爾麗莎一會兒,可惜,小姑娘刀槍不入,就是不離開龍陽半步。
龍陽有些奇怪的看她,「愛咪兒姐姐,你不上學麼?」
愛咪兒心中恨恨︰如果不是為了你這個小笨蛋……
她咬了咬唇,故意胡說︰「我腰疼,今天不上學啦!」
說到腰痛,她突然心中靈光一閃,想起那位作家大叔蕭潛來,皺了皺眉,就憑借心中印象,似模似樣一手支腰,好像很是痛苦的模樣。
「怎麼說腰痛就腰痛,小孩子家哪兒有腰啊!」龍陽隨口說了一句,坐在沙發上繼續看書,說話的口氣卻是學他的師傅龍道長。
他小時候練拳吃力腰酸背痛,苦著臉跟師傅抱怨腰疼,他師傅龍道長就是這副嘴臉,捧著書看,隨便扔一句「小孩子家哪兒有腰啊!」
「你……」愛咪兒氣結。
龍陽這才反省,「對不起對不起,口誤,你們八極拳太剛猛,愛咪兒姐姐你不能練的太勤快了,功夫要循序漸進……要不,我幫你指壓一下。」他認為愛咪兒在學校練拳一定太吃力,所以肌肉酸痛。
「算你有良心,我回房間躺著,你快點兒!」愛咪兒心裡喜歡,臉上卻故意做了一個半喜歡半生氣的表情,掉頭回了房間。
「伊莎,我幫愛咪兒姐姐指壓,你乖乖看電視啊!」龍陽說著打開電視放下手上的書起身,可小姑娘還是抱著小豬跟在了他身後。
愛咪兒趴在床上,看龍陽身後還跟著尾巴,抱著枕頭摀住了臉,心裡面哀歎,什麼時候才能跟龍陽獨處啊!
龍陽走到床邊,隨手在她背後俞穴上如蜻蜓點水般一個個按過,「愛咪兒姐姐,我……我……」
愛咪兒聽他結結巴巴,倒有些奇怪,「怎麼了?」
龍陽蒼白的臉浮上一層奇怪的紅暈,「那個……昨天夜裡你剪掉的內衣……」
「原來他心裡面還知道!」愛咪兒聽了龍陽結結巴巴說話,感覺心頭一暖,可龍陽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更加高興。
龍陽手在愛咪兒背後無意識地輕點著,已經不是指壓了,而是心裡面緊張,手指胡亂找點兒事情干,「那個內衣……我……我……再買一套送給你好不好?」
他說出這番話,簡直就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昨夜龍女和艾薇薇就說讓他安慰安慰愛咪兒,他當時倒是很想去看看,可畢竟拉不下臉來,這會兒龍女、艾薇薇不在了,而小伊莎在他心目中畢竟還算一個不太會說話的小女孩,因此他就結結巴巴婉轉地說了出來。
「真的?」愛咪兒一翻身,看著臉色漲紅的龍陽,心裡面已經翻江倒海了,她心裡面認為,龍陽能主動這麼說,和別的男孩子拿著玫瑰大聲喊「Iloveyou」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嗯!」龍陽使勁點頭,「愛咪兒姐姐對我那麼好,何況馬上聖誕節了,我還想給小姑姑和薇薇姐姐也買點兒禮物……」
他在南京生活了這麼一段時間,也知道年輕人看聖誕節比過春節還要重一些,尋思著好歹住了這麼久,也應該表示表示的。
愛咪兒聽了龍陽的話雖然有些不高興,可轉念一想,龍女和龍陽可是青梅竹馬的感情,艾薇薇認識龍陽也比自己來的早,想到這兒,她又開心起來,一把撲倒龍陽,「可不許反悔,我要兩套,現在就上街……」
新街口繁華區。
在台灣待過三年的愛咪兒總覺得南京的新街口就好比台北的忠孝東路,這裡的百貨公司可以讓你逛到腳軟還依然逛不完。
但隨著對南京的漸漸熟悉,她又發現,新街口和西門町也有些相似,服飾店、精品店、唱片行、電影院、泡沫奶茶……甚至擁擠的人流和成群結隊的前衛女生,她有認識的本地女同學都自豪地說,高中時的放學時間都給了新街口了。不過,西門町常常能看見影視歌星搞宣傳堵塞街道,而新街口則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愛咪兒開心地拉著龍陽的手,仔細品嚐著和龍陽逛街的滋味,穿著牛仔背帶褲帶著棒球帽的伊爾麗莎則牽著龍陽的另外一隻手。
購物的樂趣就在於把錢變成可以讓自己欣喜的東西,當然,殺價是必不可少的,在這一點上,愛咪兒自覺自己不比任何一個台北女生差,同時她也覺得shopping音譯成血拼實在是太合適了,翻譯這個詞的一定是一位睿智的女士。
女生都有血拼的天賦,怪不得連英女皇都喜歡在假日開著飛機去血拼,而此時的小伊莎,顯然也陷入女孩子的天賦中去了,龍陽只能歎氣。
幸好的是,他還沒淪為拎包的搬運工,更幸好,血拼不需要他付錢,雖然他很想付。
看著愛咪兒興致勃勃拎著大包小包,裡面裝的大多是男生的衣服,龍陽有些苦笑,「愛咪兒姐姐,你再這樣買下去,我會欠你好多錢的,我是想買給你,不是讓你買給我……」
「這叫前期投資,因為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賺好多好多錢,到時候我就可以賴著你……」愛咪兒嘴角滿是笑意,她拉著伊爾麗莎,隨手指著一件男式的毛衣說︰「伊莎,你覺得龍陽穿這個好不好看?」
小姑娘看著毛衣,再看看龍陽,然後使勁點頭。
大美女小美女擁著龍陽走在一起,很是吸引目光,幸虧龍陽的臉皮比剛到南京的時候厚了不少。
了一圈後,愛咪兒在一家商場的女子內衣部前停了下來,「知道買什麼東西送女孩子最合適麼?」
龍陽看著櫥窗內五花八門款式各異的女式內衣和裡面三三兩兩的女子,漲紅著臉搖頭。
愛咪兒噗哧一笑,拉著小姑娘的手就往裡面走,「伊莎,我們進去。龍陽,你要不要進來,想清楚哦!」
窘迫的龍陽趕緊搖手,愛咪兒回頭一笑,「我得想一想,你小姑姑的胸圍是33B還是33C……」
龍陽看著裡面似乎也有那麼一兩位陪伴女士的男士,咬了咬牙,拿著雨傘走了進去。
剛進去,遠遠就看見熟人了,那人看見龍陽,顯然愣了愣,接著滿面笑容向他招了招手。
愛咪兒看見對面一個穿著修長風衣的漂亮女子對自己身後招手,下意識地就覺得應該是認識龍陽的人,回頭一看,龍陽正略微有些尷尬走過來。
「那人是誰啊?」愛咪兒看著朝這邊走來的女子,低聲問龍陽。
「劉玉堂老師介紹的一個病人,好像是什麼主播。」龍陽低聲回答,說著向走近的柳明涓打招呼,「柳姐姐。」
柳明涓笑著走過來,「這幾天怎麼沒打電話給我,我還惦記著請你喝咖啡呢!這兩位是?」
「我是愛咪兒,她是伊爾麗莎,目前和龍陽同居。」愛咪兒笑瞇瞇說。
旁邊正在挑選內衣的女性側目,顯然被愛咪兒的話嚇著了。
柳明涓也愣了一下,可隨即就笑了起來,「愛咪兒小姐,在國內,同居這個詞可不能隨便用。」
龍陽窘迫,左右看看,覺得大家都在看他,用央求的口吻說︰「愛咪兒姐姐,你幫我看吧!我還是下樓去坐一會兒比較合適。」
愛咪兒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好買了送我麼?」
「可……在這兒,我的確不合適啊!」龍陽說著從口袋裡面把所有錢都拿出來塞到愛咪兒手中,「小姑姑的買白色,薇薇姐姐鵝黃色……」
旁邊柳明涓笑著看兩人說話,心說這個龍陽還不是一般的有女人緣。
「拜託了!」龍陽合掌,然後摸摸小伊莎的頭,「伊莎,你陪愛咪兒姐姐逛啊!我在樓下等你們好不好?」
柳明涓笑著解圍,「這樣吧!龍陽,我陪你到樓下坐一坐,愛咪兒、伊莎,我們在樓下等你們。」
說著,柳明涓很自然地就伸手去拍小伊莎的肩膀,小姑娘一側身就躲到愛咪兒身後去了。
龍陽說︰「伊莎有些怕生,柳姐姐,我們下去吧!」
看著兩人下樓,愛咪兒跺了跺腳,「這個笨蛋。」
龍陽和柳明涓在樓下茶座坐下,叫了兩杯奶茶,柳明涓吸了一口,看著龍陽似笑非笑。
龍陽被她笑得有些心慌,使勁喝了兩口奶茶,卻被嗆著了,一時間漲紅了臉蛋,咳嗽不已。
柳明涓很自然地拿出紙巾來伸手替他拭了拭嘴角的奶茶,有些嗔怪,「我還沒說什麼呢!你慌什麼啊?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她這話一說,龍陽更加不敢開口了,只能在心裡面責怪自己嘴巴笨。
「好了好了!告訴你好消息,我的……那個果然就好了!」柳明涓笑了起來,眼角帶著一絲羞澀和成熟女性特有的風情,「說起來真是要謝謝你,你瞧,我現在穿的都是綿質的內衣……」
她說著就有些興奮,忘乎所以,居然伸手去撩衣服,手摸到裡面的毛衣,臉上一紅,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由低啐了一口,也不知是埋怨誰,低下頭去喝奶茶,不說話了。
龍陽的確有些不知道好歹的,「謝我幹什麼啊!醫生不治病,那還幹什麼呢?以後要是病情有反覆的話,我免費替柳姐姐看……」
他這麼一說,柳明涓卻是多心了,想起那天的光景,似乎對方的手依然撫摸在自己的乳房上,一時間就暈紅了臉蛋︰難道……他在暗示我……要死了,怎麼覺得心跳加快,跟家明談戀愛的時候都沒這種感覺……
龍陽不知就裡,依然自說自話,「對了,柳姐姐,你的小寶寶一定很漂亮吧!你先生呢?怎麼不陪你一起?」
柳明涓被龍陽幾句話拉回現實,乾咳了幾聲掩飾,「他啊!在地質研究院上班,半年在外邊跑來跑去,半年在書房翻書研究他的寶貝礦石,生寶寶的時候都沒在身邊陪我……」說著有些幽怨。
龍陽哦了一聲,「那……寶寶不是沒人帶了麼?」
「可以找保姆啊!」柳明涓一笑,「我找了一位家鄉的遠房親戚,對方家裡面生了三個小孩,最小的那個吃奶一直吃到五六歲,現在哺乳全部都是她了。對了,我想給你搞個專訪,你看怎麼樣啊?」
柳明涓倒是好心想幫他,可龍陽卻沒領情,趕緊搖手,「算了算了,那樣的話,我一個人哪裡忙得過來,何況……」說著就有些沮喪。
柳明涓看他的表情,蒼白的臉蛋上寫滿了不快,沒由來地就一陣心痛,忍不住伸手去握了他手,「怎麼了?說給我聽聽看!」
龍陽看著她的臉蛋,一瞬間沒了顧忌,把心裡面的煩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倒了出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0:01
第五章十男九痔
承山一名魚腹,一名肉柱熏熆熒熀,愿慳愨慒一名腸山,腿肚下分肉間。
《銅人》灸五壯針七分,《明堂》針八得氣即瀉,速出針。
主大便不通轉筋痔腫,戰慄不能立,腳氣膝腫,腳跟痛,筋急痛,霍亂,急食不通,傷寒水結。
《十四經要穴主治歌》曰︰承山主針諸痔漏,亦治寒冷轉筋靈。
柳明涓聽龍陽說完,一直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我替你出出主意好不好?」說著起身去又買了兩杯奶茶。
「柳姐姐,你說我是不是比較笨啊?」龍陽略微沮喪,伸手接過她遞來的奶茶。
「不不,這不是笨,而是沒社會經驗。」柳明涓笑著搖頭,「當然,跟你的性格也有關係。」
龍陽看了她一眼,「那,我該怎麼辦呢?」
「這個社會,人脈很重要,在這一點上,你很佔便宜,因為你很容易讓別人產生好感,但是,你還沒學會一樣東西。」
「什麼?」
「拒絕!」柳明涓嘴角一翹,慢慢露出一個笑容,「你得學會拒絕,哪些是你想做的,哪些是你不想做的,你得在腦中理清楚了,然後分辨出自己需要的和不需要的,這一點很重要……」
她說著,臉上的笑容慢慢有些狡黠,「就憑你這麼有女人緣,以後的煩惱可不會少,你要學不會拒絕的話,有得傷腦筋呢!」
龍陽臉紅起來,「哪兒有,柳姐姐你別笑話我啦,我說的是……」
「不要否認啦!」柳明涓擺了擺手,「就好比那個蕭筱,當初如果你不給對方治病的話,不是就沒有目前的心結了麼!」
「那怎麼行!」龍陽睜大眼楮,「醫生哪兒有不替人治病的道理。」
「哦!那麼,」柳明涓嘲笑起來,「請問小神醫你在哪一家大醫院供職啊?福利待遇怎麼樣?年薪幾十萬啊……又或者,是義務醫療工作者?」
龍陽被她的問題問的頭昏腦漲,「醫生治病,天經地義,有病人,當然要治……」
「哼!」柳明涓不屑,把自己的好友劉玉堂都給說了進去,「像你這麼說的話,那些醫院全部改慈善機構好了,劉玉堂怎麼沒免費替別人治病來著?不也是在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掛個名,偶爾去看看而已,而他爸爸劉暢理號稱中醫界泰山北斗,我也沒看劉老先生每天替人治病啊!」
龍陽總覺得她說的太現實,卻沒辦法反駁她,臉都有些漲紅了。
「這樣吧!我算你每天不收錢或者收費低廉治療十個病人,十年時間你能治療好多少個?」柳明涓開始給他灌輸現實的社會經驗。
龍陽老老實實說三萬多個。
「那麼,你為什麼不去賺個三千萬,自己辦一個醫院,甚至可以辦一個學校,那樣的話,可以治療多少病人?」柳明涓看著他。
「啊?這樣?」龍陽訥訥,覺得柳姐姐已經跑題了,卻沒反應到底跑在哪裡。
柳明涓笑嘻嘻看著他,「可別告訴我,你沒那個本事啊!我覺得你就可以走這條路線,我們可以稱呼為曲線救人,你一個人本事再大,能治療多少病人呢?並不是讓你看見病人不治療,你完全可以把病人分成三六九等,同樣的病,普通人治療就是普通人的價錢,有錢人治療就是有錢人的價錢,小神醫嘛!就要有神醫的派頭,不然,你準備一輩子就這樣?我告訴你,整個南京市的私人醫生超過兩萬,一輩子庸庸碌碌,治病賺錢吃飯養家而已……」
龍陽想起那位給自己治病的白景德來,劉老的口氣很顯然,依白老的本事,完全不應該只是開了一個私人診所那樣度過一生。龍陽一時間有些黯然,覺得柳明涓的說法顛覆了他從小的觀點,但是好像也很有些道理。
「好了,我看你很是不服氣,這樣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那人辯才無礙,或許可以說服你。」
正說著,愛咪兒帶著小伊莎從樓梯那邊走了過來,「龍陽……」
靈谷寺,位於中山陵東面1。5公里處,原稱蔣山寺,在今明孝陵處。因明大祖朱元璋選中了該地作為墓址,於洪武十四年(1381年)下令遷至現址,並賜名「靈谷禪寺」,當時號稱天下第一禪林,後毀於兵禍,1928年至1935年在原寺址建成國民革命軍陣亡將士公墓,公墓以東則是新建後的靈谷寺,再向東,則是民國時期兩位要人之墓——鄧演達墓和譚延愷墓,合稱靈谷公園,但南京人依然習慣於叫靈谷寺,是紫金山風景最勝之區。
「山門正門《靈谷寺》三個大字為民國大佬於右任手書……無梁殿原名無量殿,因供奉無量佛而得名,是原靈谷寺僅存的一座建築,因為整座建築全用磚石砌成,無梁無椽,所以又稱無梁殿……殿內牆上書刻孫中山先生的《總理遺囑》,還刻著國民革命陣亡將士名單。無梁殿後是陣亡將士第一公墓,此墓連同位於東西各三百米處的第二、第三公墓共埋葬北伐與抗日陣亡將士1029名……」
愛咪兒聽了柳明涓的介紹,不由有些佩服,剛才的敵視都去了不少,「柳姐姐,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如果早一些認識你就好了,我和同學出來玩就有導遊了。」
柳明涓輕輕一笑,「我沒做電視台主播之前就是做導遊的,這些都是倒背如流的。」
四人順著路走,不一會兒,到了寺廟和尚們休息的院子。
「我給你介紹的這個人啊!從小跟我就認識,天生就是一個搞哲學的料,我看小人書的時候,他就開始看哲學書了,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跑去佛學院求學,現在是這裡的知客僧,也算物盡其用了。這傢伙,懂五門外語,其實他不應該做和尚,應該做外交官的……」柳明涓的口吻似乎說的不是一位和尚,而是普通的兒時玩伴,「對了,他的法號叫沖貪。」
一個小沙彌被柳明涓拉了問沖貪和尚在不在,小沙彌似乎認識柳明涓,很是恭敬地合掌回答,「沖貪師叔在流觴廳招待外國遊客呢!」
柳明涓轉頭便給龍陽他們解釋,「流觴廳原本是一座古建築,現在改成涉外賓館了,估計被拉去做翻譯了吧!」
正說著,那小沙彌指了指外面,「沖貪師叔回來了。」
大家向院子外面看去,青磚路上正走來一個穿著青布袍的三十來歲和尚,相貌倒是端莊,就是走路的姿勢有點兒怪。
柳明涓一時間來了玩性,拉著小沙彌說了幾句話,小沙彌有點兒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咱們往旁邊站站!」柳明涓說著就把龍陽拉到門後。
沖貪剛進院子,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摀住了眼楮,就聽到一把低沉的聲音說︰「和尚,猜猜我是誰!」
「阿彌陀佛,施主姓柳,從小有個綽號叫尿床妹……」
捂著和尚眼楮的柳明涓大窘,臉上的紅暈化開一直紅到脖子,一點兒都不像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撒開手後有點兒生氣,「我說和尚,從小到大,你就不能裝一次糊塗麼?」
沖貪轉身笑笑,以哥哥對妹妹說話的口吻說道︰「你從三歲就開始玩這招,玩了二十多年了,我想糊塗也糊塗不起來啊!怎麼想起來上我這兒了,家明呢?對了,等孩子大一點兒時抱過來我瞧瞧,看看是像你多一些還是像家明多一些。」
「他啊!主席都沒他忙!對了,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到我禪房說話。」
五人在禪房坐下,愛咪兒看和尚禪房裡面電器樣樣不缺,連筆記電腦也用著,似乎還是無線上網的那種,不由好奇打量。
「時代與時俱進,和尚上網也是順應潮流。」沖貪看著她盯著自己的筆記電腦看,不等她問話就笑著先說了。
他這麼一說,愛咪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她向來狡黠,就說了一句,「網路泥沙俱下,大師怎麼分辨好壞呢?」
沖貪看著她,目光中有些讚許,「剛才和我討論佛法的那位外國友人如果中文跟你一樣好,我說起來也會輕鬆許多,佛法如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好了好了,別賣弄了!」柳明涓很不客氣就打斷了和尚的話,「我來,是想請你幫個忙的!」說著就把龍陽的困惑說了出來。
沖貪猶豫了一下,看著帶棒球帽的小姑娘拉著臉色蒼白的少年,「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不會你也說不出道理吧!」柳明涓分的略開的雙眼睜大,看著和尚有些凶巴巴的。
「久入芝蘭之室,身亦有其香,好比牛驢二乳。」和尚莫名其妙說了一句。
別人都有些迷糊,聽不懂和尚說什麼,龍陽卻明白了,他從小在道觀長大,身上自然帶著些普通人感覺不到的東西,這就好比書上形容人「一身書卷氣、滿身正氣……甚至,王霸之氣」,也就是說,和尚感覺到了龍陽從小接受過許多道家文化,恐怕龍陽不一定能接受自己的說法。
不過,龍陽對和尚用「牛驢二乳」這個詞感到很是不舒服,這個詞的本意是說,「牛奶和驢奶雖然顏色一樣,就好比佛法和外道,雖然都提倡不殺不盜、慈悲眾生,但是本質上卻有區別」。
這個詞也頗有貶低除佛教外宗教的意思,因此龍陽有些生氣。
「大師,牛奶養人,驢奶也養人……」他頓了一頓,又接了一句,「就好比普通人會得痔瘡,和尚也一樣會得痔瘡。」
他剛才看和尚走路姿勢奇怪,仔細看了兩眼,就知道和尚正是痔瘡發作,因此這會兒拿來說了。
和尚聽了這話,立刻有些尷尬。
而別人雖然不明白他們的對話,但是「痔瘡」這個詞卻聽懂了,柳明涓和沖貪和尚從小一起長大,百無禁忌,首先忍不住就大笑起來,「你得了痔瘡?要不要我給你買些痔瘡膏啊?龍陽,你眼楮好毒,真不愧是小神醫,笑死我了……」
她笑個不停,旁邊愛咪兒也忍不住笑,只有小伊莎不太明白,拿眼楮看著龍陽。
龍陽一時嘴快,這會兒看柳明涓大笑,有些不好意思,「大師,得罪了!」
沖貪果然豁達,笑了笑說︰「沒什麼沒什麼,十人九痔,和尚得痔瘡也不稀奇。」
他見龍陽聰慧,有些高興,「是我糊塗了,聰明人才會鑽牛角尖,既然這樣,我就隨便說幾句吧!」
龍陽聽他說「聰明人才會鑽牛角尖」,有些黯然,「大師,這痔瘡發作起來很是痛苦,不如我替你先治療治療。」
沖貪聽他這麼一說,更加高興了,「不為良相,便為良醫,我在這裡日夜與一心救國的孫中山先生為伴,今天又碰上救人的小神醫,實在是一件慶事!」
其實,他這句「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已經含有點化龍陽的意思在裡面,救人如同救國,何處當緩,何處當急,何處可行,何處不可行……一腔抱負固然是好,但想法和現實總歸是有區別的。
這裡面的道理,龍陽何嘗不懂,只是轉不過彎來,總覺得自己不該犯下如此幼稚的錯誤,差一點釀成大禍。
雖說治了,但這會兒指壓的話一來不方便,二來也耽誤時間,龍陽倒有些猶豫,想了想,想到一個辦法,「大師,你這兒有沒有鑷子?」
「鑷子倒有,不過別叫我什麼大師了,直接叫我沖貪就好,我叫你龍陽,你叫我沖貪,我們做個朋友。」沖貪倒是一點都不忌諱,轉身找了鑷子出來。
「柳姐姐,你來吧!」龍陽接過鑷子,轉身對柳明涓說。
「我?」柳明涓張大嘴巴,「我可什麼都不會,再說,難道要我給他……」
龍陽明白了,趕緊搖手,「不不,不是那裡,只需要在嘴巴裡面的齦交穴上面割一個米粒大的疙瘩就行了。」
「痔瘡割嘴巴?」柳明涓不明白了,旁邊的愛咪兒他們都十分好奇。
「這個……」龍陽有些尷尬。
這種治療方法由來已久,是由道家房中術修煉者發明出來的。
痔瘡,是肛管處的血管發生曲張充血,形成一個或者數個痔核,特別是內痔脫出時疼痛劇烈,肛門周圍還會發生水腫,痔核內淤血久則病情加重。
那麼,為什麼又和房中術有關係呢?
房中術講究忍精不射,而忍精的初步功夫就靠肛門括約肌的收縮來憋止,極為容易讓肛門血管充血形成痔瘡(正常性生活男方如果因為貪戀性交時間長而在要射精的關頭夾緊屁股忍住不射,待敏感過後繼續性交,這種延長性交時間的方法極為容易形成痔瘡,男士不可不注意)。
而痔瘡後房中術裡面的提肛法效果就極其微弱了,房中術修煉者們長時間研究後發現,一旦痔瘡,口腔內的齦交穴上必然有不同程度的反應物,只要將上面的反應物割除,痔瘡即可痊癒。
這就好比煉丹發明了火藥,實在是一項對男人有重大意義的發現,可惜的是,房中術秘而不宣,世間也視為淫穢,這種極為簡單的治療方法漸趨失傳。
「哎!柳姐姐,反正你相信我就是了。」龍陽拿出裝有硼酸水的小瓶子給鑷子消毒,又從上衣口袋裡面的針管裡面取出一根鈹針來消毒,鈹針是內經九針之一,如同小刀,末端像劍鋒,鋒利無比,專門用來割癰取膿的。
其實這時候用外科手術刀甚至普通剪刀都可以,龍陽的師傅也說過不可拘泥於針具,不過龍陽用的針具是他師傅傳的,他從小用習慣了,何況又天天帶在身上沾染元氣,自然是用順手的東西好。
拿著鈹針,手有些抖,龍陽把鑷子和鈹針放在了柳明涓手上,轉身對和尚說︰「那個……沖貪,你相信不相信我?」
和尚咧開嘴巴一笑,「我這具皮囊,今天隨便處置。」說著就坐了下來。
柳明涓一咬牙,「那我也豁出去了。」
「把上唇掀開。」龍陽在旁邊指導,愛咪兒和小伊莎自然好奇觀看,柳明涓伸手拉著和尚的上唇往上一拽。
「這兒?」柳明涓拿著鑷子指了指牙齒上方,心想齦交穴嘛,自然就是牙齦嘍!
「正中間!來,我來拉著吧!」龍陽伸手拉住和尚的上唇,「看,就是這裡,牙齦正中上方,這裡不是有一根連接上唇的繫帶麼,就在繫帶上面……」
「這兒啊!上面好像有一個小疙瘩,鮮紅鮮紅的,和尚,還好你不吃五葷,倒沒什麼口氣。」
沖貪嘴巴動了動,「常嚼綠箭……」
柳明涓衝他晃了晃手上的鈹針,「再貧嘴,小心我一不小心割了你舌頭。」說著吐了吐舌尖。
「都當媽的人了,還沒個正經!」沖貪嘲笑她,看來兩人從小關係極好。
「內痔的話,在牙齦根部會發生白色的米狀腫粒;外痔的話,則往上一點在靠唇外側有腫粒,混合痔,則在正中,痔瘡發炎出血時,腫粒呈鮮紅色。患痔瘡的時間越久、發炎越嚴重,齦交穴上的濾泡越大越紅,反之則小……」
「這個好像是在正中啊!嘿!和尚,混合痔啊!而且還不小。」柳明涓這時候沒了緊張心理,不時拿沖貪開玩笑。
「把這個腫粒夾牢,然後割掉,出點血,就可以了,一次治癒。」
「就這麼簡單?」柳明涓轉頭看龍陽,有些無法置信。
愛咪兒也有些不信,「不會吧!去年我媽咪打電話告訴我,說我爹地去醫院鐳射打痔瘡,花了六百多歐元呢!」
龍陽用另外一隻手抓了抓頭,有些尷尬,「就這麼簡單啊!」
「佛滅度示疾,四大之身誰不患病,不過……這痔瘡實在是太痛苦了些,割吧!」和尚因為上唇被掀開,說話聲音十分奇怪。
「每天割一百個,每人收一百塊,一天就是一萬,簡單無痛苦還有效!龍陽,你光治療這個,一年就能賺上幾百萬啊!」柳明涓開著龍陽的玩笑,用小鑷子夾住那米粒大的腫粒,手上鈹針伸過去輕輕一劃,和尚的齦交穴上慢慢滲出血來。
「這就完了?」柳明涓看著手上小鑷子鑷著的一顆米大小的肉疙瘩,「龍陽,柳姐姐越來越佩服你了……」
和尚慢慢起身,皺了皺眉,「嗯?似乎真不怎麼痛了!」
龍陽笑笑,把柳明涓手上的鈹針用棉球擦了擦,收了起來,「一兩天後就完全沒事了。」
旁邊小伊莎趕緊摟住了他的胳膊,像小貓一樣在他胳膊上蹭來蹭去,似乎在用這種方法表示自己對龍陽的傾慕。
「喏!你的痔瘡。」柳明涓把小鑷子塞到和尚手中,「好好保存!」說著笑了起來。
和尚笑瞇瞇把小鑷子放一邊,又坐了下來,還扭了扭腰,似乎在試試痔瘡處是不是還痛,「龍陽,我給你講故事吧!」
「有個故事叫做乳中殺人,原意是說果報的,不過我想對你應該有啟發。」
「有一個牧牛女,想殺丈夫前妻的孩子,於是就在牛乳中下了毒,結果丈夫前妻的孩子喝下後並沒有死,牧牛女很是奇怪,於是就把那牛乳放了起來,許多天以後,牧牛女的親生孩子發現了牛乳,此時牛乳變成了醍醐(醍醐為牛、馬、羊乳所造,主要成分是脂肪,其中含飽和脂肪酸以及不飽和脂肪酸,是屬一種低蛋白高脂肪食品),牧牛女的孩子吃下後,結果毒發身亡了。」
「將一種毒藥放進乳中,乳、酪、酥時毒雖然不發,但乳變醍醐時毒也成熟,吃了就會毒死人。」
「同樣,任何人都有煩惱,還有個故事叫做佛遇象王,佛也煩惱教化太難,於是逃到山中,結果碰上一個象王,像王說︰」我煩惱啊!身後跟了五百頭大象,每天爭吵,搞得我頭大如斗,只好躲起來『,佛就歎息︰「我的煩惱和你一樣啊』。」
沖貪說完兩個故事,笑瞇瞇看著龍陽,「你想想看。」
四人離開靈谷寺,一路上龍陽撐著雨傘默默不語。
柳明涓有些煩躁,「死和尚,說話拐彎抹角的,早知道不來找他了,真是徒增煩惱……」
「徒增煩惱,徒增煩惱……」龍陽自言自語著。
他不停念叨了幾次,突然扔掉雨傘,一把抱起柳明涓使勁轉了一圈,「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柳姐姐,太謝謝你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0:45
第六章陽痿不舉
陽痿,陰睫不舉或舉而不堅無法正常性生活,《內經》亦云「陽痿」,張景岳雲︰陽痿者,陽不舉也。
陰器為宗筋所聚之處,腎陽衰竭,精氣虛寒,思慮過度,損傷心脾,恐懼太過,損傷腎氣,宗筋馳縱而萎。
中午吃飯,龍女和艾薇薇都有些奇怪,「今天龍陽好像很是不一樣啊!」
伍老太太首先耐不住,笑著就說出了緣由,二人自然就替他高興了,還忍不住責怪龍陽不該隱瞞。
「我本來想給小姑姑和薇薇姐姐你們一個驚喜的。」龍陽有些臉紅。
「驚喜還有呢!」伍老太太又說話了,「今兒龍陽給我買了個禮物,說是聖誕節的禮物,是個水晶掛件,乖龍陽,奶奶喜歡得不得呢!對了,不知道他給你們兩個買了什麼!」老太太笑著起身,收拾碗筷去廚房了。
龍陽想起愛咪兒挑選的內衣,大窘,臉上通紅,「昨天沒睡好,我去補睡。」
說著,龍陽就起身逃回房間了,小伊莎跟屁蟲一樣跟了過去。
「買個禮物也神秘兮兮的!」龍女看著愛咪兒,「他買的什麼啊?」
愛咪兒笑得十分曖昧,「來,我帶你們兩個回房間去看。」
三人回了房間,愛咪兒拿出自己挑選的內衣來,「喏!這個是龍女你的,這個是薇薇你的。」
龍女的是一套白色內衣,上面紋繡著精緻的花紋,胸罩是前扣托胸式的,小內褲則是繫帶的,最重要的是,胸罩和小內褲都是鏤空繡花的,也就是說,裡面的三點隱隱約約半顯半露,簡直就帶著病態般的誘惑美。
而艾薇薇的則是一套淡黃色的,胸罩的式樣略保守,內褲卻是T字型的,也是誘惑無比。
愛咪兒笑瞇瞇說︰「怎麼樣?漂亮吧!」
龍女臉紅使勁啐了一口,「要死,一定是你挑的吧!這麼暴露,我可不穿。」
艾薇薇臉上神情古怪,心裡面卻在想︰他知道我喜歡淡黃色。
果然,愛咪兒說話了,「款式是我挑的,可顏色卻是他說的,他對你們兩個喜歡什麼顏色可清楚的很,你們應該高興才對啊!再說了,這穿了又不給別人看,女孩子嘛!裡面穿誘惑一點,不也是很正常麼……」
龍女愣了愣,心裡面有些酸卻也有些甜,嘴上卻還是不饒愛咪兒,「呸呸!哪兒像你,整天想著穿成那樣,我可告訴你,我們龍陽可是好孩子……」
「好孩子才會有女生喜歡嘛!」愛咪兒笑著,「我也趁火打劫,多要了一件睡裙,給你們看看。」說著就拿了一件睡裙出來。
白色的真絲睡裙款式十分大膽,從上到下只有兩條帶子繫著,極薄,整個胸口處還是鏤紗透空的,穿起來可能乳暈都會露出來,實在是太誘惑了些。
這下連艾薇薇都有些臉紅了,「愛咪兒,你真要死,這睡裙穿和沒穿有什麼區別?」
愛咪兒撇嘴,「怎麼沒區別,穿了比沒穿要漂亮,真不懂你們,女孩子要懂得生活情趣啊!」說著就拿了睡裙上下比劃,顯然十分滿意。
「一定花了很多錢吧!」艾薇薇家境很好,平時倒也十分注意內衣穿著,能看出來這幾款內衣價值不菲。
「還好,總共不到三千吧!那家商場內衣部是免稅的。」
她這麼一說,龍女有些不樂意了,「怎麼能這麼亂花錢,我去說說他!」
愛咪兒一把拉住她,「你要對龍陽有信心嘛!我可是看好他以後能賺三千後面加一個萬字,還是歐元。」
「都是你,把他教唆壞了!」龍女使勁戳了她一下。
「好了好了!」愛咪兒摟著她軟語求饒,「沒下次啦!」
「他願意上你的當,我也沒辦法。」龍女又使勁瞪了她一眼,接著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剛才你說多要了一件睡裙?還買別的了吧?」
「是啊!」愛咪兒有些得意,「我剪掉的那套,他又幫我買了……」
龍女和艾薇薇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說︰「引狼入室。」
三人笑鬧成一團,而龍陽在房間看著小伊莎抱著寵物豬,似乎沒意識到應該給小姑娘買禮物的問題,卻在考慮如何給她治療室女閉經症。
「伊莎,我給你扎針治病好不好?來,伸手讓我幫你檢查……」
小伊莎使勁搖頭,「不……」
「為什麼啊?」龍陽老是納悶這個問題,小姑娘在這上面的確奇怪,為什麼死活不肯讓自己給她檢查呢?
「我……我……不要長大……」小姑娘慢慢說了幾個字,劉暢理給她針灸,那是她希望自己眼楮能明亮起來,可以看見龍陽什麼樣子,但是長大的話,那就不是她所想了。
龍陽頹然,看來劉老師說的不錯,主要還在於小姑娘抗拒長大的心理吧!
這就好比是他的心結,心結一般都是死扣,想解開的話比較困難,但是小姑娘心結的突破口到底在哪兒呢?龍陽還沒找到。
「那好吧!」他抓了抓頭,實在也沒什麼辦法。
「龍……」小姑娘看著龍陽,突然有點害羞,「我……我也想……要聖誕節禮物。」
龍陽啊了一聲,這才想起居然沒給她買聖誕禮物,立刻就慚愧了,「對不起對不起,居然忘記幫你買,抱歉啦伊莎,你想要什麼?我幫你買。」
「我……我也想要一件像愛咪兒那樣的睡裙。」小姑娘在愛咪兒挑中那件睡裙的時候被愛咪兒說得心動不已,這會兒抗拒不了誘惑了。
龍陽不知道那睡裙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心想睡裙嘛,估計也就是像艾薇薇穿的那種,滿口答應,正好龍女她們走到門口,聽見小伊莎說也要那樣的睡裙,頓時就愣了。
「看,連伊莎都知道那件睡裙漂亮吧!」愛咪兒洋洋得意。
下午,女孩子們都上學去了,愛咪兒原本存著表白的心思,上午的逛街讓她覺得目的已經達到,或許,和龍陽的感情還需要一點時間來水到渠成,雖然隱約覺得龍陽老是容易招惹到「漂亮姐姐」,但總的來說收穫很大,再加上龍陽心結解開,整個三○八室頗有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自然也是樂滋滋的上學去。
伍老太太被熟識的老太太拉出去打麻將了,不知道為什麼,上了年紀的人都很熱衷與這種國技。或許,這也是老年人溝通感情的一種方法,反正家裡面又只剩下龍陽和小伊莎兩人,當然,還有喜歡哼哼的寵物豬。
答應要送小姑娘睡裙的龍陽正準備帶著她出門,剛到門口,迎面來了個人。
「怎麼是你?」龍陽有些驚訝,小女孩則很明顯一臉不喜歡的表情。
來的人,正是昨天偷內衣的小賊,龍女和艾薇薇她們的學長。
黃壑很是尷尬,有些猶豫,但還是低聲說︰「我一是來道歉,二是想……治病。」
龍陽看了看他,轉身進門,「進來吧!」
黃壑坐下後先是低聲道歉,接著委婉地表示自己有隱疾在身。
「陽痿吧!」龍陽口氣有些冷淡,不等他仔細說,就一口道破天機。
黃壑啊了一聲,看起來很有書卷氣的臉上立刻就泛紅了,他八九歲無意中發現撫摸生殖器會帶來快感,懂得了無射精手淫,發育後變本加厲,一天兩三次,年紀大了些後就發現自己有這方面的毛病,生性怯弱的他在社會上工作一年後又進了南大讀研,暗中就喜歡上了同在圖書館的艾薇薇,龍女和愛咪兒實在是被艾薇薇連累的,也算是殃及池魚了,可憐愛咪兒的新內衣就那麼被……
陽痿在中醫上分虛實兩種,虛症陰睫勃起困難,時而滑精(精液無意識流出),多頭暈耳鳴,心悸短氣精神恍惚,腰膝酸軟脾氣怯弱,而實症則陰睫雖能勃起,但時間短暫,每多早瀉,陰囊潮濕有臊臭且下肢酸重。
在西醫的分類上,陽痿又分為器質性和精神性兩種,器質性陽痿由各種身體疾病或者藥物導致,譬如有害放射線影響身體,而精神性陽痿則大多有精神創傷史,譬如中國男生陽痿大多是因為從小接受封建思想,認為一滴精十滴血,小時候手淫太多會導致陽痿。
一般來說,精神性陽痿約占陽痿病人的百分之九十,其特點是性交時雖不能勃起,但在其他情況譬如手淫、看色情電影、剛剛睡醒時均能勃起,很顯然,黃壑就是典型的精神性陽痿患者,不然何必去偷艾薇薇的內褲呢!
「那個……」黃壑訥訥說︰「小龍師傅,能不能治療啊?」
他倒是聽說過關於龍陽的事情,據說打敗過南大一霸蔡鳴東,後來還聽說他會治病,據說這小區裡面被他治療好的老頭老太太不下幾百個,顯然,龍陽並不是什麼牛津高才生,今天他實在是下了決心才厚著臉皮來的。
龍陽想起他偷艾薇薇她們的內褲,內心不由就有些嫌惡,剛才他仔細看黃壑的臉色,就大略知道了對方所患的疾病,再連帶起來仔細想一想,病因差不多就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
尋思了一會兒,龍陽說︰「只要你以後不再偷內衣,我就答應幫你治。」
黃壑連連搖手,想表示個說法卻表達不出來,只是連說︰「不會的,不會的。」
龍陽想了想,說︰「伊莎,你先回房間。」
小姑娘滿臉不情願抱著小豬回房間了,龍陽伸手給黃壑搭脈,一會兒就有了計較,拿出針管,有些感歎,沒想到剛剛解開心結就是治療一個偷小姑姑、薇薇姐姐她們內褲的內衣賊。
看著龍陽準備東西,黃壑有些不放心,畢竟,這可是關係著他下半身的幸福,這會兒又有些忐忑了,「能不能治好啊?」
龍陽瞥了他一眼,「我治不好的病沒幾種,陽痿不在治不好的範圍裡面。」
說這話的時候,龍陽感覺到了那種剛下山時的豪氣來,天下無不治之病啊!
「就在沙發上躺著吧!褲子解開……」
黃壑有些尷尬,被一個小自己不少,看起來不過也就二十歲不到的龍陽喊解開褲子,還真有些感覺怪怪的,可還是伸手慢慢解開褲帶把褲子拉了下去。
「拉那麼下幹什麼?露出小腹就可以了。」龍陽說著,就從針管中取出一根長七寸的金針,他這會兒是存心嚇唬對方。
黃壑看那麼長的針,臉色一下就有些發白了,手緊緊捏著褲帶不放。
人總是有一種先入為主的觀念,譬如有人偷了你女友的內褲,你看了那人自然不爽,龍陽看黃壑臉色發白,心中有些解恨又有些好笑,「放鬆就好,放心吧!我既然拿出針,就是把你當病人,一個醫師不會想把自己的病人治壞的。」
黃壑聲音有些顫抖,「有沒有把握啊?」
「那你還敢來找我治?」龍陽挖苦了他一句,「放心好了,我連美國醫學博士都能治,治你還不是……」
他難得自誇一次,說了一半也覺得有些臉紅,「反正你記住以後別偷薇薇姐姐的內衣就好了。」
這句話原本是無意說的,龍陽只是順口說了艾薇薇的名字,黃壑卻以為他看出了自己喜歡艾薇薇,頓時臉就紅了,「對不起,我是不該鬼迷心竅來偷她的內衣的。她是一個好女孩,我經常發現她坐在圖書館在紙上亂畫,有一次好奇就偷看了兩眼,原來全部都是寫你的名字,我知道艾薇薇她喜歡你……」
陽痿患者猶自說個不停,龍陽卻愣了愣,手上的針不由停了下來。
喜歡我?
龍陽嘴巴裡面有些發苦,到了南京後給艾薇薇治療痛經,艾薇薇給自己買衣服,自己給艾薇薇體內指壓……一樁樁事情浮上心頭,心裡面又酸又甜的,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他內心歎了口氣︰薇薇姐姐是個漂亮的好女孩,或許我也喜歡她吧!可……蘇姐姐呢?
他莫名想起好久沒聯繫的蘇蘭熏來,接著又自問︰愛咪兒姐姐對我也好,還有……還有……
「龍陽,等你長大了,小姑姑給你做新娘!」穿白裙的小女孩在風中跑著,咯咯笑起來如銀鈴一般……
煩惱啊!龍陽耷拉下腦袋。
黃壑還在那兒說個不停,「艾薇薇她功課好、人又漂亮,我是配不上她的,也就是你這樣又漂亮……不不,又帥氣又有本事的男生跟她才是天生一對。」
龍陽眼角跳了跳,漂亮?這可是形容女孩子的詞,這傢伙真是口不擇言,「好了,治病,我可要扎針了。」
黃壑嚇了一跳,趕緊閉嘴躺好。
龍陽伸手就把金針插進黃壑腹部的關元穴,補針手法輕微顫動。
黃壑覺得一股酸麻夾雜著滾燙的熱氣鑽進小腹裡面,漸漸有往下跑的跡象,「哎喲!好燙,怎麼還往下跑?」
「滾燙的感覺到你那兒的時候告訴我。」龍陽眼皮都不抬一下。
還沒一會兒,黃壑就覺得生殖器隱隱跳動,立刻出聲說︰「到了到了。」
龍陽聞言鬆了手,轉身在茶幾上拿了一塊艾團揉在針柄上,那艾團是他從雷火針(一種特製的艾條)上掰下來的,可不同於普通的陳艾,一般來說普通的艾灸還不如他直接輸入體內的陽氣來得快捷。
把艾團點燃後,他又拿了一個玻璃盅,點了一張紙條伸進玻璃盅裡面,接著取出紙條把玻璃盅快速按在黃壑的關元穴上,這就是針、灸和拔火罐三位一體了。
黃壑看著玻璃盅吸附在自己腹部,裡面的針柄上艾團燒得亮紅亮紅的,感覺熱氣還在不停往自己生殖器裡面鑽,頗覺得神奇。
龍陽笑笑,「接下來要注意了……」
黃壑正要問他注意什麼,那針柄上的艾團突然啪一聲低響,居然爆開,火星四濺落在皮膚上,燙得他嚇了一跳。
「注意霹靂針。」龍陽這才不緊不慢說,那艾團裡面含著不少藥物,原本就會爆的。
黃壑有些苦笑,不過這會兒覺得睪丸輕跳,生殖器上的明顯反應讓他清楚得很,這會兒居然有勃起的傾向。
按著他腹部皮膚把玻璃盅取下來,又慢慢行針搓轉,慢慢把針取了出來,龍陽舒了口氣,給人治病的感覺真好啊!
「好了!」龍陽把針擦拭後收好,「對了,提醒你一下,雖然手淫不會導致陽痿,不過手淫過度的話,沒好處是肯定的。還有,別穿太緊身的內褲,還有,可記得咱們說好的話,別又深更半夜的……」
「不會不會,一定不會。」黃壑略微尷尬,也不知道是說不會手淫還是不會偷內褲,伸手繫上皮帶,「不過,手淫真的不會導致陽痿?」
這個話題實在不是很好,龍陽不大樂意回答,「拜託,你是研究生啊!我一天學都沒上過,你問我幹什麼,自己找生理常識去。」
「這樣,可我每次那個過,為什麼覺得頭暈眼花呢?」
「一陰一陽之謂道,你左手是陰還是右手是陰啊?要不要我再傳授你道家房中術秘訣啊?」龍陽有些鄙夷的道。
黃壑跳了起來,連聲說好好好,不過隨即看到了龍陽眼神中的嘲笑,咳嗽了兩聲,「那個,我似乎得寸進尺了,待一會兒回去我就把以前偷的內衣還來……」
龍陽剛把針管收好,聽了他說話,眼角忍不住又跳了跳,「你……你以前就偷過?」
黃壑尷尬,乾笑了兩聲,「我保證,沒有以後了。」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不過,這樣真的就好了,以後也不會……」
龍陽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要不要立刻出去找個你可以那個的試試?」
「不不!」黃壑乾笑,「我相信,我相信,聽說有老大爺十幾年類風濕都是一針治好的。對了,多少錢?」
「五百塊!」龍陽瞥了他一眼,第一次開了他自認為的一個高價,當然,這和柳明涓上午對他灌輸了一番歪道理頗有關係。
沒想到的是,黃壑連說不貴不貴,「南京物價高啊!找小姐還要五百塊呢!」說著就掏了錢出來。
「嘿!薇薇姐姐還說看你平時老實,哼!錢拿來。」龍陽不傻,知道找小姐是什麼意思,劈手拿過說溜了嘴臉上尷尬的黃壑手上的錢。
「那個……我也是偶爾為之,得了這病,我總得找人試試吧!」黃壑猶自分辯。
「你現在就可以去花五百塊了……不行,我得跟你走一趟,把你以前偷的內衣拿回來,你這個人,長得倒是老實,說話實在不可靠。」
龍陽大聲喊了小伊莎一句,拿了雨傘跟著黃壑出門,一會兒拎著一個袋子就回來了。
剛進門,小伊莎就問他︰「龍,什麼是陽痿?」
「啊!」龍陽尷尬,看著好奇的小女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個……」他抓了抓頭,「伊莎,咱們不說這個,反正就是complaint,疾病的一種啦!我們出去逛街好不好?我給你買睡裙啊!為了表示我的道歉,我再請你喝奶茶……」
「好!」小女孩放下抱著的寵物豬,滿臉開心,不再追究陽痿的問題了。
龍陽順手關門,下樓後撐開雨傘,心裡面喃喃︰該死,小伊莎以後萬一再問起類似的話題,怎麼回答?要是治好她的病,女孩子來那個了……該怎麼解釋?真是要命啊!
龍陽萬萬沒想到,他馬上就要面對小伊莎menses的問題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1:14
第七章月經初潮
交信穴足內踝骨上兩寸,少陰太陰後廉筋骨間,《銅人》針四分留七呼,灸三《素問》留五呼。
主陰急陰汗,瀉痢赤白股樞內痛,大小便難,淋,女子漏下不止,陰挺出,月水不來,小腹偏痛,四肢淫濼,盜汗出。
《房中秘要》曰︰有福留腎穴,亦在此,主強精益腎,男女性樂。
小伊莎皺著眉頭喝下一大碗劉暢理老先生配的中藥熬成的黑色藥汁,雖說龍陽不停告訴她良藥苦口,但是這麼一大碗黑色的而且苦到心裡面去的藥汁的確會讓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對中藥敬而遠之。
「哎!好可憐!」愛咪兒在旁邊看小伊莎愁眉苦臉,有些心疼,「幾年前在台灣剛學八極拳的時候一次不小心受傷,師傅也是配了中藥給我吃,真的好苦啊!又苦又澀,還反胃加噁心……」
「愛咪兒姐姐,你能不能不說啊!」龍陽扯著她低聲說︰「伊莎還要連續喝一個禮拜,你這麼說,她以後不願意喝怎麼辦啊!」
愛咪兒吐了吐舌尖,「對了,艾拉的信,上午我沒去學校,她托別人交給我的。」說著就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封信來。
龍陽幾眼就看完了,苦笑了一下,「這下麻煩了!」
「怎麼了?」在幫忙收拾碗筷的艾薇薇問。
「她說坐上午的飛機直飛西安了,她爸爸可能要麻煩我……」龍陽無奈。
「真想不通她,那個傢伙有什麼好?油腔滑調、油頭粉面,穿一件拖地的長風衣就以為自己是絕地武士阿納金……」愛咪兒撇嘴。
她對長髮淫賊可沒什麼好印象,可不是麼,兩人比武居然還踹了她一腳,「我看他那北派戳腳玉連環也是半吊子水平……」
說這話的她,卻不想自己曾經跟半吊子打了個平手。
「他功夫很不錯啊!」龍陽覺得自己的朋友沒愛咪兒說的那麼不堪,「就是……」
「就是私生活糜爛,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摟著他胳膊一起進體育館的那個金髮女孩叫蘇菲亞,是個東歐留學生,看他們兩個人就知道關係不正常,我看艾拉是雙眼被蒙蔽了,哼!最好拆散他們。」愛咪兒搶著說。
一直沒說話的龍女似乎從金艾拉的眼神中看見了自己,搖了搖頭,「那個戴小樓我沒見過,不過金艾拉那個韓國女孩,你看她的眼神像是那麼好說服的麼?」
愛咪兒想起那天金艾拉說「妻以夫為天」那番話時眼神中的堅決來,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不過,反正我還是覺得龍陽才是最優秀的。」
龍陽大窘,龍女嘲笑愛咪兒口無遮攔,艾薇薇默不出聲,小伊莎抱著寵物豬只顧著跟在龍陽身旁,倒是伍老太太說公道話了。
「我啊,也覺得龍陽好,不過我聽你們說那個什麼樓,我看也是一個會哄女孩子的,大多數女孩子還是喜歡被男生哄的,龍陽可不會哄女孩子……」
在這一點上,三個女孩倒是認同這個看法的,再怎麼樣,總之這一點好過龍陽這個呆瓜。
「龍好!」小伊莎不知道怎麼突然開口。
愛咪兒看了臉紅的龍陽一眼,「是啊!哄小女孩喝中藥。」
總之,三○八室不缺少笑聲,不過,笑聲很快就被打斷了。
伍老太太打開門,金在順黑著臉站在門口,他那一米九的個頭堵在門口,還真有些嚇唬人。
「艾拉上哪兒去了?」
金在順有些咬牙,昨夜寶貝女兒給他打了通電話,說是有些事情要處理,讓他先回國,他不知就裡,上午去東南詢問,校方說請了一個月長假,這下他急眼了,打寶貝女兒的電話又不開機,野獸般轉了一下午,想起來問「準女婿」要人了。
龍陽和女孩們面面相覷,伍老太太笑著讓他進門,又倒了茶水,可金在順只是狠狠看著龍陽。
龍陽可為難了,老實交待?還是……
女孩們也插不上話,能說什麼呢!旅遊?有把老爸甩在一邊,請假出去旅遊的女兒麼?探友?別逗了,朋友有戀愛中的男友來得可愛麼?
總之,問龍陽要人是最好的辦法,可不是麼,我女兒是你的女朋友,就這麼不聲不響沒了,我不找你找誰。
龍陽只好厚著臉皮說︰「伯父,其實……那個……我和艾拉……」
金在順打斷了他的話頭,「我不想知道別的,我只想知道艾拉現在到底在哪兒。」
看龍陽不說話,他慢慢站了起來,「年輕人的感情事情,我不想摻和進去,但是,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我還沒有艾拉的消息,我會去本地警局報案,而你,則是嫌疑人。」說著扭頭就走了出去。
「這位伯父的脾氣……」龍陽有些苦笑。
「這父女兩個的脾氣都差不多,龍陽,沒事情的,艾拉可是請假離開學校的。」事件的始作俑者愛咪兒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艾薇薇有些擔心,「不一定啊!如果他真的報案,龍陽還是會很麻煩的。」
伍老太太在這件事情的看法上和大家又不一樣的,「我倒是覺得還是把事情說清楚比較好。你們這些孩子啊,不瞭解做父母的心情,他作為一個父親,女兒突然不見了,自然著急,就好比龍陽現在突然不見了,而龍陽在不見之前是和另外一個女孩子在一起,你們會不會找那個女孩子的麻煩呢?」
聽了伍老太太的比喻,大夥兒有些沉默。
半晌,龍女看著龍陽,「還是把事情說清楚吧!」
愛咪兒也說︰「好了好了!我道歉,我不該多事的,說就說吧!反正艾拉去找她的心上人,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伍老太太欣慰,這些孩子都很好,尤其是龍陽。
臨睡覺之前,龍陽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過去敲了艾薇薇的房門。
艾薇薇略顯驚慌,似乎在隱藏什麼,看見龍陽後強自一笑,「什麼事情啊?」
龍陽抓了抓頭髮,有些難堪,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個塑膠袋來。
艾薇薇有些好奇,接過來一看,頓時臉上通紅,連脖子下面都紅了起來,原來袋裡裝的都是她的小內褲啊胸罩啊什麼的。
她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些都是以前莫名其妙沒了的,用細若蚊吶的聲音問道︰「幹嘛替我收衣服啊?」
「不是,這個是……」龍陽把下午的事情說了說。
艾薇薇越聽越臉紅,到最後又羞又惱,「呆瓜,你還拿回來?」
「那怎麼辦?」龍陽這個問題笨了一點,這女生的貼身內衣褲到了別的男生手上過了一圈,特別是那個男生還是個陽痿患者兼內衣賊,這內衣褲還能要麼?
「趕緊扔了啊!」艾薇薇想起龍女說的那句「壓力大,就可以偷女生內衣麼?就可以拿著偷來的女生內褲自瀆麼?」看著那些內衣,想到自己貼身穿的內衣可能就被……忍不住心裡面委屈,淚珠就似斷了線一般滾落下來。
「你……你別哭啊!」龍陽慌了手腳。
「龍陽,你是最笨的笨蛋……」艾薇薇捂著臉蛋哭泣,恨不得眼前的呆瓜伸手摟住自己,可惜,呆瓜伸手一半,慢慢又縮回去了。
都說龍陽傻,其實不見得。就說龍陽羨慕不已的那個淫賊戴小樓,看見美女就上去搭訕,難道從小就這本事?
所以傻不見得,關鍵是,環境不對,當初在蘇美人家裡面孤男寡女的,不也有過親熱麼?如果這時候雷電交加,三○八又是只他和艾薇薇兩個,說不定就水到渠成了,可惜……
「怎麼了?」那邊龍女和愛咪兒都沒睡呢!聽見艾薇薇的哭聲,跑了過來,連小伊莎都光著腳走到了門口。
尷尬的龍陽把事情說了說,愛咪兒二話不說,找了把剪子就把那些內衣褲給剪了個稀巴爛,末了還責備了龍陽一句,「這能要麼?虧你一臉機靈相,還拿回來幹什麼?」
龍女用眼神示意讓龍陽離開,兩個女孩子好言好語安慰著艾薇薇。
頹唐地坐在床上,龍陽實在有些無助,少年人沒一個不「知好色則慕少艾」的,問題是,剛懂知好色則慕少艾的龍陽身邊的幾個女孩子實在是太優秀了些,好比人進了百花園,有些眼花繚亂。
都說感情這東西是最複雜的,何況還沒有老師,讓一個少年突然就知道感情的奧妙,實在是苛求了些。
「龍,你好,特別好!」小伊莎估計是想安慰他,只是用詞不太準確。
龍陽苦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伊莎的頭髮,「睡覺吧!」
本來龍陽的床說好讓給伊爾麗莎的,可小女孩死活不肯,但又喜歡讓龍陽哄著她睡覺,不過早晨必然溜走,可見,小姑娘還是害羞被別人知道,內心朦朦朧朧是知道一些不妥當的,龍陽又堅持不過她,只好了事,還好的是兩人幾乎是相安無事,龍陽不懂得羅莉的好處,小女孩也不懂得男生的好處,不過也危險,就好比貓摟著老鼠睡覺。
暫且不說小伊莎的實際年齡,就說這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正是剛開始發育的時候,也開始朦朧地知道男女之間的區別,這時候的女孩實在是青澀到了極點,對龍陽說「特別好」實在已經包含了莫大的鼓勵和誇獎。可不是麼,小孩子的準則就是好和不好,這「特別好」三個字的確已經是小伊莎最大的誇獎,就好比虔誠的教徒讚美上帝。
龍陽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心裡面千頭萬緒,勞爾。斯密斯的邀請、劉暢理說的交流會,淫賊給他帶來的麻煩事情、對女孩們的感情糾葛,還有身邊像小貓咪一樣的伊爾麗莎……
輾轉反側了好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些睡意,小貓咪一般蜷縮在他身旁的伊莎起身出去了。
他也沒在意,但小女孩好久都沒回房間,他倒是有些擔心了,掀開被子就下了床,出了房門,發現洗手間的燈亮著。
洗手間的門虛掩著,龍陽走到門前低聲說︰「伊莎……」
裡面沒動靜,正奇怪,小女孩細微的哭聲傳了出來,「龍……」
摔倒了?跌傷了?好多念頭一閃而過,龍陽立刻推開門就進去了。
小女孩坐在抽水馬桶上,臉上眼淚鼻涕都分不清了,睡褲褪在雙腿膝蓋部位,還沒發育的臀部像是未成熟的只果,手上捏著大團的棉花,旁邊的垃圾桶裡面赫然也扔了一大堆,最重要的是,棉花上觸目驚心的血色。
「出血……」小女孩淚眼模糊,「好多好多。」
「摔哪兒了?」龍陽顧不得別的,趕緊在她跟前蹲了下來。
「這裡……」小女孩指著兩腿中間,眼淚鼻涕讓她的小臉蛋像是小花貓。
習慣性地順著視線看去,眼光看著小女孩兩腿間的粉膩,龍陽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腦子嗡嗡響個不停︰不會吧!下午剛在擔心這個問題,晚上就來了。
手足無措的小女孩拉住同樣手足無措的龍陽,「龍,我怕……」
愣了好久,尷尬的龍陽估計大約是劉老師的中藥引起小女孩月經初潮,低聲地試圖解釋給小女孩聽,「伊莎,這是正常現象,每一個女孩子都會……」
不過他口才實在不怎麼樣,解釋了半天越解釋越糟糕,小女孩越來越恐懼了,眼眶裡面大有洪水氾濫的徵兆。
月經來潮是女性人生的一個重大事件,是促使女性意識到自己與男性具有性別差異的一個重要關頭,有不少女性在月經初潮時由於無知而產生恐懼感,或受周圍人們看法的影響,對女性特有的這一生理現象產生不潔、厭惡一類的負面感覺。
中世紀的羅馬天主教信條甚至規定,來月經的婦女不許進入教堂。實際上,這種對月經的負面看法還可以追溯到更久遠的年代。
比如,羅馬歷史學家普林尼曾經如此描述「接觸了它,鮮葡萄酒變酸,田地變貧瘠,嫁接的植物會死去,田園的種子會幹癟,樹上的果實會墜落,鋼刀的刃會鈍,象牙的光澤會暗淡,蜂群會死去;即便是鋼鐵也會立刻生銹,而且空氣中將瀰漫著臭氣;狗只要嘗到經血就會立即變瘋,並使被狗咬的傷口染上一種不可救藥的毒。」
現代人雖然不再相信這些假說,但對月經的恐懼感至今仍在影響著人們對經期婦女的看法。
尷尬的龍陽無可奈何,小女孩低聲地哭泣,他有心去求助,可小女孩卻死活不鬆手,似乎他是她落水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怎麼了?」半夜上洗手間的艾薇薇如救世主一般出現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1:59
第八章午夜情思
太溪穴,一名呂細,足內踝後五分,跟骨上動脈陷中,男子婦人病,有此脈則生,無則死,足少陰腎脈所注為俞土。
《素問》針三分,留七呼,灸三壯,《流注賦》曰︰牙齒痛堪治。
主久瘧,咳逆,心痛如錐刺,心脈沉,手長寒至節,喘息者死,嘔吐痰實,口中如膠,熱病,汗不出,咽腫,唾血,傷寒手足逆冷,默默嗜臥,溺黃消疸,大便難。
許久,看著艾薇薇拉著小臉蛋通紅的小伊莎從洗手間裡面走了出來,傻站在門口的龍陽終於鬆了一口氣,「薇薇姐姐,謝謝你!」
艾薇薇臉上也有些微紅,「小聲些,別吵醒了龍女和愛咪兒,到我房間先坐一會兒吧!」
房間的燈恰到好處地亮,艾薇薇披著外套,睡裙只到大腿下面一點而已,坐在床邊便有些春光乍洩。
她有些難為情,把光潔的腿伸進了被子,拉著小伊莎也進了被子。
一時間有些尷尬,剛才兩人好像都有話說的,現在似乎都跑光了。
十二月的南京雖然沒有北方那樣動輒攝氏零下十幾二十幾度,但也很冷,南方的習慣又不是暖氣開到最大,進門脫衣服出門穿衣服的那種,室內你說冷吧,也不見得怎麼個冷法,最多也就十來度,鑽進被子裡面剛剛好,說不冷吧,只穿睡衣在房間站著,必然是冷的。
龍陽是不會冷的,不過艾薇薇看著可就有些心疼了,輕輕咬了咬唇,低聲說︰「你也上床吧!房間沒開暖氣,很冷的。」
龍陽乾笑了兩聲,「不冷,不冷。」
艾薇薇有些心酸,這個呆瓜,總是這副模樣,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掀開被子,起身就拉著龍陽硬是上了床,當然,只是坐在床上用被子蓋著腿罷了,而且還是面對面分坐床兩頭的那種。
小伊莎一番哭泣後估計很累了,剛上床就閉起了眼楮,這會兒似乎睡著了。
龍陽看著她,想起剛才,尷尬地說︰「我下午還在想伊莎要是萬一來……來那個該怎麼辦,沒想到晚上就來了,做女孩真的很麻煩。」
艾薇薇不說話,眼睫毛輕輕顫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龍陽說了話,看對方不搭腔,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好閉嘴。
許久,發呆的艾薇薇啊了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在床邊拿起一件淺色毛衣遞給了龍陽,「套一件毛衣吧!如果你感冒了,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心疼呢!」
微窘的龍陽只好接過來套上,大小剛合適,似乎就是他的一樣。
艾薇薇眼神中露出一絲喜色,張了張嘴巴,卻沒發出聲音。
毛衣只是普通的套頭毛衣,上面的圖案也不繁複,唯一的優點大約是毛衣是手織的吧!
龍陽套上毛衣後,沉默了一會兒,說︰「薇薇姐姐,謝謝你織的毛衣。」
他晚上進艾薇薇房間準備還內衣的時候就看見了艾薇薇在藏那件毛衣,這會兒毛衣給自己穿了,那個黃壑也說的很清楚,艾薇薇在圖書館沒事喜歡在紙上寫他的名字,這些事情加起來,他如果還不知道的話,那就真是凡人了。
「謝什麼!本來就是準備送你的。」艾薇薇緩緩垂下頭低聲說。
她原本抱著雙膝坐在床上的,這會兒心裡面有些慌亂,就好比有些人打電話時手指無意識地玩弄電話線來掩飾緊張,於是把腿慢慢伸直。
腳剛伸直,便觸碰到一個熱乎乎的東西,她心裡面一驚,下意識又縮了回來,抬頭看著床對面的龍陽,這才反應是龍陽的腳,立刻心裡面就有些懊悔了,想再伸直腿去,卻無論如何都不好意思就那麼直接伸過去了。
一時間空氣又凝滯了,兩人坐在床上都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麼。
艾薇薇好不容易讓自己怦怦跳的心臟安靜了些,故作輕鬆說︰「反正也睡不著,說說你在武當山上的事情給我聽聽吧!」
龍陽在說什麼,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只是輕咬著嘴唇尋思要不要把腳再伸過去。女孩子情動起來,和青春期的少年一樣可怕,她思來想去,終究腦子一熱,彎曲的腿再一次慢慢伸直。
當她的腳再一次觸碰到龍陽的腳,立刻,剛剛安靜了些的心臟怦怦狂跳不已,只覺得恨不得此刻跳到龍陽懷中,把隱藏的相思全部吐露出來才好。
幸好的是,那腳的威力似乎也很大,她記起龍陽剛到南京,有一次她腳碰破了,在洗手間龍陽蹲在地上用嘴巴含著她腳趾頭上的傷口……立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從腳脖子快速升起,混合著小腹泛起的酸漲感,帶著驚人的眩暈效果,她的肛門括約肌不由自主地強烈收縮,就好像那一次龍陽把手指從肛門伸進她體內指壓一般……
她剛剛從那三秒鐘的眩暈快感中恢復過來,那感覺又變成了冷汗從毛孔裡面細細地散發出來,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冷戰,像是從一個春夢中醒來一般,臉上瞬間渲染上一層陀紅,從額頭到脖子。
她有些羞恥,自從龍陽住進了三○八,她不知道多少回夢到過龍陽,可這會兒龍陽就在眼前,她居然也……想到這兒,臉上的紅暈更加濃烈了。
有心想把腳收回來,可又捨不得那種感覺,不收吧,雖然眩暈的感覺沒了,可一顆心依然怦怦跳得厲害。
燈光下,龍陽的臉色沒白天那麼蒼白,昏暗的燈光讓龍陽的臉蛋帶著一層如化妝般的胭脂渲染效果,她在想︰或許,龍陽比布萊德。彼特更加適合去飾演安妮。賴斯的《夜訪吸血鬼》裡面的路易……
情動的女孩往往就喜歡胡思亂想,完全沒注意到龍陽的講述停止了下來。
是的,龍陽感覺到了艾薇薇腳部的輕輕摩娑,單純的他一下就臉紅了,同失神的艾薇薇一樣,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的腳就這樣貼在一起,誰也沒反應出其中的不妥。
我依然在說環境,是的,是環境,如果此刻四周無人,三○八隻有他們兩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我們無從猜測,畢竟三○八不止他們兩個,而小伊莎輕輕的翻身也立刻驚醒了他們。
小女孩的翻身讓艾薇薇下意識地縮腳,好像紅杏出牆被抓個正著,微翹的鼻子上面滲出細密的汗珠來,眼神也不知道往哪兒放才好。
兩人尷尬不已,龍陽偷眼看了看臉色潮紅的艾薇薇,低聲說︰「薇薇姐姐,時間也不早了,我回房間了。」
他剛下床,小伊莎不知怎麼就睜開了眼楮,雙手使勁揉了揉眼楮,龍陽看看,讓她乾脆在艾薇薇房間睡,可小女孩執意不肯,下了床跟在了他身後。
兩人到了房門口,艾薇薇想起了什麼,叫住了小伊莎,拿了一包東西塞在她手上,貼著她耳朵低聲嘀咕了幾句。龍陽心知肚明,微窘,抬頭看著天花板,然後又看看身上的毛衣,低聲對艾薇薇說了一句謝謝。
艾薇薇背靠在門上,剛才的情景恍如眼前,心裡面酸酸漲漲,說不出一股味道……
第二天一早,艾薇薇看龍陽的眼神有些躲躲閃閃。
龍女看到龍陽身上的毛衣,多了個心眼,就問他哪兒來的。
龍陽抓了抓頭,說是薇薇姐姐送的禮物。
旁邊愛咪兒啊了一聲,撲上去摟住艾薇薇,「好啊!薇薇你藏私。」接著就惋惜自己不會織毛衣。
「我也不會。」龍女口氣淡淡地說。
艾薇薇企圖岔開話題,「我也是照著書剛學的。對了,今天放假,你們誰出去玩啊?」
「我恐怕不行。」龍女起身,「武協比較忙,年底會有個比賽。」
愛咪兒也是無可奈何,她好歹也是東南的武協會長,和龍女合稱雙嬌的人,「我也是,翹課可以,但是協會裡面的事情真的比較忙。」
雙嬌走後,艾薇薇偷眼瞧了瞧龍陽,「龍陽,我們一起上街好不好?」
她以前給龍陽買的黑色阿曼尼上次龍陽在中山陵玩空中飛人時給刮破了,因此她就惦記著再去買一件來。
龍陽隨口答應,兩人帶著跟屁蟲小伊莎,同伍老太太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在大城市,聖誕節完全可以媲美中國傳統節日──春節,特別是商家,聖誕節簡直是最愛,這可是孩子們、年輕人消費的最佳時段,聖誕節前後一個禮拜的營業額絕對可以和正常情況下一個月甚至兩個月相比較。
依然是那款黑色阿曼尼,卻依然還是那個價錢,沒有因為即將來臨的聖誕而打折,艾薇薇也不多話,不顧龍陽的反對買了下來。
「薇薇姐姐,原本那件又沒怎樣,補補還能穿嘛!」龍陽有些忸怩。
艾薇薇失笑,「這種衣服又不是道袍,怎麼可能補補還能穿。」
她不像愛咪兒那麼大膽,在龍陽撐著傘的情況下還敢拉著龍陽的手招搖過市,小女孩倒是無所謂,只要能跟在龍陽身邊就好。
三人在街上了一圈,看看差不多快中午了,正準備打道回府,龍陽看見熟人了。
眼前的女孩一頭筆直的長黑髮,乳白色毛衣,黑白格子圍巾,淺色的格子呢百褶裙,腳上一雙鹿皮靴,正眉開眼笑地看著他。
龍陽愣了好久才明白,眼前這個有著只果般嬌嫩臉蛋的女孩居然是米雪兒。
「怎麼?認不出來了麼?」米雪兒不去追究龍陽為什麼從不接聽自己的電話,笑吟吟看著他。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不化妝的米雪兒比起以前那個棗紅色頭髮,穿皮草,畫濃妝的女孩更加來得有青春氣息,龍陽有些訥訥,「米雪兒,你怎麼……」
米雪兒俏皮地皺了皺小鼻子,「為了某人啊!」說著很大方對艾薇薇和小伊莎伸出手來,「你們好,我是米雪兒。」
女孩子一般比較敏感,艾薇薇其實一眼就看出來眼前的女孩就是手機裡面那個喊「欠我一千塊」的前衛女孩,心裡面雖然不舒服,但臉上淡淡一笑,伸手和對方握了握。
小伊莎可不吃她那一套,緊緊摟著龍陽的胳膊,用警惕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
龍陽微窘,指著小伊莎道︰「她叫伊爾麗莎……」卻不知道該如何介紹了。
米雪兒不以為忤,臉上依然帶著笑容,「我和你們一起好不好?」
龍陽不好意思拒絕,看了一眼艾薇薇,艾薇薇似乎也沒反對,於是點了點頭說好吧!
幾個人都沒意識到,不遠處正有人盯著他們看。
「那小白臉身邊的美女倒是不少。」一個青年看著不遠處龍陽身邊的女孩一個比一個漂亮,忍不住感慨,「他媽的人比人氣死人,這傢伙簡直就是YY書的男主角嘛!功夫好、長得帥、美女倒追……這個素材不錯……」
正在嘀咕的青年後腦勺被狠狠拍了一巴掌,旁邊打他的青年瞪起眼楮,「孫富貴,你整天腦子裡面想什麼?賣搖頭丸有什麼不好,歐哥一個月給你好幾千,你他媽的不好好幹,偏要去寫什麼網路小說,每天窩網吧有錢賺麼?沒點出息。」
說話的正是被那位水西門色魔叫黑皮的青年,他盯了米雪兒幾天了,這會兒又碰上龍陽,真是應了一句話──「得來全不費功夫」。
被叫做孫富貴的青年略不服氣地道︰「黑皮哥,我每個月也能賺幾百塊的……」
黑皮不屑,「還真以為自己是作家了?媽的,幹活……」說著從袖口就滑出一把彈簧刀來。
孫富貴嚇了一跳,左右看看,低聲說︰「黑皮哥,歐哥不是說別動他們麼?」
「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黑皮狠狠瞪了他一眼,「待一會兒找人少的地方戳他一刀就跑,什麼人都能從咱們那兒跑了,那歐哥的面子往哪兒放?」
孫富貴不敢吭聲,黑皮把刀往他手上一塞,他愣了,黑皮一翻眼,「捅人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我出手?記得,別往要害的地方招呼,戳那小子肉多的地方,比如大腿……」
黑皮的意思很簡單,戳你一刀,教訓教訓你,別亂說話,可惜,事情的發展往往和初衷不合。
龍陽帶著大小女孩三人往回頭路上走,一路上米雪兒刻意巴結,完全不是以前那個驕傲的女孩子了。
龍陽有些歎氣,如果那位長髮淫賊在的話,或許會賣弄哲學說「愛毫無理智,若有了理智,便稱不上愛……」這樣的話,不過此刻的龍陽的確只會歎氣。
感情這東西的確沒道理可講,如果有道理的話,以米雪兒的嬌蠻,何曾會喜歡上龍陽呢?
四人正走到離小區不遠,街邊拐角急匆匆走過來一個人,迎頭就往龍陽身上撞去。
第九章美女挨刀
橫骨,大赫下一寸,陰上橫骨中,宛曲如仰月中央,去腹中行各一寸,足少陰衝脈之會,《銅人》灸三壯,禁針。
主五淋,小便不通,陰氣下縱,陰痛,小腹滿,目赤痛,五臟並竭,失精。
孫富貴看著對方越來越近,心跳如擂鼓一般,只覺得肺部空氣不夠用,使勁吸了一口涼涼的空氣,這才稍微冷靜了些。
去,還是不去?
去的話,那個臉色蒼白撐著雨傘的小白臉能抱著個大活人從六樓跳下去一點兒事情都沒,自己去捅對方一刀,能不能跑掉實在是個問題。
「捅他的大腿,說一句少管閒事,就這麼簡單,幹好了,我會讓飛歐哥給你一筆錢……」黑皮的話似乎還在耳邊,他轉身看了看,那邊樹下黑皮正站著,顯然是要看著他行動。
不去,飛歐哥和黑皮哥會放過自己麼?他在心裡面問。
使勁捏了捏手上的彈簧刀,他咬了咬牙,干了,在網上寫小說每個月幾百塊還不夠付網費的錢,捅那小白臉一刀就可以拿錢,說不定飛歐哥賞識而帶著自己在身邊混,有歐哥撐腰再找幾個小潘西介紹去坐台,自己拿拿抽頭,生活就美滿了。
他臆想著以後的好日子,眼神興奮起來,低著頭一捏刀,就對著快走近的龍陽撞了過去。
米雪兒正刻意巴結龍陽,看著迎面快步走過來一個人就要撞到身邊的龍陽,下意識地伸手,身體也往龍陽身前一擋,「喂!你這個人怎麼走……呃……」
鋒利的刀刺入肉體的感覺。
孫富貴愣了,自己的刀怎麼就插在了那小白臉旁邊的穿百褶裙的女孩身上了,這個長腿女孩傻麼?
拿眼一看,小腹部位的血汩汩地流淌出來,女孩臉色慘白,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拿著手上沾血的刀,孫富貴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完了,這下出人命了。他下意識一扔刀,扭頭就跑。
這一切只不過剎那間,米雪兒依稀覺得龍陽抱住自己大喊,她想讓自己笑笑,突然想知道龍陽對自己改變形象後的感覺,迫切地想知道,「龍陽,我……現在這……個樣子你……總該喜歡……」
勉力想伸手去撫摸龍陽的臉龐,可龍陽的形象卻慢慢模糊……
南京市鼓樓醫院,急救室外。
龍陽眼瞳中佈滿血絲,頹然坐在長椅上,小伊莎緊緊挨著他。旁邊艾薇薇臉色蒼白,對於脾氣比較內向的她來說,當著面看見一個人被刀捅,實在是一件太讓人害怕的事情。
過了好久,米蘭捂著胳膊從裡面出來,臉色蒼白,人卻似乎鬆了一口氣,「還好,醫生說沒扎到腹部大動脈……」
她的血型和米雪兒一樣,匆匆趕來知道要輸血就直接進去了,這會兒大量輸血後人十分無力,話說了一半,搖搖晃晃有些站不穩。
龍陽一起身攙扶住她,「米蘭阿姨,對不起!那人原本應該是要刺我的……」說著有些哽咽。
米蘭在他攙扶下慢慢坐下,搖了搖頭,「龍陽,這事情不怪你,恐怕還是跟雪兒有關係……」
她社會閱歷豐富,人也聰明,覺得龍陽剛來南京不可能得罪什麼人,反而是米雪兒以前鬼混認識不少不三不四的人。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是由雪兒惹起,終究還是雪兒吃了苦頭……米蘭看著身邊的龍陽,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
手術後的米雪兒還在昏迷中,送進病房後內疚的龍陽就沒離開過。
晚間的時候,知道消息的龍女和愛咪兒匆匆趕來,勸他先回去吃飯,但龍陽執意不肯,還好沒一會兒細心的伍老太太帶著保溫罐來了,可惜燉得火候極好的雞湯卻沒刺激起龍陽的食慾。
跟著伍老太太一起來的金在順原本是要問個究竟的,這會兒看龍陽那副模樣,大略猜到了一點兒女兒的事情,愛咪兒拉著他到病房外面道歉,接著就把真相說了出來,金在順黑著臉,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中國有一句老話叫做「女生外向」啊!果然不假,艾拉那麼乖的女孩子為了男朋友居然會騙我這個爸爸,金在順有些苦笑,但是這時候是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脾氣來的。
「伯父,真的對不起了!」愛咪兒好言好語勸說著沉著一張臉的金在順。
無可奈何的金在順給了愛咪兒一張名片,「無論如何,一有艾拉的消息,就給我電話。」說著轉身走了。
愛咪兒舒了一口氣,接著又皺起了眉頭︰龍陽那傻小子,人家女孩幫他擋一刀,依他的脾氣,恐怕……
此時,自稱水西門色魔的那位飛歐也正在大發雷霆。
「你媽的,老子說的話沒聽見麼?誰叫你動他們了?」飛歐怒不可遏。
黑皮鼻青臉腫,捂著腫脹的嘴巴,說話有些含糊,「歐哥,不教訓那小子一下,你的面子往哪兒放……」
「面子?嘿嘿!」飛歐一腳把黑皮踢翻,「我的話成耳邊風就有面子了?」
而剛捅了人的孫富貴,此刻正呆呆的還沒還魂。
飛歐心裡面清楚,這次可能會麻煩了。
轉身走回沙發前,他在自己的皮包裡面抽出兩沓錢來,走到孫富貴跟前塞了過去,「富貴,不管怎麼說,你小子還是很不錯了,把錢拿著,先出去躲躲,馬上就走,過了一年半載的等我的消息,放心好了,歐哥不會虧待你。」
孫富貴低著頭,機械般伸手,突然,他抬起頭來看著飛歐,「歐哥……如果我去自首……」
飛歐一愣,「你……你說什麼?」
倒在地上的黑皮看他,也如同看傻子。
孫富貴使勁嚥了口口水,「歐哥,我想去自首。」
其實孫富貴倒不是什麼講義氣,他逃跑後失魂落魄,以為自己一刀就捅死了那個雙腿修長穿百褶裙的長髮女孩,黑皮告訴他那一刀不會要了那女孩子的命,他思來想去,覺得流竄實在不是什麼好辦法,還不如去自首。
這個孫富貴大學畢業沒工作就在家心安理得吃父母,每天打台球蹲馬路沒正事幹,雖然混社會倒也頗瞧不起其他人,總覺得自己以後是能出息的,他大學讀的是法律,知道故意傷人罪也就判個幾年,還能讓別人認為自己講義氣,兩相權衡,牙一咬就把自首的想法說了出來。
只要那個女孩不死,故意傷人罪也高判不到哪兒去,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能和「帶有黑社會性質」這一條掛鉤,就說自己暗戀那個女孩,那還比較合情合理,自首的話,估計也就是判個五年到七年……他有了自首的心思,就把想法說了出來。
飛歐仔細看了他兩眼,伸手使勁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去,差一點把他給拍倒了,「好小子,夠義氣!」
既然孫富貴說去自首,那事情就好辦多了,飛歐點了根萬寶路,琢磨了一會兒,「黑皮,你要記住,咱們是開場子賺錢,這年頭撈錢才是正事……」
飛歐和顏悅色,不管怎麼說,黑皮是他剛出來混就跟在身邊的人,打一巴掌還是要再給顆糖的。
「這事可能錯在我。」飛歐又點上一根煙,習慣性地伸手撫摸著臉上的傷疤,「看來對方原本是沒把那天的事情放心上的,但發生了今天的事情……」
他煩悶地狠狠吸了一口煙,畢竟他不是街頭小流氓爛命一條,他飛歐哥現在好歹也是年輕有為的老闆了,坐地虎和那種亡命之徒流竄犯還是有區別的。
「黑皮,你確定那女孩沒死?」
黑皮擦了擦嘴邊的血跡,「歐哥,放心好了,我看得清楚,富貴那一刀沒捅到要害,估計腸子被扎破了,最多一個月就能出院……」
「富貴,你放心,三五年就出來了,到時候歐哥開個新場子,讓你做場子的經理。」飛歐使勁一拍孫富貴的肩膀,然後轉頭對黑皮說︰「去上下打點打點,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把場子歇業,你也少在外面晃動。還有,把你滿頭的麻花辮子剪了,把那耳環換成耳釘,跟哪
交待完了以後,飛歐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又點起一根煙來,把一張英俊的臉藏在了煙霧後面。
這些年他靠賣搖頭丸起家賺了不少,深知老是這樣混下去也沒多大前途,最關鍵是要有錢,有錢才是爺,有以前敢打敢拚混社會得來的名氣,再加上有錢,那誰不給他飛歐哥面子?
附帶一提,由於這位好色的水西門色魔手腳乾淨,又懂得做大哥的學問,以後幾年在南京娛樂界崛起,擁有超過三家以上的大型夜總會、PUB,五年後死於愛滋。
而孫富貴自首後以故意傷害罪被判七年,獄中表現良好,三年後出獄,並沒有繼續廝混,而是創作了一本描寫監獄生活的長篇小說《鐵窗月》,在網路上被瘋狂追捧,小流氓成了名噪一時的網路實力作家。而這位當紅的網路作家據說對穿百褶裙的女孩子特別有好感,其筆下幾位愛穿百褶裙的長腿女孩無一不是描寫得生動活潑,深入人心。
第二天一早,龍陽睜開眼楮,卻是躺在單人病房的沙發上,旁邊小女孩伊莎靠在他懷中猶自熟睡,而米蘭則坐在病床旁邊。
看他醒來,米蘭憔悴的臉上勉強笑笑,「醒了!」
龍陽慢慢起身,幫小女孩蓋上毯子,走過去看了一眼,「還沒醒?」
「醫生說最晚中午就會甦醒了。」米蘭勉力一笑,「肚子餓不餓?我出去買點東西……」
龍陽搖搖頭,看著躺在床上的米雪兒,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就是那個午夜開著重型機車,笑著喊「雲南路的雞翅膀我來啦」的刁蠻女孩麼?
世事實在是難以預料,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刁蠻的女孩會變成今天的模樣呢?
龍陽歎了口氣,拉了張椅子在病床邊坐下。
米蘭臉上有些尷尬,「夜裡有警察來過,說那個行兇的人已經自首了,說是暗戀雪兒,因此心裡不平,卻沒想到雪兒會突然擋在你身前……」
龍陽有些苦笑,居然是這樣?
「龍陽。」米蘭看著他,「你……能不能不要怪雪兒?」
「怪她什麼?」龍陽看著昏迷中的米雪兒,「我希望她能快一點醒過來,只要她沒事就好。」
「那……你能不能接受她呢?」米蘭眼神有點兒閃爍。
龍陽尷尬起來,「這……」
正不知道說什麼好,龍女和艾薇薇她們從外面進來了,「龍陽,伍奶奶熬的粥,你喝一點兒吧!」
米蘭轉頭,看著還在昏迷中的米雪兒︰雪兒,姑姑盡力了,或許,你們沒緣分……
她這時候突然自憐身世,忍不住握著米雪兒的手,低聲哭泣起來。
龍女她們看了,看龍陽的眼光就有點兒懷疑︰怎麼巧不巧的我們剛進來她就哭,龍陽臉上還紅紅的?
龍陽立刻就感覺到了三個女孩眼光中的巡視,「那個……我上廁所……」借尿遁之名跑出去了。
從洗手間出來,龍陽無意間看見拐角處人影一閃,似乎看起來很熟悉,心裡面疑惑,快步跟了過去。
轉過拐角,一眼就看見正在下樓梯的人,一個他十分熟悉的人。
「蘇姐姐……」他追了過去。
前面正是蘇美人,她從夜間新聞中看到消息,龍陽的模樣在裡面一閃而過,按捺不住,早晨就偷偷跑來想看看龍陽幾眼,沒想到被對方逮了個正著。
這會兒聽見一聲「蘇姐姐」,原本告誡自己千萬不要流淚的蘇美人忍不住就流出淚來,腳下步子反而加快了,「嗒嗒嗒」幾乎用跑的往下跑去。
「熏……阿熏……」龍陽原本準備叫熏姐姐的,難得靈機一轉叫了聲阿熏,前面蘇美人果然停了下來。
龍陽的喊聲驚動了病房裡面的女孩們,龍女和艾薇薇沒見過蘇蘭熏,聽見龍陽一聲「蘇姐姐」,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起身跑了出去。
愛咪兒看了一眼沙發上沉睡的小伊莎,使勁拉她起來,「笨蛋,你龍陽哥哥要被人搶走啦!」拽著迷迷糊糊的伊爾麗莎也跑了出去。
蘇美人淚水漣漣,把長長的眼睫毛都打濕了,使勁咬著唇,慢慢轉身,那個該死的闖進自己心房的大男孩,就站在樓梯上,依舊蒼白的臉色,還是清澈如一汪深泉的眼瞳……
「你……別過來好不好?求你了。」
蘇美人聲音中的哭腔讓龍陽停下腳步,龍女她們轉過拐角,也到了樓梯口處。
龍陽有些焦急,蘇美人不出現還好,一出現,久違的那種感覺就跑出來了,誰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反正酸酸的,挺不好受的,就好像小時候他拿金針自己刺自己的穴位一樣,只不過一個酸在穴位上,一個酸在胸口。
「為什麼看見我要跑啊?」龍陽疑惑。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蘇蘭熏使勁揉了揉眼楮,可淚水怎麼也抑制不住,拚命地往外湧啊湧,「別追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會越來越大……」
龍陽聽不懂她的意思。
「龍陽!你不明白麼?」蘇美人不顧那些探出頭來觀望的病人、護士、醫生,把憋藏在心中好久的話說了出來,「我喜歡你,可我們之間的距離太大了……知道麼?好大好大的,無法逾越的一條壕溝橫在我們之間……」
「再過十年,你還未滿三十,剛開始一個男人一生中最燦爛的時光,而十年以後,我已經年華老去……」蘇美人的眼淚輕輕在空氣中滑落,雖然這番話是由郝晴那兒聽來的,可何嘗不是實話呢!
「你身邊這些女孩子,哪一個不出色?」蘇美人目光一一從龍女、艾薇薇、愛咪兒,甚至小伊莎臉上掃過,「如果你平凡一點,普通一點……可你不是,你注定有一天會光芒萬丈的,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三十出頭正是一個成熟男性、事業顛峰……而我那時候已經進入四十歲,那時候我會自卑的。龍陽,求求你,讓我保留一點兒自尊,只要一點兒,還有一點兒美好的回憶就好……」
蘇蘭熏的淚水越流越急,越流越多,「恨不同君生,日日與君好,龍陽,蘇姐姐好愛你,可卻不能跟你在一起……」
她一轉身,飛快地跑開,只留下呆呆的龍陽和一大幫女孩子。
不遠處的米蘭看得一清二楚,也聽得一清二楚,一顆心如冰一般冷了下去,蘇蘭熏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大鐵錘敲打在她的心上。
是啊!年齡的差距,當龍陽三十過後,有錢、有貌、有地位、有人生閱歷,恐怕剛剛開始人生的顛峰,而四十歲的女人……誰也無法否認,再漂亮的女人,過了四十歲已經開始紅顏褪去,迅速衰老。
她手腳冰冷,蘇蘭熏的話戳破了她心中那一點點奢望。
成熟的女性或許是少年們成長路上必經的風景線,卻不是最終的目的地。
龍陽站在樓梯上喃喃,心裡面一漲一漲的,和蘇美人的結識歷歷在目︰
「什麼白帶異常,你才有呢……」
「呸!誰要跟你結婚啊……」
「小笨蛋,叫我阿熏……」
「蘇姐姐好愛你,可卻不能跟你在一起……」
哪個女子不多情,哪個少年不懷春……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2:37
石關陰部下一寸,去腹中行各一寸五分足少陰衝脈之會,《銅人》針一分兢凘凳劀,漥滾漩漶灸三壯。
主腹痛嘔逆,氣淋煻熏熆熒,翠翢耤聜小便黃,大便不通心下堅滿,脊強不利,多睡,目赤痛,婦人無子,髒有惡血,血上衝,腹痛不可忍。
劉玉堂小心地替老爺子掖了掖被子,口氣卻有些埋怨,「爸,您年紀一大把了,沒人照顧怎麼行呢?讓您找一個,您偏不願意,孫阿姨在咱們家那麼多年,您怎麼就……」
劉暢理靠在床上,歎口氣,「玉堂,人和人是要講緣分的。」
老爺子前幾天把在家裡面做了幾十年的老太太給辭退了,劉玉堂不免略有微辭,認為老爺子糊塗了,人家孫阿姨在這個家裡面幹了幾十年,丈夫早逝,愣是沒再嫁,任勞任怨在劉家做老媽子,圖什麼啊!還不就是暗底下喜歡他劉暢理,希望能有一天成為他劉老爺子的妻子。
不過老爺子也厲害,愣是裝糊塗一裝就是二十多年,這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一個水磨功夫了得,一個太極推手更加趨於化境,最後就是沒湊合到一塊兒去,可見這「緣分」二字……
「對了,玉堂,你有時間去一趟龍陽那兒,問問他到底能不能跟我去一趟台灣。」
「就您現在這模樣還去台灣?還是推辭了算了吧!」劉玉堂覺得自家老爺子實在太逞強,卻沒想自己比他老子還要逞強。
老爺子歎了口氣,心裡面明白自己的狀況,他妻子早逝,一直也沒再娶,後來就練上了一種道家功法,放幾百年前那就算修道了,不過這修道界有一句話,「修道者多如牛毛,得道者鳳毛麟角」,暫且不說這所謂「河車運轉金丹大成」是否存在、是否合理,其實自古到今,絕大多數人都是「想煉半仙之體,卻成半身不遂」的。
男性原本就容易得前列腺方面的毛病,而一般道家功夫往往從煉精上下功夫,這二十年練下來,他就落下了個慢性前列腺炎症的毛病,還好他們劉家歷代行醫,自然有強身健體的功法,他又善於調養,平時倒沒什麼,不說鶴髮童顏,也是精神健旺,但一年往往就有那麼一段時間深受這慢性前列腺炎症發作之苦。
「我看龍陽這孩子以後是有大出息的,」老爺子歎口氣,「讓他多接觸接觸外面,對他大有裨益,不去實在可惜了。」
劉玉堂點點頭,對老爺子的話倒是承認的,「那我下午去一趟就是了。」
米雪兒甦醒後,龍陽也不在醫院守夜了,不過每天倒是都會去看她一次。事情的發展讓米家兩女和龍陽略有了些芥蒂,米蘭每次看見龍陽都有些尷尬,米雪兒也不傻,每次強裝笑臉,可心裡面女人味越來越足,想起自己跟龍陽的關係就柔腸百結了起來,也深深體會了她姑姑米蘭這麼些年的苦楚,女人再強硬再有出息,終究還是女人啊!
下午龍陽剛從鼓樓醫院回來,進門就看見劉玉堂在給小伊莎把脈,小女孩看見他回來,不知道怎麼就羞紅了臉蛋,使勁縮回手去了。
「玉堂老師,您怎麼來了?」龍陽趕緊跟劉玉堂打招呼,心裡面卻奇怪︰伊莎為什麼給別人把脈,就是死活不給我把脈呢?
「哦!龍陽回來了,小伊莎的葵水(又名紅水,指女性月經)連綿不斷的,那中藥還是先停一停吧!對了,你考慮的怎麼樣……」劉玉堂就把事情說了說,不小心說順了嘴,就把老頭子生病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老劉怎麼好端端的就生病了?」伍老太太聽見劉暢理生病,一時間有些緊張,就盤根問底起來。
劉玉堂好歹也算是一方名醫,他自己的老子什麼毛病自然是清楚的,也試過針灸湯劑,但都沒什麼效果,也不想隱瞞,乾脆就全部說了出來。
龍陽皺了皺眉,再看看伍老太太似乎也很緊張,就說︰「玉堂老師,我去看看吧!」
龍陽一行人去了劉老爺子的家,老爺子躺床上看見他,頗有些意外,「龍陽你怎麼跑來了?伍女士……」
「老劉,你生病怎麼也不說一聲呢!這人吃五穀雜糧,誰還能不生病麼!」伍老太太有些嗔怪,覺得老頭把他們當外人了。
龍陽直接坐到床邊,伸手就給老爺子把脈,五分鐘了還沒個動靜,只是眉頭越皺越深。
「龍陽,到底說個話啊!」伍老太太心急,就問了。
由於前列腺炎是男性的高發病症,在美國更加是男性癌症的頭號殺手,老太太在美國生活多年,也怪不得她著急。
龍陽放手,也不去說辨證啊、濕熱啊,但臉上的表情顯然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劉老頭笑了,「龍陽,有什麼你就說吧!這兒又沒外人。」
旁邊伍老太太聽了這句話,倒是蠻高興的。
龍陽抓了抓頭,「劉老師,如果我說的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您可別生氣啊!」
旁邊劉玉堂看著自己老子,父子兩人互相笑笑,心裡面都說︰這孩子……
「龍陽,說啊!」伍老太太催他了。
「劉老師,你是不是在練什麼功法啊?」龍陽先婉轉地問了一句。
劉暢理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您這個恐怕是意守下丹田引起的,也就是練功出了偏差。」龍陽終於實話實說了。
劉暢理皺皺眉,旁邊劉玉堂倒有些相信的,父子兩人都是名醫,可怎麼都治療不好,恐怕還真跟老頭子天天練功有關係。
「出偏差?不可能吧!我練的是張三豐太極丹田靜坐,正大光明的道家功法……」老爺子有些懷疑,最重要的是,他覺得憑借自己對人體經絡的認知,應該是不可能出偏差才對。
「是這樣的,我師傅說,意守上丹田,會紅光滿面精神抖擻,但也容易出現高血壓之類的毛病;意守下丹田,腎臟堅固腳下輕健,但也會出現諸如痔瘡、前列腺炎症這類毛病,外面流傳的功法大多只說其一不究其二……」龍陽就談起了對氣功的認知。
氣功這東西,練淺了可以健身驅病,練深了卻諸多弊患,可能有些人不太理解這個說法,其實我們可以換一個說法︰瓦罐不離井邊碎,將軍難免陣前亡,打死會拳的,淹死會水的。
就好比登山,山腳下和山腰或許風光無限,可越是往山頂去,危險就越大,而登山者如果迷信自己的能力,危險就會更加大。
龍陽借他師傅的名義說了一番,意思不外乎就是老爺子是練功出偏差了。老爺子被他說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認輸了,答應讓龍陽先給他指壓。
龍陽於是就給老爺子在八穴上指壓起來,接著又點按了關元穴、命門穴、太衝穴、足三里、陽陵泉、三陰交等穴位,忙活了個把小時,才滿頭大汗結束手法。
「劉老師,明天我給您再按一次,估摸著就差不多了。」龍陽擦了擦汗說。
劉暢理心裡面有點兒不舒服,覺得自己丟了些面子,可再想想卻又笑了,自己就算一代名醫,可也不是什麼神仙,人還有不犯錯誤的?
他看了看龍陽,原本想問龍陽到底跟不跟自己去台灣的,看看旁邊幾個女孩,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開口,只是沖伍老太太使了個眼色,老太太倒是心神領會的,笑著微微點頭。
大夥兒說了一會兒話,龍陽又把小伊莎吃中藥後初潮說了說,老爺子就給小女孩把了把脈,讓龍陽在藥方里面再添了兩味藥,等小伊莎初潮結束後再吃。
龍陽他們回到三○八,龍女她們倒是放學了,看沒人在家,三個人正在忙晚飯。
隨口告訴女孩們去了一趟劉老師家,龍陽鑽進房間就不出來了,女孩們有些疑惑,圍了圍裙的伍老太太就說,「估計是琢磨劉老師的病情去了。」
吃了晚飯後,伍老太太又跟龍陽提起和劉老爺子去台灣的事情。
龍陽抓了抓頭,思來想去,覺得老爺子生病了還惦記著這事情,何況多認識些中醫界的前輩多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對自己也是大有裨益,自己實在應該去的,米雪兒那邊也沒什麼大礙了,住個半個多月應該就能痊癒出院,於是就點頭答應。
老太太得了龍陽肯定,喜滋滋地離開,龍陽看她出門,叫住了女孩們。
「小姑姑、愛咪兒姐姐、薇薇姐姐,你們說咱們撮合劉老師和伍奶奶在一起行不行?」
龍女有些奇怪,「怎麼好端端的突然說這個?」
「不是啊!我下午去給劉老師看病,他是練功出了偏差,再加上心裡面沒個寄托,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我覺得老年人也應該有個伴兒才好。」龍陽就說出了理由,當然,還有一個沒說的是,他給劉暢理把脈的時候覺得老爺子體內燥熱,估計練功的時候一定會有「陽動」的現象,這怒蛙暴漲(生殖器堅硬)並非周天搬運能解決的,長期禁慾得生殖器方面的毛病就是必然了,所謂長生不老也不是非得禁慾,其實,就算是老年人,老妻畫紙為棋盤(指老年人的性生活)也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愛咪兒滿口贊成,「我同意,劉老師風度翩翩,老而彌堅,伍奶奶風韻猶存,又能持家,而且我看伍奶奶對劉老師也是很有些意思的,難道你們都沒看出來麼?」
艾薇薇噗哧一聲笑了起來,「愛咪兒,你的成語用的越來越好了,不過……這事情咱們說可不行,我們小輩主動提這個,恐怕劉老師和伍奶奶都會尷尬的,再說萬一玉堂老師反對怎麼辦?」
「是啊!」龍陽煩惱地抓了抓頭,「我就是擔心這個呢!」
「我看玉堂老師不會是那種人,不過薇薇說的不錯,我們小輩主動提這個的話,伍奶奶會尷尬的。」龍女摸了摸馬尾發,看著龍陽說︰「要不,龍陽你委婉地跟劉老師說說看?」
「啊?」龍陽訥訥,「不行吧!我嘴巴那麼笨……」
女孩們想想也是,乾脆鑽房間去商量了,龍陽看看左右無事,用保溫罐裝了雞湯,上鼓樓醫院去了。
病房內,米蘭正好不在,米雪兒躺著假寐,但是龍陽剛進門,她就覺察出來了。
「怎麼這麼晚了還來?」米雪兒單手撐了撐,把身體往後靠了靠。
「哎!你別亂動啊!小心傷口……」龍陽放下保溫罐,快步走過去,彎腰在她背後塞了個靠枕。
米雪兒坐好後,兩人不知道怎麼都略微有些尷尬。
米雪兒看了看茶幾上的保溫罐,沒話找話說︰「帶的什麼吃的?」
「啊?哦!雞湯……」龍陽抓了抓頭。
「好想喝,原來有的時候喝雞湯也是一種奢求。」米雪兒腸子被扎破,需要禁食,她這兩天經歷大變,脾氣的確變了不少。
龍陽總覺得她話裡面有話,沒敢搭腔,一時間又有些沉默了。
床上躺著的女孩失血過多,原本如只果般的臉頰瘦削了不少,默不出聲的時候眼睫毛輕輕垂下,少了幾分嬌蠻多了幾分嫵媚,實在讓龍陽屁股坐不安穩,好在尷尬沒多一會兒,米蘭回來了。
龍陽又坐了一會兒,巡房護士來換點滴吊瓶,他就藉機說走了。
米雪兒看龍陽要走,叫住他後,伸手在枕頭下面拿了個東西出來,龍陽一看,卻是個小玻璃罐裡面裝了無數的許願星,想來是她自己躺在床上折的。
龍陽接過來拿在手上,有些莫名感動,低聲說了一句謝謝,轉身快步就走了。
龍陽剛出房門,米雪兒眼眶裡面的淚水就滲了出來。
「雪兒,別想那麼多了!」米蘭伸手握住她的手,只覺得她手冰冰涼涼,和自己此刻的心境差不多,忍不住歎口氣︰感情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希望雪兒不要像自己才好……哎!
「明天就是聖誕節,不知道會不會下雪。」米雪兒伸手擦拭淚水,喃喃自語。
龍陽回到三○八,女孩們一個個還在房間,連小伊莎都在湊熱鬧,他嘀咕了幾句,鑽進房間準備睡覺,卻發現床頭多了一堆禮物。
龍女務求實用,一套內衣必然是她送的;艾薇薇溫柔體貼,那個緬甸玉的護身符顯然就是她的;而一個瓖了碎鑽的小小耳環則不用想,肯定是愛咪兒送的。三個女孩三種脾氣,送的各自不同,但對龍陽好的心思,卻都是一樣的。
他剛準備脫衣服睡覺,女孩們鑽進他房間,把剛才商量的結果,如此這般就跟他說了一遍。
龍陽覺得不太保險,有些狐疑的說︰「行不行啊?」
愛咪兒恨不得像賣大力丸那般使勁拍胸脯保證才好,「安啦!剛才我們打電話給玉堂老師,只是隨便試探了幾句,玉堂老師就明白了,不停說我們好呢!這種事情,快刀斬亂麻最好……」
龍女和艾薇薇調笑了她幾句,說她盡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龍陽趁機就把收到禮物後的感激話說了幾句。他好話說的不算好,但是女孩們顯然是喜歡聽的,只是龍女眼神中有幾絲異樣一閃而過。
嘻笑了一會兒,時間不早,女孩們各自回房間睡了。
龍陽看小女孩像根電線桿一樣地杵在門口,有些疑惑了,「伊莎,你怎麼了?」
小女孩臉上緋紅,使勁搖頭,鞋一蹬,連衣服都沒脫就鑽床上去了。
「奇奇怪怪的!」龍陽搖了搖頭,關燈睡覺。
迷迷糊糊剛要睡著,他眼前亮了一下,一睜眼,卻是小伊莎把床頭燈給打開了。
「怎麼了?」他揉揉眼楮翻身過來,立刻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小女孩穿的正是那套和愛咪兒一樣的睡裙,接近真空上陣。雖說她年紀尚稚,怎麼看都是標準的幼齒,可幼齒有幼齒的美麗,加上她那一雙可媲美星辰的雙眼,大眼楮熏人欲醉,眼睫毛忽扇忽扇,龍陽覺得口乾舌燥,心跳也加快了許多,連話都不會說了。
「這樣好不好看?」小女孩臉上酡紅,睡裙裡面除了白色的內褲什麼都沒,等發育完全了,想必迷人的臉蛋加上迷人的身段可以迷惑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幸好的是,她現在依然是太平公主,而睡裙雖然是小號,對她來說依然也大了一些,這些都掩去了不少的春色。
「誰……誰讓……你穿成這樣的?」龍陽結結巴巴。
「今天是平安夜。」小女孩赤著腳跳上床,跪坐在他身邊,「伊莎也有禮物送給你呢!」
龍陽還沒反應過來,小伊莎輕咬著唇,眼睫毛扇動了幾下,「你還沒閉上眼楮呢!」
伊爾麗莎實在是天生媚惑啊!十二歲的外表,輕輕咬唇的動作做出來頗有「為君妝容顏」的味道,龍陽不爭氣地心跳加速,老老實實閉上了眼楮。
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反而聽見了小女孩的寵物豬一直在哼哼,龍陽偷偷睜開半隻眼,瞧見小伊莎生氣地跳下床,一腳踢開在床腳繞來繞去的小豬,「快走!」
小豬吃她一腳,大約想不明白女主人為什麼第一次對自己動粗,乖乖地跑回角落的紙盒子裡面去了。
看小女孩又上床,龍陽趕緊閉上眼楮,心裡面尋思︰不知道伊莎送什麼給我,自己當初忘記給她買禮物,說起來實在不應該的。
正胡思亂想,龍陽耳邊聽見小女孩低聲道︰「不許睜開眼楮……」接著,冰冰涼涼一件東西就貼在了他的唇角。
他心裡面一驚,眼楮睜開,只看見小女孩長長的眼睫毛,小女孩不懂得接吻,只是笨拙地咬著他上唇,舌尖刷牙一般來回舔他的牙齒。
小女孩翹著屁股,上身前傾,咬著龍陽的上唇如同小狗舔水喝一樣,臉上也如同火燒一般滾燙起來。
龍陽本待伸手推開她,可轉念一想,小女孩只是表達自己的友好,直接推開她反而不好,伸出一半的手慢慢縮回,只是嘴唇被她舔來舔去,舔得心裡面如同有螞蟻爬來爬去,實在不是什麼好受的滋味。
嘿!越來越有趣了,小老鼠和小貓睡覺,不知道以後到底會怎麼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3:12
第十一章皆大歡喜
幽門,俠巨闕兩旁各一寸五分陷中,足少陰衝脈之會,《銅人》針五分,灸五壯。
主小腹漲滿,嘔吐涎沫,喜睡,心下煩滿,心中引痛,滿不嗜食,裡急數咳,健忘,洩利膿血,目赤痛,女子心疝,逆氣善吐,食不下。
第二天一早,龍陽和伍老太太又去了劉暢理老先生家。
伍老太太買了菜,正在外面做好吃的,龍陽一邊給劉暢理指壓,一邊尋思著該怎麼開口,手上不由就忽輕忽重。
趴在那兒的劉暢理奇怪,扭了頭就問他,「龍陽,有什麼心事麼?」
龍陽啊了一聲,「那個……」
劉暢理笑笑,「說吧!有什麼事情?」
「那個……」龍陽訥訥,「我想……我想……我想認劉老師你做爺爺,不知道……」
劉暢理聽了先是一喜,這麼好的孩子可不是隨便能生出來的,接著又一愣,怎麼龍陽突然提起這個問題呢?
因為即將的台灣之行而拉關係?不可能,這孩子不是這樣的人……
他一轉念間想了好幾個原因,可都覺得不是。
或許,這孩子是因為叫玉堂老師,覺得叫我老師不合適?
他思來想去,覺得這個可能最現實,忍不住就大聲笑了起來。
外面弄飯的伍老太太在房間門口探頭,「老劉,好端端的,這麼開心笑什麼?」
「龍陽這孩子估計是覺得叫我老師又叫玉堂老師不合適,因此想認我做干爺爺,呵呵!這孩子的心思……」劉暢理乾脆翻身,臉上的笑化開,滿臉都是笑意,心裡面樂開了花。
伍老太太也沒尋思出裡面的究竟來,也笑了起來,「是啊!龍陽這孩子可是萬里挑一。」
龍陽尷尬,怎麼變成這樣了?他急忙分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有了伍奶奶,還想要個爺爺……」
這話一說,意思就明顯了,劉暢理愣了愣,轉臉看了伍老太太一眼。
伍老太太一時間還沒回過味來,笑著說︰「有奶奶還不夠,怎麼到處找爺爺……」
她說到這裡,品出裡面的味道來了,難道是孩子們想?忍不住就看了一眼劉暢理,正好碰到劉暢理的眼光,兩位老人眼光一碰,同時都尷尬起來。
說實話,劉暢理風度翩翩,雖說六十有八,可多年的養氣功夫讓他看起來也不過六十,甚至更年輕些,再加上他氣質好、待遇好、頭餃高,的確吸引單身的小老太太們,如果說四五十歲的小老太太們聞香盯他,顯然太過份了些,但是這些年的確有不少人或明或暗動過這樣的心思。
這其實和年輕的鑽石王老五差不多,男人追逐女人,女人也追逐男人。他的子女都已經成家、單身、風度翩翩、待遇好收入高、一代名醫中醫泰斗、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名譽院長……這無數個優點結合起來,你說那些單身的小老太太們動心不動心?
「那個……我去燒菜。」伍老太太臉紅起來,轉身就跑了。
劉暢理嘿嘿乾笑了兩聲,明白龍陽動的什麼心思了,這裡面恐怕是三○八那些鬼丫頭搞的鬼,不過……
說實話,劉暢理對伍老太太還是很有好感的,她在美國生活那麼多年,臨老了還回國,首先這個愛國心就讓老爺子欣賞,而老太太漂亮不顯老,但又不是那種整天靠脂粉打扮自己的俗氣老太太,手巧能幹會持家,兒女心也重,這點從她和龍陽的關係就能看出來,總的來說,老太太是結合了傳統和現代的優點的。
「劉老師,您看伍奶奶……」龍陽這會兒撕破了臉,也不管那麼多了,嘮嘮叨叨恨不得把伍老太太誇得和英女皇差不多才好,「……伍奶奶又是單身……對我就像是親奶奶一樣……」
他說得動情,還擠了兩顆眼淚。
劉暢理啼笑皆非,這番話恐怕都是那些女孩子們想出來的,龍陽可沒這麼嘴巴巧。
「而且我們都和玉堂老師說過了,玉堂老師也是舉雙手贊成的。」龍陽繼續嘮叨,就差要威脅了。
正說話著,外面伍老太太啊呀一聲,不知道怎麼了,龍陽趕緊跑了出去。
老太太心慌意亂的,切菜切到手指頭,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回了。她把手指伸進口中吮吸著,剛才裡面龍陽嘮叨的話她豎著耳朵一句沒拉下聽得清清楚楚,心裡面又羞又惱︰這些孩子們,這些話指不定就是愛咪兒那鬼丫頭教的,龍女和薇薇一定也有份,龍陽這孩子……真真是……當年嫁人上花轎,也沒這麼羞人過。
「我去找止血貼。」龍陽看了看老太太的手,就準備跑。
老太太伸手拽回他,狠狠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們好啊!編排起奶奶來了,說,是不是愛咪兒她們出的鬼主意?」
龍陽難得嬉皮笑臉,「這不怪我……而且伍奶奶你對劉老師……」
「去,瞎說八道。」老太太如同小女孩一般臉紅起來,「我跟他怎麼了?」
劉暢理從房間出來,看見伍老太太的臉色,心裡面有些感慨︰或許這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惠蘭這人的確是不錯的。
他乾咳了一聲,「那個……伍女士,孩子們也是一番好心……」
龍陽連連點頭稱是,「奶奶您看,劉……爺爺都願意的。」
他難得有急智,改口改得恰到好處,讓兩位老人家再一次微微臉紅。
伍老太太心裡面尷尬︰這個老劉,龍陽在跟前,說話也口沒遮攔的。
劉暢理也尷尬︰怎麼就變成我主動願意了?
兩人再一次互相看了一眼,劉暢理又咳了兩聲,「那個……嘿!龍陽,這也不能操之過急。」
龍陽趕緊介面,「那……等咱們從台灣回來就辦婚事好不好?」
兩位老人愕然︰龍陽今天怎麼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要死要活非得把我們拴在一塊兒?
劉暢理老臉一紅,看了看伍老太太,老太太趕緊低頭,手指頭上的痛都忘記了。
「這樣……也行啊!惠蘭願意的話,我們從台灣回來就把這事情辦了。」劉暢理心說連兒子都同意了,看老太太也是心裡面願意的,自己好歹是個男人,就先開這個口吧!
龍陽一蹦三尺高,「那好,我這就去告訴小姑姑她們……」說著轉身就往外面跑。
老太太一把拉住他,去拿了傘塞在他手上。
伍老太太看著龍陽出門,尷尬地說︰「怪不得早晨那些鬼丫頭一個個笑得古古怪怪的,看來她們都是算計好的,想不到一大把年紀了還被這些孩子算計,真真是……龍陽也是,怎麼剛指壓一半就把你給扔下跑了。」
劉暢理乾笑了兩聲,伍老太太瞥了他一眼,臉上微紅,「乾笑什麼?我可是看在龍陽這個寶貝孫子的面子……」
所以說,女人從十八到八十,不管年紀多大,不管再怎麼溫柔,這拿腔作勢找理由,總歸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的。
老爺子陪笑,「對對,惠蘭蘭心蕙質,比較起來我這個老頭子就粗鄙了。」
老太太得了他一句「蘭心蕙質」的誇獎,心裡面高興,低聲說︰「如果你粗鄙的話,那老百姓都不要活了……」
話說了一半,伍老太太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鼻尖輕輕皺起,帶著如小姑娘一般的頑皮。
龍陽得意出門,叫了計程車就往三○八去,到了小區樓下,正好看見蕭筱,立刻有些不安。
「蕭老師……」龍陽低聲叫了她一聲。
正抱著一個紙盒子關門的蕭筱轉身,看見他後臉上微微一紅,「你好!」
兩人實在沒什麼話說,龍陽乾巴巴問候了一句後又結結巴巴道歉。
蕭筱苦笑了一下,「怪你什麼,說起來你也吃了不少苦,應該我道歉才是的。」
她被古興那個花花大少拉去打胎,臨到醫院準備手術了,終究沒狠下心,甩手就跑了,眼看這肚子馬上就要大起來,她乾脆就辭職了,居然想獨自把小孩生下來,實在算是特立獨行有個性的現代女性。
龍陽聽她說辭職要單身把小孩生下來,張大了嘴巴,「蕭老師,單身……」
「龍陽,你別勸我了,我已經想了好久,不管怎麼說,這孩子是無罪的,我已經決定了,生下來後把孩子撫養大,別的我都不想去考慮了。」
蕭筱堅定得很,這個娃娃臉的女子這時候實在是讓人同情的。
龍陽告別蕭筱,上樓後有些惆悵,說起來,這事情雖然跟他沒關係,但終究和他有了那麼一絲半縷的瓜葛,進門後首先就把這事情說了出來。
幾個女孩原本是等好消息的,這會兒聽見,都有些黯然。
「沒想到……」艾薇薇實在同情這個蕭筱,偷偷看了一眼龍陽,自問如果身份互換,她恐怕沒那個膽量和勇氣。
龍女愣了一會兒,轉身出門快步跑下樓去了。
龍陽愣了愣,艾薇薇說︰「恐怕龍女是找蕭老師去道歉,不管怎麼說,一個女孩子能這樣,這份勇氣都是值得欽佩的。」
沒一會兒龍女回來,果然她是追上去跟蕭筱說了一句對不起。
愛咪兒看場面冷淡,大聲說︰「好了好了,龍陽,伍奶奶和劉老師的事情怎麼說來著?」
龍陽聞言,高興的道︰「成啦!劉老師說從台灣回來就跟伍奶奶舉辦婚禮來著。」
女孩們雀躍起來,連不開口的小伊莎都抱著小豬笑啊笑的,不管怎麼說,這個辦法可是她們想出來的,功勞甚偉。
愛咪兒興奮地說︰「這算不算有情人終成眷屬?」
「這叫夕陽戀吧!」艾薇薇淡淡笑著,「咱們給玉堂老師打個電話啊!」
龍陽聽了趕緊撥通劉玉堂的電話,劉玉堂聽了也替自己老爺子歡喜,好歹這麼多年的心事瞭解了,伍老太太人也的確不錯,這做兒女的高興也是應該的,於是就說要不晚上一起吃飯慶賀一下,龍陽自然是滿口答應。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這句話實在也不准的,三○八剛高興成一片,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愛咪兒去開門,一眼就看見了一個人,「淫賊,怎麼是你?」
戴小樓尷尬地走進來,「各位大姐好,小弟是戴小樓,龍陽的朋友。」
他胡言亂語著,後面金艾拉跟了進來,愛咪兒一把抱住她,「艾拉,你真有本事,居然真把這個寡情薄義的傢伙給追回來啦!」
金艾拉紅著臉笑,「大家好,我是來感謝大家的,我的事讓大家費心了。」
房間裡面多了人,自然就熱鬧起來,愛咪兒拉著女孩們進房間,討教金艾拉是如何把這淫賊給追回來的。
龍陽看看戴小樓,「對不起啊!我實在是沒辦法,只好說出來了。」
戴小樓連連搖手,「不怪你不怪你,說起來艾拉也實在有毅力的,哎!或許這就是命啊!」
「艾拉是好的,上次來找我們,說了一番話讓大家都感動得不得了呢!她說了一句『妻以夫為天』就把我嚇了一跳,這樣的女孩子快絕種了,是稀有動物呢!你也應該收收心了,艾拉人漂亮、脾氣又好,這家世好為你想出路不算缺點吧?」
戴小樓點頭,說起來也還是很得意的,不管是誰,被金艾拉這樣的女孩子狂追千里,男子的虛榮心應該已經膨脹到極點的,「收心收心,我二十六了,娛樂場所混跡八年,該玩的都玩了差不多了,收心也是應該的,要不,我給你打下手?」
「那可不敢,我哪兒用得起你啊!」龍陽趕緊搖手。
「嘿!怕不是這樣吧!」戴小樓笑起來賊兮兮的,還是那副模樣,「從哪兒找了個極品羅莉啊?嘖嘖!那眼楮真漂亮,我敢發誓那個小姑娘的眼楮是我所見過的女孩子當中最美的。」
「你這人,三句話不離老本行,你以為自己是楚留香麼?」龍陽實在拿他沒辦法,「小心腎虧!」
「我會腎虧?」戴小樓瞪眼,哪個男人願意承認自己男性功能差呢?當初蕭潛被龍陽說一句腎虛臉色難看好久,「拜託,好歹我是從小練功,何況又練過大抽動秘法,你也太小看我了!」
「你練過大抽動秘法?」龍陽睜大眼楮,被他話頭帶動,說起了禁忌的話題,「這是道家不傳之密呢!吹的吧?」
他實在懷疑,眼前這人說話不太可靠啊!
「不相信?那我背口訣你聽。」戴小樓曉得龍陽算是道家傳人,因此由此一問,就背了幾句口訣。
龍陽聽了,一字不差,疑惑地說︰「奇怪,按道理這大抽動秘法不應該在外面流傳才對啊!」
戴小樓嘿嘿一笑,「說了,你別說出去啊!我二十歲破身,結果第一次早瀉,視為奇恥大辱,這大抽動的資料是我表哥從美國一位道家大師那兒弄來的,視若珍寶啊!練了以後,縱橫疆場無往不利……」
龍陽噎了一下,這個人……
他苦笑著說︰「拜託,道家前輩知道你這樣,會氣死的。」
「黃帝馭三千女而得道飛升。」淫賊撇了撇嘴巴,「怎麼會氣死呢!」
「真真是……以訛傳訛啊!」龍陽抓了抓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雙修派是有道侶的,怎麼會像你這樣亂搞?黃帝那個只是傳說啦!」
「還有什麼絕密的東西傳授傳授啊?」淫賊嬉皮笑臉勾住他肩膀,「大家兄弟一場,你看你是不是……」
龍陽趕緊推開他,「剛說收心的,你的話最不可靠……」
淫賊的歸來,讓金艾拉給龍陽引出的煩惱終於告一段落。金在順對淫賊倒挺滿意,唯一看不慣的就是他的長髮,不過在金艾拉好言之下,只能作罷,誰叫自己女兒死心塌地喜歡這傢伙呢!還好的是,這人功夫不錯,少林北支的戳腳玉連環頗有功力,那一張氣功指壓師的證書也叫金在順滿意,也就默許了女兒,從此淫賊過上了快樂的同居生活,至於如何使用所謂的大抽動秘法每天對付金艾拉,那就不是重要問題了。
「來,乾杯!」愛咪兒在席間快樂得像是一隻小麻雀,一桌子人當中就她喝酒最快。
伍老太太說了幾句,她說︰「伍奶奶,等你結婚那天,我要喝醉的,好高興啊!祝賀你和劉爺爺的夕陽戀……」
一番話說得老太太和劉老爺子都有些不好意思,龍女趕緊拉她坐下。
劉玉堂難得也這麼高興,居然也和愛咪兒干了好幾杯,老爺子看自己兒子都這樣了,更加不好說什麼,不過話得說回來,愛咪兒她們的確也是真心為劉暢理和伍老太太高興,結果這一晚,愛咪兒真的醉了。
難得一個皆大歡喜的聖誕節,許多年後,劉暢理和伍老太太的結婚紀念日都是聖誕節而不是真正結婚的那一天,老年人的愛情,像是一杯窖藏二十年的好酒,熏人欲醉。
南京飛機場,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終於到了劉暢理帶著龍陽去台灣的日子了。
小伊莎哭得眼楮腫得像水蜜桃,死死拉著龍陽的胳膊不撒手,龍陽撫摸著她的頭髮,「伊莎,我不在的時候要聽話啊!別哭了,很快我就會回來……」
龍女伸手給龍陽整了整衣服,低聲說︰「龍陽,外面是一片遼闊的世界,你終究要出去看看的,小姑姑等著你揚名全世界的日子呢!」
她眼圈微紅,卻強忍著不讓自己流淚,當年的小男孩已經長大了,已經是要展翅一飛千里的大鵬,自己的心思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從龍陽的心底記憶深處浮出來。
劉暢理一身黑色中式衫褂,精神抖擻,伍老太太正叮嚀著他,「老劉,你也年紀一大把了,雖然身體結實,但畢竟不是年輕人,跑那麼遠的,要注意身體。龍陽年輕沒什麼閱歷,你要時刻提醒著他……」
老爺子呵呵一笑,「放心吧!龍陽這孩子就是需要閱歷,這樣他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你這人!」老太太轉頭看了看那邊愛咪兒和艾薇薇各自叮囑龍陽,低聲歎氣,「龍陽這孩子什麼都好,唯一就是太招女孩子喜歡,以後不知道……」
「放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倒是覺得龍陽應該能解決自己的問題。」劉暢理因為龍陽和自己去台灣,而且操心自己的生活問題,覺得他比起剛到南京那會兒已經成熟不少,倒是抱著樂觀的態度。
兩人登機,伍老太太和女孩們看著飛機緩緩爬上藍天,一轉眼,女孩們全部流淚了,即便是堅強如龍女。
伍老太太心裡面歎氣︰老劉實在是太樂觀了些,這些孩子,唉!
飛機從香港轉台灣,終於在台北機場緩緩降落。
來迎接的人讓劉暢理很是意外,快步走了上去,「陸老……」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迎了上來,「劉老弟,一晃眼又是幾年沒見,怎麼比我上次去南京看起來又年輕了些,真是意氣風發啊!我不服老不行啊!」
「陸老見笑了。龍陽,過來。陸老,這就是我在電話裡面給你提起的龍陽,慈庵一針龍章玉龍先生的傳人,龍陽,這位就是以前赫赫有名的三晉名醫陸青山陸老爺子,當年和你師傅以及北京城的指掌回春秦南春是整個醫學界鼎足三立的人物。」
「陸老前輩好!」龍陽趕緊恭恭敬敬行禮。
「慈庵一針龍,指掌秦南春,三晉陸青山……嘿嘿!幾十年啦!幾十年沒聽到這些老朋友的名字了,想不到章玉龍先生臨老還收了個這麼厲害的徒弟。」陸老太爺似乎很是感慨,一把鬍子有些抖擻起來。
旁邊一直沒開口的女孩伸手給他抹了抹背,「太爺爺!」
「呵呵!太爺爺沒事,只是想起許多年前的事情有些感慨,這是劉暢理劉老……」
女孩隨口叫了一聲劉爺爺好,旁邊高興的陸老太爺拉著劉暢理說個不休,「這次來台北,劉老弟就不要嫌棄,住在我家吧!」
四人往機場大廳外走去,女孩看著背包裡還帶黑色雨傘的蒼白少年,挑了挑眉,低聲說︰「你就是那個妙手神針龍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3:38
第一章借刀救人
膽重三兩三,長三寸,在肝之短葉間,盛精汁三合。《素問。靈蘭密典》曰︰膽者,中正之官,決斷出焉。
《本髒篇》雲︰肝應爪,爪厚色黃者膽厚,爪薄色紅者膽薄,爪堅色青者膽急,爪濡色赤者膽緩,爪直色白無約者,膽直,爪惡色黑多紋者,膽結也。
陸青山和劉暢理在前面邊走邊聊,很是兩廂暢快,根本沒心思留意後面的兩小。
跟著陸青山一塊兒的女孩一頭黑髮,間雜幾撮挑染的棕髮,面龐算得上精緻姣好,配合上得體的衣著,的確算是一個典型的都市美人。
女孩叫陸龍龍,卻是個比較奇特的名字,陸青山的子女對中華醫學都不感興趣,他老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曾孫女身上,遂起名陸龍龍,意思不外乎就是希望她能夠像中華圖騰──龍一般騰飛,發揚他三晉陸家的醫術,稍微遺憾的是,陸龍龍對陸家祖傳的針灸術和湯藥都不感興趣,倒是迷上了從歐美、日本反傳回來的足部反射區療法,亦稱為足心道。
二十世紀初葉,美籍醫生威廉。菲茲傑拉德以現代醫學整理研究反射療法,在1917年發表了《區域療法》一書,與此同時,英國、德國、奧地利、瑞士、蘇聯、日本等國學者也發表了不少關於反射區療法的論書,以解剖學和現代神經生理學等基礎為指導,總結髮展,逐步完善形成了雙足反射區療法。
1989年,在美國舉行了第一次北美反射學者代表會議,成立北美反射學會,英國則早在1978年就有第一所反射區療法學校,1984年成立英國反射學者協會,而1980年瑞士神父吳若石就在台灣大力推廣足部反射區療法,1982年,由陳茂雄、陳茂松兄弟在台北成立「國際足心道研究會」,1990年,日本東京舉行了「足部反射療法國際研討會」,此時,足心道(足部反射療法各國叫法略有差別,國際統稱Reflexology,台灣似乎稱為若石國際健康療法,由於反射這個詞不好理解,本書統稱足心道)已經被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認可為簡單而確實有效的自然療法。
足心道的口號就是︰雙腳獨立行走讓人類脫離了動物的範疇,現代足心道結合傳統醫學和現代醫學,用雙腳解放人類健康。
足心道由於具有簡單易學、安全有效的特點,即便學的不好、運用不熟練,也只是療效欠佳,而不像針灸術那樣會有種種不良後果,以龍陽之能,尚且因為沒有搭脈行針而差一點一針墮胎,正由於足心道的簡單易學,它在歐美等發達國家作為一種健康有效的自然療法風靡一時。
陸龍龍從小跟她太爺爺陸青山背誦穴位經絡,後來雖然沒仔細學針灸、湯藥,但卻是上的醫科大學,再後來接觸到足心道,深深迷上了這種療效確佳且容易在普通群眾中推廣的療法,她基礎好又認真學,很快又加入了台灣國際足心道療法研究會,並且開始研究足心道療法針對女子豐胸、減肥、性冷感、減少心理壓力等現代女性特別歡迎的課題,獲得了不少成績,在台北可以說頗有口碑。
此刻的她,邊走邊上下打量龍陽,看了好久,突然問︰「你就是妙手神針龍陽?」
龍陽剛撐開傘,被她突然一問,有些詫異,心說怎麼我什麼時候叫妙手神針了?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我是龍陽啊!不過……妙手神針……我可擔當不起,跟陸青山老前輩這樣的大師比起來,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呢!」
陸龍龍有些嗤之以鼻,「虛偽了吧?我太爺爺這段時間在我面前有意無意地常常念叨你的名頭,說你天賦好又有明師指點,是年輕一輩中難得的人才,日後會超越他的天才呢!」
龍陽尷尬不已,「我哪兒敢跟陸老前輩比較,他老人家一代宗師,這麼說實在是……」
其實,陸青山這段時間在陸龍龍跟前念叨龍陽妙手神針的名頭,大半還是出於一種不死心的心理,總覺得他三晉陸家的醫術居然就流傳不下去而心有不甘,在電話裡面聽了劉暢理描述的那幾個醫案,因此就拿龍陽來說事兒,還抱著一絲讓曾孫女陸龍龍回心轉意的心態,指望著能激起陸龍龍好勝的心理,從而讓這個他認為天賦極佳的曾孫女把他陸家醫術給傳承下去。
說起來,陸老太爺的心思是成功一大半了,陸龍龍心裡面是十分不服氣的,她自覺自己對足心道已經鑽研頗深,中醫並非不好,只是和足心道比較起來太難了些,沒有明師指點根本難以成就,而足心道這種簡單有效的自然療法才是現代最值得推廣的。
不過她從此對龍陽這個名字就上了心,心裡面下意識就認為這個妙手神針一定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身材高大,笑起來一定很傲氣,穿的一定是和她太爺爺一樣的中式衫褂,身上帶著一股子淡淡的中藥草味道……
結果今天一見面,讓她大吃一驚,怎麼是一個像是國中生的少年呢?臉色蒼白,穿著黑色的阿曼尼,居然還土土地背著背包,笑起來甚至還帶著稀罕得不得了的靦腆,真是跌碎了眼鏡,她實在無法想像,就這麼一個國中小弟弟居然就敢叫妙手神針?
她看著龍陽靦腆的笑,實在不甘心,「你今年多大?面相倒是很嫩啊!」
龍陽尷尬地抓了抓頭髮,「我十九……」
陸龍龍死心了,也更加不服氣了,她自己剛巧搭上「六年級生」末班車,對眼前這個分明「七年級生」的小孩實在生不出什麼好感來。
她暗自嘀咕︰太爺爺老了,難免有些糊塗,這麼大的小孩子,本事再大也上不了天去。
又看了兩眼龍陽,她轉頭,再不說話,逕自往前面跟過去,後面龍陽撓頭,伸了伸舌尖,也快步跟了上去。
陸青山原本就是三晉名醫,到台灣後他子孫兩代都從商,家境頗豐,私家車司機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看見老太爺出來,趕緊就迎了上去,一行人上車,房車往陽明山別墅區駛去。
龍陽第一次坐這種高檔房車,旁邊陸龍龍冷眼看這位「阿土伯龍陽」有些拘謹,腦子一動,生出個心思來。
「劉爺爺,您這次來台灣,大約準備停留多久?」
「十天半月吧!」劉暢理正在跟陸青山閒話,聽她問起,隨口回答。
「我看您帶的這個小龍陽感覺很是投緣,要不……這段時間我幫您帶帶他?」陸龍龍眼神中一絲狡黠一閃而過。
「這個……」劉暢理沉吟,他帶著龍陽來台灣,主要還是讓他增廣見聞,順便多認識一些中醫界的前輩,而陸龍龍所說的「帶」,卻不知道是什麼含義。
旁邊陸青山三指撩著頜下白鬚,微微一笑,「怎麼?你準備帶他去見識見識你們那個足心道總部?」
他對自己這個曾孫女瞭解的很,剛才陸龍龍眼神中的狡黠一閃而過,他已經留意到了,心知大約是她心裡面有些想法,腦筋一轉,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暗底下一笑,因此幫著她說話。
劉暢理哦了一聲,陸龍龍聽陸青山幫自己說話,趕緊把自己在足心道療法研究會的身份一說,那麼,她這個「帶」字就合乎情理了。
「陸老,您這個曾孫女實在是不錯……」劉暢理順口誇獎了幾句。
陸青山歎口氣,「若跟她叔伯、爺爺什麼的比起來,的確算是不錯了,可惜的是,我三晉陸家的醫術……。」言外便有些唏噓。
幾句話後,便敲定了龍陽在台灣的磨難,陸龍龍看著「阿土伯龍陽」猶自傻傻地看著窗外,暗中得意地笑了起來,難得好心,指著外面給龍陽介紹這全台灣最金貴的富貴山頭。
在台灣若說富豪聚集之多,陽明山認了第二,恐怕沒地方敢認第一,這裡的別墅動輒上億甚至數億,富豪比鄰而居,密度之大讓人咋舌不已,尤以國安局到文化大學這一段為甚,曾經有人玩笑話說︰在仰德大道上隨便丟個石頭砸到的人身價起碼都是億萬。
這裡多的是各大集團老總、超級影星、國民黨前將軍、立法委員、IT新貴……陽明山別墅這個詞可以說是身份的象徵、經濟的風向標。
聽著女孩的介紹,龍陽只曉得張大嘴巴,在他這個山區出來的孩子來看,數億的豪宅實在難以想像,他看著外面豪華別墅林立,傻傻說了一句,「這錢夠在武當山買地蓋大樓了……」
真是個阿土伯!陸龍龍暗笑,嘴角都挑了上去,旁邊陸青山輕輕咳嗽,女孩察覺,臉上一紅,趕緊收起笑容。
車子蜿蜒而上,在仰德大道與永公路交叉處右拐了進去,和剛剛路過的二三段影星聚集處不一樣的是,這裡都是一些老牌富豪的別墅,建築風格也偏於保守,譬如和陸家毗鄰而居的就是幾位國民黨前將軍。
車在陸公館門口停穩,一行人下車,龍陽看著眼前這老派大氣的別墅,又有些咋舌,心說怎麼陸老前輩家這麼有錢,而師傅卻在武當山上當道士呢?頗有些不解。
若說當年的三大神醫,「慈庵一針龍章玉龍、指掌秦南春、三晉陸青山」,三人中章玉龍淡薄名利,秦南春長袖擅舞,陸青山交遊廣闊。
陸青山家大業大,到了台灣後成了台灣中醫界泰斗,秦南春政治嗅覺敏銳,人脈關係又好,早早就移民北美,還憑藉著良好的人脈做過聯合國針灸聯合會的會長,章玉龍則出家為道,隱居在武當山施針救人。
這說不上誰人品高誰人品低,只是各人理念不同,譬如三大神醫之一的秦南春,這人憑借自己多年在聯合國的影響力在北美大力推廣中醫,美國許多州立法承認中醫的合法性,秦南春可以說功不可沒,在北美和歐洲老華人當中地位甚高。
而陸青山在台灣,那也是有著相當好的口碑和聲譽,甚至有些人稱呼他老菩薩,泰山北斗的地位可見一斑。
相比較而言,章玉龍或者說龍道長,功利心淡薄,一生治病救人,若比較誰救治的人多,恐怕無人可以相比,晚年更是悉心培養出了龍陽這麼一個中醫界的怪胎,也是足可自傲了。
陸青山不在客廳招呼劉暢理,引著他們到自己的書房坐了,陸龍龍最瞭解她太爺爺心思,曉得老爺子一定會拉著劉暢理暢談,立刻就去泡了藥茶,劉暢理剛才覺得她對龍陽態度有些古怪,本來有些不喜歡的,這會兒看她,卻又多了幾分喜歡來了,可見人老了更加注意繁文縟節,年輕人不可不察。
陸老太爺看龍陽捧著茶杯有些拘謹,笑著說︰「小龍陽,說說我這藥茶裡面都有些什麼。」
龍陽趕緊喝了一口茶,上口微苦,又帶著點兒鹹鹹的味道,是玄參的味道,《本草》上說︰玄參味苦鹹,微寒無毒,入心、肺、腎三經,久服補虛明目強陰益精,管領諸氣上下津清,為足少陰腎經之君藥。
以玄參為主的「玄參樞機茶」歷來是醫家腎臟派所推崇的,他沒仔細分辨,立刻就想說是「玄參樞機茶」,再一想,不對,如果是玄參樞機茶,何必要問?
三晉陸青山名氣太大,跟他師傅同輩,他一時間自然有些緊張,怕丟了師傅的臉面,小心翼翼又慢慢抿了一口,「玄參、麥東、竹青、熟地、當歸……」
紅木椅上的陸青山呵呵一笑,伸手擺了擺,「好了好了,一味味報清楚了,我這個老頭子就沒多少面子了,說白了,無非也就是補氣益腎,倒是我多此一舉了,如果章玉龍的弟子連個藥茶都分辨不出來,那倒是笑話了……」
龍陽靦腆笑笑,「陸老前輩您誇獎了,說起來湯劑我的確不太精通,師傅也常感歎現代中藥因為地理環境的關係,療效越來越不確定……」
「環境污染的確是一個大問題啊!」陸青山皺眉,隨即又鬆了下來,「別老前輩老前輩的,我雖然虛活八十多年,可聽這老前輩三個字還是有些刺耳的,若有心,叫我一聲陸爺爺就好。」
陸青山倒是沒架子的,言語中還透著一絲老頑童的味道,可旁邊女孩不樂意了,龍陽叫陸青山爺爺,那豈不是憑空高出了她一輩?
「那不行!」陸龍龍急忙反對,「太爺爺,那……那我豈不是要叫他叔叔?」
旁邊龍陽聽了,立刻尷尬起來。
書房內兩位老人相視一笑,陸青山摸著鬍鬚低笑,「龍龍,真按你這麼算的話,龍陽叫我一聲爺爺,我豈不是佔了他師傅章玉龍老大的便宜了?我們各交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陸龍龍這才放心,看了一眼猶自臉紅的龍陽,低聲嘀咕,「萬一您哪天交個什麼忘年交,那我真是虧大了。」
龍陽聽得清楚,有些好笑,抓了抓頭,也不去插嘴。
陸青山不去理會曾孫女,和劉暢理打開話匣子,不時拉上龍陽說話,說的都是醫家辨證、尋穴、針法、湯劑配伍等等,一個是多年前的神醫,一個是當代神醫,一個是神醫得意弟子,聊起來話題可就深了,一般的中醫師來了,恐怕都會不太明白,陸龍龍雖然從小跟她太爺爺學習穴位辨證,畢竟差太遠,沒聽一會兒就打起了哈欠。
「龍龍,看你也插不上話,先出去吧!一會兒子房他們回來,別來打攪我……」陸青山看她那副模樣,實在不喜歡,覺得在客人面前落了陸家的臉面,暗中感歎,恐怕三晉陸家的醫術就要在自己手上絕了,揮了揮手,就讓她出去。
「那……」陸龍龍起身,「太爺爺,待會兒晚餐我再來叫你們好了。」
「好好!」陸青山揮手。
陸龍龍不放心,又看了一眼龍陽,「太爺爺,那個事情……」
陸青山看了一眼龍陽,心說或許這孩子能創造什麼奇跡也不一定,於是點點頭,「這交流會還有幾天,你帶著龍陽出去看看也有些好處,去吧,晚上再說。」
老爺子還有個心思,台灣國際足心道研究會註冊會員幾十萬,可以說普及度很廣,而中醫的確越來越衰敗,甚至由於某些療法不合乎法度而鬧出難堪的新聞來,譬如「某老中醫因為給女病患從肛門內伸指體內指壓而被控告性騷擾」,地位越來越低下。
當初陸龍龍跟老爺子說起那則新聞,間接說起足心道療法的合理科學性,的確讓老爺子心裡面實在不是個滋味,這會兒有心把龍陽當屠龍刀使,殺一殺曾孫女的銳氣。
陸龍龍得了肯定,有些不懷好意看了龍陽一眼,喜孜孜去了。
劉暢理眼光毒辣,可不像龍陽,看了一眼老太爺,「陸老……」
陸青山輕抬眼皮,「劉老弟,你我心中有數就好,放心,我不會讓老友的弟子吃虧的,何況,讓小龍陽多見識見識也是好的,我這個曾孫女,唉!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足心道好則好矣,跟我中華幾千年活人術比較起來,還是略有不足啊!」說這番話的時候,老太爺眼神中那股自信無以復加。
「現代,太依賴機械了,歷史大潮流啊!」劉暢理感歎,搖了搖頭,「不過足心道療法我倒是略有研究,作為一種自然療法,在安全性方面倒是可圈可點的,只是局限了些…
…「龍陽抓了抓頭,隱約覺得有些不妥,卻又說不上東西,看了兩老一眼。
兩老哈哈一笑,陸青山說︰「說起來,實在應該把龍龍留下來聽聽小龍陽的論點的,劉老弟,當初龍陽跟你說的現代針灸術針法失傳,刺術不精才是當務之急,這刺術不精四個字實在應該送給我那驕傲的曾孫女才是,所謂差之毫釐繆之千里,足心道不外乎我中華醫術的指壓一道,說起來手法精妙才是關鍵,若經驗不足,差距可以說幾倍幾十倍…
…「陸青山這麼一打岔,龍陽立刻忘記了心中疑惑,尷尬笑笑,「陸爺爺,您可別取笑我了,當初我也是轉述我師傅的話罷了!」
三人立刻又沉浸到討論中去,龍陽聽了陸青山分析幾個醫案,得益不少,老一輩的經驗才是最寶貴的,像他,目前最欠缺的就是經驗,這也是龍道長讓他下山歷練的本意。
兩老一少一聊就是一個下午,三人似乎都忘記了長途勞累這個詞,還好劉暢理和龍陽在飛機上吃了點兒點心。
等到天色漸暗,陸龍龍才從外面進來,陸老太爺哼了哼,「子房他們回來了?好吧,一會兒就出去,讓他們候著。」
陸公館還是老式的大家族派頭,陸龍龍的爺爺陸子房已然是年紀一大把,到外面,那是堂堂董事長,可到了家中,還是得低眉順眼瞧老父親的臉色,若說在陸青山心中的地位,恐怕還不如陸龍龍。
三人出了書房往餐廳去了,陸子房臉色紅潤、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個富家翁模樣,旁邊自然少不了太太、兒子之類。
龍陽乖巧,一個個叫下來,讓陸家人很是喜歡。
陸龍龍的母親看龍陽十分滿意,雖然人土氣了點兒,臉色稍嫌蒼白了點兒,可老太爺滿口誇獎的人,那自然是好的,拉著他倒是說了不少話,讓龍陽很是難為情,還好老太爺淡淡一句話就讓孫媳婦乖乖坐下了,可見老太爺在陸家那是說一不二的。
一頓飯算得上主賓皆歡,陸龍龍看氣氛不錯,又當著老太爺面說起給龍陽做「導遊」這樁事情來,老爺子偷偷沖劉暢理一樂,乾咳幾聲,說︰「龍龍,給太爺爺我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子房啊,我這個月的花銷全部撥給龍龍吧!」
陸龍龍心裡面高興,趕緊拍老太爺馬屁,「太爺爺,龍龍幫您辦點兒事情,怎麼能拿錢呢?再說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賺的錢都花不完呢!」說完後看著龍陽眨了眨眼楮,心說小弟弟讓姐姐帶你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現代最好的自然療法吧!
龍陽懵懂,哪兒曉得陸龍龍的心思,看了一眼劉暢理,老劉莫測高深一笑,卻不說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4:15
第二章超級正太
腦空承靈後一寸五分,俠玉枕骨下陷中足少陽陽維之會,《素問》針四分《銅人》針五分,得氣即瀉灸三壯。
主勞疾體熱,項強不得回顧頭重痛不可忍,目懼心悸,發為癲風。
魏武帝患頭風,發即心亂目眩,華佗針腦空立愈。
第二天上午,陸龍龍開著自己的車帶著一臉無知的龍陽離開陽明山別墅群,往繁華的台北市區駛去。
龍陽坐在她旁邊,心裡面有些不安,想起昨夜劉暢理囑咐他的話來──「記得少說話」。
難道這個陸姐姐要給自己增長見聞,弄許多疑難雜症患者給自己醫治?龍陽心中是這麼想的。
一臉笑意開著車的陸龍龍今天穿著一身休閒冬裝,顏色素淡,只是款式和龍陽身上的那件艾薇薇手織的毛衣有點兒像是情侶裝,兩人一個琢磨著該如何讓旁邊這個小弟弟出出醜,一個尋思著這陸姐姐不曉得帶自己去的是什麼地方,都有些興奮,居然都沒發現。
陸龍龍在台北市區有一家屬於她自己的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專門接待女性,凡是女性生理方面的毛病都治的,不過側重點卻是女子豐胸啊、減肥啊、如何夫妻互相指壓防止性冷感啊這些,都是一些女性的隱秘話題,在台北時尚女性中頗有名氣。
她把車在車庫停好,帶著龍陽往自己的保健中心走去,迎門就看見一個三十來歲時尚女性拎著包出來。
一眼就看見兩人,那女子顯然和陸龍龍十分熟悉,快速看了兩人幾眼,沒等陸龍龍打招呼就笑了起來,「龍龍,怎麼今天帶了男朋友來?瞧瞧,還怕別人不知道,穿著情侶裝呢!」
陸龍龍聽了這話,這才發現不妥,微紅著臉蛋匆忙解釋了幾句,可那女子以為年輕人臉皮薄,依舊不輕不重說了幾句玩笑話才窈窈離去,讓本來就臉皮薄的龍陽鬧了個大紅臉。
陸龍龍看那女子走遠了,這才沉下臉來,低聲威脅龍陽說︰「一會兒要喊我姐姐,知道沒?」
龍陽抓抓頭,心說本來你就比我大嘛!叫姐姐還得囑咐麼?點了點頭。
陸龍龍這才安心,「進來吧!」
這保健中心門面不大,裡面縱深不小,厚實的窗簾和迎門的照壁擋住了裡面的一切,裝修和格調更像是一個高檔的女子會所而不是女子保健中心,這裡原本是不歡迎男士入內的,裡面鶯鶯燕燕都是些二三十來歲的時尚女子,讓龍陽又紅了臉蛋。
來這裡的,大多都是熟客,甚至形成了一個類似沙龍的小團體,相互基本熟悉,來這裡已經不單純只是所謂保健了,而是成了一個女性相互交流感情啊、私生活啊什麼的女性特殊場所。
陸龍龍先發制人,給手底下那些女性治療師和熟悉的客人先介紹起龍陽來,「各位姐妹,我可不是故意帶男生來的,他是我們家老太爺在內地的一個遠房親戚,要叫我一聲表姐的,從小學醫,本事很大呢!龍陽,過來叫姐姐,這個是葉子姐姐,做模特兒的,這個是雲姐姐……」
龍陽蒙了眼,像是木偶一樣被陸龍龍牽著鼻子走,紅著臉蛋在女子們嘻笑的聲音中乖乖地老老實實地一個個姐姐叫過去,頭皮都發麻了。
這也難怪,像這種門口貼著「男士止步」的地方,一個男生突然走進去,別說是龍陽這樣靦腆的,臉皮稍微不夠厚就得出洋相,恐怕也就龍陽那個長髮淫賊的朋友來了能依仗自己超級厚的臉皮旋轉自如,至於龍陽麼,只能是乖乖兒聽話的命了。
那個被第一個叫葉子姐姐的漂亮女生首先就站了起來,身高很是嚇唬人,比龍陽的愛咪兒姐姐還要高上許多,和所有女生一樣外面都只是穿著白色的袍子,裡面前衛的鏤空內衣赫然在目,讓龍陽本來就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的眼神更加不自在了。
她叫葉舞,是一個很紅的模特兒,和陸龍龍關係十分好,首先看著漲紅了臉蛋的龍陽,就拿陸龍龍取笑,「龍龍,恐怕沒那麼簡單吧?老實跟姐妹們交待,是不是你們家老太爺給你找的未婚夫之類?」
旁邊一干女生都笑了起來,「可不是麼……太壞了,讓未婚夫來吃姐妹們的豆腐……龍龍準備在店裡面養小正太呢……」
十幾二十個女生一起調笑,那可不是一台戲這麼簡單了,龍陽捏著雨傘不敢說話。
連陸龍龍都紅了臉蛋,「呸!你們就知道笑話我,我像是那種養小正太的女人麼?」
「怎麼不像,我看就像,姐妹們說是不是啊?」旁邊一個眼楮圓圓的漂亮女生打趣,眾女一陣哄笑。
「呸呸!雲幽幽,你就仗著自己是主持人嘴巴凌厲欺負我,你要喜歡養小正太,我送你好了。」陸龍龍紅著臉反駁她,這會兒有些後悔自己的輕率了。
「送我我就要,龍陽,跟姐姐走。」雲幽幽主持人出身,嘴巴可不饒人,走到龍陽身邊笑說︰「看看這皮膚多好,這麼正的男生打著燈籠也難找,我養著正好,等過了三十歲拿來當老公,龍陽,一聽這名字就好,龍──陽──啊!姐妹們說是不是啊?」
她語氣加重,特意強調,旁邊女生都聽出端倪來了,一個個嬌笑不已,「可不是麼,像龍一樣強壯的男人啊……」
旁邊站著的龍陽臉紅得快滴血了,眼神盡在地上掃來掃去,不好意思抬頭,手侷促不安地使勁捏著雨傘,更加讓這些女生們哄笑了。
陸龍龍哭笑不得,心說這會兒可真搬石頭砸了自己腳了,使勁跺了跺腳,「你們就會拿我調笑,我好心都餵狗了,他可是我太爺爺讚不絕口誇獎的人呢!還有個綽號叫妙手神針,我好心帶他來給你們瞧瞧看的。」
她也是沒辦法了,只能拿這個出來做擋箭牌。
這些女生大多都知道她太爺爺陸青山的名頭的,雲幽幽首先就不相信了,「不會吧,你太爺爺都讚不絕口?你太爺爺可是全台灣中醫師的泰山啊!龍陽才多大?妙手神針?好誇張,龍龍,你是騙我們玩吧?」
「我幹什麼拿你們尋開心啊!」陸龍龍無奈,只能說龍陽的好話了,「他是我太爺爺一個老朋友的學生,我太爺爺說他的老師當年名氣比他還大,這次來台灣是正式受邀請參加中醫交流會的。」
「還騙我們說是什麼表弟,這會兒說老實話了吧!」雲幽幽到底是做主持人的,嘴巴跟刀子似的,「我看是你太爺爺瞧你蹉跎歲月,給你找的小老公。不過,能正式受邀請參加中醫交流會,嘖嘖!還真不簡單,妙手神針,真的好誇張哦!都夠讓我採訪做節目了。」
陸龍龍這會兒不得不拚命說龍陽的好話來撇清自己,「一點兒不誇張,我太爺爺說他憑借指壓一次就治好了一個患白細胞減少症的女孩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口氣有點兒酸溜溜的,實在心有不甘。
那位模特兒葉舞眼楮骨碌碌一轉,腰肢輕扭,「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嘛!姐妹們,誰站出來試試,真厲害的話,幽幽,你有好題材了,正好拿去做節目。」
「不行吧!」雲幽幽看了葉舞一眼,「他在台灣可沒行醫執照,萬一被告,會死的很難看的。」
葉舞嘻嘻一笑,「這裡都是姐妹,你不說我不說,那不就好了。好了,誰先啊?」
女生們互相看了看,互相慫恿,卻都有些不好意思,說實話,女生嘛!人多勢眾對付龍陽一個,終歸膽子大的,但是真站出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忸怩了一會兒,一個叫秦爽的女生站了出來,「我,這幾天正好有些落枕,做了兩天足底還沒痊癒呢!」聲音和名字一樣爽氣。
陸龍龍看了一眼龍陽,「看你了。」說著有些負氣往旁邊一坐。
龍陽臉紅還沒消退,卻又不好意思直接搓臉蛋,使勁拿手揉了揉眉毛,這才自覺得好些,「那,我先搭脈吧!」
他自從因為出了蕭筱那檔子事情後,可再也不敢因為不好意思就不去搭脈而隨便聽病人自述症狀了,把雨傘放下後走過去,「秦姐姐,你坐著就好。」
雲幽幽聽他叫姐姐,在旁邊笑笑,「記憶力不錯,這麼多姐姐,叫了一次就記得了。姐妹們瞧瞧,他皺著眉毛,不顯得老成,看起來還很可愛,這麼好的正太差一點就讓龍龍給蒙過去了。」
龍陽聽了沒敢搭腔,柳明涓柳大主播的口才他可是領教過的,這會兒眼前這位眼楮圓圓的姐姐顯然也是個女主持人,可惹不起。
搭了一會兒脈相,又看了看舌苔,龍陽問︰「秦姐姐是做什麼工作的?」
秦爽還沒說話,旁邊雲幽幽搶先說︰「這位秦姐姐啊!剛二十七歲就做了中華金控的部門經理,女強人呢!」
「幽幽,別賣弄你那嘴巴了。」旁邊女生紛紛打斷雲幽幽。
龍陽看著秦爽,秦爽點了點頭,「嗯!」
龍陽在這麼多美女注視下有些緊張,趕緊伸手去摸針管,借此讓自己鎮定,「頭風,落枕只是恰巧的外在表現而已。」
「頭風?是什麼?」女生們互相詢問。
「這個……西醫可能會解釋為精神壓力型頭疼吧!嗯,外加頸椎有些毛病,具體症狀就是身體常常覺得倦怠,脖子酸痛不能左右扭轉,容易失眠,然後頭疼難忍,發作的時候還會覺得心慌想吐……大約就是類似症狀吧!」龍陽隨口回答。
秦爽伸指摀住了自己的嘴,「不會吧!好神奇,說的好準確,我一直以為是辦公室綜合症呢!」
女生們驚訝了,一個個看龍陽的眼神像是看怪胎,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國中生的男生在她們面前實在是小弟弟,可事實證明,這個小弟弟的確和別的小男生不一樣。
身材高挑的葉舞盯著龍陽左看又看,「龍龍,他多大?不會是面相生的嫩,其實已經很大了吧?」
旁邊陸龍龍沒好氣說︰「十九,不折不扣的七年級生。」
「天!跟我弟弟一樣大,我弟弟都只曉得問我要錢,每天逛西門町……」
「那怎麼治療呢?需要多長時間?」秦爽首先關心的是自己的病情。
龍陽猶豫了一下,「一次針灸應該差不多了吧!不過秦姐姐你還是要注意自己的生活習慣才好,譬如保持充足的睡眠,保持良好的心情……」
「一次?」女生們互相看看,眼神中儘是不相信。
這時候的陸龍龍既不舒服又有些得意,「別忘記他叫妙手神針,是我們家老太爺都誇獎的怪胎。聽說他從三歲開始就背穴點陣圖了,七歲就給人治病,在武當山上長大的,剛下山沒幾個月,哼!阿土伯呢!」
她的口氣聽起來實在是怪異,有些炫耀又有些妒忌,還夾雜著一絲等待對方出醜的期待。
女生們或許可以不相信眼前這個靦腆的少年,可陸龍龍的太爺爺說出來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
「那好!我就當一次小白老鼠了!」秦爽咬了咬牙,龍龍的太爺爺說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不過,你說的保持充足的睡眠和良好的心情有些難。」
龍陽拿出針具消毒,奇怪地說︰「有什麼難的?」
他這會兒說了許多話後,有些習慣身邊圍了一群算得上是「衣冠不整」的女生了。
雲幽幽看了看他,「小笨蛋,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一個女生要坐上那樣的位置,自然要付出比男生更加多的努力,這裡能一覺睡到自然醒,睡眠充足的,怕除了龍龍外就沒了。」
陸龍龍不服氣了,「什麼啊!我可是每天也深入研究足心道呢!你們這些人要豐胸的要豐胸,要減肥的要減肥,葉子還性冷感,我要研究如何更加有效且快速的達到治療目的……」
一直站著的葉舞聽陸龍龍說出自己性冷感,健康的麥色肌膚上泛起一陣紅暈,「龍龍…
…「龍陽乾笑了兩聲,雖然他知曉幾個道家房中秘術中的「福留腎穴」,那是可以立刻催情的特殊穴位,但在這麼多女生面前,這個話題他可不敢插嘴,只好說︰「也不是這麼說啊,我覺得健康才最重要呢!不過姐姐們如果經常這樣聚在一起的話,有助於消除心理壓力倒是真的,這一點我很佩服。」
說話的當口,針具消毒完畢,他伸手給秦爽挽起頭髮露出腦後玉枕骨下腦空穴,輕輕咳嗽了一聲,「我可開始了。」
秦爽略一猶豫,剛說了一個好字,就覺得腦後微微一痛後一漲,立時一股酸漲酥麻的感覺就出來了,嚇了一跳,「怎麼說也不……哎喲……好漲……」
她這一聲哎喲極為曖昧,再加上後面好漲兩個字,讓旁邊女生一個個低笑,嘴巴最不饒人的雲幽幽又說話了,先學著秦爽哎喲了一聲,「好漲!」
女生們這下忍不住了,一個個笑得花枝亂顫。
秦爽紅了臉蛋,自覺自己那一聲的確是曖昧了些,但此刻腦後有一根針在,又不敢扭頭,只能伸手打了雲幽幽一下,「要死啦你!哎喲……」
龍陽看這些女生們全無顧忌一個個花枝亂顫,眼楮不敢亂看,怕不小心看到什麼,微紅著臉輕輕搓轉針柄,「是會很酸麻酥漲的,種種感覺,中醫上稱為得氣,是療效好的表現呢!有些人因為體質不敏感,這種得氣的感覺來得不是很明顯,那麼療效就沒那麼快、那麼好。」
女生們聽他這一說,都好奇地問東問西,就也不去調笑秦爽了,只有旁邊葉舞聽他說「有些人因為體質不敏感」心裡面微微一跳,輕咬著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旁邊陸龍龍看龍陽成了女生們的中心人物,心裡面哼了一聲。
龍陽隨口解釋了幾句,旁邊女生開始詢問秦爽是什麼感覺,說起來,這些人對針還是很害怕的,別的不說,光看能接受西醫針注射的多少就知道,大多數女孩子看見閃著寒光的針尖都是有恐懼感的。
秦爽猶豫了一下,緩緩說︰「剛進去的時候微微一痛,然後就是……好飽漲、酸酸的、酥酥麻麻……哎呀,反正就是很怪了,心裡面也慌慌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更加讓這些女生們笑了。
雲幽幽圓圓的眼楮瞇起,像是狐狸看老母雞一般盯著她,「你確定說的是針灸,而不是跟你男朋友做愛?我怎麼感覺你可以去做女聲優呢!」
她們一幫女生平時因為沒有男生在場,互相瘋慣了,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這會兒雲幽幽一說,立刻讓秦爽唰一下紅了臉蛋,但又不敢亂動,只能把雲幽幽罵一頓解氣。旁邊解圍的、起哄的,一幫女生沒個忌憚,公然互相打鬧追逐起來,頓時一室春光,玉腿如林……
龍陽就好像是唐僧進了女兒國一般,低眉垂目黑了臉不敢亂看,手上輕輕動作,心卻像是水面上投下一個小石子一般起了漣漪。
這也難怪他,一幫只穿著內衣外面套了長袍的女生就這麼當著他面嘻笑打鬧,他不是沒見過美女,但是眼前這場面的確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好了好了,別鬧了!」陸龍龍起身勸解,「你們這樣會影響治療啦!」
說了好幾聲,女生們才安靜下來,正好龍陽輕輕起針,收起針管後雙手在秦爽肩上捏拿,用金針指法在秦爽頸項和肩背部彈撥緊張的肌肉,又點按了風池、風府、風門、肩井、天宗幾個穴位,最後拉著秦爽的雙臂快速輕顫起來,突然往上一提,在發出兩聲低微的筋膜撕裂聲後結束了手法。
一旁觀看的女生們嘖嘖不已,龍陽指壓的手法華麗,可比足部按摩看起來賞心悅目多了,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不簡單。
秦爽輕輕起身,試著左右扭頭,又甩了幾下胳膊,咦了一聲,滿臉喜色,「渾身輕飄飄的,好像骨頭都輕了幾兩!天,龍龍,你家小正太真的好厲害。」
「嘿!那可不是麼,你們還不相信。」陸龍龍得意,說話的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本來是要讓龍陽出醜的。
龍陽紅著臉被一幫女生圍在中間問東問西,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其實不算全部治癒呢!不過我會開一個藥茶的方子,秦姐姐常常喝,就可以消除失眠困擾,有了充足的睡眠再加上調整好心情,應該沒什麼大礙呢……呃!針灸豐胸?這個啊……」
尷尬的他滿心指望著陸龍龍來解圍,可陸龍龍卻被葉舞拉到了一邊。
「龍龍,」葉舞拉著陸龍龍的手,臉蛋微微一紅,低聲說︰「你……問問他能不能治療性冷感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4:46
第三章性慾冷淡
五樞穴帶脈下三寸,水道旁五寸五分說足少陽帶脈之會,《銅人》針一分賒赫趖趕,僕僎僦僣灸五壯。
主男子寒疝,陰卵上入小腹痛,婦人赤白帶下。
陸龍龍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可是要龍陽小弟弟出醜的,可不是為了讓他出風頭,而且被葉舞這麼一問,好像自己無法治療好對方的性冷感一樣,心裡面就不舒服了,「葉子,你不相信我能治好你的性冷感麼?!」
「不是不是!」葉舞低聲說︰「這段時間的確有療效呢!不過……他那個一針治病的確好像更厲害些,你不是說你們家老太爺也對他讚不絕口麼?」
她看陸龍龍臉色有些不好看,摟著對方的胳膊,口氣有點兒央求,「龍龍,大家好姐妹一場嘛,你幫我問問啦!好不好?龍龍……」
陸龍龍沒辦法,伸手點了點她,「你啊!自然才是正道呢!你以為好端端的……好端端的全是水,是好事麼?」
她說著有些臉紅,雖然她算是醫生,可畢竟還沒有男女經驗,所有的一切都是書本上得來的知識,實在不夠有說服力,「要是那樣的話,不如直接買一瓶潤滑油來用……」
葉舞這會兒當然聽不進她的話,只是央求她。
她看了看葉舞,無奈地說︰「好啦好啦!真是受不了你,全台灣有百分之三的女性性冷感患者,全部像你,真亂套了……」
她嘀嘀咕咕,往龍陽那邊走去,大聲喊道︰「龍陽!」
被女生圍著的龍陽聽了她的話如獲救星,趕緊往外面擠,有促狹的女生就故意吃他豆腐,沒辦法,誰叫他皮膚好呢!
「好了好了!一個個來嘛!」陸龍龍看著女生們,「你們一個個如狼似虎的,要生吞了他啊?龍陽,你……那個……能不能治性冷感啊?」
龍陽頓時苦起了臉,心說完了,還是提到這個問題了,支支吾吾不說話,一個個女生都注視著他,等待著他會說什麼。
雲幽幽狡猾,說︰「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不會了,其實我說還是威爾柔潤滑劑來的有效果。」
性冷感這種毛病,其實更多的應該是由心理問題引起,當然也不排除生理原因。
龍陽鯁直了脖子,漲紅了臉蛋,「誰說我不會……」剛說出口,就後悔了。
雲幽幽偷笑,「對待這些清純少年啊,還是我厲害呢!」
旁邊立刻就有女生掐她胳膊,說她無恥。
龍陽一句話脫口而出,陸龍龍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拉他,「那好,先給葉子看看。」
龍陽沒辦法,有些扭扭捏捏慢慢蹭過去,走到葉舞跟前,「那……我先把脈,不保證能治……」
他多了個心眼,先把話撂了出來。
其實,由於龍陽知道秘密而神奇的福留腎穴,一般的女性性冷感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不過由於指壓福留腎穴,操作起來實在比較尷尬,他可不想像對待艾薇薇用體內指壓那樣讓自己陷入異常尷尬的局面。
仔細把了把脈,葉舞脈象細弱,舌質深紅無苔,自述長期失眠頭漲且老是容易丟三落四,屬於中醫陰虛症,性冷感就是因為陰虛而起。
龍陽故作老成摸了摸下巴,皺眉說︰「陸姐姐,這個你能治啊!」
由於足底湧泉穴對這種陰虛症療效肯定,那麼龍陽覺得陸龍龍既然是足心道指壓師,又是陸青山老爺子最喜歡的曾孫女,長期指壓足底的話,不應該治療不好才對。
陸龍龍撇了撇嘴巴,「人家看你一針治病,想快點兒好呢!」
這話又招來幾個女生的笑聲,自然是笑葉舞想男人想瘋了,可見男人聚在一起聊女人,女人聚在一起聊男人,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話題。
葉舞微紅了臉,呸了她們幾口,接著就看著龍陽,自然是希望聽見龍陽說能夠輕鬆的一次治癒。
龍陽略一猶豫,就想好了對策,用比較保守的辦法治療,針風池、風府、曲差、瞳子……他打定主意,於是又拿出針管來,「那好吧!」
一干女生看著他拿了許多針消毒,都抱著好奇的心理打算瞧個仔細,沒一個動離開的心思,也算是龍陽魅力大了。
這還是龍陽第一次動用這麼多針,他把葉舞扎的跟刺蝟一樣,自己也有些好笑,心說還真是第一次試著用這麼多根針。
「葉子,現在什麼感覺啊?那個……下面有沒有特殊的什麼異樣?」旁邊雲幽幽好奇地問,若不是因為龍陽在,恐怕更加口無遮攔。
葉舞被扎十幾針,不敢動彈,只好任由雲幽幽調笑,乾笑著說︰「哪兒那麼快啊!」
龍陽羞於雲幽幽的直白,但是聽葉舞的口氣,好像沒多大感覺,有些奇怪,他剛才快速進針十幾針扎進去,還沒來得及問對方,於是伸手輕輕捻動一根金針,「葉子姐姐,什麼感覺?」
葉舞尋思了一下,說︰「有些酸,但不是很強烈。」
龍陽皺了皺眉,心想不會是碰上經絡遲緩者吧,於是又捻動了另外幾根針,「現在呢?」
「差不多!」葉舞倒是老老實實回答了。
龍陽有些鬱悶了,尋思了一會兒,又取了一根針來,扎入葉舞腰間的五樞穴,「現在呢?除了酸,還有沒有別的感覺?」
葉舞輕輕動了動頭,「沒有。」
龍陽苦笑了笑,對旁邊陸龍龍說︰「葉子姐姐好像是經絡遲緩者呢!」
陸龍龍答應了一聲,面無表情,心裡面卻多了一份歡喜,心說這會兒你碰上為難的例子了吧!
葉舞的確體質有些怪異,陸龍龍給她做足心道療法時間也不算短了,療效不是沒有,但的確比較慢。
龍陽看正常的保守針法不管用,只能把針全部取了下來,但又不甘心失了面子,想了一想,說︰「葉子姐姐,我給你捏一下腳底試試看好不好?」
葉舞點頭,她是打定主意今天白老鼠當到底了。
龍陽讓她躺下,彎腰看去,這才發現葉舞居然腳上一直穿著高跟鞋,腳脖子緊縮,小腿特別修長,形狀極為漂亮,他愣了愣。
陸龍龍看他發呆,搖了搖他,「怎麼了?」
「還不是覺得葉子的小腿漂亮。」雲幽幽這時候的語氣有些兒酸溜溜的,「葉子的小腿足以去選世界十大美腿,龍陽雖然年輕,可還是男人呢!知道欣賞女生……」
龍陽聽了一噎,趕緊收回心思。
陸龍龍卻不這麼認為,她自覺自己也算美女的,可龍陽自頭到尾從來沒仔細盯著她看,她可不覺得龍陽是那種容易被女生的美麗吸引的男生,「恐怕不是吧!龍陽……」
龍陽趕緊彎腰,他哪兒敢說從女人的腳脖子上能看出女人擁有名器,紅著臉蛋拉了矮凳坐下,心裡面也有些興奮︰沒想到,原來書上說的名器的確存在,看來房中術的書看了還是有用處的,不過……為什麼這種擁有名器的女生會性冷感呢?按道理來說,應該天生嫵媚敏感才對啊!
他腦子裡面胡思亂想,順手脫掉葉舞的高跟鞋,發現葉舞的腳有些變型,眉毛動了動,不會是因為穿高跟鞋而……
陸龍龍看他不說話,有些嗔怪了,「龍陽,姐姐跟你說話呢!聽見沒啊?剛才為什麼發呆?」
「這個……」龍陽支吾著,不知道如何回答。
雲幽幽眼楮最毒了,「一定有問題,我聽說有人會看腳相,和看手相差不多,不會是龍陽會看腳相,發現了什麼吧?」
她這話雖不中,也不遠了,龍陽嚇了一跳,這個雲幽幽不愧是做主持人的,眼光太毒辣了。
秦爽因為剛被龍陽針灸過,覺得龍陽親切,就替他解圍,可雲幽幽不依,一定要他說出原因來,而女生大多好奇,特別是聯繫到這種手相啊、星象啊、占卜啊什麼神秘的東西,旁邊一個個也跟著起哄。
讓龍陽去解釋是萬萬不可能的,他總不能說︰女性性高潮的時候會不由自主伸直腳脖子,就是因為腳脖子和性器官有獨特而奇妙的聯繫……只好捏著葉舞的腳,漲紅臉蛋,死活不說話。
陸龍龍有些生氣,「不說就不說,不稀罕呢!幽幽,讓他給葉子檢查完再說,哼!我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他。」
龍陽不吭氣,伸出左手食指在葉舞腳底湧泉穴上按下,半躺著的葉舞皺了皺眉,「有點兒癢,熱乎乎的。」
「沒了?」
「沒了!」
頹然收手後,龍陽看了一眼陸龍龍,後者的眼神跟他對視了一下立刻飄開,他只好不恥下問了,「陸姐姐,你平時給葉子姐姐指壓腳底什麼部位啊?」
「哼!也有求我的時候啊!」陸龍龍哼哼了兩聲,彎腰伸指指著葉舞的腳部,「這兒,腎反射區,這兒,輸尿管,這兒,子宮……」
她告訴了龍陽腳底反射區,龍陽看她指著腳脖子下面說那兒是生殖器反射區,嚇了一跳,「這兒是……」
「子宮、卵巢、鼠蹊……」陸龍龍指著腳脖子下面的一片說︰「生殖器基本上就在這一片了,我給葉子治療,主要是指壓腦下垂體、大腦、卵巢、子宮等幾個反射區。」
龍陽汗顏,他從金在順那裡知道湧泉穴在足部反射區當中代表腎,現在又得知腳脖子下面幾乎都是有關於生殖器的反射區,不由感慨,「陸姐姐,足心道的確很合理,我真是井底之蛙了,陸姐姐值得佩服呢!」
陸龍龍聽他這麼一說,不免得意,卻也有些奇怪,心說他怎麼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那……葉子姐姐這個毛病為什麼到現在還一直沒治療好呢?」龍陽又問道。
陸龍龍嗯了一聲,「葉子的腳部有點兒變形,何況足心道是自然療法,不提倡什麼一次治癒的。」
陸龍龍後面這句不提倡一次治癒,卻是有些強要面子的理由了。龍陽哦了一聲,眼楮卻盯著葉舞內側腳踝上方離三陰交穴不遠的一個福留腎穴,猶豫著要不要去試試,想來想去,手指動了幾下,還是沒伸過去,卻拿了一根針出來,伸指甲在葉舞左腳大拇指底偏下一點兒輕輕一劃,刻了個指甲印子出來。
陸龍龍趕緊伸手,「喂!你幹嘛?」
「哦!這叫天頂穴,治療婦人生殖器毛病和失眠的穴位……」
「這裡是腦下垂體反射區啦!我也有指壓這裡,你能不能保證針這裡有效啊?」陸龍龍反對,「腳底是很性感的部位,隨便針灸可不行,萬一傷了哪兒怎麼辦?」
她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國外有女性淋浴腳底來獲得性快感,而中國的房中術中也的確提到用羽毛搔癢腳底來達到性高潮。
龍陽默然,第三套治療方案剛拿出來就被反駁掉了,他眼神盯著葉舞腳踝上的福留腎穴,已經有點兒躍躍欲試了。
這時候,一直聽他們說話的雲幽幽突然有些欣喜地開口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啊?」旁邊秦爽看了她一眼,陸龍龍也看著她,心說我還沒明白呢!
「明白龍陽剛才盯著葉子的腳發呆啊!」雲幽幽興奮,「龍龍,你不是說腳脖子這裡是生殖器反射區麼?龍陽一定是在這裡看出什麼名堂了,你們看他,死活不說,肯定跟這個有關,不然他莫名其妙說什麼佩服龍龍你啊!」
女生們一想,是這個道理,齊刷刷把眼神看向龍陽,龍陽張口結舌,心中那個佩服啊!
果然是優秀的主持人,眼光實在是太毒了。
「說吧!是不是?」陸龍龍外表悠閒地看著他,心裡面有些惱火︰這傢伙,躲七躲八的,不知道藏了什麼秘密,還不老實說,果然男生都是不老實的。
龍陽被幾十隻眼珠子盯著,渾身不自在,「我……我……」
「我什麼我啊!快說!」陸龍龍一口打斷他。
龍陽被逼無奈,只得捏著葉舞的腳脖子,指著腳踝那裡,含含糊糊解釋著,「在道家…
…那個房中術中,從這裡能看出……看出生殖器那個什麼來,反正就是看出不一樣來…
…「雲幽幽著急,逼問他說︰「看出什麼來?快說啊!」
龍陽急得鼻尖冒汗,「不能說啦!反正就是看出不一樣來,然後……然後這裡有一個很特殊的奇穴叫做福留腎穴……」
他一急,脫口就把福留腎穴的秘密說了出來。
「福留腎穴?」陸龍龍奇怪,「福留腎穴是什麼穴位,我怎麼不知道?別騙我啊!我可是跟太爺爺學過經絡圖的。」
龍陽急忙分辯,「我沒說謊,是福留腎穴,這是很奇怪的穴位,在全身都有分佈,但是醫書上是不注的,這是道家房中術的秘密穴位……」
女生們來了興趣了,房中術,是人都知道代表著什麼意思,而從來沒聽說過的福留腎穴,一聽名字就很神秘的樣子,雲幽幽首先急不可待,「原來真有房中術啊!說說,怎麼練的?你會不會?嗯!我看你一定會的,武當山上下來的?你不會就是什麼道家房中術傳人吧?過去傳記故事上都說這種叫妖道哦!是不是啊,小道士?」
龍陽已經立刻升格為會房中術的小妖道了,女生們一個個拿那種看出土文物的眼光看他,連半躺著的葉舞都支著手肘盯著他瞧。
「不是不是!」龍陽急壞了,再這樣說下去還得了,自己的師傅龍道長就成老妖道了,「我在道觀裡面長大的,我們天清觀密藏了很多道家書籍,沒人看的,我小時候喜歡看書,就翻到了,我雖然學了,可不代表我是妖道啊!何況……何況道家房中術和你們想像的不一樣的。」
雲幽幽嗤之以鼻,「怎麼不一樣?房中術麼,不就是道士們教過去的皇帝怎麼搞女人,還不是妖道?」
她做主持人的一張刀子嘴,龍陽何曾說得過她,何況還是在一大幫女生眼光爍爍盯著的情況下,這會兒龍陽覺得自己後背都濕透了,使勁搖著雙手,「真的不是啦!我學的這個是道家雙修派有道侶的,就是一男一女學了指望成仙那種,真跟你們想像的不一樣啦!」
雲幽幽暗自得意︰小男孩就是小男孩,再怎麼本事大都沒用,怎麼鬥得過我堂堂女主播,她拿眼神看了陸龍龍一眼,各自心中有數,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那你說說怎麼從腳脖子上看女生那個。」
龍陽噎了一下,這次死活不肯說了,這說出去還得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咬著牙就是不肯開口。
而女生們對龍陽所說的確是來了興趣,看腳脖子就知道女生那個那個,這可是不得了的,雖然有說法看男生鼻子就知道那個大小,可畢竟是大眾口中說法,而眼前這個可不一樣,很明顯,道家傳人、小神醫、龍龍的太爺爺一代中醫泰斗都誇獎的傢伙,這麼好的訛詐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如果不趁火打劫,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連剛剛被龍陽治好的秦爽都抱著這個想法,可見人類的好奇心,實在是不得了的。
雲幽幽逼問,龍陽鐵了心死都不開口,女生們互相看看,也沒辦法了,龍陽變成了刺蝟,她們這些老虎也是看著無處下嘴,無奈,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那,說說這個福留腎穴吧!」雲幽幽眼神狡猾,口氣宛如鹹濕的阿伯拿棒棒糖哄小女孩去看金魚,「這總可以吧!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催情作用啊?」
龍陽冷汗,這個雲幽幽,實在是惡魔的老奶奶的化身,每句話都命中目標,他無奈之下,伸指捏準葉舞腳脖子上面的福留腎穴,輕輕揉按之下,指尖陽氣送出,半躺在那兒的葉舞突然覺得一個熱氣從小腿上直竄而上,附帶著引起兩腿間就升起一股微妙奇怪的感覺,忍不住就輕輕呻吟了一聲。
「嗚嗯……」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5:25
第四章六脈神劍
懸鐘,一名絕骨,足外踝上三寸,動脈中,尋摸尖骨便是,足三陽之大絡,按之陽明脈絕。
《難經》曰︰髓會絕骨,疏曰︰髓病治此,袁氏曰︰足能挺步,以髓會絕骨也。《銅人》針六分,留七呼,灸五壯,《指微》雲︰瀉入針二寸許,灸五或七壯。
主心腹漲滿,胃中熱不嗜食,腳氣膝痛,筋骨攣痛,足不收,逆氣虛勞,心中咳痛,喉痺項強,腸痔淤血,陰急腦疸,大小便澀,中風手足不遂。
葉舞這一呻吟不打緊,把所有的女生都嚇了一跳,龍陽手上不停,葉舞感覺更加敏銳,雖然當著這麼多熟悉的姐妹朋友不好意思,但喉嚨中依然不可克制地發著低沉細微的呻吟,腳脖子也縮了起來,十根腳趾慢慢伸直張開,連因為常年穿高跟鞋而有些內曲的大腳趾也伸的筆直,臉上迅速渲染開兩陀紅暈,鼻尖上也滲透出細密的汗珠來。
陸龍龍和雲幽幽互相看了兩眼,心裡面都有些駭然,雲幽幽一聲喝,「還說不是妖道,太狡猾了!」
可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只見她笑咪咪湊上去,用頗有些討好的口氣說︰「那個龍陽啊!如果我來給葉子指壓這個穴位,會怎麼樣?」
龍陽有些惱火,一個人對一大幫女生,實在不是公平的戰鬥,何況還有雲幽幽這個惡魔的老奶奶,他伸手拉過雲幽幽的手按了下去,「哪!就在這兒,你自己仔細按按就知道了。」
雲幽幽頗有興趣地仔細按了起來,不過葉舞很快就一縮腳,紅著臉蛋,聲音有些喘氣,「不來了,你們都欺負我。」
「怎麼我按就不行?」雲幽幽轉頭問龍陽。
「不是呢!」葉舞好不容易讓自己呼吸平緩下來,「他按在上面時一股熱氣直往上衝,我渾身無力連手指頭也不願抬一下,根本克制不了,你按在上面……那裡雖然也……不過我還能克制,不然就被你們笑話死了。」說著看了一眼龍陽,臉蛋上緋紅起來,兩陀紅暈化開,一直紅到了耳朵根。
「呸呸!」雲幽幽不服氣,使勁呸了她幾聲,「我看你是對龍龍的小正太動了春心,哦!他摸一下,你就哼哼不停,我摸一下,你就縮腳,他神仙啊!還熱氣往上衝,難道是六脈神劍?」
她說著還誇張地肢體語言不停比劃,真是主持人做慣了,連帶著平時說話動作也這麼誇張。
龍陽被葉舞用那種「含情脈脈」的怪異眼神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這會兒聽雲幽幽說話,有些惱火,他一直被雲幽幽搶白壓著一個頭,實在也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就說︰「幽幽姐姐,要不你也試試?」
雲幽幽剛好在他身邊,他說了一句,沒待對方反應就伸出左手食指去按在雲幽幽腳踝上的福留腎穴,龍陽歸藏的體質發揮了作用,陽氣跟決口的黃河水一樣洶湧而去,也是雲幽幽太讓他著惱,他第一次如此洶湧地輸出體內陽氣。
雲幽幽聽他一說話就覺得不妙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感覺到對方的手按在了自己腳上,接著一股滾燙的熱氣噴射而來,呼呼啦啦浩浩蕩蕩,直往下體竄去,身子立刻就軟了,也不知道怎麼就不由自主帶著鼻音發出了一聲嬌嬌媚媚柔柔怯怯軟軟膩膩的呻吟。
龍陽只是嚇唬嚇唬她,一按之下就收手了,可雲幽幽鼻腔裡面發出的那聲呻吟可是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面面相覷,隨即都噗哧一下笑了出來,連陸龍龍也不例外,笑得前仰後合,一時間大廳裡面一片笑聲。
「咳……幽幽,你這刀子嘴也有今天啊!」陸龍龍捂著肚子,笑到渾身無力,覺得腸子都抽痛了,「這下嘗到厲害了吧!」
雲幽幽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恨恨起身,咬唇瞪著龍陽,不過剛才的感覺的確讓她嚇了一跳,而且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精子射進體內,的確是存在的,她使勁看了龍陽好幾眼,終究是做主持人的,好奇心來得比一般人強烈,「你剛才那個滾燙的射進我身體裡面的是什麼?」
她這句話讓原本有些歇止的女生們再一次陷入狂笑,「還能是什麼……滾燙的……射進體內的……哎喲哎喲……不行了,笑到臉抽筋……我腸子都斷了……我沒力氣了……眼淚都出來了……」
坐在凳子上的龍陽難得板著臉,「還能是什麼,六脈神劍唄!」
此話一出,那些女生受不了了,終於笑到全部癱在了地上,紅著臉蛋的葉舞躺在治療床上無力地捂著肚子,眼光怪怪地看著龍陽。
雲幽幽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滿地躺著的姐妹,終於自己也忍不住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了好了,被你們合夥打敗了。」就這會兒了還不肯認輸,依然說是被大家合夥打敗的。
好一會兒女生們才各自爬起來,有的捂著肚子,有的揉著臉頰,不過經這麼一鬧,都覺得跟龍陽親近了不少,就這麼一個上午剛認識的少年,好像認識很久的熟人一般。
龍陽把這個福留腎穴交待出去,但是更多的,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說了,女生們也不強迫他,各自嘻嘻哈哈做勢要去按別人,幸好的是,她們不懂手法,也不懂真氣運行,自然效果上要差許多,跟龍陽比起來,那可不是十倍二十倍差距那麼簡單,因此龍陽倒也不怕。
雲幽幽用肩膀拱了拱龍陽,「喂!小正太,真是六脈神劍?」
「什麼小正太啊!我有名字的,哪兒有什麼六脈神劍,可都是你自己說的。」龍陽有些不滿。
「那那股滾燙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啦?」
「氣啊!」
「嘖嘖!真有氣功啊!」
葉舞看他們說話,紅著臉湊過來,「那,龍陽,我那個怎麼辦啊?」
龍陽無奈,福留腎穴都說出去了,還能怎麼辦,只好指壓福留腎穴了,「我給葉子姐姐你指壓福留腎穴吧!然後再開一些藥給你,長期服用,放心,不難喝的,就跟茶差不多啦!是調養的方子,藥材也不難配,不過我總覺得你這個高跟鞋……」他說著指了指葉舞腳上的高跟鞋。
旁邊陸龍龍走過來,「葉子,我老早跟你說了,不要老是愛漂亮不怕流鼻水,穿高跟鞋不利於健康的,你又每時每刻都穿在腳上。」
龍陽嗯了一聲,「我就是這麼想的,不過是聽了陸姐姐的介紹才完全明白,穿高跟鞋時腳脖子緊張,而陸姐姐又說腳脖子周圍都是那個……反射區,一直緊張著,自然就引起病情,看來我有時間也要研究研究別的療法才好,不然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可就糗大了。陸姐姐,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讓我又學到了一招。」
陸龍龍一愣,再看對方眼神,清澈如一汪深泉,眼神中的誠意很明顯,她有些不好意思,「哪兒啊!我們也算世交呢!你不是叫我太爺爺是陸爺爺麼!」
旁邊雲幽幽樂了,「那你豈不是要叫他叔叔?」
陸龍龍恨恨給了她一個衛生球眼,「去,就你那張嘴停不下來。」
女生們鬧了好久才停下來,而龍陽則被陸龍龍安排到最裡面的治療室單獨給葉舞治療去了。
原本經絡不敏感的葉舞在龍陽指壓福留腎穴的時候變得敏感無比,把龍陽弄得變成赤面關公的同時也暗自感歎世界之奇,果然這對待名器是需要不一樣的療法,只是,葉舞的鼻音實在誘惑,潔白晶瑩的雙足弓起,連小腿肚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加上幾個估計躲在外面聽牆角的女生肆無忌憚故意的大笑,讓裡面的兩人實在尷尬不已。
好不容易指壓完畢,龍陽已經滿頭大汗快脫力了,這可不比一般的治療,簡直就是把他放在篝火上當烤肉串一般來烤,煎熬啊!
鼻翼翕張不已滿面潮紅的葉舞死死咬著唇,渾身一絲力氣都沒了,她明知外面有那些好朋友好姐妹在偷聽,可治療的時候的確克制不了自己,這會兒眼眉含春,水汪汪看著龍陽,說不出來的一股子滋味。
龍陽乾咳了一聲掩飾自己,「那個……我讓陸姐姐再給你一付調養的中藥方子,以後沒什麼大礙了,不過在陸姐姐這兒做足底指壓的話,對你的腳型扭曲有好處。」他可不想壞了陸龍龍的生意,「還有就是高跟鞋以後能不穿盡量不穿。」
葉舞何嘗不知道龍陽的尷尬,不過龍陽躲躲閃閃讓自己的眼光躲避她「要害」部位的舉動叫葉舞又羞又喜。
「那個……」葉舞臉紅著坐直了身體,順手拉了一下身上的長袍袍角,低聲問︰「你說從腳脖子上看出什麼什麼的,我的腳脖子到底看出什麼啊?」
龍陽楞了一下,很是窘迫,心說這怎麼能說,難道要我告訴她那東西有些生的偏上、有些生的偏下、有些深、有些淺、有些還是雙卵巢,甚至還有一種叫做名器會讓男生很享受的那個?
看龍陽的表情,葉舞就知道對方不想說,也不去勉強他,眼睫毛輕動,低聲說︰「那,我要怎麼感謝你才好呢?」
龍陽露出潔白的牙齒一笑,「有什麼謝不謝的,陸姐姐帶我來,本就是要讓我多見識一些病症,說實話,我還要感謝葉子姐姐你呢!若不是你,我怎麼可能第一次見到名……
見到這種病例呢!「說著就有些臉紅。
明知對方差點說溜了嘴,葉舞看龍陽細膩的臉蛋上升起一抹嫣紅,一下就忘記了追問,「又來騙我,難道你那麼厲害的小神醫還沒治療過性……性冷感麼?」
「是沒有!」龍陽老老實實回答,「就前一段時間給一個傢伙治療過陽痿,這些病症患者往往諱疾忌醫,不大愛找醫生。」
葉舞有些好笑,眼前的少年這會兒的口氣,的確像是一個老中醫,「那好吧!作為感謝,我請你吃飯。」
兩人出去,自然有偷聽牆角的女生故意學葉舞的聲音。
葉舞紅著臉蛋,卻不去管她們,「龍龍,把他借給我吧!」
有些女生已經離開了,不過雲幽幽陰魂不散,直接走了過來,「怎麼,葉子,你動春心,打龍龍的小正太的主意了?」
葉舞狠狠啐她一口,「什麼啊!我只是要謝謝他,準備請他出去吃飯而已。」
雲幽幽眼珠一轉,「那好,我也去。龍龍,下午他就是我們的了,你繼續忙你的吧!」
陸龍龍曉得自己好友的脾氣,有她在,那龍陽不是剛脫了自己這個狼穴又進了好友的虎口麼!她這會兒有點兒後悔作弄龍陽,「那不行,我答應我太爺爺要照顧他的……」
雲幽幽直接打斷她的話頭,「安啦!難道我會吃了他不成?」
「這可難說……」
「好吧!帶上你還不行麼?」雲幽幽的嘴巴的確有些壞,「葉子,我可告訴你,喜歡上別人的未婚夫,一般沒什麼好結果的。」
「去死啦!」陸龍龍和葉舞同時紅著臉鄙視雲幽幽。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帶龍陽去圓山吃飯,旁邊幾個愛熱鬧的也不甘,一定要去,於是,一幫女生帶著龍陽浩浩蕩蕩向圓山進發了。
位於台北中山北路四段的圓山大飯店可算是台北的地標建築之一了,如何的豪華和美麗實在不需要多敘說,反正龍陽已經被眼前的古典古雅雕樑畫棟的建築吸引了。
陸龍龍忝為地主之一,有些得意,「怎麼樣?待會兒別客氣,吃窮葉子……」
龍陽所想卻大出眾女意料,「這兒一看就很貴,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眾女汗顏,雲幽幽看了他一眼,「被你打敗了,還以為你看風景看傻了。」一把拉了他就往前走,「怕什麼,這麼多姐姐,不管誰都請得起你這個小神醫正太,安啦,不會把你一個人扔這兒讓你買單的。」
由於一行人大多是女生,自然選了松鶴廳吃歐式餐,眾人挑了靠窗戶的位置,看樣子都是常客,只有龍陽略微拘謹,好像覺得吃人的嘴軟,卻沒想到無功怎會受祿這個道理。
美食源源不斷上桌,龍陽的眼光卻被不遠處的一男兩女吸引。
男子大約二十來歲,雙眉飛起,器宇不凡,左邊一個年紀差不多的東方女性,臉上帶著淡淡笑容,右邊的卻是個麥色皮膚的異國女子,三人在別人眼中或許只是帥哥美女,可龍陽看了就不一樣了。
硬擠在龍陽旁邊坐的雲幽幽看了他一眼,「喂!看什麼呢?」
龍陽啊了一聲,「沒什麼沒什麼……」
雲幽幽順著他目光看去,撇了撇嘴,低聲說︰「有什麼好看的,那男的一看就是個種馬,自以為是的情聖,看那眉毛,驕傲的要飛起來,叫人忍不住就想K他的臉,白癡女人才會喜歡這樣的男生呢!可惜,這社會啊,白癡女人不少……」
龍陽冷汗,這個雲幽幽的嘴巴實在是毒,「幽幽姐姐,拜託你不要亂說話好不好,人家三個人都是功夫高手,特別是那個男的……」
旁邊葉舞插嘴說︰「不會吧!這也能看出來?」
「當然,那男生是個內家拳高手……」龍陽點了點頭,下面的話他沒說︰而且還是個任督沖三脈貫通的超級高手,就算自己不是因為龍陽歸藏脈不能學厲害的武術,也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雲幽幽來了興趣,「這也能看出來?我發現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啊!難道你也是個國術高手不成?」
「我不是我不是。」龍陽連連搖手,他實在有些害怕眼前這個眼楮圓圓的女生,眼光毒辣,嘴巴如刀子,好奇心大得嚇人,多說話絕對是不明智的。
雲幽幽哼了一聲,「不說拉倒,不過……我總覺得他看起來有些眼熟。」
正說著,對方三人起身了,經過他們這桌的時候,青年明顯盯了他們一眼。
「哇勒!」雲幽幽等對方出門,拍了拍胸,「那男生眼神好凶,難道他聽到我說話了不成?不過葉子,那個好像是印第安裔的女生,個子好高啊!穿平底鞋都有快一米八,比你高差不多四五公分呢!」
對方的舉動,龍陽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心中暗笑,誰叫雲幽幽亂說話的呢!叫人家種馬、自以為是的情聖,還想K人家的臉,任督沖三脈貫通的高手聽不見她剛才說的話才是真奇怪呢!
「活該,誰讓你叫人家種馬!」陸龍龍譏諷她。
「難道不是麼?這種場合帶兩個美女,看她們眉來眼去的,就不是什麼純潔的關係,不過……等一下讓我想一想,這人實在眼熟。」
葉舞笑笑,「帶不止一個美女就是種馬?那我們這兒……」
一句話讓剛剛嘗了一口魚子醬,有些皺眉的龍陽,不停咳嗽起來。
「我想起來了!這傢伙的確是個國術高手、超級情聖……」雲幽幽一下跳了起來,「我說怎麼看起來面熟,幾年前他上過憲哥的節目,不是,應該說是他的照片上過憲哥的節目。」
幾個女生來了興趣,「幽幽,怎麼回事情?快說啊!」
雲幽幽一臉懊惱,「不說了不說了,不過,叫他種馬,一點兒都沒錯,他身邊何止這兩個女生,哼!一臉亂的樣子,真龜毛,有什麼了不起,要我打死都不會喜歡這樣的男生。」
任憑別人怎麼纏問,雲幽幽死活不說。龍陽看著外面,心說這次台灣來得值得,居然能看見任督沖三脈貫通的內家高手,而且還那麼年輕,不過雲幽幽那個種馬的評價讓他有些好笑,看來對方似乎是個很有名的人物。
一頓飯吃完,幾個女生紅酒喝了不少,有些醉醺醺的,鬧著要去唱歌,拉著龍陽,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就走。
在包廂裡面坐定,龍陽旁邊的葉舞雙眼迷離熏人欲醉,看得他有些心驚肉跳。
「龍陽,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葉舞臉色緋紅,仗著有些醉意,大著膽兒說了一句。
龍陽如驚弓之鳥,趕緊搖了搖手,「葉子姐姐,你一定喝醉了,而且……我都有女朋友了。」
葉舞眼神黯淡下去,靠在沙發上不說話。
雲幽幽酒量卻好,沒事人兒一般,湊過來說︰「喂!下午幫我去看個病人?」
龍陽一聽,正好是脫身的好機會,趕緊答應,看了陸龍龍一眼,陸龍龍早被雲幽幽使壞灌醉了,滿臉通紅在跟別人胡言亂語唱歌,哪兒還記得他。
「放心啦!」雲幽幽拉著他往外面走,「不會少你一根汗毛。」
她開了自己的車帶著龍陽拐過民權東路往中山國中而去,到了學校不遠,就讓龍陽在車裡面等著,沒一會兒,帶出來一個臉上戴著口罩的女孩子。
雲幽幽帶女孩上了車,「去我住的地方吧!給你介紹一下,我表妹雲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6:22
第五章面癱美女
懸厘,曲周上,手足少陽陽明之會,《銅人》針三分,灸三壯,《素問》針三分,留七呼。
主面皮赤痛,頭偏痛,煩心不欲食,中焦客熱,宿醉胃痛,熱病汗不出,目內眥赤痛。
雲幽幽一個人在市區住著,房子倒是不小,想來收入也不壞,雖然跟那位台灣本土娛樂天王在陽明山購別墅比起來差了點兒,不過跟普通人比起來,這房子的確算得上豪華了。
「坐吧坐吧!」雲幽幽一進門就踢掉腳上的鞋,順便給龍陽倒了杯柳橙汁。
龍陽接過,看著戴口罩一直不說話的雲亦,「那個雲……」心裡面有些冷汗,這名字實在是高,雲……姨,天生佔別人便宜啊!
「她的名字是有些怪,你就叫她小雲好了。」雲幽幽拉著雲亦,在沙發上坐下。
雲亦顯然有些緊張,坐在沙發上,雙手不停互相絞扭。
雲幽幽摟著她肩膀安慰她說︰「放心吧!老姐給你找的,自然是高人。你就算不相信他的長相,也應該相信老姐的眼光。」
龍陽有些好笑,自己怎麼又變成高人了?他其實一早就看出來了,雲亦雖然帶著口罩,但是右眼能看出眼臉無力,顯然應該是「吊線風」的毛病。
面神經麻痺,亦稱面癱,中醫稱為「吊線風」、「口眼咼斜」,其症狀主要表現為突然口眼歪斜,一側眼臉不能閉合,睜眼流淚,不能皺眉皺額,鼻下唇溝歪斜變形,不能吹口哨,流口水,咀嚼食物時常瀦留於病側牙齒之間,面頰麻木等等,由於面癱可引起十分怪異的面容,所以常被人們稱為「毀容病」。
「是面神經麻痺吧!」龍陽好整以暇,拿出針管和消毒藥水放在茶幾上,「而且應該剛患病沒多久。」
叫雲亦的女孩自然以為是自己表姐告訴對方的,可雲幽幽卻驚訝了,「我又沒說,你怎麼就知道了?」
「很簡單啊!她眼臉無力,而且一直往外滲淚水,我可沒聽說過有一隻眼楮流淚的哭泣,何況還一直帶著口罩,我可以先把脈麼?」
「嘿!還真有點兒小神醫的架勢,小雲,給他把脈啦!」
龍陽搭脈片刻,嗯了一聲,「是三陽經絡障礙!麻煩說一下患病過程好麼?」
「哦!是這樣。小雲是學校空手道社的學員……」
原來,雲亦幾天前一次練習空手道,因為練得渾身大汗,一時貪涼快穿著道服就跑出來吹吹風,結果當時就感覺頭暈,回家後頭部右側麻木,感覺眼臉不適,發燒,當時嘴巴就向左歪斜,右眼不覺疼痛,不能閉合,鼓腮漏氣,嘴巴不能張大,送到榮民總醫院後確診為「右側面神經麻痺」,需要做微血管減壓手術治療。
恰巧的是,雲亦的空手道老師的丈夫是榮民總醫院的專家醫師,尤其擅長神經外科手術,正因為是要等這位大醫師治療,這才準備拖延幾天,一旦這位大醫師有空便會進行手術。
雲幽幽也是看今天龍陽大顯風頭,這才拉他來試試,心想試試也沒什麼大礙,就算治不好,反正過幾天就手術了。
龍陽張大嘴巴,「不會吧?就這個,還需要動刀手術?」
雲幽幽瞥了他一眼,「你以為像你這樣的小神醫滿地跑麼?」
「那,那你和陸姐姐那麼熟,也應該可以找陸青山爺爺看看啊!」龍陽有些不好意思。
說起來,雲幽幽還真是對中醫沒什麼信心的,現在看醫生誰看中醫啊!就算陸龍龍的太爺爺名氣大,那也是年紀一大把了,要不是今天龍陽的本事正好讓她看見了,按照她的脾氣,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去看中醫,至於陸龍龍的足心道麼,她認為那是保健,姐妹們聚會聚會,正好可以放鬆,自己還減肥。
「你就說吧!能不能治?」雲幽幽有些沒好氣。
說實話,按道理來說,龍陽到了台北,不應該胡亂給別人治療的,他在這兒可沒給別人看病的資格,萬一要出了點兒什麼意外,能賠到他當底褲都不夠,可惜,這傢伙吃一塹不長一智,正是這個年紀少年的特色——膽大且無知。
「能治吧!」龍陽笑笑,「小雲,你把口罩取下來好麼?」
雲亦猶豫了一下,慢慢取下口罩。
她長相和雲幽幽有些相似,雪膚大眼,標準的美女,可惜,現在的她從左側看還行,右側看就嚇唬人了。
龍陽看了一下她的舌苔,尋思了一下,抽出一根大針來,「有火麼?還需要一個硬幣。」
「這麼大一根針?有,你等著。」雲幽幽說罷,起身去找。
看雲亦有些緊張,龍陽笑笑,這時候為了安撫她的緊張,必須吹吹牛了,「放心好了,我這次是來台北參加中醫交流會的,你表姐是我一個世交姐姐的好朋友,所以找了我,你這個面神經麻痺不算嚴重,我連半身不遂都能一次根治呢!放心,別人剛開始上學,我就已經開始給人針灸治病了。」
他的年紀說起來也就和雲亦差不多,這會兒吹的有點兒天花亂墜,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為了確立病人的信心,也只好不得已而為之了。
「剛才還看你靦腆,原來嘴巴也很伶俐啊!」雲幽幽找了個打火機,順手又遞上一枚硬幣。
龍陽尷尬,解釋說︰「病人如果對醫生信心不強,不好啦!」說著就拿硬幣消毒。
「還挺能說,要不要幽幽姐給你做採訪啊?」
「不要了吧!我很快就會回去了。」龍陽把硬幣消毒後,拿棉花在雲亦臉上擦拭消毒了一下,順手把硬幣塞進她口中。
雲幽幽有些好奇,「這是幹什麼?」
「治病啊!麻煩一下,打火機。」
把針在火焰上燒紅,龍陽伸指到雲亦口中按住硬幣貼在患側面頰內側,「放鬆放鬆,一針就好,保證馬上就變回大美女。」
說著,他趁雲亦沒注意,快若閃電一針垂直刺進雲亦臉頰右側「地倉穴」上方,雲亦啊了一聲,回音還沒結束,龍陽手上的針已經退了出來。
雲幽幽目瞪口呆,後怕起來,萬一把表妹治壞了,可全部是她的錯,「這樣,太野蠻了吧!拿燒紅的針扎人,萬一……」
她剛說萬一兩字,雲亦淚水就滾了下來,「姐,好痛哦!」說話清晰無比毫不費力。
雲幽幽是清楚表妹的病的,這幾天得病後因為說話困難含糊不清,她乾脆不說話了,要不是一直是乖乖女,課業好,估計連學都不去上了,可這會兒幾個字咬字清晰無比,她聽得清楚,再仔細看,表妹分明皺眉流淚,眼楮鼻子都皺到一塊兒去了,要知道,原本她是無法皺眉的。
「小雲,你別哭!老姐我看看。」雲幽幽放下打火機伸手去摸。
雲亦後知後覺,還在哭呢,「老姐,痛死了啦!」
「別哭啦!變回大美女啦!」雲幽幽有些後怕,自己拍拍胸口安慰自己,順手拿了個鏡子給雲亦,「自己照照。」
雲亦不相信,拿著鏡子看看,裡面亦喜亦嗔,還流著眼淚的一張臉蛋,不是自己是誰,何來一點兒口眼歪斜?有點兒不相信,她伸手自己摸摸,這才真的確信了,「天,真的好了。」
「還沒好呢!還有兩針。」龍陽說著又舉起手上的針來。
剛才那一下燒紅的金針入肉,把雲亦嚇唬得不輕,聽說還有兩針,趕緊搖頭,「不要,好痛。」
「可還沒全好呢!難道你願意它復發麼?」龍陽無奈搖頭,「這次不會痛的。」
雲亦看那根針,實在害怕,「不行,我心慌。」
扭頭看了一下雲幽幽,龍陽只好試圖好好跟雲亦溝通了,「剛才那一下正是因為突然,加上火針的熱度,所以才能讓你的面神經恢復,不過你現在仔細看看鏡子,嘴角這兒還有些微微抽動,放心,這次不用火燒了,我拿人格保證,一定不會痛好不好?」
磨了一會兒嘴皮子,雲亦好歹同意了,只是緊緊捏住坐在身邊的雲幽幽的手。龍陽無奈,他也知道剛才那一下火針的確嚇人,不過接下來兩針不扎的話,的確不能算痊癒,而雲亦太緊張是不行的,由於下面兩針是出血針,說不痛還真是騙對方的,不過也沒那麼痛就是了。
「你看,如果你一直緊張的話,我針灸起來也不方便,你想想要是去做手術,那多痛啊!」
雲亦反駁,「可手術是要麻醉的。」
龍陽無奈,拿了一根針在自己虎口合谷穴上紮下,「你看,我自己扎自己都一點兒不痛,我就在你舌頭下面輕輕扎兩針,好不好?」
雲幽幽有些兒不好意思,也不停勸說雲亦。
雲亦看龍陽拿針自己扎自己,有些兒難為情,「那,好吧!」說著就慢慢張大嘴巴。
「對了!舌頭往上卷……對,沒事沒事,別緊張啊!」龍陽說著,一根針快速兩下,在雲亦舌下「金津」、「玉液」紮了下去。
雲亦下意識眼楮一眨,身體往後躲閃,可惜已經被戳了兩下,一痛之下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般。
「哎喲!還說不痛!」雲亦皺著眉,捂著嘴巴,「騙我。」
龍陽尷尬一笑,「不然你不給我扎啊!沒那麼痛啊!只是像被咬了一口,對不對?現在用力吮吸舌頭,要吸出血來。」
雲亦依言使勁吸了兩下,一股腥鹹鐵銹味道,趕緊吐了一口血出來。
龍陽笑著說︰「這下是真好了!你可以照鏡子了。」接著又問雲幽幽要了紙筆,寫了一個中藥方。
「銀花、甘草、杭菊花、天麻、花粉、連翹,三碗水煎成一碗,三劑,每天一劑。」雲幽幽拿起紙念完,問︰「這是什麼?」
「中藥湯劑啊!現在好是好了,不過我在台灣停留不了多少時間,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保險些,再喝幾劑中藥。」
「我臉上這個怎麼辦?」雲亦照著鏡子,突然問起臉上火針扎的地方的針眼來,「會不會留疤啊?」
「不會的,過幾天就沒啦!」龍陽順手收起針管來,「幽幽姐姐,我任務完成了,可以走了吧!」
雲幽幽也是高興昏頭了,居然忘記了挽留,正摟著表妹看臉蛋呢,「好吧!明天我去龍龍那兒找你。」
龍陽剛出門,雲幽幽手機響了,她剛接聽,裡面傳來陸龍龍怒氣勃發的聲音,「雲幽幽,你把龍陽拐哪兒去了?」
「什麼拐不拐的,我只是借他用用,在我這兒給我表妹治病呢!你等著,我叫他……」
雲亦看了她一眼,提醒她說︰「老姐,人家剛剛走。」
雲幽幽傻眼了,自己怎麼一高興居然忘記了。
那邊陸龍龍咬牙切齒,「好你個雲──幽──幽,你……龍陽丟了,我跟你沒完。」
龍陽離開雲幽幽那兒,到了外面走了一截路,才想起來自己不認識路,要叫計程車吧,身上又沒台幣,甚至連刷卡都辦不到,想折回去吧,似乎已經找不到路了,想打電話吧,他的手機且不說能不能打,而是根本沒帶。
路嘛!在嘴邊了,他站在台北街頭,手上拿著雨傘,笑了笑,往前面走去,「正好,去愛咪兒姐姐的師傅蕭逸俠老師那兒去拜會一下。」
好不容易問了許多人,到了黃昏,他才走到中正紀念堂。
中正紀念堂,佔地約二十五頃,台北市的地標建築之一,每天早晚,中正紀念堂廣場上都會有那麼一小群人,在一個固定的角落,日復一日練習著快要和時代脫節落伍的東西──國術。
這些人,就是愛咪兒的老師——台灣八極拳大師蕭逸俠帶的徒子徒孫,相比較那些跳舞的、玩滑輪的、玩滑板……或許練八極拳是比較老土,可正是這種所謂的老土,孕育著中華上下五千年的底蘊,國術精神不死。
龍陽站在紀念堂廣場上,他難得一個人出來,這會兒站在這麼大廣場,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確是要多出來走走才對。
正準備要找個人問問路,他背後響起一個驚訝萬分的女孩子聲音,「龍陽?」
龍陽一回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蛋,精緻的歐式臉頰、比大多數人要高的鼻樑,正是那位讓他治療過痘痘的混血女孩樊伊靜,當然,此刻是絕對沒有一點兒痘痘的大美女。
兩人互相看見,都是愣了愣,誰都沒想到會在台北街頭看見對方,異口同聲說︰「怎麼(真的)是你,你怎麼在台北……」
第六章吐露衷腸
目窗,臨泣後寸半,足少陽陽維之會,《銅人》針三分,灸五壯,三度刺,令人目大明。
主目赤痛,忽頭眩,遠視不明,頭面浮腫,頭痛寒熱,汗不出,惡寒。
樊伊靜心頭怦怦跳個不停,但臉上卻翩然一笑,明眸皓齒,「你……你先說。」
龍陽抓了抓頭,「我跟南醫大的劉暢理老師來台北參加中醫交流會的,剛準備去找一位老前輩,你呢?」
「我回來啦!就這麼簡單。」樊伊靜笑笑,但眼神深處卻藏著一絲黯然。
龍陽這才想起來,對方的父親好像是台灣人,「哦!對了,看我都忘記了,你一定是回台北準備過年的……」
樊伊靜心裡面一痛,是啊!回台北了,再也不去南京了,自己只是一個愛情的逃跑者。
她是一個理智的女孩,深知龍陽身邊的那些事情,自覺如果攪和進去,到最後受傷的絕對是自己,於是狠了狠心,咬牙辦了退學回到台灣,畢竟,這裡才是她真正的家。
只是,突然的街頭巧遇,讓她拚命壓在心底的愛戀又浮了上來,看著眼前的少年,不知道怎麼,她突然很想摟著對方大哭一場,眼眶裡面不由自主就浮起一層細細的霧氣。
龍陽手足無措,「怎麼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6:54
樊伊靜看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眼楮,輕咬了一下上唇,「沒什麼,只是看見你很高興。」
龍陽並不是傻子,當初在KFC兩人一起吃一塊炸雞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樊伊靜說的那句「有狗追我,沒男生追我」似乎還響在耳邊,黯然低下頭,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樊伊靜使勁眨了眨眼楮,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強笑了一下,伸手拉了他手,「到了台北,就讓我做一次主人好不好?」
兩人在中正廣場閒逛,說了許多沒營養的話,都避免去觸碰到兩人之間的那根敏感線。
走了一會兒,龍陽這才想起,自己是要去找愛咪兒的老師蕭逸俠的。他抓了抓頭,找別人問,自然不如問眼前的美女。
樊伊靜聽他一問,倒是知道的,「哦!是有啊!我帶你去好了。」
往一角走去,沒一會兒便看見前面一幫正在打拳的人。
三四十個穿著白色練功服的男女正在整齊地練著二十四式八極小架,為首的一個卻是一個金髮碧眼的高大白人男子,口中喊著節奏「onetwo……」那些弟子們跟著節奏拉開架子,開弓式、單陽炮、單閉襠……一招一式,虎虎生威。
不遠處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普通身高,微胖,人很精神,正在和一個留著小鬍子的老者說話,旁邊還站著一男兩女,男的雙眉飛起,英氣逼人,女的一個身高嚇人接近一米八,褐色皮膚看起來似乎是印第安裔,人也有些冷冰冰的,似乎不愛說話,另外一個大約二十歲出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春風拂面的感覺。
龍陽立刻就認出了那個留小鬍子的老頭,正是在南京吃了他二十串臭豆腐的歐邵陽──那位好吃的台灣少林大師,而那兩女一男,卻巧得很,正是中午吃飯碰上的人。
「歐前輩!」他遠遠叫了一聲,拉著樊伊靜就快步走了過去。
歐老頭轉首看見他,先是愣了愣,接著就笑了起來,「這是刮的什麼風?老蕭,這小子就是你那個寶貝弟子愛咪兒在南京找的未婚夫。小龍陽,什麼時候到台灣的?」
旁邊的男子就是蕭逸俠,聽說是自己關門弟子愛咪兒的未婚夫,立刻就上了心,仔細打量起龍陽來,黃昏下龍陽的皮膚說不出的蒼白,一股病殃殃的感覺,而且還拉著一個混血女孩,蕭逸俠下意識就不喜歡。
龍陽鬆開樊伊靜的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歐老前輩,愛咪兒姐姐那是開玩笑的,您怎麼也當真呢!我剛剛下飛機,這次是和南醫大的劉暢理劉老師來參加中醫交流會的,愛咪兒姐姐特別關照我要來拜訪蕭前輩,拳館難找,所以她就讓我直接上這兒說這兒比較好找,到了這兒恰好碰上朋友,就央她帶路,沒想到在這兒碰到您。」
歐老頭笑了起來,轉頭對那個青年說︰「小魏,看看,這小子和你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姐姐多,你是妹妹多。」
那高大的印第安裔女子似乎有些嗔怪,「爸爸……」
歐老頭大笑了起來,「好好,不說不說,小龍陽啊!來,先給你介紹介紹。」
「這個就是你愛咪兒姐姐的授藝老師蕭逸俠,你要拜訪的人就是他了。」
龍陽上前恭敬地行禮,「蕭老師好,我來台灣的時候,愛咪兒姐姐特意叮囑我一定要來拜訪蕭老師。」
蕭逸俠有些鬧不明白了,怎麼未婚夫一下就成了弟弟?一時間也轉不過彎來,淡淡說了一個好字。
歐老頭繼續介紹,「這個是我的乾女兒,叫賽絲荻。她旁邊這個看起來很驕傲的小子叫魏商君,嗯,我記得你請我吃臭豆腐的時候我說起過這小子。另外一個姑娘麼,你可得好好和她敘敘輩分,武當太和宗現任的海外宗主,神劍李景林的後人,一路武當地盤劍可是十分了得的,手上金針指的功夫也救人無數。紫瑜啊,這小子是你們武當的人,內地太和宗的,不知道你們誰輩分高,嘿嘿嘿!」說著就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李紫瑜自然認出了龍陽是中午吃飯巧遇的人,不過這會兒聽對方是內地武當太和宗的,立刻就覺得親切,眼神亮了一下,伸手過去拉著他仔細打量。
龍陽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叫了一聲師姐,「師姐好,中午不知道是您,沒過去跟您打招呼……」
旁邊歐老頭唯恐天下不亂,「嘿!可別師姐師姐的亂叫,萬一論起輩分,你是她什麼小師叔之類,那可就虧了,不過……你們見過面?」
雙眉飛揚的青年笑了笑,「歐大叔,你這年紀一大把,馬上都要做爺爺了,怎麼還嬉皮笑臉,跟當初剛認識我一樣?我們中午在圓山吃飯的時候恰巧碰到過,說起來,他身邊一個女生還狠狠罵了我一頓,說我看起來就讓人討厭,想狠狠K我的臉。」
旁邊賽絲荻想起中午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來,歐老頭吹鬍子瞪眼不高興,「小魏,你這個歐大叔準備叫到什麼時候?還有啊!居然吃飯都不叫上我?」
魏商君嘿嘿乾笑兩聲掩飾過去,根本不理會他的抗議,跟龍陽的靦腆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歐老頭嘀咕,「這小子,實在是我的剋星。老蕭啊!你好歹是個地主,請我吃飯吧!就去隆記如何,那兒的菜式不錯,臭豆腐也精彩……」
蕭逸俠有些好笑,心說您歐老兄堂堂台灣少林天罡指大師,地主怎麼變成我了?當然,他瞭解歐老頭,嘴上是絕對不會說的,關照了兩聲後就盡那地主之誼,帶著他們往隆記菜館去了。
在隆記找了一個單間一群人坐定,李紫瑜一定要拉著龍陽坐在身邊,不停問起內地太和宗的一些事情。
龍陽也十分高興,把武當山上自己記憶中十幾年的事情說了一個夠,倒是冷落了旁邊的樊伊靜,還好樊伊靜向來文靜,倒不在意,能巧遇龍陽,對她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李紫瑜聽說他擅長金針指,歡喜得很,問起他太和拳練的如何,旁邊歐老頭搗蛋,「小龍陽的理想是做全世界最厲害的中醫,國術麼,不談也罷,他天生龍陽歸藏脈,根本不能練習高深的功夫。」
龍陽尷尬,旁人都很是驚訝。
李紫瑜上下看了看龍陽,心說怪不得臉色這麼蒼白,果然是陽極生陰,心裡面不禁憐惜,「我看龍陽的天資,如果一直練武的話,恐怕商君就沒那麼得意了。」
「嘿!他得意什麼?那個練形意的戴龍興小子不比他差,就算郝……嘿嘿!我什麼都沒說。」歐老頭說了半句,不知道怎麼就住嘴了,端起酒杯自顧喝了一口。
旁邊魏商君挑了挑眉毛,「歐大叔,別盡說掃興的事情!」倒是絲毫不給他留面子,讓歐老頭大歎遇人不淑,搞得自己好像怨婦一般。
坐在龍陽身邊的樊伊靜低下頭輕笑,覺得龍陽認識的人還真都是奇奇怪怪的,不過隨即想到正因為龍陽不平常,自己和對方的距離才真正的遠,心裡面刺痛難受。
龍陽看她低著頭臉色不太好,低聲問︰「怎麼了?」
樊伊靜搖了搖頭說沒什麼,不想影響龍陽的心情,端起酒杯,故作無事給大家敬了一杯酒,不過這些人眼光老辣,特別是李紫瑜,她和魏商君的關係至今糾纏不清,清楚透了樊伊靜的心思,便跟龍陽調了個位置,拉著樊伊靜低聲說起話來。
一頓飯賓主皆歡,特別是歐老頭,吃得滿嘴流油,吃完了還喊打包,這副好吃小老頭的模樣實在和他台灣少林大師的身份不符合。
這邊龍陽高興,那兒陸龍龍在雲幽幽家急得跳腳,卻又不敢打電話告訴她太爺爺陸青山,生吃了雲幽幽的心都有。
離開隆記,歐老頭帶著賽絲荻和蕭逸俠走在最前面,李紫瑜拉著樊伊靜低聲說話走在中間,魏商君看著龍陽笑笑,落在了最後。
「你是幾歲開始習武的?」魏商君插著雙手,身上衣服極單薄,卻若無其事。
「五歲吧!不過練的很少,魏大哥你呢?像你這個年紀三脈貫通的,真的很罕見,不像我,雖然天生脈絡通暢,卻不能學高深的功夫……」龍陽抓了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意外罷了!」魏商君看看前面,低聲說︰「恐怕你也看出來了,我這個經脈,是練房中術後才全通的,嘿嘿!」
龍陽愕然,說實話他還真沒看出來,「怎麼可能?我看書上說,如果憑借那個……馭女……來打通全身經脈的話,起碼需要三到五年,而且需要本身底子極好再加上鼎爐(處女)充足……」
魏商君乾笑了兩聲,「也有特殊的,說起來話就長了,有機會探討探討,不過,我看你似乎還是童男身,你這個年紀麼……嘿嘿!還是再等一兩年比較好,我們練武的太早破身,畢竟不太好。怎麼樣,憋的很辛苦吧?」
龍陽有些尷尬,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也不好意思說,只能陪笑了兩聲。
「其實啊!」魏商君抬頭看看臺北的夜空,有些黯然,「現代社會練房中術,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法制首先就不允許一夫多妻,女孩子多了,感情負擔太重……我有的時候想,如果跟普通人一樣平淡一點,或許更加幸福……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感情多了就是債啊!」
他說到這裡,歎了口氣,「說起來,蠻對不起一些人的,或許你以後能走出一條跟我不一樣的路來。」
龍陽聽他說話,似乎很有一些感情波折的意思,卻不能真正體會到,畢竟,他跟那些女孩還沒有真正捅破男女關係的那層紙,男人和女人,再怎麼兩情相悅,若是沒有肉體的水乳交融,終究是不一樣的,在這一點上,處男和非處男的想法顯然不一樣,或許以後他能明白,但絕不是現在。
魏商君看他撓頭,笑了笑,「現在咱們談這個顯然早了點兒,過一兩年,你就明白了,走吧!找個地方喝茶。」
「才剛吃完……」
「嘿!歐大叔對美食絕對不會嫌多了。」
兩人有一點共同之處,魏商君從小在他師門小山村長大,而龍陽則同樣自小生活在武當山的天清觀,說起來很有一些共同語言的,不過在性格上和對女生的態度還是有一些區別,魏商君自信且傲氣,對待女生雖然不是寧殺錯無放過,但的確是偏向多情,而龍陽的淳樸靦腆,則更趨向於面對女生的表白手足無措,說起來,性格使然,經歷也不相同。
一行人一直聚到夜裡才散,李紫瑜十分喜歡龍陽這個小師弟,留了聯繫方法,囑托他有時間一定要找自己,這才依依不捨放了這小師弟走。
跟歐老頭和蕭逸俠告別後,龍陽和樊伊靜單獨走了,路上他看樊伊靜臉色怪異,問她是不是不舒服,樊伊靜搖了搖頭,卻是在回想李紫瑜跟她的說話。
想來想去,看著旁邊龍陽有些疑問卻不開口,她低下了頭,李紫瑜跟她說起自己和魏商君的感情糾葛,其中牽扯到的女生之多讓她大吃一驚,相比較起來,龍陽實在是老實過頭。
隨緣吧!紫瑜姐和魏大哥認識的經歷畢竟還是很浪漫的,而自己……剛認識龍陽的時候還是個滿臉痘痘,連被男生追的經歷都沒有的醜小鴨,他怎麼會喜歡自己呢!樊伊靜又看了一眼龍陽,心裡面有些酸漲。
龍陽沒話找話,「看魏大哥跟李師姐和那位賽絲荻姐姐的關係,好像很不一般……」
樊伊靜聽他這麼說,雖然心裡面難受,還是忍不住笑了,「真笨,這麼明顯都看不出麼?紫瑜姐姐說魏大哥還有不少女朋友……」
龍陽張口結舌,他雖然看出來一些端倪,畢竟沒往那方面想,「不會吧!怪不得跟我說什麼一夫多妻,不過……那麼多女生,累也累死了。」
他說的這個累,指的是感情負累,樊伊靜卻想歪了,紅著臉低下頭。
龍陽一看,再尋思一下自己的話,明白了,有些尷尬,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這個話題,兩人終究都沒說明白,默默一路走著。
走了一截路,龍陽看天色實在很晚,怕劉暢理那兒擔心,拉住樊伊靜低聲說︰「那個…
…你可不可以先借我點錢啊?「說著自己就尷尬起來。
樊伊靜失笑,聰明如她,自然明白龍陽為什麼說這個話,取出錢包看看,只給自己留了坐計程車的錢,其餘全部塞給了他,「都給你。」
龍陽看看,怎麼都有好幾千,便說︰「不需要這麼多。」
樊伊靜將錢硬塞進了他的口袋,「以後還我就好了。」說的時候心裡面又加了一句︰如果還能見面的話。
樊伊靜叫了計程車,問龍陽住哪兒,龍陽想了想,還是借了她的手機先給陸龍龍打了個電話。
陸龍龍正在雲幽幽家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看見陌生電話一接後才知道是龍陽,也不等對方解釋,一陣責怪,好不容易等她說完,龍陽這才能說上話。旁邊雲幽幽又在發揮她主持人的職業特色,拿她取笑,陸龍龍沒好氣瞪了她一眼,把雲幽幽住處的地址說了,讓龍陽過來再說。
車在路邊停下,龍陽剛下車,陸龍龍跟雲幽幽已經在路旁等著了。
看見龍陽下車,陸龍龍趕緊跑過去,到了近前才發現他身邊還站著個漂亮的混血女孩,楞了一下,不由放慢了腳步。
「龍陽,謝謝你!」樊伊靜看了一眼站在車旁的龍陽,鼓起勇氣低聲說,「讓我有勇氣對別人說不。」
她的意思自然是說龍陽讓她變成了大美女,讓她可以自傲地拒絕那些原本連正眼也不瞧她一眼的男生,不過龍陽的後知後覺,我們一向是清楚的,他的反應自然是有些莫名其妙。
而樊伊靜也看見了快步走來的陸龍龍和雲幽幽,剛鼓起的勇氣一下全洩了,伸手捏了捏龍陽的手,忍不住眼淚盈眶,「我……走了,你要好好……」話說了一半,轉身鑽進車裡。
車慢慢發動,她想起李紫瑜和自己交心說起的那些話,終究忍不住,從車窗探首,大聲喊︰「龍陽,以後來台灣,記得來看我,在台北永遠有一個喜歡你的女孩等著你……」
龍陽尷尬,陸龍龍拉著臉,雲幽幽冷笑,「好一幅郎情妾意恩恩愛愛依依難捨的畫面,龍陽,幽幽姐姐實在是佩服你,這才幾個小時啊,就泡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台北女孩,真是人不可貌相,你這張淳樸的臉蛋騙了不少女孩子吧!」
「我……沒有,她是我在南京……」龍陽說了半句,覺得解釋起來太麻煩,乾脆閉嘴了。
「好了好了,他既不是你老公也不是你弟弟,你管那麼寬幹什麼?」陸龍龍面無表情說了一句,「龍陽,以後麻煩你要出門,起碼先打個招呼,你要是走丟了,我可擔待不起,今天就住幽幽這兒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陸龍龍帶著龍陽去台灣國際足心道研究會總部溜了一圈,下午回到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意外地,雲幽幽帶著她表妹正在那兒等著呢!
陸龍龍奇怪,「幽幽,你今天沒節目麼?」
「還不是這小鬼。」雲幽幽沒好氣指了一下身邊的表妹雲亦,「她大嘴巴跟她老師一說,哦,她老師就是原本要為她主刀的主治醫生的太太,人家老師當即就很好奇,給自己先生打了電話,那位大醫生就表示想認識一下龍陽。」
「這樣啊,」陸龍龍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龍陽,「龍陽,你怎麼說?」
龍陽抓了抓頭,「劉爺爺說讓我聽你的就好。」
「那好吧!」陸龍龍看了一眼雲幽幽,「幽幽,欠我一頓飯!」
「對了,差一點忘記!」雲幽幽說著從包裡面拿了個紅包出來,「這是給龍陽的紅包啦!」
龍陽立刻著急了,「不能收錢……」
剛說話,卻被雲幽幽反瞪了一眼,「幽幽姐姐我像是那種不識大體的人麼?這是紅包,懂不懂?紅包,不是診療費。」
一句話倒讓龍陽楞了,怎麼不收錢還要被鄙視呢?
陸龍龍代替龍陽接過,拆了紅包封口,瞄了一下後順手塞進自己包裡面,「承惠紅包三萬六,謝啦!龍陽,我先幫你保管,明天有時間我去換成美元再給你,加上昨天秦爽和葉子給的紅包,龍陽,你這次賺不少。」
龍陽還傻愣在那兒,他最貴的一次就是上次在南京給那個內衣賊黃壑治療陽痿收了五百塊人民幣,現在聽見三萬六,差別實在巨大,也難怪他了,三萬六啊!兌換成人民幣也有快一萬了,實在太好賺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他的確不應該給人治病的,更加不能收錢,若是被有心人告發,他和陸龍龍真的都會死得很難看,但是,誰會去說呢!特別是陸龍龍她太爺爺陸青山那麼一塊大金字招牌掛在那兒,何況每年各種醫療交流會各種國外專家以交流之名給人治病的現象也實在不稀奇,再說了,雲幽幽說的很清楚,這是紅包,不是診療費。
雲幽幽忍不住想挖苦龍陽,「沒見過錢的小正太,走啦!」說著就拉他往外面走去。
四人出門,雲幽幽開車,一路上雲亦一直好奇地打量龍陽,昨天她還是面癱患者,今天可是恢復美女形態了,自然就對給她針灸的龍陽生出好奇,說起來也是兩人年紀差不多,在雲幽幽口中一個是小鬼,一個是小正太。
「喂!你真的很厲害,能不能教我啊?」雲亦在車後座用肩膀拱了拱龍陽。
龍陽尷尬,開車的雲幽幽使勁按了一下喇叭,「小鬼少說話……」
一行人到了榮民總醫院,雲亦的老師已經在候著了,卻是個挺漂亮的少婦,等雲幽幽介紹完後,有些吃驚看著龍陽,她原以為給雲亦治病的人起碼是二十來歲的青年,卻沒想到是眼前這個靦腆的少年。
確定了龍陽的身份後,她微微鞠躬,「你好!我是加籐芳荷子,雲亦的空手道老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7:22
第七章耳針止痛
肩井,肩上陷中,缺盆上大骨前一寸半,以三指按取當中指下陷中,手足少陽陽明陽維之會,連人五臟,《素問》針五分,灸五壯,先補後瀉。
主中風氣塞,涎上不語,氣逆,婦人難產、墮胎後,手足厥逆,針肩井立愈,頭項痛,五勞七傷,臂痛兩手不得上舉,若針深悶倒,急補足二里。
芳荷子的先生奈樂原本是香港人,在東京留學,跟她結婚後兩人因為工作到了台北,一個從醫,年紀輕輕就成了榮民總醫院首屈一指的外科主治大夫,一個做了中山國中的空手道老師,夫妻相得,生活很是滋潤。
上帝總是妒忌生活幸福的人,芳荷子患有乳腺小葉增生,原本也就是婦女常見病,卻偏偏碰上那百分之一的機率,乳腺小葉增生癌變,她先生執意要用傳統療法,也就是手術切除患乳,偏偏她對麻醉劑過敏,因此手術被遲遲拖延了下來。
而雲亦是她的學生,在她心目中,最理想的手術醫生自然是自己的先生,因此安排自己的先生給雲亦主刀手術「微血管減壓」,卻沒料到昨天雲亦笑咪咪活蹦亂跳到了自己跟前,巧笑嫣然的小美人樣子,何來歪嘴流涎的模樣,她大吃一驚,於是拉著雲亦追問,女孩自然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自己最喜歡的老師。
於是,她忍不住就給自己丈夫打了個電話,她先生自然就來了興趣,當然,裡面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緣由——針灸止痛和麻醉。
在1958年,中國大陸由於缺少西藥,對針灸止痛和麻醉有大量的臨床研究,1972年,時任美國總統的尼克松訪華,第一次見到了病人在針灸麻醉下進行手術,同樣,在台灣,民國70年以前,針麻在牙科拔牙上已經能夠看到,極少數的醫生甚至有針麻後外科手術的臨床研究。
由於針麻對施術者要求很高,穴位的選擇、手法的拿捏、老到的經驗……缺一不可,迄今在台灣尚未形成主流。
而在美國,根據美國廣播公司和斯坦福大學醫學中心的調查,有百分之五的美國人接受針灸止痛,有上百萬美國成年人接受過類似的治療,但同樣,對針灸麻醉研究不深。
經過口耳傳播的話往往和原本相差遙遠,同樣,由雲亦述說的針灸過程通過加籐芳荷子的嘴巴再到奈樂,就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大約也就是「內地一位非常傑出的針灸大師,受台灣中醫界泰斗陸青山邀請來台參加中醫交流會,順手一針治好了她的面部神經麻痺」,由於雲亦的吹噓……讓我們先原諒作為一個小女生吹噓的本能吧!由於雲亦的吹噓,這位傑出的針灸大師和她表姐關係極好,奈樂自然想通過太太的關係認識一下這位針灸大師,原因無他,針灸麻醉。
既然芳荷子對西藥麻醉劑過敏,那麼,自然是應該找一個精通針灸麻醉的大師試試是否能夠用針灸的方法麻醉後手術。
加籐芳荷子走在前面領路,「沒想到龍陽先生這麼年輕,有一句話叫做英雄出少年,果然不假。」
龍陽聽了誇獎,自然不好意思,雲幽幽實在看不過龍陽靦腆的模樣,認為這是對方勾搭美女的手段,忍不住使勁拍了他肩膀一下,「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副表情?」
自然,這個動作到了芳荷子眼中就成了雲亦那句「表姐和對方關係極好」的有力佐證。
五人上了樓見到芳荷子的先生奈樂,也不過三十模樣,戴著眼鏡,一臉斯文。當太太介紹到雲幽幽時,奈樂甚至還很風趣說自己是對方忠實的節目收看者,但介紹到龍陽,顯然很是吃驚,接著臉色就有些古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然是有些不相信了。
芳荷子知道自己丈夫少年成名,有些傲氣,怕場面難堪,於是就自告奮勇說帶龍陽先參觀一下。
正有些冷場,外面一個年輕的實習醫生急匆匆跑了進來,「三十九號病床的病人病況異常……」
奈樂道歉後,匆匆去了。
龍陽卻十分想看看西醫的診斷治療,芳荷子猶豫了一下,帶著他們也跟了過去。
病房內,一個年輕人滿頭大汗,在病床上縮成一團,嚎叫不已,兩個護士不停安慰,卻無法減輕他的痛苦。
奈樂皺著眉,要了病歷卡來看,旁邊的實習醫生說︰「病人IV級慢性下肢缺血症,半年前截肢,手術後一直有幻肢疼痛,長期服用卡巴西平(神經型鎮痛藥,一般用於治療癲癇、神經分裂症、三叉神經疼痛等症),近來已經無法克制,送醫後我們一直是注射嗎啡止痛,但是效果不佳,剛才病人已經注射了兩支嗎啡,但是……」
幻肢痛,當患者肢體被截去後,依然感覺到失去的肢體處有疼痛,稱為幻肢痛,這種疼痛十分劇烈,或如燒灼、或如撕裂、或如錐穿,種種不一而同,這種疼痛發作,痛苦異常,患者往往抱著殘缺的肢體呻吟嚎啕,坐臥不寧,徹夜不眠,痛苦不堪,多數病人服用止痛藥或者強烈鎮痛劑譬如杜冷丁、嗎啡,但是依舊難以止痛。
龍陽他們在門外觀察,意外的是,有一個二十來歲模樣的女生也在看個不停,那女生一頭短髮,是個和樊伊靜差不多的混血女孩,看到龍陽的好奇眼光後,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繼續看著裡面。
奈樂看完病歷卡,斟酌了一下,「做腰神經根切斷手術吧!通知病人家屬……」
外面龍陽伸了伸舌,心說怎麼動不動就要切這個切那個,他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斯文醫生連自己妻子的乳房都要切除。
「喂!你們不要動不動就切除這個、切除那個,好不好?!」房門口的混血女生忍不住插嘴。
奈樂回頭看了一眼,理也不理,對旁邊的實習醫生說︰「重病區,什麼人都可以亂逛的麼?」
那個實習醫生一臉尷尬,「她是院長帶來的,說是要參觀一下。」
奈樂哦了一聲,「好吧!你去通知病人家屬。」
「喂!我說的話,你沒聽見麼?」女生抬腳走進病房,「現在病人需要的是止痛,止痛啊!不錯,腰神經根切斷或脊神經阻滯手術,是可以治療幻肢痛,但還有更加簡便的療法,為什麼需要做手術呢?難道民眾的錢都要花費在自己不知道且昂貴的治療手段上麼?」
年輕的實習醫生很是尷尬,他素來機靈,院長介紹時雖然沒明說,但是他卻清楚,這女孩是院長的外孫女,據說是在國外學醫的,有一句話不是這麼說麼,「娶一個對你有幫助的女孩做太太,少奮鬥十年」,要不是眼前的突發事件,他一定是帶著女孩四處參觀,順便看看能不能博得女孩的好感,可眼前,女孩一番話的確讓他有些兒尷尬,他只好低聲跟奈樂說︰「是……是院長的外孫女。」
奈樂哼了哼,根本不買帳,一般來說少年成名的傢伙都有些驕傲,他畢業於東京醫大,出名的高材生,年年拿最高等的獎學金,他的導師石川是國際知名的神經外科專家,他又在導師的安排下在東京最好的醫院實習,現在又是榮民總醫院首屈一指的外科醫生,說起來,的確符合少年成名的各種條件。
「我是法國耳針研究總會的理事……」女生不是笨蛋,看出了奈樂的不屑,把自己的身份搬了出來。
「那又怎麼樣?」奈樂不屑,「這裡是台灣,你站的地方是台北榮民總醫院,不是巴黎榮民總醫院。」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了,您在這兒根本沒治療資格。
女生一窒,瞪大眼楮狠狠看著他,奈樂傲氣慣了,眼來眼往,兩人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外面龍陽看看陸龍龍,陸龍龍眼神閃了閃,「別看我,人家連腳都沒了,我沒辦法。」
雲幽幽倒是好奇,「龍陽,如果是你,你能治麼?」
「我?」龍陽楞了楞,幻肢痛這種病說起來他還真沒碰上過,具體怎麼個模樣,他可是一點都不清楚,「說不好,中醫首重辨證,對方的病情我還不清楚呢!怎麼能隨口亂說。」
「切!」雲幽幽撇嘴,轉頭跟旁邊的雲亦說︰「看看,你的偶像不是萬能的。」
雲亦有些兒不服氣,「老姐,人家可沒說不能治啊!」
旁邊芳荷子聽了他們對話,心思一動,對裡面奈樂招了招手,奈樂狠狠看了眼前的女生一眼,這才轉身到了自己老婆跟前,「怎麼?」
「奈樂,人家女孩畢竟是院長的外孫女,你也不要太讓人家難堪了,要不,你可以讓他試試啊!」芳荷子看了一眼丈夫,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龍陽。
奈樂想想也是,如果院長直接過來,面子上的確也不好看,他傲則傲矣,並非不通人情世故,何況人家完全可以拿一個「外國專家」的名義來用,說起來,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看了一眼龍陽,於是開口說︰「龍陽先生,你看你是否能給病人把脈診斷一下?」
說起來,龍陽也有些躍躍欲試的,畢竟沒有治療過的病症對於他來說就好比美食對於那位好吃的台灣少林大師歐邵陽一般有誘惑力,他不禁猶豫了一下。
旁邊雲幽幽又添了一把柴火,「龍陽,你也算一代小神醫了,上。」
陸龍龍也鼓勵地看了他一眼,他點了點頭,「好吧!」說著就走了過去。
龍陽給那不停疼痛呻吟的病人把脈,病房裡面站著的那女生不服氣了,「喂!憑什麼他可以,我不可以?」
奈樂聳了聳肩膀,「他是中醫泰斗陸青山推薦的,如果你也有人推薦的話,我也可以讓你診斷一下。」
當然,這話純粹是借口。
女生楞了楞,她媽媽是在台灣認識了她那個法國籍的父親,兩人結婚後在台灣生活了數年,近年才居家回法國,她小時候外公沒少提起過這位三晉陸青山,雖然是中醫師,但是在台灣醫學界那的確是響噹噹的人物,一代醫學宗師,往來的又都是政要,想名頭不大都難。
不過她從小在父母和外公熏陶之下,的確對於中西醫都很拿手,到法國後鑽研耳針療法,甚至比起在耳針領域很出名的父親來還青出於藍,這會兒看對方一個二十歲都不滿的少年老神在在坐在床邊給病人搭脈,實在有些兒不服氣,故意高聲說︰「幻肢痛有什麼需要診斷的?精神性創傷和肢體斷端的神經末梢受刺激所引起,用針灸對抗刺激療法即可。」
龍陽正皺著眉搭脈,認為是截肢累及經脈,導致經脈阻塞氣血不暢,不通則痛,同時因為巨大的心理壓力,導致精神刺激而出現幻痛,有句成語說的好,「肝膽俱裂」、「肝腸寸斷」,而截肢把一個原本活蹦亂跳的正常人變成了一個殘廢,這種巨大的心裡反差的確會引起心理的創傷。
「你好!我叫龍陽,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病例,我認為病人是心、肝、膽三脈阻塞……」
「等一下,你叫什麼?龍陽?」女生打斷了龍陽的話。
龍陽以為對方又聯繫到那個「龍陽之好」的成語,有些不高興,「我就是,怎麼?」
「那個『論針灸時效和取穴之多少』,還有那個『論白細胞減少症指壓療法的療效』裡面說的妙手神針就是你?」女生瞪大眼楮。
門口站著的雲亦搖了搖雲幽幽,「老姐,他這麼有名氣麼?」
雲幽幽挑眉,「誰知道,反正是個怪胎吧!」
龍陽聽女生這麼一說,有些莫名其妙,心說我什麼時候這麼有名氣了?他不知道的是,當初小野寺長三郎就是因為劉暢理的一篇「論針灸時效和取穴之多少」而飛去南京要親眼看一看,回國後更是在國際醫學雜誌上把南京之行寫了下來,特別是幾篇專業論文「論白細胞減少症指壓療法的療效」、「指針手法的失傳」、「中醫的精髓──何謂馭陰陽五行之變」……在醫學界反響很是熱烈,那麼,作為這些論文所描述的主角,龍陽的名聲被別人所知道,也就不足為奇了。
女生使勁打量著龍陽,似乎要把他解剖來看看才好,「我是艾美拉。方特尼,法國耳針研究總會的理事,這次正好是來台灣參加中醫學術交流會的,你剛才說什麼來著,繼續啊!」
耳針療法,顧名思義,也就是在人的耳朵上進行針灸治療,近現代由法國醫學博士Nogier。P在1950年開始研究並且應用,這位法國醫學博士早年學習針灸,後來潛心耳針療法,經過六年的臨床研究,發表了「耳針治療穴點陣圖」,由此耳針成為針灸的一個分支,歷屆國際針灸會議上都有關於耳針的論文,近年法國耳針機構更是提出了人體任督兩脈十二正經在耳郭上的投影反射理念,可以說法國耳針研究總會幾乎代表著耳針領域的最高成就。
法國耳針研究總會?龍陽想起劉暢理跟他提起過這個醫學機構,在國際醫學界很有影響力,只是沒想到這次居然能碰上耳針研究總會的理事,而且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混血女生。
「哦!是這樣,病人心、肝、膽三脈阻塞,我覺得應該遵循下病上取的理論,取穴手少陰心經的『神門穴』、足厥陰肝經的『期門穴』、足少陽膽經的『肩井穴』,再加上手陽明大腸經的『合谷穴』以及對應下肢疼痛劇烈最甚處的『阿是穴』用平補平瀉手法…
…不過,你說的針灸對抗刺激療法是什麼?「艾美拉看了他一眼,意思是︰連這個你都不懂,還敢叫妙手神針?
「就是左右交叉取穴啦!」她有些沒好氣,不過龍陽說的選穴倒是很頭頭是道。
「左右交叉取穴?對不起,我對耳針不太瞭解,你能仔細說一下麼?」龍陽倒是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艾美拉得意地瞪了旁邊的奈樂一眼,走到病床旁邊,「你說的合谷穴是針灸止痛的經驗穴,這個我倒是知道,不過個人認為耳針更加簡便有效快捷,如果我治療的話,會取穴耳部神門、肝、皮質下以及患肢對應反射點,雙耳交叉取穴……」
她說著又問了一下病人最疼痛的地方是哪裡,病人一邊低聲呻吟一邊無力說是腳踝。
「膝蓋下截肢,腳踝最痛,在腳踝穴一針多刺,每天針兩次,最多一個療程三天即可。」
「這樣,那麼艾美拉小姐如果有把握,就由你來治療好了。」龍陽說著就站了起來。
眾人都有些意外,特別是艾美拉,簡直有一拳打空的感覺,因為中國大陸在針灸麻醉和止痛上的確是處於國際領先水平的,可惜的是,龍陽對這些一點兒都不知道,他是認為既然艾美拉有把握治療,那他的確沒必要去爭。
這傢伙不是號稱一針治病麼,怎麼這麼好說話?艾美拉看了一眼龍陽,心說這人不會是冒充的,或者是假惺惺想看自己出醜吧?
一時間,她的好勝心起,「我治就我治。」說著就從口袋裡面摸出個針盒來,裡面裝著不少一寸多長的小針,是專門用來耳針的針具。
那個病人此刻疼的已經無力說話了,哪兒還能管自己到底是被誰治療,艾美拉拿了個藥棉給針消毒,又在病人雙耳上擦拭消毒,接著拿了個探棒(用來尋找耳朵上的壓痛點)
在對方耳輪上腳踝反射點按壓。
病人一驚而起,「痛,痛!」
艾美拉似乎常常碰到這樣的情況,「大驚小怪……」說著也不管病人躲閃,拉著病人耳朵就把一根根小小的耳針扎進病人的耳朵。
由於耳針治療過程中針刺多數,耳穴有劇痛感,因此耳針療法的劇痛和體針的酸麻漲等感覺一樣都是屬於「得氣」的範圍,一般來說出現劇痛,幾乎就等於會有良好的療效。
剛刺了一邊耳朵,病人實在受不了了,的確,這種疼痛很是劇烈,他忘記了幻肢疼痛,一張臉揪了起來,「不行,耳朵疼死啦!」
病人這一抗拒,艾美拉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一個大男人這麼怕痛,你現在下肢疼痛還有沒有了?」
「還有一點兒,問題是,耳朵實在痛的吃不消啊!」病人眼眉堆起,這會兒居然痛得精神好起來了,「就好像鉗子夾住了一塊肉還死勁不放一樣,嗯,比我以前女朋友拿手指擰我大腿根還痛。」
他這個比喻打得很是有趣,病房裡面的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兩個小護士。
「我還以為是什麼高級療法,原來是疼痛轉移法啊!」奈樂冷言冷語,他並非不知道耳針療法,只是看不慣艾美拉,趁機打擊而已。
「你……」艾美拉被奈樂一句話氣得快吐血,「你懂不懂啊?耳針療法的疼痛就是療效好的一種表現。」
雲亦恰好開口,拉著雲幽幽說︰「老姐,我看了都怕,你看那人疼的眼淚都出來了,看來我昨天那個實在不算什麼,這麼恐怖,要是我就寧願不治……」
雲幽幽擰了她臉蛋一下,「你這個連吊點滴都膽戰心驚拉我陪的小鬼,從小到大都怕打針。」
艾美拉快成眾矢之的了,有些氣苦,刷刷幾下把病人耳朵上的小針全部拔了,「好吧好吧!怕痛就不治。」
既然她這麼說了,大家都把眼光盯在了龍陽身上。
龍陽猶豫了一下,同一時間內換療法好比臨陣換將,的確是有弊端的,「這個……不大好吧!」
「什麼不大好,不能治就直接說好了,又不丟面子。」雲幽幽又來一招遣將不如激將。
「龍陽,去吧!」陸龍龍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就看不得龍陽受鄙視了,推了他一把,「別落了太爺爺的名聲。」
陸龍龍說這話,居然是把龍陽當自己人看待一般,若是陸青山老爺子在一旁,一定會得意自己計謀得逞。
龍陽拉了拉耳環,想想也是,於是點頭,「那好吧!」說著就拿出針管來。
「我幫你。」雲亦自告奮勇打下手,走過去幫他拿針消毒。
龍陽笑笑,說了聲謝謝,走到病床前。
那病人有些害怕,剛才艾美拉的耳針的確疼得很了,「不會跟剛才一樣痛吧?」
「才不會啦!」雲亦學著龍陽昨天的模樣拿硼酸水給針消毒,「我昨天還是面神經麻痺,原本等奈樂老師做微血管減壓手術的,龍陽一次就給我治好了,可神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麼?」說著故意齜牙咧嘴做了個鬼臉。
「真的不痛?」病人看眼前的小美人做了個鬼臉,忍不住笑了一下,接著似乎又想起什麼,臉上黯然,低聲問了一句。
「真的不痛啦!」雲亦拍胸脯保證說︰「最多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你看我像是說謊的人麼?」
芳荷子笑笑,對旁邊的雲幽幽說︰「小雲是我最喜歡的學生,每次看見她,我都會想起自己念國中的時候。」
龍陽看雲亦拍著胸脯,有些兒好笑,「別誇我了,只不過是個小病例罷了!」
「面神經麻痺還是小病例?」雲亦張嘴,「那怎樣才是大病例?非得惡性腫瘤不成?」
聽聞這話的時候,奈樂和芳荷子臉上神色都變了變。
「小鬼,少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雲幽幽喝止了雲亦繼續誇張的演講,不過說起來,她這個表妹還真的和她很像,說話都喜歡手舞足蹈肢體語言豐富,看來以後也是個女主播的材料。
龍陽捻針,平心靜氣,手一抬,一根針插進了病人的肩井穴,接著幾針快速進入「神門」、「期門」、「合谷」、「阿是」等穴位,手若插花,不停捻轉提插著幾根針。
「啊喲!痛是不痛,不過……酸酸漲漲的感覺好怪。」病人齜牙,絲絲吸著涼氣,的確是因為第一次接受針灸療法,有些兒不習慣。
病房裡面所有人都看著龍陽針灸,的確是他手法宛若鋼琴家在彈奏鋼琴一般,叫人看了舒服。
用平補平瀉的手法行針大約十幾分鐘後,龍陽不太願意用「以氣馭針」,一是怕病人剛接受過耳針治療吃不消,二是怕太驚世駭俗,萬一病人哎喲哎喲叫「熱氣在體內亂竄……「解釋起來太麻煩,於是變戲法一般摸出艾團來,把艾團揉在針柄上,要了酒精燈點燃。
一股子艾草香味在病房裡面瀰漫,所有人都看著龍陽忙個不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7:50
第八章乳腺癌變
膺乳穴經外奇穴,眼內眥上又名乳點,為治療乳病之特效穴尤以對產後四十天內缺乳療效奇佳,此外亦可作為麻醉穴位進行針麻,用以進行乳腺類手術。
針柄上的艾團暗紅暗紅地燃著病人看著有些兒吃驚,「感覺有熱氣往身體裡面鑽……」
雲亦看著他說︰「別管熱氣嘛!現在痛不痛啊?」
病人搖了搖頭,「早不痛了,我都看傻了,哪兒還惦記痛不痛啊!」
一直不說話的艾美拉酸溜溜說︰「這麼說,你找點兒A片看看,豈不是可以轉移……」
說到一半,臉紅了起來,心說自己怎麼胡言亂語,一下子就把責任推到了剛才氣她說耳針療法是疼痛轉移法的奈樂身上,不由狠狠用眼光剮了斯文醫生一眼,奈樂眼光飄起,看著天花板,裝沒看見。
「有些人不服氣呢!」被雲幽幽評價為大嘴巴的雲亦開始學她表姐,「據說浪漫的法國人在情色電影上很有天賦,老姐,你看過《嫁嬌妻》沒?法國那個情色大導演貝特朗。
布裡耶的作品,好像還是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很噁心、很做作,兩個男人一個女人玩3P,幾個主角都是法國大明星呢!「很明顯,她說的「很噁心、很做作」顯然是指著和尚罵禿子,病房裡面的人互相看看,忍不住笑了起來,連病床上的病人都張嘴傻笑。
雲幽幽忍著笑,板起臉,「小鬼,什麼時候開始研究法國情色電影了?你才多大?看我不告訴你爸媽去,居然連3P這個詞都說的出口,你是女孩子,害羞不害羞啊!」
龍陽轉頭,「3P是什麼?」
雲幽幽和陸龍龍互相看了一眼,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陸龍龍紅著臉蛋笑個不停,「幽幽,我保證你表妹以後跟你一樣,也是個傑出的女主播,天,難道你們家族有遺傳麼?」
一直冷著臉看天花板的奈樂也笑了起來,他這段時間揪心於妻子的乳癌,說起來已經很久沒這麼開心笑了。
艾美拉雖然沒看過《嫁嬌妻》,可對方嘲笑的口吻卻明白得很,氣得渾身發抖,心裡面把奈樂恨上了天,連帶著問「3P是什麼」的龍陽都恨上了。
龍陽看病房內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的,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去操心3P到底是什麼了,伸手起針,刷刷刷快速把所有的金針都拔了出來,抖了一下艾灰後說︰「好啦!如果有問題的話……」他轉身問陸龍龍,「陸姐姐,我把你的電話號碼留給他好不好?」
陸龍龍點頭,龍陽把電話號碼告訴了病人,「按道理是沒問題的,萬一這幾天還出現疼痛的話,你可以打電話找我。還有,就是你心態要放寬一些,我不太會說話,但是我覺得身體殘疾不要緊,最怕的是心理殘疾,每一個人在社會上都有他存在的理由……」
一行人出了病房,奈樂似乎覺得自己太太的病有希望,滿臉笑容,這才真正對龍陽另眼相看,「我這個人自認是醫學高材生,傲氣了十幾年,今天看到龍陽先生的針灸,實在慚愧啊!」
「哪兒有!」龍陽有些不好意思,「奈樂大哥實在太客氣了,您直接叫我龍陽就好,其實中醫西醫各有優點,若是比較起普及性,中醫和西醫比起來實在差太遠,我師傅一直都說『平心而論,西醫在大多數病症治療方面要超越中醫,只是毒副作用太強』……」
說著就到了奈樂辦公室門口,雲亦一眼就瞧見艾美拉還跟著,忍不住說︰「法國姐姐,你還在啊!」
雲幽幽拍了她腦袋一下,「小鬼,不要太刻薄哦!」轉頭對艾美拉說︰「艾美拉小姐,我表妹小孩子不懂禮貌,別介意。」
艾美拉畢竟二十好幾了,懶得跟雲亦計較,她實在是有些恨奈樂的無禮,加上對龍陽剛才針灸的好奇,想多瞭解一些,這才跟了上來。
芳荷子向艾美拉道了個歉,「艾美拉小姐,剛才我丈夫口不擇言,你不要見怪才好。」
艾美拉聽了這話,忍不住又瞪了奈樂一眼,可惜奈樂根本不買她的帳,轉臉過去也不看她,讓芳荷子有些難以下台。
「哼!我是想跟這位妙手神針先生聊聊,稀罕你麼?」艾美拉忍不住,隨口找了個理由。
奈樂哼哼了兩聲,推開辦公室門,「都進來吧!」
大家坐下後,奈樂猶豫了一下,還是首先開口了,「龍陽,你對針灸麻醉擅長麼?」
龍陽楞了一下,「這個……要看麻醉什麼部位啊!」
奈樂看了一眼滿臉紅暈的芳荷子,歎了口氣,「是這樣,我太太乳腺小葉增生癌變,我準備親自主刀給她切除,但是……芳荷子她對麻醉劑過敏,所以……」接著就把原因說了出來。
「針麻啊!耳針療法也可以啊!我在法國主持過好幾次針麻……」艾美拉自告奮勇。
雲亦搶白,「痛就痛死,我看芳荷子老師才不會願意。」
她年紀小,根本體會不到乳癌這個號稱女性健康第一殺手的可怕。
坐在她身邊的加籐芳荷子果然眼神有些懼怕,剛才那病人被耳針戳得哇啦哇啦大叫,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說不怕,還真是假的。
艾美拉一窒,恨死這多嘴的小鬼,哼了一聲,轉過臉去,想了想,又轉回頭來,「你確定是乳腺小葉增生癌變麼?這種機率是極小的。」
奈樂臉色難看,可不是麼,他這個堂堂外科專家居然被懷疑誤診,病人還是他妻子呢!
那麼,作為乳腺病,一般來說,乳腺小葉增生、乳腺纖維瘤、乳腺囊性增生是很常見的,乳腺小葉增生的癌變率很小,只有在乳腺病中晚期才有百分之一甚至不到的癌變機率,而纖維瘤和囊性增生癌變的機率則要高一些,大約百分之三。
乳腺小葉增生牽涉到女性的生理特徵,細說起來很是複雜,那麼簡單來說,就是月經後約二周出現乳房脹,有的人可有痛感,可觸到米粒至豆粒大小的結節,這是因為女性激素刺激乳腺導管長出許多小腺泡,這些小腺泡逐漸發育成乳腺小葉,隨著月經的到來,脹、痛、結節消失。這一過程是月經週期中乳房的正常生理過程,少部分女性的乳房小葉增長過度就成為乳腺小葉增生。
一般來說,從未生育、產後不哺乳、流產次數多、性生活過稀的女性,乳腺增生的發病率較高,乳腺小葉增生與性活動之間的關係十分密切。
龍陽猶豫了一下,乳癌在中醫的歷代文獻中早有記載,分別被稱為「乳核」、「石癰」
、「乳痞」、「石榴翻花發」等等,歷代中醫治療乳癌,都認為凶險難測,治癒率大約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
而以西醫來說,手術依然是治療乳腺癌的主要手段。乳腺手術主要有全乳切除和保乳切除兩種,對於一些有探索的修改,醫學界迄今依然爭吵不休,但不外乎保守和擴大兩種趨向,總的來說,都必須嚴格掌握以根治為主,保留功能及外形為輔的原則。
「奈樂大哥,我可不可以先幫你太太檢查一下?」龍陽斟酌了一下,覺得還是先看看病情再說,雖然對方只是要求針麻。
奈樂倒是很乾脆的答應了,芳荷子看龍陽走到自己跟前,雖然知道對方和自己丈夫一樣也是醫生,但是當著自己丈夫的面讓對方檢查乳房,依然還是很害羞,漲紅著臉蛋,咬了咬唇,伸手解開外衣,又把裡面衣服解開。
她動作極快,龍陽都沒來得及阻攔,只是紅著臉連連搖手,「不是不是,不需要脫衣服……」
還好,房間裡面除了奈樂和龍陽外都是女生,這時候也實在沒什麼心情調笑,看著龍陽紅著臉蛋給芳荷子搭脈。
龍陽把了一會兒脈象,又看了舌苔,很是尷尬地,還當著人家丈夫的面用手摸了摸芳荷子的乳房,「那個……平時大約都有些什麼症狀呢?」
「漲痛,然後兩邊肋骨也很漲,常常覺得頭暈,嘴巴發苦,然後……」芳荷子紅著臉看了一下丈夫,低聲說︰「常常覺得心煩,對性生活也沒什麼興趣。」
奈樂臉色不變,陸龍龍和艾美拉都是醫生,雲幽幽女主播見多識廣,倒是雲亦,畢竟小姑娘,有些兒臉紅了。
「脈象稍弦,舌質淡紅,肝郁氣滯,乳房稍有硬結……奈樂大哥,難道必須切除麼?」
龍陽轉頭看著奈樂。
「現在只是早期,手術治療越早越好。」奈樂面無表情。
「這樣啊!」龍陽拽了拽自己的耳環,他對於這個可不敢說什麼一針治癒,若說了,那可真是瞎說八道了,但是卻實在有些躍躍欲試,他師傅章玉龍救人無數,乳癌並非沒治療過,但是的確需要較長的治療過程,而他也不可能在台灣停留多久,現在奈樂又鐵了心要切除妻子的乳房,說起來,實在也沒什麼辦法。
「手術切除,那……芳荷子老師豈不是……」雲亦怯怯,起身拉著龍陽的胳膊,「龍陽大哥,你不是很厲害麼,難道不能治療麼?你不是跟我說過連半身不遂都可以一次治癒嗎?」
龍陽尷尬,「如果真的什麼病都可以一次治癒的話,那我豈不是神仙了?中醫也並非萬能,只是在某些疾病上療效突出罷了,雖然我覺得並非一定要切除,不過小雲你也知道,我這次來台灣只是參加中醫交流會,停留不了多長時間,如果我治的話,服藥、指壓,甚至……反正需要很長的時間呢!」
「那……」雲亦看說服不了,轉身抱著芳荷子,忍不住哭了起來,「老師……」
「老師沒事啦!現在醫學發達,老師又是早期,沒事啦!」芳荷子撫摸著雲亦的頭髮,她倒是對自己的丈夫充滿信心。
陸龍龍乾咳了一聲,「龍陽,你就說能不能針麻好了,奈樂先生是榮民總醫院首屈一指的外科醫生,他的話自然有他的道理。」心裡面責怪龍陽多事,人家夫妻,丈夫又是外科專家,鐵心要切除妻子乳房,那就切好了。
龍陽卻不這麼認為,他的師傅龍道長說過,即便是罪無可恕之人,當他一身疾病站在醫生面前,那麼作為一個醫生,也應該先考慮治療病情,說起來,眼前這個就是,他明明可以治卻不能去治,實在有些兒說不過去。
他之所以有把握,說起來跟偷學房中術也有些關聯的,道家房中術大師們可以說是第一批研究婦科的人,就好像煉丹術發明了火藥一般,道家大師們對於婦科很多疾病,也有密不外宣的治療方法,麻煩的是,眼前這人是別人的太太,何況龍陽自己本身還是個童男呢!總不能讓龍陽對奈樂說︰把你老婆交給我調教三個月,我保證她恢復健康。
猶豫了一會兒,他對奈樂說︰「這樣吧!我把針麻乳腺的穴位和進針操作手法寫給你,我可以保證簡單有效,但是我也希望奈樂大哥能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你如果一定要手術切除的話,能不能等到三個月後,我給嫂子開一服藥,如果三個月後檢查依然病情不變的話,就按照你的方法治療。」
三個月能幹什麼?這裡幾個學醫的都很清楚,但是同樣也知道針麻的價值,特別是龍陽所說「簡單有效」四個字,這才是最關鍵的,簡單有效就代表著能普及,雖然只是一個穴位只能針麻乳房,但是對於一個商業運作的大醫院來說,這就是一個可以挖金礦的井啊!
奈樂是個聰明人,三個月對於早期癌變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危險,略一猶豫就答應了,「可以。」
龍陽見他答應,不顧陸龍龍反對的眼神,要了紙筆就刷刷刷寫了起來,先把用於針麻乳房的膺乳穴和具體操作手法寫好交給了奈樂,接著又拿一張紙,這次寫的卻是藥方了。
旁邊艾美拉有些好奇,剛才龍陽寫針麻穴位,她偷看了一眼,沒好意思仔細看,這會兒忍不住還是湊了過來,低聲念道︰「瓜蔞、夏枯草、浙貝、白芷、山慈菇、青皮、皂莢……」
有許多人認為中醫太保守,往往自密其技,其實西醫何嘗不是,任何一家大醫院的特殊技術,你讓他無償拿出來,看對方願意不願意。當初小野寺長三郎和劉暢理打賭,小野寺說拿足針研究會的臨床數據做賭注,劉暢理覺得勝之不武又奉送了自己父親的醫療筆記,就是因為這個道理,因為臨床數據這種算得上是商業機密的東西實在太珍貴了。
陸龍龍一臉無奈看著龍陽,搖了搖頭。
旁邊雲幽幽跟她咬耳朵,「你家小正太真的有點兒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些姐妹「你家你家」說得真把龍陽當自己人看了還是怎麼,陸龍龍不知道怎麼就想起昨天那女孩探首在車窗外的大喊,心裡面有些煩悶,「他也不小了,自己清楚怎麼做事,我管他幹什麼!」
「口不對心。」雲幽幽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那邊龍陽把藥方寫好,又仔細看了一遍,斟酌了一下覺得沒什麼問題,便又交給了奈樂,然後走過去拉著芳荷子到角落,低聲不知道嘀咕什麼。
雲幽幽又說話了,「這傢伙,當著人家的面拉著人家老婆說什麼悄悄話啊?也不知道真傻還是假傻。」
芳荷子聽著,臉上慢慢紅暈起了,低聲點頭答應,龍陽又伸指在她身上點了幾下,不知道什麼意思,接著又留了自己在南京的電話號碼給對方。
交待完了後,陸龍龍有些兒不高興,拉著龍陽告辭。
那個艾美拉走過來,看了陸龍龍一眼,轉身對龍陽說︰「我們還會碰面的。」說罷又狠狠瞪了奈樂一眼,出門而去。
芳荷子送她們下樓,出了榮民總醫院,陸龍龍忍不住埋怨龍陽,「你真是蕃薯腦袋啊!
針麻技術就這麼隨便給人家了,人家要切除自己妻子的乳房,你多什麼事?幫助針麻一下就好了,居然還……「龍陽納悶,「為什麼不能給對方?治病救人的技術,給誰不是一樣?」
「笨蛋,蕃薯腦袋!」陸龍龍被他氣死,「人家拿去是賺錢,懶得理你。」
龍陽抓了抓頭,覺得陸龍龍有點兒言過其實了。
旁邊雲幽幽倒是不關心這個,她關心的是八卦新聞,「你剛才跟人家老婆說什麼啊?還當著人家丈夫的面在人家身上摸來摸去的。」
「老姐,你怎麼能這麼說?」雲亦認為表姐的話打擊了她的老師和剛剛崇拜上的偶像。
「小鬼,別插嘴!」雲幽幽不理會她,拉著龍陽追問。
龍陽微紅著臉蛋,「是這樣……」就把原因說了出來。
雲幽幽瞪大眼楮,「不是吧!做愛能治乳癌?」
她說話向來生冷不忌,這會兒聲音大了些,旁邊行人都看了幾眼,她倒是不在乎,又低聲問︰「真的?」
「哪兒啊!」龍陽尷尬,他只是把一兩個福留腎穴告訴芳荷子,教了對方一點兒房中術的技巧還有自我按摩的一些手法,並且強調了一下夫妻生活的重要性還有一些禁忌什麼的,「雲亦的老師肝氣鬱結,他們那個……夫妻生活一定很不諧調,導致三焦不調,哦,三焦大約就等於西醫的內分泌,治病首重除根,所以……」
雲幽幽上下看了他一眼,說了聲妖道,「走啦走啦!喝茶去,真是,也不挽留我們喝下午茶,一點兒禮貌都沒,連紅包都沒一個,小妖道,還是幽幽姐姐對你好吧!」
龍陽窘迫不已,自己又升格妖道了,真是無奈。
「夫妻生活不調就會得乳腺癌麼?」雲亦有些兒好奇的問。
雲幽幽狠狠拍了她一下,「小鬼,關心這個幹什麼,這不是你該操的心,哪兒有他這小妖道說的那麼神啊!他只是有特殊癖好,喜歡當著人家老公的面調戲人家老婆而已。」
龍陽一窒,噎得說不出話來,真是裡外不是人啊!反正不管什麼話,到了雲幽幽嘴巴裡面,必然變味道。
正說著,芳荷子急匆匆追了過來,面上紅暈不止,給龍陽鞠躬道謝,接著又拿了個紅包出來。
還沒等龍陽拒絕,雲幽幽一手接過,「謝啦!」
芳荷子紅著臉,都有些不好意思看龍陽,不停鞠躬說感謝的話,她先生奈樂是個傲氣的傢伙,得了針麻技術,雖然只局限於針麻乳房,那也已經是高興得不得了,但是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好意思直接塞紅包說一大堆感謝的話的,自然就勞煩自己太太了。
看芳荷子離開後,雲幽幽老實不客氣打開紅包,嘴上還嘀咕著,「我幫你看看……嗯?
是一張支票。「雲亦探過頭去,一把搶過,「老師給了多少?嘩!二十萬……」
龍陽嚇了一跳,說這怎麼可以,伸手從雲亦手上拿過,就要追過去,卻被雲幽幽一把拽住,「不要白不要,不算很多,走啦!」
硬是把龍陽拽上車後,陸龍龍接了個電話,卻是她太爺爺陸青山勒令他們晚上回家吃飯。
雲幽幽腆著臉,「龍龍,我開車送你們,能不能插花混一頓你們家的家宴啊?」
陸龍龍沒好氣瞪她一眼,「你有空的話,就去好了。」
雲幽幽連說有空有空,一踩油門,汽車滑了出去。
先把嘟著嘴巴的小鬼送回家,三人就往陸家去了。
到了陸家後,三人直奔陸青山老太爺的書房,果然,兩位老爺子談興正濃,喝著功夫茶聊天呢!
小輩給長輩請安,接著,切入正題,陸龍龍把龍陽單純的舉動說了出來,無非就是說他太傻,接著就有些酸溜溜地說按照他的脾氣,怕是要被人賣了還傻乎乎替別人數錢呢!
陸青山拽著鬍鬚沉默不語,劉暢理倒是帶著些讚許的眼光看龍陽。
「太爺爺,您也不說句話。」陸龍龍跺了跺腳,「他好歹算您半個……」
「半個什麼呀?」雲幽幽當著二老,還是口不擇言那副脾氣,倒是一點兒都不拘束,「半個孫女婿?」
龍陽已經被雲幽幽那張嘴說得麻木了,乾脆不吭聲,反而陸龍龍紅著臉蛋,聲音都小了半截,「去,亂說話,小心舌頭長瘡。」
陸青山一笑,「給便給了吧!也算是普及針灸術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龍陽,把你給人家開的方子讓我瞧瞧。」
龍陽哦了一聲,就把開給芳荷子的藥方一味味報了出來,兩位中醫大家越聽越皺眉頭。
中藥材治療乳癌,無非就是抓住「毒邪鴟張」與「沖任虛衰」兩個方面,用以扶正黜邪,但是龍陽說的這個方子,兩位老人都有些不解,因為裡面有幾味顯然是帶有催情成分,其中尤以劉暢理為甚,因為他清楚得很,龍陽自承湯劑不靈,怎麼就給別人開了治乳癌的方子呢?
兩位老人互相看了看,陸青山徐徐開口,「龍陽,你這個方子哪兒來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8:33
第九章金磚老母
風池耳後腦空下,髮際陷按之引於耳中,手足少陽陽維之會。
《素問》針四分《明堂》針三分,《銅人》針七分留七呼,灸七壯《甲乙》針一寸二分,患大風者,先補後瀉,少可患者,以經取之,留五呼,瀉七吸,灸不及針,日七壯,至百壯。
主傷寒溫病汗不出,目眩,苦偏正頭疼,頸項如拔,痛不得回顧,目內眥赤痛,氣發耳塞,目不明,腰背俱痛,大風中風,氣塞涎上不語。
龍陽抓抓頭,有些兒不好意思,「是……是我從《玉房指密──婦人病論要篇》裡面看來的,對方的乳核病是肝郁氣滯型,而且只是早期,症狀並不明顯,而這個方子扶正黜邪功效明顯,藥材配伍也合理,因此我就拿了出來。」
兩人不說話,在心裡斟酌了一番,覺得藥方配伍的確無可挑剔,果然是古方,只是那幾味催情藥材實在難以理解。
劉暢理忍不住還是問了,「除了方子,就沒別的?不合理啊!」
龍陽紅了臉蛋,果然還是被兩位老人看出來了,低聲說︰「還有兩個福留腎穴的自我指壓,跟夫妻生活的一些……」下面話就沒說。
兩人恍然大悟,福留腎穴由於催情效果太厲害,向來為醫家所不齒,認為有失體統,因此為醫書所不載,而他們都可以說是家學淵遠見多識廣,陸龍龍不知道福留腎穴,不代表他們兩位也不知道。
所謂名醫是什麼?絕非是會一兩個包治百病的偏方那麼簡單,一要見多識廣博覽群書,二要辨證準確拿捏得當,三要對症下藥治病救人,有一句古話說的好,「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這便是中國古代文人的追求了,要麼救天下,要麼救人,一個很明顯的例子,孫中山先生,原先是一腔抱負要做救人的神醫,後來成了救天下的國父。
陸青山乾咳了兩聲,畢竟還有女子在,也不想當面說清楚,但心知肚裡明,估計龍陽還教了對方什麼體位之類的,房中術流派多種多樣,有一派的確講究性生活時的體位甚至男子抽動的次數,用以治療一些男女方面的疾病,甚至有一派以按摩生殖器官作為治病手段,說起來和醫學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嗯!方子沒問題,這事兒就這麼罷了!
龍陽啊,後天的交流會,你是不是拿個演講稿出來?嗯,就講講針灸手法吧!「龍陽啊了一聲,「要演講?可是……」
「也沒什麼,其實就是一個過場的程序罷了,你以後可是要做一代醫學宗師的人,難道還能膽怯在會議上做個演講麼?」陸青山拽著鬍子似笑非笑。
旁邊劉暢理暗中好笑︰這陸老哥也算是有辦法,硬是趕鴨子上架,毫不含糊,俗話說「人老精,鬼老靈」,嘿嘿!
他尋思這番話的時候一點兒也沒想到,似乎他自個兒年歲也不小了。
晚上家宴後,龍陽乖乖在客房尋思講稿。
陸龍龍把雲幽幽送走後,敲開陸青山的書房,「太爺爺,您能不能讓龍陽多留幾天啊?」
兩個老頭正在下象棋,陸青山抬手放下棋子,「將軍,劉老弟,這象棋你不如我啊!哈哈……龍龍,你說什麼?」
「我是說,您能不能讓龍陽在台灣多停留一陣子啊!我想跟他學學指壓手法。」陸龍龍有些兒忸怩。
難道祖宗顯靈,讓龍龍開竅了?陸青山沒由來一陣激動,一時間心跳加快,只覺得自己一顆心臟跳得比年輕人還要有力快速,頷下鬍鬚一陣亂動。
好不容易克制住興奮,他看了劉暢理一眼,眼神中帶著些計謀得逞後的,如頑童一般的得意,伸手抓起棋子,「來,劉老弟,咱們再殺一盤。龍龍啊,這事兒,我再斟酌斟酌。對了,你上龍陽房間告訴他,明兒早點起來陪我老頭子練拳。」
陸龍龍答應後離開,劉暢理看著老太爺,決定先開口把老爺子的話堵死再說,「劉老哥,這事情我可不能拿主意,愛莫能助啊!」
陸青山嘿嘿一笑,「放心好了,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龍陽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招女孩子喜歡是個致命的缺點,劉暢理心中如是想,伸手把棋子一個個放進棋盤。
第二天一早,天色也就剛濛濛亮,老太爺一個人在草坪上玩吳氏太極,劉暢理知道陸青山跟龍陽估計有一番話說,乾脆就沒起床。
龍陽一個人下樓,跑到陸青山跟前,「陸爺爺早。」
「龍陽啊!來來,陪我練一會兒拳,這人一老啊都怕死,鍛煉身體必不可少。」老爺子說話倒是風趣。
龍陽靦腆笑笑,對老爺子的和藹風趣很親切,記憶中,師傅龍道長一直以來便都是如此。
他在旁邊打了一套太和拳「大小華山」,那邊陸老太爺一個收勢,大聲說︰「真稀罕啊!龍龍,記憶中,你最後一次早晨陪太爺爺練拳,可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我算算,那是哪一年來著?」
轉頭看去,陸龍龍一身雪白的運動服,頭髮挽在腦後,臉上沒有任何胭脂裝扮,清晨,女孩子最美的時候,這時候的陸龍龍說不出的一股子魅力,連龍陽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孩很漂亮。
「哪兒有!」陸龍龍沒由來臉上泛起一陣紅暈來,「太爺爺就喜歡拿我尋開心兒,我…
…我覺得手癢,想練練拳罷了。「說著就隨手比劃起來,倒是極標準的吳氏太極,架子細膩熨貼,顯然是有幼功在身的。
她自小得陸青山喜歡,小時候幾乎是粘著陸青山長大的,太極拳自然從小就學過,而口音也因此多變,跟姐妹們說話時倒是標準的台灣國語,但跟老爺子說話,國語中便帶著些兒京韻和晉腔,特別是捲舌和鼻音,幾乎和老爺子如出一轍。
「可算了吧!你那幾手太極拳多少年沒練了,還需要我說麼?」陸老爺子嘴上嘲笑,可看著曾孫女練拳的模樣,依稀便是亡妻年輕時候,忍不住心裡面唏噓。
他夫人娘家是八旗子弟,後來改了漢姓吳,出了個了不起的人物吳鑒泉,便是吳氏太極拳的創始人了,他的太極拳便是跟夫人學的,兩人年輕時候極為恩愛,可惜到了台灣後夫人思念家鄉,沒幾年就鬱鬱過世,老爺子再沒續絃,一個人實在也不容易。
陸龍龍今天特意早起,完全就是想來聽聽老爺子到底會怎麼跟龍陽說,她看了龍陽幾次治療,說實話是徹底服氣了,忍不住就想學幾招,但是自己直接開口又覺得不好意思,於是就想起讓老爺子開口。
陸老太爺唏噓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龍陽,你訂婚了沒有?」
龍陽一愕,心說老爺子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陸爺爺,我今年才十九啊!」
「嗯!十九,也不算年輕了,我二十歲的時候已經做父親了。」
旁邊陸龍龍啼笑皆非,心說太爺爺莫名其妙問人家這個幹什麼,便有些嗔怪,「太爺爺,您說這個幹什麼,他才多大啊!現在社會三十結婚才正常,十九歲,還是小孩子呢!」
老爺子打了個哈哈,不理會曾孫女,繼續對龍陽說︰「那麼,龍陽,你對龍龍感覺如何啊?」
這句話一說,龍陽和陸龍龍兩人同時都臉紅起來了,兩人都不是傻瓜,老爺子的話裡面什麼意思可是顯而易見的。
龍陽訥訥,不曉得該如何回答,只能點頭說很好很好。
「好就行,怎麼樣,以後也叫我太爺爺如何?」老爺子拐彎抹角,話裡面有話。
陸龍龍大窘,忍不住跺腳,「太爺爺,您老糊塗啦!他才多大小鬼,我比他大五歲呢!」
老爺子拉拽著自己的鬍子,呵呵一笑,「龍陽,別理會她,這是咱們男人之間的談話,年齡不是問題啊!民間俗話說的好,『女大三,抱金磚,女大五,賽老母』,女孩子大一些好,知道疼人啊!」
陸龍龍腦袋裡面嗡嗡亂響,這可真是丟人丟到爪哇國去了,自己什麼時候有這個意思了?太爺爺簡直就是亂說,她一時間臉上紅得滴血,連脖子都泛起奇異的粉紅色來,狠狠跺腳,轉身就跑。
龍陽也是被老太爺說的一愣一愣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拿出這套來,他不禁有些兒哭笑不得,漲紅了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怎樣,我這個提議不錯吧?」老爺子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若是你做了我曾孫女婿,我這個老頭子死了也閉眼了。」
「我……我還沒考慮那麼遠。」龍陽怕老爺子年紀大心臟不好,倒是找了個委婉的借口。
可老爺子不管,說︰「那可以先訂婚嘛!肉饅頭要一口一口的吃,沒兩口就會吃到餡心了。」
那意思恨不得龍陽馬上就成了他的曾孫女婿,最好立刻再給他生一個小曾孫,那麼他陸家可就是五代同堂了。
龍陽實在是被老爺子的問題弄得措手不及,有些兒招架不住,說不得,只好把師傅扛出來抵擋了。
可老爺子不買帳,「那沒關係,等這次交流會一結束,我跟你們一起飛大陸了,我直接去武當山找你師傅談,如何?」
老爺子步步緊逼,頗有太極推手連綿不絕的功夫,龍陽忍不住就說︰「陸爺爺,我跟陸姐姐這才認識多久啊,恐怕連產生好感的時間都不夠,怎麼可能呢!」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嘛!」老爺子對這個理由嗤之以鼻,「當年我跟龍龍她太奶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後不也是很幸福麼,簡直就可以說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恩恩愛愛,甜甜蜜蜜……」
龍陽無言了,看來這人年紀一老,就跟頑童一般,是不講道理的。
「難道你覺得龍龍不夠漂亮?你可別說是啊!當初龍龍她太奶那可是燕京一代出名的美人,龍龍跟她太奶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倒出來的一樣,要不是我年紀輕輕就負著神醫的名頭,那還輪不到我呢!」老爺子顯然沉緬到美好的回憶中去了。
這下龍陽真是徹底無言了,蒼白的臉色早就轉成赤色,「陸爺爺,您總得給我時間考慮考慮吧!」說著心裡面已經打定主意趕緊找劉暢理說情解圍。
陸青山看他說考慮考慮,倒是見好就收了,「那行,你考慮考慮。龍陽,你放心好了,龍龍那丫頭我清楚得很,她是千肯萬肯嘴上不肯的典型,別理會她就行,這事兒我說了算。」
那可不是麼,他兒子陸子房堂堂董事長到他跟前也服服貼貼跟隻貓似的,陸家那還不是他說了算的。
龍陽趕緊先溜為上,跟老爺子實在說不出道理來。
到了房間,劉暢理已經起床,龍陽就把老太爺剛才的話給劉暢理複述了一遍。
劉暢理啼笑皆非,心說這陸老哥霸王硬上弓的本事實在厲害,原來他說的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就是這麼回事,有些好笑,拍了拍龍陽肩膀讓他放心,說自己一會兒去給陸青山解釋。
其實龍陽也是糊塗了,他完全可以說個謊,直接說自己有心上人或者乾脆就說自己已經在武當山跟個不知名的村姑訂婚了,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麼,可見他撒謊的功力實在不行。
劉暢理去找陸青山說話,龍陽這會兒像是小媳婦一般,躲在房間不好意思出去,實在還是陸老爺子太厲害,他覺得面對老爺子有壓力,索性等劉暢理說完了回來,心裡面踏實點兒。
正坐在房間胡思亂想,外面敲了敲門,他起身開門,卻是陸龍龍,兩人因為剛才陸青山那番話,這會兒見面,都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陸龍龍比龍陽大上五歲,社會閱歷也不少,很快就平靜下來,「剛才不好意思啊!
太爺爺他年紀大了,脾氣有些兒古怪。「「沒有沒有,陸爺爺很親切。」龍陽可不想背後說老人壞話,可惜他也不想想,這番話到了陸龍龍耳中會不會變味。
他……該不會是答應太爺爺了吧?陸龍龍有些兒忐忑,要說她已經喜歡上了龍陽,那不現實,畢竟一見鍾情這種事情不是隨時隨地就可能發生的,何況她陸龍龍也不像是花癡到無可救藥,好感嘛,倒是有點兒,但是絕不會因為陸老爺子的一番話就真的匆匆結婚,她畢竟是現代社會長大的女生,而不是她太奶那種年代父母之命就可以定下終身。
胡思亂想什麼呢?
她看著龍陽,從思緒中醒來,責怪自己的不體面,居然在這個七年級小鬼面前丟了面子,忍不住拉著臉訓斥,「不管我太爺爺說什麼,你都不准答應。」
龍陽連連點頭,眼前這位姐姐並不是善與的主,誰叫他年紀沒人家大呢!
「好了,我也不打攪你,繼續寫你的演講稿吧!反正太爺爺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就好,一會兒我給你送點兒早餐進來。」陸龍龍說著轉身出門。
龍陽這才想起來,明天還得參加會議,稿子到現在還沒弄出來。
等到午飯時候,劉暢理不知道怎麼說服陸青山的,反正陸青山看著龍陽長吁短歎,意思不外乎這麼好的孩子居然自家的孩子沒那福分,不知道怎麼,就拿小輩們出氣,一會兒說菜不合口味,一會兒說兒子整天忙生意不顧老子,一會兒說孫媳婦不會管孩子,反正看誰都不順眼,當然,除了龍陽。
陸家人不知道老爺子為什麼發飆,都有些兒膽戰心驚,還好陸龍龍的母親向來在老爺子跟前能說上話,小心翼翼襯著老爺子拍了幾下馬屁,這才讓老爺子脾氣消了點兒,陸龍龍知道太爺爺心思,淨顧吃飯也不插嘴,覺得犯不著自己往老爺子的坑裡面跳。
吃完了飯,老爺子想想大約覺得不甘心,叫了陸龍龍進自己書房,問她是不是覺得龍陽不好。
陸龍龍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般說了一句話,「太爺爺,您就別操那份心了,昨兒我在街上看見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跟他說要他別忘記在台北有個喜歡他的女孩永遠等他呢!
當時那場景,您是沒瞧見,簡直就是言情電影的經典畫面……「她說著說著,味道酸溜溜連老爺子都體會出來了,「說不準兒,在內地還有多少女孩惦記他呢!我可不想去湊那份熱鬧,太爺爺您不是常說一句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麼?我可不想自己的老公整天被一群漂亮女人惦記,太沒安全感了,昨天我那一群好朋友居然就當時有一個腆著臉兒要做他女朋友的。」
若是葉舞知道自己被好朋友說「腆著臉兒」這個形容詞,不知道作何感想,可見女人的友情跟男女關係一比較,就有些兒脆弱了。
陸青山嗯了一聲,又長歎了口氣,「唉,命裡無時莫強求啊!好吧,你們小輩的心思自個兒去操心了,我是半個身子進了棺材的,想操心也操心不來,何況你們還不買我這把老骨頭的帳。」
這話有點兒重,陸龍龍過去撒嬌,拍著老爺子的背說︰「哪兒啊!龍龍以後選了男朋友,一定先讓您考察,一定要讓您滿意,這還不成麼?」
「找個像龍陽那孩子一樣的,談何容易,恐怕章玉龍老友也是花了心血才找了這麼個得意弟子。」老爺子話裡面的意思自然是還不死心,「不過……龍龍,你真準備要跟他學點兒針灸之道?」
「咱們陸家祖上幾代都是三晉名醫,我跟太爺爺您學也一樣,我只是好奇他那個一針治病和一些兒我沒聽說過的穴位,太爺爺您的本事自然比他那小鬼要強的多。」陸龍龍拍起老爺子馬屁倒是不遺餘力。
老爺子又有些歡喜了,「龍龍,你要是早些年肯學多好,太爺爺現在不定哪一天就蹬腿了,我原本是以為到了地下無顏見老父的,子房他們沒一個肯學醫的,活活把我三晉陸家的醫術給擔擱了,這些個混蛋兔崽子。」老爺子罵起兒孫來,倒是有力氣。
「誰說的,太爺爺的身體這麼健康,我看再活二十年都沒問題。」
一天很快過去,第二天,陸青山在陸龍龍陪伴下,帶著劉暢理和龍陽前往圓山大飯店。
這次會議規模頗大,主辦方特意在圓山預訂了會議廳,自然還有會議後的娛樂活動,很是下了不少血本。
這次會議除了劉暢理帶著龍陽是代表內地中醫協會,主辦方還邀請了聯合國針灸聯合會、北美頭皮針研究所、法國耳針研究會、日本足針研究會、亞洲中醫協會,還有內地比較大的一些醫學協會等各大組織。當然,邀請是一回事,人家來不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次由於有陸青山這塊金字招牌,來的人還是很多的,不過,聯合國針灸聯合會卻沒派人來,只是來函表示慶賀,可能在對方的眼中只有每兩年一度的聯合國世界中醫學探討會才值得出面吧!
等龍陽進了會議室,裡面已經人滿為患,大多都是醫學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一眼就看見了那位中法混血女生艾美拉。方特尼正站在一位風度翩翩的外籍人士旁邊,看樣子估計是她父親了,對方看見他和陸龍龍後,一點兒都沒驚訝,甚至還含有深意地看了龍陽一眼,那意思無非就是︰嘿!我們又見面了。
意外的是,那位好吃的台灣少林大師歐邵陽也在,正由他那位乾女兒賽絲荻陪著,看來存心是準備蹭飯吃的,不過話說回來了,這種類似的大型會議,總有那麼一些不相干的來蹭飯,沒帶著全家來吃,已經是客氣了。
歐老頭笑咪咪走過來打招呼,龍陽還納悶為什麼他會出現,卻不想少林傷科天下聞名,作為他那樣的大師,不會少林傷科,那倒真是奇怪了。
正有些兒眼花,對面一聲驚喜異常的聲音響起,接著就有一個女孩飛一般跑過來,一下就如八爪章魚般跳起來摟住龍陽,掛在了他身上,「饅頭,你真的在,我猜的沒錯,最近幾期醫學雜誌上論文裡面說的妙手神針就是你,因為除了你,誰也沒那麼大本事……」
如八爪章魚一般掛在龍陽身上的女孩一頭垂直的秀髮,大眼楮,尖下巴,一身時尚打扮,旁邊劉暢理猶豫了一下,「龍女,你……」
那女孩猶自興奮不已,雙手在龍陽臉上捏著,還在他臉上使勁親了一下,「手感跟小時候一樣,還是那麼好!你這個死饅頭,我媽打電話給我說你跑去南京了,是不是跟龍女在一起?」
龍陽在旁邊幾位熟人面前被女孩又親又捏的,早弄了個大紅臉,好不容易女孩才從他身上下來,他這才叫了一聲,「悅表姐,你不是去美國了麼,怎麼會來台灣?」
這女孩正是被龍陽和龍女常常提起的龍悅,比龍陽大三歲的悅表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19:08
第十章十二顱針
京門一名氣愈,一名氣府監骨下腰中,季肋本俠腎之募《銅人》針三分,灸三壯摸摷摍摟,槊槔榶槐留七呼。
主腸鳴小腸痛,肩背寒痙肩脾內廉痛,腰痛不得俯仰久立,寒熱腹漲,引背不得息,尿道不利,溺黃,小腹腫,腸鳴下瀉。
龍女比龍陽大一歲半,龍悅又比龍女大一歲半,反正三人年紀差不多,但是輩分卻有些兒亂七八糟。
龍悅和龍女長相十分相似,兩人自小就常常被人當作孿生姐妹,偏偏兩人從小就都喜歡找龍陽玩兒,經常為了龍陽翻臉成仇,而龍悅從小就比較機靈,仗著會弄點兒家鄉風味好吃的,常常做了好吃的引誘龍陽跟自己好,這也是為什麼龍女每次聽見龍悅就很不高興的原因。
龍陽小時候白生生,小臉蛋又圓嘟嘟的可愛,龍悅覺得他和家裡面蒸的白面大饅頭有些相似,便給他蓋上了這個饅頭的綽號,除了龍悅沒別人叫的,因此龍陽一聽饅頭兩個字就知道,蹦過來的是自己從小就喜歡的悅表姐。
給幾個人介紹後,劉暢理這才明白眼前這個並非龍女,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和龍女的確很像,但氣質儼然不同,有些兒失笑,心說昨天陸老哥剛弄了個為難的問題,這會兒立刻就似乎從天上掉下來般出來個和龍陽關係非同一般的女孩,他不禁搖了搖頭。
那邊龍悅興致勃勃正拉著龍陽說話,「嘿!我已經拿了綠卡了,厲害吧!然後憑著小時候跟龍道長偷學的那半吊子針灸本事就進了北美頭皮針研究所,估計明年我就可以拿正式的針灸師資格證書了,沒想到我到了美國,最後還是靠這個拿的綠卡,最終還要靠它吃飯。對了,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導師,湯姆……」
她轉身叫了一聲,立刻走過來一個金髮的帥氣男子,大約三十歲出頭,微笑著對龍陽伸手,「你好,我是湯姆。克利夫。」
這人的確很帥,倒是和好萊塢的那位大帥哥影星阿湯哥有一比,連名字都很相似,沒去做偶像影星實在可惜了,讓人跌破眼鏡的是,他居然還是北美頭皮針研究所的高層人員。
正說著,會議主辦方把陸青山老爺子請過去,大約是準備開始會議了。龍悅硬是拉著帥哥湯坐在了龍陽他們旁邊,讓陸龍龍有些兒側目,偏偏那個艾美拉。方特尼也坐在離他們不遠處,頓時讓龍陽感覺到被帶有敵意的眼光注視著實在不舒服。
陸青山老爺子象徵性地做了個開場白,掌聲雷鳴,畢竟名聲在外的,接著又是幾位有影響的大師級別人物發言,說起來也沒說到什麼重點,會議往往都是這樣,虛假的熱烈場面掩蓋著沉悶。
劉暢理老先生倒是也上去發言了,還算言之有物,而大會主辦方在陸青山的安排下,讓龍陽在劉老先生後發言。
龍陽紅著臉上去,看著一大票都是有頭有臉的醫學界人物,實在有些兒心慌,旁邊半瞇著眼的陸青山笑了笑,低聲說︰「小龍陽,怕什麼,別忘記你是慈庵一針龍的弟子。」
這句話讓龍陽膽氣陡壯,清了清嗓子,拿過麥克風說︰「各位醫學界的前輩好……」
他準備的講稿是針灸手法的特殊性和重要性,由於現代針灸已經出現了電針(在扎上針後連接弱電極)療法,很多人對於針灸手法並不是很重視,但場面意料之外的有些冷淡,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實在太年輕了,別說這些醫學界的有頭有臉的人物,便是一個病人,在不知曉的情況下,誰願意相信他這個嘴上沒毛的小子呢!
一個三十多歲的醫生忍不住起身打斷他,「對不起,我是台灣中醫協會的唐耀然,我想請問的是,針灸手法無非就是補或者瀉,加上現在的電針和水針(在穴位注射中西藥物)療法,手法效果更加微乎其微,何來重要特殊一說?」
龍陽愣了愣,說︰「如果針法不重要,前輩先人何必有補法九決、瀉法十決、補瀉左右迎隨論、補瀉九六次數論這樣的專述呢?」
那人不屑,「時代與時俱進,老祖宗的東西未必是好的吧!他們何曾想到現代會出現電針、水針,對於前輩們的東西自然是選擇著接受,並非全部都是好的,如果老祖宗的東西全部都是好的,那何來進步呢?」
這位唐耀然口辭極佳,底下頓時就有交頭接耳,本來就對一個看起來還不滿二十歲的毛頭小子發言很不爽,這會兒自然就會有些鼓噪。
陸青山、劉暢理,甚至那位少林歐邵陽幾位老者都沒說話,看來是存心考驗龍陽,反而是底下的龍悅不滿意了,站起來大聲說︰「他說對,那自然是對的,因為我認識他十九年了,他從來就沒錯過,他師傅向來……不,應該說是整個武當山認識他的人向來都誇他是天才。」
那人啞然失笑,「對不起,小姐,我想你沒明白一件事情,讚揚一個人固然會讓一個人進步成長,但是同樣也會毀了一個人,何況我想在座的這麼多人恐怕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有過被誇天才的經歷吧!」
這句話一說,頓時一片笑聲,顯然他的話說中了許多人。
龍悅臉上一紅,狠狠踩了旁邊帥哥湯一腳,低聲說︰「你還不幫我說話?」
帥哥湯聳了聳肩膀,「悅,我並不瞭解你的表弟,作為一個合格的醫生,實事求是是必須的,怎麼能胡亂誇大呢?」
龍悅沒辦法,氣呼呼坐下,台上龍陽旁邊的陸青山好像睡著了,瞇著眼楮不吭聲,台下劉暢理也抱著手,而歐邵陽笑咪咪看著,不知道想什麼,陸龍龍心裡著急,剛想說話,不遠處一個女孩站了起來,卻是那箇中法混血女孩艾美拉。
「對不起,這位先生,我是法國耳針研究總會的理事方特尼,我倒是很贊同台上這位的說法,如果由一個初學者來針灸的話,和老練的醫師比較起來,效果恐怕是天差地別吧!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手法的重要性麼?」
「這位小姐,您這話就有些兒無理取鬧了,這就好比是拿大學生和國中生來比較,完全沒有可比性。我的看法是現代針灸應該在前人的基礎上繼續創新,研究更加新穎的療法,譬如過去一個合格的針灸師需要明師指導數年之久,而現在,一個經過系統學習的中醫學院的學生完全可以用電針或者水針療法達到一個針灸大師的療效。」
唐耀然這句話說的冠冕堂皇且也有些道理,倒是博得了一陣掌聲。
「艾美拉,坐下。」艾美拉的父親低聲說了一句,示意她坐下。
艾美拉看了看臺上臉色蒼白的少年,歎了口氣,坐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著台上的少年,各種各樣的心思都有,總的來說,恐怕還是希望少年出醜的多一些,畢竟,少年實在是太年輕了,不信任感充滿了整個會議室。
「那診斷呢?」陸龍龍終究沒能忍耐住,還是站了起來,「一個中醫學院的學生可以正確診斷病情麼?作為一個優秀的中醫師,望聞問切,合理的辨證診斷病情才能施以治療,您認為一個沒有任何治病經驗的學生可以做到這一點麼?台上這位龍陽先生診斷病情的厲害,我和剛才那位耳針研究總會的小姐都可以證明。」
「對不起!」唐耀然微微一笑,「我們目前的論題好像是針灸手法,而不是診斷。」說著聳了聳肩膀表示無奈。
不過,東方人聳肩大多只會讓人覺得輕浮,同樣的動作,那位北美頭皮針研究所的帥哥湯做起來就要瀟灑很多。
「唐先生,如果按照您的說法,那麼許多傳統的針灸流派,譬如峨嵋十二顱針、青城三針、百草堂霹靂出血針,甚至梅花針、無極針,這些以手法取勝的針灸流派豈不是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龍陽終於開口了。
意外的是,台下的帥哥湯聽見峨嵋十二顱針這個詞的時候,顯然眉毛動了動。
唐耀然笑了笑,「時代的進步,必然是要淘汰一些東西,歷史的大潮流是無法抗拒的。」
他這話一說,台上陸青山一直瞇著的眼楮慢慢睜開,無極針是慈庵一針龍的拿手絕活,而梅花針正是他三晉陸家所擅長,對方的話顯然刺激到他了,剛要開口說話,正好瞧見台下劉暢理的眼神,鬍鬚動了動,挪了挪屁股,終究沒說話,又慢慢合上眼楮。
參加會議的人有一些資深的醫學前輩是知道陸青山是梅花針大家的,這時候聽唐耀然一說,都有些兒來興趣了,畢竟,陸青山這位泰斗可坐在台上呢!居然還沒說話,一時間都抱著看戲的態度,誰也不說話,只是想看眼前這齣戲到底會唱到如何精彩,台上的陸老太爺會忍到何時才說話。
其實,聰明的早就看出端倪來了,台上的少年是跟陸青山陸老太爺一起進來的,有些已經在尋思說不定這少年就是陸青山的晚輩傳人,甚至這講稿都有可能是陸青山所寫。
那麼,顯而易見,名人效應是深入人心的,如果是陸青山來說這些,必然掌聲雷動,但是現在說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自然理會的人就不多了,甚至不順眼、不服氣的,這些都是人的正常心理。
會場鴉雀無聲,這時候,台下的帥哥湯慢慢站了起來,一口流利標準的國語,「唐先生,我叫湯姆。克利夫,北美頭皮針研究所的,恰巧的是,我還是峨嵋十二顱針的傳人。」
唐耀然一窒,尷尬地笑了笑,心裡面埋怨,心說這也未免太巧了,這老外居然是什麼隱秘的針灸流派的傳人,該死的,難道大師們沒事都跑到國外去了麼!他今天可是第一次聽說頭皮針療法創始人是峨嵋十二顱針的傳人。
「我的老師是一個非常讓人佩服的醫學大師,根據峨嵋十二顱針創出簡單且容易普及的頭皮針療法,我自小跟老師學醫,同樣也覺得十二顱針是最優秀的針灸療法。」帥哥湯慢條斯理,話雖然很客氣,但是隱含的傲氣卻是誰都能聽出來的。
頭皮針作為針灸的一個分支,在八十年代通過了聯合國衛生組織的核查並且規範化,始為醫學界所知,尤以治療危、急、重、癱等病症療效卓著,其原理遵循「頭為六陽魁首,諸陽之會,五臟六腑精氣皆上注於頭」的學說,在北美很是卓有盛譽。
陸青山慢慢睜眼,終於說話了,「國術界有一句話似乎是這麼說的,『嘴把式不如練把式,能打才是真好漢』,那麼,咱們中醫界其實也一樣,能治病才是真本事,不如,咱們就來個現場表演吧!說起來,咱們這些醫生都是普通人,理髮師傅的頭終究還是需要別人來剃,小毛病自個兒開了方子吃吃罷了,大毛病最終還是要找別人啊!」
泰山北斗就是不一樣,這句話一說,立馬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誰有什麼大毛病啊!小毛小病就別吭聲了。」陸青山挪了挪屁股,拉拽著鬍子笑說。
那個唐耀然訕訕坐下,旁邊一個就指點他了,「槍打出頭鳥的道理知道麼?也不看看人說話,你或許有些兒名氣,可也不看看更多有名氣的大師都沒說話呢!就你沒耐性,知道陸青山這位活菩薩的拿手絕活是什麼麼?梅花針啊!知道剛才那個說診斷的女孩是誰麼?活菩薩的曾孫女啊!年輕人,還是太沉不住氣啊!」
聽了這話後,唐耀然那個悔恨啊!腸子都悔青了。
這邊唐耀然恨不能世上有後悔藥賣,那邊已經有人被推出來了,卻是個有名的老中醫師,半身不遂後遺症,雖然自己心裡面清楚,也自個兒配了不少藥吃,也找過友人幫忙治療,但是效果一直不太突出,迄今為止依然需要坐輪椅,這次就是坐著輪椅在家人陪伴下來的。
既然有了病人,下面就看表演了,帥哥湯一拎醫療箱,在身邊龍悅不滿的注視下走出去,彎腰一番檢查詢問後起身,大聲公佈病人病情︰病人神智清醒,說話清楚,右腿活動不自如,不能站立走動,右臂活動也不靈活,面色黃,舌質淡紅,舌苔薄白,脈搏弦,血壓150卅90公厘汞柱。
他說完後就從隨身帶的醫療箱內拿出個鹿皮針灸包來,裡面都是五寸長的毫針,專門用來針頭部的。
「等一下。」說話的是艾美拉。方特尼,她看了一眼帥哥湯,說︰「這病我也能治啊!
取穴皮質下、腦點、三焦、神門、啞門高血壓點,超音波或者電針刺激……「「方特尼小姐!」帥哥湯聳了聳肩膀,「我承認耳針療法也是很優秀的針灸療法,問題是,耳針刺穴實在太痛,恐怕願意接受的病人不多,何況現在為的是演示一下剛才那位小帥哥的演講,您覺得耳朵就那麼小一點兒地方,能顯示什麼神奇的手法?」
他說到小帥哥這個詞的時候,顯然眼神中帶著笑意,艾美拉被他那麼一看,臉紅了一下,同時也憤恨又被人說到耳針療法太疼痛這唯一的缺點,使勁咬了咬唇,狠狠哼了一聲。
「對不起,我想,還有哪位先生願意給這位老先生治療的?如果沒有的話,就我來了。」帥哥湯大聲喊了一句,倒是典型的美國人脾氣,愛現。
大多數人沒吭聲,少數本事大的也不願意說話,一是怕萬一失手丟了面子,二是台上陸青山老神在在,顯然還有後話。
果然,聰明人大多都是正確的,台上的陸青山咳嗽了一聲,「如果是我的話,肩禺、肩、曲池、合谷、環跳、風市等穴透刺,陽陵泉、足三里、絕骨等穴梅花針扣刺,先用『呼盡內針候吸引』再用『隨氣搓轉行九陽』,接下來『青龍擺尾』接『蒼龜探穴』,行六九陽數,最後『退針用直急閉穴』,大約一次治癒,針後加服『小續命湯』鞏固療效。」
他這番話一說,剛才那些聰明人已經猜想,活菩薩說的分明是內經針法,這還不夠顯然麼,那少年的稿子一定是眼前的老爺子寫的,說起來,剛才那個起身發言表示否認的年輕人還真是冤枉,不過……也不冤枉,年輕人啊!果然是沉不住氣的。
「那麼。」陸青山緩緩問︰「小伙子,你準備怎麼治療?」
「取穴頂中線,頂顳前斜線,額中線,頂旁一線,頂旁二線。」帥哥湯很肯定地說,頭皮針用的並非穴位,而是國際標準十四根頭皮治療線來對應人體的十二正經和任督兩脈。
他只說了針灸的位置,並沒說到具體手法,大約裡面有什麼玄妙比較秘密,陸青山哦了一聲,「那麼,大約需要多長時間呢?」
帥哥湯一愣,頭皮針也有個算不上缺點的缺點,留針時間特別長,一般都需要留針十二小時,二十四小時留針甚至四十八小時也並不罕見。
有瞭解頭皮針療法的就說了,「是啊!總不能讓大家等上一天甚至兩天吧!」
陸青山衝著劉暢理一笑,眼神中儘是頑童般的狡黠,接著緩緩問龍陽,「龍陽,你治的話,需要多少時間?」
龍陽猶豫了一下,「一刻鐘吧!」
這話一說,滿場大嘩,一刻鐘什麼概念?也就是說,少年說他十五分鐘就會讓半身不遂後遺症患者站起身來,陸青山說一次治癒也就罷了,他可是享譽好幾十年的一代宗師、醫學界泰斗、活菩薩,但這少年不過是個二十歲還沒滿的毛頭小子啊!
這也未免太離譜了吧!有些人甚至開始懷疑那個被推出來的老中醫師是不是早就準備好的托兒,唱雙簧的,既然有人用兩億元來競選立委,爭那個月薪水二十萬、任期兩年的清水衙門,那眼前這個也就容易理解了,找人演一齣好戲,捧一個有關係、有背景的少年成為名醫。
這裡面陸龍龍、龍悅、艾美拉三人都是清楚的,畢竟見識過,歐邵陽這位少林傷科代表也沒吱聲,他太清楚「龍陽歸藏」體質意味著什麼了,但是大多數人就有些不舒服了,特別是自信峨嵋十二顱針是最優秀針灸療法的帥哥湯。
他沉著臉說︰「學醫最忌諱浮誇,每一個人都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每一個病人的生命都值得珍惜,我作為峨嵋十二顱針和國際頭皮針療法正宗傳人,也不過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讓輪椅上的老先生站起來。」
陸青山大聲讚了一聲,「好,學醫最忌諱浮誇這句話說的好,的確,這浮誇風要不得。」
龍悅畢竟跟帥哥湯熟悉,走過去拉了拉他,低聲說︰「你別比了,我家龍陽是天生的怪胎,何況他師傅,就是我常常提起的那位龍道長,那是被方圓百里的人稱為老神仙的人,你比不過龍陽的。」
她這話倒是有些兒誤會了,帥哥湯原本是看她面子想幫幫龍陽,順便演示一下神奇的頭皮針,頭皮針扎上後的留針時間的確需要很久,但是他作為十二顱針的傳人,自然有厲害且神奇的手法,他原本是準備用抽進補氣法,有個一兩個小時大約就有把握讓眼前這位坐輪椅的老中醫站起來,不過這會兒聽龍悅這麼一說,倒是傲氣起來,何況他喜歡龍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會兒聽對方說「我家龍陽我家龍陽」實在不爽,更加激起了好勝心。
「那好!」帥哥湯抱起雙手,「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一刻鐘讓半身不遂後遺症患者站起來。」
一時間,所有的眼光都注視著龍陽。
而這時候,遠在南京三○八的龍女正趴在床上,衣服撩起露出雪白的背部,上面一串串水泡,水泡裡面能看出明顯透明的泡液,一串串、一排排,看起來十分嚇唬人。
艾薇薇拿針幫她挑刺著,有些心疼也有些埋怨,「真是的,怎麼偏巧龍陽剛走就得這毛病。」
龍女倒是很鎮定,「這叫『赤火纏丹』,以前我也得過,當時龍陽說是心經肝經火邪濕毒凝結……」心裡面卻在尋思︰龍陽,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小姑姑心裡面總是慌亂不安呢?
下期預告各種針灸流派紛紛浮出水面,神奇的針灸藝術,並非只在華人當中流傳,針灸已經成為世界的瑰寶。龍陽這個嘴上沒毛的少年是否能讓大家心服口服呢?
十二顱針,神奇的秘傳針灸,帥哥湯這位典型的美國帥哥喜歡龍悅不是一天兩天了,那麼,敵視龍陽也不難理解,龍陽到底能否讓這位十二顱針傳人徹底服氣?龍悅這位龍陽從小的青梅竹馬,又是怎樣一番心思?
在南京的龍女患上赤火纏丹,而在台灣陸青山的指手為媒,陸龍龍的女孩心思,加上龍陽自小喜歡的悅表姐,這些都充滿了不定的變數,就好像是一個不停磨轉的魔方,到底會磨出什麼樣子,誰也說不準。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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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8 08:19:46
第一章三針透刺
脾重二斤三兩語扁廣三寸,長五寸有散膏半斤,主裹血溫五臟,《素問.靈蘭密典論》雲:脾胃者倉稟之官,五味出焉。
《本髒篇》雲:黃色小理者脾小粗理者脾大,揭唇者脾高,唇下縱者脾高,唇堅者脾堅,唇大而不堅者脾脆,唇上下好者脾端正,唇偏舉者脾偏傾也。
龍女的病叫做赤火纏丹,屬於現代醫學範疇的帶狀皰疹。
中醫的說法是肝膽火鬱,脾胃濕熱內蘊,又複感受火熱時邪,肝膽的火氣和濕毒相互蘊蒸,浸淫肌膚外表,損傷脈絡,則發爲皰疹。
龍女自龍陽去臺灣後,外表沒多大變化,胃口卻突然好了,什麽都往肚子裏面吃,奇怪的是,小伊莎不知道怎麽,居然也開始飯量大增,弄得伍老太太每天要煮八人份的飯菜才夠,還讓愛咪兒笑話她們倆是餓死鬼投胎。
伍老太太年紀大人情精,隱約有些知道那是因爲龍女一下子走了龍陽,下意識十分失落,不自覺就暴飲暴食,以爲食物能夠填補空虛,心裏面歎了好一陣子氣,卻也不去說破,不過,小伊莎爲什麽這樣,就難說了,大約,嗯,大約是身體發育吧!至少伍老太太是這麽想的。
其實,龍陽走了以後,幾個女孩都有些不適應,特別是伊爾莉薩,整天抱著寵物豬,念叨著龍陽的名字,只是她們還好有個外在表現,龍女卻是任何端倪都看不出,只是吃的多了起來。
不過,誰又知道她這兩天半夜都睡不好覺呢!即便是跟她一個房間的愛咪兒,愛咪兒那是個粗線條的英國姑娘,她的思念方式很獨特,就是讓東南大學武術協會的會員們身上多了很多淤青,不由讓那些武協會員們私底下議論美女會長是不是恰好生理期,跟人對練下的好重的手,當然,只能是私底下,誰要敢光明正大說,絕對只有一個下場─被愛咪兒的八極拳打成豬頭。
艾薇薇把龍女背後的水泡用針挑了個乾淨,然後按照打電話詢問了劉玉堂的法子,撕了一層薄薄的酒精藥棉,仔細把藥棉貼在了龍女背上,接著拿了打火機,卻有些不敢下手。
「沒事的,燒吧!」龍女雙手趴在枕頭上,說到龍陽,她心思已經飛到臺灣去了,恨不能真的飛過去看看才好,眼眶都有些兒濕了。
「那……我可燒啦!」艾薇薇說著點燃打火機在酒精棉花上一晃,藥棉瞬時間燃起來,呼啦一下就燒到了頭。
其實,不管是龍女也好,艾薇薇也好,愛咪兒也罷,喜歡上龍陽,真的是苦了她們,依照她們的條件,說實話在學校那是大把大把的人追呢!而龍陽的確也有些兒呆瓜脾氣,女孩們心裏面氣苦,那自然是難免的。
無獨有偶,在臺北的某家大酒店的咖啡廳內,優美的鋼琴聲緩緩流淌,角落邊一位小腿修長的高個子美女心不在焉地喝著咖啡,心裏面也在想著這個問題,全然不管旁邊那位獻殷勤的傢夥。
那位獻殷勤的男子三十出頭,打扮倒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鼻梁上還架著金絲眼鏡,很有些儒雅的味道,只是,眼神中的垂涎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一直瞧著葉舞這位紅模特兒的小腿,心裏面的念頭齷齪無比:這雙修長光滑的美腿,要是架在肩膀上,不知道什麽滋味。
葉舞當然不知道獻殷勤的傢夥正在意淫她,又或者,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卻依然不得不應酬。
可惜的是獻殷勤的傢夥不像龍陽那樣懂得看腳,如果他知道葉舞是一位名器擁有者,不知道會不會驚喜若狂,然後花鉅款把葉舞給包下來。
葉舞正在胡思亂想,回味著龍陽給她捏腳的那番滋味,當時龍陽在她腳脖子上一頓好捏,讓她在一幫姐妹們跟前大大出了醜,可她卻無論如何也生不出怨恨的心思來,只是對這臉色蒼白的少年有著下意識的好感,那種說不出的喜歡讓她忍不住都要問自己,這是不是一見鍾情啊?
她青春期後就與男孩子沒什麽感覺,後來雖然沒發展成女同性戀者,卻也知道,自己在那個方面極冷淡,雖然在陸龍龍那兒做足底療法也有些效果,可好友陸龍龍突然帶來的龍陽卻好像是一把金鑰匙,一下子打開了她人生的寶藏。
腳,的確是個性感的部位,從古代中國男子喜歡把玩女性的三寸金蓮到國外女性穿著高跟鞋,從外國的女子用水流刺激腳底達到性高潮到中國古代房中術用羽毛搔癢女性腳底調情……
龍陽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給這位身材修長苗條的葉子姐姐按摩了腳脖子,就讓對方肆無忌憚地喜歡上了自己。
那個傻小子,自己主動表白,他……他居然藉口自己有女朋友!葉舞此刻恨恨想起自己藉著喝酒大膽的表白,可惜,對方實在是個穿山甲,簡直刀槍不入,居然對自己的美麗視而不見,還找了那麽一個拙劣的藉口。
女生其實和男生一樣,對於自己追不到的傑出對象,終究是抱著無限向往的。
或許,自己應該換一種更加強硬的手段!葉舞輕晃修長的小腿,已經打定主意絕不氣餒,好歹要把龍陽給「追」到手。
死纏爛打?不好!她首先就打消了這個想法,說實話這個方法也的確沒什麽技術含量。
他到底喜歡哪一種女孩呢?
葉舞挑起眉頭,眼角瞥到了虛無的上方,眼眉輕動之下讓對面的傢夥覺得她在勾引自己。
「葉小姐,我認識一些影視界的朋友,還算很有些份量,譬如那位拍花樣年華的導演,不知道葉小姐對於拍電影是否有興趣?」成功人士看著葉舞輕挑蛾眉,心裏面好像有一堆螞蟻在爬一樣,那叫一個心癢難搔。
葉舞毫不搭腔,心裏面已經給對方下了兩個字的評語——「廢材」,追女孩子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追女孩子的最高境界是什麽?
那就是讓女孩子倒過來追自己。
好比龍陽那樣!
她忍不住嘻嘻笑,或許,自己可以色誘一下,把生米煮成熟飯……想到這裏,忍不住臉上有些羞紅,似乎龍陽那帶著魔力的手在輕撫自己的腳脖子一般,下意識地,她換了一個姿勢,把兩條腿互相換著交叉一下。
這一下可不打緊,看得對面的成功人士差一點兒流鼻血,誤以爲自己的花言巧語讓對方動心了,看著葉舞似乎「欲拒還迎」副嬌羞模樣,短裙下兩條修長光潔的玉腿輕動,簡直就像是好萊塢大明星莎朗.史東在電影《本能》裏面的傑出表演,忍不住就伸出手去覆蓋在葉舞放在桌子上的一隻修長白晳的手,「葉小姐……」
葉舞觸電般縮手,一臉嫌惡的表情,好像自己的手剛剛被毛毛蟲爬過﹑被老鼠舔過,一伸手就把咖啡杯裏面的咖啡給潑到了成功人士的臉上,話也不說,拿起皮包起身就走,旁邊那些客人和侍者看得目瞪口呆。
成功人士不知道自己什麽地方做錯了,咖啡從臉上滴下,梳得一絲不亂洋洋得意的頭髮也陽痿一般趴了下去,臉上表情極爲古怪。
呆呆看著葉舞走出大門,自恃身份不好意思破口大駡的他在心中惡恨恨詛咒:他媽的臭婊子一定是性冷淡!
他這種胡亂詛咒恰好一語道破天機,天底下所謂的預言家往往都是這麽來的。
葉舞走到門口,那侍者滿臉通紅,手腳卻麻利,快速拿出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來,「葉……葉舞小姐,我是您的忠實擁護者,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她這才想起居然忘記戴眼鏡,微微一笑,接過筆,在本子上隨手寫下名字。
這時候的圓山,少年龍陽一根針輕起,直刺那老中醫左腳板底湧泉穴,一根,兩根,三根。
三根針針柄交叉,都刺在湧泉穴上。
一個與會者突然出聲,「這手法我認識,是青城三針獨有的一穴三針……」
會議廳個個都是醫生,自然交頭接耳嘀咕著龍陽的來歷,爲什麽選湧泉穴,而且還是古針法青城三針,這種針法隱秘得很,能認識就不錯了,根本沒人會。
活菩薩陸青山也皺了皺眉,「龍陽,爲什麽選湧泉穴?」
旁邊也有人接口,「是啊!而且還是左腳湧泉。」
「上病下取,右病左取,這倒不稀奇,難道要頭疼醫頭,腳疼醫腳不成?」劉暢理慢條斯理,那接口的人立刻臉紅了起來。
「這個,還是我來說一下吧﹗」帥哥湯臉色難看,不過依然站了過來,「我恰巧知道一點青城三針的秘訣……」
「不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麽,這青城三針非氣功大師不能行針,他小小年紀……」說話的是認出青城三針的那位,倒是飽讀醫書的人。
陸青山緩緩撚須,「龍陽師承慈庵一針龍,無極針本就號稱以氣禦針,不過……」
這裏有不少是家學淵源的中醫世家出身,父輩們當年從大陸來臺灣的,對於慈庵一針龍是何許人也自然是曉得的,慈庵一針龍章玉龍﹑指掌回春秦南春﹑三晉陸青山這當年三大神醫的名字沒聽說過的話,那可真是笑話了。
這時候不少人恍然大悟,原來龍陽是慈庵章玉龍的學生,怪不得老菩薩沒口子贊許,還處處幫他說話。
帥哥湯看了一眼手上捏著一排三根針不說話專心致志的龍陽,心裏面有些黯然,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我老師非但是十二顱針傳人,而且還擅青城三針,頭皮針療法就有這種三針透刺……」
他這句話一說,還真是震驚了不少人,怪不得頭皮針療法短短數年就崛起於聯合國衛生組織,那個頭皮針創始人聲名不顯,居然是兩家秘傳針炙術的傳人。
一伸指,他指著輪椅上老中醫的腳說,「一穴三針,三針透三穴,大都﹑太白﹑公孫三穴,足太陰脾經,大都爲脾經之土,太白爲脾經之木,公孫別走陽明經,三穴皆主虛而身重,湧泉穴則爲腎水之本,能治屍厥偏癱,水生木,木生火,火起則陽氣盛,火又生土,土又生金,金再生水,五行循環不息,這是禦陰陽五行之變的治法,而且陽明經爲腸道之官,我想,一會兒病人腸胃蠕動,估計就能站起來了。」
他說到這裏,臉色變了兩變,從白轉青,「這個道理我雖然懂,但是卻不會……」言下居然有些唏噓,估計傷自尊了。
旁邊龍悅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都告訴你不要比,偏不相信。」
好多人目瞪口呆,剛才那位賣弄口舌的唐耀然更加如此,這,也太扯了吧!眼前龍陽才多大年紀,居然用這麽深奧的手法,而且還以氣禦針。
三針刺一穴,再從這一穴透刺三穴,這種三針四穴的透刺功夫,好多人別說看,聽也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帥哥湯的確有自傲的本錢,他一個美國人能說出這番道理,大多數學中醫的中國人真要羞愧了。
陸青山和劉暢理互相看了看,一個撚須,一個摸下巴,心裏面都在賊笑,這兩人,也是知道青城三針的,怎麽可能不認識龍陽的針法,不過話從他們嘴巴裏面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還是別人來說比較合適。
老而不死是爲賊啊!特別是陸青山,剛才問話,根本就是故意的。
陸龍龍看著臉色蒼白的龍陽,心裏面泛起一股子說不出的味道,這傢夥,真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這邊互相交頭接耳,看著龍陽行針手法華麗,那邊龍陽低頭行針,額頭上大顆的汗珠滲透出來,這時候他絲毫不敢大意,體內陽氣汨汨然從針尖直透輪椅上老中醫體內,循經脈而上四處遊走。
沒一會兒,那老中醫腹中一陣響,果然和帥哥湯說的一樣。
快速出針,龍陽伸指在老中醫病側身體循經點按,直如蜻蜓點水,最後在對方病側腿環跳穴一彈。
啊了一聲,老人忍不住騰一下站了起來。
一片譁然。
陸青山慢條斯理,「針炙手法的重要性,我想我不必要多說了吧﹗嗯,我再開一服小續命湯吧﹗十天後應該就跟常人差不多了。」
此次,龍陽名聲大振,妙手神針這毎招牌是成功的打出去了。
晚間,陸公館宴請賓朋,龍悅跟龍陽多年沒見,順其自然就跟他去了陸公館,帥哥湯因爲那番解說,倒是很得陸青山和劉暢理賞識,覺得他一個老外能如此透徹理解中醫,難能可貴,當然是要請的,反正熟悉的人不少。
人一多,自然是要喝酒的,而龍陽的酒量,實在不怎麽著,結果酒席才剛一半,面紅耳赤的龍陽就要往桌下面滑了,陸龍龍自告奮勇送他上樓。
龍悅起身說:「我也去吧﹗」說著就幫陸龍龍一起攙扶著龍陽。
幾個老頭看看,意味深長地互相一笑。
兩個女孩把龍陽硬拽回房間,龍陽喝醉了酒,身上麝香一般的香氣愈發濃烈。
陸龍龍鼻翼翕張嗅了嗅,「什麽味道?這麽香?」
龍悅笑笑,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指了指龍陽,「這人嘍﹗他啊,喝醉就胡亂發情的……跟麝鹿有一比的。」
她這話倒沒說錯,龍陽體質特異又常年練功,喝醉後氣血運行如速,原本淡然的香氣就濃烈起來,不過,這個香氣的是很誘惑。
陸龍龍也喝了不少紅酒,臉色酡紅,此刻聞到這類似荷爾蒙分泌味道的香氣,不知道怎麽突然就心跳加快,低聲說:「他毛病倒是不少啊﹗」
龍悅看她表情,心裏面清楚,有些詭異地笑了笑。
這女孩早熟得很,從小就跟龍女爭奪龍陽,後來去了美國,實在是有些意興闌珊的味道,覺得跟龍女爭了十幾年,實在沒意思,就算她能跟龍陽在一起了,恐怕龍陽一輩子心裏面都要惦記著龍女。
呆頭鵝龍陽是看不清楚自己心理狀況,但是龍悅卻清楚得很,她可不想跟別人分享龍陽,哪怕那個人是長相跟自己比姐妹還姐妹的龍女。
「陸姐姐喜歡龍陽麽?」龍悅突然問。
陸龍龍啊了一聲,被她這句直白的話問得手足無措瞠目結舌,「說什麽呢﹗我怎麽會喜歡這個小鬼,再說我才認識他幾天啊﹗」
「女生喜歡男生,也沒什麽大不了啊﹗」龍悅笑了笑,「如果龍陽這樣的男生沒女孩子喜歡,倒才是真正奇怪的事情呢﹗」
「難道每個認識他的女生都必須喜歡他麽?」陸龍龍有些生氣。
「其實也不是啦﹗」龍悅把酒醉的龍陽拽上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床邊,只手往後一撐,看著牆角,不知道想些什麽。
陸龍龍對眼前這個女孩這番舉動很是有些好奇,對方的舉止,感覺好像女人給善良的前夫介紹女友。
「我從小就認識他了,他小時候白白胖胖,嗯,當然不是很胖,就是很可愛那種嬰兒肥的感覺,他還沒會說話,我就抱著他啦﹗」龍悅似乎陷入了回憶。
陸龍龍在旁邊椅子上坐下,當起忠實的聽衆。
「我還有個遠房小姑姑,叫龍女,她比我小一歲多,我們兩人長相很像,就像孿生姐妹那麽像。從小,我們就喜歡跟龍陽一起玩,可是,龍陽就像是稀奇好玩的玩具一樣,還有很多人會跟我們兩個搶的,畢竟,他小時候是那麽可愛,連大人們也喜歡抱著他不放。」
「因此,有別人的時候,我和龍女都是一條戰線,合力保護龍陽不被別人搶去,但是一旦沒了別人,我和龍女卻又搶的死去活來哭天喊地,很好笑吧﹗」
「我有時候甚至很恨他,如果沒有他的話,我跟龍女一定是感情好得不得了的,因爲他,我和龍女從十三歲以後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兩個十幾歲大的女孩,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卻形同陌路,你說我應該不應該恨他?」
「龍女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她從小就發誓要保護龍陽一輩子,甚至還去學功夫。她的功夫很好哦,可以打十幾個流氓,而我,我會做好吃的,我從龍陽的身上明白一個道理,要想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必須先留住他的胃。」
「你一定會笑我們吧﹗從小就學會搶男人,可是,我只要看見他單獨跟龍女在一起,我就會妒火中燒,而他單獨在我身邊的時候,又會覺得很幸福很甜美,或許,這是因爲從小跟龍女搶慣了吧﹗」
「終於有一天,我不想跟她搶了,因爲我發現哪怕他跟我單獨在一起,他還是會想起龍女,他跟龍女在一起的時候,一定也會想起我吧﹗何必繼續搶下去呢﹗難道以後要永遠跟龍女分享他不成?所以我去了美國。」
龍悅說完,頗有些意興闌珊。
「你們都把他當玩具麽?」陸龍龍突然覺得最可憐的是龍陽,看了一眼床上閉著眼睛臉龐赤紅的龍陽,好想把他抱在懷裏面,「他一定不快樂。」
龍悅笑了起來,「所以啊﹗如果你喜歡他的話,就要主動哦﹗如果你跟他在一起,那麽他就可以不是玩具了。」
這句話,像是惡魔在誘惑人簽訂靈魂契約。
陸龍龍猶豫了一下,想說話,卻又沒說。
「如果你真喜歡他,也不想他整天被人像是玩具一樣拽來拽去吧﹗」龍悅起身,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她突然轉身,「仔細看看他,想想看,你有沒有喜歡他﹗」
陸龍龍看著床上的龍陽,有些癡了。
龍悅往下樓下走去,咬著唇,自言自語道:「龍女,就算我不跟你搶,也還是會有許多人跟你搶的。」
而陸龍龍,紅著臉蛋伸手輕輕捏住龍陽的手,龍悅的幾句話,像是一個香噴噴的誘餌,叫人忍不住上鈎。
古怪的氛圍,陸龍龍沈浸其中,直到被敲門聲音驚醒,面紅耳赤鬆手,站起來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那位擅長耳針的艾美拉﹒方特尼。
自見陸龍龍開門,又看見龍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艾美拉下意識地摸了摸短髮,「我是來告辭的。」
「怎麽?這麽晚了,我們家客房很多。」陸龍龍挽留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0:29
第二章汗臭自閉
大都,足大指本節後,內側陷中,骨縫赤白肉際,《銅人》針三分,灸三壯。
主熱病,汗不出,不得臥,身重骨痛,傷寒手足逆冷,腹滿善嘔,煩熱悶亂,吐逆目眩,繞踝風,胃心痛,小兒客忤。
「不不!」艾美拉搖搖手,接著低聲歎氣,「我是要回法國。」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龍陽,低聲說:「我原本心高氣傲,以爲自己家傳高天賦好,沒想到,自己只是井底之蛙罷了,所以我決定回去了。」
「當然。」她挺了挺胸部,「我會努力的,終究有一天,我會超越他……」
陸龍龍回頭看了看床上的龍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艾美拉轉身,又回頭,低聲說:「[他是一個傑出的男生,說實話我都有些動心了……」說著古怪地一笑,「這次臺灣之行很值得,謝謝你們的招待了。」
看著她下樓,陸龍龍臉蛋有些發燒,心說怎麽個個都以爲我……
想到這兒,她有些氣惱,也不下樓,索性回房間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夜胡思亂想沒睡好的陸龍龍也不過剛進入夢鄉沒多久,就被一通電話給吵醒了。
第一個電話是葉舞的,第二個電話是雲幽幽的,第三個電話是……
好幾個電話,拐彎抹角一堆話,最後的結束語都是想要叫她帶上龍陽,出去happy。
眼睛帶著血絲一看就是沒睡好覺的陸龍龍心裏面那叫一個氣呀!心說平時都是好姐妹,你們老是惦記著的人幹什麽。
她這麽想的時候,卻忘了一乾二淨,似乎剛開始的時候她是全力否認自己和龍陽有任何不正當男女關係的。
當然,的確沒有,不過,現在她有想法了。
陸青山跟劉暢理兩個老頭在書房喝著茶,大清早的,如果喝臺灣凍頂烏龍自然嫌濃了些,兩人喝的是劉暢理帶來的南京名茶雨花茶,還是其中的珍品——晚綠萼,雨花茶主要種植在梅花山的西麓,都是在梅樹下間種,這晚綠萼就是因爲間種在晚梅珍品「晚綠萼」樹下而得名。
「龍龍啊!怎麽一大清早就打哈欠?」
「太爺爺早,劉爺爺早。」陸龍龍揉了揉眼睛,笑得有些勉強,「昨晚看書太晚,才睡了一個多小時。」
「別太逞強了,身體是本錢啊!對了,今天你帶幾個年輕人出去轉轉吧!遠來是客,別失了禮數。對了,去龍陽房間看看他酒醒了沒,從今兒開始你們幾個年輕人會議就不用參加了,面子都被你們少年郎掙去了,我們這些老傢夥也會不好意思的。」陸青山垂著眼皮品茶,似乎不大想揭穿陸龍龍的謊言,人老精鬼老靈,他的眼光,毒辣著呢!
等陸龍龍走出書房,劉暢理有些苦笑,「老哥,難道你真想龍陽做你的曾孫女婿不成?」
陸青山啊了一聲,「我想老友章玉龍應該沒意見吧!你多在臺灣盤桓幾天,給他們年輕人一些交流的時間,過些日子我親自去武當山看看玉龍老友。」
劉暢理不說話,尋思了一會兒,覺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老哥,恐怕你要失望了,龍陽這孩子在南京可是……」
「年輕人有幾個交往的女友很正常嘛!何況小龍陽這麽優秀的,不過……」他笑了笑,「龍龍和她太奶那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那過世的妻子當年可是燕京出名的大美人,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老劉苦笑,他本來就比陸青山晚一輩,叫人家老哥已經是很有面子了,現在這位老哥哥這話都說出來了,再說什麽,就過份了,也罷,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陸龍龍上樓,推開龍陽的房門,龍陽還沒醒來,酣睡正甜,她走過去扯開窗簾,外面清晨的陽光射進來,恰恰落在龍陽的臉部。蒼白的臉色在陽光照射下,起了一種奇異的變化,那種感覺,不太好說,一定要比喻的話,就好比新鮮水果菜蔬淋了水在陽光照射下的感覺,新鮮﹑無害﹑自然健康。
她看著龍陽有些發呆,心說怪不得龍悅說小時候爲了搶著要和龍陽玩差一點兒打破頭,這樣的男孩子,怎麽不叫人喜歡,一時間,女孩子天生的那股子母性泛濫,忍不住走過去坐在床邊,低頭在龍陽唇邊吻了一下,倒把自己臉蛋弄得通紅一片。
這個女生,極優秀又漂亮,家庭又好,太爺爺陸青山是一代醫學宗師,爺爺是大公司的董事長,父親也是儒雅不凡,祖孫三代都是極優秀的男人,她在這種家庭長大,說實話對社會上那些男生自然就覺得沒多大興趣。
她從小看著陸青山和她太奶的照片,自覺自己長大了也該像太奶那般,有一個本事通天俊朗不凡優秀到讓別人都嫉妒的青年未婚夫,嗯,自然還要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這樣才真正算得上人生。
而社會上接觸的那些男生,要麽奶油卻毫無本事,要麽有點能耐卻不夠帥氣……反正,對比來對比去,那些人別說她太爺爺陸青山年輕的時候比不上,即便是比起她爺爺﹑她父親,那也是差太遠了。
看著龍陽的臉蛋,她暗想:他的缺點就是太蒼白了些,和稀泥一般的脾氣,不夠跳脫飛揚。
龍陽的眼睫毛顫了一顫,她嚇了一跳,原本握著對方的手趕緊鬆開,臉上也飛起紅雲,連脖子也紅成一片。
昨夜龍悅的話,像是一把神奇的鑰匙,打開了她的內心。
龍陽楺了楺眼睛,眼前女生正看著他,下意識地,他把被子一抱,清晨怒陽勃起,正是陽氣升起的時候,這生理反應被女孩子看去可就不雅了。
「太爺爺讓我看你起床沒。」陸龍龍故作鎮定,「昨晚你喝了不少酒,宿醉難受吧!想吃什麽?我端來給你。」
龍陽心想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咂了咂嘴,說:「沒事沒事,我精神蠻好。」
「那我在樓下等你。」陸龍龍看他老是抱著被子,到底年紀比對方大,自然就曉得他在掩蓋什麽,臉紅了紅,轉身出門。
龍陽剛梳洗完,外面龍悅就沖了進來,「饅頭,今天咱們上哪兒玩去?」
「還得去參加會議吧!」龍陽抓了抓頭,「我問問陸爺爺去。」
「問什麽問啊!我都問好了,年輕人一律免了。」龍悅笑嘻嘻挽過他胳膊,「不如我們去中部南投泡溫泉吧,據說那兒的溫泉號稱臺灣第一。」
對於這個悅表姐,龍陽向來是有求必應的。
兩人下樓,帥哥湯也起床了,龍悅首先提議。
陸龍龍微微皺眉,「這個……我幾個朋友還想讓龍陽瞧瞧呢!」
龍悅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甚至心底還暗笑了笑,「客隨主便,陸小姐怎麽安排,我們都行。」
於是,幾個人乾脆也沒吃早點,直接坐了陸龍龍的車往市區去了,只是陸龍龍一路電話不少,臉色愈發難看。
等四人找了茶樓坐定,陸龍龍準備了一張大桌子,沒一會兒,那些好友紛遝而來,一個個的打扮在陸龍龍眼中自然就是花枝招展,一時間讓她氣苦,心說這幫姐妹,心裏面都惦記著「我的人」。
好在年輕人聚在一起,自然有的熱鬧,沒一會兒就熟識起來,帥哥湯雖說年紀略大,在這些女生當中其實也不算什麽,三十歳,呵,三十歳的美國男人還是大男孩呢!
最後到的是雲幽幽,跟屁蟲雲亦,還有個不認識的女生,靦腆且容易臉紅,甚至有些畏生,縮手縮腳十分放不開。這個縮手縮腳可不是形容詞,而是這女生的確縮手縮腳,一副渾身肌肉微微繃起的緊張樣子。
眼光最毒的要數龍陽了,一眼就看出那女生有些需要「調理」,只不過這麽多人,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一大幫年紀從十八到二十八的漂亮女生加上一個慘綠少年(本指穿淡綠衫的少年,後指風度翩翩英俊少年)﹑一個金髮帥哥,自然引起一陣目光掃射,尤其是長腿葉舞跟雲幽幽,娛樂界的名人了,墨鏡摘掉後,不少人直接就來索要簽名。有位阿姨最是奇怪,直接問兩人有沒有男朋友,沒口子誇自己兒子是美國哈佛歸來的碩士年輕有爲,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兒子推銷掉才好,弄得大家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說走了。
一頓早茶吃到上午十點,陸龍龍帶著一幫人回到自己的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雲幽幽拉著她到一邊說明來意,卻是爲了那個陌生的靦腆女孩。
「龍龍姐,她是我的同學兼好朋友,但是很自閉,你讓龍陽幫忙看一下啦!」雲亦仗著表姐雲幽幽的關係,拉著陸龍龍的手發嗲。
陸龍龍透過玻璃看出去,那個靦腆的女孩一個人坐在外面角落的沙發上,紅著臉低頭,根本不敢說話。
雲幽幽大咧咧拍了拍她肩膀,「姐妹一場,可別不給我面子啊!讓你家小妖道給看一下又不會怎樣,診療費用我會給啦!」
「這個,自閉症的話,應該去看心理醫生嘛!」陸龍龍無奈。
「可是,龍陽大哥的本事很厲害啊!」大嘴巴的雲亦目前正無限崇拜龍陽中。
「好好好,我去跟他說說。」陸龍龍拿這對表姐妹實在沒辦法。
「那就這麽說了,我台裏面有事情先閃了,雲亦是我妹,也是你妹哦!」雲幽幽擠眉弄眼,「對了,你跟你家小妖道有沒有那個……就是那個啊!」
「去死。」陸龍龍面紅耳赤,雲幽幽嘻笑著開門跑了。
大廳內,美國大男孩帥哥湯正在用自己熟練的中文說笑話,讓一幫女生笑個不停,跟旁邊的龍陽比較起來,那可真是世故多了,不過,帥哥湯顯然在不停看著旁邊不遠處的龍悅。
龍悅正在跟龍陽低聲說話,兩人不時不約而同會心微笑,估計是在說什麽兒時趣事。
走出來的陸龍龍看見這一幕,心裏面突然酸溜溜的,伸手招了招,「龍陽,你進來一下。」
雲亦也忙不叠走到一直不說話的靦腆好友身邊,低語了幾句,拉著對方匆匆走進旁邊的房間。
龍陽在這方面還是很聰明的,自然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情,還沒等陸龍龍說話,就直接說:「那個……需要我治病的話,你們必須都出去。」
陸龍龍愣了愣,接著有些不放心,臺灣的醫療制度可是很嚴格的,她不想龍陽惹上什麽麻煩,她的那些姐妹她有信心,可眼前這個一直沒說話的靦腆少女她可不認識,雖然對方是幽幽表妹的同學,可是男女獨處一室,萬一治療方法是什麽比較隱秘的法子……最好還是避免這種情況。
剛要說話,雲亦拉住了她,對龍陽說:「龍陽大哥,我的同學就拜託你啦,對了,她也姓龍哦!叫龍屏兒,跟你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看雲亦拽著陸龍龍轉身出門後,龍陽起身拉上了窗簾,房間裏面光線一暗,立刻顯得安靜了下來。
當面對的女孩子是病人的時候,龍陽往往比較老神在在,畢竟,醫術是他最傑出最拿手的領域,只要在這個範疇內,能指點他的這世界上寥寥幾人罷了,站在中醫的顛峰,自然就有一覽衆山小的味道。
「我叫龍陽,你呢?」龍陽慢慢坐了下來,好歹他是看過不少心理學的書的,因此很是小心翼翼不想刺激到對方,因此開場白極爲……那個爛。
「龍……龍屏兒。」
靦腆的女孩臉上紅暈,脖子處色做深紅,龍陽看了暗自歎氣,語氣婉轉,開始拉起家常,「這個姓很少,咱們可是一家人,我叫你小屏吧!」
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說了好多話,眼看半小時過去了,靦腆的龍屏兒也忍不住奇怪了,「那個……龍大哥,我……」
龍陽擡手阻止了她說話,「放心好了,你的毛病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他再一次吹噓,想建立患者對自己的絕對信心,從心理學理論上來說,這是完全正確的,不過……總覺得他吹噓的時候自己會臉紅。
龍屏兒抱著雙手,低著頭,聲音極小,「我知道龍陽大哥本事大,雲亦都跟我說了,不過……」
「我給你講故事吧!」龍陽突然岔開話題,「我從小在武當山長大的,你也知道,農村麽,人們都要下地幹活,或者出門打工,男人們要養家賺錢,女人們也要下地幹活的,我們那兒民風純樸,女人叫男人都叫臭男人,可一樣愛的緊,可別看農村啊!白頭偕老的占大多數,比起城市百分之幾十的離婚率可好多了,一個村子也就偶爾看見那麽一兩個離婚的罷了。」
「我小時候也在農村大嬸家住過,農村沒城市那麽多講究,女人們生完小孩在穿衣上面可簡單得多,夏天的時候什麽涼快穿什麽,你也知道,小孩子總是很好奇的,當時看見女人有腋毛……」他笑了起來,「你不知道,我當時……呵呵,我當時可傻了,居然問人家大嬸爲什麽女人身上會長毛。」
「夏天熱,人容易出汗,即便是最愛乾淨的小媳婦,往往在下地幹活後也一身汗味……」
他拐彎抹角說了一大通,龍屏兒明白了,面紅耳赤,「龍陽大哥,其實,我小時候很開朗,特別喜歡舞蹈,但是現在卻變得很神經質,不敢逛街,不敢坐地鐵和巴士,也不敢參加各種活動,有時候我真的想要自殺,一想到我會永遠這樣,想想我就覺得不想活了……」
「別人的任何舉動我都會覺得是在表示我有味道,雖然我問我媽媽和好朋友她們都說沒有,但是我總是感覺有,特別是一緊張就會出汗,我平時用止汗噴霧,我自己用手放在下面然後聞味道都是噴霧的香味,但是我就是不放心,感覺可能我自己聞到的是香的,但是別人聞到的是臭的……」
龍屏兒說著,雙手捂著臉蛋低聲抽泣起來,肩膀不停聳動,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腋臭,又稱狐臭,醫學上叫做汗臭症,是腋窩大汗腺分泌物中的有機物被細菌分解後産生的不飽和脂肪酸所致的一種特殊氣味,以青年女性多見,青年婦女的大汗腺比男子多,所以女子發生腋臭的情況就多一些,特別在月經期前後、懷孕期間,臭味更濃。
腋臭雖無生命之虞,不痛不癢,也不影響美觀,但在家庭、公衆場合常常給旁人以惡性刺激,對人的社交産生很大的影響,腋臭重者,即使用價格昂貴的香水經常噴灑,也掩蓋不住異味,尤其是在熱天和早秋季節,氣味更重,從而給有腋臭者的心理卻造成一定的壓抑。
目前醫學界對於這種病症往往有手術療法和非手術療法兩種,手術療法譬如「梭開組織切除法」、「小切口剝離術」、「S型切開薄皮瓣法」、「腋窩抽吸法」等,這幾種方法的治療原理都是破壞人體大汗腺,控制汗液分泌量,以達到其治療功效,但這些治療方法都會給患者帶來許多不便或不足之處。
手術療法易復發性(主要是因爲人體細胞具有極強的再生力,破壞後不久仍能再生),需要防止感染,需要每天換藥,會留下疤痕,而且容易破壞人體汗腺正常分泌,引起內分泌失調,給人們帶來很大的副作用,産生更多的不飽和脂肪酸,給細菌創造更好的生存條件,這種短期治療作用過後,腋臭不但不能根治,還會進一步加重病情,危害人體健康。
非手術療法譬如「外搽藥物」、「燒灼法」、「藥物局部注射」等,這些方法同樣是通過封閉或破壞人體大汗腺,控制汗液分泌量,來達到祛除狐臭的目的。但同樣存在易復發、副作用大的缺點,外搽藥物法通過藥物抑制細菌的生長以及調理汗腺和抑制汗腺分泌來治療狐臭,但人要生存就需要新陳代謝、就會出汗、就會産生汗腺分泌物。
人必須出汗,細菌無處不在,從這個理論上來說,其實汗臭是無法根治的。
這就好比有些人大腳汗,一旦他不出腳汗了,必然就是生病了。從中醫理論來說,人類的身體用各種方式選擇排毒,譬如口臭、女性生殖器分泌物多、腋下汗臭等等,也是一種排毒的方式。
龍陽不說話,伸過手去拉住龍屏兒的手,龍屏兒錯愕,臉上還掛著淚水,卻不好意思起來。
「即便是我這個媲美狗鼻子的人都沒怎麽感覺到,證明你很注意清潔,即便不治療,也沒什麽大礙的。」龍陽很誠懇看著對方。
「可是……」龍屏兒羞怯。
「你要知道,人體有各種排毒的方式,如果我幫你治好了這個,很可能會出現別的排毒方式,譬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譬如你們女孩子那個……那個分泌物過多……」
他說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眼前的病人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房間的環境也很陰暗,這種氛圍總是會讓人比較尷尬的。
「我願意。」龍屏兒迫不及待,她是再也不想繼續這樣過下去了。
龍陽歎氣,也不好說什麽,畢竟他不是心理醫生,於是默默拿出針管來。
正準備行針,外面敲門,接著龍悅笑嘻嘻走了進來,「饅頭,我現在也是靠針灸賺錢呢!我旁觀吧,可不許藏私啊!不過……諒你也不敢。」
剛說著,外面呼呼啦啦湧進來一幫子女生,龍陽行針,那是大夥兒都願意看的,有幾個又開始糾纏于針灸豐胸的問題。
陸龍龍看吵吵嚷嚷像是菜市場一般,眉頭皺了皺,大聲說:「誰再不老實,我可趕人了。」
幾個女孩吐了吐舌頭,「龍龍發飆了……現在就護著未婚夫,以後結婚,怕我們這些姐妹都要疏遠了……可不是……」
陸龍龍實在拿這幫姐妹沒辦法,氣呼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理你們了,一點兒同情心都沒,人家小妹妹治病,你們非得擠進行幹什麽啊!」
這話一說,原本臉紅如充血一般的龍屏兒尷尬得不知道手往哪兒放。
葉舞倒是十分體貼,走過去坐在她旁邊說:「放心吧!龍陽本事可大呢!」
旁邊雲亦握著她的手,「安啦!我保證一針OK!」
一直不說話的帥哥湯冷眼旁觀,發現龍陽的魅力此刻可算得上無窮大,有些好笑,伸手按亮壁燈,「龍陽,我可以討教一下你用什麽穴位麽?」
龍陽沈默,說實話他覺得這麽多人湧進來對小女孩龍屏兒不好,龍屏兒本身就很自閉不敢說話,類似於社交恐懼症,她出門的時候估計剛洗過澡還用了止汗露之類的東西,不過這會兒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幾小時了,再加上她這麽緊張,更加會出汗厲害,等一會兒他針灸的時候還會出現大量出汗的情況,這麽多人擠在房門實在不妥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0:59
第三章山火天涼
公孫足大指本節後一寸,內踝前足太陰脈絡,別走陽明胃經《銅人》針四分,灸三壯。
主寒瘧不嗜食,癇氣榨好太息,多寒熱汗出,病至則喜嘔,嘔已乃衰,頭面起腫,煩心狂言,多引。
膽虛,厥氣上逆則霍亂,實則腸中切痛,瀉之,虛則鼓脹,補之。
猶豫了一下,龍陽說:「房間太小,還是不要擁擠在這裏好,各位姐姐幫幫忙……」
女孩龍屏兒死死握著手,手背上青筋都起來了,想起剛才龍陽拐彎抹角的鼓勵和體貼的微笑,咽了口唾沫,鼓足了勇氣說:「龍陽大哥,沒……沒關係的,我的確是有毛病,我……我有狐臭,跟姐姐們在一起……我……很自卑……」說著,慢慢低下頭去。
說實話,小姑娘的情況並非嚴重到人還沒到跟前一股異味已經撲鼻的地步,但是她心理情緒不穩定,從道理上來說,正因爲她容易緊張而導致汗臭症的持續和加重,其實龍陽剛才的一番話已經讓她的心結解開了一點兒。
幾個哄笑的女生互相看看,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們還是出去吧!對不起了!」
帥哥湯咳嗽了一聲,「其實,諱疾忌醫才是最學習園地不好的,有病就應該治療,中國有一句古話,人吃五穀怎不生病,從中醫的理論上來說,生病也是自我調解的一種方式,這房間還夠大,沒關係的。我發表一點意見,其實在歐美有狐臭的高達80%,而東方人約10%,不過,我們西方人大多認爲這是普通生理現象,不會很在意,不過東方人總是聞之色變,很恐懼這種疾病,海明威也說過,男人有兩種不能要,一種口臭的、一種狐臭的,其實呢!連克拉克.蓋博這樣的超級影帝都有,所以大可不必太在意。」
別人還沒說話,龍悅一頓搶白,「算了吧!那是你們美國人的看法,這裏是東方,是中國好不好?!」
帥哥湯臉色有點兒難看,尷尬笑笑,「我只是個人看法。」
說實話,龍陽的觀點跟他一樣,不過,龍屏兒要治療是她自己的選擇,作爲醫生,應該尊重病人的選擇。
「好吧好吧!」龍陽拿出兩銀針消毒,「小屏既然這麽說,證明她已經開始正對自己的疾病了,大家看就看吧,不過……龍龍姐,你這兒有可以淋浴的地方麽?」
「二樓有呢!」陸龍龍說,她有時候不回家,因此保健中心二樓有一房間是用來睡覺的,自然就有淋浴的地方。
「姐妹們,咱們看可以,提問題也可以,不過不要吵著龍陽,好不好?」葉舞也幫著龍陽說話,一幫女生連連點頭。
「用什麽穴位?」龍悅迫不及待,她現在在美國可是要靠這個吃飯,逮著龍陽這個大宗師,又是自己親密得不能再親密的兒時密友、遠房表弟,當然要問仔細了。
「陰陵泉和三陰交。」龍陽學習園地讓龍屏兒在沙發上躺好,讓她把腿伸了出來。
龍屏兒穿的是牛仔褲,龍陽猶豫了一下,說:「這個……把褲子脫掉吧!」說完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畢竟,旁邊女生太多,還好的是,刀子嘴的雲幽幽不在,不然有他難堪呢!
龍屏兒看了看四周衆人,特別是覺得還有兩個男生,實在是不好意思。
依在門上的帥哥湯笑笑,「放心,我也是一個正式的醫生,美國頭皮針協會的常任理事,我牛下有三個診所呢!」
紅著臉蛋,小姑娘慢慢脫下牛仔褲,還好,她沒像愛咪兒那樣喜歡穿誘惑小內褲,只不過,穿著綿質內褲躺在沙發上,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依然讓她臉紅似乎要滴血一般。
龍陽看著自己的悅表姐,開始傳授了,「悅表姐,陰陵泉和三陰交都是足太陰脾經的穴位,中醫分先天腎臟和後天脾胃兩個大學派你也應該知道,脾臟主裹血,溫五臟,凡是各種氣血方面的毛病大多跟脾臟有關係,食物在胃中消化,會蒸騰出各種味道,而味道在熱的環境下愈發濃厚,三陰交是足太陰、厥陰、少陰三脈之會,所以選擇三陰交這個穴位,主要是涼血,陰陵泉則主女子氣淋陰痛,是足太陰的合水穴,這次用陰陵泉主要是爲三陰穴交的配穴,起中和作用……」
脾臟,西醫來說,它是一個免疫器官,産生淋巴液、免疫細胞等等;中醫來看,脾主運化,指可以把外界的水穀精微之氣轉化成體內的精氣,這就是後天脾胃派中醫治病必然先治脾胃的道理——人體好比國家的話,脾臟好比軍隊,強學習園地軍,則能安定。
當然,換個角度來說,龍陽的選穴恰恰說明了中醫的選穴配伍不確定性。一種毛病,可能會有多種治療方法,在同一種病症上選擇穴位也千差萬別,幾乎每一個中醫師都會因爲自己個人理解的不一樣而選擇不同,有的直刺,有的溫養,有的調理,純看中醫師本身修養,這也是名醫和庸醫高下判若雲泥的原因所在。
中醫講究君臣輔佐,正常針灸的話有一個主穴必然有配穴,其實按照龍陽的本事,原本只需要三陰交一穴就可以了,主要他是爲了讓龍悅知道君臣輔佐的道理,嚴格來說,龍陽的一針一穴治病是霸道,而君臣輔佐的方法才是王道,不過,龍陽古怪的體質,的確不需要王道輔佐就是了,這也是慈庵一針龍爲什麽只有龍陽這麽一個徒弟的原因,一針治病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學的。
龍陽一針刺進陰陵泉,一邊行針一邊說:「針灸手法先用燒火山,分天人地三部操作,淺刺天部,中刺人部,深刺地部,手法要緩慢,先用徐疾補法(三進一退),再換插補法(緊按慢提),最後九六補法(行九陽數),整個手法合起來就是燒火山,這完全操乍一套就叫做一度,然後把針退到淺部,再重復……」
燒火山是一種複式補針手法,有熱補的強效,龍陽現在主要是用這種手法燒起龍屏兒的氣血,就好比燒菜,滾油大火才能燒入味。
龍陽低頭行針,小姑娘臉上越來越紅,房間裏的人都看出來了,那個紅根本不是雖爲情害羞什麽的,而像是發燒一般的燒紅。
雲亦一直緊緊握著好朋友的手,長時間捏著,還沒反應出體溫的升高。
帥哥湯。作爲一個很優秀的針灸師,第一個看出異樣來,走到沙發跟前,伸手摸了摸龍屏兒的額頭,一觸之下意識縮手,「好燙。」
他皺了皺眉頭,再一次伸手放在小姑娘的額頭上,臉色就有點兒不自在起來,「這……怕是有一百一十度……」
「一百一十度?那不是煮熟了?」房間裏面女生們大驚,一個個輪流上去摸額頭。
旁邊龍悅撇嘴,「他說的是華氏啦!大約攝氏42度。」
陸龍龍也過去摸了一下,問:「龍陽,你這是用的什麽方法?真的有四十二度呢!怎麽突然燒成這樣?」
這房間裏面除了龍陽就帥哥湯針灸本事最厲害,他解釋說:「燒山火是一種很厲害的針灸手法,一個優秀的針灸師用燒火山的針灸手法大約能讓病人的皮膚溫度上升兩度,嗯,差不多攝氏一度這樣,不過……」
他頓了頓,歎了口氣,「學習園地不過用燒山火讓病人皮膚溫度上升超過攝氏六度,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也是第一次聽說,美國針灸協會的數據是有針灸師能用燒山火讓病人皮膚溫度上升攝氏四度。」
他說的那個人就是他師傅,頭皮針療法的創始人,當時給一個病人治療手足厥冷麻痺,用燒山火手法溫補,結果讓病人皮膚溫度上升了足足四度,傳爲一時佳話,可沒想到,這會兒居然看見自己心儀的中國姑娘的表弟用燒山火讓病人的皮膚溫度上升六度,他實在是差一點彈出眼珠子來。
雲亦翹了翹下巴,對好朋友說:「我說吧!龍陽大哥本事很大呢!」
一衆女生個個咂舌,龍悅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從小就看自己的饅頭表弟被人誇讚,早習慣了,恐怕就算說龍陽會飛,她也不會吃驚。
這時候,龍陽用燒山火手法,龍屏兒被燒得滾燙,鼻翼上開始往外滲汗,女生們也有點兒聞到一些汗味了,不過這時候倒是沒人說什麽話,畢竟是在治病。
龍悅學男人摸了摸下巴,問:「饅頭,是不是像是煉鐵一樣燒紅了淬火?」
龍陽擡頭笑了笑,帥哥湯一臉贊許,「龍悅,你很聰明,我想一會兒你表弟就該換透天涼手法了。」
果然,龍陽退針後用男外一根針刺進三陰交穴位,「悅表姐,透天涼手法還是將穴位分爲天﹑人﹑地三部進行,不過跟燒山火操作相反,由深層開始,操作的時候拇指向後單方向逆時針撚轉,撚轉的同時將針提插,插時用力要輕,提時用力要重,輕按重提……」
三陰穴作爲涼血的主要穴位,在宣洩毒氣邪氣上有主要地位,一般中醫講究排洩熱毒邪氣,用透天涼手法宣洩邪熱熾盛,相火上炎,必須要達到陰氣隆至,必須在陽邪已退之後,陰勝於陽,才能達到目的,因此,必須從陰核(內)引陽(外),將亢盛的陽熱之氣,由地部逐層引導至天部而宣洩去之,而後所謂「倒陰」,寒涼之感自生,陽熱之邪盡退。
而狐臭這個病症,正是屬於中醫的濕毒熱毒的範疇,龍陽先是用燒山火手法更加旺盛地燒起熱毒邪濕,然後用透天涼手法宣洩毒氣,恰好跟龍悅那個不太恰當的比喻——煉鐵淬火,有些接近。
龍陽手法精妙,而人體涼的感覺的確比熱的感覺容易體察,才兩度手法過後,雲亦就大驚小怪起來,「涼啦涼啦!」
繞有興趣的女生們這時候再次一個個去摸龍屏兒的額頭試探體溫,果然,跟剛才的滾燙感覺大不相同。
帥哥湯試探一下,歎氣說:「現在差不多攝氏三十度,正負反差足足十二度,龍悅,你的表弟實在是……我自負在中醫針灸的理解上比中國人還中國人,可惜,跟你表弟比起來,我永遠都是老外。」
帥哥湯對中國文化的理解還真不是一般,連老外這種一語雙關的詞都恰到好處地運用,一幫女生忍不住笑了起來。
龍悅嘻嘻一笑,「你本來就是老外嘛!我告訴你,饅頭的本事可不止這麽點兒,有一次有個大嬸肚子裏面鬧蛔蟲,他一指點下去,結果對方就吐出蛔蟲來了。他的武術功夫也很厲害的,小時候他就敢拿著雨傘從好幾丈高的小山包往下跳,有一次我們在鎮上買東西碰上小偷,小偷被發現了結果硬搶,他當時才十一歲,拿一把雨傘將三個拿匕首的小偷攆得到處跑……」
說起小時候的趣事,龍悅頗有滔滔不絕的意思,龍陽不好意思,手上不停,嘴巴卻說:「悅表姐,我哪兒有那麽厲害啊!我當時只是一傘戳倒一個小偷,另外兩個是小姑姑給打跑的。」
他說到龍女,龍悅臉拉了下來,「好端端的說她幹什麽。」
龍陽吐了吐舌頭,低頭繼續行針,旁邊陸龍龍看著,已經有些瞭解龍陽﹑龍女﹑龍悅的關係,看著龍陽蒼白的臉蛋,有些憐惜,心說你真可憐,從小就被兩個女孩子爭。
她想起龍悅跟自己說的話,一時間臉上紅暈起來,轉過了頭去。
這時候,一幫子女生再一次見識龍陽的本事,紛紛打起別的主意來了。剛開始秦爽的精神壓力型頭疼還不是很能看出神奇來,後來龍陽在雲幽幽逼迫下透露出福留腎穴的秘密,一群人見識了實在奇妙,今天龍陽治療狐臭再一次讓她們大開眼界,畢竟,一根針就這麽讓一個人的體溫突然升溫﹑突然降溫,可是很顯然的,加上還有個美國中醫針灸師湯姆在旁邊拿全美針灸協會的數據來參考,不打點兒主意就實在吃虧了。
「龍龍。」一個略有些豐滿的女生低聲叫陸龍龍。
陸龍龍看著對方詭異的笑容,下意識說:「胡麗娜,你想打什麽壞主意?上次都說了,豐胸別找龍陽。」
「這次是減肥,減肥。」叫胡麗娜的女生笑得宛如狐狸,「好龍龍,幫我說說吧,我在別的地方針灸減肥每次都反彈,身上被紮得出血,那些庸醫跟你家小正太比起來,簡直就是……就是用武俠小說裏面的那個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那些人是米粒,你家小正太是月亮啊!」
陸龍龍哭笑不得,「我說麗娜,你一米六二的身高一百零八斤也不算很胖吧?最多只算那麽一點點豐滿罷了,幹什麽非得跟葉子一樣。」
葉舞聽見她們說自己,笑著走過去,「幹什麽說我啊!」
「麗娜說要像你一樣做白骨精。」陸龍龍翻了翻眼珠子,「真不懂你們,一身骨頭有什麽好。」
胡麗娜使勁一拍她屁股,哭喪著臉蛋說:「你身材好,自然就不煩惱這些,看看你的臉,最標準的美人腰,我每次買裙子都要頭疼呢!現在都什麽時代了,當然要瘦才美,你以爲是你家太爺爺那年代講究女人屁股大好生養啊!」
被她突然一拍臀部,陸龍龍嚇一跳,「要死啦!真該剁了你的手去。」
正說著,那邊龍陽行針完畢,治療過程結束了。
龍陽收好針後低聲囑咐龍屏兒說:「一個禮拜之內不能吃鮮辣五葷之類的東西,還有,你很漂亮,現在是小美女,再過幾年就是大美女了。」說著笑了起來,收起了針管。
龍屏兒雖然自閉,但是不代表她不聰明,聽了龍陽的話,懂得他的意思,臉上充滿感激的笑容,「龍陽大哥,你是我見過的最好最好的男生。」
原本是要鼓勵她的,聽了她這麽說,龍陽有些難爲情了,「別這麽說,一會兒你上樓淋浴,記得以後不要洗太熱的水,尤其不要用熱水沖腋下。好了,再有什麽的話,都可以找我,好麽!」
龍屏兒咬著唇,想說謝謝,話到嘴邊,卻有些眼眶發紅。
旁邊雲亦拽起她,「穿褲子啦!」
龍屏兒這才想起自己還只是穿著小內褲呢!紅著臉蛋穿上了牛仔褲,陸龍龍告訴她上樓,雲亦拉著她手,兩個小姑娘上樓去了。
龍陽看著兩人背影,抓了抓頭,「城市人的審美觀念真的很怪,那厚厚的牛仔褲有什麽好。」
龍悅笑嘻嘻拉住他手,「死饅頭,看人家小女孩的屁股幹什麽。」
「啊!我哪兒有。」
「龍陽,跟你說話。」陸龍龍過來拽住他,「胡麗娜姐姐,你認識的。」
龍陽點了點頭,這裏一幫女生都是他第一次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幫,自然認識,還一起吃飯喝酒唱過歌。
「她想減肥,有什麽一針減幾十斤的給她紮一次,瘦死她。」陸龍龍沒好氣說。
「哪有。」胡麗娜也有些忸怩,「我只想減十幾斤,就腰上減去十幾斤就滿足了。」
龍陽抓了抓頭,「這個……你現在這個樣子很正常啊!」
胡麗娜一聽正常這個詞,急了,一撩毛衣露出肚子來,伸手一抓,恰好一把肥肉,「這不是肥肉麽,該死的是每次去秤體重都說我體型完全正常,看看葉子,身材才叫好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1:34
第四章拐帶少男
太白足大指內端,內踝前核骨下陷中,《銅人》針三分蓓灸三壯。
主身熱胸滿腹漲,食不化漢嘔吐洩瀉膿血,腰痛大便難,氣逆霍亂,腹中切痛,腸鳴,骨痛,胃心痛,心痛脈緩。
女生哈哈大笑,其實胡麗娜算不得很胖,也就是很豐滿罷了,不過跟骨感美人葉舞站在一起的話,可就區別明顯了。
葉舞身高一米七五,體重才九十八斤,的確是骨感美人,不過,在龍陽看來,葉舞實在算不得健康。
“葉子姐姐太瘦了,其實這樣不好,骨肉勻停才算健康。”如果雲幽幽在,肯定會一巴掌拍在陸龍龍肩膀上說:嘿!你家小正太的意思是這裏所有人你的身材最正點。
不過,就算她不在,別的女生也還是會起哄就是了。
“葉子是天生衣服架子……要是我有葉子的身材,我寧願少活五年……咱們這裏身材最好的其實是龍龍啦,屁股大、細腰肢……”陸龍龍忍不住瞪眼,不過看了龍陽一眼後,卻有些欣喜,暗中咬唇,居然不吭聲了。
“可是……”龍陽指著葉舞:“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中醫把人分成金木水火土五種人,葉子姐姐是典型的木型人,你們看葉子姐姐額頭比較寬,皮膚白皙、身材高挑,同時,她的腸胃功能不好,吸收食物養分能力差,容易失眠,自然不容易胖。而胡姐姐你是比較典型的土型人,臉蛋圓、眼睛大,皮膚偏向油性……”
“你的意思是我天生就是那種喝水也會發胖的?”胡麗娜忍不住問。
龍陽有些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好歹命……”胡麗娜用台語哀鳴,“每天節食也還胖。”
“什麽?”龍眼沒聽懂。
葉舞笑著拉他,“別理會她,她發癲了。”
龍陽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了。”
“算了算了。”胡麗娜倒是很樂天,大約這也是她爲什麽容易胖的原因,“一會兒我們去吃飯,然後再high歌好不好?”
陸龍龍笑笑,“別擁擠在小房間裏面,我們去外面坐著吧!”帥哥湯走在最後,拉了拉龍陽低聲說:“以你的本事,針灸減肥豐胸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在美國,針灸減肥豐胸可是很賺錢的,帥哥湯自然也有些難以理解龍陽的做法。
龍眼想了想,也有自己固執的地方,“我不太贊成針灸豐胸減肥。針灸畢竟是用來治病的,而我認爲減肥和豐胸根本無法歸納到治病的範疇內。如果真是那種暴飲暴食的超級肥胖,或許我就……可是她畢竟只是先天體型的問題。”帥哥湯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龍陽,我很欽佩你的理念,不過……”話到嘴邊,想想還是沒說出口。
龍陽咧嘴一笑,“賺錢不一定非要給別人減肥豐胸啊!”兩人看了看,互相笑了起來。
等雲亦和龍屏兒下樓,一群人再一次浩浩蕩蕩殺向飯店吃飯,行人紛紛側目,一大群帥哥美女總是比較吸引目光的。
吃完飯後,兩位小姑娘雲亦和龍屏兒就先走了,畢竟還是國中生,喝酒泡吧對她們來說還是能免則免。
“小屏,怎樣?我說一定能行吧!”兩個小姑娘出門後雲亦有些得意洋洋。
龍屏兒低著頭,慢慢擡起頭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小雲,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龍陽大哥是最好最好的男生。”
“要死,居然是最好最好,難道我跟你從小的好朋友還不如剛認識的龍陽大哥?”雲亦天生有家傳本事,跟她老姐一樣是天生主持人的料子,一驚一乍誇張起來,“告訴你,我老姐可是說龍陽大哥這樣的男孩子是不能去喜歡的。”
“爲什麽?”雖然難爲情,可是龍屏兒還是問了一句。
雲亦學著漫畫裏面的人物括著腰哈哈大笑起來,引來路人側目。這丫頭,實在是有表演欲望。
“笨蛋,我給你打個比方,你覺得如果一個普通女孩子跟周傑倫結婚的話會不會幸福?”
她還沒等好友回答問題,就揭曉自己理解的答案了,“當然不會,恐怕沒幾個月就會離婚了。沒有共同的語言,沒有平等的地位,最重要的是,作爲一個偶像,喜歡他的女生太多,你想啊!萬一有什麽歌友會上某fans糾纏要挾,譬如不跟自己做愛就去跳樓……”
“要死啦!我們還是國中生呢!”龍屏兒滿面緋紅,伸手去打雲亦,的確,龍陽的一次治療讓她拋去心結,覺得陽光燦爛生活美好。
“小屏,你真覺得龍陽大哥最好最好麽?”
“當然,可惜我年紀太小……”
“安啦!等我們上大學,如果龍陽大哥那時候還沒有結婚的話,我們一起倒追他好不好?”
“你不是說不能喜歡他麽”
“騙你的啦!”
兩人追追打打在街頭,女孩子的頭髮跳動宛如精靈的舞蹈,少女們的青春花季,就是這樣美好。
而這時候,陸龍龍她們帶著兩個大帥哥再一次找了個KTV,說是唱歌,其實是鬼哭狼嚎加喝酒,都市人的娛樂。
葉舞“心懷不軌”,剛進包廂就先叫了十瓶紅酒,拼命拉別人喝,自己卻淺嘗即止,一個個喝下來,居然又叫了十瓶,把帥哥湯都灌醉了,被一個女生拉著批著嗓子亂唱“愛情像一陣風”,一邊唱一邊拿紅通通的兔子眼睛迷迷糊糊瞧龍悅。
龍悅是假裝酒醉,其實很清醒,她心機甚重,早就看出葉舞不對頭,冷眼旁觀,心裏面大概知道了一些,心裏面哼哼,大約是抱著自己不能獨佔龍陽也不給龍女獨佔的念頭。這也不能說她壞,哎!怎麽說呢!三個人的關係……冤孽啊!
而陸龍龍,再一次被好姐妹灌翻,臉紅彤彤躺沙發上人事不知。
龍陽酒量不好,兩杯就臉紅紅了,也是有點迷糊,正使勁眨巴眼睛,被紅模特兒拽了起來。
“龍陽,葉子姐姐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葉舞拉著他的胳膊,雖然打定了主意,卻實在害羞,輕咬嘴唇,畢竟是她第一次,何況還是倒過來主動去追男生,終究會不大好意思的。
揉了揉眉骨,龍陽低聲說:“那,龍龍姐她們怎麽辦?”葉舞語氣有點兒哀求乞憐一般,實在是生平第一次這麽跟男生說話。
龍陽看著她被酒氣渲染蒸騰的臉頰,恍惚中點了點頭。
兩人出去後站在大街上,葉舞戴上墨鏡,伸手絞住龍陽的手指,心裏面有些得意,又有些甜蜜:這種感覺,應該就是戀愛吧!
在臺北街頭走了一會兒,涼風吹了一會兒,龍陽精神好了許多,這才發現不少人走過都會看他們兩眼。
看著龍陽的表情後,葉舞低聲笑笑,“我個子太高,而你,撐著傘也太怪,我們站在一起,是要被別人注意的。”
有些不好意思,龍陽說:“那我們回去吧!”“去我家坐坐好不好?”葉舞低聲說。
下意識覺得不太妥當,但是,龍陽看見葉舞慢慢摘下墨鏡後眼神中流露出的一股淡淡的哀求味道,有些無法拒絕了,“嗯!”結果,走了沒兩步路,就到了葉舞住的樓下了,由此可見這可是蓄謀已久的。
葉舞的房子足有兩百坪,上下兩層樓中樓複合式結構,一進門的客廳就掛著她一張足有一人高的模特兒海報,是給一個品牌汽車做的廣告,短裙下修長的腿致命的誘人,小腿尤其突出,果然不愧雲幽幽那句話“葉子的小腿足以去選世界十大美腿”。
進了房間後葉舞脫去外套,甩掉鞋子光著腳,拉著龍陽的手,“帶你參觀我的臥室。”
猶豫了一下,這時候龍陽隱隱覺得不太對勁了,伸手拽了拽耳環,說:“那個……不大方便吧!”
“有什麽不方便的。”葉舞拽著他,使勁往樓上拉。
她的臥室其實沒什麽好看的,就算裝修佈置再好,龍陽也看不出什麽好和不好來,在龍陽的心中,臥室無非就是睡覺的地方,只要床舒適就好——葉舞的床很好,坐上去軟綿綿的,想來絕對很舒適。
葉舞拉著他坐下,說:“給我說說你的事情吧!什麽都好,我都愛聽呢!”在女生的閨房,還是在人家睡覺的床上坐著,尤其是女主人還坐在身邊只間隔一公分距離不到,遲鈍如龍陽,也覺得嚴重不妥,臉上有些發紅,“有……有什麽好說的啊!不就……就是……吃飯睡覺……”他一緊張,免不得又結結巴巴起來,唯一的一點兒酒意全沒了。
葉舞笑了起來,其實,心裏卻是心跳加速,只是在故作鎮靜罷了。
“那……如果我去你老家玩,你歡迎不歡迎我啊!”葉舞轉過臉蛋,吐氣如蘭。
龍陽心裏覺得不妥,但是身體卻有些呆滯,不敢動彈。
“怎麽?不歡迎?”葉舞的唇離開龍陽的嘴角不過三公分,龍陽顯然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女子氣息,一顆心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結結巴巴說了一句哪兒有,葉舞的鼻尖已經觸碰到了龍陽的鼻子,兩人身體刹那間同時如觸電一般,都不敢繼續動彈了。
畢竟,葉舞還剛從一個差一點變成同性戀的性冷淡患者轉變過來,何曾和男孩子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而龍陽,人微言輕一個比較靦腆,在山裏面長大的男孩,在這方面膽子奇小。
龍陽雙手放在自己大腿上,葉舞一手撐著床,兩個人就保持著這暖昧的姿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床比較軟,不太合適一直用手撐著,葉舞手臂一軟,恰好扶到龍陽懷中,兩個倒在了床上,龍陽喝酒加上緊張,體內天生的香氣如同上好的春藥,讓房間內産生致使的誘惑,很顯然,葉舞的鼻息很急促。
“葉子姐姐喜歡你。”葉舞宛如夢囈,眼睫毛不停顫動,不過,這時候她可不敢閉上眼睛,誰知道這個小傻瓜會不會臨陣脫逃啊!
結結巴巴,感覺著懷中胴體的凹凸和熱量,龍陽咽了一下口水,“那個……”男追女隔著一座山,女追男隔著一層紙,葉舞這樣的大美女熱情倒貼,滾燙地佔據了主動,龍陽又不是傻子,說一點兒都沒動心,怎麽可能呢!
這種情況之下,女生的臥室,一張柔軟的床,一個大美人半趴在你懷中,柳下惠也吃不消啊!
很明顯,葉舞感覺到了龍陽身體的異樣,輕咬著唇,恨不得把自己揉進龍陽身體裏面才好。
現在應該去吻他?
那多難爲情啊!
都這樣了,還什麽難爲情!
不管了,要死要活都這一次了!
葉舞心中念頭千轉,說實話已經被燒得不能自製了,即便前面是萬丈深淵,怕也是要甘心直接的跳下去。
突然把香唇貼了上去,長腿美人用自己的舌堵住了龍陽的嘴巴。
龍陽睜大了眼睛,一抹血色從臉頰上迅速熏染開,渾身肌肉都繃了起來。
戰況順利,白熱化也就差那麽一點兒。
葉舞的手慢慢滑了下去,還沒怎麽著,先把自己的臉蛋燒紅了,雖然很難爲情,但她依然堅決地,宛如上刑場一般大無畏……握住了那兒。
龍陽的好友淫賊戴小樓曾經這麽說過:我二十歲的時候第一次被一個漂亮姐姐伸手握住那裏,當時整個人都空掉了,好像身體不是自己一樣,哪兒像是現在的男生,十幾歲什麽都懂……
可想而知,連那種給女孩子買護墊都能臉不紅氣不喘研究哪個牌子更加舒適透氣的小淫賊二十歲時都那樣,何況十九歲的龍陽乎?
龍陽的手不由自主伸出去,摟住了葉舞的腰肢,柳下惠或許有,可這時候柳下惠,怕是要被以爲是性無能了。
聖人不也說過: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這時候,任何反應都出乎自然,就好像嬰兒肚子餓了會自動尋找母親的乳房喝奶一樣。
激動的葉舞渾然忘卻了自然,拼命吻著龍陽的耳朵、額頭、臉頰、嘴角、下巴……低聲細語,“龍陽,幫我脫掉衣服。”可惜,龍陽此刻幾乎什麽都聽不見,只是伸手摟住懷中滾燙的胴體,回應著對方的熱吻。
氣喘吁吁的葉舞只好自己脫去了身上的衣裙,可嘴唇卻半點兒也捨不得離開龍陽的唇。
葉舞的腰肢毫無一絲贅肉,可堪一握,皮膚光滑細膩,雙腿修長且有力,龍陽的雙手恰好拍在胯骨形成的一個曲線。女孩子的胯部對於未經人事的少男總是特別有吸引力的,輕輕撫摸著腰肢,長腿美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細膩的皮膚上爆起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天雷勾動地火,葉舞伸手去解龍陽的腰帶……
就在最關鍵的時候,房門突然開了,一個穿運動服的男生闖了進來。
“老姐……”男生站在門口目瞪口呆。
被突然的開門聲嚇得臉色慘白的葉舞尖叫一聲,“葉豪,誰讓你進來的?”挺帥氣的葉豪看著只穿三點的姐姐,尷尬一笑,“那個……你們繼續。”轉身關門。
龍陽那叫一個尷尬啊!真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才好。
葉舞又羞又氣,拿起一個枕頭一扭腰往門上扔去,“臭葉豪……”凡事皆由天定,人力勉強不來啊!
兩人可都不好意思繼續下去了,不管是男還是女,臉皮都還沒夠厚,一個是性冷淡初愈,一個是靦腆少年進城,都還算不得飲食男女。
葉舞尷尬笑笑,“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龍陽使勁搓了搓臉,臉上紅暈漸漸消失,“怎麽會!”跪坐在床上的葉舞低聲說:“原來男生女生在一起是這樣,我……我真要好好謝謝你才是。”
這句話頗有些一語雙關,龍陽覺得搭腔吧不合適,不搭腔吧也不合適,支支吾吾哼了哼。
“那個……”
葉舞剛準備舊話重提做女朋友的事情,外面敲門聲很謹慎地響起,接著她弟弟葉豪再一次開門探進腦袋來,“老姐,能不能先……哇勒!你……還沒穿衣服,不會真準備繼續吧!”
葉舞這才發現,自己依然只是內衣打扮,頓時滿臉紅暈,再一次抓起一個枕頭飛了出去,“死葉豪,誰叫你進來的,快滾!”葉豪看了龍陽幾眼,吐了吐舌頭,“老姐,你……你男朋友?好像還沒我大,當心被告誘拐少男罪……”
“葉豪!”葉舞尷尬得要暴走,摸起床頭的鬧鐘砸了過去,她弟弟倒是機靈,一縮頭,鬧鐘砸在了門上。
“我也不想煩你,只是……先給點錢啦!”葉豪再一次把頭從門縫裏面探了出來,“一萬塊就好,我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長腿美人被自己弟弟氣的夠嗆,裹了床單站起來從錢包內拿了錢走過去塞給他,“下次再不請自來,對你不客氣。”
葉豪嬉皮笑臉,“不能怪我,你房門都不反鎖,誰知道你們在裏面那個……
什麽啊!再說了,從小到大可沒看你跟男孩子怎麽接觸過,好多人以爲你性冷淡呢!我不也是第一次麽,下次我一定小心。”聽了這話,葉舞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龍陽,如果是別人,恐怕這時候早整理好衣服假裝四處打量,在房間裏面來回走動了,可龍陽畢竟不大會掩飾,依然坐在床上,只是表情十分尷尬,臉色似乎有些發青,想想也是,被捉姦在床可比小偷被當場抓獲難堪多了。
“多謝啦!下次記得帶男朋友回家吃飯,老媽如果知道你交了男朋友,一定歡喜極。”葉豪繼續嘮叨,“不過……老姐,你真的確定你男朋友滿十六歲了麽?”
“去死!”葉舞恨恨的道。
葉豪笑嘻嘻關門,剛關門,結果又推開了,他腦袋再次探進來,“比我小的話,我可絕對不叫姐夫的啊!”
啼笑皆非,葉舞恨恨咬唇,好心情好事情都被自己弟弟給攪了。
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些,她對龍陽說:“等我換一件衣服,咱們再回去。”
龍陽可不好意思繼續待在房間裏面了,趕緊起身,“我下樓等你。”說著眼神有些閃躲,就往外面走去。
“死葉豪、臭葉豪!”葉舞看龍陽出門,低聲罵起自己弟弟來了,“老姐我的終身幸福都毀在了你的手上,看我下次不扒了你的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2:08
第五章少林傷科
陰陵泉,膝內下側,輔骨下陷中,伸足取之或屈膝取之,在膝橫紋頭下,與陽陵泉相對,稍高一寸,《銅人》針五分。
主腹中寒,肋下滿,水漲腹堅,喘逆不臥,腰痛,霍亂,遺精,尿失禁,小便不利,氣淋,寒熱不節,陰痛,胸中痛。
所謂機緣不到,也是枉然。
蹉跎歲月的長腿美人葉舞臉上神色變化古怪,顯然是在回味,樓下的龍陽等坐立不安而上樓敲門,這才驚醒了她,慌慌張張找衣服穿。
龍陽看她墊著腳尖彎著腰快樂地挑鞋子挑衣服,猶豫了一下,說:“葉子姐姐,我想……我想一個人去找我師……師門長輩。”他原本是說師姐的,話到嘴邊,難得機靈,變成了師門長輩。
此刻的他內心有些彷徨,很想找個人傾訴。
如果在南京,找長髮淫賊倒是個好主意,剛才在樓下,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找那個被雲幽幽指責爲種馬的傢夥比較合適,而那人的女友之一恰好還是他武當太和宗的師姐,自然就比較方便。
愣了愣,葉舞轉身,“我跟你去不行麽?”龍陽尷尬,當然不能讓她一起去,不然還傾述什麽啊!
看著他的表情,葉舞有些明白了,黯然點頭,“好吧!龍龍那兒我會幫你說的。”龍陽整天被一幫女孩子圍著,連個同性好友都難得,或許很多人會羨慕,其實,身在其中就知道苦楚了。
他出門後,葉舞依在門口看著他背影,心裏面說不出的滋味。
龍陽要去的地方是杭州路,臺灣少林大師歐邵陽就住在這條街上,歐邵陽的老子歐儒幫是浙江人,當年的王牌七十四軍的武術教官,和二十九軍的霍南圖合稱軍中雙龍,二十九軍的霍一拳和七十四軍的歐一指在那個時代赫有名。
魏商君來臺北,自然是住在忘年之交歐老頭的家中,而歐老頭的幹女兒,那個高個子的印第安女子,原本是打黑市拳出身的,據說在世界地下拳界排名前二十,一個女子有這樣的身手怎麽可能沒錢呢,因此歐老頭的房子是連在一起的三間房貫通,裏面其實極大。
開門的是歐老頭,看見龍陽後眉花眼笑,“咦!小龍陽,怎麽有空來瞧我這個可憐的老頭,我以爲你跟魏小子一樣有異性沒……那個前輩,哈哈!”他的玩笑讓龍陽有些不好意思,“歐大叔,我是來看李師姐的。”老實的龍陽還沒會人情,就算你不是來找人家,起碼也別直接說實話啊!
“呵呵!我知道,不然你沒事怎麽可能找我這個老頭。小魏他們出去了,估摸著一會兒就回來了,來來,趕緊進來,大叔我正在弄好吃的,你也來一起嘗嘗。”歐老頭知道他的性格,覺得他比較淳樸,反而喜歡,雖然開玩笑,卻也一點兒都不生氣,拉著他進去後按在花梨木沙發上。
他自顧去弄好吃的,龍陽四處打量,這三間打通成一間,足有四百多坪的面積,一邊是南美風情的裝飾,另外一邊卻是傳統中國裝飾,兩邊大不相同,中間用博古架隔開,一個拱形圓門掛著用許多細小的手編中國結做成的門簾,把它們分成兩個世界,不過,透過擺設了許多瓷器古玩的博古架透看過去,頓時覺得這家居裝修別致異常。
歐老頭住的這邊客廳極小,但是擺置都是老式的紅木和花梨木之類的家具,倒也古色古香,而一眼看去,最大的地方則是廚房,歐老頭的好吃可的確非同小可,廚房比客廳大兒倍,大約也就在他這兒能看見了。
龍陽才坐了一會兒,歐老頭滿臉意,端著盤子從廚房轉出來,“來來,嘗嘗,我的手藝可是難得賣弄一會,魏小子都很難吃得到。”他剛把盤子放在了茶幾上,外門鑰匙開門聲響起,接著那位被雲幽幽評價爲種馬的魏商君進來了,後面正是龍陽的李師姐和歐老頭的乾女兒賽絲獲,兩人大包小包拎了許多,顯然是購物血拼去了。
杭州路和忠孝東路緊貼,而忠孝東路正是臺灣購物天堂,曾經一首“忠孝東路走九遍”讓動力火車組合大紅大紫,繁華熱鬧可見一斑。
那位高個子的賽絲獲估計鼻子嗅覺得靈敏,剛進門,就使勁吸了吸鼻子,“爸爸,又弄什麽好吃的了?”她的這聲“爸爸”發音很是怪異,聽起來好像是“啪啪”,顯然是她原本口音。
“啊!你們怎麽這麽快回來了?”歐老頭臉色有些尷尬,宛如偷嘴的小孩被家長當場捉住一般。
“咦!龍陽,怎麽有空……歐大叔,你吃就吃吧!幹嘛偷偷摸摸的,誰不知道你好吃如命啊!可堪比金庸的射雕裏面的九指神丐。”魏商君撇了撇嘴。
“小子,我很像乞丐麽?”歐老頭瞪眼。
“您啊!就是那乞丐中的王者。”魏商君樂呵呵調笑著歐老頭,旁邊賽絲荻用胳膊拱了拱他,意思讓他別太得寸進尺。
這場面頗有無拘無束的家庭味道,龍陽頓時有些羨慕,“魏大哥、李師姐、賽姐姐……”氣質出衆的李紫瑜笑笑,把手上大包小包放了下來,走到龍陽身邊坐下,“你不是說要去參加中醫交流會麽?”歐老頭嘿嘿笑笑,“昨天他一番演講,又是當場針炙表演,好是得意,估計陸青山陸老頭讓他出了風頭後怕別人惦記,就不讓他繼續參加了。這樣的會議其實也就是揚揚名,沒多大意思,我昨天要不是想去給小龍陽捧場,還真就不去了。”李紫瑜歎息,“可惜,我現在比較淡出中醫界,不然倒是可以看看我這個小師弟風華正茂青春得意的樣子。”歐老頭這話雖不中,亦不遠矣,陸青山可是打算要讓他做自己曾孫女婿,打定主意這段時間讓自己的曾孫女和他促進感情的。
龍陽想起陸青山的話,有些尷尬,頓時就被年老成精的歐老頭看了出來,“不會是陸青山想要你做曾孫女婿吧?嗯!我估計是,他那個曾孫女倒是花容月貌的,當初我聽我老子說過,陸青山的老婆可是曾經的燕京第一大美人,又是家傳的吳太極,文武雙全的姑娘,這血統遺傳下來,應該沒錯……”這話一說,龍陽尷尬要死,旁邊魏商君到底覺得龍陽和自己經歷相似,有意化解他的尷尬,打岔說:“歐大叔,你不會吧!你這弄的是?烤哈蚧?你一個老童男請龍陽這樣的小童男吃烤哈蚧?”哈蚧溫補腎陽,歷來被歸類爲壯陽中藥,因此魏商君有此一說。
“我高興吃什麽就吃什麽,下次我再弄虎鞭烤了吃,行不行啊!”歐老頭用眼白翻了他一眼,伸手拈了一個塞進嘴巴裏大嚼起來。
魏商君哼哼兩聲,彎腰過去也拈了一個,被歐老頭拿手一拍,可他面對歐老頭那是臉皮極厚的,“大叔,你看,有句話叫做好朋友要分享,你能請龍陽吃,難道我就不能吃麽!”李紫瑜和賽絲荻偷笑,這老少兩人,只要一起,向來是鬥嘴的多數。
於是,一幫人其樂融融,一盤烤哈蚧沒幾下就吃光,歐老頭說還有,起身要去再裝,賽絲荻按住老爸,自己進了廚房。
龍陽看了對面魏商君一眼,正準備開口請教這感情困惑,外面一陣敲門聲音,這敲門敲的急促有力,想來敲門的人是個心裏藏不住東西的人。
李紫瑜起身去開門,看見客人後愣了一下。
客人風風火火闖了進來,一眼就看見魏商君翹在喝茶,頓時柳眉倒豎,冷哼了幾聲說:“魏商君,你倒是在臺灣很得意啊!”龍陽暗中看這位闖進來的客人,大約二十來歲,個子才一米六還欠缺點兒,皮膚微黑,相貌倒是很出色,很有些東方巧克力女郎的味道,一身動動裝束,腳下的運動鞋看起來大約有三十八碼,按照她的身高來說,算得上是大腳姑娘了。
“吳芳?你怎麽……”魏商君看見她後皺起了眉頭。
“我來幹什麽?”叫吳芳的巧克力女郎瞪大了眼睛,說話也是單刀直入,“當初是誰答應我,要幫我重建菲律賓少林拳法聯盟的?”她滔滔不絕,扳著手指歷數魏商君的罪狀,“你倒是好,幾年都一點兒動靜也沒,甚至連菲律賓都沒去過一趟。我跑去阿姆斯特丹,結果和晶跟大岳小嶽說你去紐約了,再跑去紐約,德安妮說你去香港找李姐姐了,又去香港,好,人家太和宗的人說我們宗主跟魏先生去台北歐大師那兒了,你倒是風流快活得很,全世界亂跑,說的話難道全部是放屁不成?”
龍陽目瞪口呆,他原本是指望魏商君給自己排擾解難的,想不到這位種馬情聖也有自己搞不定的事情啊!
接下來一番話無非就是兩方各執一詞,魏商群堅持自己沒說一定會幫對方,而吳芳則堅持對方親口答應的。
歐老頭偷笑,估計常常看魏商君的笑話:李紫瑜皺著眉,坐在龍陽身邊不說話,賽絲荻從廚房端了第二盤烤哈蚧出來,抱者胳膊也不吭聲。
牙尖嘴厲的吳芳終究沒板得過魏商群,忍不住把大腳一跺,“那好,咱們手底下見真章,你要是三招之內不能打贏我,就跟我去菲律賓。”聽了這話,一直站著的賽絲荻小麥色的臉上就不大好看了,“吳芳,當初是誰覬覦我爸爸的少林天罡指,甚至準備劫持我爸爸乘坐的飛機的?小嶽的腿是怎麽斷的?又是誰幫你報了殺父之仇?”
吳芳語塞,愣愣說不話來,賽絲荻不怎麽說話,沒想到一說話就是直接命中對方要害,讓對方說不出話。
“那個……”吳芳咬唇,實在是沒話好說,一眼看見樂滋滋看戲的歐老頭,就轉而打起了歐老頭的主意來了,“歐前輩,您是武林前輩,又是少林旁支,一定要說一句公道話,當時商君他是不是親口說過要幫我重建菲律賓少林拳法聯盟?”
這一聲“商君”可是把底全部透了出來,可見對方大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重建菲律賓少林拳法聯盟這話顯然是個幌子,至於具體有什麽不足爲外人道的隱情,那就他們之間的事情了。
對方既然說出了同爲少林一脈這樣的理由,歐老頭不得不說話,他斟酌了一下,慢慢說:“嗯!我承認,當初小魏的確說過我有機會一定會幫你重建菲律賓少林拳法聯盟這句話。”
聽了這句話,吳芳得意了,翹著嘴說:“怎樣!歐前輩都作證了,你當初說的是一定幫我……”
“他說的是有機會一定幫。”賽絲荻冷冷打斷她的話,特別把有機會這三個字發音很重點了出來,這“一定”前面加上“有機會”,可就難說得很了。
龍陽感慨,這位印第安裔的賽姐姐話不多,但是每一句話是有的放矢,實在是賢妻楷模啊!男人如果有什麽不方便拒絕的話通過她這麽一說,什麽總是都解決了。
魏商君聳了聳肩膀,吳芳張口結舌,最後憤憤然說:“我……我拿我們菲律賓少林傷科秘傳做交換。”
“商君一不是少林的人,二不是醫生,要你們菲律賓少林傷科秘傳幹什麽?”賽絲荻撇嘴,“再說我爸爸可是正宗少林傷科大師,我們可不像某些人,爲了想得到天罡指秘傳,不擇手段,中國有句古話,善惡有頭終有報,你爸爸吳海……”“賽絲荻。”歐老頭打斷了她的話,“中國還有句話,做人要厚道,她父親人都過世了,這話不許再提了。”
聽見自己幹老子這麽說,賽絲荻哼了哼,轉過臉去不再說話了。
吳芳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後從口袋裏面掏出薄薄一本小冊子來,走過去放在茶幾上,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來時如風去時也如風,快步走了出去。
魏商君看著她的背影,屁股一擡半站起來,張嘴要說什麽,看了看李紫瑜和賽絲荻,最後歎了一口氣,又坐了下去。
衆人有些沈默,歐老頭伸手拿起那本小冊子,歎了口氣,“她父親吳海也算是天資出衆,少林十三爪造詣了得,對少林秘傳傷科更加是有別出機杼的理解,當然在少林祖庭也是被長老們看好的,後來被查出跟許多人比武下手太狠,往往直接扭斷甚至捏碎對方關節,故意試驗自己的接骨技巧,因此才被逐出了少林,跑去菲律賓開創了菲律賓少林拳法聯盟,也算得上是一代宗師了,可惜……”魏商君點頭,“小嶽的腿要不是有她……”
“別忘了,小嶽的腿要不是她也不會斷。”賽絲荻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好了好了。”歐老頭笑著揮手,“過去的事情老說它幹什麽,這本傷科秘傳我是不稀罕,反正上次那個接骨秘方我已經有了,嗯!小魏啊!我看不如送給小龍陽吧!他可是要做全世界最傑出的中醫大家的,這本書對他有用。”“物盡其用,”魏商君呵呵一笑,“自然是要龍陽這樣的小神醫才配得上。”龍陽有些不好意思,聽了他們剛才那番話,顯然那位菲律賓少林創始人在傷科上是有極爲獨到的造詣,這麽一份大禮,又是醫學方面的東西,自然他就很心動,但又有些無功不受祿的尷尬。
歐老頭笑笑,直接把書塞進了龍陽的口袋裏面,接著對賽絲荻說:“吃得太多肚子漲,陪老爸出去走走。”老頭拉著乾女兒出門,魏商君笑著對龍陽說:“別看老頭嘻嘻哈哈的,心思細密著呢!他的肚子可以比美橡皮,再多也撐不壞的。說吧,你一定是碰上什麽煩惱了才來的對不對?想當初,我也有這樣的小處男的煩惱……”龍陽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他們都看穿了,抓了抓頭,有些不好意思。
旁邊李紫瑜笑著拍了拍他手,“別理會他,師姐幫你撐腰。”龍陽被李紫瑜這麽一安慰,心裏面一熱,被人關心終究還是感覺很好的,“這個……是這樣……”他結結巴巴開始述說,李紫瑜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不時用眼光鼓勵他,他越說越流利,倒是把滿肚子的煩惱全部說了出來。
聽完龍陽說話,魏商君滿臉笑意,對李紫瑜說:“和當初的我何其之像……”李紫瑜白了他一眼,“算了吧,你可比他狡猾多了。”“我二十歲以前也是很老實的。”
“可惜二十歲後就變壞了,一年要分成好幾個時節在各個紅顔身邊……”魏商君笑著搖手,“好了好了,咱們不是說你師弟的事情麽?龍陽,我先來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我和你,我們算不算那偶像級的帥哥呢?”龍陽被他這個問題問得愣了愣,搖了搖頭,說:“不算吧!魏大哥你的眉毛太……太飛揚,很多女生恐怕看見你的眉毛就會認爲你太驕傲,下意識不去接近你,而我……我臉色這麽蒼白,病病殃殃的……”魏商君哦了一聲,笑了起來,“果然是小神醫,觀察入微啊!”旁邊李紫瑜喜歡,覺得龍陽這個小師弟實在是他們武當和宗的驕傲,拉著龍陽的手,滿臉得意,“商君,我們武當太和宗也是出人才的,而且是絕世的人才。”
魏商君一拍大腿,“聽見了吧!你師姐一句話就點出了最關鍵的地方。”他爲人雖然驕傲,但是對付女孩子的確很有一手,這句話李紫瑜聽了自然就開心,而龍陽則有些莫名其妙,不大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
“女人吸引男人,大多數靠的是容貌,而男人吸引女人,靠的卻是才華,不然爲什麽說郎才女貌呢?”魏商君此刻倒有些循循善誘的味道,“咱們可都是人才啊!我二十歲的時候就是世界功夫冠軍,上過美國黑帶雜誌,而你更厲害,還不到二十歲就已經是神醫了,這就是關鍵……”“臭美。”李紫瑜白了他一眼,卻沒反駁他的話。
龍陽聽了這話,突然想起他跟那位好朋友戴小樓初識的時候小樓的那位前女友——A罩杯的小A來。小A當時似乎說過一句話:我就喜歡他,看他在臺上做音樂的樣子,那時候的他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帥的男生,怎麽看都不厭倦,我最愛看他認真時候的神情了。
似乎有些明白了,龍陽點了點頭。
“明白了吧!即便是歷史上出名的美男子宋玉,首先也是因爲才子而聞名,一篇《登徒子好色賦》開創了一種文風體裁,這在當時算得上站在文壇顛峰了吧!
我們再說一個武的,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的呂布,你看書上怎麽描寫他的:頭戴三叉束發紫金冠,體掛西川紅錦百花袍,身披獸面吞有連環鎖,腰系勒甲玲瓏獅蠻帶,手上方天畫乾跨下赤兔馬,武功勇冠中原……”
李紫瑜有些嗔怪,“你都扯到哪兒去了啊!”魏商君滿不在乎,“我不是在給他舉例子麽!”“龍陽的意思是如何才能擺脫眼前的困境啊!連你這種人都對吳芳沒辦法,何況我們龍陽這麽靦腆。”李紫瑜不自覺地,就把龍陽當成自己弟弟一般看待,武當太和宗這個共同的背景,她又是太和宗海外宗主,自然就不一樣了。
魏商君沈默良久,這才慢慢說:“嚴格來說,我不太贊同你這種糨糊脾氣,我比較直接,只要是我喜歡的人,不管什麽世俗禮法,我都會想辦法讓她留在我的身邊,當然,首先必須是互相有感情才對,譬如你說的那個在內地的蘇姐姐,如果是我……”
“如果是你就寧殺錯沒放過對吧!”李紫瑜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
龍陽被他這麽一說,想起蘇美人滿臉淚水說的“恨不同君生,日日與君好”,心裏面突然一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2:44
第六章童男如雞
三陰交內踝上三寸,骨中陷下足太陰、少陰、厥陰之會,《銅人》針三分墐墋墅塿,漉滭澈漚灸五壯。
主脾骨虛弱,脾痛身重彯疝氣,夢遺失精聝男子陰莖痛,婦人血崩不止,橫生產後惡露不行,去血過多,血崩暈不省人事,如經脈賽閉不通,瀉之立通,經脈虛耗不行者,補之。
看著龍陽蒼白的臉色突然變色難看,李紫瑜有些心疼,握著他的手說:“可苦了你了,感情的事情啊。最是叫人難以把握,也最讓人搞不明白。”她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白了旁邊魏商君一眼,怕也是搞不懂自己爲什麽就喜歡對方。
龍陽沈默,想起從山上下來之後所碰上的這些女孩子們,心裏面實在不大好受。
有些作家喜歡比喻某些純潔的女子說宛如精靈、空谷幽蘭,無非就是說對方比較質樸,沒有受到世俗的污染,其實,龍陽何嘗不是,單純的他在別人眼中可能還有些傻氣,可這種傻氣,豈不是這俗世最欠缺的麽!
和龍女龍悅兩人青梅竹馬,他心裏面也隱約有些知道,如果自己和別的女孩子好,恐怕小姑姑跟悅表姐都會難受的,龍悅表面上灑脫,可如果不是因爲龍陽,何必跑去美國,龍女嘴上不說,但是從來沒忘記過從小的諾言。
他有的時候也覺得自己就是小姑姑和悅表姐不和的罪魁禍首,總之,一想到這些他就頭大,所以往往避免去想這個問題,可問題不是不想就能夠解決的。
咳嗽了一聲,魏商君摸了摸下巴,說:“我來給你仔細分析一下,你可聽好了。”
他一番話下來,立刻就點中了要害,其中意思無非如下:有一個不大好聽的通俗說法,叫做“不說話的男人最悶騷”,話雖然難聽,可是話糙理不糙,龍陽嘴上不說,但好歹是男生,難道心裏面就不想了?他再怎麽質樸,隱約的想法還是有的,如果沒想法,那可就是真傻了,何況就算是傻子,也還知道要討老婆睡覺呢!
中國的文人有個壞毛病,叫做“若有水田三百畝,來年不做猢猻王”,有田産放租吃租,家中略有錢財,小樓一棟,有三兩紅顔陪伴,閑來無事看書消遣,這種舒服的小日子,讀過幾天古書的文人大約都會這麽想,龍陽可是武當山上長大沒上過學,讀古書長大的。
放在現在,換個說法叫做比較小資,大約也就是這樣了。
這就是質樸未必不多情的道理,說起來,龍陽的煩惱,和他那粘粘糊糊的繈糊脾氣有關係,當斷不斷,又不好意思放開臉面,往重了說,就叫做僞文人的臭毛病。
“紫瑜,給我添點兒茶,我說得口幹,謝謝!魏商君打住話頭,舉起茶杯來。”
李紫瑜白了他一眼,說:“把我小師弟說的這麽不堪,自己倒去。”嘿嘿笑了笑,看了看臉色一忽兒白一忽兒紅的龍陽,魏商君起身去倒水。
他這番話,實在是把龍陽的質樸給撕了個一乾二淨,讓龍陽有一種赤祼祼的感覺,難怪要臉色難看了。
“他嘴巴太壞,別往心裏面去,真按照他的說法,這世界上就沒好人了。”李紫瑜看龍陽的臉色不好看,就安慰他說。
“咦!話可不是這麽說。”魏商君轉身,把茶杯往茶幾上一放,習慣性地又摸了摸下巴,“聽過一句話沒?在我們黃家村說女人的,這句話叫做,嘴上強強的,心裏旺旺的……”李紫瑜大窘,“要死啦!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這話送給他合適,雖然誇張了點兒,國外有《少年維特的煩惱》這樣的名著,國內有‘哪個少年不多情’這樣的名言。”魏商君聳了聳肩膀,“要麽就直接喜歡人家,不管什麽世俗的看法,要麽就乾脆拒絕人家……”“我……”龍陽張了張嘴,卻被他打斷了。
“別跟我說什麽你拒絕過這樣的話,你以爲你告訴別有女朋友,就算拒絕?別逗了,這年頭,你有老婆孩子,女人們都不在乎,何況女朋友?”他倒是切中時弊,“如果你說我有女朋友這樣的話,隱藏的含義其實就是,如果我沒有的話我就會跟你怎樣怎樣,這種話,對某些女孩子來說,不亞於當面故意勾引她。”這番妙論,即便是那淫賊小樓,怕也說不出,龍陽臉上血紅,只覺得頭大如牛,這樣也不好那樣也不好那到底要怎樣呢?他糊塗了。
看著李紫瑜嗔怪的眼色,魏商君挑了挑眉,突然對鬱悶的龍陽說:“你養過雞麽?”
龍陽點頭。
“那麽,你覺得雞什麽時候最漂亮?”魏商君這個問題有些怪。
龍陽也難以理解,抓了抓頭,說:“小雞吧!唧唧喳喳的很可愛,嗯!打鳴的大公雞也很神氣。”魏商君大笑起來,“這可就是了。你想,不大不小的童子雞最難看,褪毛褪得一塌糊塗,叫起來也難聽,就好比青春少年,別看文學把青春花季說的那麽美好,說白了,無非就一個字——澀,但是爲什麽婦人們都知道吃童子雞大補呢?
青春好比那童子雞,可愛褪去,就開始叛逆,又沒成熟,但是你,恰好是個異類,譬如你這個年紀,嘴巴上應該淡淡一抹絨毛,鬍子不象鬍子的,可你自己有麽?“他這話,有些調笑了,龍陽臉上赤紅如血,卻還下意識去摸了摸唇上,”我這個……我體質不一樣啊!“
“那不就對了?你想,青春少年,還帶著孩童的可愛,又不去故意裝成熟,又不叛逆,還會治病救人,是小神醫,上哪去找去?女孩子喜歡你,不是很正常麽?物已稀爲貴,人也一樣,就好比滿大街都是,但是有氣質有本事的帥哥卻很少,物必自華,而後人喜……”
魏商君滔滔不絕,心裏面卻有些感慨,當初他煩惱的時候,也是這樣彷徨,還好他有個好師弟願意傾聽他說話+,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自己和師弟瘋鬧的時候來,青春固然不美,卻是每個人的必經旅途啊!
一番長談,從下午居然一直說到了晚上八點多,魏商君有些亦師亦友的味道,而李紫瑜對龍陽也是如姐姐一般,而且沒別的姐姐那麽多心思花頭,龍陽肚子咕咕叫了幾聲,有些難爲情,覺得自己打攪了師姐,但是心裏面卻很喜歡,正應了“痛苦說出來減輕一半,快樂說出來增加一倍”那句話。
李紫瑜聽他肚子叫喚,忍不住笑笑,“咱們吃東西吧!”正說吃,歐老頭回來了,賽絲荻很細心,帶了許多外帶美食回來,衆人自然就在家中吃了一餐家宴,雖然不是自己動手做的。
龍陽吃著美食,心裏面卻在體會那番話,或許真的是自己的原因吧!
他低頭沈思,旁邊的歐老頭正吃到在南京東路買回來的戴記獨家臭豆腐,大發感慨的說:“吃到美味也是一種痛苦,長痛不如短痛啊!戴記的臭豆腐也算是臺北一絕了,跟在南京吃的比起來,略有遜色……”說著一不停的咀嚼以便大搖其頭,顯然是痛並快樂著。
這話聽到龍陽耳中,“長痛不如短痛”六個字實在有些發人深省,剛一擡眼,恰好看見歐老頭若有深意的眼神,頓時明白了老人的心思,略微尷尬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老年人的眼光。
他們老少幾個可都算是練武的,還都是高手,免不了就要說一些武術界的趣聞,歐老頭說起荷蘭阿姆特丹唐人街太極拳七脈合併好生興旺,言詞中對國內武術界的門戶之見略有微辭。
魏商君有些好笑,“歐大叔,你的天罡指怎麽不廣收門徒呢?說別人倒是會說。”老頭被他一句話說得眉毛豎起,想了想,卻又頹然。
魏商君打擊歐老頭不遺餘力,繼續說:“龍陽,你們武當和我形門也算一脈兩去,我們形門有當年內家拳大師王征南的七十二博穴術,有空我們切磋切磋吧!”他這話,自然是故意氣老頭的,龍陽聽了,卻有猶豫了,“魏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學了太乙玄門劍,恐怕……”他的意思是,魏商君拿自己的絕學出來,自然自己必須報桃報李,可是太和宗的拳法劍法恐怕拿不出手,人家的女朋友堂堂大和宗海外宗主,什麽“大小華山”、“螳螂圖”、“地盤劍”恐怕都會的,而太乙玄門劍於門規卻不好對外傳授,因此,就猶豫了。
這話一說,李紫瑜張大了嘴巴,連歐老頭都有些驚訝了。
這倒是有個緣由,武當並非像是武俠小說裏面描述那麽簡單,武當在內部也分好幾分支的。譬如太和宗擅長醫理,講究從醫入武;龍門派則擅長劍法,甚至有真武大陣這樣的古劍陣法;松溪派拳腳尤其犀得利,松溪內家拳在武術界出名狠辣,其餘譬如魚門、空門、洪門等小分支也都各有秘訣,太和宗只是武當最大的一個去派罷了。
不過,武當有個真武大殿,號稱武當山護法,裏面長老擅長一種劍法叫做太乙玄門劍,是古劍法流傳,狠辣無比,招式不是斬頸就是封喉,不是足就是刺穴,號稱秘傳武當護山劍,絕不外傳,畢竟,武當以劍法聞名,明清的時候武當弟子要出師,必須用劍剌中山中跳躍的猿猴,好比少林寺的打出木人巷規矩一般。
李紫瑜的祖上李景林將軍,在民國初期,那也是以劍法聞名的,在東北奉軍任混成旅旅長時,就被人稱爲“神劍手”,已經開始將武術用於軍事訓練,規定出“斬劈活靶及活靶反擊”的實戰軍訓,後來任中央國術館副館長,號稱“劍神”,和孫祿堂、楊澄甫並稱三傑,李紫瑜自然就知曉武當秘傳典故,而歐老頭是少林大家、一代宗師,也曉得許多武術界的密聞,因此兩人都很驚訝。
“怎麽可能?”李紫瑜張大嘴巴看著秘書這個小師弟,“你才多大?真武殿選長老怎麽也不會選到你吧!你怎麽會秘傳護山太乙玄門劍?”真武大殿三十年選一次長老,裏面的長老幾乎都是七老八十的老道,龍陽才多大,也難怪李紫瑜驚訝了。
魏商君興致盎然,和歐老頭對視了一眼,同時發現了對方眼神中的八卦,顯然都很好奇。賽絲荻雖然是外國人,好歹幹老子是少林大宗師,也對龍陽年紀輕輕就會什麽秘穿護山劍法來了興趣看著他們眼神中的好奇,龍陽下意識拉了拉耳環,臉紅了起來,顯然對自己半個武當長老的身份有些難爲情。
原來,龍陽的師傅章玉龍原本只是道家無極針大師,後來隱居武當山,正式穿起了道袍,方圓百里山村百姓活人無數,就引起了真武大殿長老們的注意,經過十幾年的考察下來,龍道長就正式入了真武大殿,成了武當長老。
後來龍道長收養了小龍陽,龍陽的“龍陽歸藏”怪異體質雖然對醫學有莫大裨益,但是因爲體質所限,也不能學什麽厲害的拳腳功夫,並不是他學不會,而是體力不夠用,你想想,譬如“螳螂圖”才剛打了一半就氣喘吁吁,能叫學會了麽?
這也是龍女說龍陽三招內無敵的緣由所在,不過,他的確也算不上是武術高手,譬如碰上魏商君這樣的高手,想三五招就打倒對方?做夢吧!三五招後他體力不繼,當然只有失敗一途,所以說他在武術上的造詣,嚴格來說只有半個高手水平。
龍道長身兼嚴師和慈父兩個角色,何況這人一旦年紀大了自然就疼愛小孩,好比民間所謂“隔代親”,爺爺奶奶們無比疼愛孫子孫女一個道理,他擔心小龍陽日後吃虧,就說服了真武大殿的長老們讓小龍陽學習太乙玄門劍。
這武當護山劍法原本在世上流傳就少,恐怕海內外也不過那麽十幾二十個人會,當時龍陽尚且稚齡,也算是那些長老看著長大的,覺得這孩子天性淳樸,日後也一定會有出息,就默許了龍道長傳授龍陽太乙玄門劍。
不過龍陽雖然有學習的機會,卻沒傳授的能力,當初他學的時候那些長老們就嚴厲碩果,他雖然學了,但是絕對不能傳授給外人,也就是說他沒有傳授劍法的資格。
他這麽一解說,幾人恍然大悟,魏商君笑笑,看著門口那把龍陽的雨傘,笑著說:“怪不得走哪兒都帶著一把雨傘,果然是武當長老身份,不同凡響啊!紫瑜也是劍不離身的,坐飛機都不方便。紫瑜,你以後也帶雨傘好了,起碼過飛機場的安檢門就比較容易了。”
歐老頭也是大笑,“沒想到啊!大街上吃鴨血粉絲認識的少年居然是武當長老,哈哈!小龍厭,當初我在夫子廟認識你的時候可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是武當真武大殿的小長老。”
“魏大哥、歐大叔,你們別取笑我。”龍陽頗不好意思,“我哪兒喲偶資格做什麽長老啊!”
“話不是這麽說。”李紫瑜也笑著打趣自己這小師弟,“太乙玄門劍不是武當長老就沒資格學,就算我這樣的身分,也不會太乙玄門劍,龍陽啊,看來師姐我以後也得仰仗你的面子呢!”龍陽臉紅,“我只是有個好師傅罷了!”歐老頭點了點頭,“小龍陽,我有機會一定去拜訪一下你師傅,不過,武當山有什麽出色的好吃的,你先告訴我……”他這話一出,衆人大笑不已,連龍陽也忍不住了,這位歐大叔,還真是好吃成性。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飯終究是要吃完了,李紫瑜拉著要告辭的小師弟的手依依不捨。
魏商君看她神神,一笑說:“紫瑜,你跟他一起出去玩玩吧!他也算你娘家人了,恐怕有許多話要說,我這半老頭子就不去湊熱鬧了。”李紫瑜啐了他一口,“好意思,才二十多歲就敢說自己半老頭子。”“我不是怕歐大叔也纏著你們要去騙吃騙喝,所以故意這麽說的麽!”他呵呵一笑,拉著歐老頭說:“大叔,我可不是沒心沒肺的人,瞧瞧,我可是主動留下來陪你,咱們要不來幾盤象棋?”歐老頭笑駡,老少兩人擺開了棋譜,賽絲荻送兩人出門。
出門後,龍陽這才發現自己也是無處可去,站在街邊說:“師姐,咱們這是去哪兒啊!”李紫瑜這才深切明白了龍陽這種隨遇而安的脾氣,正是招惹女孩子的緣由所在,她從小就是未來的宗主,身邊難得親近的同齡人,何況龍陽這樣討喜的弟弟,此刻還真有些那種對弟弟的憐愛感覺,“你啊!笨得可以,我要是去內地做客,你豈不是要把師姐我給遺忘在大街上?”一句話說得龍陽難爲情,靈機一動,問她借了電話就給陸龍龍撥過去。
陸龍龍聽了他的聲音,沒由來的脾氣,心說這次又被姐妹拐帶,還曉得給我電話啊!有些沒好氣的說:“我們在復興南路的一家CLUB裏呢!你倒是好啊!你自己表姐都拋下了。”龍陽對陸龍龍有些畏懼,自然就說去歐老頭家中,不過,請教感情的總是是絕對不會說的。
跟李紫瑜一起往復興南路而去,到了陸龍龍說的地方,一眼就瞧見陸龍龍站在CLUB門口,陸龍龍看見他身邊帶著一個氣質出衆的美女,心裏面咯登一下,心說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他怎麽說那麽容易招惹女孩子呢!
下午跟自己好姐妹偷跑掉,現在又帶回一個美女在身邊,她臉色自然就不大好看了,居然忘記了在圓山飯店和對方見過一面,雖然只是擦肩而過。
李紫瑜那是什麽角色什麽眼神,看著眼前的漂亮姑娘臉色不對,就琢磨出一二來了,笑著上前伸手,“你好,你就是陸青山陸老前輩的曾孫女陸龍龍吧!我是香港太和醫館的李紫瑜,這次跟先生來臺北訪友。哦,對了,我是龍陽的師姐。”
她一句話把自己撇清,連先生兩個字都出來了,陸龍龍大窘,伸手跟她握了握,卻實在不好意思說話,好不容易才從嘴巴裏面擠出一句話來,卻是“我帶你進去吧!”
李紫瑜心中好笑,心說再聰明的女人到了這時候也顯得很笨,自己當初何嘗不是,就根本沒把對方失神下的失禮放在心上。
三人進了CLUB,裏面喧鬧,是個年起人愛聚集的地方,龍陽向來對人多的地方感冒,忍不住就說:“怎麽來這兒?又是喝酒?”
“她們先是唱歌,接著又是下午茶,然後晚上在川巴子吃麻辣火鍋,晚上就……”陸龍龍對於自己這幫愛瘋的姐妹也沒什麽辦法,何況她做東請龍陽、龍悅和湯姆三人,自然不好小氣,就是被姐妹們狠宰了一次而已,不過,龍陽好像一直都不在,算起來,她倒是有些虧了。
“嗨!饅頭,這兒這兒。”眼尖的龍悅看見了龍陽,使勁招手。
龍悅旁邊一群女人圍著,中間站著帥哥湯和一個身高同他差不多的年輕人,不知道在幹什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應該是起了爭執。
龍陽擔心龍悅,快步擠了過去,果然,一大幫人圍著,帥哥湯正跟一個穿白色運動服的年輕人在比擲飛鏢,那年輕人扔起飛鏢來輕鬆無比,顯然帥哥湯落了下風要輸。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3:14
第七章大嘴幽幽
漏穀,一名太陰,內踝上六寸,《銅人》針三分,禁灸。
主腸鳴強欠,心悲逆氣,腹漲滿急,食飲不爲肌膚,膝痺足不能行。
原來,大夥兒在玩的時候龍悅看吧台旁一個胖子在玩擲飛鏢,那是國際標準的鏢盤,她不懂投擲的規矩,低聲說人家擲的不好,結果被那胖子聽見了,反唇相譏說她不懂就別亂說,帥哥湯於是就出頭了,他玩飛鏢倒有一手,上去幾下,還真贏了。
結果,那胖子不服氣,拉著自己的朋友要比試個高低,他那個穿白色運動服的朋友第一把的時候也不見得怎麽厲害,結果第二把開始發威了,簡直指哪兒打哪兒。
年輕人出來玩自然都是一大幫人,兩幫人互相起哄,結果就成了眼前的局面,帥哥湯看著對方的成績,已經不好意思出手了。
那胖子看朋友發威了,而金毛老外臉色不好看,顯然自己占了便宜,忍不住就有些得意洋洋,“怎樣,還要不要比?告訴你,我朋友可是得過英國的騎士勳章,真正英女皇頒發的那種,嘿!比這個真是小菜一碟了。”那白色運動服帥哥有些不好意思,他本來就是被朋友哄上來的,“丹羅,別這麽說,人家擲的很好啊!”
“那還不是輸了。”被叫做丹羅的小胖子喝了點酒,此刻有些得理不饒人了,“沐白,你現在只算半個臺北人,我才是地主,得聽我的。”
年輕人劉沐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帥哥湯,眼神中就有些抱歉,顯然脾氣很好。
龍悅到底是女孩子,女孩子有不虛榮的麽,自然不服氣,就拉著擠過來的龍陽說:“饅頭,你來。”
龍陽覺得這事情根本不需要太計較,有些不原意。
龍悅把臉蛋一板,漂亮的尖下巴往前面一戳,“饅頭,我說的,你都不依我,是不是只聽龍女的?”
她這麽一說,龍陽倒不大好說了,看著龍悅那張長得和龍女差不多的臉蛋,心裏面歎氣,“好好,我試試還不行麽!”
他走過去伸手拿了飛鏢在手上掂量著,旁邊葉舞有些借酒澆愁喝了不少趴在吧臺上,大蛤蟆墨鏡蓋住了含情脈脈的眼神,也捏著拳頭給他加油,“龍陽,讓……葉子姐姐看……看看……”
小胖子丹羅一聽,哈,這臉色蒼白的小子叫龍陽?頓時就有些好笑了,“喂!你叫龍陽?看過尋秦記沒?知道龍陽這個詞什麽意思麽?”龍陽最不舒服的就是別人提這個,當初米雪兒也是這麽說,被他諷刺了一頓,這會兒又聽別人這麽說,自然就不舒服了,“我要是姓龍名省長,你是不是就認爲我是一省之長了?”
丹羅聽了他說話,嘿嘿一笑,不置可否,“脾氣倒挺大,先贏了我朋友再說吧!”
年輕人,不管怎樣的年輕人,在這種場面下,終究是要好面子的,哪怕是龍陽,他掂了掂手上飛鏢,對小胖子的朋友劉沐白說:“我先試著扔幾下,你不反對吧?”
那年輕人劉沐白不說話點了點頭,龍陽在一幫女生鼓掌下扔了幾次,結果劉沐白越看越心驚,因爲龍陽和他一樣,剛開始幾個扔的不怎麽樣,接著就厲害了起來。
劉沐白忍不住伸手阻止了龍陽繼續:“別擲了,咱們算打平吧!”他這麽一說,兩方人都不樂意了,一方已經占了上風,另外一方看見自己人顯然要翻盤,怎麽可能願意呢!
“沐白,你就是太好說話,從小就是怕事的好小孩,長大了還這個脾氣。”小胖子丹羅皺著眉頭說自己朋友,顯然怪他不仗義。
“不行,咱們就要贏了,非比不可。”龍悅握拳揮動。
葉舞半醉,也起身拽著龍陽的胳膊說:“不行,給葉子姐姐贏回來。”龍陽轉頭看了一下,李紫瑜似笑非笑,陸龍龍皺著眉頭不說話,帥哥湯有些迂腐脾氣,巴不得拍龍悅馬屁呢,也鼓動龍陽跟對方比一比。
那劉沐白歎了口氣,伸手過來,“劉沐白,蘇北五虎門的。”他眼光毒辣,看出了龍陽投擲飛鏢的手法是武術界練打暗器的手法,自然就不想繼續糾纏。
龍陽愣了愣,“我叫龍陽,武當太和宗的。”兩個人互相打量了一下,都有些好感,龍陽覺得這帥氣的穿運動裝的大男孩脾氣好,劉沐自覺得龍陽蠻厲害的,便有些惺惺相惜,畢竟,在現代社會中他們這樣練武術的年輕人已經極爲罕見了。
小胖子叫林丹羅,本倒不是什麽好事惹事的人,只是喝了點酒,有些氣憤龍悅不懂卻亂說話罷了,看好朋友息事寧人,也就不起哄了,“武當派的啊!我練過幾天楊氏太極拳,當初楊太極的楊澄甫可是做過中央國術館武當門的門主,咱們也算是同門了,不過我跟你們這些正式學武的不一樣,我只是隨便練練,嘿嘿!”
“李些瑜對武術界的情況最是瞭解,看龍陽對對方的門派沒什麽瞭解而有些不知所然,就走到他身旁低聲說:”蘇北五虎門,這個門派歷來都是在官府做事,號稱十七世弓馬名家,每代都出不少武舉人,歷史上還有兄弟兩人同時中武狀元的。
“這個五虎門,過去老派武俠小說裏面說蘇北五虎斷門刀,說的其實就是它,原因就是因爲這個門派的武功都冠以五虎之名,譬如五虎斷門刀、五虎截戶槍、五虎群羊棍、五虎惡有惡報狼拳等等,當然,最出名的就是五虎斷門刀了,看武俠小說長大的人對於這個專門出跑龍套配角的五虎斷門刀應該印象極爲深刻。
和武俠小說不同的是,這個五虎斷門刀劉家,絕非只是出一些跑龍套的角色,可參謀部是老牌武功門第,幾百年享有盛譽,每一代五虎都是功夫精湛。
蘇北當地好事者曾經這麽誇這個五虎門劉家:“一門五都督,三科兩狀元”“五百年衣冠及第,十七世弓馬名家”清朝的時候,他們祖上劉榮慶、劉國慶兄弟兩人先後高中武狀元,這就是三科兩狀元的典故由來,是中國科舉史上絕無僅有的佳話,《履園叢話》中就這樣說:“仄州劉榮慶、劉國慶同胞兄弟爲武狀元,古今未聞,亦爲熙朝盛事。”真實和虛構,往往是有天差地別的區別的。
劉沐白的祖父是國民黨少將,父親在大陸做生意,他從小在老家蘇北農村長大,功夫精湛,這次是多年來第一次回臺北於是就被從小認識的好友林丹羅拉著出來玩,也是唱歌下午茶瘋了一天,晚上就來CLUB坐坐喝點酒,恰好就這麽和龍悅他冷凍起了點小小糾紛不過,年輕人認識起來畢竟很快,何況雙方又不是什麽大矛盾,於是就並了兩張桌子一起坐下來,倒是一塊兒玩了起來。
小胖子喝酒極爲豪爽,一會兒就幾瓶啤酒下肚,同時極於擅長調氣氛多了他一個,大家玩起來居然瘋了很多,當然,也是因爲龍陽他們這邊女孩子多的緣故,小胖子輕浮,有些賣弄。
年輕人玩起來,時間過的很快,沒一會兒,雲幽幽這個大忙人也來了,更加熱鬧,和小胖子在口才上倒是一對,兩人都是那種自來熟的人,也不認生,互相吹捧挖苦,倒有些搭檔的味道。
“就你這身段也學武術?”雲幽幽挖苦小胖子的身材。
“我太胖,練武不行,也就學學楊氏太極,玩玩太極推手,”小胖子笑嘻嘻不以爲杵,“雲大主播就別挖苦我了。再說了,今天如果不是我,大家也不會認識啊!我們就不會認識龍陽這樣的醫武全才,我也不會認識雲大主播您這位名人。
哦!還有葉舞小姐這樣的當紅模特兒。不過,我不是吹牛,沐白的功夫都是了不得的,他十七八歲的時候在英國得過英女皇的爵士嘉獎和騎士勳章,後來還跟某個公主……”
“丹羅,你喝多了。”劉沐白有些尷尬。
雲幽幽眼珠子一轉,突然說:“龍陽是武當派的,這個武當派麽,武俠小說裏面說的多了,自然是出高手的,不過五虎斷門刀……好像是專門出跑龍套的角色的啊!”
她畢竟是娛樂主播,嘴巴毒辣,這話一說,劉沐白臉上不大好看,這就好比有人跟龍陽說話糾纏于龍陽這個詞的來歷一般,終究是叫人不舒服的。
龍陽看雲幽幽大嘴巴,忍不住打抱不平,“幽幽姐姐,你這話說的可太……那個了,武當派畢竟是武俠小說虛構出來許多背景情節,怎麽能拿武俠小說來做參考呢!”
李紫瑜樂意幫自己的小師弟說話,也就解釋了一下五虎門的來歷。
雲幽幽一驚一乍的,“這麽厲害?歷史上唯一一對兄弟武狀元?是不是真的啊?”
有雲幽幽在,絕對不會冷場的,一幫女孩子在她帶動下氣勢如虹,沒說幾句,雲幽幽又異想天開了,“我突然想起來,大家說如果龍陽跟沐白比武,誰會贏?”龍陽和劉沐白同時目瞪口呆,兩人此刻真成了雲幽幽節目中的嘉賓,成了被玩弄的主角。
這個話題一說,一幫女孩子們可就不可開交了,當然,大多數是看好龍陽的,不過也有幾個很理智的通過剛才那番話對劉沐白有些好奇,畢竟人家祖上兄弟兩個武狀元非同小可,歷史上唯一這麽一對啊!
“饅頭不會輸。”龍悅對龍陽的信心,那是從小培養出來的。
“葉子姐姐支持你。”葉舞不管陸龍龍臉色難看,一直坐在龍陽身邊,酒喝得稀裏嘩啦的,拽著龍陽的胳膊就沒放開過,漂亮的臉蛋上酒氣熏紅一片,看得旁邊小胖子吞口水。
李紫瑜坐在龍陽的另一邊,對這個提議微微皺眉,不過,真比起來,她也是有一定信心的,原來還不好說,今天知道了龍陽學過太乙玄門劍,信心就多了許多,不管怎麽說,武當長老、秘傳護山劍法,這些說出去都夠虛構一本現代武俠小說出來了。
不過,劉沐白可不是什麽善與的,他的祖父官至國民黨少將,是五虎門上輩五虎,而他自己也是這一代的五虎之一,在過去,也就是准武舉人,說不定也能考武狀元的。
這家CLUB以真人格鬥爲噱頭,在臺北年輕人中還很有些知名度,整個格調就有些摔角場地的味道,尤其是中間的那個拳擊擂臺,據說時不時邀請一些所謂高手來比武吸引眼球的。
雲幽幽這話一說,可就了不得了,別說是他們這幫人自己,旁邊有好事者認出了雲幽幽這位大主播,更加起哄,連吧台裏面的酒保都來興趣。
果然,一大幫人起哄之下,連CLUB的老闆都出來了,這種情況,可是宣傳知名度的好機會,這老闆年紀不大,但是卻精明的很,笑著先說龍陽他們今天的水酒全部免費,接著又力邀龍陽跟劉沐白兩人上去比試一下,並且還笑說這不也合乎他們武術界的切磋武藝的規矩麽,甚至還說要給兩個出聲場費。
老闆這麽一說,全場轟然,幾百人啊,這哄起來的力道可就大了,龍陽靦腆少年,劉沐白也不是什麽老於世故的,都有些沒辦法了。
“饅頭,比就比……”“龍陽,幽幽姐姐見識過你的醫術了,再見識見識你的武術……”“沐白,上就上,要是素貞姐在,一定也支持你上的……”龍陽和劉沐白被雙方起哄,龍陽是要看龍悅臉色,李紫瑜不置可否,陸龍龍沈著臉不說話,葉舞拽著他就沒放開過。
劉沐白則被林丹說起劉素貞,他這個本家貞姐姐是這一代五虎最傑出的,人漂亮、武功好,脾氣也直爽,私底下還打敗過全國散打冠軍,從小最看不得男孩子扭扭捏捏,因此小胖子一說,他有些意動了。
“要不,咱們隨便切磋幾招?”劉沐白起身對龍陽說。
龍陽有些無奈,恨死了大嘴巴的雲幽幽,他看了一眼李紫瑜,低聲說:“師姐,這樣行不行啊!再說我的身體……”李紫瑜有些憐愛看著他,笑著站了起來,“我這個小師弟從小身體不好,一趟拳只夠打一半的體力……”她這話一說,劉沐白髭明白了,也是,對方臉色蒼白得很,他剛開始還以爲龍陽是練習什麽古怪的內功導致就好象那霍元甲號稱黃面虎,據說是從小練氣落下的毛病,現在李紫瑜一說,他才知道是天生體質不佳,但又坐了下來。
“不過……”
李紫瑜話鋒一轉,女孩子們特別是雲幽幽聽出味道來了,那位CLUB老闆更加是露出了喜色。
“你也知道我們武當也叫武當劍派,是以劍法見長,如果龍陽比試的時候能用這個,”她說著手拿起了旁邊龍陽的雨傘來,“或許比劃個十來招沒問題。”有人或許要說,內家拳不是號稱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麽!爲什麽龍陽卻連一趟拳都打不下去呢?
這就好比古希臘的力學家阿基米德說“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地球”,畢竟是基於理論上的東西,四兩撥千斤,那麽萬斤怎麽辦?再說了,那起碼也得有四兩的力道才行吧!至於龍陽,都快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了。
這也是現代內家拳衰敗的緣故,過去內家拳大師們練功的時候一趟太極拳下來滿頭大汗,那才能真正長功夫,哪兒像是現在,太極拳純粹健身操一般,打拳畢竟要靠身體本錢的。
武術界有一句話叫做“未學打人先學挨打”,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別以爲內家拳不能挨打,挨打的功夫可是不分內外家的,格鬥格鬥,這個格字可就隱含著挨打的意思,你的身體不夠強悍,怎麽去格擋對方呢?
有些人天生身體強悍,不怎麽需要鍛煉就勝過普通練武的人,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譬如日本K-1世界級的搏擊大賽(之父——石井和義相中的美國橄欖球運動員BoBSA-PP,依靠其天生蠻橫的體力,不需要任何格鬥訓練就打進了K-1大賽八強,跌碎了滿地的眼鏡片兒。
不過,李紫瑜說到劍法,卻也有緣故的,比如說龍陽和某大金剛一般的肌肉男格鬥,肌肉男被打幾下根本不買帳,天生本錢好啊!但龍陽若是用劍,那就不一樣了,畢竟劍是兇器,體力再弱的人也能依靠技巧刺死對手,對方再肌肉男、再怪獸,被刺一劍中心臟,那還有活路麽?
這就是武當劍派的劍法爲什麽能在過去冷兵器時代稱雄的緣故,或許武當的劍法大師們身體本錢不夠好,但是一劍在手,就好比現代軍隊神槍手拿上了狙擊槍,那可就立刻不一樣了。
武當弟子練劍,首先三年刺劍,要把劍用得如同自己的手臂一般,才能正式開始練習劍法,可不同於現代隨便練幾年劍法就敢自稱劍術大師,武當弟子要出師,必須在山中用劍刺中猿猴,那是什麽樣的概念?
一言以蔽之,龍陽手上拿著雨傘的時候,就可以當高手用了,畢竟他半個真武大殿的長老可不是假的。
劉沐白聽了李紫瑜的提議,立刻就明白了,他畢竟也是從小學武的,這道理還是明白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那行,龍陽既然以劍法見長,那麽咱們就這麽比劃一下吧!以十招爲限,怎樣?”旁邊龍悅心裏面冷笑,心說饅頭認的這個師姐倒是會說話,恐怕也是覬覦饅頭的那個什麽護山劍法。
她自小跟龍陽一起長大,龍陽屁股上一顆黑痣她都知道,自然曉得龍陽所有底細,不過,說李紫瑜覬覦龍陽的太乙玄門劍,還真有些冤枉她了,她只不過好奇想看看罷了,就好比歐老頭聽說哪位廚藝大師會一手絕活,自然想方設法要嘗嘗味道,難道非得學人家怎麽燒菜麽!
龍陽覺得有些不妥,畢竟人家空手他拿雨傘,等於一劍在手,似乎不怎麽公平,可反對無效,這麽多人看可以比試了,早就興奮得不行,尤以雲幽幽爲甚,爬上中間的擂臺自說自話宣佈比賽開始。
她當紅大主播的身分這麽一說,CLUB裏面熱鬧了起來,老闆也湊趣,燈光音響效果都出來了,想來也是熟門熟路。
“今天大家的眼福可不淺,在這家格鬥CLUB能夠看見現代武林高手比武,說不定一輩子也就這麽一回。”雲幽幽的煽情本事那是吃飯的飯碗,自然溜得很,“先給大家介紹穿白色運動服的帥哥,內地蘇北秦州五虎門的,啊!就是武俠小說裏面那個五虎斷門刀。大家別笑,人家號稱十七世弓馬名家,歷史上出過兄弟二人同時中武狀元的,在中國科舉制度歷史上唯一的那麽一對,還有什麽武探花武傳臚(傳臚,爲殿試名次,狀元、榜眼、探花以下,其第四名即進士二甲第一名),武舉人更是數不勝數,哪個門派有這麽厲害的?別被武俠小說給誤導了。
哦,對了,忘記介紹帥哥的名字,劉沐白先生。“接下來要介紹的是慘綠少年龍陽,武當劍派的,梁羽生《白髮魔女傳》裏面的卓一航那也是武當劍派的白麵小子,大家瞧瞧,像不像?咦!你,說的就是你,黃頭髮那個,笑什麽笑?龍陽者,龍的小JJ也,知道麽?男人的驕傲啊!
你有那個本錢麽?“台下男女一陣哄笑,CLUB老闆瞧了這一出,樂得臉上開花。可不是麽,經過今夜這一次,他CLUB的生意怕是要瘋好了,於是心裏面琢磨著要怎樣才能拉上雲幽幽這個當紅女主播的關係。
不過,雲幽幽對龍陽二字的歪曲解釋,其實也是盜版來的,當初古巨基做客吳宗憲的節目,吳宗憲就是這麽介紹的:下面介紹的這位,可是男人的驕傲,古“巨J”先生……
龍陽被雲幽幽調戲得臉上通紅,台下陸龍龍恨恨跺腳,暗自大罵自己這個好姐妹,“死幽幽,大嘴巴,明天嘴巴上一定長毒瘡……”不過,她的詛咒真要實現的話,恐怕所有的娛樂主播們都得恨死她了。
雲幽幽天生愛現的脾氣,此刻興奮得不行,手舞足蹈,“大家猜猜,到底是出過兄弟武狀元的五虎門厲害呢?還是武俠小說裏面神科其神的武當劍派厲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3:43
第八章五虎對劍
隱白足大指端內側,去爪甲角如韭葉脾脈所出爲井木,《素問》針三分墊留三分,《銅人》針三分輍輑辣遷,幕幘幔廕灸三壯。
主腹漲喘滿,不得安臥嘔吐食不下,胸中熱暴漲,屍厥不識人,足寒不能溫,婦人月事過時不止,小兒客杵慢驚風。
“龍陽最厲害。”臉上酒紅酒紅的葉舞趴在擂臺下大聲喊。
此刻燈光全部照射在擂臺上,她站在下面,餘光恰好襯托她漂亮的臉蛋,她今晚穿著花格子呢的百褶短裙,修長的雙腿此刻互相絞著,頗有些男生看了不停咽口水,其中就包括小胖子林丹羅。
雲幽幽站在臺上嘿嘿笑,“我說葉子,葉大小姐,長腿妹妹,動春心了吧!
你怎麽就知道龍陽厲害呢?聽說你下午把龍陽拐跑了。到底幹了些什麽?”她話中帶刺,頗有聲東擊西的意思,臺上龍陽大窘,台下葉舞害羞,卻藉著喝了酒壯著膽子揮舞的小拳頭繼續喊:“要你管,我就喜歡龍陽,龍陽最厲害,龍陽,加油加油,你贏了,葉子姐姐就嫁給你……”圍觀的人哄笑,幾個女孩則各自有不同的心思:陸龍龍暗自傷懷,卻拉不下面子學葉舞這麽大膽直接表白;李紫瑜歎氣,對小師弟龍陽愈發多了幾分憐愛;龍悅則冷笑,但心裏面卻無論如何都不舒服。
師哥湯一直留意龍悅的表情,心裏面也十分感慨,他冷眼旁觀,自然就看得透徹。
他苦追龍悅而不得,美國人的大膽在龍悅身上一點兒用處都沒有,這時候他才明白,龍悅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臺上那個臉色蒼白的表弟吧!
“你願意嫁,那也得人家願意娶才行,再說了,還得問問某些人願意不願意。”雲幽幽一邊說一邊似笑非笑看著台下的陸龍龍。
陸龍龍垂下眼皮不看她,心裏面卻千般滋味,心說有什麽了不起,難道要我跟別人去爭他不成?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
有人笑話說“如果一頭母豬有三個以上的帥哥追,那麽母豬也變貂蟬了,保管會越來越多帥哥追”,女人追男人和男人追女人其實一樣,當一個男生被許多女孩子喜歡,就會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這或許就是人類的盲從心理吧!
“好了,我的話再多,恐怕要被轟下臺了,咱們大家拭目以待,一起來看一出現代武林高手比武吧!”雲幽幽說完蹦下臺去,自然有那位CLUB的老闆笑咪咪走過來打主意。
這邊臺上正主兒都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劉沐白首先一抱拳,說:“咱們就當是以武會友了,開始吧!”說著拉開架勢,腳下前三後七,宛如猛虎在林,蓄勢待發。
這正是他五虎門五虎惡狼拳的起手式——“斑斕虎在林”龍陽拽了拽耳環,靦腆一笑,點了點頭,卻不說話,手上雨傘尖歪斜指著地面。
頓時,平日吵雜的CLUB裏面安靜了下來,只聽見人們的呼吸聲音。
五虎門講究先發制人,我們且不先說是先發制人厲害還是後發制人厲害,可以確定的是,五虎門歷來出武將的,他們的武學自然氣勢就兇悍無比,劉沐白一聲短促的喝,腳下一動,身體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虎撲兔勢”這招講究獅虎搏兔亦用全力,可不像一般武林門派先試探幾下,完全就好像軍隊閃電戰的戰術,意圖一舉定乾坤。
龍陽傘尖微擡,手腕一轉之下,直刺劉沐白大腿,這就是武術中所謂的“傷其一掌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也好比“射人先射馬”,刺傷了對方的腿,自然就先多了三分贏面。
嘿了一聲,劉沐白好像早就料到一般,一伸手,快若閃電,一把就抓住了龍陽刺過來的傘尖。
他這下可有點取巧,如果龍陽真拿劍的話怎麽可能讓他伸手去抓,不過空手對雨傘,自然就沒有那麽多講究了,說起來,還得贊劉沐白心思機敏才對。
他一手抓住龍陽的傘尖,反手往懷中一拽,腳下飛起一腳,腳面繃起,腳尖對著龍陽的丹田就點了過去。
從他這兩下能看出,他的打法,完全就類似軍隊戰術,因地制宜,不拘泥於法,直傷其要害部位,的確狠辣。
當然,他祖上狀元公正二品總兵劉國慶平定新疆喀什噶爾張格爾叛亂,就是千里奔襲直搗黃龍,另一位狀元貴州提督劉榮慶平定崖州黎民起義,也是直奔賊穴生擒起義軍首領張紅須,兄弟兩人都是那種擅長閃電戰且心狠手辣毫不鳥的,流傳下來的拳法自然也是一副死生之地的氣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完全是自然界的法則,弱肉強食。
台下葉舞看得目眩,一聲驚叫,驚叫聲還沒完全結束,臺上龍陽不聲不響,手腕一抖,不退反進,傘尖貼著對手手臂直刺劉沐白肋下,咦了一聲,劉沐白顯然有些驚訝,傘尖貼著肋下擦過去。
這時候就看出龍陽在劍法上的造詣來了,如果他手上拿的是劍的話,自然是變刺爲削,橫著斬腰,不過傘就沒那個功效了,他回手一抽,涮涮兩下,繼續刺向劉沐白雙腿,這次刺的是膝蓋下面足太陽膀胱經的委陽穴,這個穴位一旦被刺到。雙腿一軟,絕對就摔倒了。
對於龍陽來說,並不算什麽,譬如我們常人伸手拿東西,自然一伸手就行,武當弟子未學劍法三年刺劍的道理就在這裏,首先要把劍使得跟自己的手臂一樣。
劉沐白嘿了一聲,腳下一跳,人躍在空中,頓時台下一片驚呼,這就有點兒武俠片的味道了,自然要引起驚呼。
他打的算盤是直接躍在空中等龍陽刺來,一把抓住雨傘,沒了兵刀的龍陽自然就好比沒牙的老虎一般,到時候還不是隨便蹂躪了麽!
這不能說他好勝或者心狠,畢竟,這是五虎門跟武當派的較量,當這麽多人的面,他怎麽好意思輸掉呢!何況他對別人笑話五虎門專門出跑龍套這話很是敏感,真輸了,還不是落實了五虎斷門刀萬年跑龍套的口實。
而龍陽,既然比了,自然也不好意思輸,尤其是他那位大和宗海外宗主的師姐還在,手上雨傘一攪,居然讓人生出了劍光閃閃的感覺,一時間也數不清到底有幾個傘尖對著空中的劉沐白刺了過去。
劉沐白看也不看,單掌化刀,也不管那多少傘尖的影子,一掌削了過去,正是五虎門最出名的五虎斷門刀,這一招,就叫“斷門”。
手掌碰到雨傘,他的身體倒是強悍,對於龍陽那把特製的鋼柄雨傘不太買帳,頓時無數雨傘變成了一把,翻手變掌爲抓,就緊緊撈在了手上,人不沒落地,另外一掌擡起,順著雨傘就削了過去。
龍陽低眉順眼的,這時候居然有劍術大師的味道風範,手腕一抖一抽,雨傘再一次脫出劉沐白手掌,身體略微往後一退,雨傘就舞出一個劍花來,啪一聲敲在了劉沐白的手上。
劉沐白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畢竟龍陽用的是劍法,雖然他是不拘泥的人,向來因地制宜克敵制勝的,但是這是切磋不是生死決鬥啊!別人對武當劍派的“劍”字先入爲主,自然會認爲龍陽手上如果是劍豈不是要削了他的手了麽!
立刻,他就有些動真火了,心說如果自己一刀在手,哼!也不說話,他腳下一踏步,雙手成掌如刀一般護在胸前,這有護攔的拳擊擂臺才多大點兒,頓時就把龍陽逼到了擂臺邊上。
龍陽迫不得已,退了兩步眼看就到了擂臺邊上,看對方雙手如刀,沒奈何,一傘直刺過去,刺的是劉沐白的腿胯部的環跳穴,劉沐白側身進攻,環跳穴正在眼前的。
哼!刺環跳穴麽?劉沐白心中哼哼,單掌化刀,一掌,狠狠對著刺過來的雨傘劈了下去。
這一掌,他用了真功夫在裏面,頓時震得龍陽手腕發麻,差一點兒連雨傘都拿不住了,台下李紫瑜看出端倪來,頓時有些擔心。
對手如虎一般撲了過來,龍陽眼瞳一轉,人卻往後再退了一步,腳掌居然踩上了護攔的繩子。
臺上台下還沒怎麽明白,就看見龍陽借力,呼啦一下躍起兩米多高,直接飛過了劉沐白頭頂,頓時,驚呼一片,連眼睛都看直了。
人在空中,龍陽扭腰發力,刺,又刺,再刺,一時間也數不清到底刺出了多少,全部對著劉沐白背後大穴,不胖子林丹羅甚至叫出了好友的名字,“沐白小心啊!”
就在大家以爲劉沐白要輸的時候,劉沐白突然一蹲身縮在了地上,腳一擡,奇怪地一個後踢腳從背後掃了上去。
“虎剪尾”,這招難度極高,是五虎惡兒狼拳裏面的致命腿法,對身體預存性的要求達到了變態的程度,台下再一次響起驚叫,尤其是一些女孩子的聲音顯得格外高亢嘹亮。
啪一聲,無數雨傘再一次變成一把,倒是又被他化解了。
劉沐白臉色難看,一滾身在地上一彈,剛剛落在擂臺上的龍陽被他一彈之下踢中了胸口,臉色頓時由白轉紅。台下葉舞看得清楚,心疼得不行,還沒大聲尖叫出來,劉沐白藉著一彈一踢的力道長身而起,一招“餓虎撲食”直接搶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龍陽一擰腰轉身,背對劉沐白,臉上氣色變了幾次,顯然是變換呼吸,而雨傘卻從自己肋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刺了出去……
明晃晃的傘尖,在龍陽肋後冒出,停在了劉沐白的咽喉位置,而劉沐白一手長伸,五指成虎爪狀,也到了龍陽脖子後面。
兩個人臉色都不大好看,而台下所有人都看傻了,李紫瑜心知要糟糕,趕緊推了一把旁邊呆愣愣看傻了的雲幽幽,低聲說:“兩人平手,趕緊上去說,不然就不好弄了。”
畢竟兩人都是年輕,龍陽再怎麽靦腆,劉沐白再怎麽客氣,在幾百雙眼睛注視之下,那可是衆目睽睽,打成這個局面,實在是很難看的。
雲幽幽到底是當紅女主播,立刻就明白了,拿著麥克風一下就爬上了擂臺,“大家怎麽了?看傻了麽?鼓掌啊!兩位青年俊逸勢均力敵,一時瑜亮啊!”這時候才醒轉過來的衆人頓時把雙手拍得山響,口哨聲音不斷,氣氛瘋起來“承讓了!”劉沐白臉色由青轉紅,慢慢縮手,他心裏面清楚,對方還有絕招未出,恐怕自己有刀在手最多也就是勢均力敵。
而龍陽也很難爲情地收回雨傘來,他最後還是用了一招太乙玄門劍的古怪招工,對劉沐白的功夫這時候想想倒是很佩服,自覺天生體質所限制,論拳腳估計五招之內就要輸,論腳法對方要是有兵器的話,鹿死誰手也難說,就算他用劍法化力,對方兇猛得很,他的身體實在也不大吃得消,這個劉沐白倒實在是年輕厲害得很。
CLUB的老闆適時上臺,宣佈今天所有人酒水半價,同時感謝龍陽和劉沐白的表演,每人奉送十萬新臺幣酒水消費券,一場比試終於落下了帷幕。
衆人看了一出一輩子說不定也看不到第二次的精彩比武,CLUB的老闆賺了名聲,龍陽和劉沐白也難得碰上高手,倒是算得上各有所得了。
不過劉沐白這個人居然怕難爲情,雖然跟龍陽有些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覺,卻覺得自己跟一個天生體質不適合練武的人比試勉強勢均力敵有些說不過去,下臺沒說幾句話就要告辭,和龍陽互相留下通訊方式,他過幾天回大陸,目前住在昆山,這昆山號稱“小臺北”,是台商在在大陸人數最多的城市,離南京倒是很近,兩人相約有時間再切磋切磋。
劉沐白要走,小胖子林丹羅有些依依不捨,也難怪,龍陽這幫可是那麽多女孩子,尤其是長腿葉舞這個令人兩眼都銷魂的當紅模特兒,看他那副表情,劉沐白臉色難看,硬拽著他離開了。
看著他離開後,李紫瑜若有所思,“龍陽,這人可不簡單,我看就算你魏大哥想贏他也要花些心思的,你贏得有些僥倖啊!”龍陽再一次被葉舞纏著,正面紅耳赤,也沒什麽話說。
雲幽幽好奇了,問:“剛才難道是龍陽贏了麽?我看龍陽被對方踢了一腳,後來雖然指著人家咽喉,可人家的手也握到了他的肚子後面啊!”一說到被踢一腳,葉舞也不管旁邊陸龍龍臉色不好看,伸手在龍陽胸口輕揉,“剛才可嚇死我了,還疼不疼?”
龍陽紅著臉,也不好意思去伸手撥開葉舞的手,畢竟,下午剛第一次親密接觸過,搖了搖頭,說:“沒事,他腳下留情了。”李紫瑜點頭,“這人我看也就二十一二歲的樣子,修養倒好。”“修養還好?”圓臉蛋大眼睛的胡麗娜搶著說:“我看剛才龍陽跟人家在臺上大眼看小眼,可擔心死了。”
雲幽幽使勁在她大腿上一拍,“你少添亂,你擔心什麽?”胡麗娜猶自不覺,說:“我擔心龍陽跟人家真打起來啊!”雲幽幽咳嗽了兩聲,用眼神瞟了瞟葉舞跟陸龍龍,這時候胡麗娜才心領神會,尷尬笑笑,“沒什麽沒什麽,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不會打龍陽主意的。”女孩子們個個低笑,陸龍龍偏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李紫瑜也不想去管龍陽感情上的事情,只是說:“在那種情況下主動說承認,修養怎麽不好?!龍陽用傘,人家空手,贏得自然僥倖。不過,龍陽,你也別往心裏面去,你的體質……”
她說到這裏,頗有些憐愛,伸手撫著龍陽的手,“你的體質能在武術上達到目前的境界,已經很不簡單了,雖然咱們武當派的功夫號稱四兩撥千斤,那也得有四兩的力氣才行啊!師姐很爲你驕傲的。”雲幽幽誇張地張大了嘴巴,“就龍陽這小妖道還沒四兩力氣?”李紫瑜噗哧一笑,“四兩只是一種說法罷了,難道真的是四兩不成?再說了,千斤也不一定是千斤啊!千斤的稻草能壓死人麽?”她的話倒是很容易明白,很有良師的派頭,不過話說回來了,她從小就是太和宗大師姐、未來的宗主,一心好強從來不落人後的,後來還去美國紐約少林寺講學劍法大要,說起來要不是因爲魏商君,就和少林最傑出的年輕弟子結婚一輩子宣揚中國功夫去了,自然算是明師了。
龍悅對龍陽的表現卻是很不滿意,撇了撇嘴角說:“饅頭,你可是讓我很失望啊!你還是半個真武大殿長老,居然才勉強半贏,丟人!”這話也就龍悅敢說了,不過女孩子們對她話裏面的“半個真武大殿長老”很是感興趣,龍悅唯恐龍陽不夠顯赫,自然就直說了,再一次引起了女孩子們的驚呼,紛紛看龍陽如同小妖怪一般,陸龍龍愈發氣悶,帥哥湯則心中歎氣,心說自己這個北美頭皮針協會理事、秘傳十二顱針的傳人跟人家比起來可是差遠了,怪不得中國話說“人比人,氣死人”
“不不,話不是這麽說。”李紫瑜搖頭,忍不住替小師弟辯解,“剛才那個小胖子林丹羅不也說了麽,劉沐白是蘇北五虎門這一代的五虎之一,這也就是說,人家起碼是武舉人的身手,用武俠小說的話來說就是一方武林大豪,你們以爲龍陽容易啊!他畢竟首先是一個針灸師,接下來才是武術家,還只是半個。”李紫瑜這話公允,劉沐白一身功夫放眼武術界也是年輕一輩中傑出的寥寥數人,龍陽的體質,如果不是因爲練的武當劍法,怕還不夠人家一隻手打呢!
陸龍龍看龍陽不說話,心裏面煩躁,揮了揮手說:“好了好了,別再說這些啦!咱們出來不是喝酒的麽!”
這話怎麽聽怎麽有酸醋的味道,一衆人暗笑,葉舞這時候根本忘記了考慮好姐妹的感受,完全沒想到自己是在勾搭好姐妹的男人,不過……龍陽跟陸龍龍,好像也沒什麽關係,也就是陸青山一廂情願罷了。
她說完這話,招手又叫了許多啤酒來,反正今天酒水免費,何況還得了十萬新臺幣的酒水消費券。
雲幽幽看著那VIP金卡,嘀咕著說:“這老闆算盤打得精明,龍陽,你這東西要了也沒用,送幽幽姐姐吧!”
衆人恥笑她當紅女主播不知道賺了多少錢還敲詐龍陽,她倒是不屑一顧,說龍陽怕是沒幾天就回去了,不是也浪費了麽,我算幫他的忙而已。
一直到深夜三點,大家才散了。
葉舞戀戀不捨,但是龍陽住在陸青山家,她總不好意思趕上門去倒貼吧,怏怏不樂,偷襲一般狠命在龍陽臉頰上親了一下後坐了計程車跑了。
而陸龍龍酩酊大醉,龍悅可不願意去攙扶,帥哥湯也不好意思去扶著,龍陽只好責無旁貸了。
李紫瑜看龍陽攙扶著醉得不成樣子的陸龍龍,心裏面有些好笑,站在他眼前低聲道:“別想太多,你魏大哥也就是他自己的一點看法,不一定適合你,人總是要走自己的路的,龍陽,師姐很高興,真的,有時間去香港看我,我有空也會去內地看你的。”
“李師姐,深更半夜的,我都不能送你,真不好意思。”龍陽本來力氣就不大,陸龍龍醉醺醺的,這人醉了是最沈的,他顯然有些吃力。
伸手撫了撫他臉頰,李紫瑜笑笑,“師姐可沒那麽嬌貴,別忘記了,我可是派宗主,我的地盤劍法不見得就比你的太乙玄門劍差到哪兒去。”她說著就拍了拍自己的腰間,“看看,師姐的纏腰軟劍衆不離身的,咱們正統武當弟子,劍不離身可是規矩,深更半夜難道你還怕師姐碰上什麽不長眼的小賊麽!”看她坐著計程車離開,龍悅哼哼了兩聲,“你這個剛認的師姐挺厲害啊!”“悅表姐,說什麽呢!李師姐的男朋友魏商君可是世界功夫冠軍,內家拳數一數二的高手。哎喲,好沈,好表姐,幫我攙一把,我實在扶不動。”他和龍悅到底是從小青梅竹馬,說話也沒那麽多尷尬顧忌。
“哼!上輩子欠你的啊?我才不管。”龍悅昂了昂漂亮的尖下巴,“我可沒龍女那麽好說話,你自己惹的禍自己擔著吧!”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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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8 08:25:25
第九章
血海,膝臏上內廉,白肉際兩寸半,《銅人》針五分,灸三壯。
主氣逆腹漲,女子漏下惡血,月事不調。東恆日:女子漏下惡血,月事不調,暴崩不止,多下水漿之物,介由飲食不節,或勞傷形體,或素有不足,灸太陰脾經七壯。
陸龍龍醉成這樣,自然沒法開車,三人就叫了計程車回到到陸公館。淩晨四點,陸家人早睡下了,龍悅故意把陸龍龍拋給龍陽,也不知道心裏什麽滋味,自顧自回客房睡覺,帥哥湯倒是想給龍陽,被龍悅一瞪眼,乖乖回自己房間。
龍陽苦著臉看著龍悅轉身,“表姐,你也太……”龍悅回頭,長髮輕輕一甩,笑得嫵媚,“龍陽,記得小時候你給我洗腳麽?”龍陽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好孩子都要洗腳後才睡覺的。”龍悅嘴角撇起,笑得古怪,她和龍女最大的區別就是她喜歡撇嘴,兩人長相雖然差上多,但是從這點小習慣上還是能輕而易舉地分辨出來。
看著她的背影,龍陽喃喃,“難道非得洗腳?”在悅表姐從小淫威之下,他一點兒別的意思都沒想到,半背著陸龍龍回房間。
陸龍龍的房間在樓上,就這麽一點兒遠,倒是花了他好大力氣,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不過酒醉的人的確也比較難攙扶就是了。
“你別管我。”迷迷濛濛的陸龍龍還有些揮手揮腳的,也不知道這半夢半醒想到看到了什麽。
她的臥室清雅,顔色素淡,基本以青白色爲主,窗臺上還養著好幾盆文竹,一整面牆的書櫃,床單也是淡青色小竹碎花,整體頗有才女臥室的氣派,不過龍陽可沒心思欣賞,把她撂在床上就大口喘氣,只覺得肺部氣不夠用,憨態可掬的陸龍龍倒是大字型躺在床上,這會兒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居然有些咬牙切齒的。
龍陽喘了一會兒氣,叨念著洗腳洗腳,四處張望,好不容易在浴室找到一個盆,還泡著印花的小內褲,也頗難爲情拿出來,接了一盆熱水,端到了陸龍龍床前。
給陸龍龍脫掉鞋子、襪子,雖然覺得不合適,但龍陽還是習慣性地看了看陸龍龍的腳脖子,嘿!腳脖子細窄,倒是契合陸龍龍的身材,也就是她那幫好姐妹評價的大屁股,細腰肢,女人評價起女人來,可是十分毒辣的。
看了一會兒陸龍龍的腳脖子,龍陽突然想起魏商君對他的評價“質樸未必不多情,嘴上強強的,心裏旺旺的”,立刻感覺到臉上發燒,很是鄙視了自己一次,心說自己都亂想什麽啊!可魏商君那句“哪個少年不多情”卻死活在腦海中纏繞著。
難道真的是我的錯?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把陸龍龍的雙腳按進熱水中。
酒醉的陸龍龍雙腳被熱水一泡,迷迷糊糊下意識舒服得呻吟起來,把龍陽嚇了一跳。
起身看了看,對方依然閉著眼睛,龍陽這才噓了口氣,騰下身子用手捧了水往陸龍龍腳上淋著,陸龍龍的大腳趾頭極大,顯然自尊心頗重,小腳趾頭有些彎曲,恐怕來來要有呼吸方面的小毛病……他這會兒居然給人家看起腳相來了。
正在研究人家的腳相,門鎖咯嗒一聲,接著陸青山一張老臉探了進來,恰好看見蹲著身子的龍陽在給自己的寶貝曾孫子洗腳,頓時,臉上樂開了花。
龍陽看見陸青山,面紅耳赤,趕緊站了起來,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掩飾。
陸青山笑笑,“龍龍喝醉了?洗腳好啊!洗腳好,你繼續,繼續。”
老頭古怪一笑,縮手把門順手關上,心裏面得意,這可是好事情,嘿嘿,玉龍老友,你的弟子就要給我做曾孫子婿啦!
一高興,他忍不住哼起了當初京劇名角楊小樓《長阪坡》裏面趙雲的一句唱詞:當謝天地啊!
他八十多歲了,這會兒淩晨四點多,自然就醒了,正在書房看書,恰好聽見寶貝曾孫女的房間有動靜,因此偷偷摸摸想過來瞧瞧,果然得償所願,也難怪一大把年輕開心得哼京劇了。
龍陽被老頭抓了個現行犯,難爲情得要死,特別是老頭臨走還說兩句怪腔怪調的話,實在有些啼笑皆非,趕緊給陸龍龍擦了擦腳,給她搬好身體躺舒服點兒又蓋上被子,這才悄悄出門回房間睡覺,至於他自己有沒洗腳睡覺,就不知道了。
酒醉的陸龍龍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直到陸青山親自到她房間搖她才睜眼,外面居然已經天黑了,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太爺爺,幾點了?”老頭拽著鬍子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笑。
陸龍龍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臉蛋?“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
“龍龍啊!昨天都發生了些什麽事情?”老頭旁敲側擊,想打探軍情。
他不說還好,一說,陸龍龍想起昨天龍陽被葉舞拐帶,後來葉舞像是鼻涕蟲一樣粘在龍陽身上,估計沒什麽好事,忍不住就鼻孔出氣,“這個死龍陽,太爺爺,趕緊讓他走,咱們空可住不下他,再說了,恐怕許多人願意他去住了。”她說到後面,就有些酸溜溜的味道,陸青山一臉奇怪,心說早晨看兩人挺親熱的啊,怎麽自己寶貝曾孫女說這話?
他再看陸龍龍的表情,到底人老成精,頓時就明白了,“龍龍啊!當初你太爺爺我那也是有許多女孩子喜歡的,你也知道,那時候摩登女郎不比現在女孩子膽小,旗袍開叉到這裏……”說著還用手在自己胯部比劃了一下。
老頭一打開話匣子,陸龍龍忍不住阻止,“太爺爺,您這話我從小就聽許多遍了,又說這個幹嘛!”
“年輕人嘛!床頭打架床尾和,我知道你嬌氣,可是龍陽到底是山裏面長大的,比較靦腆,何況你還比他大,你應該讓著他點兒……”陸龍龍這才明白陸青山的意思,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太爺爺,您想到哪兒去了?誰跟他床頭打架床尾和啊!”說著臉上就有些紅暈。
“大清早的時候,龍陽不是睡在你這兒的麽?”陸青山故意裝糊塗。
陸龍龍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穿著自己的睡衣,死勁兒想都沒想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麽,只記得隱約是龍陽把自己背回了房間,難道?
看著她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陸青山心裏面偷笑,“想起來了?太爺爺也不是老古板不能世故人情,現在的社會麽,就算結婚前有什麽也不稀罕了,太爺爺我是舉雙手贊成的,最好能在我活著的時候生幾個孩子出來。”
他的話,其實後面半句才是重點。
陸龍龍咬牙切齒,心想龍陽這個傢夥看起來老實,居然趁著自己喝醉了的機會……還在自己家中自己房間……
她一掀被子跳下床,“我……我找他算帳去。”陸青山一把攔住她,“幹什麽去?”
“太爺爺!”她使勁一跺腳,“人家在你家裏面把你……那個我……那個……”
陸青山逗小曾孫女玩兒,看她這個那個的又不好意思說,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把鬍子亂顫。
“您還笑呢!”陸龍龍氣糊塗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你身上的衣服是你媽給換的,至於小龍陽,我抽風他昨夜跟你……”
他老神在在拽著鬍子,這時候還在吊胃口。陸龍龍被他弄的沒脾氣,拉著他的胳膊搖晃了半天,他這才把自己看見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陸龍龍愣了,就那個走哪兒勾引女孩子的壞小子會這麽體貼人?
陸老頭繼續添油加醋,“他給你洗腳的時候啊!眼神是溫柔的很,我眼光沒錯,當初我看你太奶的是那種眼光,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難道是真的?陸龍龍怎麽都覺得不太真實,“太爺爺,您敲我一下,我看疼不疼。”
陸青山順手在她腦門彈了一下,“小丫頭真是笨蛋,我可告訴你,小龍陽做我的曾孫女婿是做定了,這事兒我說了算,你可別給我放跑了。”捂著腦門雪雪呼痛,陸龍龍使勁搓著,“難道叫我主動跟他表白,想都別想。”老頭一瞪眼,“怎麽?太爺爺說話不管用了?”
“反正讓我主動就是不行。”
陸老頭使勁看著她,她倒是不甘示弱,很勇敢地跟自己太爺爺對視著。
“龍龍啊!這事兒最後還得看你,機會把握不把握就看你自己了,誰說一定要你主動開口的啊?你可以嘗試創造一個給他開口的機會啊!”老頭循循善誘,居然教她這麽個壞主意,“你要真不喜歡人家,太爺爺什麽話都不說。你自己想想,你這些年有沒喜歡過男孩子?好了,趕緊弄弄,下樓吃飯。”陸老頭的話倒是點到爲止,說完就轉身走了,留下陸龍龍發呆。
她使勁想了想,似乎自己還真沒爲什麽男生動心過,難道……
一時間,女孩子的千般滋味在心頭,她也不知道怎麽才好,說起來,的確這幾天龍陽的本事吸引了她,而陸青山又死活把他們兩人往一起湊,還拿“女大三抱金磚”這樣的話挑明瞭跟他們說,自然就有了許多別樣的情愫,不過,這就是愛了麽?
她朦朦朧朧洗臉刷牙後下樓,看見龍陽正坐在客廳跟龍悅說話,想起太爺爺跟自己說的對方“溫柔地”給自己洗腳,頓時就有些臉紅。
接下來幾天,她跟龍陽的關係可就有些微妙,而葉舞沒事就電話騷擾,讓遲鈍如龍陽也覺得太爲不妙,於是就跟劉暢理商量是不是該回去了。
老劉想想也是,他這幾天看在眼裏,心說再這麽下去,三○八的姑娘們怕是要埋怨死我這個老頭子了,老伍估計也會給我臉色看,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吧!
要是陸老哥真那麽大本事追到武當山上去讓小龍陽的師傅親自開口,那也就怪不到我頭上來了。
老劉偷偷摸摸找了一個熟識的國內中醫同行去訂機票,連陸青山都不敢告訴,就算陸青山知道了,他也完全可以藉口是國內中醫協會統一訂的機票。那位同行對老劉這位德高望重的名醫倒是很尊敬,連忙在自己隊伍裏面加上了兩個位置,不過大陸團體出來,歷來都有參觀遊玩的壞習慣,因此想回去還得多等兩天,劉老頭看對方辦事還算得力,心裏面嘿嘿苦笑,心說自己年紀一大把了?居然……
回程的事情既然搞定,龍陽大爲歡喜,先給小姑姑就打了個電話,幾個姑娘都歡喜得很,其實,也就是一個多禮拜而已,卻被她們弄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般,徒被伍老太太笑話,不過她何嘗也不指望著小龍陽趕緊回來,老年人喜歡晚輩,那是恨不得像養寵物一般拴在身邊才好的,何況她剛和老劉挑明瞭關係,自然也有許多話。
這邊龍陽忙碌,葉舞卻又打電話來叫他出去吃飯,當然,一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恰好帥哥湯告辭要回美國,龍悅作爲他的助手,自然也要走了,龍陽自然是婉拒了葉舞的好意,叫長腿美人心裏面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龍陽送龍悅卻中正機場,站在人流如稠的候機大廳,心裏面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訥訥半晌,他看著一直沈著臉的龍悅說:“表姐,你……以後還回不回來啊?”
“我回去做什麽?”龍悅翹著下巴,“看你跟龍女好麽?”龍陽尷尬,“我跟小姑姑又沒什麽。”
龍悅切了一聲,“你們當我傻,不知道和?上次你跟她說悄悄話,我聽了一清二楚,你信誓旦旦說以後要娶她當新娘子……”“那……那不是小時候不懂事瞎說著玩的麽!”龍陽被說得面紅耳赤的。
龍悅哼哼兩聲,低頭自言自語說:“龍女會是說著玩麽?她的脾氣……哼!”龍陽沒聽清楚,剛要問什麽,那邊開始登機,帥哥湯卻是不急,只是遠遠站著。
龍悅咬了咬唇,對龍陽勾了勾潔白如玉的修長手指,“饅頭,過來!”恍惚中,龍陽覺得就像小時候一般,龍悅端著一盤好吃的在對他勾手指頭,下意識就往前走了一步。
狠狠捧著龍陽的臉頰,龍悅把唇貼了上去,冰涼的舌尖輕輕探過,伸進了龍陽口內。
還沒醒轉過來的龍陽剛剛嘗到龍悅甜美的唇舌,突然一唇一痛,接著一股腥鹹鐵銹味道流進口中,一伸手抹了一下,手指上全是鮮血,卻是被龍悅狠狠咬了一口。
“死饅頭,我恨你,恨死了!”龍悅這時候突然眼淚湧出來,轉身跑開。
尷尬的龍陽左右看了看,還好,似乎沒什麽人注視他,只是有幾個年紀大的瞧了他幾眼。
站在檢票口的帥哥湯看見這一幕,伸手壓了壓頭上的排球帽,歎了口氣,高聲說:“龍陽,有機會來舊金山……”
他使勁揮了揮手,背著大旅行包往裏面走去。
有些沮喪,龍陽垂頭喪氣走出候車大廳,陸龍龍坐在裏面,一眼就看見了他唇上的牙齒印,心裏面清楚得很,不知道怎麽,偏就生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怎麽?被你表姐教訓了?”
龍陽沒說話,鑽進後座,突然覺得有些心力憔悴。
第十章西門街頭
沖門一名上慈管,府捨下一寸橫骨兩段,約中動脈去腹中行各四寸半,《銅人》針七分踇灸五壯。
主腹寒氣滿,腹中集聚隱痛慷陰疝,婦人難乳,妊娠子沖心不得息。
陸龍龍看著龍陽那副模樣,突然有一種“把這個可憐的小傢夥摟進懷中”的感覺,把她自己嚇一跳,張了張最就沒說話,默默發動汽車。
龍陽想起小時候,龍女和龍悅一個梳著雙角丫一個梳著馬尾巴,兩人各自站在一邊,一個說龍陽過來,一個說饅頭過來,從那時候起,原本相貌酷似的雨人就開始行同陌路,他心裏面酸楚,頓時就想起農村女人罵自己的小孩“你這個惹禍精……”
或許自己還真是個惹禍精,他心中想著,下唇火辣辣的痛,一個穿裙子的小女孩在腦海中蹦出來,也分不清到底是梳的馬尾巴還是雙角丫,是小姑姑還是悅表姐…… 一路無話回到陸公館,龍陽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間生悶氣。
陸龍龍想勸勸他,去又不瞭解人家那青梅竹馬的關係到底是怎樣,想來想去,恨恨跺腳,“這個笨蛋,憋死你。”
陸青山恰好下樓,就看見了她的小兒女模樣,眯著眼睛皺著鼻子一副老頑童模樣開口說:“呦!這有是怎麽了?”
陸龍龍生氣,也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龍陽,也不說話,掉頭就要走。
“哎!我說乖龍龍,回來。”陸青山拽住她。
她沒好氣說:“太爺爺,您又要幹嘛?”
陸老頭伸手進口袋裏面摸了摸,把個薄薄的東西遞到她眼前,笑得古裏古怪的。
她接過來一看,卻是兩張電影票,紅著臉不肯要,“太爺爺,您這也太老土了吧!這都什麽年代了。”
“瞧瞧,這你就不懂了吧!”陸青山老神在在,“當初我跟你太奶,那也是看電影,雖然六十年過去了,難道現在就沒人看電影了?”他說著就把電影票塞進了陸龍龍的手中,“我這個老頭子可是煞費苦心,小丫頭別不識好歹把太爺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老頭說完就又上樓了,“給我弄一壺凍頂烏龍,我跟你劉爺爺下棋呢!這小老頭連接輸了三把,正坐我書房憋屈著呢!”他叫劉暢理小老頭,卻也不想想自己是多老的老頭。
“憑什麽非得讓外叫他看電影啊!”陸龍龍嘀咕。
她嘀咕了一會兒,跑去給兩個老頭泡茶了,偌大的陸公館大白天也沒幾個人,一家子都是事業型精英,也難怪她那個脾氣性格了。
把電影票一直塞到第二天,陸龍龍在陸青山好幾次眼神示意中這才不情不願敲了龍陽的房門。
龍陽正捧著陸青山手著的一本《梅花針扣刺》做床邊看著,見她近來後古古怪怪,有些奇怪,“有事麽!”
“沒事不能找你?”陸龍龍原本就不好意思開口,聽龍陽這麽一問,就來氣了,說著轉身就要出門。
“我不是那個意思。”龍陽看她這樣,反倒不好意思了,人家這幾天把自己當小祖宗一般供著,帶著東玩西逛的還花了不少錢,自己這麽說似乎的確太沒禮貌了,趕緊就站起來拉了她道歉,“其實,龍姐姐……很開心認識你。”
他覺得既然要走了,終歸還是要說幾句感謝的話的,只是話到嘴邊不知道該如何說,結果就變成了很開心認識你這樣的話。
陸龍龍突然被他拉住,正心亂如麻,迷迷糊糊聽了這句話,一層紅暈頓時從耳朵根部開始渲染開,心說這木頭終於開竅了,好歹沒讓自己主動表白,那得到丟臉啊!
龍陽猶自不覺,拉著人家手說了一大通不知所云的話,聽的陸龍龍心頭亂跳,心說這人怎麽突然就……這麽會說話了?
“反正,我覺得這次來臺北……”
龍陽原本是要說這次來能夠得到她的幫助云云,結果陸龍龍以爲他要說什麽叫人心跳的話,忍不住就伸手搗住了他的嘴巴,“先聽我說好麽?”她這聲音突然溫柔,把龍陽嚇了一跳。
“這幾天我是凶了點,但是……”她慢慢低頭,“但是我其實……也沒那麽凶,我……”
用力平整了一下呼吸,她這才慢慢說:“其實,太爺爺說的沒錯,我就是嘴巴凶罷了,這幾天對你不客氣,你……你別生氣。”龍陽這才察覺自己還拉著人家手呢!下意識放開,還往後退了一步,可惜,陸龍龍沒反應過來,只是在編織著如何把電影票給對方。
“那個,有一部很棒的電影,原本是幽幽找我一起去看的,但是她臨時決定晚上要開工,所以……”陸龍龍繞了一圈,終究還是沒好意思直截了當說明白,“浪費了就不好了,電影是明天晚上的,你陪我看吧!”把電影票塞在龍陽手中,臉色酡紅的陸龍龍快步離開房間,只留下愕然的龍陽。龍陽想追上去告訴對方自己明天就要回去了,但是陸龍龍出門後不知道怎麽,居然開了自己的車走,而龍陽實在不好意思跟陸青山去說,只好作罷。
一直到晚上,陸龍龍也沒回來,龍陽忍不住打對方手機,可惜,顯然陸龍龍沒開機。
把手枕在腦後,龍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次臺北之行認識了陸龍龍、葉舞她們,接著大街偶遇樊伊靜,再又碰上悅表姐,又被魏商君說成童子雞……
一時間,七八天的經歷全部浮上心頭。
這些女孩子個個出色,陸龍龍被姐妹們評價爲屁股大、細腰肢的准美人,不是沒有道理,葉舞的修長美腿號稱可以競選世界十大美腿……他想著長腿美人,頓時又想起那天葉舞臥房的事情來,一時間尷尬不已,心說這要是被小姑姑知道了,一準把我打成豬頭。
接著想到龍悅,對方“饅頭我恨你”的話似乎還在耳邊響,想起小時候種種,龍陽忍不住就有些難受,下唇立刻就有些火辣辣的疼起來。
伸手摸了摸,他在想,小姑姑向來細心,會不會被看出來啊,反正碰上悅表姐的事情是要交待的,只是……
他胡思亂想,一直到淩晨三四點才迷迷糊糊著,才睡了幾個小時就被劉暢理叫醒了。
劉暢理說要走,陸青山大吃一驚,“怎麽好好的說走就走?難道我陸青山招待不周?”劉暢理看這位陸老哥臉色不善,心裏面歎氣,心說早就知道會這樣,沒奈何,苦笑了一下說:“老哥,我也是身不由己的。你看,來的時候我一個人帶著龍陽來,國內中醫協會就有些意見了,我說不守規矩不跟組織統一安排走,回去我要是再不一起回去,面子上就不好看了,何況國內的確也有點兒事情,估計還得先跟協會他們一起去做個研討會什麽的,你老哥也知道,國內就是會多。”陸青山聽他這麽一說,倒不好挽留,畢竟,劉暢理跟他不一樣,不過,他心思轉的快,立刻就改口說:“要不,小龍陽暫時不走,再過些日子我親自跟他回國,也去看看幾十年沒見面的章玉龍老友。”老劉一聽,這哪兒成啊!那不是白費力氣了麽!立刻就苦了臉,“老哥,價錢也知道我髮妻早亡,那個……”
他老臉有些紅,低聲說:“龍陽現在的幹奶奶就是我的新老伴,那老太太,護犢子得很,恨不得把龍陽天天拴在身邊才好,這次來臺北,我還是費了好大力氣,這不是,前天打電話回去,老太太就生氣了,說我再不讓她乖孫回去,她就親自飛來臺北跟我拼命,她這個人,在美國生活了許多年,敢說敢做的脾氣……”陸青山瞪眼,卻一點兒辦法都沒,看看老劉,劉暢理倒是一副理直氣壯,再看看迷迷糊糊的龍陽,龍陽還沒睡醒呢!站那兒有些發呆。
歎了口氣,他心說難道龍龍就分龍陽這麽沒緣分?有些意興闌珊,揮了揮手,“好吧!你老弟有你的難處,一路順風吧!”劉暢理看這位老哥居然有些甩臉子,也有些尷尬,“老哥,這次承情你殷勤招待,我匆匆而去,實在不好意思啊!老哥身體健壯,如果有空,一定要來南京,我怎麽也要盡一盡地主之儀,到時候老哥有什麽不滿意,我敬茶謝罪,”兩人說了幾句話,陸青山叫司機送劉暢理和龍陽去機場,看車出了門,他一路小跑,居然速度跟年輕人差不多,就去給寶貝曾孫女打電話,結果硬是沒打通,氣得老頭一陣大罵,從兒子兒媳罵到孫子孫媳,意思無非就是家裏面連個人都沒,他老頭子看中的曾孫女婿都跑了。
乾罵不解氣,他順手抄起電話就撥到了兒子陸子房的辦公室,陸董事長正在開會,結果被自己老子在電話裏面一頓劈頭大罵,莫名其妙還不敢還嘴,六十出頭的人了,還被老子罵成這樣,也真難爲他了。
這邊龍陽和劉暢理登機,龍陽在艙口回頭看了一眼,他不知道什麽感覺。
兩人坐好後,劉暢理跟認識的同行打了一會兒招呼,自然還要介紹身邊的龍陽,反正都是口頭客氣罷了,這次臺北之行大多數人都去了阿里山、日月潭,買了不少臺灣特産,大家也都累了,正是歸心似箭,連寒暄都有此懶惰了。
飛機起飛後這才坐定,老劉就有些抱怨,“這樣走,實在是有些匆匆了,也難怪陸老哥要甩臉色了。”
龍羊很是難爲情,“劉爺爺,對不起,都怪我不好。”看著他爲難的神色,老劉歎氣,“龍陽,我可沒怪你,只是……哎!這叫什麽事啊!”
他心裏面清楚,陸青山硬是要龍陽做曾孫女婿,老這麽留下去也不是辦法,直接說?跟陸青山那快九十歲的老頭怎麽說?
這也是無奈之舉了,他伸手拍了拍龍陽,“別往心裏面去,這次來臺北收穫還是很大的,龍陽,好好加油,明年咱們參加世界針灸大會,你要多做些功課,最好先準備一些講稿之類,在世界針灸大會上的講稿要簡單直白,那裏面老外多,你說太深奧了,人家理解不了,說起來,這次認識的那個北美頭皮針協會叫什麽湯姆的,這個美國青年,對中醫的理解,實在叫大數中國人慚愧啊!”龍陽沒聽到心裏面去,看著外面白雲,心裏面起伏不定。
長腿美人葉舞和細腰肢陸龍龍此刻不知道在幹什麽,怕是沒想到龍陽此刻已經坐上了回國的飛機吧!
龍陽原本倒是想跟葉舞說一說的,可惜實在有些害怕葉舞的熱情,到時候一個控制不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而陸龍龍說要看電影,結果一個人跑到市區去了,電話也打不通,他想說也沒地方說。
手上提著電影標,龍陽有些癡了,旁邊劉暢理看了,歎了口氣,閉目假寐。
陸龍龍嘴巴硬還是怕羞,其實跑去拉著大嘴巴雲幽幽買衣服去了,她很少逛街,又難得挑,只好拉雲幽幽當參謀。
“我說龍龍,你這是那根盤不對了啊!”雲幽幽還打著哈欠,被好姐妹拉出來,實在有些沒力氣。
“幫我挑衣服都不行啊!”陸龍龍橫了她一眼。
“行行!我的活祖宗,你要買什麽樣子的衣服啊?”“那個……我想買一條短裙,不知道怎麽搭配衣服。”陸龍龍頗有些不好意思,短裙她還真沒怎麽穿過。
雲幽幽順手一指旁邊櫥窗裏面的一條短裙說:“這個不錯,格子前後縫片超短裙……”陸龍龍看那裙子實在短,難爲情說:“這個也太短了吧!估計連屁股都蓋不住,何況現在還是冬天呢!”雲幽幽翻了翻眼睛,用台語反問了一句看漂亮還怕流鼻水?
“那……搭配什麽衣服、鞋子呢?”陸龍龍意外地沒有反駁。
嘿!這就對了,你這個大屁股細腰肢的小妖精啊,最適合穿這樣的超短裙了,再搭配個奶白色的毛衣、麂皮靴子,嗯!腰間再來一條繁瑣一點的腰帶,最好……再配一條手鏈的圍巾,那就完美。“雲幽幽在衣服搭配上面出起語音來,倒是很厲害,到底是娛樂主播,這點兒眼光還是有的。
按照她的說法全部配齊後,陸龍龍頓時脫胎換骨一般,她平日空職業套裝習慣了,頗有些老成,這會兒卻成了千妖百媚,和葉舞的時髦有一拼的模特兒一般打扮,怎麽看,也就是十八九歲模樣而已,但身材卻又好得叫大多數女生羨慕,腰胯間斜斜掛著的腰帶更加突出了可堪一握的腰肢,把胯間突然豐隆起來的臀部頓時突顯了出來。
“哇勒!贊!我雲大美人出手果然不同凡響。”雲幽幽先是自誇了一句,接著突然疑惑,“你怎忽想起來穿成這樣了?相親去?”看著試衣鏡裏面自己的模樣有些臉紅的陸龍龍下意識回答說:“我太爺爺給買了兩張電影票,讓我跟龍陽去看電影。”
“哇!你家老菩薩這麽開明?”雲幽幽大呼小叫,“什麽?跟小妖道去看電影?我果然沒猜錯啊!真的是相親。”
“要死,這麽大聲幹什麽?”陸龍龍左右看了看,果然引起了一幫人注意,她紅著臉低聲說:“我像是那種嫁不掉,需要相親的人麽!”
“我看像,不過……龍龍啊!”她原來想提葉舞的,看陸龍龍臉色,結果開嘴沒說,實在不想破壞好姐妹的心情。
還是我聰明,什麽男人都可以找,一不能找貧嘴的,二不能找漂亮的,三不能找……
她心中嘀咕了半天,反正意思就是出色的男人都靠不住。
夜間的西門叮,這個新時代年輕人的天下,霓虹燈閃爍的電影院前,一對對情侶拿著零食可樂互相挽著進場,陸龍龍捧著一杯泡沫紅茶,獨自靠在一角的牆邊,她今天這身打扮實在很引人注目,尤其是身材被顯得凹凸有致,配上精致的臉蛋,還真是雲幽幽的說法,“好一個大屁股、細腰肢的小妖精,古代的傾城妖姬蘇姐姬估計也就這樣了”蜷著一條腿靠在牆邊,她用吸管慢慢吮吸著溫熱的泡沫紅茶,這紅紅茶滋味甜甜澀澀,簡直和男女關係的味道差不多,她忍不住就在腦海中臆想那蒼白少年拿著一把雨傘,就那麽翩翩走過來,微笑著把一條溫暖的圍巾圍在了自己的頸項,一時間心裏面全部是龍陽的影子在飛舞。
看著那些不停進去的情侶們,她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只是一個從來沒戀愛過的、嘴硬的、自以爲是的普通女孩子罷了。
一直到電影散場,人群穿梭,她依然癡癡靠在牆角,等著那個臉色蒼白,走哪兒都帶著一把雨傘的龍陽。
而此刻,龍陽坐的飛機在南京機場呼嘯著停下,和劉暢理剛走到出口處,那邊已經看見了臉上用大手帕擋半個下巴,帶著棒球帽的小姑娘伊爾麗莎使勁揮手,懷裏面寵物兒豬哼了幾哼拱動,可小主人心思根本不在它身上,一把沒抱穩,一下掉在了地上,摔得唧哇唧哇叫個不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6:08
第一章閨房之密
手太陰肺經左右其二十二穴,又墊肺經主氣出入,歷來爲導引術之最重視者蓊十二時辰氣血流注旺盛在寅時,是以古人聞雞起舞。
踏上南京的土地時就看見了三O八宿舍的每一個人,龍陽忍不住也使勁揮手嵽“伍奶奶、小姑姑……”
老劉到底年紀大了些,去臺灣之前還發了一次前列腺,這會兒就感覺很有些累,不過卻也強打精神學領導人視察—般揮手,“惠蘭女士……”
“這老劉。”伍老太太低聲嘀咕,臉上紅了紅,等老劉走到跟前,看對方臉色不大好,居然就有心疼了,“你這老頭怎麽也不會照顧自己?才出去了幾天,整個人就憔悴了這麽多!”
劉暢理苦笑,“嘿嘿!說來話長,說來話長啊!”
且不說愛咪兒和小伊莎歡天喜地上去每人親了一下,龍女跟艾薇薇頗有中國傳統女性氣質,只是高興地看著小伊莎又攀住龍陽的胳膊,露出一兩個禮拜來最甜的笑容,雖然沒什麽行動,龍陽從二人的眼神中卻可以感受到,要不是因爲大庭廣衆,說不定這個小姑姑就撲上來了,多年來的瞭解,加上在臺灣的一番經歷,龍悅表姐離開時的話,並不是真傻的龍陽還是很清楚的。馬馬虎虎算是一家子的衆人歡天喜地打道回府。
英國姑娘前天接了電話就訂下了接風宴,在獅子橋的獅王府訂了一桌。獅王府也算是淮楊萊系的名店了,雖然價格頗貴,但勝在環境優雅,特別是鹽水皇鴿、王府雞翅等幾個招牌菜很有看頭。
幾乎每個大點兒的城市都有步行街,南京也不能免俗,獅子橋步行街位於鬧區,一到晚間人流如綢,有人如是評價說:“去南京獅子橋步行街,那不叫逛街,叫下餃子”,這話說得有些道理,這人一多,就好像滾開的水鍋裏面扔下了無數的餃子一般,一個個晃晃蕩蕩,沈沈浮浮,摩摩擦擦……
年輕人精力好,愛咪兒在最前面開路,小伊莎把可憐的小豬丟在家中,獨自挽著龍陽跟在後面,龍女和艾薇薇隨後,伍老太太和劉暢理則落在最後。
伍老太太難得穿了一件手工縫製,裁剪貼身,顔色也契合她年紀身材的旗袍,外面罩著在美國打折季節買的狐裘大衣,頭髮也精心挽著,仔細一看,頗有二三十年代舊上海時髦富貴太太的味道,在路上這麽一走,著實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其串尤以五六十歲的老頭居多。
女人從十六歲到六十歲,沒一個不愛打扮的,即便賢惠如伍老太太這樣也不能免。
“惠蘭今天這身旗袍別致。”劉暢理難得也學人誇獎起別人漂亮來。
伍老太太雖然五十多歲了,此刻居然有些害羞,低聲啐了一口,不過劉暢理風度翩翩、老而彌堅,的確有值得女人喜歡的地方,誰說老年人就不能追求愛情?
劉暢理其實此刻心裏面也感慨萬千的,看著伍老太太,心說或許這就是緣法吧!自己這麽多年一個人都過來了,臨老卻還來了一把夕陽戀,自覺也有些好笑的。他由自己身上又想到龍陽的事情,忍不住心裏面歎了一口氣。
兩人互相挽著,倒像是幾十年的老夫妻一般,劉暢理氣質儒雅,伍老太太風韻猶存,兩人走在一起實在般配,每一個瞧見兩人的總要有眼前一亮的感覺,臨到老來,還能如此親密地一起漫步。
“我說老劉,你這次從臺灣回來,怎麽臉色不大好看啊?”伍老太太一直沒逮著機會問,這會兒偷空就問開了。
“別提了。”劉暢理苦笑,“這一次,可是逃一般的逃回來的。”
他說著就幾句話簡略把緣由說了出來,伍老太太噗哧一笑,眼睛一眯之下兩側鼻翼皺起許多小皺紋來,哪兒像是五十來歲的婦人?這種成熟卻又帶著一絲頑皮的知性女子氣質,對於老頭們的殺傷力實在不小。
恰好到了獅王府門口,前面迎賓小姐開門,兩人進去後老太太還笑個不止,偏巧旁邊一個凸肚的老頭食客洗手間回來經過她身邊,看見她這一笑—頓時花了眼,轉頭回間也不瞧瞧清楚,一下撞在了一人多高好幾米長養了許多活魚的魚缸上,把裏面的遊魚嚇得搖頭擺尾紛紛灑灑遊到一邊去了,老頭滿臉尷尬,而不遠處的迎賓小姐則捂著嘴巴低笑。
“強買強賣聽說過,可沒聽說強迫招曾孫女婿的。”伍老太太笑得開心,“那陸老頭看來也是一個老頑童,不過,說起來,我們龍陽是有那個魅力的。”
她說起龍陽,滿臉自傲歡喜,劉暢理就歎氣,“你也不能繼續這麽寵著他下去了,再這麽下去,人情世故,社交往來,他哪兒能學到……”
老太太倒是有點不服氣,剛張嘴說話,劉暢理拽了拽她,前面兩步就是包廂門了,龍陽正站門口呢!
衆小是故意給兩位老人單獨的時間,不過路總有走到頭的時候。
一桌飯吃得開心,愛咪兒問起龍陽見著自己師傅沒,龍陽自然滔滔不絕,把碰上歐老頭的事情講了個始末,順便還說了一下海外太和宗李師姐。
飯局吃到夜裏十一點才結束回家,這時候的陸龍龍正癡癡站在臺北西門町街上等著某人呢,某人已經和姑姑姐姐妹妹說起臺灣見聞來了。
龍陽說起那厲害的美國針灸師,自然就要提起龍悅,雖然知道這個難免要說,可說起來還是下意識地看了看龍女的臉色。
果然,龍女聽見龍悅的名字,眉頭頓時就皺了皺,其實兩個女孩真有什麽深仇大恨麽?又不是什麽奪夫殺父的大仇,只是從小到大一直的竟爭而已,後來兩人翻臉成仇,便多了許多計較,把龍陽夾在中間好生爲難。
龍女剛皺眉,接著就覺得端出小姑姑的架子不妥,何況龍陽這次回來也曉得給她們帶些禮物,可見已經懂了些人情,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得太直接好,想到這兒,她嘴角扯動笑了笑,只是,這個不大自然的動作沒被興奮的女孩們發覺。
大夥兒高高興興談笑,好一會兒,被外面的敲門聲打斷,愛咪兒正聽龍陽說話聽得入神,還是乖巧的艾薇薇去開了門,不一會兒,把一個臉上還帶著淚痕的女孩帶進了房間。
女孩不是陌生人,正是那個和淫賊相好的韓國美女金艾拉,龍陽下意識就皺了皺眉,心說估計那傢夥毛病又來了,換女友的確比他換衣服快。
金艾拉一進房間,看見愛咪兒,好歹也是她的學姐,她從韓國大老遠來南京念書的確也沒什麽朋友,還有什麽好說的,頓時,眼淚止不住湧了出來。
女孩子勸女孩子,語氣態度自然就沒那麽客氣,這幾人都認識那花心的淫賊,用腳趾頭都猜一定是被淫賊欺負了,當下不約而同地大罵戴小樓來安慰金艾拉,當然這只是一種手段,只是龍陽在旁邊聽了有尷尬。
好不容易勸住金艾拉那水龍頭一般的淚水,衆女就追問緣由。
金艾拉使勁揉了揉略微浮腫的眼睛,說:“他……他一天到晚就想著跟我做愛……”
這話一說,房間裏面頓時紅了一大片臉。艾薇薇首先紅著臉蛋硬拉著一臉好奇模樣的小伊莎出去,而小伊莎被拽著也一步三回頭,似乎很想明白“一天到晚就想著做愛”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艾薇薇拖著小伊莎出房門,龍女和愛咪兒互相看了兩眼,都有些尷尬害羞,龍女的品性那是不必說的,愛咪兒別看她整天嘴巴上大喊要色誘龍陽云云,那其實也是一隻紙糊的老虎,這突然上門的金艾拉卻拿出這麽一個兩人都毫無經驗的事情來說,簡直是問道於盲。
倒是龍陽,沈吟一下,就問:“能不能說仔細一點兒?”
金艾拉跟龍陽見面也不是一次兩次,龍陽一度還被逼扮演過“准女婿”的角色來糊弄她父親,她這會兒也有些害羞,這種閨房之事拿出來說的確不太妥當,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在中國也就他們幾個朋友,於是就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原來,她家教甚嚴,而自從愛上那淫賊小樓和對方同居後,發現對方在那方面索求無度,甚至有些變著花樣折騰的味道,和第一次溫柔的那個他嚴重脫節,她漸漸懷疑,自己是不是愛上了一個色鬼。
聽到這兒,愛咪兒把拳頭捏得咯咯直響,“中國有句古話,‘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好歹也是跆拳道黑帶二段,怎麽不好好教訓他?”
龍女啼笑皆非,伸手拔下愛咪兒捏緊的拳頭,“哪兒有你這麽說話的?”
粗線條的姑娘不笨,很瀟灑地揮揮手,“我是說除了龍陽外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句話讓龍陽尷尬不已,有這麽說話的麽?
那邊坐床邊上的金艾拉卻紅了臉,結結巴巴低聲說:“我……我發現自己也……也開始整天想那個了……”說到這裏,她眼眶一濕,好像又有開水龍頭的跡象,“這些事情不是一個星期一次,而且只能在晚上麽……”
聽她說到這兒,愛咪兒和龍女即便沒經驗,也明白了少許,頓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而龍陽一邊哀歎那淫賊壞事做盡居然還有這狗運,一邊也有些好笑,或許,也只有這樣的笨姑娘才能打動精明的淫賊的心。
出於醫生的敏感,他還是很小心地問了幾個問題,在得到答案後,頓時就明白了個八九不離十。
“其實,小樓他也不是什麽色鬼,只是,年輕麽,在那方面需求難免……咳……”他老成持重咳嗽了兩聲。
旁邊愛咪兒看見他這副模樣,想笑,卻又被龍女暗底下制止住。
“難免就大了些,年輕人的體質即便有一夜七八次,也屬於正常……”
他說到“七八次”的時候,金艾拉雖然臉紅了—下,卻沒驚訝,顯然……
“尤其剛才我問你那個……”他想用“射精”這個詞,看了看小姑姑,終究沒好意思說出來,可是繞來繞去也沒想出合適的詞來,把自己急得臉都紅了。
愛咪兒看著撇嘴,“我懂呢!中國道家有‘采陰補陽’的邪術,那傢夥一夜七……噗哧……一夜七八次……一定是用了邪術。”
她這麽一笑,把房間裏面的尷尬沖淡了不少,龍陽看了看小姑姑,小心翼翼編織著詞彙,“他那個傢夥驕傲得很,何況男人在這方面都願意逞強,他只是用了一點兒道家的秘法,所以……那個……顯得比較色魔……”
愛咪兒一拍大腿,“說得好,就是色魔。”
色魔這個詞連續被重復兩遍,金艾拉也破泣爲笑了,羞紅著臉問:“是不是……我什麽地方傷了他的自尊心了?所以他……”
“也不是吧,他那人個性如此,不到三十歲之前孩子氣都是很重的,說白了,就是沒有被認同感,因此老是想著在自己的親人朋友面前表現自己的強視”
龍陽這話分析的一點都不假,而男人在女人面前,還有什麽比床上勇猛更加強勢的呢?龍陽雖然算是道家弟子,但是並不太贊成那種無精液付出的做愛方式,現代社會不比過去,稍微富貴便要妾成群,在現代一夫一妻的制度下,無精液付出的做愛方式簡直就是教唆男方出去嫖妓,原因無他,做來做去都沒精液付出,也就意味著男方隨時的性亢奮,只一個女人能滿足他麽?
“那……”金艾拉此刻也曉得自己虛驚一場,紅著臉低聲問:“那我應該怎麽做呢?”她這麽一問,龍陽倒覺得自己不大好繼續說下去,畢竟小樓是他爲數不多的朋友,這種閨房之密,還是男女雙方互相探討比較好,造成今天這個模樣,很大的原因應該是金艾拉對性的不瞭解,而淫賊爲什麽不好好教自己的女朋友,大概還是出於那種“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要,總不能你不要,我偏給你,你要,我反而不給……”這種奇怪的思想。說白了,他只是像個將軍一般在等待對方先來投降罷了,典型的小孩子脾氣。
想了想,他向愛咪兒拿了紙筆,隨手寫了兩行,然後遞給了金艾拉,“你回去後打開,就知道該怎麽辦了。”
韓國女孩羞紅著臉,急於想看到紙條裏面到底寫的是什麽,可想想自己深更半夜來敲人家的門,現在有了答案撤腿走人也太沒禮貌,最後還是愛咪兒古怪笑著把她推了出去。等出門下樓,她迫不及待在路燈下打開紙條,上面寫著“孩子的脾氣都是你越是不給他糖果他越想要,尤其像他那種被寵壞了的大男孩”。
等送韓國女孩走後,龍陽他們幾個互相看看,這才狠命笑了起來,又怕金艾拉沒走遠,只能咬著唇克制。
而小伊莎聽見走動和關門的聲音,從艾薇薇房間探出腦袋來,“什麽是一天到晚就想著做愛啊?”
此話一出,頓時房間裏面全部燒紅了臉,小伊莎跳到龍陽身邊拽著他胳膊,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龍陽只好支支吾吾。
又說了一會子話,小姑娘熬不住困,不停打著哈欠,卻不願意單獨去睡覺,死活硬撐著抱著龍陽胳膊打瞌睡,幾個女孩和龍陽突然分開幾天,也頗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意思,一時間誰也沒睡覺的意思,只是不停地說話。
宛如樹上一窩麻雀唧唧喳喳,總是會很莫名其妙地、沒有緣由地停下來,講著講著,不知道爲什麽,好像話題突然間就沒了,房間裏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幾個女孩互相看看,再看看龍陽,都覺得有些兒體己話不太適合人多的時候說。
龍陽經過前幾天在臺灣被一衆美女圍攻,好歹也曉得了些人情世故,突然也覺得自己應該回房間睡覺了。
三耳光女孩坐在床上,都只著睡衣而已,可以說人比花嬌,各擅勝場,不過,生活畢竟不是淫賊換女朋友那麽簡單,龍陽也不是我們那個淫賊戴小樓。
龍女到底跟龍陽十幾年青梅竹馬,看他神色,就知道他下面要幹什麽了,“忘記跟你說個事情,過兩天我跟愛咪兒都要帶隊去河南開封參加全國夫學生武術邀請賽……”
這個話題一開,英國姑娘也突然想起來這話題,頓時想起來她們八極拳門在這種所謂武術比賽上似乎還沒什麽比較好的名次,她原本就想著龍陽回來要好好讓對方想想辦法的,這會兒乾脆一屁股貼著龍陽身邊坐下,頗有些撤嬌的味道,“幫我想個辦法,怎麽才能拿到比較好的名次?”
英國姑娘性子雖然直爽,不代表她笨,她習練的是臺灣版本八極拳,屬於李書文羅瞳一脈,加上後來劉雲樵的改編,跟大陸八極拳區別很明顯,而且大陸八極拳大多奉孟村八極拳爲正朔,各支八極拳狗咬狗得厲害,誰也瞧不起誰。
譬如霍殿閣一脈八極拳一直都有人批判爲走狗拳,原因無非霍殿閣給末代皇帝溥儀當過侍衛長兼武術老師。
而劉雲樵大師做過蔣介石的侍衛官,加上跟丁子成大師學過六合螳螂拳,跟宮寶田大師學過八卦掌,跟開封國術館長馬金義學過心意拳,軍隊生涯和多拳種的融合,自然讓臺灣八極拳和大陸八極拳不盡相同,尤其是發力時的動作,大陸八極拳大多直腰坐臀吐氣發力,而臺灣八極拳則帶著心意拳的影子,發力的時候常常貓腰弓背。
八極拳本就不是什麽打起來好看的拳種,而是一種以兇狠著稱的拳種,再加上心意拳這種出名打起來威力無匹但審美難看的拳種的影子,碰上那些官方樣板武術老爺們,必然會被扣分,爲什麽?理由很簡單,不好看。
或許可笑,但是卻是事實,因爲不好看而被刷掉,這就好像周星馳在他的電影《食神》一開始裏,給了最後菜做得完美的大麻子一個零分一樣,理由就是大麻子太醜了,實在很有戲劇化,而愛咪兒帶隊去比賽,臺灣風格的八極拳必然首先就要面對這個好看不好看的藝術問題。
或許有人覺得“狗咬狗”這個詞很難聽,但,的確是事實,各家各派拳種向來是互相不服氣的,國內開辦武術學校高潮的時候就鬧過好幾次大規摸械鬥,起因無非兩家武術學校各自往自己祖師爺臉上貼金,然後口舌之爭,最後大打出手導致死傷。
即便是愛咪兒的師祖爺爺了,那位號稱“神槍李書文”的大俠,在直隸督軍李景林手底下做事,其時李景林號稱“劍神”、“天下第一劍”,這位大俠卻沒事就刻薄地說“穿個大褂子練劍,又不會,一拳打死”。由此可見,武功好的大師未必武德就好,自古到今,這種例子多了去了。愛咪兒從沈迷于龍陽的歸來到突然擔心起即將來臨的武術比賽,臉上表情的轉換讓龍女和艾薇薇一頓恥笑。
艾薇薇捂著嘴巴笑說:“就你理由多,怎麽都能亂吃豆腐。”
愛咪兒先是臉上一紅,接著挺胸,理直氣壯說:“我就是要色誘他……”
龍女笑著打斷,“好啦好啦,咱們當中臉皮之厚非你莫屬,你也別問龍陽有什麽辦法,我告訴你吧,這次請的裁判都是非官方的。”
“你的意思是……那些官方武術協會的人不做裁判?”愛咪兒漂亮的大眼睛裏面充滿疑問。
“嗯哼!”
“我怎麽不知道?你又怎麽知道的?”
“因爲啊!”龍女笑著站起來拉開抽屜取了一封信,“咱們家龍陽是裁判之一。”
正在感受著愛咪兒摟著自己胳膊而傳來的軟綿觸感的龍陽聽了這話,差一點跳了起來,“什麽?”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6:45
第二章淫賊有疾
尺澤肘中約紋上,動脈中手太陰肺經,所入爲合肺實瀉之,針三分菿萉菧菗,輎輓輍輑留三呼,灸五壯。
主肩臂痛匱汗出中風,小便數,喜嚏悲哭,寒熱風痺,喉痺上氣嘔吐口幹,四肢浮腫,心痛短氣,肺漲心煩,腰脊強痛,少兒驚風。
※※※
龍女把信丟給龍陽,“自己看吧!”
龍陽一看,是自己師父郵寄過來的,他拆開細看,旁邊愛咪兒緊緊湊了過來也要看個究竟,摟著他的胳膊更加緊了,一股子女兒香往他鼻子裏面鑽,他下意識擡頭看了看小姑姑,龍女正似笑非笑看著他,把他嚇一跳,趕緊低下頭去看信。
原來這次河南省舉辦的“武林杯全國大學生武術邀請賽”策劃好久了,爲了別出心裁,裁判只有一位來自國家體委的官員,其餘都是花大心思請的所謂武林高人,譬如武當真武大殿的長老這種。
龍陽恰好是武當真武大殿半個長老,而那些真正的長老們包括龍道長,沒一個願意下山的,一合計之下,理所當然的就讓龍陽全權代理了。
看完信,龍陽張口結舌,“我……行不行啊?”
愛咪兒高興得嘴巴都要合不攏了,一疊聲說行。
龍女笑了笑,—伸手從他手上拿過信,一針見血說:“放心吧!你絕對不是裁判中最年輕的。”
“你怎麽這麽肯定?”愛咪兒有些疑惑。
龍女學她的模樣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艾薇薇笑著說:“別忘了龍女是江蘇省武術狀元,有點內冪消息很正常啊!”
英國姑娘歎氣,“我還真忘記了龍女拿過冠軍這回事,別人都把我跟龍女比喻成雙嬌,其實我比龍女……”
“愛咪兒姐姐,我相信你一定也能拿冠軍的。”龍陽咧嘴一笑,伸手握了握英國姑娘的手。
這個舉動叫龍女和艾薇薇大吃一驚,同時也把愛咪兒嚇了一跳,三個女孩頓時如同看外星人一般看著他。
“你們……這是幹什麽?”被三個人死死盯著的龍陽臉上一紅,身體往後縮了縮,摟著他另外一隻胳膊打盹兒的小伊莎失去憑靠,“咕咚”一下,腦袋在床邊上磕了個大包,想是疼得很,嘴巴一扁,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龍陽急忙幫小伊莎揉了起來,連聲安慰,卻沒發現三個人依舊死死地盯著他,直到小伊莎再度在他的胳膊上睡著,才再度反應過來,被這樣看著的龍陽臉上紅暈再起,三個女孩互相望了一眼,再度爲龍陽剛才哄人的話吃驚了一番,龍女更是在心中感歎現在龍陽的一些變化。
正在龍陽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龍陽便立刻借開門,將小伊莎放在沙發上躺好。
看到眼前的人,龍陽頗有些意外,剛剛送走一個,現在又來了一個,來的卻是淫賊戴小樓。
“嗨!這麽晚來,你們不會不歡迎我吧?”一臉笑容的戴小樓也不等龍陽有其他反應,拉著龍陽朝龍陽的房間走去,“借你們的寶貝一用。”
一句話就把三個女孩晾在了—邊,艾薇薇更是臉上一紅,倒是小伊莎在這個時候睜開眼來,站起身便要搶上前摟住龍陽的胳膊。
像是保護自己的寶物一樣,淫賊立刻就擋在龍陽的前面,對小伊莎說:“別急別急,哥哥要和龍陽談點男人之間的事,待會就還給你。”
“到底幹什麽啊?”龍陽也被戴小樓今天的行爲弄糊塗了,心說剛走了一個金艾拉,現在便來了她的正主,這之間也未免有些古怪了。
說話中,龍陽已經被淫賊帶進了房,關上門反鎖好。
龍女三人又互相看了一眼,想起之前金艾拉的事來,再看戴小樓的說話,頓時知道戴小樓所謂男人的事是什麽了,同時臉紅起來。
果然不出三女所想,戴小樓一關好門就問:“我說哥們,我們是不是兄弟?”
龍陽只能點點頭,心裏奇怪戴小樓好端端居然會問出這麽一個算是有些嚴重的問題來,但隨即想起上次小樓說這句話後發生的事,心中剛有了不太好的預感,還沒來得及詢問,戴小樓已經解答了他沒出口的疑問。
“那……”戴小樓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抹難色,才懇切地問道:“那我現在有點病需要你治,但是要給我保密,你會答應吧?”
其實戴小樓從頭到尾就知道心軟的龍陽肯定會答應他的,就在金艾拉苦惱戴小樓欲望太盛的同時,戴小樓也在苦惱著,有著豐富戰場經驗的淫賊,卻在金艾拉身上看不到金艾拉和他做愛的滿足,換句話說,是因爲金艾拉根本不懂得去配合淫賊,而使淫賊覺得是否自己的房中術不行了,便來請教他所知道,對房中秘術有更深研究的龍陽。
一邊因爲淫賊的頻繁做愛,而帶上了懷疑淫賊對其所愛程度的思考,一邊因爲女孩的不懂配合,轉而懷疑自己的能力不足,這才真正是龍陽先前所想的“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要,總不能你不要,我偏給你,你要,我反而不給……”這種奇怪的情景。龍陽聽完淫賊的敍述,也不由得心裏笑了起來。
不過,知道歸知道,龍陽卻不能告訴淫賊,之前金艾拉也來過,萬一一不小心,被淫賊誤會成有戴上綠帽子的威脅,那他戴小樓可就得改名叫戴綠帽了,爲此,龍陽也只能就淫賊的問題,慢慢緩解二人之間這種你我都不肯說出來的狀況。
房中秘術並非人們所想像那樣玄妙不可萬方,說白了,無非就是把一件事情做得更加好些罷了。
龍陽沈吟了一下,還是點了淫賊一次,“大戰三百回合這個詞應該熟悉吧?”
摸了摸頭髮,眨了眨眼,又揉了揉下巴,淫賊這傢夥若有所悟,“才三百下?不會吧?難道說……以前的房中術大師也就五分鐘的水準?那豈不是還不如我?”
龍陽有些啼笑皆非,乾咳了一下,把“大戰三百回合”又念了一次,不過這次語氣著重在“大戰”二字上。
淫賊哦了一聲,再一次揉著下巴說:“需要那麽用力麽?難不成像是內家拳發勁那樣?會死人的……”
“這個……”龍陽這位純理論老師也有些無奈,畢竟眼前這位論起真刀真槍可是要強他起碼上百倍,“視彼如瓦齏,視己爲珠玉……”
他這麽一說,淫賊略有些懂了,龍陽的意思其實就是點醒他房中大師的美夢,拋去宗教的東西不說,那些房中大師想必也沒那麽多氣力浪費在身爲“鼎爐”的女子身上吧!
想想也是,現代若有幾個學房中術的,一定是爲了男人的自尊,卻不知古代那些大師們修煉房中術爲的是成仙成聖,追求刹那間快感後的開悟,尋求道的真意,除非真正雙修的道侶,否則,誰會太在意身爲鼎爐的女子呢?
說白了,大師們追求的是撥開性愛高潮的迷霧,看透後面的本質,至於達到高潮到底需要三分鐘還是三小時,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想來大師互相討論絕對不會用“我昨天透過高潮看本質,花了整整一個晚上……”這樣的話語來吹噓吧!
至於後來的學者想當然耳以爲學房中術一味只是延長性愛的時間,那真真是可笑至極了。龍陽無奈得很,真正的房中術到底瞭解的人極爲稀少,即便小樓這樣略有點成就的,也不過接觸了房中術的一個小角罷了,如果房中術不能控制自己和性伴侶的高潮,那還能叫房中術麽?至於那些書中播寫o×幾個女人還沒得到滿足,純粹文人的異想天開罷了,真若有,那麽應該考慮去醫院生殖器科檢查自己是否患有不射精症了。
這就好比一位武術大師和人搏鬥,只需要一招即可打倒對手,或許他會玩弄一下對手,但是他絕對不會讓自己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才打倒對手。
至於那些吹噓做一次幾個小時的,到底是做愛還是受罪?累得跟狗一樣,得不償失,甚至像是小樓這般一夜九次自以爲得了房中真諦,其實卻活活把自己累出痔瘡來,真真叫“原想修煉半仙之體,結果卻成半身不遂”。
龍陽這位還沒圈圈叉叉過任何—個女孩子的純理論房中術大師侃侃而談,把半吊子小樓說得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才長歎一口氣,“靠!我算服氣了,到底是武當山上長大的孩子,不一樣啊!”
這傢夥,就是這脾氣,明明被說得徹底服氣,也還要半諷刺一下人,實在不夠大度。我們的神醫少年一笑,非常難得地開了一個玩笑,“用你的長槍把對手一槍挑下馬就是了,滴溜溜轉馬燈一般從早晨殺到需要挑燈夜戰,是不現實的,也不劃算的,最好只一槍,刺敵將于馬下……”
半吊子小樓怔了一怔,反應過來才一巴掌拍了龍陽的後背一下,“要是不知道,還真以爲你這小子是個沙場老將,說的如此貼切。”
被淫賊這麽一誇,我們的靦腆少年登時整張臉都紅到了脖子底,給蒼白的容顔加上了一絲血色,心中不禁想起了兩個人來。
心中突然出現那種酸酸的很不好受的感覺,龍陽已經不陌生了,浮現在眼前的是蘇蘭熏和龍悅的身影,一個個面對著自己淒淒哀訴。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我喜歡你,可我們之間的距離太大了……知道麽?好大好大的,無法逾越的一條壕溝橫在我們之間。恨不同君生,日日與君好,龍陽,蘇姐姐好愛你,可卻不能跟你在一起……”
“死饅頭,我恨你,恨死了。”
兩個女孩都流著淚水,梨花帶雨的姿態刺激著龍陽的心,那種感覺仿佛午夜夢回,回想著過往的不舍與難過,臉色是很不好看的,憂鬱,還是深沈,陣陣的冰涼刺激著龍陽的胸口,而同一時間,龍陽也想起了魏商君的一些話。
發覺身邊朋友臉色的突然變化,本來有些紅暈的雙頰轉瞬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蒼白,倒頗有些電視裏白無常的效果,只是這白無常似乎太俊俏了些,已經得到解決問題辦法的淫賊不由關心起來,“怎麽啦?臉色突然這麽難看,你可別嚇我!本少功夫好,但是卻怕鬼……”
想一想,戴小樓不由又笑了一下,想起這句話好像是某個電影裏的臺詞,我們的龍陽卻還在心中質問著自己,一切,真的是自己不懂拒絕帶來的後果嗎?
伸手摸摸荷包裏的電影票,龍陽又想起陸龍龍來,終於,在淫賊那和魏商君同樣多情卻又完全不同的主動厚臉皮追問下,龍陽將事情向淫賊說了一遍,更把魏商君的話重復了一次。
淫賊望著前方,眼神微斂,單看這一副模樣,淫賊還真是相當的英俊帥氣,也難怪,要是連這麽點外在本錢都沒有,就算他厚臉皮地跑去迎合人家女孩,顯示自己的性格,恐怕也只能落得個醜小鴨愛現的評價,落人笑柄。可見除了魏商君所說的才華,英俊的外貌對男人來說,也是狠重要的先決條件。
龍陽望著淫賊,處於擺酷狀態下的淫賊頓了老半天才說出一句讓龍陽哭笑不得的話語,“嗯!說得實在太好了,要懂得說拒絕,也是該收收心的時候了,有艾拉這樣的女朋友,該玩的我也都玩過了,人老了就該收收心,有機會,一定要認識一下這位魏商君,真是說到我心坎裏去了。”
期待著淫賊給出一些不同意見的龍陽臉色依舊蒼白,只是眼神中卻露出一些失望,看來戴小樓也不能給龍陽的煩惱一個比較好的解決辦法。
“這也是性格使然,依照你的說法,你和我們兩個不同,我們兩個基本上算是你那師姐說的甯殺錯切放過的類型,而且我們都比較靈活,也很乾脆,不像你這麽……這麽……怎麽說呢?心軟,對,心軟。”
淫賊的話,終於還是轉回到爲朋友思考的方向上,不過,他的說話也十分顯示他和魏商君那性格上的差異,“簡單點說,我是金庸小說裏的韋小寶,魏商君應該有些像古龍小說裏的楚留香,而你……就像是金庸小說裏的張無忌,最是難搞的性格。而且你比張無忌還要有麻煩,他是被趙敏給硬搶過去,其他三個女的都沒怎麽去搶他,而你,光是這個屋裏要搶你的就有三個,算上這蘇蘭熏、龍悅,就是五個人再加上你還沒說的,情況就複雜多了。”
龍陽聽得似懂非懂,他雖然感情遲鈍,但是卻不傻。
但淫賊說到這,語氣又是一頓,“不過呢,其實一切都要怪這個法制,要是沒一夫一妻制,一切都解決了,你說不是嗎?你不用煩惱,我也不用煩惱,至於女人嘛!外面三個一起嫁你,恐怕也沒什麽問題。”
龍陽的的臉再度紅了起來,想起自己曾經說過長大要娶龍女的,儘管自己之前對龍悅表姐說那是小時候的玩笑,但龍悅表姐說得對,龍女可不會當玩笑。
“話說老了就沒什麽新意了,我沒魏商君那麽多理論,只有一句話告訴你,完全不傷害一個人的辦法是沒有的,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一樣,雖然這句話不是我原創,卻是事實。”說到這,淫賊歎了一口長氣,“他媽的我也不想承認這句話啊!”
最終,淫賊也沒能說出一句富有建設性的話來。
帶著滿腦的煩惱,龍陽送走淫賊,出門時,三個女孩和沙發上的小伊莎依舊守在客廳,看著二人走到門口,在戴小樓的歡笑聲中送走了這個名副其實的淫賊。
而我們的靦腆少年關上門,轉身再度在三個女孩的注視下臉紅,急忙藉口該睡了,走到沙發旁,想要扶起小伊莎,盡速逃離現場。可睡著的小伊莎說輕不輕,說重不重,龍陽這個體力不足的少年又哪能快過三個女孩的反應?
“那個淫賊和你說什麽?是不是和金艾拉有關?”愛咪兒一走上前,也不管自己只穿了睡衣,拉著龍陽便坐在了沙發上,挽著龍陽的胳膊微笑地看著龍陽,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不老實交待,就別想走。
龍陽尷尬地看了龍女一眼,有求助的意味,可是龍女眼眉一挑,沒有絲毫幫忙的意思,更說道:“別想說謊啊。”
龍女三人也不知怎麽突然這麽八卦起來,只是之前金艾拉的情形讓她們深深地覺得戴小樓有點……怎麽說呢,就像是女孩子的同情心泛濫一樣,也像是那種女孩與男孩間關於男人壞還是女人壞的爭辯一樣,不自覺就組成了女子同情團,一起捍衛同性的尊嚴。在這樣情形下,龍陽是沒有一次討了好去,不是特別會說謊的龍陽自然是將淫賊的事和盤托出,當然,關於他自己的重要事隱了過去。事情剛說了一半,艾薇薇便臉紅地嗔怪,起來,龍女三人可不是臺灣陸龍龍足療中心那些女人,也就放龍陽去睡覺了。
躺在床上,龍女卻睡不著,窗外的月光格外明完,即使隔著窗簾,依然可以感受到今晚月光的皓白。分開了這麽一段時間,初見到龍陽時,似乎什麽都沒有變化,除了開心,還是開心,之前那段日子的煩悶也都一掃而空,但隱隱的,龍女卻有種龍陽已經脫離了她懷抱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單單是龍女一個人有,另一個房間的艾薇薇也一樣有,龍陽這次的臺灣之行似乎帶來了一些改變,三o八的三個女孩心中都轉著同樣的一個念頭、同一個擔憂,隨著龍陽事業上的發展,會不會距離她們越來越遠?
“龍女,你沒睡著,是吧?”和龍女睡在一張床上的愛咪兒翻了個身。
愛咪兒和龍女、艾薇薇有所不同,可能是英國人的血統讓她做事說話比較膽大直接,立刻將心中所想告訴了龍女,若是往常,她或許不會這樣,可是和龍陽之間那種若即若離的距離,讓她只能和龍女這個龍陽最親近的人互訴衷腸。
一個人有了煩惱,想要找人說話時,總是會找最信任,心理距離最近的人來談。
“龍女,你有沒有覺得龍陽他現在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皓白的月光灑在房間裏,愛咪兒隱約可以看到龍女沒有閉上的雙眼裏泛動著水汪汪的光芒,近處看,才發覺龍女的眼睛也有著不輸給小伊莎的別樣滋味。
龍女轉過頭來,在朦朧的黑暗中和愛眯兒對上了眼,“也沒有什麽不一樣啊!只不過……我不知道怎麽說。”
“其實也不是不一樣,只是……”愛咪兒再度思考了一會,似乎找不到比較好的措辭,“我也說不清楚,只是這次臺灣之行回來,他似乎成熟了一些。”
“我也是這個意思,就是,好像很難說清楚!”
二人對望著,彼此有一會的沈默,兩個人說話,和許多人說話一樣了,有時候話說到一半,突然地就停了下來,似乎彼此都陷入了沈思,突然的安靜,讓二人忽然同時噗嗤一笑愛咪兒說:“我以爲我的中文還是不如中國人,想不到龍女你的中文也說不清楚。”
“沒關係,反正好像我們都能理解就好了!這就叫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龍女笑著說,淡淡的光線下,輪廓相當模糊。
突然的冷場再度來臨,二人又住了嘴,良久才同時歎了一口氣,“睡覺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7:19
第三章忍痛自宮
天府,[腋下三寸,肘腕上五寸動脈中,以鼻尖點墨滯潃漱漪,瑲瑰瑮瑧所到處是穴。
此穴禁灸,針四分留七呼。
主暴痺,中風邪泣出喜忘,飛屍惡症,鬼語喘息,寒熱瘧,目眩。
※※※
早早地,伍老太太如同往常一樣來到三0八,艾薇薇和龍女已經去上課了,而愛咪兒繼續蹺課在三O八看電視,倒是不見龍陽和小伊莎。
“伍奶奶。”
“愛咪兒,龍陽呢?”
愛咪兒看了龍陽緊閉的房門一眼,“在房裏呢,說是要看少林傷科的藥方研究一下。”
“哦……一直沒有出去嗎?”
伍老太太走向龍陽的房門,敲了敲門,傳來龍陽的聲音,伍老太太便打開了門,這才看見龍陽和小伊莎坐在桌旁看著什麽書。
電話鈴一陣響,愛咪兒跳起去接,結果說了一句話,沒好氣大聲喊:“龍陽,電話,是那個淫賊。”
龍陽怔了怔,放下書去聽電話,一臉煩悶,低聲嘀咕道:“這事情也找我?”
應淫賊要求,龍陽和愛咪兒趕到一間咖啡廳,遠遠便見到那英俊的淫賊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神態悠閒,姿勢優雅,有一種讓人感覺面前人飄然出塵的味道,龍陽心中暗暗稱讚,說起這擺酷的樣子,別說他龍陽是萬萬學不會的,就是魏商君恐怕也沒有如此多的裝酷樣子。
看到二人,淫賊立刻站起身來向二人招手,也不顧四周人群,大聲喊了起來,“龍陽、愛咪兒,我在這裏。”
或許是龍陽這個名字實在是很……全咖啡廳的人都側過頭來看著龍陽二人,而有剛喝了一口東西還沒咽下的,在反應過來後突然噴液滿案的,把個龍陽弄得臉紅到脖子根,恨不能立刻逃離現場,反倒是愛咪兒摟著他的胳膊,大步走了上去,一點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坐到桌旁,二人各叫了一杯咖啡,還沒開始喝,便有一個女孩的大叫聲再度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戴小樓,你這個混蛋!”
儘管衆人的目光都看著從門口怒氣衝衝走進來的美麗女孩,淫賊卻是個例外,只是淡淡地咽下口中的咖啡低聲說:“又來了一個。”
那女孩走到桌旁來,將手中一個信封捏成團,使勁地朝淫賊的臉上丟了過去。
身手敏捷的淫賊隨手接下來紙團,“沒必要這樣吧!大家好聚好散還不好嗎?”
淫賊的一句話,龍陽和愛咪兒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那女孩從貼心處的口袋摸出幾張紙來,使勁扔在了淫賊臉上,“騙子……”
話說了一半,女孩眼眶中大量滲出淚水來,雙手捂著嘴色克制著不發出哭聲,可淚水卻無論如何都止不住,頗有書上“梨花帶雨”的味道。
終究沒忍住,女孩的鼻音出賣了自己,嗚咽聲讓聽到的人心裏面不禁一軟,她看了一眼坐在那兒假裝喝咖啡若無其事的傢夥,心想他以前還摟著自己畫那些叫人心跳的畫兒、寫那些叫人迷醉的情詩,可自己不過回了趟北京,居然他已經被別人搶走了。
心高氣傲的女孩捨不得情郎,可更加捨不得自尊,難道還求他不成?狠狠一跺腳,使勁一擦淚水,轉身而去,姿勢頗爲決絕,倒讓旁邊的愛咪兒一陣佩服,很是想上去交一個朋友,不過,想到對方是自己學妹的情敵,只能打消念頭,只是好奇地把地上的紙揀了起來。
戴小樓歎了口氣,“真是奇怪,這些女的怎麽都這麽沒風度的,果然還是男人比較有風度啊!浪子回頭,果然不太容易。”
那紙還帶著女孩兒的體溫,愛咪兒手指一挑,折疊著的紙上什麽東西看了個清楚,頓時臉色一下紅到了脖子,咬牙切齒一拍桌子,“戴小樓,你這個禽獸……”
旁邊龍陽伸脖子瞟了一眼,臉紅了轉過頭,原來那紙上畫的是一個裸體女孩,素描打底,淡彩著色,很有栩栩如生的味道,分明是一張春宮圖,看眼眉,顯然就是剛才決然而去的姑娘,旁邊寫了好些個渾話,唯恐天下不知的是,最下面還注明著“某年某月某日,小樓手繪”。
乾咳了一聲,龍陽使勁拉著愛咪兒坐了下來,“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很有些功力……”
“一般一般,江蘇省第三,人家不是說自古才子多風流麽,我好歹也是文武雙全,算禽獸也未嘗不可。”淫賊後一句顯然是說給愛咪兒聽的。
聽了他這句話,愛咪兒大怒不已。
淫賊放下咖啡杯,伸手把幾張紙撚過來塞進了自己口袋,臉色卻有些發苦,“我也不想啊!國家政策只允許一夫一妻,長痛不如短痛了……”
他這話說得似乎冠冕堂皇,龍陽和愛咪兒都有些又笑又氣,這話也就他這樣厚臉皮的人好意思說了。
原來他這段時間每天把尚糾纏不清的“前女友”一個個約出來,總之是快刀斬亂麻一般全部斷絕往來,剛才那一幕已經上演了不知道幾次了,連這裏的服務員都知道了這幾天店裏面有個情聖,連接著好幾天讓一個個美女大哭而去,暗底下都妒忌得不行,都說那人也沒帥到驚天動地啊,怎麽就那麽多美女瞎了眼,真是……美女都讓狗吃了,看這位特殊顧客的眼神,也頗有想割了他小JJ讓他當太監的想法。
他這句話一說,愛咪兒挑了挑眉毛,突然心裏面一酸,覺得淫賊似乎也沒那麽可憎了。可不是麽,這傢夥選擇了金艾拉,傷了別的女孩子的心,如果龍陽……她想到這兒,看了看龍陽,心說如果龍陽不管選擇誰,必然要傷了很多女孩子的心,到底是錯在誰呢?龍陽看了看淫賊那似乎已經麻木習慣的樣子,心說想來這傢夥是受魏商君那番話打動了,來個一刀兩斷。想到這,龍陽不禁想起自己,自己又是否該揮慧劍呢,可自己又斬得下情絲嗎?恐怕還是像淫賊說的,只能似張無忌那樣被人搶來搶去了。
喝了口早就涼了的咖啡,淫賊歎氣,“我他媽的也很受傷啊!”
“噗哧!”龍陽和愛脒兒兩人一口咖啡噴在了地上,實在是啼笑皆非,別人說這話,或許還能搏取同情,可眼前這傢夥,臉上寫著“花花公子”四個大字,說這話,要笑掉人大芽的。
很滿意地看著二人的反應,淫賊無奈地聳了聳肩,搖頭再度歎氣,一副失望的表情,“難道不是嗎?畢竟在一起過,沒有愛情也有一點感情,要是艾拉允許,我也不想把關係咬斷,唉,真是……忍痛自宮一般啊!”
還沒笑完,看到淫賊這一副樣子,聽他說“忍痛自宮”,愛咪兒再度噴出口裏殘餘的咖啡,龍陽更是身體乏力倒在了一旁。
淫賊這才正了正色,“不過,你們兩個可得給我作證,讓艾拉知道我現在是收了心的浪子。”
“那你幹嘛不直接把艾拉找來看你的戲?”愛咪兒疑惑著,便直接問了出來,順便又看了身邊的龍陽一眼,想著龍陽會不會有一天如此來對自己。
“我也想啊,不過,光看看這些女人的風度,艾拉跑來的話,豈不是要爆發世界大戰了,我可吃不消,可我又不想做的事沒人知道,我可不當傻瓜,只好把你們兩個找來做個見證。”
依舊是飛機場,送行的卻不是龍女,而是伍老太太、艾薇薇,以及小伊莎。
這次全國武術大賽,龍女和愛咪兒因爲是參賽者,早早便趕去開封進行賽前籌措,原本龍陽也可以一起過去的,只是因爲龍陽的裁判身份,和參賽者的待遇不同,享有飛機待遇,而且坐飛機去那邊便有人接待,因此龍陽只能和龍女二人分開去開封。
“龍陽,去那邊,要小心,別到處亂跑,伍奶奶知道你容易迷路,在開封要聽接待人員的……”即使是伍老太太,也不能免去老年人關心子孫的嘮叨習慣。
如今分別在即,小伊莎和上次一樣哭紅了眼,瞼上淚流不止。
“伊莎,別哭,龍陽哥哥很快就回來,上次不也是很快嘛!要乖乖的,我到了就打電話回來。”龍陽微微蹲下身來,用手擦拭著小伊莎的眼淚。
“龍陽!”艾薇薇輕聲地呼喚了一句,看著龍陽站起身來,靦腆的表情,想到才相聚沒幾天,轉眼便要分開了,上次爲醫,這次爲武,艾薇薇不知道爲什麽那些越有成就的人越是沒時間陪家裏的人了,事業的發展讓人實在沒有多少安定的時間。
“薇薇姐姐!”龍陽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離別情深,這永遠是不好受的,即使大家都知道分開沒多久就回來了,但這畢竟不像在家裏說出去玩一圈就回來這樣輕鬆。
望著面前的龍陽,艾薇薇心裏百般滋味,突然湊士前去,一下抱住龍陽,眼淚終於止不住流了下來,倒不是爲離別而哭,卻是在心裏擔心著龍陽事業上的飛躍會帶來互相相處時間的減少,龍女和愛咪兒每晚還能互相開解一下,可艾薇薇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想起當日和龍陽在床上腳頂著腳的情景,往往躺上一兩個小時臉紅不已才睡去,心中的擔心卻沒有人傾訴。
龍陽的臉紅了起來,不知怎麽,竟出奇地伸出手來,想要抱緊艾薇薇抽泣的身體,卻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而手已經接近了摟抱,卻也頓了頓,終於,只是在艾薇薇背後上拍了兩下。一旁的伍老太太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臉上笑意不斷,眼裏看得明白,裏也想得明白,心說龍陽啊!唉!
飛機終於在三人的目光中起飛,此時,老劉的身影不知從哪竄了出來,“怎麽?已經走了?我還是來遲了啊!”
“老劉啊!你錯過了一場好戲啊!”伍老太太露出頗含深意的笑容,瞥了身旁的艾薇薇一眼,直把艾薇薇看得臉紅不已,紅暈慢慢散開,別過了頭去。
劉暢理不太明白地看了看伍老太太,又看了看艾薇薇,不明白起來,“什麽好戲?什麽意思?”
伍老太太只得輕輕一笑。
有時候,人出名未必是一件好事,看那些影視明星,稍微和某某異性走得近點,便立刻被媒體大肆報導,誇張、虛構、猜測,種種改變真實性的報導層出不窮,就算是和某某異性在某某酒店碰個面,一起出門,回頭說不定就被判成了一夜情、偷情,或是關係暖昧什麽的,可見人怕出名豬怕肥這句話還是十分正確的。
而舉凡視明星上街,常常都不時冒出一些粉絲索要簽名,好像比較威風,其實作爲本人,當這種情形多了,不免就相當煩了。
龍陽如今已經算是個小名人了,之前劉暢理和小野寺的文章已經讓他在醫學界成了一時的小神童,而在臺灣的交流會,妙手神針的現場表演,更是在報紙上大肆渲染,這倒好,在飛機上還沒坐上多久,立刻就被人認了出來。
“你是龍陽?”
剛坐下,飛機剛起飛,這句話便從龍陽身邊這個美女的嘴中吐出。
“你好,我叫安靜,今年二十九,很高興認識你,龍陽先生。”
沒等龍陽看清楚身邊美女的年齡,對方已經伸出那看起來細膩滑白的手來,龍陽蒼白的臉如往常一樣一紅,疑惑地伸出手去,和對方握在了一起,細細打量對方,才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對方,眼前的美女透露著一種成熟的風韻,一頭長髮捲曲地披在肩膀上,一身白色的外套配上鏤花的台色長褲,與其臉上那種成熟風韻形成一種截然不同的風味,卻又讓人覺得更有女人味般。粗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
一握上手,安靜的臉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急忙握住龍陽的手,驚奇地看了看,又看看龍陽,再度驚歎起來,“果然是妙手神針,這手實在很柔軟,皮膚也很好。”
安靜握著龍陽的手,宛如一個姐姐心疼自己的弟弟一般,滑膩的肌膚略帶一絲溫度,忽然間,龍陽發覺自己的手指正按在對方的經脈之上。
中醫看病,有著一些必然的措施,搭脈往往是其中必不可少的,有常說望聞問切是中醫看病的基本流程,望即是望人氣色,看看舌苔,聞則是聞病人某些部位的味道,是否有什麽特殊的氣味,問自然是問病人的感受體會,而切,便是搭脈一途。
但事實上,搭脈是中醫治病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中醫和西醫的最大區別,往往就是斷症的方法不同,由此而帶來的治療方法自然也不相同,西醫多以儀器的檢測和病症的表像來斷症,倘若離開了儀器,西醫的治療便會出現重大難題。
就如同你要在醫院做x光掃瞄,看看你的內臟,倘若當時停電,那即使是一個西醫的博士,可能也沒多大辦法人工幫你檢查,但中醫作爲偏向自然的療法,一個經驗老道的中醫,可能根本不需要任何儀器,便能從搭脈和按摸中判斷出病症,當然,中醫作爲對人體損傷少的自然療法,治療時間慢也使中醫的普及度難以和西醫相比。
龍陽的手在安靜的掌中,一根手指無意中搭在了安靜的脈上,以龍陽的醫術,即使只有一根手指,也能稍微聽出一些脈搏的脈動,是以才緊緊盯著眼前的大姐姐。
眼前這位安靜女士手太陰肺經檣洪,烈烈而習,尤以天府穴爲最,居然是道書上所說的太陰女,男女雙修上品鼎爐之一,龍陽忍不住又伸了一指搭在對方腕上想仔細體察一番。而這位安靜姐姐在龍陽一觸之下,忍不住從鼻腔發出一聲低微的膩人聲音,把龍陽嚇了一跳,觸電般收手。
驚覺自己失態,看了一眼龍陽臉紅的樣子,安靜突然也生出難爲情的心思,“不好意思,這幾天……嗚,咳……有點咽喉炎症。”
她的一雙眼睛卻沒離開龍陽的臉,龍陽蒼白的臉上一點紅暈化開,那足可媲美偶像級明星的英俊在這點紅暈下顯得格外好看。
“沒關係,你……你……你怎麽認識我?”剛才那些突然的接觸,雖然沒有想什麽,但龍陽還是被眼前美女的熱情給弄得有些爲難。
不過,龍陽一眨不眨地看了安靜一會兒,安靜淡雅而風韻十足的五官,看向龍陽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迷離,龍陽猶豫著要不要說出自己剛才無意間搭脈的結論。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7:58
第四章太陰脈女
列缺手太陰絡,別走陽明去腕側上一寸五分,以兩手交叉食指盡處是穴,針兩分綰留五呼,瀉五吸灸七壯。
主偏風痺症,半身不遂,口禁不開,寒熱症,健忘,溺血精出,陰莖痛,小便熱,屍厥寒熱,少氣不足以息。
《素問》曰:實則手銳掌熱瀉之,虛則便遺數補之,人或有寸關尺,三部脈不見。自列缺至陽溪脈見者,謂反關脈,此經脈虛而絡脈滿。
※※※
自稱二十九歲,其實三十九歲的安靜,可以說是什麽樣的成功男士都見過,可眼前的龍陽帶給她的感覺卻好像是回到了十九歲青春飛揚的大學時代,那種青澀的初戀情懷、龍陽的不時臉紅,就好像當初那些仰暴她的大學男同學在她面前不知所措的樣子,讓她感覺自己年輕了足足二十歲。
龍陽的表情在安靜看來,宛如一位美女在雕塑家或者畫家的眼中,正所謂“美女入畫來”。安靜忍不住怦然心動,心下就幫對方勾勒了一番:他此時面帶微笑,語氣輕柔,蒼白俊美的面上染著層層淡淡紅暈,眼神散發出懇切深情,還有幾分癡心無辜,話語間吞吞吐吐,簡直像個情竇初開多少年面對著戀慕已久的情人。這個小冤家,比自己小足足二十歲啊!
當然,龍陽是不知道眼前這位美女作家、知名記者、“年方二十九歲”的安靜“大姐姐”如此評價他,如果他知道對方心底下暗自用寫文章一般的文筆定論他爲“蒼白俊美、淡淡紅暈、懇切深情、癡心無辜、吞吞吐吐、情竇初開、怦然心動……的小冤家”,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文化人,尤其是年紀尷尬的美女文化人,終究和普通地球人不一樣。
“妙手神醫龍陽之名在醫學界現在可是大名鼎鼎,而且,關於妙手神醫在臺灣的中醫交流會上的表現,全國各大報紙都有報導,作爲一個記者,這點消息我還是很靈通的。”
又是一句話把我們的神醫少年說得紅了臉頰,“哪里,妙手神醫之名我卻不敢當。”
“作爲一個記者,當然懂得什麽叫人脈關係,而且,安靜這個在心裏評價龍陽爲小冤家的美展開了她套交情、拉關係的本事,加上龍陽本身的靦腆害羞,一段飛行路下來,二人就已經像是熟識的朋友一樣,而安靜也順其心意地在龍陽身上得到了一個安靜姐姐的稱呼。
開封、洛陽、龍門、關林、小浪底、劉秀墳、福圖寺、古墓博物館、少林寺、龍亭、相國寺……都是跟歷史有關的地方,有各種傳說,在感性上瞭解了過去的歷史。在厚重的歷史遺跡前,拋開了一切的是非、一切善惡,只留下一聲慨歎。
河南開封,或許算是教育上的悲哀,對於這一輩人,開封之名更多是由包公傳了出去,而不是學校教育上的地理或是歷史知識,但龍陽這個沒上過學的人卻是反的,對於開封之名,他卻是從書上知道的。
踏下飛機時,安靜大姐姐一把就拉住了龍陽的胳膊,就像是很親密的姐弟或者說母子更爲恰當,龍陽只能紅著臉任由這個“自稱二十九”親熱過頭的大姐姐摟著自己的胳膊一起向機場的出口走去。
“龍陽,你是第一次來開封吧?”畢竟是記者出身,剛下飛機,安靜便當起了地主,想要盡盡地主之誼,“要是你想在開封玩的話,安靜姐姐可以免費當你一次導遊哦!你要知道,安靜姐姐可是記者,別的不說,這開封的大小地帶可是熟悉得很,保證是最好的導遊。”
龍陽這個被半強迫性拖著走的靦腆少年只能支支吾吾地應了幾聲,加上龍陽打著的雨傘,這情景顯得尤爲突出。一趟飛機坐下來,龍陽第一個想到時,竟然是臺灣的葉舞,那個小圈子內號稱“世界十大美腿”的美麗模特兒。當日也是這麽硬拖著自己的,不過,身旁的安靜和葉舞卻又不能比。
初涉俗世的龍陽,在葉舞這個美麗模特兒身上算是真正體味了一次男歡女愛,雖然在最關鍵的時刻出了意外,沒有真能發生什麽關係,但龍陽每每都會回想起來,恐怕,這樣的第一次,也將成爲龍陽心底一個忘不了的回憶。
想到那灼熱的體溫,和那身體內的烈火、四唇交接所産生的吸引力,龍陽的臉紅得更加厲害起來,隨即便想到葉豪那個意外,噗嗤一聲,龍陽笑出了聲。
有句話說得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退出了當時的心境來回憶時,一切的尷尬和意外似乎都變成了略帶幽默的愛情輕喜劇一般。
只是,龍陽這一笑,頓時引起安靜的注意,“想起什麽了?還這麽臉紅,是不是想起了女朋友……哎呀!”
說到一半的話,突然停了下來,卻是安靜一不留神腳下似乎絆了一下,整個人頓時朝龍陽身上掛了掛,龍陽的胳膊突然感受到兩團溫熱肉團的擠壓,還沒來得及臉紅,就突然感覺勁風撲面,一道人影從橫刺裏穿了出來,擡手便是一拳,龍陽不明所以,頭上打著的傘一轉,以傘面接下了這一拳,人斜刺出去,剛受力的傘面隨著龍陽的舞動,傘緣旋轉著沿來人脅下削向來人腰肢。
來人似乎也不弱,一掌切在傘尖上,將二人距離拉開少許。
“安妮,你幹什麽?住手!”
正欲再動手,安靜大姐姐的聲音喝止了來人的動作,龍陽這才打量著來人,一頭曲線柔和順滑的頭髮,和安靜的捲髮有所不同,清麗的臉上罩著一層寒霜,一副黑色的墨鏡遮住了她應該是很美麗的眼睛,一身皮夾克配上一條緊身的牛仔褲,將她挺翹的臀部很好地托起,整個裝扮讓人一看就感覺這個女孩不好惹。
只是,出於醫生的職業關係,龍陽微微搖了搖頭,這樣的裝扮雖然沒有問題,但女孩的面色顯示著女孩似乎有些三焦不調(內分泌失調)之類的病症,這也在性格和心理上可能造成一些生理上帶來的改變,當然,在沒搭脈之前,龍陽也只能說是可能。
忽然,一聲呼喚將龍陽拉向了現實。
“龍陽先生,龍陽先生。”
一個拿著牌子的人,從旁邊越過機場出口的欄桿,朝龍陽走來,牌子上寫著“妙手神醫,武當長老龍陽”,看來是武術大賽負責接待自己的人。
“請問你是龍陽先生嗎?”
龍陽點了點頭。
“想不到真是這麽年輕,讓人不敢相信武當有個這麽年輕的長老啊!”來人似乎有些意外和驚奇,但言語中卻沒有什麽懷疑,隨即意識到自己失禮了,“你好,我是此次全國大學生武術邀請賽負責接待貴賓的李耀星,那位是此次大賽的保安負責人安妮警官。”
龍陽順著李耀星的手看了過去,那安妮卻沒有理會他,而是在和安靜大姐姐吵著架。
“你爲什麽就不能檢點一下?你一定要整天做蕩婦嗎?”
此時安靜和安妮的情景充滿了火藥味,安妮鐵青著臉,對對面的安靜怒目而視,安靜此刻也氣紅了臉,這一比較,龍陽竟發覺二人的美麗臉蛋略有相似,不由懷疑起二人應該是姐妹。
“安妮,你說什麽?你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我怎麽樣,要你管啊!輪也輪不到你。”
安靜顯然也很生氣。
女人一旦吵起架來,那情景真的很不好看,有個詞說得好,潑婦駡街,此時的情形用這個詞來形容就真是貼切了,就連和安妮一起來的李耀星也不敢上前,卻也不能就這樣走了。
聽了一會,龍陽才聽出點眉目來。
安妮不是安靜的妹妹,而是女兒,這倒是讓龍陽驚詫了有一會,想不到安靜保養得還真是很好,而一想到從上飛機到下飛機這段時間,龍陽的臉都有些熱熱的感覺。
大致上就是安靜似乎私生活不怎麽檢點,讓安妮很難堪,安妮則除了大罵怒斥外,沒有別的辦法。這一點,龍陽也可以理解,畢竟,當周圍的人都在你的背後說你媽怎麽怎麽不是,甚至說怎麽怎麽淫蕩,總不是一件好受的事,至於那種女兒在媽媽的姘頭面前毫不在意的,恐怕除了在某些有色小說外,現實裏是不可能會有的吧!
只是,兩個女人對罵的話實在難聽,受到飛機場如此多的人關注,龍陽暗暗搖頭,和李耀星一樣,根本不敢再靠近一點。
母女終究是母女,安妮只是罵,又不能上前給安靜兩巴掌,最後的收場就是安靜甩袖離去,臨離去之時,安靜還跑到龍陽面前,遞上一張名片,“龍陽,讓你見笑了,這是我的名片,要是想要導遊,或是有什麽新聞消息,可以打電話找我,還有,你們的武術大賽,我會追蹤報導哦!”
離去前,安靜甚至還調皮地擠一擠眼,讓龍陽低下頭再度臉紅起來,心說這女人變化可真是太快了,剛才還在和女兒罵著難聽的話,回頭就……
安靜露出一個頗堪玩味的笑容後,便走了。
安妮對龍陽更是有些沒好氣的態度,一把奪過龍陽手中的名片撕了個粉碎,“對不起,我媽媽失態了,請龍陽先生見諒,之前不知道就出手,是安妮鹵莽。”
龍陽對安妮倒沒什麽不同,只是臉紅著說了聲沒關係,下山後的龍陽,還沒受過別人如此尊敬的道歉,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警察,龍陽對眼前美女的感覺,似乎好上了那麽一些。
連續兩次看到龍陽那靦腆的表情,安妮心中疑惑,摸不清龍陽的心態。
此次全國大學生武術邀請賽的裁判都安排在班樓酒店,安排妥當後,龍陽便暫時住進了這個五星級酒店的房間,到底是作爲裁判身份,和龍女那些參賽著還是很有區別的。通過電話,龍陽得知所有的參賽者都安排在隔了兩條街的四星級酒店夏華大酒店。
清洗一番,龍陽又給三○八打了個電話,“喂,薇薇姐姐,我已經到了。”
一番慰問,看看時間還只下午,龍陽便打算去找找龍女和愛咪兒。
“小玉?”剛一出門,龍陽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怎麽是你?”
一個長髮高高挽在頭頂做道士發誓一般,穿著卻有些花裏胡哨的少年嘻嘻一笑,突然就用如同牧羊犬看見主人時表示親切一般的姿勢撲了上去,“嗖”一下竄上龍陽的身子,八爪魚一般抱住了他,一股衝力把龍陽沖得往後接連退了好幾步。不過,這一副情景看在旁邊一個女孩眼裏,直覺會以爲二人可能有著特殊癖好,哪有男人抱男人會抱成八爪魚的,這就像是把張柏芝換成男的,再去演《喜劇之王》,兩腳勾住周星馳的腰,那畫面恐怕就有些極度惡搞了。
而且加上玉武俠後一句話的稱呼,更是容易讓人誤解二人關係。
“哈!龍陽弟弟,我在張震北師侄那兒看見這次大會的裁判名單上有你,就硬逼著讓他要求這次大會組委會把他改成了我……”
他嘰哩呱啦說了一大堆話,這才跳下來,拉著龍陽的手說:“我收了個徒孫,張師侄的徒弟,一套‘八起爐’起碼有你當年的五分功力……櫻美,這個是我師弟,叫師叔祖。”
龍陽這才注意到玉武俠身後的女孩子,一套羽絨服裹得嚴嚴實實,雙手拎著一個大包,十七八歲模樣,額前齊眉的劉海,眉毛下的眼睛很大,看人有些怯怯,皮膚尤其嬌嫩,寒冷的天氣讓她臉頰處有一圈胭脂般的紅暈,那種嬰兒肥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伸手使勁掐一把才好。
“師叔……祖……您好,我是源櫻美……”女孩鞠躬,一頭長髮“嘩”一下滑了下來,差一點要拖到地上,好黑好健康的一頭長髮。
女孩叫龍陽師叔祖有些忸怩,龍陽同樣也渾身不自在,這就好比兩個差不多大的孩子,一個叫另外一個爺爺,感覺總是很怪。
玉武俠在武當山的輩分之高,可以說武當山上百分之九十的道士要叫他師祖或者太師祖,沒辦法,他的師父輩分太嚇人了,全國碩果僅存的紫霄宮提點老爺,即便是真武大殿的那些長老,大多要叫他一聲師弟,甚至還有叫他小師叔的。
武當道場爲未明皇室禦廟,明永樂年間,明成祖在京建完故宮後,由工部侍郎郭瑾率原班人馬,浩浩蕩蕩開進武當山,其建造七宮、二觀、三十六庵和七十二崖廟等建築群。
武當山以宏偉的建築規模著稱於世,建築群均採取皇家建築法式,統一設計佈局,號稱天下第一仙山,武當山掌教可稱“太和山提點”或者“武當都提點”,而武當山各大殿住持俱是在衙門登記造冊有國家薪水可拿的正六品“提點老爺”,只是稱呼略有不同,譬如神霄宮主持就叫“武當神霄宮提點”,其他什麽“五龍宮提點”“玉虛宮提點”依此類推,值得一提的是,民間稱呼武當山道士大多不叫道長真人,而是叫“老爺”。
明代武當道已自成系統,無論朝廷欽選道士來自何派,到武當山都必須崇信玄天上帝,奉張三豐爲祖師,故都是武當道的傳人。
實際上明代武當道士出山後也多自稱是武當道,不過各派道士加入武當道,並不意味著要放棄原來宗派。由於朝廷允許欽選道士收留道童,所以原有道派仍在傳承,並且還有新派滋生。明代《山志》稱也自成化、弘治年間至今,累蒙天恩,普渡道流,法派滋多“。
而武當龍門派,這個支派有人也稱之爲全真龍門派,但的的確確是武當正宗支派,供奉的是玄天上帝,做的功課是“真武本傳神咒妙經”之類,主持也稱“老爺”。
道士不叫道士叫老爺,或許有些叫人驚訝,可這都是的的確確的事情,譬如明世宗的時候道士陶仲文獻房中之術,被明世宗封爲“神霄紫府闡范保國宏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官至特進光祿大夫柱國少師少傅少保、禮部尚書、恭誠伯,相比較而言,武當山的大殿主持叫老爺算得什麽?
龍陽年紀雖然比玉武俠大一歲,按輩分也要叫他小師叔才對,不過這傢夥自小就是個調皮搗蛋的,難得只跟龍陽投緣,明明比龍陽小,卻死活要叫龍陽弟弟,而龍陽的脾氣向來好,再說了,小師叔變成哥哥,好歹哥哥比小師叔強那麽一點兒。
玉武俠這點兒破事,長老們也不想去招惹他,省得那位護短的紫霄宮老祖宗生氣,因此才有師叔祖這一說。
這位調皮搗蛋的武當龍門派的玉少俠,恰好,就是清末最後一位“紫霄宮提點司”老爺的弟子,輩分麽,大到嚇人。你想,他師傅一百多歲都快成妖精了,他的輩分能不大麽?
不過,這倒是給了他不少方便,誰都知道韋小寶在少林寺當和尚時的威風了,年紀輕輕,就幾乎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武當山的衆位道士對這位玉武俠那都是唯唯諾諾,就是龍陽,也得將玉武俠歸爲最愛和自己鬧玩笑,卻又不能得罪的人裏。
這源櫻美看起來有些內向,鞠了一個躬後,如同我們的神醫少年一樣臉紅了起來,似乎深深覺得遇到玉武俠,好像自己平白都遇到了妖怪一般,見人不是師叔就是師叔祖。一朵紅暈化開,玉武俠直若未見,“把東西拿到我房裏去,然後跟我們一起出去玩!”
玉武俠使晚小輩差不多已經使喚慣了,這種自古以來的習性恐怕是很難改了,就如同老爸叫兒子做事,十有八九都得乖乖去做,就算想反抗,那後果就不用說了。
從班樓酒店到夏華大酒店,中間隔著兩條街,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
三個人出了酒店門,玉武俠便打起了頭,很親密地摟著龍陽的肩膀,就像是剛喝完酒很要好的兄弟一樣在前頭走了出去,源櫻美這個明顯的跑腿少女自然只有在後面吊尾相隨的份了。
“原來龍女也來了,那我可要去找找她,好些時候沒見你們,你們都不給我來點信什麽的,我一個人在山上好無聊。”
玉武俠的眼神中露出一些落寞的感覺,的確,有龍陽在的日子,還能好好玩玩,至少龍陽是年輕一代裏輩分也相當高的,對玉武俠沒有其他人來得那麽多顧忌,玩起來倒很暢快,那些徒孫們甚至曾徒孫誰願意跟他玩兒啊,輩分高點的,又不會跟他胡鬧,自然,龍陽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龍陽臉上微微一紅,卻不是因爲害羞,而是心裏有些慚愧,他倒是從來沒想過玉武俠這個高輩小子,虧得別人還記得自己,倒生出了些受賄收了苦大仇深仇家錢少的尷尬來。
二人聊著別來的情由、—不輕不重的事情,以及龍陽在這俗世中的種種見聞,玉武俠頓時大發感慨,“不出山門真是不知道,外面那麽多好看好玩的東西,我來了有幾天了,到處買東西,你現在才來,真是……”
話說到一半,玉武俠眼前一亮,定定地看著遠方的某個精品屋的櫥窗,“龍陽弟弟,我先去看點東西,你先過去吧,回頭我去夏華大酒店找你們。櫻美,跟我走。”
頭未動,仿佛在背誦臺詞一樣,玉武俠已經快步走了出去,兩眼隨便瞥瞥,幾下扭身就穿越人群,朝他眼中的目標地點接近去了。
源櫻美自然也不能跑丟,在後面奔上,越過龍陽時還不忘羞赧地點點頭,“師叔祖再見。”
龍陽在心裏苦笑,心說這叫什麽事,這個玉武俠,還是這樣想到什麽就做什麽。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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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8 08:28:46
第五章竹葉青手
※※※
從班樓酒店出發,去夏華大酒店,中間經過的兩條街裏,有一條在開封是非常有名的,那就是高頭街,開封十分有名的文化一條街。這條街在宋代的時候就是書肆書坊林立,及至現代,雖然街道老舊,對比旁邊的高樓大廈卻別有韻味,更加顯得文化氣氛濃郁。
走到街口,看見對街那書肆書坊,神醫少年頓時來了精神,急忙踏上立交橋,就要往對街走去,卻不想一身黑色阿曼尼,還“優雅”地打著一把雨傘遮陽的他已經成爲了一隻肥羊。
“喂,這位先生,請問能幫一個忙嗎?”立交橋上一個黃頭髮,有些外國人血統的男孩擋在了龍陽的面前。
打著雨傘的龍陽證了一證,還沒回話,那外國男孩便用他流利的中文指了指立交橋上看著這邊的幾個大男孩繼續說:“那個,我想買那幾個人手上的一塊玉,不過我現在沒帶人民幣,只有美金,不知道你能不能換一點給我?幫幫忙吧!”
龍陽看了那邊的幾個人一眼,心裏有點疑惑,那外國男孩已經拿出了幾張美鈔,“不用很多,只要換兩百美鈔就好了,比率低點都沒關係的,先生幫幫忙,主要是突然看到,那幾個人不能等很久,這附近又沒有銀行,唉!”
見龍陽依舊猶豫著不說話,外國男孩露出懇切的目光,“他們不要美鈔,先生就幫幫忙嘛!不是都說中國人都很喜歡幫助人的嘛!我還記得中國有個雷鋒呢!這樣吧,只要一比五的兌換率,三百美金換一千五百人民幣可以吧?”
外國男孩將手中的美金送到龍陽的面前,龍陽卻說:“能不能把玉拿來給我看看?我雖然說不上精通,對玉這種古物倒也有些認識,我看一下,也免得你買到假貨嘛!”
龍陽確實是一番好意,古董這玩意,真假之間的差別太大,一個外國人要收集古董的話,沒有一認識或是專業的鑒定人員的話,那可真不知要受多少的騙了,龍陽畢竟讀書不少,加上是從武當這種悠久歷史的名山出來的,對這種古物倒的有不凡的認識。
外國男孩臉色有些難看,轉頭朝那邊幾個大男孩使個眼色,“這,不太好吧!我看過了,的確是一塊真玉,而且質地相當好,他們要一千五人民幣算便宜的了,那還是他們不識貨,不然,這塊玉最少要賣三千人民幣。”
外國男孩小聲地耳語,可龍陽俊臉微微動容,思索了一下,心說那豈不是讓外國人占了便宜,而且這個外國男孩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是否真有鑒定玉石的本領,還值得懷疑。
思考這個問題時,龍陽卻沒想想他自己十九歲就已經是妙手神針,現在更以武當長老身份出席全國大學生武術邀請賽的裁判,雖然龍女說他不是最年輕的裁判,但任何一方面,他都已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的最佳例子了。
“那也不太好吧!那他們幾個不就吃虧了嗎?我還是看看好了。”龍陽朝靠在立交橋欄桿上的幾名大男孩走去,蒼白的臉上帶著微笑。
那群大男孩神色變了一變,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我們初涉紅塵不久的龍陽便讓他們見識了什麽叫好人。
“大家好,請問可以把要賣給那位先生的玉給我看看嗎?”
這一群男孩原本是一路的,用一句社會上很客氣的話來說,可以稱之爲邊緣人士,而確切地來說,就是騙子。那個維族少年裝扮的外國男孩手中的美鈔是假貨,以假錢藉故換真錢,行騙之道,以往倒也得手過幾次,再不然就是些比較謹慎的人,說什麽也不換,擺著手就跑掉了。
但他們何曾遇到過似龍陽這樣完全相信的人,更從來不會想到這個一身名牌打著怪異雨傘遮陽,一看就讓人覺得是嬌嫩的富家公子似的,這樣的人會是一個古董鑒賞家,此時要他們拿出一塊真玉來,那又談何容易。
騙不成,也就只有直接硬搶了,幾個人目露凶光,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裏得到了豁出去的意思,頓時把龍陽圍在了中間。
“你們要幹……”龍陽話還沒有說完,由於事先沒有任何防備,一把刀已經頂在了他的腰上。
“別動,乖乖把錢拿出來,不然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持刀的大男孩面露狠色,手中的刀緊了緊。
此時若是換成過去的愛咪兒,或許已經不知所措了,即使是有武功的人,但在經驗不足的情況貿然面對刀這樣的利器,不免有些慌亂,可是現在是龍陽,只是怔了一怔,龍陽手中的雨傘和下面的腳已經要動了。
就在這時候,遠處一聲喊:“喂!你們幾個……”
遠遠的,一個穿著制服的女警正快步地跑過來,幾個騙子一愣神之下,拔腿就要跑。
其中年紀大的一把拉住一個,壓低了嗓子說:“慌什麽,一跑什麽都完了,看我眼色行事。”
他說著,眼神掃了一眼龍陽,剛要說“小子機靈點,別亂說話,不然……”,龍陽已在衆目暌暌之下施展了他的拿手好戲,腳下一踮,竄上橋欄,人躍在空中,“彭”一下撐著雨傘,從十幾米高的立交橋上跳了下去,再度上演了一冪“空中飛人”。
剛才第一個說狠話的青年臉色難看,喃喃道:“這……我是花眼了吧?”
沒有來得及繼續吃驚,那女警已經喊了出來,“別跑!”
幾個騙子又豈會乖乖地聽話,頓時朝立交橋的另一邊跑去,等到女警跑到剛才衆人站的位置朝下看去時,卻只看到一把黑色雨傘在橋下穿越馬路,極其危險地和騙子們做同一方向的奔跑。
“難道是我認錯了?”嘀咕了一句,女警有些疑惑,也有些驚奇,卻也還是尾隨在那幾個騙子後面跑了過去。
龍陽心頭叫苦,跳下了立交橋,現在卻還是要去追那幾個男孩,這也只因他認出了上頭那女警。
雖然穿著制服,和所謂的刑警身份不一樣,但龍陽卻不會認錯,那女警是安妮,也就是武術大賽的保安總負責。
至於身爲刑警的安妮,爲什麽會出現在這高頭街,那就要扯到高頭街一大風景點了。這條街有個出名的地方,高頭街派出所,說起高頭街派出所,在開封警察部隊那是相當有名,原因無他,高頭街派出所百分之八十的警員都是女性,而且幾乎都是極漂亮的姑娘。
上一任市長建設城市打的是文化牌,高頭街就成了重點,古建築紛紛維護修繕,沒兩年功夫,高頭街頓時面貌一改,古色古香的古建築和書市、書店林立,閒暇的市民步行在這條街上,即便沒文化,被書的香味熏一下,也覺得頓時腹中多了點墨水一般。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開封警察部隊所有漂亮姑娘幾乎都要在高頭街派出所實習,漂亮的古建築加上漂亮的警察姐姐,高頭街頓時成了開封一條獨特風景線,一時間市長被老百姓紛紛贊許,因此被調往省政府高任了,但是高頭街派出所漂亮女警察多的習慣卻保留了下來。
市裏面哪位警員的家屬夫人若是高頭街出來的,那是極爲有面子的一件事情,同事們也會羨贊“嘖嘖!這小子的老婆是高頭街出來的,真不知道前世敲穿了多少木魚”,往往被說的對象要麽滿面笑容敬煙謙虛一番,要麽還是敬煙,自吹自擂一番。
高頭街派出所就座落在一所幾百年前極爲有名的大書商私人宅邸中,所長韓玄是個老好人,五十多歲,能力一般,個性憨厚,人稱“韓頭”,被認爲是警察系統最有豔福的男人。
安妮雖然是刑警,但有些時候輕微的犯罪極容易演變成危險性的犯罪,而作爲高頭街派出所,幾乎只要女警的協助,安妮今天的任務就是打擊高頭街地下盜版商,也就被安排在了韓頭的手下,用派出所片兒警身份做掩護,其實卻是刑警身份。
這也算是貴人事忙了,身爲一個警察,安妮也只能服從上頭的安排。
論武功,龍陽可以算是高手,真武大殿的長老可不是說來玩的,可是論體力,“龍陽歸藏”體質的他卻十分貧乏,僅僅跑到立交橋的那一段,蒼白的臉色已經變得更加煞白,更是氣喘吁吁,只能看著那幾個健壯的騙子兼搶劫犯在前方不遠處跑開。
“龍陽先生,你沒事吧?”安妮從立交橋上跑下來,急忙扶住看似累了的龍陽,心中暗暗奇怪,先前在機場過招時,對方的武功倒有些模樣,這回怎地才跑了沒幾步,就喘成這樣,莫不是有哮喘病?可再想想,聽說這龍陽醫術了得,總不會真的犯到能醫不自醫的道理上去吧?
“沒……沒事,安妮警官,你……你……”瞥眼間,龍陽才發現扶著自的安妮和自己的距離實在很近。
龍陽這一轉頭,正低頭關心他的安妮頓時便和他來了個面對面,一絲類似香水的味道傳進他的鼻中,面前女警的呼吸噴在自己的下巴上,神色間頗爲尷尬。
可是安妮卻像是突然被人踩住尾巴,看不見墨鏡下的眼神變化,卻可以讓人看出神色大變,急速地一退,離龍陽遠了少許,“對不起,你休息一下吧!”
甩下這麽一句冷漠的話,瞥眼望瞭望紅著臉的龍陽,蒼白得有點病態的臉在這一抹暈紅下顯得有些朦朧,安妮眉頭皺了一皺,就繼續追了上去。
奔跑中的安妮心中掠過一絲奇怪的感覺,上午在機場時,安妮是可以看出龍陽是被安靜單方面地獻媚,不過,當時氣不過,就對這個臉紅的龍陽打上一拳,及至後來龍陽時不時地臉紅,在安妮的心中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咬咬牙,安妮趕走因龍陽的靦腆和俊美帶來的思考,有些憤恨地嘀咕了一句,“站住,別跑!”
此時,安妮只能繼續追趕那幾個騙子,跟著騙子們轉入了高頭街的一條小巷中。
城市的道路在如今算得是錯綜複雜兼四通八達,往往一條主公路動輒就是十數米甚至數十米寬,可任城市如何發達,這主公路以外的小街小巷,那可就是人煙稀少,七彎八拐似迷宮一般。
好在安妮本身就是高頭街派出所出身,對這裏的環境也算頗爲熟悉,一時間倒不至於跟丟,就是可憐了那後面的龍陽,幾個彎一轉,加上體力有限,頓時迷失在那一堆燈紅酒綠的花街小巷裏,看著眼前一個個小髮廊、小攤販、酒吧後巷,垃圾堆,龍陽不由苦笑四周望瞭望,龍陽也只能繼續漫步街頭,或許一不小心安妮追著追著會從前面後面呼嘯而過也未可知,畢竟在迷宮裏碰頭是說不准的。
或許,不論是南京,還是開封,還是美國最發達的紐約市,在繁華熱鬧、高樓林立的背後,都有著一些繁榮背後的事物。龍陽漫步的地方,算得上是高頭街一小部分的紅燈區了,四周都是穿得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住戶與所謂的按摩院、休閒屋兩相夾雜,倒讓人看不出什麽,龍陽不知不覺就走到一個小酒吧門口。
有些偶然地,龍陽朝那小酒吧門口瞥了一眼,想不通一個酒吧開在這種地方,顯然是有著不少隱秘的經營場所,這一瞥不要緊,卻瞥見了一個黃頭髮的大男孩的人影從門後走過,龍陽心頭一驚,便跟了進去。
那男孩正是之前要和龍陽換美金的金髮小騙子。
“歡迎光臨。”
進門後便是一個屏風,左右兩邊各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接待小姐,穿著一身旗袍,那旗袍整個開又開到了腰上,在昏暗而嫵媚的燈光效果下,具有相當朦朧的誘惑。
見龍陽拿支雨傘,一臉病容地走了進來,接待小姐起先還微微一怔,隨即發覺眼前的男孩居然還是個帥哥,職業性的微笑立刻掛上了臉。
龍陽被眼前接待小姐的暴露打扮和微笑弄得紅了臉,左右望瞭望,立刻就看到那金髮男孩正朝裏面走去。
龍陽也不說話,只縣跟在後面走了上去。
龍陽的進入,並沒有在酒吧中引起任何的注意,就宛如一個很平常的顧客一樣,剩下來的是找地方坐下,喝喝酒,或者釣釣那些一夜幽情的美女們。“
金髮男孩走到一張臺子前,對一張臺子上的中年人耳語了幾句,起先那中年人皺了皺眉頭,臉露不悅,就要責問那小金毛,那小金毛急忙再說了幾句話,那中年人神色才舒緩了一些。
二人的對話全被龍陽聽在自己比普通人靈敏的耳朵裏,龍陽臉色大變,心中浮起當日和米蘭一起去迪斯可舞廳的情景,如今發生的事,卻比那次更嚴重了。
“大哥,我們在外面上工,被一個女警察追,那女警察死活不放過我們,被我們打暈了,現在關在地下室裏。”
“什麽?你不知道高頭的規矩嗎?打警察很麻煩的,找死……”那中年人眉頭皺了一下,有些擡手想打那小金毛的意思,卻最終還是放下了。
“大哥,我們也不想啊!可那婊子死追著我們不放,我們也沒辦法,總不能讓弟兄們給她抓了去吧!真不知哪來的冒失鬼。”
自古以來,兵抓賊,就沒有賊會安靜地任兵來抓的,像這樣兵抓賊卻反被賊給抓了的,也算不得希奇了,不過這也難怪,安妮畢竟是刑警,光是身手,對付幾個小混混自是不在話下,只是,有一種東西叫“乙醚”,幾乎可以把所有武林高手放翻在地。
“可能是別區路過的,隨便找個地方放了就好了,就這樣吧!”
“不行啊大哥,要真這麽簡單,就不找大哥來解決了,小樂那小子不知哪根筋不對,他……”小金毛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說。
“他們怎麽說?”中年人有些不耐煩起來了。
“小樂他色膽包夭,說這輩子沒幹過女警,硬是給那婊子灌了點春藥,搞得那婊子醒了過來,雖然神智不清,就算搞完了也記不得是誰搞的,可……可……可那婊子真他媽不是東西,簡直就是個變態。”
這下那中年人有些弄不懂了,“變態?這話聽著新鮮,還頭一次聽到這話用到女人身上,說說。”
小金毛一番話,中年人身邊圍在一起的都湊了過來,神色間頗有些期待。
此時,我們的神醫少年正坐在不遠處的桌旁,用他那武林高手的耳朵將所有的消息一一收進耳內,心中震撼莫明,雖然只是見了兩次面,但畢竟算是認識一場,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心下的不安倒更強烈了些。
“那婊子一蘇醒過來,就開始發騷,抓著男人就想要,而且動手就脫褲子,小樂幾個傢夥原本還挺高興,結果轉瞬間就變成了慘叫,那婊子抓著小樂的老二就是一拽,差點沒把小樂拽斷了,其他幾個人見情形不好,也趕上去想要拉開那婊子,可也不知怎麽搞的,那婊子發騷歸發騷,他媽的功夫一等一的好,幾個男人全被她制住,小樂和麻花連胳膊都被那婊子不知用什麽手法給卸了,扒下褲子一人就是一下,我們根本就不敢過去,現在還指不定……”
一句話還沒說完,那中年人突然站起身來,一巴掌摑向小金毛,“他媽的一群飯桶,一個女人都擺不平,搞出事來,誰來扛?你當公安局是吃乾飯的,這可不是拍香港電影!媽的,跟我走!”
一群人全部離座,在中年人的帶領下朝酒吧的深處走去,龍陽心知此時不跟上,那安妮就沒救了,立刻尾隨而上。
“哎!先生,後面是私人地方,閒人免進。”
一隻手攔在龍陽的面前,龍陽看了一眼面前穿著黑西裝的青年,忽然,已經走進去的小金毛因爲這句話,轉頭看了一眼,“你……你……大哥,他他……”
一身黑色的阿曼尼、一把奇特的雨傘、蒼白的俊逸臉龐,如此的特點實在太容易記了,龍陽頓時慌了起來,—個箭步沖上前去,雨傘已經點了出去,走道狹窄,龍陽一傘將只吐出半句話的小金毛戳中,小金毛一時竟痛得呼吸都吃力,蹲在地上怎麽掙扎都起不來。
既然被發現了,當然也就沒什麽好說的,龍陽也的確沒什麽好說的,在龍陽武當長老的身手下,就猶如電影裏黃飛鴻來到一般,不消片刻便收拾掉這幾個人,一下扣住那中年人的脈門,捏得中年人渾身直冒冷汗。
“帶我去地下室,快。”
當此情形,最少都應該傲一下的中年人卻像是接到命令的士兵一樣,“好好,我帶你去!”
開玩笑,當生命掌握在別人手上時,人又能做些什麽,中年人這聽話之舉已經算是很識時務的一個人了,一看對方的身手便知道這不是自己能隨便惹上的對手。
一踏進地下室,一股怪異難聞的氣味便撲鼻而來,龍陽皺了皺眉頭,黑晦的空間裏傳來一一聲聲哀叫,朦朧中,龍陽看到三四個人躺在地上,另有一個人影卻匍匐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麽。
“安妮警官,安妮警官。”
龍陽脫手鬆開中年人,急步一下竄上前去,匍匐在地的安妮突然立起身來,一記手刀直劈龍陽腰部。龍陽心中一驚,這手法招式,頗有些少林“竹葉青手”的架勢,只是在那人手中使來,有些變化。
之前一番打鬥,雖然小金毛那些人算不得高手,卻也總要耗些體力,此刻龍陽只接下三招,就已是額頭冒汗,蒼白的臉色讓人看了都後怕,身體的乏力感迅速蔓延。
中年人十分聰明,朝身後幾個人擺擺手,“去,把小樂他們拉出來,趁他們打架,把地下室門給鎖了。”
中年人急忙跑出去,也不再理會這裏的事,龍陽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躺在地上的幾個人被小金毛拖走,心中大急,知道這地下室門一關,那自己就無法出去了。
這一分心二用,龍陽只感腰間一痛,整個人已經被安妮撲在地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9:24
第六章龍的雞雞
雲門巨骨下,夾氣戶旁兩寸陷中熙動脈應手,舉臂取之去胸中行各六寸,《素問》針七分《銅人》針三分,灸五壯。
主傷寒四肢熱不已咳逆喘不得息,胸肋短氣,氣上沖心,胸中煩悶,肋徹背痛,喉痺肩痛。
※※※
體力貧乏的龍陽一被安妮撲倒,身體的乏力感頓時擴散開來,整個人坐倒在地上,臉紅了起來。因爲安妮正趴在龍陽身下,解著龍陽的褲腰帶,無法反抗的龍陽臉紅之餘,不由想起小金毛的話。
但身體乏力,龍陽只能迅速取出針管。
就在龍陽緊張萬分之中,安妮終於扯開龍陽的褲腰帶,扒下龍陽的褲子。
龍陽突然紅到了脖子底,不由低下頭去,“安……安妮警官。”
神智不清的安妮哪能聽得進去,雙頰發紅、鼻息粗重,體內一團熾熱的火焰在燃燒著,龍陽最重要的部位裸露於人前,而此人竟還是一個美麗十分的女警官,龍陽只能感覺男人重要的部位被一隻細膩的手掌抓住,心中頓時想起這只細膩的手掌有著少林“竹葉青手”的功夫,這一拽下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手中的金針已經來不及刺下去了。
預期中的疼痛沒有出現,春情泛濫的女警似乎終於大發善心,或許是那春藥的效力已經達到了顛峰,女警也終於不再讓拽小雞的變態行爲繼續下去,竟然撫摩起來,於黑暗中仰起頭來,眼神中有著許多的迷濛,沖面前的龍陽傻笑了一下。
龍陽立刻奮起殘餘的力量,手指輕動,金針直插入安妮的雲門穴上,體內陽氣第一次宣洩得如此快速,安妮頓時僵直,而龍陽也終於完全乏力地垮了下去。在針刺中安妮時,她整個人失去了力量,動作停止了,但她那細嫩的小手依舊握在龍陽的小雞雞上,只是因爲經脈受阻,而失去了力道。
四周一片寂靜,呼吸聲在龍陽的耳旁回蕩,地下室的門已經被那群人關上了,二人這回算是已經困在了這裏。
褪下褲子非龍陽,露出的部位在一個身穿制服的女警手中握著,龍陽臉紅不已。看了看神智正慢慢恢復的安妮一眼,—種衝動的感覺在體內竄動,一時間竟不知怎麽才好,這樣一幅怪異的畫面,靜靜地,在二人的注視中,時間流逝。
真不知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龍陽心中悲哀,自己這是招誰惹誰了,好端端的,現在不但被人關在了地下室,更被……
二人的視線逐漸模糊,終於,安妮的手突然動了,確切地說,是抓著龍陽的手指動了,莫名的刺激感頓時將龍陽的靦腆喚了回來,紅著臉別過頭去,接著,反應了過來:完了完了,怎麽她……
安妮眨了眨眼,雖然還是看著瞥過眼去的龍陽,口中羞澀的語言顯示她已經完全恢復了神智,“龍……龍陽先生,對……對不起。”
她這時候清醒,整個事件從頭至尾迅速整理了一遍,業已明白了全部,忍不住咬唇,心說:要死了,怎麽這樣……手中還掌握著滾燙的龍的雞雞,想收手,不知道怎麽,鬼使神差一般,居然又輕輕捏了一下。
靦腆的龍陽不知該說什麽,此情此景,恐怕有史以來都沒有過如此尷尬的局面,和過去面對蘇蘭熏和葉舞不一樣,之前都是龍陽有些動心,可現在什……
只是從鼻子嗯嗯了幾聲,龍陽的表情被安妮完全地看在眼裏,眼前的靦腆少年突然蒙上了一層霧氣,比自己還羞赧的表情,俊逸的臉蛋上紅暈一下下散開,猶如一朵朵心花在安妮的心底掀起一波波的波瀾,欲言又止的樣子,嘴唇的翕動讓人更覺安心,安妮的心中竟生起一些莫名的柔情。
仿佛龍陽突然就是自己的情人一般,安妮的手指再動了動。男人最敏感的部位被一個女孩子握住,這本已經是一件非常容易讓人興奮的事了,只是因爲沒法動,龍陽除了初被握住時冒了一身冷汗,一直倒沒有太多的刺激,安妮這一動,驚覺下體一緊,龍陽整張臉都變了色,直盯盯瞪著趴在自己大腿上看著自己的女警官,卻還未注意到剛才女孩手指彈琴般的一動,給自己重要部位帶來的變化。
安妮低聲說:“謝謝你!”
“謝……謝什麽?叫我龍陽就好,不……不好意思,我……我控制不住。”龍陽終於察覺到自己重要部位的變化,紅得不能再紅的臉蛋已經看不出其他的反應,只能聽到喉嚨處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安妮對龍陽的反應沒有在意,“沒關係,我能理會的。”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龍陽急忙又吞了一下口水,以掩飾心中的緊張。
“你,你爲什麽會被他們抓住的?”沈默了一會,龍陽的感覺淡了許多,一時無力,也沒法改變眼前尷尬的情形。
龍陽的話問了出去,安妮卻沒有回音,沈默著,眼光定在了龍陽的臉上,看得龍陽極不自然。
安妮瞥了被自己手握住的龍陽小雞雞一眼,露出一副沈思的表情,突然說:“龍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她不待龍陽回答,低聲繼續敍說:“我有個混蛋的媽,別人都說她漂完、溫柔,可她卻是個看見男人連路都走不動的蕩婦……知道我爲什麽整天都帶著墨鏡麽?因爲……”
說到這裏,她略微停頓了一下,纖手一緊,龍陽頓時覺得要害微痛,立馬臉色就有些難看。
安妮大約察覺,立刻鬆弛下來,擡頭抱歉地笑笑,龍陽尷尬得要死,卻也只能繼續聽對方敍說。
安妮的臉色陰沈,眼神中露出一絲哀愁,看著自己過往的記憶,塵封在記憶深處的灰塵從心頭最陰暗處飄出來,宛如在原本癒合的傷口上再次割上一刀。
“一個帶著拖油瓶女兒的漂亮少婦一次又一次的在許多男人之間盤旋,最後厭倦地把親生女兒甩給了小叔,可憐的女兒十三歲那年在洗澡的時候被禽獸叔叔強暴……”
堅強的安妮漂完的臉蛋上隨著低聲敍說慢慢流滿了淚水,再堅強的女生此刻亦不能免俗,眼淚鼻涕稀裏嘩啦,纖長的手摸一把眼淚又握著龍陽那裏,弄得龍陽下面眼淚鼻涕濕嗒嗒的,可是……
原本應該很淫穢的畫面此刻卻顯得有些聖潔,被強硬解開褲帶的龍陽此刻一點別的心思都沒,而是發自內心地同情眼前的姑娘。
有人說女人的母心和男大的冷香惜玉是同樣的一種心態,都可以算是惻隱之心,那種人與人之間産生的憐憫和同情,還有抱不平忍不住要去撫慰的心理,往往都是很容易演變成與愛情類似的一種衝動。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患上了強制性的心理壓迫症,每當看見男人,第一眼就會下意識地看著對方下體,然後恨不得一刀把它割掉……”
龍陽倒吸一口涼氣,蒼白英俊的臉上肌肉顯然有些抽動,身體似乎有了一些力量。
“對不起對不起!”安妮慌亂地道歉,“我一時忘記了,手上力氣大了些。”
別小看這一雙纖細的手,可是苦練過少林“竹葉青手”的,龍陽的名字雖然威武,可那裏畢竟不是龍的小雞雞,更加沒練習過譬如少林寺的“鐵襠功”之類的功夫,哪里禁得起她這麽一捏?
龍陽此刻明白了安妮爲什麽一看見安靜就一臉深惡痛絕的表情,想起之前在飛機場兩人互相爭吵,宛如潑婦罵夫街一般,自己還很是鄙夷了一番,此刻卻又有了新的認識,攤上這麽一個媽,會罵大街似乎也很在情理之中。
安妮因爲過去的創傷患上心理壓迫症,此刻能面對龍陽說出來,需要多麽大的勇氣,即便此刻龍的小雞雞依然被安妮緊緊握著,龍陽也暫時忘記了,忍不住安慰她說:“我師傅常常跟我說,人生終究有各種不如意,而我們要學會的就是如何面對。”
安妮看著龍陽一臉自以爲救世主的表情,忍不住恥笑,“可別跟我講這些大道理,我聽多了,我啊,就突然發現自己對你沒有一刀割了的想法……”
說到這裏,她手上一緊,龍陽頓時齜牙咧嘴。
“這或許就是師傅跟我說過的緣法,反正,我現在決定賴著你了。”安妮說著,翩然一笑。
“你們佛家的緣法似乎管不到我這個武當長老吧!”龍陽被笑得魂飛魄散,覺得對方手上一緊,血脈陡然澎湃起來,可他此刻還要嘴硬,卻渾然忘記了龍的小雞雞還在對方手裏面捏著,現在力氣不復,人家的手指卻能動,那真可以說是想怎麽就怎麽了,說搓圓,絕對不會搓扁。
安妮一笑,露出半顆討喜的小虎牙,表情就好像是狐狸在看著一隻雞,“你說什麽?”
此刻她何曾有在外面那副“冰山玫瑰”的樣子,安靜的美貌被她繼承到了百分之百,此刻她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恐怕會迷倒一大票男人,不過,如果男人們知道這位冰山玫瑰看男人第一眼就是看小雞雞然後想著如何切除,不知道會做何想法。
忽然,龍陽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安妮的另一隻手慢慢移向那阻住藥性的金針,“你要做什麽?”
如龍陽這樣容易害羞的男孩,卻又那麽出色,年紀輕輕的武林高手並不希奇,但年紀輕輕的武當長老恐怕除龍陽外是絕無僅有的,加上妙手神針的名聲,若不是慕著這些名,安妮又怎麽會在武術大賽還沒開始,自己的保安隊長還沒有就任的情況下跑去接龍陽?
不巧的是安妮又看見自己的母親偎依在一個年輕小生,可能比自己都還要小的男孩身旁,而且人家男孩一看就知道很不舒服,安妮當時怒火中燒,便出了手,先要把那不知什麽原因不懂說拒絕的臉紅男孩打開,再訓斥自己的母親,卻沒想到這個男孩就是她慕名去接的龍陽。
“我要拔掉針啊!我想……”安妮神色一變,絲毫不復剛才那陰沈的表情,臉上剩下的只有玩味和一絲喜悅,外帶一絲玫瑰般的紅暈。
龍陽一時間方寸大亂,臉露惶急之色,兩顆眼珠不停地亂轉,奮起剛恢復的一點氣力想要退開,可龍小雞吃痛,讓龍陽的神智恢復過來,體內被刻意壓抑的火焰終於不受控制地竄了出來。
現在的龍陽,心中的滋味可真的是百味雜陳,對將要發生的事是又怕又驚,可是卻又不知道自己怕什麽,只是覺得如此下去,事情恐怕不太好。
“你慌什麽?我只是想恢復力氣,好想辦法出去啊!”安妮或許是解開多年的心結,又或許今天的事情太刺激導致性格大變,此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一笑下促狹之態盡顯,小手一緊一松地捏了幾下,“怎麽?你想到哪去了?小色狼。”
龍陽臉紅不已,看了自己已經對安妮怒目而視的龍小雞一眼,臉上未斷的紅潮和蒼白的臉部其他部位形成鮮明的對比,隨即又看到已經捏住金針的纖手,“不可以,你一拔,那……那春藥就要發作了。”
安妮的手停了一停,擡眼看了龍陽一眼,有些爲難,“那怎麽辦?我看你體力不足,該是體質問題,我們總不能再這樣保持吧?反正我賴上你了,我都不介意,你怕什麽呢?還是我不好看,配不上你?”
言下之意已經經很清楚,就是讓龍陽幫她解決春藥的效力,本來這樣的豔福可能是多數男人夢寐以求的,但我們的神醫少年兼武當長老卻有些不同,且不論他身上已經是麻煩不斷了,單是作爲一個小處男,要是如葉舞那樣動情也就罷了,問題是,春藥和動情到底是有區別的,一時自然有些接受不來了。
“不不,不是的,是……是……”結結巴巴地,龍陽也不知該怎麽說。
此時安妮已經把金針拔了出來,力氣在數秒間回到身體,然而,同樣的是,春藥的藥效也發揮了出來,“龍陽,喜歡我嗎?”
醉人的紅唇沒有等候龍陽的回答,直接就覆蓋上龍陽乾澀的兩片嘴唇,濕潤的丁香小舌輕易地鑽進毫不抵抗,甚至有些迷醉的龍陽的口腔內,一種少女的幽香鑽進龍陽的鼻內。
這世上我們常常說偶然和必然,安妮的主動大膽或許是一種必然,一個特殊的龍陽闖進了她的心裏,成爲她仰暴的對象,成爲她心理壓迫症唯一例外的人,她必然會愛上龍陽。這就如同青梅竹馬的戀愛很容易被人破壞一樣,但是,龍陽的反抗也是一種必然。
和我們的淫賊戴小樓比起來,我們的神醫少年是個沒有半點實戰經驗的男孩,像這種孩,像這種突如其來沒有任何前奏,對像又不是十分熟悉,更重要的是,我們的神醫少年是個純情少男而不是色中餓鬼!
龍陽心說自己怎麽每次出門都會遇上這種事,上次在臺灣是葉舞,這次是安妮,不過葉舞怎麽說都是誘惑,偶爾自己會思考當時的感覺,這安妮卻……
被強姦的感覺湧上心頭,龍陽赫然摸索著抽出一根金針,一針刺進自己胸上的中府穴,頓時,胸部起伏,肺部呼吸之下,力氣神奇地恢復了一些。
體力得到提升,龍陽瞼色紅潤,但他也知道,此法不可長久,不然後果可就難以想像,迅速地推開發情的安妮,在安妮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又是一針刺中了安妮。
安妮立刻全身酥軟,倒在了龍陽的懷中。
龍陽感到極度尷尬,被安妮壓住的手臂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爲了不給身體帶來後遺症,只得先把自己身上的金針取了下來。
雖然倒在了龍陽的懷中,但安妮手下並沒放鬆,略緊地抓著龍陽那“龍的小雞雞”,望著龍陽的眼神從疑惑,慢慢變成嗔怪,近在咫尺的距離讓這一切變得充滿一絲柔情。
看著龍陽那極不自在的表情變化,安妮突然低笑,“真有意思。”
此刻,二人都沒有把地下室那難聞的氣味放在意識之中,耳中更是除了對方的呼吸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東西。
“那個……能不能……鬆開手,我想起來。”費了好大的工夫,龍陽才說出這可能是他這一生最尷尬的一句話。
安妮促挾地一笑,剛準備發一下嬌嗔說不放,電話聲突然響起,安妮的懷中一陣抖動,卻是手機響了起來。
穴道被制下,安妮只能將眼光看向龍陽。
龍陽只得在這尷尬的情形下,伸手進安妮的懷中。
安妮突然俏臉一紅,“別亂摸啊!”
龍陽大窘,摸出安妮的手機接通,卻是高頭街派出所打來的電話,安妮急忙求助,又說了二人的位置,這才掛了電話。
當警察到達現場,可令人奇怪的是,有不少記者得聞此事,頓時讓本來狹小擁擠的街道更爲阻塞。
“龍陽先生,請問你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
呃……老實說,我們的靦腆少年何曾見過這情景,一群記者在瞭解了事情的原委後,更對龍陽進行了機關槍掃射一般的問題轟炸。
忽然,人群中一個聲音引起了人們更多的關注,“這位就是中醫界有名的神童——妙手神針龍陽。”
話還沒說完,引起一片譁然,立刻便有記者問到了相關的問題,“龍陽小神醫,能不能請你講講當時的情況?”
……
一個個的問題搞得龍陽煩不勝煩。
“龍陽,龍陽。”
熟悉的聲音幫我們一直沈默,讓人以爲他故作高深的龍陽解了圍。一個少年帶著兩個標準的美女分開人群,走了過來。
龍陽也欣喜地走上前去,“小姑姑、愛咪兒姐姐。”
“喂,龍陽弟弟,我可走在最前面,爲什麽你叫她們不叫我?”這個不顧在場記者環顧,警察都得在旁維持秩序,在如此的大庭廣衆之下依舊有心情要他個性的少爺,正是分開人群的玉武俠,“龍陽弟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才離開你一會,你怎麽就被記者給圍住了。大家好大家好,我是龍陽弟弟的師兄玉武俠……喂喂,你們不想要神醫的內幕故事啊,怎麽不拍我啊?”
嘟著嘴,玉武俠心中一陣不快,這些記者可真是笨到家,放著自己這個肯說的人不拍,非得跑去拍那個臉紅不已躲在龍女身後的龍陽。
人群中,一個擔架擡著無力的安妮警官上了救護車,由於龍陽的金針還插在安妮的身上,在醫生的要求下,龍陽終於逃離現場,和龍女等人向醫院前進,而關於此事件的一干人等紛紛落網,酒吧也被封。
次日,開封市的各大報紙俱報導了此事,倒是爲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做了一次免費的宣傳,而參賽的裁判中,龍陽的聲名大盛。
班樓酒店,一間貴賓房內。
桌前擺著一張今天的開封晨報,頭版頭條,赫然便是龍陽的新聞——武當長老大破黑幫酒吧!
而旁邊另有一張河南都市報,雖然不在頭版頭條,卻也在另一版的頭條擺著——十九歲神醫,一針即點穴。
報紙上的少年露出—種頗不自在的表情,讓人有些奇怪,不是應該拍下少年得意或開心的微笑的嗎?
桌旁站著一個人,望著窗簾縫隙間的天空,那人慢慢轉過身來,一身休閒裝掩蓋不住的美色頓時讓整個房間女如沐春風,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在她的身上,一頭烏黑的長髮像是鏡子般反射著光亮,猶如一個會發光的人般。
她那有些憂鬱的眼神看了桌上的報紙一眼,“居然這麽招搖,真不敢相信是這個人打敗了沐白。”
端起桌上的咖啡,嚼上一口,咖啡的苦澀味在口腔內彌散,隨即滑過咽喉,她的嘴角撇出一絲微笑,“倒是要領教一下了,武當長老也足夠資格與我一戰。”
鈴聲響起,女人走去開門,步履間穩重而有韻味,打開門,卻是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眼前。
“素貞姐,要不要出去跑跑?”劉沐白穿著簡便的服裝,藍色的外套裹著他,一條同樣是藍色的休閒長褲配上一雙白色的球鞋,倒是顯得很有精神。
這個女人,便是劉沐白的姐姐劉素貞,此次全國大學生武術邀請賽,她也是裁判之一,“不了,我要找一下太乙玄門劍的資料,你去吧!”
劉素貞說著就想關門,劉沐白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疑惑地說:“姐,你查太乙玄門劍的資料做什麽?那可是不外傳的……”
說到一半,劉沐白突然明白了什麽,“姐姐,你不會是要找龍陽比武吧?”
對於這個姐姐,劉沐白是再熟悉不過了,只要是遇到與武有關的事,或是武功高強的人,多數時候劉素貞不分時間地點場合的,只要興致一來,就會找人比武。劉沐白想起今天的報紙,本擬跑完步去找龍陽聊幾句的他突然聽到劉素貞要查武當長老不外傳劍法的資料,立刻明白這個可以說是武癡的姐姐要做什麽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29:55
第七章烏頭盅毒
魚際大指本節後,內側白肉際陷中又雲散脈中,此穴針二分撂摝摛敲,膀膍膆臧留二呼,禁灸。
主酒惡風寒,噓熱舌上黃,身痛頭痛,傷寒汗不出,痺走胸背痛,目眩心煩少氣,腹痛不食,溺出嘔血,心痺悲恐,乳痛。
※※※
“沒錯!”劉素貞給了劉沐白一個很肯定的回答,不等劉沐白說其他話,便甩下一句,“我先查查,看能不能查出點什麽,就這樣了。”
門關上,劉沐白有些措手不及。
姐姐的武功,他是十分清楚的,若是碰上龍陽,十招之內,龍陽在體力範圍內或許還能抵擋一下,但十招之後,龍陽體力不支時,便是必輸無疑的,而且就算龍陽體力能夠支撐,以龍陽的武功也很難說就能招架姐姐的攻勢,要知道劉素貞一手五虎截戶槍據說是有當年兩位狀元公水準的。
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雙方儘管可以說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比武決鬥畢竟不是慢慢拆招,稍有不慎,會帶來意外的傷害,一個是他的姐姐,一個是他不打不相識的朋友,傷了哪方不妤。
劉沐白擡起手來,想要繼續按門鈴,可再一想,姐姐一旦動了比武的念頭,又有誰能阻止她呢?
歎了口氣,劉沐白晨跑的心情全部消失不見,放下手來。
清晨一起來,龍陽便接到了一個電話,而且還是長途。
“劉爺爺,有什麽事嗎?”電話是劉暢理打來的,龍陽這一聲爺爺早已叫上了口,而且老劉也想好了,等事情都結束,就把他和伍老太太的事給辦了。
劉暢理在電話那頭似乎猶豫著什麽,良久才說:“這樣吧!龍陽,你今天有沒有空,斯密斯博士有些事情找你,是關於他一個朋友的病,美國很多醫生看過了,卻斷不出症,我只聽了一些症狀,也有些迷惑。這些都先別說了,你今天有空看一下嗎?”
龍陽象徵性地點了點頭,也不管電話那頭看不看得到,“好的,這邊大賽還有一天的籌備時間,只是,光是聽症狀,恐怕會診斷不確切,這個……”
“沒關係,最主要先看看,這病看起來我覺得挺怪的,能斷出來最好,要是不能診斷出來,也是一次閱曆。”
龍陽又問了問三○八的情況,二人便斷了電話。可電話剛斷,就又響了起來,正是斯密斯博士打來的國際長途,二人相約用視頻先看看病人再說。
向酒店借了一台筆記電腦,可想想,龍陽對電腦的瞭解實在少得可憐,幾乎就是一個電腦白癡,恐怕就算叫他去看西醫的一些電腦儀器上的數據有點問題,龍陽只好又叫來龍女。
而一聽說要上網視頻給人看病,龍女和愛咪兒,外帶一個玉武俠,全跑了來。
“龍陽弟弟,你越來越厲害了,居然可以視頻給人看病,我以你爲榮。”玉武俠滿口稱讚,想起昨天被人採訪,在衆人的注視下爆了一點龍陽身份的料,心中那股自得便一發不可收拾,仿佛龍陽就是他兒子般,以龍陽的能力自傲。不過嚴格算起來,龍陽倒真是他的師侄,這輩分也的確接近兒子了。
龍陽被玉武俠誇得不好意思,“小玉,我也就是試試,對了,你那個什麽徒孫呢?”
“我讓她先回震北師侄那兒去了。”玉武俠滿不在乎,“我買了足足兩大箱衣服,讓她給我先捎到震北師侄那兒,她功夫低微,不好玩兒,有了你跟龍女,哈哈……”
“呃!”龍陽徹底無語了。
“小玉,你就別逗他了,看他臉紅的……”龍女一邊擺弄著電腦操作,一邊和愛咪兒商量一下,當一切操作妥當,便接通了和斯密斯博士的視頻。
剛發出了接通命令,愛咪兒立刻拉了一張椅子朝龍陽身邊一坐,還把顆頭緊緊靠在龍陽旁邊,“呵呵,說起來,我們還沒和龍陽一起上過網,也沒視頻過,早沒想到,不然龍陽去臺灣那幾天,我們就不會……”
說到這,旁邊的龍女瞪了她一眼,飛快地伸手胳肢了愛咪兒一下,“叫你亂說。”
“龍陽弟弟,你去過臺灣嗎?我怎麽不知道……爲什麽啊?你們都在外面好開心,只有我一個人待在山上好無聊。龍女,回頭讓我去你們那住些日子好嗎?”也不管龍女是否答應,玉武俠就己經幫龍女決定了,“對,就這樣說好了,大賽結束了,我跟你們一起去南京。”
龍陽和龍女都不好說什麽,這個小師叔的鬧騰那是出了名的,二人早已領教過無數次了,只有愛咪兒還不清楚地說:“可我們那沒地方了啊!”
打心裏,愛咪兒可不希望玉武俠跑到三○八來插一腳,無端端多個男人,那三○八可就多了好多不方便。
這世上每一個人,在生活得不錯的情況,不希望這樣的情況被突然改變,只有在生活得不是很理想的情況,才會去考慮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增加一些新元素,但也絕對不是亂中添亂地增加。
而玉武俠要是跑去三○八去,那就如同硬是要在一碗清湯麵里加一些辣椒,將清湯麵變成渾濁的酸辣面,不喜歡吃酸辣面的人當然就不喜歡了。
“愛咪兒,別吵了,接通了。”龍女說了一聲,玉武俠也不再計較,頗爲興奮地看著面前的熒冪。“
剛一接通視頻,便看到四個人頭,其中一個是龍陽,斯密斯不由怔了一怔才說:“龍陽小友,好久不見了,你還是這麽多美女相陪啊!哈哈哈!”
被開玩笑的龍陽微微低頭臉紅,就連龍女和愛咪兒也不由臉上一熱,龍陽禮貌性地笑了一下,“斯密斯爺爺,你好!”
“你好啊!我叫玉武俠,是龍陽弟弟的師兄!”玉武俠坐在龍陽身後,在三人臉紅中,他突然地說話,倒把龍陽三人給嚇了一跳。
就連那邊的斯密斯也被弄得呆了一呆,隨Bp歡快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好好,這小夥子有意恩,挺有東方人的禮貌傳統。”
閒話少提,斯密斯不多時便將其老友的病情簡單做了一下介紹,從表像來看,似慢性病,又似中毒。
回到醫道上,龍陽的神色便顯得格外認真,仔細地聽著斯密斯的形容,正說到半途中,門外突然鈴聲大作,嘈雜的聲音讓龍陽等大皺了皺眉頭。
“我去看看是誰!”龍女說了聲,便要去開門。
這不開門還好,一開門,頓時湧進了一大批人,粗略一看,少說也有十來人,一個個不是拿著相機就的筆記本——是一群記者。
這些記者本來是打算要就昨天的案子來給龍陽搞個專訪的,可是一到酒店就聽說龍陽要給人看病,而且是用電腦看病,這些記者頓時想起龍陽小神醫的身份來。
新聞消息靈敏的他們當然知道龍陽小神醫的事跡,劉暢理和日本小野寺的文章,以及臺灣中醫交流會上的一切新聞被挖了出來。就是此刻,不少報紙上還有一篇名爲“無極針神醫再現,造傳奇一針治癒”這樣明顯有著哄擡和廣告效果的文章。
在好奇和對新聞的追索下,人類無窮的探索力戰勝了他們的禮貌性,不顧酒店的一切艱難險阻,一群記者就憑著他們人多力量大的優勢,硬是找到了龍陽的房間,現在還闖了進來,可見人的求知欲實在是—個很厲害的東西,可以讓人連禮貌甚至理智忘掉。倒是把酒店方面搞得十分尷尬,報警似乎不太好,可不報警,這些記者也的確打擾了他們的客人,那酒店經理只能尷尬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如果龍陽先生不歡迎他們,我們可以報警趕走他們。”
有記者做宣傳,這對龍陽的名聲有莫大好處,龍女自然不會介意,“沒關係,他們來得剛到好處。”
關上門,看著房間裏混亂的情景,龍女暗暗偷笑,這才再度擠了進去,那一邊的斯密斯早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一見記者來到,第一個反應迅速的就是玉武俠了,他連忙站起來,整了整衣冠,臉上露出調皮的笑容,樣子頗有些甜甜可愛的味道。就在他剛準備說話來維持秩序,那群記者已經不停對電腦上的斯密斯和龍陽拍起了照,問題頓時如飛機下的導彈一樣,炸得轟轟烈烈,要多燦爛就有多燦爛。
龍陽頓時被搞得煩心,愛咪兒立刻站起來,“大家別這麽亂,現在在看病,大家先安靜好不好?看完病了,我們家龍陽再慢慢回答大家的問題。”
玉武俠突然橫了愛眯兒一眼,當著這麽多人,說什麽龍陽是我們家,龍女那真是一家人也就算了,這愛咪兒卻把龍陽這武當一寶說成她家的,自小就欺負龍陽長太的玉武俠自然就有點不爽,正要說那是他武當的龍陽,龍女卻搶先維持了秩序。
好不容易把秩序維持了下來,有座的坐好了,沒座的也只好委屈點站在一旁,爲了探索新聞,就算是吃點虧,有時候也在所難免了。
“能不能讓我看看他的舌苔?”龍陽聽完斯密斯的述說,也和劉暢理一樣,心中生疑,無法確定到底是什麽病,若是要把可能的病狀列出來,他倒還做得到,只是這裏面別說數量繁多,治療方法甚至還有衝突的,一個病症所牽涉的原因可能有很多很多,而中醫講究對症下藥,即使同爲一般的感冒受風寒,往往也會出現因爲發病方式的一點點差異,治療方法便完全不同的情況。
斯密斯將鏡頭慢慢移動,衆人這才看清,斯密斯待的地方很明顯是個臥室,而且是個相當華麗的臥室。當鏡頭移到一張床上,直到床上病人的臉出現在鏡頭前時,人群中響起一片倒抽涼氣的驚訝聲。
一個記者拉了拉旁邊的記者,“喂,我沒看錯吧!這是不是……美國愛瑟集團總裁啊?
那個記者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本是好奇而來的記者們心中在這一刻升起了不少的驚喜,美國愛瑟集團總裁生病的真相,這可是一個相當有價值的新聞,各人互相望瞭望,又爲這個新聞不是自己獨家得到而有些失望。
美國愛瑟集團是美國百強企業中的一員,去年的福布斯排名上位於第十三位,在美國是其主營的微電子晶體技術方面的龍頭,地位就如同微軟在軟體行業的地位一樣,而美國愛瑟集團總裁華爾·愛瑟更是世界富翁榜排名前幾位的人物。如此一個人物的生病自然是大加保密,一旦消息洩露,影響之大可說是無法想像,將帶給愛瑟集團難以估量的損失。
看到熒冪前那麽多的頭臉,甚至還有相機大膽地拍照,那一臉病容、眼睛有些發青的愛瑟臉露不愉,眉頭一皺,五十多歲的人此時看來有如近七八十歲的人一般,愛瑟瞥眼看了斯密斯一眼,似乎因爲這麽多人裏還有記者而質問。
斯密斯只得抱歉地一笑,“我也不知道突然會有這麽多人,算了,身體重要,要那麽多錢,沒身體也沒用啊!”
愛瑟似乎拿斯密斯沒辦法,無奈地抿了抿嘴唇,此時的他張開嘴伸出舌頭,斯密斯讓一旁的管家拿著攝影機,自己則用壓舌器壓住愛瑟的舌根讓龍陽查看舌苔,奇怪的是,這位愛瑟先生似乎已經失去了許多身體感官,被管家搬來弄去,一點反應沒。
龍陽檢查了好久,一會讓斯密斯按按這裏,捏捏那裏,一會又要斯密斯用一會指壓,不時地問一些症狀上的問題。
大約十分鐘之後,龍陽才沒有再下命令,沈思起來,旁邊斯密斯看了看龍陽表情,估計龍陽正在考慮,也不作聲,周圍的記者們更是大氣不敢亂出,惟恐觸怒了主人,被人趕出去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失去了最大價值的新聞,那可就損失慘重了。
而那一邊也傳來管家喋喋不休的說話,無非就是說龍陽這個中國中醫界泰斗推薦的人名不符實,連問題查不出來怎麽怎麽的,斯密斯則在一旁不時勸上幾句,愛咪兒首先就有些臉色難看,忍不住嘀咕了幾句。
這位愛瑟先生的病已經有很多美國名醫看過了,無論中醫西醫,至少有十個專家級的醫生看過,但都斷不出來準確的病因,沒有辦法下才求助於龍陽,斯密斯更保證,如果連龍陽也沒有辦法,那這個世上恐怕沒什麽人有辦法治療愛瑟了。
又沈默了幾分鐘,斯密斯也等不下去了,“到底什麽毛病?”
龍陽搖了搖頭,“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可以肯定,這跡象很像是中毒了,至於中的是什麽毒,得我直接查一下方可能知道,單憑剛才的測試和檢查,我也不能斷定。近日來的飲食上也沒什麽問題,實在不好判斷。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毒是一種潛伏期有些長的慢性毒。”
旁邊管家猶自喋喋不休,說老爺以前在中國得過五臺山和尚庇護,從此學五臺山風俗,常常食用烏頭,但烏頭是沸煮三日才吃的,應該不會有什麽毒性,難道沸煮三日依然不行嗎?
管家是個美國人,自然不懂烏頭是什麽東西,只是在一旁喃喃自語,又說龍陽一定是瞎掰的,一個小孩子家,說的話怎麽能信。
斯密斯立刻就責備管家,說管家懂什麽,就他那點想當然的醫學常識還想在這插意見,反駁龍陽的判斷,可倒是管家這句話提醒了龍陽。
“烏頭盅……”龍陽皺著眉頭,說出了一種懷疑,他也是萬萬沒想到,海外居然還有盅毒這玩意兒,可是看看症狀,卻的確有幾分烏頭盅的發作徵兆,但類似的中毒症狀也不是沒有,當下心中也不敢肯定。
“盅!”衆人都嚇了一跳,蠱毒這東西,見過的人幾乎沒有,聽說過的倒不少,再加上許多文學作品加工,在中華大地可以說媲美國外的吸血鬼傳說,實在是很有市場的東西那一群記者雖然沒多少醫學常識,但看過不少影片的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疑惑和驚訝,難道這世上真有盅毒這玩意?
斯密斯是精研中國近代史的專家,自然曉得一些,他是愛瑟的老友,當下先吩咐管家把不相干的僕人叫出去,然後抱著胳膊支著下巴,有些兒疑惑,“蠱毒到底是傳說中的東西,說實話我研究中國近代史幾十年,這類資料倒是看過不少,可真正的病例卻是從來沒瞧見過,龍陽,你真的確定他這是烏頭盅?烏頭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龍陽沈吟了一會兒,說實話盅毒這東西,歷來神秘莫測,醫家就算一輩子行醫走遍天下也未必能碰上一兩個盅毒病例,但眼前這個的確頗像是烏頭盅的跡象,他如果不是因爲自己老師龍道長治療過一例蠱毒,還真不敢確定拿主意。
“隋朝太醫博士巢元方編撰過一本《巢氏諸病源侯總論》,其中卷二‘蠱毒病諸侯上下凡論’便這麽寫:烏頭盅毒者,其病初起,脈浮大而洪,嗇嗇惡寒,頭微痛,幹嘔,背迫急,口噤,不覺嚼舌,大小便秘澀,其病發時,眼眶指甲顔色皆青,咽喉強而眼睛疼。鼻中艾臭,手腳沈重,常嘔吐,腹中熱悶,唇口習習,顔色乍青乍赤,經百日死(此處與原文略有出入,不可深究),是爲毒草烏頭蠱也。”
斯密斯看看床上的老友,果然手指甲顔色略泛青色,一切症狀也都非常相似,心中不免疑惑起來。
龍陽身後的記者中有一個聲音似乎不以爲然,“哼,怪力亂神,還醫學泰斗推薦的呢!”
龍女和玉武俠三人聽到,不由回頭看了一眼,沒有找出那插話的記者。
“他現在發病有多長時間了?”此時龍陽倒不再急於準確地去斷症,畢竟在視頻上和親身檢查是大有分別的。
斯密斯看了床上的老友一眼,又看了看龍陽這邊,“有一個月左右了,真的是盅毒嗎?龍陽,這要是傳出去,我怕……實在是太玄妙了。”
斯密斯的擔心不無道理,盅毒一向就屬於傳說,甚至有些荒誕無稽,龍陽這邊有這麽多記者,中間難免有不瞭解的人,愛瑟的病傳出去頂多是股市出現一些波動,對愛瑟集團來說那是小事,但這蠱毒之說在醫學界傳開來的話,八成會成爲笑柄,是以斯密斯才繼續探問。
“我也不敢肯定,得親身檢查一下才能確定,希望不是吧!不然就有點麻煩了!”
龍陽神色間格外的認真,俊朗的臉蛋此刻散發出的氣息讓龍女和旁邊的愛咪兒看得有些癡了,蘭麝般的香氣在兩女的鼻中鑽來鑽去,頗爲讓人陶醉。
斯密斯沈默了許久,不停地朝床上的老友看了幾下,走到床前耳語了幾句,才又回到鏡頭前說:“龍陽,你什麽時候可以過來一下?”
龍陽微微一怔,隨即想起對方是處在與中國隔著汪洋大海的美國,看了一眼龍女,“這個……”
仿佛察覺到龍陽的目光,龍女考慮起來,看了看視頻那頭的斯密斯一眼,不由想起龍陽的臺灣之行,那幾天三○八的人就像是丟了魂似的,可看看四周的記者,又想起龍陽那天下第一神醫的願望,這才點了點頭。
“那這樣吧!我把這邊的事結束了就過去,大概一兩個星期吧!”
當視頻斷開時,記者們意興闌珊地起身要走,不少人在對龍陽這個妙手神針小神醫失望的同時,也在思考著該怎麽來利用愛瑟生病這則新聞,倒忘了他們剛開始來的目的。
“龍陽,你真的要去美國嗎?”送走記者,愛咪兒第一個坐到龍陽旁邊。
一臉的不舍,龍女卻勉強壓下心中的不舍,開心地說:“不好吧?去美國給人治病,表示龍陽的事業已經踏上了軌道,我們應該開心才對啊!”
愛咪兒想想也對,但依舊有些難舍地將頭靠在了龍陽的肩膀上,“跑完臺灣又要跑美國,以後可怎麽辦啊?”
開始踏入成熟的龍陽此時不知該說什麽好,倒是龍女跑去倒了幾杯茶,臉上帶著些許古怪的笑,“龍陽,小姑姑畢業了,就靠你啊!愛咪兒,你不是說過嗎?以後龍陽賺錢了,就要加倍補償我們的。”
“龍陽弟弟,你好幸福啊!有龍女、龍悅還不夠,現在還多個老外,可憐我在武當山上天天面對著那些小道士們,好無聊。龍陽,回頭我也跟你去美國玩!”
玉武俠的話把龍女三人全都弄得臉紅不已,一直以來,龍陽就不願意捅破那張紙,實在是一種害怕心理,因爲我們的龍陽不知道該怎麽來應付之後的情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30:37
第八章裁判比武
中府穴雲門穴下一寸六分,乳上筋之間動脈應手陷中,肺氣聚集之所槍手足太陰二經交會之處。
此穴爲內家拳派七十二博穴術最是考究之穴位,蓋因呼吸玄妙氣力所在,一旦被制則手足酸爲技擊家暈麻穴之首,嘗聞武當劍派有秘傳劍法名“中府劍”,劍劍刺此穴,是爲內家上體天心之道,不欲傷人也。
※※※
四個人在房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個把小時,時間已近中午,便相約出去吃飯,順便下午在開封市到處看看。就在四人離開酒店後,一個身穿藍色休閒套裝配著白色球鞋的年輕人按響了龍陽房間的門鈴。
連按了幾下,沒有人應聲,年輕人嘀咕了—句,“去哪了呢?明天就是大賽了,這個時候該不會跑出去閒逛吧?”
站在門前想了一下,年輕人轉身離開了,邊走,嘴裏還嘀咕著,“希望姐姐不會在大賽上搞出點什麽事來。”
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是武術界三年一度的盛事,參賽的大學多達上千所,在各地經過選拔和淘汰,而現在龍女等人所參加的則是最後的決賽,進入決賽的大學總共也只有五十來所。
大賽在開封市體育場內舉行,開幕式前,整個體育場已經是人山人海,觀衆席早已爆滿,甚至不少人還在過道上站著,當龍陽從嘉賓專用的通道進入體育場時,也不由爲體育場內的嘈雜驚了一下。
由於從小在武當山長大,雖然說主攻是醫術,但畢竟身在道門勝地,加上龍陽靦腆內向的性格,使得龍陽比較喜歡安靜的氛圍,清淨無爲的道家思想也因此在龍陽的身上得到體現,就連龍陽的感情,似乎也頗有些這種思想的影子,對於這種大型場面頗有些不自在的感覺。
這就像是要一個害羞的人跑上臺去演講或是表演什麽一樣,很可能光是緊張和害羞就讓這個人就那麽直愣愣地站在臺上,面對台下的觀衆低著頭—言不發,那不被人罵白癡就算是不錯了。
“現在歡迎我們第一位嘉賓裁判,來自武當真武大殿,也是武當最年輕的長老——龍陽先生。”
事實上,這種有現場直播的大賽,對參賽者來說是一場比試,對其他人來說,更多的是娛樂節目類似的電視節目,在大家比武的過程中,給人以娛樂方面的快感和刺激,武術畢竟只是武術,而不是電視電影上的那樣離譜,也就不會有太多的人去刻意追求,人們更多的目光是放在如何工作,如何娛樂上去了。
在如雷的掌聲中,龍陽低著頭走了出去,朝裁判席走去,忽然一聲“龍陽”將他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卻是出口外的一個身穿警服的人,龍陽不免被嚇了一跳,那人正是前不久用“竹葉青手”抓住龍陽那龍小雞的安妮。
這次的安妮沒有戴墨鏡,而且帶著俏皮的表情向龍陽擠了擠眼,瞥眼龍陽又看見遠處百米之外,站在選手位的龍女正注視著自己,龍陽哪敢搭話,急匆匆走到了擺著他名字的位子上坐下。
頗有些冷場,不過在下面那位搶了張震北邀請函的小祖宗出來時,氣氛頓時被帶了起來,而且報出的名號更是大得不得了,稍微瞭解一些武術界常識的人都知道張震北是什麽人,那可是一位盛譽卓著的民間八段武術家(國家體委也學日本搞分段制度,不致評論。)、武當拳的大師,而眼前明顯二十歲還不到的英俊小生生居然是張震兆的師叔,前清武當紫霄殿的提點老爺的真傳弟子,加上玉武俠,一出來就朝會場內所有的觀衆揮起了手,那模樣,仿佛他就是明星個人演唱會的主角般。
“下面有請我們的第三位裁判,來自蘇北五虎門,人稱女狀元的劉素貞小姐。”
走出來的,正是那位在房間內看龍陽上頭條的報紙的女孩,龍陽一看過去便有些驚訝,單從劉素貞的面色來看,居然是魏商君那樣三脈已通的高手,心說武術界真是人才輩出,“山外有山,人外有大也這句話可真沒說錯。
劉素貞一走出來,就直盯著龍陽,及至走近裁判席,突然停了下來,在第四位裁判的出場中說道:“龍陽,我現在以蘇北五虎的名義向你挑戰,出來吧!”
全場譁然,還沒開賽,就有兩個裁判鬧出了意見,就連主持大賽的人也有些始料不及,不過,這種開賽前就掀起高潮的做法可是主辦方最想看到的,立刻就做出了推波助瀾的說話。
龍陽心中疑惑不已,自己根本不認識面前這個人,一時間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不知該說什麽,只是證怔地望著劉素貞。
“龍陽,怎麽?你不敢接受嗎?”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是知道有一個裁判向另一個裁判發出了挑戰,登時有不少人關心起這兩個裁判之間的糾紛了。
兩個裁判的比武,這一舉讓所有的觀衆都興奮起來,擂臺之上,劉素貞拿著一把槍頭裹著棉花的長槍,卓然而立,要不是那一頭烏黑得發完的長髮,以及不凡的美麗,很難讓人想像這一個女人所散發出來的氣勢,而正因她是個女人,更讓人有種巾幗不讓鬚眉的欽佩感。
龍陽依舊是用雨傘,一把傘十分簡單地拿在手中,此時,龍女突然想起龍陽的體力,心中不由擔心起來,可作爲參賽者的她又如何有資格說話。
整個體育場內十分安靜,不過卻有幾個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龍陽加油!”
聲音從裁判席上傳來,不少人轉頭看了過去。
龍陽心中一驚,轉首看去,安靜正坐在裁判席上,露出一絲暖昧的微笑看著龍陽,“龍陽加油!”
而此時,在臺灣陸龍龍的足療中心裏,一群女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熒冪上的龍陽,陸龍龍更是露出一副憂鬱的表情。
雲幽幽這個主持人一看到龍陽便更加活躍了起來,“大家看啦,龍龍家的小正太要比武了,看來龍龍家的正太真不簡單,這劉素貞八成愛上他了。龍龍,你可要小心啊!”
頗有意味地看了陸龍龍一眼,雲幽幽心中暗笑,卻沒發現一向話也不少的葉舞今天格外地安靜。
南京,金陵飯店的大廳裏,架在空中的電視裏正閃爍著龍陽的身影,前廳經理蘇美人看著電視的眼光有些木然,然而,當劉素貞的槍尖刺向龍陽時,蘇美人的瞳孔急速地收縮起來。
龍陽還在心中奇怪安靜居然會是一個裁判,來不及想其他的,那邊劉素貞已經開始了。
兩個踏步,一槍直搗黃龍,裹了棉花的槍尖已經近在眼前,龍陽剛欲用傘尖挑開槍尖,橫裏突然一個人躍上臺來。
“住手!”
會場內再度譁然,所有人都驚異起來,這個躍上臺叫住手的人是玉武俠。
“小玉。”龍陽也有些意外,不明白玉武俠要幹什麽。
槍尖和傘尖還在龍陽的眼前停留,玉武俠走上前來,輕輕伸手撥開劉素貞的槍尖,“我來代替我師弟,和你比武。我師弟是主攻醫術的,要比武,找我,要比醫,再找我師弟吧。”
此時的玉武俠和平時的調皮搗蛋扯不上半點關係,仿佛突然變了一個人般,臉上沒有絲毫的玩笑表情,很認真地看著劉素貞。
一場大賽,沒開賽就因爲一場比武而攪進了三個裁判,不知主辦方會不會後悔請來這三個人,但那些觀衆和參賽者都心頭雀躍,如此事情是前所未遇,這三個裁判都年紀太輕,讓人很難將他們與過去那些雖然不說鬍子一把,但至少是中年高手的大師們聯繫在一起,太多的人不免非常想見見這一場架快點打起來。
龍陽自然拗不過玉武俠,乖乖地下場。
玉武俠卻不客氣,選了一把連鞘劍,看了龍陽一眼低聲說:“龍陽弟弟,體力不好就別隨便答應別人的挑戰,要不然我可就累壞了。”
玉武俠的武功,龍陽是十分清楚的,單以龍陽的判斷來說,應該不會比魏商君那樣三脈俱通的高手差,不過對面的劉素貞剛才那一槍的氣勢也著實不凡,龍陽臉紅之後,不由有些擔心起來,“小玉,你小心點啊!”
“放心吧,我可不會壞了師父的名頭。”玉武俠向劉素貞一挑眉毛,“來吧,白素貞女士。”
這一聲“白素貞女士”頓時就挑起劉素貞心頭一腔怒火,淩厲的一槍轉瞬即出,玉武俠提劍橫胸,在槍尖刺到前突然身子一錯,以一種奇特的方位移到了槍的側面,橫於胸前的劍卻沿著槍身滑了上去,就如同用劍削向劉素貞握槍的手一般。
“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二人剛一對上,招數間的精妙處便被人看了出來,立刻引來一片喝彩聲和掌聲,那些觀衆也莫名其妙地興奮起來。
忽然,一隻手搭上龍陽的肩膀,“龍陽弟弟,我們又見面了,昨天真該去採訪你的!”
“安靜姐姐。”龍陽羞赧地一笑,不經意間瞥到正怒氣衝衝走來的安妮,稍稍退了退。
昨天龍陽看病的內容被記者們大肆報導,有把龍陽捧得更玄的,也有說龍陽是名不符實,盡說一些無稽之談,大罵龍陽,但無一例外的是,在報導中,都有著對愛瑟病情的渲染性,一時間,整個開封市對龍陽這個妙手神針倍加關注,褒貶不一,就算昨天晚上走在路上,還有路人拿著晚報在後面對龍陽這個雨傘不離身的少年指指點點進行著猜測。
安靜自然也看見了安妮,她似乎也不想和安妮對上,小聲地說了句,“記得來找姐姐玩,順便姐姐也有些病想讓你看看,記得哦,不然我可會去找你的。”轉身走了。
龍陽睜大了眼睛看著笑得莫測高深走遠了些的安靜,隨Bp想起安妮對安靜的評價——見了男人就走不動路的蕩婦,這裏面恐怕有些問題,單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安靜似乎並不是個狠心丟下女兒的母親。
不及細想,安妮已經走了過來,寒著臉,問了剛才安靜的說話,臉紅的龍陽只有含糊以對,說是打個招呼,而龍陽也問出了安靜爲什麽會是裁判的問題。
安妮也沒特別在意,只是叫龍陽小心些,說她老媽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母狼,龍陽心下惻然,心說母女之間鬧到這樣的地步,也委實教人唏噓不已。
原來安靜不單是出名的大記者,還是一個與武術有關的節目的製作人員之一,而她自然也負起了與該節目製作相關的採訪和記錄工作,這次並不是以裁判的身份出席,而是以特約記者嘉賓的名義出席大會,目的是做一些記錄和一些拍攝。
說話中,突然一聲喝彩,全場掌聲雷動,龍陽的視線再度投到比武場上……
劉素貞一槍宛如毒蛇,裹了棉花的槍頭潛龍出水一般往玉武俠胸前紮去,這一招簡單平實,毫無花哨,正是最基本的中平槍。
中平槍,槍中王,當中一點最難防。
玉武俠一劍壓在槍頭上,身體奇異地硬是往後縮了半尺,一刹那間,觀衆簡直以爲自己看見了電影特技效果,掌聲正是給玉武俠的。
劉素貞冷笑,後手—抽一又臂一抖,嘩啦,硬是把玉武俠給挑飛了起來。
號稱“二十年梨花槍天下無敵手”的楊家槍法,挑滑車!
四周掌聲還沒歇息,再一次雷動起來。
人在空中的玉武俠一聲叱,身子宛如口香糖一般沾在了槍桿上,手中寶劍順著槍桿往下削去,劉素貞迫不得已,一抽手,騰騰騰往後退了兩步,玉武俠一個空翻,也落在了擂臺上。
“好厲害啊!”大半觀衆激動得呼啦一下站了起來,把巴掌都拍紅了。
劉素貞一挽槍花,“好,咱們如此打,恐怕打到明天也分不出勝負,我看得出玉前輩有所保留,不如……”
劉素貞和玉武俠從交手到現在分開,彼此沒有中對方一招,武功上二人是勢均力敵,而劉素貞手中長槍因爲裹了棉花,一些特別的招數施展不開,玉武俠拿著連鞘劍也是一樣。
說到此話,劉素貞突然一下把槍頭上裹著的棉布拿掉,露出雪亮的槍頭,“我們使出真功夫吧!”
劉素貞的舉動正合玉武俠的心意,雖然說玉武俠年紀輕,輩分高,卻沒有因此如少林寺的韋小寶一樣,玉武俠的功夫在武當那是絕不輸人的,雖然在他同輩的那些長老宗師面前還顯得稚嫩了一點,但在龍陽這一些小輩中人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一手甩開劍鞘,玉武俠便迎了上去,眼看二人就要真刀真槍地來個短兵相接,忽然一個黃色的人影沖上臺去,站在了兩人中間。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此次大賽乃喜慶盛事,還請兩位施主自重身份,熱熱身就好,不要弄出什麽傷亡事件來。”
來人乃是一個年紀頗大的和尚,玉武俠和劉素貞自然認得,有道是少林武當乃武術界兩大泰斗,這雖然是武俠小說裏的編排,但現實中也的確如此,這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的裁判若是只請武當不請少林,那可就說不過去了,何況,少林寺還近在咫尺。
這和尚正是少林寺充當裁判的羅漢堂長老,劉素貞和玉武俠心中雖不平,但也委實注意到自己二人搞出了真刀真槍,的確和大賽的宗旨有些抵觸。
“得罪!”這位少林長老雙手核實,朝二人各行一禮,這才走下臺去,心中暗驚,要是這二人不聽話,還真是很難攔住二人,真是想不明白,五虎門和武當都算是名門,怎麽就讓這樣年輕的小孩子出來辦事,實在頗有敷衍之嫌,雖然這兩小孩手底下功夫確實了得!
劉素貞和玉武俠互相看了—眼,眼神中分明是說“哼,下次咱們繼續”,兩人分別收起兵刃,依武林規矩給四周抱拳行禮,再次獲得一陣熱烈掌聲,許多人甚至以爲這是本次大會故意安排的花絮,眼看剛才打的精彩,都是大呼過癮。
大賽在主持人的呼聲下,氣氛從高潮慢慢步入平靜,緊接著下來就是三天的比武淘汰賽。儘管人人都認爲自己是最強的,是最幸運的,但現實畢竟是現實,一個個選手被淘汰出局,龍陽這個裁判也因此而坐了三天,心說這個坐法實在不太好受。
龍女和愛咪兒都信心滿滿地想要去奪冠軍,不過正好應了那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話,二人都在四分之一的決賽上敗下陣來,舉凡比賽,贏了固然是風光無比,輸了的,便只有意興闌珊地卷鋪蓋的份,第三天進行總決賽時,她們二人也只好淪爲了觀衆席上的一份子。
在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如火如荼地進行時,外面醫學界卻已把龍陽這個人吵得沸沸揚揚。資訊發達的今天,無論是什麽消息,想要傳播開來都非常的容易,首先是美國微電子晶體技術方面的龍頭,美國愛瑟集團總裁重病的消息傳播開來,緊接著,龍陽將其病斷爲可能是盅毒一說,也傳到了美國醫學界。
不少的醫學專家紛紛指責斯密斯,大笑中國醫術方面的荒誕無稽,一時間,龍陽成爲美國醫學界的笑談,就連北美頭皮針研究所的帥哥湯,也十分不明白龍陽怎麽會扯到那猶如吸血鬼傳說般玄奧的盅毒上去,不知是自己見識淺薄還是龍陽這次大失水準了。
比賽在勝利者的歡笑中落幕,而龍陽也終於要回去南京了,依舊是主辦方的飛機票,回程卻不食一個人,玉武俠硬吵著跟了上來,龍陽拿他沒轍。
就在要上飛機前,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跑了過來,“你是龍陽嗎?”
龍陽點了點頭,那小男孩伸出手來,將一張紙條遞到龍陽手中,“有人叫我把這個給你!”
龍陽接過紙條,還沒打開來看,那小男孩突然伸出手來,龍陽便問:“做什麽?”
“給錢啊!跑了腿得給錢,這才像話嘛!”小男孩理直氣壯的樣子,仿佛像是龍陽的債主般,沒有絲毫害怕的味道。
“唉,你這小孩還真是……”玉武俠剛說了一半,龍陽已經摸了一塊錢的硬幣放到了小男孩手中。
龍陽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那小男孩一看手中的硬幣,立刻不高興了,“喂,大哥哥,你就給一塊錢?打發要飯的啊!那邊警察姐姐還給我二十塊呢!糟……說溜嘴了。”
“你還拿雙份啊!”玉武俠作勢欲打,那小男孩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轉瞬間就竄了個沒影。
打開紙條,上面卻不是文字,而是一幅畫,龍陽剛看了一眼,立刻移到一旁,避開了玉武俠的偷看,紙上畫著一個男人身上趴著一個女警,女警的手正按在男子兩腿之間,畫下還寫了一行字:朝前看。
擡起頭來,正看到飛奔過來的安妮,龍陽心說不好,果然,一身便裝的安妮沖上前來就是一吻,四片嘴唇貼在一起,一旁的玉武俠登時看得呆了,就是龍陽自己,也只能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那兩個泛著興奮光芒的眼眸。
毫無預備的龍陽連心思都來不及轉,口腔內已經多了一條溫熱柔軟,而且帶有香甜味道的異物,也就在龍陽生出要推拒的意識之前,安妮已經離開了他的嘴唇。
“龍陽,在南京等我,我會去找你的!”
“呃……”龍陽一時無語,有些難以自處。
倒是玉武俠立刻推開安妮,臉色大變,如臨大敵般緊張起來,“走開,離龍陽弟弟遠點,要是……要是有個閃失,龍女可會找我麻煩的。”
安妮絲毫不動氣,只是朝臉紅不已的龍陽笑了笑,那模樣仿佛已經把玉武俠晾在了一邊,根本沒看見般,心說自己刑警的毒辣眼光判斷果然正確,龍陽是個不懂說拒絕的靦腆小男生,只要大膽向前,是絕對有機會從龍女和愛咪兒身邊搶走龍陽的。
因爲龍陽的出現,打亂了安妮對男人的態度,此時的安妮不但沒有戴墨鏡,更沒有去瞥玉武俠的胯下,生出要切小雞雞的想法來,眼中除了龍陽臉紅的樣子外,再無他物。
“安妮警官你……你……”我們的神醫少年此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語來,漲紅的臉已經分不清是害羞多點,還是生氣多點。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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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8 08:31:08
第九章遠來之客
少商大指內側,去爪甲角如韭葉肺脈所出爲井,宜以三稜針刺之犕獄獐獑,嫚嫩嫞嫛微出血,不宜灸。
主頜腫喉痺煩心善嘔,心下滿汗出而寒,振寒腹滿,唾沫唇幹,食不下,手攣指痛,掌熱寒粟,鼓頜喉中鳴,小兒乳鵝。
唐刺史成君綽,忽頜腫大如升,喉中閉塞,水米不下三日,甄權以三稜針出血,立愈,瀉五臟熱也。
《素問》曰:留一呼,《明堂》曰:灸三壯,《甲乙》曰:灸一壯。
※※※
“記住我說的話,我一定會去找你的。”安妮狡黠一笑,“還有,叫我安妮。”說完,轉身快步離去。
龍陽心說這回真是遇到了麻煩人物,這安妮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前後的轉變如此之大,不就是……想到和安妮的畫面,捏著紙條的手緊了緊,龍陽只得臉紅地看著安妮離開的背影。
玉武俠一直在一旁看著,不知在想些什麽,此時突然走上前拍了拍龍陽的肩膀,“龍陽弟弟,看來你惹了不少桃花,難怪龍女要我看緊你了!”
龍陽此時在玉武俠的玩笑下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離開眼前尷尬的局面。
“龍陽弟弟,你手裏攥著的,到底寫的什麽?給我看看。”玉武俠在龍陽的耳邊低聲詢問。
龍陽哪敢把那紙條給他看,使勁搖頭,“不行……”
“你說什麽?”玉武俠突然寒下臉來,這個龍陽居然敢對自己有秘密,這是以往在武當山不曾發生過的事,在玉武俠的記憶中,龍陽一向對他這個名爲哥哥,實爲師叔的小祖宗那是言聽計從,現在居然不聽命令了,可真是反了天了,“我現在以師叔的身份要求你把你手中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難道你還想違抗?”
自古以來,長輩有命,晚輩不從,便可以稱之爲叛逆、忤逆,而年輕人美其名曰爲有個性、夠酷,此間的是非對錯實在很難說清楚,事實上,叛逆是否稱之爲叛逆,全看長輩的命令是否合理,這個道理,龍陽自然知道,紙上的內容,涉及到龍陽的隱私,雖然說當時是情非得已,但且不論說出來誰信,單是這樣的事就已經可以算個人隱秘了。
龍陽擺過頭,“不行。”
“不行?你信不信我回去把剛才的事告訴你小姑姑去,看你怎麽辦?”玉武俠出動了第二個長輩的壓力,算是他的第二招了。
龍陽猶豫了一會,卻不防玉武俠突然伸手往他手上搶去,他下意識翻腕,兩指扣向對方手腕脈門,一瞬間,兩人的手“劈裏啪啦”互相拆了五六招。
“嘿嘿,我的武當小擒拿……喂,喂,好啊你……你怎麽能這樣?太耍賴了。”
玉武俠正得意自己即將搶到紙條,說話中,龍陽突然收手,將手中的紙條一下子丟到了口裏,硬是把紙條給吞咽了下去,隨即朝不遠處的飛機走去,“該上飛機了。”
“混蛋,下了山居然變這麽狡猾。”玉武俠恨恨不已,一跺腳,跟了上去。
朗朗的晨光已經快要成爲午後的烈日,在陽光的照耀下,飛機滑過長長的跑道,穿越道道灑向大地的光線,升上了無雲的藍色天空。
飛往南京的飛機帶著我們的龍陽離開了開封市,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可是所發生的事卻不少,一段段地越過,痕跡留在了心中,一座座高樓在眼前移向後方,再消失,玉武俠的臉突然出現在龍陽的眼前。
玉武俠坐在龍陽的旁邊,“想什麽東西呢?”
正在這時,龍陽身上的手機響起。
“喂,你好。”
“是龍陽嗎?”
對方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但龍陽一時想不起來,“我是,請問你……”
“這麽健忘啊?我是安靜姐姐,別忘記給我看病的事情啊!至於醫療費,到時可別亂收你安靜姐姐的哦。”
“那個……這個……我收費很……很便宜的。”雖然打著電話,但龍陽聽到安靜的話,依舊露出很尷尬的表情,那模樣,就仿佛在演講時忘了詞一樣,臉上除了尷尬和不好意思,剩下的也只能是苦笑了。
倒是電話那頭的安靜,依舊自顧自說著話,“好啦好啦,安靜姐姐知道,要不便宜,那些老人家又怎麽會找得起你啊!要記住哦,過幾天我會給你電話的,先這樣了!嗯吧!”
安靜在電話上吧唧一口親了一下,龍陽自然聽不懂。
掛上電話,安靜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小冤家,你跑不掉的。”
終於回到三○八公寓,這次龍陽沒有通知艾薇薇來接機,龍女和愛咪兒由於是坐火車,要晚上才能到。
當龍陽和玉武俠踏進三○八公寓時,裏面只有伍老太太和正看電視的小伊莎。
一見龍陽回來,小依莎頓時帶著滿臉歡笑撲了上來,“龍!”
雖然幾天不見,但身體明顯有些變化的小伊莎已經能讓龍陽有對方是女孩的覺悟了。
看到龍陽將小伊莎摟在懷中,玉武俠立刻問了起來,“龍陽弟弟,她是誰啊?怎麽你現在見誰都抱一下?這就是三○八嗎?”
“她是伊爾麗莎,我們叫她小伊莎,現在住在我們這裏,至於是哪里的人,我……伍奶奶,你在啊!”
“龍陽,你……你回來怎麽不通知一聲啊!真是的,這位漂亮的小夥子是誰啊?”伍老太太聽到動靜,便出來看看。
玉武俠立刻自我介紹起來,“您就是伍奶奶吧!我是龍陽的師兄玉武俠,以後就住在三○八了!”
伍老太太頓時高興地歡迎起來。
回家的感覺總是讓人很舒適,不曾在外面的生活如何的好,人們還是希望有一個溫暖的家,而三○八公寓,則是龍陽等人一個溫暖的家,回到三○八的龍陽身心舒暢,備感輕鬆,朝沙炭上一躺,而小依莎也如往常一樣摟住了他的胳膊依靠著。
晚飯時,伍老太太做了龍陽最喜歡吃的一些菜,艾薇薇放學後回來,一見到龍陽便高興起來。伍老太太看著兩個女按的高興樣,心中也因爲龍陽的回來而高興,給老劉打了個電話相約明天一起吃晚飯。
吃飯時,艾薇薇一直問著龍陽在開封的事,不過,龍陽卻沒有什麽嘴巴來回答,一切的東西都被玉武俠一人包攬了過去。
“你還別說,以前在武當山,龍陽弟弟是個很老實的人,現在倒好,我們回來上飛機時他就被人強吻……”
有人說女人是世上最八卦的動物,這話應該說不假,但眼下的玉武俠卻活脫脫就是個八卦的男人,雖然說男人也是有好奇的,可如此這般肆無忌憚地和艾薇薇討論這些事,也的確相當八卦,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一頓飯把龍陽說得臉紅不已,心裏面哀怨,好不容易下了武當山,這小祖宗……
等到飯吃完,麻煩也就隨之而來,首先就是玉武俠的住宿問題,玉武俠說我住龍陽的房間,不過我得睡他的床上,讓他打地鋪。
龍陽看著這位小祖宗的表情,只好老老實實答應,誰讓他的輩分就是比玉武俠低呢!
不過,旁邊的小伊莎一句話讓龍陽差點吐血,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說:“龍,你睡我的床,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龍女和愛咪兒回來後,三○八頓時熱鬧多了,加上玉武俠這個活躍分子,雖然愛咪兒一聽說玉武俠要住在三○八,心裏十分不痛快,但又有誰能拗得過玉武俠這個小祖宗呢?當玉武俠再度把機場安妮強吻事件拿出來八卦一番時,龍陽頓時成了衆矢之的,每隔幾日就會有一次的龍陽批鬥大會也就正式開始。
在龍女三個女孩的軟硬兼施下,龍陽只能把開封的事刪刪減減地說了一些,才算安全過關。
此時,金陵飯店的總統套房內。
身爲中東某小國國王的阿布勒看著收集來的龍陽的資料,英俊的臉上雙眉皺了起來,在房間裏面不停來回走動。
“不行不行,我不能讓伊莎繼續留在中國。”阿布勒停下腳步看著妻子,“伊莎需要我們的照顧,只有在我們身邊,她才能幸福。”
貝爾莎看著丈夫,低聲說:“問題是,伊莎她不肯跟我們回去啊!”
“我不像父親那樣對平民有成見,可是這個叫龍陽的少年,你看看,他身邊居然有這麽多的女孩子,我怎麽能放心呢!天生癡情漢阿布勒最反感的就是男人太多情,”伊莎必須跟我們回去。“
“可是……”貝爾莎看了丈夫一眼,雙手捂著嘴巴低聲抽泣起來,“阿布勒,我們的幸福完全建立在伊莎的痛苦上,我……我實在……”
一聽到這話,阿布勒心軟了,走過去摟著妻子低聲安慰,“正因爲這樣,我們才要更加好好照顧伊莎啊!她只有在我們身邊才能享受到父母之愛,我要把這些年虧欠的,百倍千倍地彌補給她……”
“可是,伊莎的病……”
“放心吧!我會找全世界最好的心理醫生來給伊莎治療的。”
“離開了能讓她歡笑的人,她能真正幸福麽?”貝爾莎偎依在丈夫懷中繼續流淚,“納賽爾不是也說了麽,四年來伊莎幾乎沒笑過,只有認識了這個男孩子以後才真正歡笑,何況,納賽爾說那個男孩子是個中國小神醫,伊莎正在漸漸康復,我……我覺得我們的出現讓伊莎更加痛苦了。”
看著懷中嬌妻痛哭,阿布勒歎了口氣,緊緊摟住妻子,“我……我再考慮考慮。”
此時,門鈴聲響了起來,一個悅耳的聲音進入阿布勒和貝爾莎的耳朵裏,“尊貴的阿布勒閣下,您要的東西送來了。”
守在門口的是阿布勒隨行的警衛長易卜拉欣,此時的易蔔拉欣正從一個穿著女用西裝,胸前掛著前廳經理牌子的女人手上接過阿布勒點的食物。
看著眼前那花了老大工夫才弄出來的食物,前廳經理心中奇怪,這兩夭不少的高幹和公安幹警來往于這個總統套房之間,可卻沒有一個能進去門內的,這裏面到底住的是什麽人呢?
門打開,易蔔拉欣身旁的另一個保鏢將東西推進門內,透過燈光,前廳經理只能看到一個人正豎起一張報紙在仔細看著什麽。
這時,那個看報紙的人走了過來,直到接近門口才叫道:“易蔔拉欣,進來看看!”
易卜拉欣進入房內,看報紙的人把報紙平鋪開來,前廳經理才發現這個看報紙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而且是一個很英俊的外國男子,不過讓她吃驚的是這外國男子所說的話。“這裏,關於龍陽在臺灣行醫的事,去查個詳細點回來,似乎有傳言說他和陸青山的曾孫女之間有些什麽暖昧。”
外國男子的漢語雖然艱澀,但經過前廳經理的更正拼湊,還是明白了外國男子的話,在保鏢的瞪眼下,沒有辦法偷聽後面的話,前廳經理就被趕走了。
“去報告一下,龍陽今天下午已經回到南京了。”一個身著制服的警察從前廳經理身旁走過,便向門口的保鏢說了這樣一句話。
每一個消息都撼動著前廳經理的心,這個前廳經理不是別人,正是身爲金陵飯店前廳經理的蘇蘭熏蘇美人。此刻的蘇美人心裏七上八下,又是擔心,又是焦急,卻又不知該不該去告訴龍陽自己所聽到、見到的,畢竟……
一想到過往,眼淚就有些控制不住,蘇美人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難過。
阿布勒幾乎要以爲自己被妻子說服了,但這個頭頂有地中海形狀的中年男人推己及人,他始終放心不下看似風流的“准女婿”,“我想,我必須對那男孩進行考察,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能讓伊莎對他如此依賴。”
貝爾莎仰頭看他,欲言又止,勾勒著深色眼影的美麗睫毛輕輕眨動,猶自帶著淚珠。“別擔心,我只想認真看看那年輕人。優秀的男人周圍總有女人環繞,如果他平庸得沒有任何女人願意陪伴,我也不會放心,天下父母都是這樣的。”阿布勒拍拍貝爾莎的臉頰,又順手捋捋自己唇邊性感的小鬍子。
貝爾莎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何況阿拉伯女人通常沒什麽主見,便說:“好,我們一定要抽個時間看看那個龍陽。”
阿拉伯王族有的是錢。據說中東那個地方,普通平民打掃院子時不時澆水而是澆油;王族送給子女的生日禮物通常都是太平洋的某個小島;有戶人家打井取水,連打七口井噴出來的都是油……能源如此富足,自然是各國政府極力籠絡的對象。阿布勒雖然通過秘密渠道入境,仍讓政府高層知道了,調遣當地一批幹警隨時聽候阿布勒的吩咐,以博取印象分,多一條能源進口路線,不管哪一國,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
阿布勒有了當地警方的配合,資料取得順順當當,連龍陽經常穿的內褲是什麽顔色也都知道了,詳盡的資料,充實的記錄,反讓他不得不佩服這位年輕人,除去那靦腆的性格以及與衆多女性保持暖昧的關係,幾乎能夠稱得上完美!報紙的報導,患者、朋友和鄰居衆口一詞地稱讚,如神的醫術、醫學界的推崇,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能夠取得如此大的成就,真是難以想像。
在閱讀資料的過程中,阿布勒慢慢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甚至拒絕了好幾次當地官員宴會的邀請,自己躲在書房裏練習漢語發音。
也就在接到龍陽已經回到南京的消息時,英俊的中年男人也勉強算是學會了一些漢語,雖然並不熟練。
第二天一早,蘇蘭熏早早地爬起來。
站在自己的公寓裏,空寂無人的味道,蘇蘭熏不禁想起昨天晚上聽到的消息,心中的擔心開始蔓延。
清晨的三○八公寓樓下,到處是打著拳的老人,龍陽和愛咪兒,以及玉武俠起床也很早,在下面一邊練功,一邊聊天。
“龍陽,你真的確定愛瑟是中了蠱毒嗎?這個消息在美國可傳爲一段笑話了哦!”
玉武俠輕蔑地一笑,搶過龍陽的話頭,一副得意的樣子,“我們家龍陽弟弟說是那就是了,那些庸醫怎麽能和我們家龍陽弟弟相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31:41
第十章氣血沸騰
經渠,寸口動脈陷中,肺脈所行爲經金,針入二分,留五呼,禁灸,灸則傷神明。
主瘧寒熱,胸背拘急,胸滿膨脹,喉痺,掌中熱,咳逆上氣,傷寒烈病汗不出,暴痺喘促,心痛嘔吐。
※※※
“小玉,我也只是猜測,不一定就是的,還得過去後才能確定。”龍陽被玉武俠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忽然,龍陽覺得有—道目光在注視著自己,轉過頭看去,卻只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轉身,龍陽覺得奇怪。
那身影轉身走路也就罷了,可現在的轉身分明轉向了花壇,這便顯得相當奇怪了,龍陽疑惑地望了一眼,就走了過去,想要看個清楚。
可那個身影似乎發現了龍陽的意圖,再度轉身,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然而這一動,立刻被龍陽想到了身影的主人是誰。
龍陽剛要出聲招呼,愛咪兒卻突然叫了起來,“龍陽,你要去哪里呢?”
龍陽停住了腳步,剛要回答,前面那身影忽然掉下了一團白色的東西,龍陽走上前撿了起來,是一個紙團,上面寫著,有外國人在調查你!
字跡娟秀,顯然出自女人之手。
“阿熏!”低喃了一句,龍陽心中的那絲劇痛再決被喚了起來。
玉武俠接過龍陽手中的紙條,紙條上還有些濕濕的斑點,龍陽可以感受到那淚斑中的感情,可腳步卻不敢沖上前去,在心裏不停地猶豫著,要追嗎?要追嗎?要追嗎?
“親愛的,我們自己過去,還是把那孩子叫過來?”英俊的阿布勒對妻子貝爾莎說,他決定要與龍陽見面。
“有才名的中國人都很驕傲。《三國演義》不是有個”三顧茅廬“的故事嗎?不管你怎麽想,我想我們應該主動去找他。”貝爾莎也知道這個在中國人人耳熟能詳的故事,雖然比喻用得不倫不類。
這是家庭私事,用不著冪僚智囊團參謀,夫妻倆一合計,決定到那個充滿傳奇色彩的三○八公寓去找龍陽。
阿布勒已經儘量避免阿拉伯王族華而不實的招搖了,他在每次出行前都要囑咐隨行人員能有多簡單就多簡單,省略那些繁複無趣的禮儀步驟。
可是停在公寓門外街道上十多輛豪華轎車還是讓他很惱火。
“警衛長,我希望下次不會再是這樣!要知道我們去見的是一個國際上卓有聲望的專家,如果他因爲這種排場心生反感而遷怒到伊莎……到我身上,你要承擔一切後果!”阿布勒在車後座訓斥宮廷警衛長易卜拉欣,開始爲素未謀面的龍陽說好話。
“陛下,”易卜拉欣欠欠身子,有點委屈,“我是爲了陛下的安全著想……”
“住口!”阿布勒快要咆哮起來,都說毛腳女婿見公婆會緊張,他只是去考察那個還說一不上什麽關係的龍陽而已,居然也會心裏堵得慌。
貝爾莎溫潤的手掌輕輕握住阿布勒,這個動作帶給他寧靜的力量。
阿布勒哼了聲,有點拉不下面子,“其實,咳……我只是想和那個年輕人平等的,面對面的交流。”
街邊樹蔭下坐著下棋的老頭子見怪不怪,“肯定又是慕名來找小傢夥治病的,臭小子每天要應付那麽多患富貴病的有錢人,也不知吃不吃得消。吃你的馬,將軍!”邊說著,把手裏棋子狠狠拍在棋盤上。
剛剛要上學的小學生則好奇地盯住從車上下來的兩人。雖然在一群深色西服保鏢的簇擁包圍之下,兩人風采逼人,毫不遜色。
尤其是依足阿拉伯民族風俗規矩的貝爾莎,臉龐戴上面紗,只露出藍汪汪的大眼睛,更顯得朦朧誘人,長相英俊的阿布勒在她的光芒下,如同大便—般被觀衆刻意忽略了,不過卻是男性觀衆,要是有女性觀衆,應該是不會忽略阿布勒的存在的。
“哇,阿拉伯跳舞女郎!”背著書包的小胖子叫起來,他的小夥伴也是滿臉興奮之色。
貝爾莎眨眨眼睛,對他報以微笑。
“好漂完的阿姨!”小胖子口水橫流,已經呆了。
進去時夫妻倆沒帶任何隨從。考慮到入鄉隨俗的問題,阿布勒放棄了他所鍾愛的白色長袍,只穿著休閒T恤衫……
“說,紙條是怎麽回事?還有那個強吻你的人到底是誰?”
龍女幾個人早上一起來,心中越想越不對,總覺得龍陽對開封的解釋有些不實不合理的地方,這剛吃完早點,便開始了對龍陽的蹂躪。
“是……是安妮……”
唯一會不顧一切保護龍陽的小依莎此時還沒起床,龍陽終於忍受不住酷刑,只得多吐了一些實情,但作爲醫生的職業道德,龍陽說什麽也不肯說出安妳的病情,只說安妮有些比較特別的病。
說到這個,艾薇薇突然露出嬌羞的神情,想起過去龍陽幾次給自己治病時的情景,“別這樣啦!我們要相信龍陽,他不會做對不起……對不起……”
說到一半才察覺自己說話似乎有些變了味道,看著玉武俠和龍女、愛咪兒都看著自己,艾薇薇連忙轉過頭去,不再吭聲。
“丁零”一聲門鈴響起,客廳內正被衆女蹂躪的龍陽索性放棄抵抗,兩手一攤,“有客人來了,你們想怎麽辦便怎麽辦吧!”
臉皮還沒練厚的龍女意興蕭索地放開他的耳朵,結束嚴刑逼供,看到他還懶懶賴在沙發上不肯起來,伸手便去拉他,“還賴著幹嘛?快去開門,肯定是來找你看病的。”
龍陽幾年來經歷磨練,“醫者父母心”一句話是經常掛在嘴邊的,自己名氣漸大,不是真正的疑難雜症不會親自找上門來,心想誤了別人的病情可就不好了。
龍陽開門,見到外國人含笑站在門外,不免一愣,“你好……你們是……”
衣冠楚楚的阿布勒還好說,難道旁邊這位戴著面紗的大眼睛美女也是個面癱患者?
隨後,龍陽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這個,嗯,嗯,你,你好!”阿布勒偷偷看了手掌裏用淡顔色墨水標注的漢語發音,語無倫次地說:“今天天氣真好……”
相反,貝爾莎就沒那麽狼狽,歐洲有很多中國人,還建有漢語學校,漢語電視、漢語廣播、漢語廣告,她多少也受過些熏陶,“你好,我們是來找一位叫做龍陽的年輕人的,你就是嗎?”
其實兩人早在資料見過不知多少次龍陽的照片,此時仍在心裏感歎真人要比照片上的好看得多。
“是的,我就是,有什麽事請進來說吧!”龍陽把兩人讓進屋裏。
緊跟在後面的貝爾莎冒出一句差點沒讓龍陽撲地摔倒的話,“你拉屎了嗎?”
“拉……拉屎?”龍陽頓時楞在當場,心想外國人怎麽這麽不懂禮貌。
本來還想起身招呼客人的愛咪兒聞言笑得直打跌,原來外國人發音太怪,沒怎麽接觸過外界的龍陽把“你吃了嗎”聽成“你拉屎了嗎”,相差何其之大,竟也傻乎乎跟著答應了。
艾薇薇幾個女孩一愣之下,也反應過來,都是忍俊不禁,強憋著臉上的笑,看起來很是古怪。
龍陽尷尬不已,滿面通紅,比被一百個美女同時調戲還要難受。
“呵呵……”他欲要分辯卻不知從何辯起,只好呆在原地陪笑幾聲。
“咳……”阿布勒乾咳一聲,提醒大家別忘記他的存在,並順手摸摸性感的小鬍子,氣氛如此輕鬆,還真是想不到啊!
大家收起嘻笑的神態,等待阿布勒的說話,正在這時,門鈴聲又響起。
打開門,卻是許久不見的警察韋大寶,也不和龍陽打招呼,見到阿布勒就沖了進去,向阿布勒行了一個見面禮才抱歉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怎麽能讓您親自來呢,真是怠慢了,我代表中國警察向您道歉。”
龍女幾人你眼望我眼,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眼前的外國人又不知道是什麽人。
忽然,愛咪兒看了龍女一眼,小聲嘀咕道:“他們……該不會……是阿拉伯人吧?”
龍女順著愛咪兒的眼光看了戴著面紗的貝爾莎一眼,心中也想起了什麽,睜大了雙眼,這才朝關上門的龍陽招了招手,讓龍陽過去。
伍老太太在這個時候從廚房走了出來,“喲,這不是大寶嗎?怎麽……這是大寶你介紹的病人?真是不錯,給我們家龍陽介紹……”
“您好,您是伍阿姨吧?”貝爾莎沒等伍老太太把猜測說完,先禮貌地打起了招呼。
龍陽房間的門突然打開,穿著睡衣,還有些睡眼惺松的小依莎走了出來,“龍陽哥哥!”
剛呼喊了一下,小伊莎才炭覺客廳裏有不少人。
一見到小伊莎,英俊的阿布勒就激動地呼喚了起來,“伊爾麗莎!”
滿心的期盼眼神,阿布勒和戴著面紗的貝爾莎雙肩聳動,顯示著他們情緒的波動,靜靜地看著停下了揉睡眼,定睛看著他們的小伊莎。貝爾莎面紗下的嘴唇顫抖著,呼吸讓面紗飄了起來,客廳內的人都可以聽到那突然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小伊莎看著眼前一對男女,瞼色唰地一下變白,腦子裏面嗡嗡作響,似乎有東西鑽了進去一般,咕咚一下暈倒在地。
英俊的阿布勒用阿拉伯語喊了一句,幾步撲了過去,把小伊莎抱了起來,與美麗明豔的碧眼美人貝爾莎哭成一團,三○八亂套了。
龍陽也急忙奔上前去,“快,把小伊莎放到沙發上,我爲她搭脈。”
阿布勒此刻心中焦急萬分,彷徨的他聽到龍陽的說話才想起龍陽是個小神醫,急忙把小伊莎放到了沙發上,四周一片寂靜,龍陽緊鎖著眉頭給小伊依莎切脈。
韋大寶苦笑著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伍老太太說:“伍阿姨,這可能是……小伊莎的親生父母。”
龍女等人已經大略猜到幾分,倒是伍老太太聞言有些驚訝,“真……真的?”
韋大寶和龍女等人都點了點頭。
龍陽搭完脈才說道:“沒什麽大事,小伊莎只是氣血上穀,受刺激過度,只是,剛有所起色的室女閉經症又發作了,最好還是送醫院調養一下,她現在身子很弱,醒來後不能再受刺激了。”
在醫療方面,龍陽不管什麽時候都能恢復他醫生的本色,在小伊莎鼻兩旁迎香穴上指針點了幾下,暫時控制了小伊莎的氣血。
昏倒的小伊莎既然要送醫院,反應快的伍老太太給老劉的兒子劉玉堂打了電話,碧眼美人摟著昏迷的小伊莎流淚。
原來,小伊莎的父親是一位中東小國的王儲,從小聰慧,精通多國語言,這位浪漫的男子愛上了一個漂亮無比的歐洲女孩貝爾莎,但是,對平民有許多偏見的老國王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的,阿布勒在歐洲和貝爾莎悄悄成婚,生下了小伊莎,小伊莎一天天長大,三個人倒是幸福。
只是,有句話叫做“紙包不住火”,小伊莎十二歲的時候,老國王發現了自己兒子的秘密,這還了得,不管是從宗教還是地位上來說,老國王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一怒之下聲稱要剝奪阿布勒的王褚身份,除非他拋妻棄女立刻在國內跟某貴族女成婚。
不得不說,阿布勒是個難得的癡情漢子,居然想出了一個怪招,人爲地製造了一起車禍,爲了真實,更是讓小伊莎親眼目睹了自己乘坐的那輛豪華房車在爆炸中化爲一堆廢鐵。
小伊莎目睹人間慘劇,昏迷後失憶,身體也停止發育,老國王心中悲痛,雖然把小伊莎接到國內,但依然拉不下面子搞爺孫情深那一套,只是全世界的名醫倒是請了不少,不過小伊莎的毛病百分之六七十還是心理何題,而任何一個心理醫生都無法取得她的信任,自然,病情就擔擱了下來。
小伊莎唯一比較依賴的,則是她父親的保鏢頭目,這位保鏢頭目納賽爾是原本的王儲衛隊隊長,五十多歲還單身,是看著小伊莎長大的,心底早把她看成最親密的孩子一般,索性帶著小伊莎在世界各地遊玩。
癡情漢子阿布勒跟妻子倒是在歐州繼續過著幸福的平民生活,幾年後老國王身體衰弱,臨死才悔恨自己逼死了兒子,這時候阿布勒跳了出來,老國王眼看原本以爲死去的兒子滿臉幸福地站在自己的病床前,含笑而死,而阿布勒合理合法地成了新國王,但也得知了女兒的古怪病症,夫妻兩人想起爲了自己的幸福犧牲了女兒,實在是悲傷異常。
前王儲衛隊隊長納賽爾帶小伊莎幾年,對小伊莎的感情宛如父女,覺得小伊莎的一切都是由老主人阿布勒造成,不想小依莎回到父母身邊,於是根本不去聯繫阿布勒,依舊全世界到處跑。
小依莎在南京中山陵的遭遇,他在旁邊瞧得清楚,當時根本來不及搶救,但是目睹了龍陽表演空中飛人和小伊莎緊緊拉著龍陽的手後,也不知道哪根腦筋錯搭在了一起,居然也不出面,只是暗中觀察。
他發現小伊莎臉上漸漸多了歡笑,更加不去打攪子,看著中國的天空怎麽都覺得這個禮儀之邦格外的美麗,悄悄地在南京住下。
不過,阿布勒終究是一國國王,全力尋找之下,還是很快有了消息,於是攜帶王妃貝爾莎來到中國尋女,二人猶豫了很久,但最終依舊不放心小伊莎這樣待在中國。
可以想像,當小伊莎看到已經被悲痛抹去的記憶重現眼前時,心中所受到的震撼,很可能在見到她父母的那一刻,那一起可怕的爆炸重曆眼前,導致萬分的悲痛帶著血氣衝擊著小伊莎的大腦。
“我們……我們是不是不應該出現?”醫院裏,有些擔憂的碧眼美人貝爾莎紅著眼靠在她的丈夫阿布勒懷中,二人都靜靜地看著手術室的燈光。
伍老太太在旁邊露出溫和的笑容安慰起來,“沒關係的,小伊莎不會有事的,有龍陽在。不過,你們也的確有些出現的不是時候,要是等小伊莎的病全好了,那時你們再出現,我想會好許多的。老劉,你說是吧?”
劉暢理在一旁微微點了點頭,阿布勒和貝爾莎互相看了一眼,心說他們又何嘗不知道呢,但是愛女心切,而且等小伊莎病好後,恐怕就真的非嫁到中國來不可,可到那時,龍陽……會選擇小伊莎嗎?兩人神色黯然地歎了口氣。
腳步聲連響,劉暢理一驚,看著從電梯裏快步走出的人,“陳市長!”
由於韋大寶的關係,加上之前的調查,小伊莎的事早已經得到政府部門的關注,這樣一個重要的人物若是在中國被治好,那與阿拉伯的石油外交關係可算是打下了一個良好的基礎,身爲南京市市長的陳泰然自然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對他的仕途又起著如何重要的作用,是以當他得知小伊莎暈倒後,立刻就放下手邊的事,趕到了醫院來。
僅僅向劉暢理點了點頭,市長就向阿布勒問好。
“阿布勒國王閣下,貴國公主現在怎麽樣了?招待不周,還請國王閣下見諒。”陳市長語氣非常客氣。
對陳市長的怠慢,劉暢理也沒有特別在意,畢竟他和人家阿拉伯國王之間還是隔著很大的地位差距,他對這些事也不是那麽看重。
“多謝陳市長關心,現在有龍陽小神醫和劉玉堂醫生在裏面,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剛見了一面,阿布勒心中對龍陽的信任就升到了相當的高度,畢竟,龍陽現在可以說是小伊莎心中最親近的人了,不知不覺中,阿布勒已經對這個“准女婿”有了愛屋及烏的微妙感情。
“那就好,嚇了我一跳,沒事就好。老劉,可要給阿拉伯的公主殿下安排最好的病房哦,一切花費由市政府來承擔吧!”陳市長其實和劉暢理關係還算一不錯,說起話來頗有些隨便。
“陳市長,你這說哪里話,小伊莎的醫療費我們醫院是全免的,有龍陽這個專家坐鎮,我們醫院不付錢給他就算大便宜了。”劉暢理半開玩笑地將龍陽擡高了一些,想借此機會給龍陽製造一個和政府打好關係的機會,現在的社會,人脈關係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
陳市長瞥了一眼劉暢理身旁的伍老太太,戲謔道:“老劉啊!聽說你最近談了場夕陽戀,什麽時候請客啊?可不能忘了請我哦!不然我可要不請自來的。”
話鋒一兜,陳市長不等劉暢理和伍老太太有所表示,便向疑惑的阿布勒獻上了一個變相的友好,“阿布勒國王閣下,這劉老先生是這間醫院的名譽院長,可是中醫界的泰斗人物,聽說呢,和旁邊這伍惠蘭女士近日就要舉行婚禮,伍惠蘭女士平時也很照顧貴國公主殿下,我看等貴國公主殿下身體好了,國王閣下就參加一次中國的婚禮再回去怎麽樣?我想貴國公主殿下也會很高興看到劉老先生和伍惠蘭女士的婚禮的。”
劉暢理心中對陳市長不由有些佩服,明明是爲了要和人家建立石油外交,可此時卻絲毫不提,只是像平常人一樣,還把自己這現成的喜事拿來當拉關係的機會,看來做官不單是要清如水廉如鏡,有時候做官和當商人倒有些類似。
伍老太太在此刻沒有絲毫的靦腆,“陳市長,你就別取笑老劉了,到時一定不會忘了陳市長的,也肯定會請阿布勒國王一家的啊!”
幾個人一時間談得甚歡。
“其實我覺得,小伊莎終究還是回到父母身邊好一點。”
病房內,龍陽和阿布勒討論著小依莎的事。
不知是否龍陽的話被睡著的小伊莎聽到,小伊莎突然驚醒,哭叫著,“龍陽哥哥!”
龍陽連忙奔到病床邊,小伊莎立刻倒進了龍陽的懷中,緊緊地抱著龍陽的腰。
看到阿布勒,小伊莎頓時像兔子看見老虎一樣緊張起來,最後甚至把頭埋進了龍陽的懷中,閉著眼睛喃喃低叫:“龍……好可怕,好可怕,伊莎好害怕。”
看著小伊莎那明顯受驚的樣子,英俊的阿布勒臉上掠過些許難過,“我們過會再討論吧!先要把小伊莎的情緒控制住,才是首要任務。”
面色慘然地走出門,阿布勒在心頭責怪著自己當年的自私,帶給自己女兒如此大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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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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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8 08:32:18
第八集
第一章公主伊莎
《平人絕谷篇》伯高曰:迴腸大四寸逕一寸,寸之少半颯長兩丈一尺,受谷一鬥窫水七升半,重二斤十二兩。
《素問靈蘭秘典論》雲曰:大腸者,傳道之官變化出焉。《本體篇》雲曰:皮厚者,大腸厚,皮薄者大腸薄,皮緩腹裹大者,大腸長而大,皮急者,大腸急而短,皮滑者,大腸直,皮肉不相離者,大腸結。
「小伊莎,別怕別怕,那是你的爸爸,你記得嗎?」輕輕拍著小伊莎的背,龍陽能夠體會小伊莎心中的恐懼,但是知道不能讓這恐懼延續下去。
在小伊莎的記憶深處,剛剛從她眼前走過的人是應該已經離開人世的人,用一句很通俗的話,小伊莎現在不單是被勾起那記憶深處被潛意識刻意掩埋的畫面,還有著普通人見鬼的自然反映。
人死往往並不可怕,但如果人在參加某人葬禮時,突然發現躺在那已經死了一兩天,全身冰冷,臉色煞白的屍體突然坐了起來,盡量沒人見過,但可以想像那帶給周圍人們的驚慌和害怕。
「可是,可是小伊莎好怕,他他是我爸爸?」小伊莎的口吻有些顫抖和懷疑,彷彿她已經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我們的龍陽此時也不知道該怎樣來安慰小伊莎。
房外,小伊莎看不到的窗外,正站著阿布勒和貝爾莎。透過窗玻璃,二人望著病房內相當於擁抱的一對男女,男孩正無比溫柔地輕輕撫摩女孩的髮絲,借此希望能帶給女孩一些平和。
龍陽看了窗外一眼,有些不知如何自處,當著小伊莎父母的面,自己被小伊莎這樣抱緊,委實有些不好看,微微紅了臉,有些笨拙地繼續他的心理安撫,「是啊!小伊莎的爸爸還活著,他們來接小伊莎了。」
小伊莎的雙手似鐵鉗一樣緊緊箍著龍陽的腰,緊緊閉上雙眼,可是,即使閉上了眼睛,眼前還是出現那發生在自己眼前的強烈爆炸,腦海中一片空白,突然尖叫一聲,「啊!」
龍陽頓時慌張了起來,哄著小伊莎慢慢平靜下來,再也不提阿布勒和貝爾莎的事。
三○八室,龍陽、龍女和小伊莎都還在醫院,三○八還剩下艾薇薇和愛咪兒,以及伍老太太,還有處在兩難狀態下的阿布勒和貝爾莎,即使早已作好了心理準備後,可看到自己的女兒幾乎連提都不敢提起自己二人,阿布勒夫妻心中的難過實在非筆墨能夠形容。
「親愛的,我們是不是根本不該來,現在可怎麼辦啊?」貝爾莎露出無助的眼神,望著面前自己依靠十幾二十年的阿拉伯男子,心中有許多說不出的難過醞釀著。
此時的阿布勒微微抿了抿嘴唇,神色肅穆,握住妻子的手,「放心吧,事情會有個解決的!」
嘴裡這麼說,可是阿布勒自己心理也是一片茫然,難道真的要讓小伊莎在中國生活嗎?抬眼掃視了房間內另外兩個女孩,溫柔的艾薇薇一臉憂愁、愛咪兒看著電視,阿布勒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心說難道真的要讓小伊莎在這裡受到她們的照顧,然後病好以後又和她們爭奪一個男人嗎?
伍老太太從廚房端出兩杯紅茶,放到阿布勒和貝爾莎身前的茶幾上,輕輕地說到:「喝杯茶,不用太擔心,這種事總是要慢慢來的,小孩子受驚都需要一段很長時間的,我那孫女小的時候受驚,到現在都後怕呢,中國有句老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不好意思,我不是說你們是蛇,只是說你們總要給小伊莎一段時間來消除心理上的那種怎麼說呢我也是不太會說,讓二位見笑了。」
「謝謝,伍女士,您真是一個好長輩。」英俊是阿布勒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心中頗有些安定下來,不管怎麼說,伍老太太在安慰人上面倒是的確非常合適。
聽了伍老太太的話,貝爾莎之前無助的眼神也有了一絲好轉,情緒也穩定了些,欲還是疑惑地問出了心中的不安,「可是我們給小伊莎帶來的傷痛太大了,我怕我怕我們等不到那個時候」
起初,當艾薇薇等人得知阿布勒竟是一個國王,小伊莎真的是一個公主時,所有人都有種《羅馬假日》發生在眼前的感覺,而現在,剩下的只是一對欲尋回自己子女的夫妻。
「貝兒莎阿姨,伍奶奶說的沒錯,雖然我不是很懂,不過我想小伊莎現在一定很痛苦的,你們需要給她一些時間,不過,好在小伊莎在我們這過得也還算、算開心」
話說了一半,艾薇薇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因為她發覺自己的話隱約就是在說你們放心吧,就讓小伊莎在我們這過,等幾年之後再來,小伊莎或許就能接受。
這樣的話,不擺明是在說阿布勒二人根本就不該來嗎?就算事實是如此,艾薇薇也找不出一個理由來是或一對父母尋找子女的不是。
果然,聽了艾薇薇的話,美麗的阿拉伯女郎臉色再轉為難過,眼看著就要流淚了,鑰匙開門的聲音打斷了情緒的變化,是龍陽、龍女和小伊莎回來,自然,那後面也少不了幾乎可以與小伊莎比拚跟屁蟲本領的玉武俠。
「怎麼都在呢?」
龍女第一個進屋,身後跟著如往常一樣摟緊龍陽胳膊的小伊莎,一見到那兩對期盼的眼神頓時心裡一緊,抱著龍陽的手更加緊了緊。龍陽的眉頭皺了一皺,自然也看到了阿布勒和貝兒莎的存在,平時自然不覺得什麼,但和之前在醫院一樣,當著小伊莎父母的面,實在很不好意思,龍陽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不敢直視阿布勒和貝爾莎的眼光。
美麗的碧眼女郎望著那畏畏縮縮躲著自己目光的小伊莎,嘴角顫動,「小伊莎」
聲音被阿布勒的手壓了下去,握著妻子的手緊了緊,貝爾莎沒有叫出聲來,只是微微轉頭,看了自己丈夫一眼。
龍陽急忙見機地帶著小伊莎進了房間,「我先帶小伊莎去房間再說吧!」
電視裡放著無聊的節目,現場的氣氛有些沉悶,伍老太太忙說到:「龍女,開飯吧!大家都餓了,先吃飯先吃飯!」
整個吃飯的過程相當沉悶,阿布勒和貝爾莎的心情不好,連帶著龍女幾人都不好說什麼,就來平時最吵鬧的玉武俠也老老實實地埋頭吃飯,只有伍老太太露出滿臉的微笑,時而拉些沒重點的話說,有道是「薑是老的辣」,伍老太太那顆心可清明的很。
「伍女士,還請別這麼叫,叫我阿布勒就好了,這些日子小伊莎蒙您的照顧,這又是在中國,阿布勒哪能以國王自居呢!」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對了,你們這次來,有沒有帶一些能讓小伊莎回憶過去的東西?例如小伊莎小時候的照片啊、你們的合影,或是影帶、小伊莎的生日禮物、最喜歡的東西等等的。要是有這些東西的話,我想對小伊莎記起過去開心的日子會有所幫助吧!」
伍老太太一語清醒夢中人,阿布勒頓時高興起來,就是龍陽等人都被這意外的提議提醒了,身為醫生和研究心理學的龍陽居然沒能想起來這樣普通的辦法來,可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句話真是沒說錯。
只因為龍陽身處其中,心中始終記掛著小伊莎容易受刺激,又每每不想在阿布勒夫妻面前和小伊莎貼得太近,是以在醫院他就沒想起來怎麼幫助小伊莎恢復記憶,「對,我真是笨,居然忘了對失憶病人最常用的方法。」
一時間,龍女、艾薇薇、愛咪兒,以及玉武俠都怔了一下,盯著一拍桌子喜得忘了形的龍陽,像是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異,說完話的龍陽從四雙盯著自己的眼睛前掃過,頓時發覺自己有點失態,拽了拽耳環,紅著臉坐下來。
想到就做,阿布勒站起身就準備要走,「真是多虧了伍女士提醒,我這就叫人去酒店拿過來」
「不急不急,先把飯吃了,什麼時候都可以拿來。」
龍女等人突然笑了起來,自然是笑龍陽剛才那個激動的樣子,以及現在不停拽耳環的憨態。
晨曦升起,雖然沒能將龍陽的房間照亮,欲也讓房間內光線變得頗為清晰,原本是睡在床上的龍陽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模樣更為俊俏的少年,一旁的床上本應睡著的小伊莎也已經不見,不知道為什麼而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的玉武俠的心中一驚,眼光急忙在室內尋找那個有著如水眼眸的少女。
第一眼掃過,玉武俠頓時發現了一個令他吃驚發事情,床下的地鋪上,龍陽正摟著小伊莎熟睡,身體緊緊相依,小伊莎的頭埋進龍陽的胳膊中,臉對著龍陽的胸脯,睡得十分安詳。
龍陽的眼睛忽然睜開,隨即望向睜大眼睛在上面瞪著他看的玉武俠,發現玉武俠的目光在自己和小伊莎之間掃了幾眼,彷彿在詢問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臉微微地紅了一下,龍陽支支吾吾地道:「小玉,你醒了啊!沒沒辦法我我」
從詫異中回過神來,玉武俠只說了一句話,「看來小伊莎是非得回國才行,不然像這樣,遲早會出事,到時候便宜了你不說,還要害得你小姑姑嗤那情況好像還有點好玩的,真想看看龍女那時候的樣子」
「小玉,你你別亂說。」
看著我們的神醫少年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加上那清晨剛醒的睡意,那模樣委實有趣,玉武俠連笑不止,「哈哈哈,放心吧!我不會跟別人說的,這要是被阿布勒看到了,恐怕真的要拉你當女婿了,把《羅馬假日》裡面的遺憾在現實裡挽回一次,說不定以後還能繼承王位當個國王,哈哈哈,真是越想越好玩。」
「呃!」龍陽無語看著玉武俠那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裡寒氣直冒。
很小心地不弄醒小伊莎,龍陽抽出自己被小伊莎當枕頭枕得幾乎麻木的胳膊,環視房內,房間裡到處都是相框,每一張相片裡都有著小伊莎,這些都是昨天晚上小伊莎睡著後,阿布勒吩咐他的宮廷侍衛長送來的,掛在這裡,龍陽還有些不放心,待會小伊莎醒來看到這些,真的不知道會有些什麼反應。
龍陽的思緒被手機鈴聲打斷,才想起昨天居然沒關手機,怕吵到小伊莎的睡覺,一邊接通手機,一邊走出房間。
「喂!」
「喂,龍陽吧?」
電話那邊的女人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可龍陽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是誰,「對,我是,請問」
「睡覺沒關機,呵呵,安靜姐姐有沒有打擾你的睡覺啊?哦,還請問,看來你把安靜姐姐都給忘了哦!安靜姐姐今天才回南京,下午你有空嗎?下午姐姐想請你來姐姐家玩,當然,最主要是給姐姐治治病,先聲明哦,是疑難雜症,不然就不會找神醫弟弟了,放心,姐姐不會少你的醫療費,當然,你也別敲詐姐姐的錢。」
一說起來,安靜就像連珠炮一般,幾乎都不給龍陽說話的機會。對這個安靜,龍陽說不上什麼好印象,但因為安妮的關係,龍陽又直覺地認為安靜不應該是那樣的母親,或許正是這所謂的疑難雜症在作怪,原本龍陽已經忘了此事,只當是安靜的一句戲言,可現在人家電話打上了門,後面幾句話又把我們的靦腆少年說了個臉紅耳赤,頓時弄得龍陽結巴起來。
「這個下午我我」
「好了,姐姐也知道你應該是個大忙人,這樣好了,下午或是晚上,你有時間就來,把地址記一下,來之前呢,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了,記住哦,要是不來,我明天可就上門求醫了,這病可真是困擾了姐姐好些年了。難得能巧遇神醫,姐姐可不會輕易放跑這唯一的機會的不好意思,姐姐是不是太著急,把你嚇到了,那姐姐給你道歉了,回頭一定鄭重給你道歉。」
龍陽記下了地址,安靜便掛了電話。
從頭到尾,龍陽幾乎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掛上電話,龍陽心中不覺苦笑,心說這年頭作節目的人果然都不簡單,在台灣有個雲幽幽老把自己搞得下下不了台,而安靜顯然又是另一種方式。
但是,安靜的話也讓龍陽更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想,果然有病症方面的原因,才使得安靜這個母親做得如此差勁。
雖說龍陽沒有做聖人的想法,但「醫者父母心」地想法在龍陽的心中深埋,如果是身體病症引起的問題,他還是希望能幫忙解決的。
不過,這年頭好人難做,龍陽這個想法在後來卻又得到一個非常慘痛的教訓,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有人說世事無常,想想也的確如此,龍陽初遇小伊莎時,差點和小伊莎一起摔死,要不是有小降落傘一般的雨傘隨身,二人現在還不知在什麼地方相攜在黃泉路上漫步呢!可當初三○八成員的一個玩笑猜想,現在竟然成真,不得不說的確無常了。
昨天見到阿布勒和貝爾莎尚且驚恐萬狀的小伊莎,在今天早上醒來便開始發呆,對著牆壁上和桌子上那無數的相片發呆,幽深的眼眸沒,望進去是無盡的深邃。
玉武俠和龍陽都好奇地盯著小伊莎的眼睛,摸不準小伊莎現在的心理狀態。
「小玉,你說小伊莎會不會想起來過去幸福的日子來?」
「我怎麼知道,不過看她的樣子,好像能想到些什麼吧!再怎麼也比什麼都不做強,我想,只好求上帝保佑了。」
「上帝保佑?」龍陽呆了一呆,把目光從小伊莎身上移到玉武俠身上,「小玉,你幾時信基督教去了,不當武當弟子了嗎?」
玉武俠敲了龍陽的頭一下,「少說話,這是隨口說的。」
「龍龍陽哥哥!」
聽到小伊莎那彷彿夢囈般的呼喚,龍陽立刻從旁邊靠近了些,「什麼事?」
小伊莎已經有些呆滯的目光掃過所有的相片,「這這些相片裡的小孩是誰啊?小伊莎認識她嗎?」
龍陽的臉色現在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在他和玉武俠以為小伊莎處在回憶中時,小伊莎卻連那相片的小孩都還沒認出是她自己,頭一次,龍陽蒼白的臉不是因為害羞而紅,玉武俠捂著嘴在一旁笑得雙眼都瞇成一條線。
「那個那個是是小伊莎。」龍陽尷尬地說出答案。
玉武俠終於大笑了起來,絲毫不顧外面的龍女和艾薇薇還在夢鄉之中。
「啊!她也叫小伊莎?」
小伊莎的說話,讓玉武俠的笑聲連續不斷,一下翻倒在床上,在床上捂著肚子斷斷續續的說話,「笑笑死我了!龍龍陽,你可真真失敗,小伊莎也也是健忘地過過了頭了。哎呀哎呀,不行了,肚子笑疼了!」
「那就是你啊!」龍陽尷尬到了極點,不由也有點想笑,難得小伊莎居然無意中搞了笑話出來,實在有些新鮮。
聽到龍陽的說話,小伊莎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一時間完全地呆了,龍陽和玉武俠都在笑著,只不過一個是肆無忌憚地大笑,一個是靦腆地傻笑。
笑畢,龍陽突然說出一句話來,「小玉,其實我有個辦法是可能把小伊莎治好的。」
「真的?連心理病你都有辦法治?」
雖然說玉武俠對龍陽的醫術那是絕對信服,但中醫對那些心理病向來沒什麼好的對策,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一個好中醫能治療因為心病而導致的生理變化,卻很難治療一個人的心病,因為那已經不是藥石可及的地方,就如同要去改變一個人的理念一樣,很多時候,都是無能為力的。
就像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不得到那一個人誓不罷休,因此不擇手段怎樣怎樣,那可不是普通醫生能治療的,就算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也很難對這樣的病患有多少把握說肯定治好。當初小伊莎的國王爺爺請了無數的心理醫生,也沒能把小伊莎治好,就可以想像小伊莎病情之嚴重了。
要不是龍陽在生死關頭成了小伊莎的救命稻草,在那一刻得了小伊莎的信任,恐怕小伊莎心理上的室女閉經症到今天也不會有任何好轉,很可能到今天還是一言不發是外國小姑娘。
龍陽拽了拽耳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也不是一定能治好,但是可以一試,心病其實說到底,是人的腦部出了點問題,人的腦部很複雜,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對大腦的瞭解都非常少,不過,我有一次讀書,讀到了一些中醫對腦部的研究,也不值得行不行。」
中醫自古對心病都甚為避諱,往往中醫生遇到心病總是會說「這只是治標不治本,心病還需心藥醫,要是再這樣下去,就算華佗在世,也很難次次都救活」這樣類似的話,但古來還是有不少中醫能治療一些與腦袋有關的病症。
當年曹操頭痛,一代命醫華佗曾提出過要破開頭顱才能徹底根治曹操的頭痛,雖然這歷史記載有說華佗是為了殺曹操,不知真假,但當時的華佗也的確幫曹操減輕過頭痛的困擾,顯示了中醫當時在研究上的超水平技術。
「可你昨天為什麼不說?」玉武俠疑惑地看著龍陽,但對龍陽的說法不抱絲毫的懷疑。
龍陽有些憨憨地一笑,「因為我也拿不準,所以希望用紀念物品喚起回憶的方法能有點效果,但現在看來,似乎是沒有什麼效果。」
突然,眼角的一個物體倒了下去,龍陽眼尖,立刻發現小伊莎再度昏迷,急忙抱起小伊莎,「小伊莎,小伊莎!」
「快,放床上來。」玉武俠連忙讓過位置,讓龍陽把小伊莎放到床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32:52
商陽,一名絕陽,手大指次指內側,去爪甲如韭葉,手陽明大腸脈,所出為井金,《銅人》灸三壯,針一分,留一呼。
主胸中氣滿,喘咳支腫,熱病汗不出,耳鳴聾,寒熱瘧,齒痛惡寒,肩背急,相引缺盆中痛,目青盲,灸三壯,左取右,右取左,如食頃之已。
「不好,得快點送醫院,病情有變!」
搭過脈,就連神醫少年都變了臉色,急忙給劉暢理掛了個電話,三零八忙碌了。
「小玉,你去叫薇薇姐姐起來,我去叫小姑姑他們!」
龍陽快步走向龍女的房間,輕敲了兩下門,推開,龍陽的臉立刻就紅了個遍,卻還是硬著頭皮走到床邊,「小姑姑、愛咪兒姐姐,快起床啊!」
床上的龍女和愛咪兒也不知是怎麼睡的,此刻被子的上半部被掀開,二人睡衣凌亂,最上面的扣子敞開,隱約可以看到有著雪白肌膚的半胸。
而愛咪兒側臥身子,一隻手蓋在了龍女身上,可無巧不巧的是,半隻胳膊就那樣檔在了龍女酥胸之下,將龍女半洩的春光弄得更為誘人,愛咪兒睡衣垮到了肩側,此刻這張床上春光大洩,龍陽如何能不臉紅。
聽到龍陽的叫聲,二人卻不立刻醒轉,愛咪兒更是手臂緊了緊,更靠近龍女地夢囈起來:「別吵嘛!龍陽,再陪愛咪兒姐姐睡會。」
可以想像,愛咪兒此時正在做著怎樣的夢,而且,更讓龍陽要找地洞鑽的是龍女竟然也翻身摟住愛咪兒,同樣夢囈:「龍陽,小姑姑好想嫁給你的!你可不能不要小姑姑啊!小玉,你可得看好他,別讓小伊莎太靠近他了,小伊莎長大了!」
龍陽在床邊聽得一清二楚,一時竟無語,好不容易才從猴子屁股般的臉上找回他想做的事,搖了搖龍女的肩膀,順手幫龍女把睡衣朝上拉了拉,「小姑姑快起來啦!小伊莎出事了,小姑姑,小姑姑!」
在龍陽的努力下,龍女的睡眼終於有了一些惺忪之態,摟著愛咪兒的手揉了揉眼睛,翻身看了龍陽一眼,雙頰還有一些緋紅:「龍陽,怎麼啦?出什麼事了?」
「小伊莎出事了,要送醫院,你們……愛……愛咪兒姐姐……」
正說著,側臥的愛咪兒突然睜開眼睛,正好與龍陽對望,似乎有些初醒的驚蟄,有些沒緩過神來,依舊呆滯著眼光,隨即看了看龍女幾近半裸的酥胸,又低頭瞥見自己的睡衣已經低到可以看見那一條暗暗的深溝,頓時……
不管是多麼親近,多麼要好,多麼傾心,但畢竟彼此間還沒發生什麼,愛咪兒雖然不是中國人,但受中國文化的影響,也並不是那種開放到可以穿著性感內衣隨便在男人面前走來走去的女孩,不過是個口頭大膽,其實是紙糊充氣老虎的異國女孩。
「啊!」一聲尖叫,愛咪兒翻身抓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背對著龍陽蓋了起來,一顆心怦怦直跳,心中奇怪,不僅不羞,反而心中有種竊喜的興奮。
龍女也因為愛咪兒的動作反應了過來,不過她畢竟是早把龍陽看成自己的人,毫不在意地把想要轉過身的猴屁股龍陽一把拉過摟到自己身邊,大笑著拍拍愛咪兒隔著被子的臀部,「怎麼啦,愛咪兒,你不是一直嚷著說要色誘我們家龍陽嗎?這會兒怎麼害起噪來了!啊呀……你別掐我啊!哈哈哈哈!」
若是沒人的話,龍女抱龍陽那幾乎已經是習慣了,從小到大,龍陽沒幾件事是不聽龍女話的,可是有愛咪兒剛才那一幕,龍陽此時臉如火燒,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小姑姑!」
這時,聽到叫聲的玉武俠突然推門衝了進來,「怎麼啦?發生什麼……不好意思!」
玉武俠本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結果進來卻看到龍女正衣衫不整地把龍陽摟在身邊,難得地俊臉一紅,連忙又出了門去。
「小姑姑,小姑姑,小伊莎出事了,現在要趕快送去醫院,先別鬧了!」
一聽說小伊莎出了事,龍女連忙放開龍陽,一拍愛咪兒的屁股,「快起來,出事了!」
龍陽一得自由,連忙逃出門。
房間內的愛咪兒微掀被子,偷眼瞄了瞄,龍女已經一把掀開被子笑說:「行了,他已經出去了,看你還敢不敢再說色誘他,今天應驗了吧!」
「叫你笑,叫你笑我!」見龍陽已走,愛咪兒終於鬆了口氣,立刻就要向龍女報復剛才的仇,卻被龍女以小伊莎的事制止了。
當三零八成員全部準備就緒時,由劉暢理親自派來的救護車已經趕到了樓下,所有人都上了劉暢理隨在救護車後面的車子,同時也給還沒來到的伍老太太掛了一個電話,通知她今天不用到三零八來。
「到底怎麼樣了,龍陽?你通知阿布勒國王了嗎?」劉暢理開著車,清晨的道路上車流還不算太多,加上有救護車打頭,路上倒很清涼。玄幻|武俠|架空|都市|魔法i
汽車奔馳下的風帶著一些清涼的味道刮在臉上,倒是讓眾人剛才焦躁的心靜了一些,龍陽緊鎖著眉頭,聽到劉暢理的說話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還沒,都忘了,我現在給他打電話。」
都說天下父母心,這話一點都不假,不過,因為關心則亂而得罪人的,也實在是每個人都會犯下的毛病了。
阿布勒一聽到小伊莎出事了,登時讓人從他的口吻中想到了他火冒三丈的樣子,「你們是怎麼搞的,怎麼會這樣的,真是……果然不能交給你們……」
話說到一半,電話似乎被人搶了過去,龍陽剛把電話再度拿近自己耳邊,電話那邊傳來那溫柔的貝爾莎的聲音。
「龍陽,不好意思,阿布勒關心則亂,你別怪他,我們會立刻趕到醫院來的,還請你一定要救救小伊莎。」
言語中已經有些哭音,電話掛上,貝爾莎便出奇地朝自己的丈夫吼了一句,「都是我們,我們不來就什麼事都沒有,是我們害了小伊莎啊!」
吼到最後一句話,貝爾莎已經撲進了神色大變的阿布勒懷中飲泣起來,阿布勒又何嘗不知呢!
輕輕拍著妻子的背,阿布勒一言不發,或許,自己真的不該來,從自己製造那次爆炸開始,只要自己出現,就帶給小伊莎一次傷害。
直到妻子的哭泣慢慢停止,阿布勒才開口說話:「好了,我們去醫院看看吧!只要小伊莎這次平安了,我們就回國吧!」
貝爾莎慢慢地抬起頭來,婆娑的淚眼看著眼前男人的嚴肅和頹然,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很無奈地點了點頭。
「按照我的推斷,小伊莎還是屬於受刺激過重,腦子裡一團亂,引起氣血紊亂……」
龍陽一手握著昏迷中小伊莎的手,神色鄭重,這種情況便有些像是腦血栓,實在危險不過,人的腦神經之細密複雜,就算龍陽本事通天,也不敢隨便開口亂說。
龍女她們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愛咪兒忍不住問:「怎麼好端端的又……」
「好了好了,到醫院再說吧!」劉暢理擺手,伸手過去搭脈,又低聲跟龍陽說話研究。
到達醫院後便等著醫院做一些急救措施,劉暢理親自監督指揮,不多時龍陽也被拉了進去,手術室外只剩下龍女和玉武俠四個人,不一會,伍老太太也趕了過來。
阿布勒和貝爾莎趕到時,手術依舊在進行著,而手術室內,龍陽正緊緊盯著劉暢理等人的指揮和操作,心中猶豫著自己是不是要試一試。
龍陽突然轉身朝手術室外走去,一旁的劉暢理疑惑地看了龍陽一眼,從進來他就只見到龍陽斂眉思索的樣子,也就沒去打擾,此時見龍陽突然走出去,心中不由更覺疑惑。
龍陽走出手術室,眾人立刻圍了上來,「怎麼樣了?」
龍陽的神色非常沉著,讓人看得心中一凝,阿布勒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龍陽的視線從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每掃過一個人,那個人喉嚨裡都咕嚕一聲嚥下一口緊張的口水,最後,龍陽的視線停留在阿布勒和貝爾莎的臉上。
「阿布勒叔叔,希望你能有心理準備……」
孤海絕崖,聽到這句話的人此刻就彷彿站在孤海絕崖上,巨大的海浪無情地拍打在崖壁上,讓人驚駭欲絕,絕崖隨時會被吞沒,又一個浪花翻起,一下把眾人捲進了海浪之中。
就在阿布勒激動地要抓住龍陽的肩膀搖的時候,龍陽又把所有人的心從大海中救了回來。
「小伊莎現在還沒事,只是,要想完全甦醒,恐怕會有很大難度……」
鬆了一口氣的眾人頓時把龍陽後面的話全堵了回去,一個個說龍陽沒事跑來嚇什麼人,嚇死人不償命。
伍老太太更是苦笑地埋怨:「龍陽啊,以後說話注意點,伍奶奶這顆老心臟可受不了。」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龍陽還懵然不覺。
貝爾莎突然踏上一步,緊緊握住龍陽的手,「龍陽,你剛才說有很大難度是什麼意思?小伊莎醒不來了嗎?」
此時,所有人的心底都升起了三個字「植物人」,龍陽搖了搖頭,「也不是說醒不來,醒來醒不來的機會是一半一半,而且就算醒來,心理上的室女閉經症會再度返回到最開始的狀態,用西醫的話說,很可能會完全性地失憶,大腦狀態就和剛出生的嬰兒差不多。」
「那……那怎麼辦啊?」得聞惡耗的貝爾莎扭頭看了身邊的丈夫一眼,一張美麗的臉本已十分淒楚,此刻更是再度依靠在丈夫的身上。
阿布勒輕撫著妻子的背,給予妻子適當的安慰,「放寬點,放寬點,人沒事就好,我們已經不能再計較記憶了,都是我們害了她啊!」
一旁艾薇薇已經紅了雙眼,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龍女和伍老太太立刻拉到一旁慢慢安慰,手術室前的走道上頓時有了一股悲傷的氣氛,倒把個龍陽站在門口不知該怎麼辦。
「阿布勒叔叔,如果有一種方法有一定可能能幫小伊莎恢復全部記憶,但把握並不大,一旦失敗,小伊莎很可能變成永遠的「植物人」,你會願意試試嗎?」
龍陽的表情很嚴肅,微低的眼簾望著阿布勒。
阿布勒怔了怔,和他的妻子互相望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掠過了一絲猶豫。
這時,手術室的門被人推開,劉暢理突然走了出來,「龍陽,你說什麼?你懂得那傳說中的顱內針療法?」
顱內針是中醫界一種比較深奧的針法,不過,這裡劉暢理說的卻不是普通的顱內針,而是一種還沒被正式命名的針法,甚至連知道的人都很少,要不是劉暢理也是中醫家族出生,恐怕也想不到龍陽說的可以治療人記憶的針法是什麼東西,不是驚為神話,便當他是瘋子。
然而,這種針法也相當之危險,龍陽也沒有用過,是以也就先把醜話說在前面,冒不冒這個險,得由小伊莎的親生父母來決定。
「顱內針療法?」龍陽一呆,隨即意會過來,臉微微一紅,拽了拽那隻大耳環,「那個針法好像叫內氣針,我也是在一本古書裡看到的,寫那本書的人和我一樣,也是『龍陽歸藏』的體質。」
劉暢理退了一下,似乎被龍陽的話提醒了什麼,「難道說……只有這個體質的人才能用這內氣針嗎?那就難怪會失傳了!」
「劉爺爺說笑了,其實氣功師也可以的,只是要的氣功修為和針灸技術很難同時達到,我的體質相對來說只要針灸技術達到就好了!阿布勒叔叔,你好好考慮一下,畢竟你是小伊莎的父親,我們都不能幫小伊莎做這重大決定。」
劉暢理讚許地看著龍陽,轉頭和伍老太太以同樣欣許的目光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心說龍陽對人情世故也慢慢地懂得了,不再是過去那個除了醫術和害羞外,什麼都不懂的懵懂少年。
「阿布勒先生,如果你想好了,要是決定,就可以簽一份家屬同意書,相信貴國也一定有這樣的程序,到時龍陽就可以幫小伊莎治療了。」劉暢理走上前,問阿布勒。
龍女幾個人聽說小伊莎還有救,頓時都圍了上來,大指龍陽的不是,一時間一向要求醫院安靜的劉暢理漲紅了整張臉,不知該不該訓斥這幾個孩子。
細心的伍老太太輕輕拍了劉暢理一下,「讓她們舒暢一下吧!小伊莎的事,大家都擔心狠了!」
劉暢理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朝伍老太太苦笑了一下,「我又何嘗不難過,小伊莎的室女閉經症會演化到現在,監督不力的責任我也是……唉!」
時間總會過去,不管是人的悲傷,還是人的歡樂,都無法阻當時間的過去,剩下的只有人的面對,而阿布勒也終於決定了面對,「龍陽,動手術吧!我去簽家屬同意書!」
準備好後,龍陽和劉暢理望了所有人一眼,再度回到了手術室中。
「玉堂,怎麼樣?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吧?」
看著已經不太忙碌的劉玉堂坐在一邊休息,主治醫生正在取下小伊莎身上的針,又注射了一些藥劑,劉暢理坐到了自己兒子的身邊,「整理一下吧!馬上有一個大手術要做,龍陽要用傳說中的內氣針幫小伊莎動手術。」
聽到劉暢理的話,劉玉堂有些不太明白,「內氣針?怎麼,這種情況,龍陽還有辦法?」
顯然劉玉堂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內氣針,連劉暢理也只是知道針灸中有一種能控制人大腦的古老針法,卻不知內氣針之名,劉玉堂聽不懂也是理所當然了。
「那是龍陽體質的特殊針法,別人就算懂也無法奏效,放心吧,龍陽幾時讓我們失望過?無極針可真是找了一個最好的傳人啊!今天這份資料可要保存下來,雖然說幾乎沒什麼人能用這種針法,但這可是失傳的針法,留給後世,也算為中醫的發展盡一些力。」
聽著這個名譽院長,自己的老爸欣慰的說話,劉玉堂看了一眼劉暢理,望著龍陽的目光充滿著期許。
待所有人都收拾妥當,龍陽也摸出了他不離身的針筒,從裡面抽出一根似牛毛般的細針,龍陽下山以來,還是第一次動用這樣的細針,心中也有些緊張。
一根針緩緩刺進昏迷中的小伊莎腦部,觀看的幾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便只看見龍陽雙手從白晰顏色慢慢變得赤紅起來,先天的陽氣加之後天神秘針法,頭為六陽魁首,陽陽相激,讓腦部經絡恢復正常,這便是內氣顱針的奧妙所在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33:21
第三章走訪安靜
少谷食指本節後,內側陷中手陽明大腸脈所注為俞木,《銅人》針三分餃餌餉餅,嵿嵽嶆嵹灸三壯。
主喉痺,咽中如梗蜱下齒痛,腸鳴腹滿寒熱瘧,唇焦口乾氣喘,喜驚多唾,食急不同,傷寒奇熱身汗結水,東恆曰:氣在於臂,取之先去血脈,後深取手陽明之間谷、少谷。
從早晨到下午,隨著龍陽體內陽氣的透體而入,龍陽的臉色頭一次變得十分紅潤,和臉紅完全不同,是一種十分健康的顏色,讓人一見之下便有一種很有精神的臉色。
重要,龍陽抹了一把大汗淋漓的額頭,長長舒氣。
劉暢理眼神中儘是鼓勵,走過去輕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龍陽轉過頭來,微笑了一下,看著手術台上小伊莎安詳地躺著,眼角不時微微抽動,皺皺眉,「希望沒有意外,小伊莎!」
這可以算是龍陽治病最長的一次,以往幾乎每次給人看病都是一次治癒,龍陽向手術室外走去,「我出去跟他們說一下!劉爺爺,你們也累了,就先休息會吧!」
劉暢理這幾個從頭看到尾的人的確也看累了,答應了一聲,走到手術室的門口。
一見龍陽出來,所有人立刻圍了上來,在聽到龍陽手術成功的消息時,眾人都欣喜萬分,氣氛終於回來了,人說福無雙至,這話一點不假。
記者是一種咨詢非常靈敏的職業,而身為記者的人,其所做的就是發掘最大最能讓人關心的新聞,阿拉伯某國國王在中國尋找失蹤的女兒,這不得不說是一件發生在眼前,具有傳奇色彩的故事,甚至更接近童話。
流浪的公主將身心封閉起來,在中國傾心於一個被稱為神醫的少年,而當公主身心漸漸恢復時,身為父親的國王尋了來,這的確是一個不論從價值上,還是人情上來看都很不錯的新聞。
「安……安……」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人,龍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靜竟然會跑到醫院來。
結巴了一下,龍陽連忙閉了嘴,要是被龍女等人看出自己和安靜有點熟的話,那可真不知……
刻意地避了避,惟恐安靜使出那粘人的本事過來纏著自己,龍陽很小心地偷看。
安靜從轉角處走了出來,瞥眼見到精神正佳的龍陽,卻不和往常一樣走過來,而是很俏皮地向偷眼望著她的龍陽擠了擠眼,逕直走向正露出安心表情的阿布勒。
玉武俠在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上和安靜同為裁判,自然記得這個對自己稱「年方二十九」的大姐姐,也好奇地看著她的走近。
「請問您是阿布勒國王閣下嗎?」
安靜走到阿布勒的面前行了一個阿拉伯式的見面禮,阿布勒皺了皺眉頭,記得他應該交代過守在走道上的宮廷侍衛,除了醫生護士之外,任何人都要先通報於他才能進這條走廊,阿布勒點了點頭,卻不起身。
安靜自我介紹一番後,眾人便知道了她的來意了,意思是想要為阿布勒做一篇專訪。
可惜阿布勒卻沒有要和她合作的意思,「對不起,我對此毫無興趣,這是我皇室內部的事,希望中國新聞界不要多作干涉和報道,相信任何一個中國新聞機構都會賣我這個面子。」
安靜自然早預料到這個情況,不慌不忙,言行間一點也不失中國人的風度和禮儀,「當然,只是安靜覺得,這位龍陽小神醫在中國醫學界名望剛起,不少人對龍陽小神醫都抱著很大的好奇,阿布勒國王閣下何不借此機會幫龍陽小神醫抬一下名氣,與其說是安靜給阿布勒國王閣下做個專訪,不如說借阿布勒國王閣下的身份,為龍陽小神醫在中國醫學界奠定一個好基礎,不知……」
安靜偷眼瞥了一眼在一旁十分意外的龍陽,「不知阿布勒國王閣下覺得安靜的提議如何?」
所有人都安靜著,等待著阿布勒的決定,他們當然知道阿布勒的推薦帶來的何止是中國醫學界的名聲,對龍陽的醫生路所能帶來的幫助更是顯而易見的。阿布勒看了看龍陽一會,心中猶豫著,如果真如龍陽所說,那小伊莎好了後該會和自己回國,自己也的確應該好好答謝面前的龍陽。
安靜暗暗露出狡詰的笑容,事實上,一回到南京她便得到阿布勒尋女的消息,只是一則阿布勒有意秘密行動,二則不能得罪阿布勒,三則人家每次都是被宮廷侍衛保護得好好的,無法接近。
今天正在家裡睡覺時,一個電話打來,讓她得知龍陽正在醫院裡幫小伊莎動手術,左想右想,覺得這個消息不論怎麼看都對龍陽的醫生事業有莫大的幫助,對自己也有相當的好處,索性便跑到醫院來了。
阿布勒凝視了一會,身旁貝爾沙拉了拉他的衣角,阿布勒在妻子的目光中看到了許可,心下也有了決定,「好吧!我答應接受你的專訪,不過,我有幾個要求希望一定要遵守,不然我是不會接受採訪的。具體情況,等我女兒的病好了再談吧!現在還請你離開,留下名片給外面的宮廷侍衛長就好了,到時我會聯繫你再談吧。」
安靜大喜,連聲說好的同時,也不停地瞄著想要說什麼卻硬是擠不出話來的龍陽,一切說定也就退了出去。
阿布勒的事沒有人去干涉,直到龍陽返回手術室取下針,小伊莎送到病房,龍陽等人才得以去吃飯。
按照龍陽的說法,小伊莎大概會有一到兩天的昏睡期,飯後眾人各自回家,可中途龍陽卻以有預約的病人而離去。
這個病人,自然就是安靜了。
龍陽今天的精神很好,攔下一輛的士,說了地名,那司機從後視鏡看了龍陽一眼,便向目的地開去。
此時已經接近黃昏,望著窗外的景色,龍陽的心中有些忐忑,隱約中,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換個時間去拜訪安靜,據安靜所講,她住的別墅只有她一個人,等車開到時,恐怕天色也要黑下來了,安靜也不是急診,這樣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似乎有些不太妥當。
進入那些依山傍水而建的別墅區,封建著實不錯,南京的別墅區這幾年炒得非常火熱,中高檔別墅區動輒就是每平方米幾千,甚至上萬,最高檔甚至有每平方米兩萬。
這些別墅多數都是在一些山山水水的風景區建設,將南京的山山水水劃分了大部分跑了,那些廣告標語裡把山山水水都變成了富人們的花園,如「紫金山是我家後花園」之類的噱頭著實讓富人們不惜高價買下這一片風景。
曾有一個南京的私營企業家看著那些山山水水的別墅說每平方米兩萬,用一百塊平鋪在這一平方米上,要鋪到兩層才能到兩萬,這價格著實讓普通人無法接受,也無怪乎有人反駁說別墅永遠就是為少數人建設的。
只是站在門口,還沒有來得及按門鈴,門已經打開了,穿著絲質睡衣的安靜已經站在了龍陽面前。
安靜似乎剛剛沐浴完,在燈光下的秀髮還反射著斑斑的光亮,沒有瑕疵的手一下就把龍陽拉進了門,「龍陽弟弟,你可真守時,我剛回來洗完澡,你就來了,先進來再說吧!」
被安靜這位長得比真實年齡年輕太多的姐姐的熱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龍陽臉微微一紅,不過,由於白天給小伊莎進行了一個大手術,可以說是龍陽這輩子用時最長的一次治療,現在龍陽精神正好,紅潤的臉色將這一絲不好意思給完全掩蓋下去。
拉著龍陽做到客廳裡,安靜終於放開了龍陽的手,打開電視,「你先看看電視,要喝什麼,我去幫你倒。」
「隨便……隨便就好了!」
可能是安靜的吊帶睡衣過於清涼,龍陽不知該把眼睛朝哪放,儘管從安妮口中知道安靜並不止二十九歲,但眼前的安靜露在外的肌膚和剛出浴的清麗,活脫脫就像是個二十九歲的名門貴婦,龍陽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靦腆的他心說幸好今天臉色很好,不然安靜該把自己當成小色狼或是什麼了,他又哪裡知道此刻的安靜心中卻轉著另一副心思。
安靜嬌媚地一笑,突然就坐到龍陽身旁,像三八的愛咪兒那樣緊貼著龍陽坐下,幾乎是用同一姿勢摟著龍陽的胳膊,「你別太緊張,放輕鬆一點,在姐姐家就像自己家一樣就好了,不過,姐姐家可沒有備隨便這種飲料,弟弟還是說種常喝的,免得姐姐弄出來你不喜歡的東西,你又不好意思說,那就不好了嘛!」
都說中國是禮儀之邦,中國人更是十分注重禮儀,這種情形尤見於現在的中年人和老年人一輩,不過,這種禮儀有時候讓內向的客人往往十分有拘束感,聰明的安靜不愧是見多識廣,深知龍陽這類型的人到別人家都很不容易放開,讓客人有拘束感可不太好,她更藉機和龍陽套起了飛機上那一聲姐姐的關係。
不過,安靜和愛咪兒畢竟有著本質的不同,先不說愛咪兒是三八的一分子,怎麼說愛咪兒是紙糊的老虎,但安靜卻是中年的老虎,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反正是狼虎之年。
龍陽只感覺胳膊被兩團帶著電流的肉塊碰了幾下,連忙抽了出來,很不自在地朝旁坐了坐,「那……那就要杯茶好了!」
安靜也不緊迫,只笑了笑,「不用怕,姐姐對弟弟好是應該的,姐姐可是很喜歡你這個弟弟的!」
很滿意龍陽的反應,安靜朝琉璃台走去,不時回頭望一下還有些侷促的龍陽,龍陽的臉龐在眼前蒙上一層迷霧,彷彿是韓劇中的特殊效果一樣,充滿了誘惑,心說這個小冤家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幫自己把那個鬼病治好,不然恐怕會被眼前的小冤家弄瘋的。
諾大的別墅,乍一看來,至少有數百坪的房屋面積,算上上面的一兩層,怎麼也有一千多坪的大小,這還沒算從大門進來時那個小花園,以及屋後的面積,這麼大的面積,就只有安靜一個人住,龍陽雖然對土地價值不太熟悉,卻也覺得有些浪費,「姐……姐姐,就你一個人住嗎?」
正為龍陽添茶葉的安靜聽到龍陽的問題,突然回過頭來,晶亮的頭髮甩動,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是啊!怎麼?嫌大了?也的確,姐姐一個人也覺得孤單,可是……呵呵……」
倒著茶的安靜露出一絲苦笑,「安妮她……唉,不說這個,怎麼樣,弟弟覺得大的話,可以過來住啊!這裡房間可多著,把你們三八的人都搬過來也可以,放心……來……不會收你們很貴的房租的。」
接過安靜遞過來的茶,龍陽連忙擺手,「那可不行,這裡離她們學校太遠了,而且……而且……也輪不到我做主。」
安靜這回沒有坐得特別近,只是很普通地坐在旁邊,無聊地換著電視裡的節目,轉過頭看了一眼抿下一小口熱茶的龍陽一眼,嬌笑連連,「哈哈!原來我們的小神醫是個怕老婆的啊!能不能告訴姐姐,三八公寓裡哪一個是我弟妹啊?」
龍陽鼓起了雙頰,噗一聲把口中那小口熱茶噴了出來,有少許立刻就飛到了安靜那嬌笑的臉上,龍陽連忙上前用自己的袖子幫安靜擦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靜沒有生氣,只是從身前茶幾上拿出紙巾擦了幾下,「沒關係,不用太緊張,姐姐怎麼會怪弟弟呢?弟弟做什麼,姐姐都不會生氣的,你還沒說誰是我弟妹呢!」
湊得近了,一股不知是洗髮水還是沐浴露,抑或安靜體香的芬芳香氣鑽進了龍陽的鼻子,帶得龍陽心中一蕩,連忙低下頭來,卻不巧地從吊帶睡衣那低低領口處看到一些蕾絲花邊的陰影,心頭一熱,連忙偏過頭把視線放到了電視上,一時只覺得雙頰似火,「沒……沒有……這個……我也……不知道。」
我們的靦腆少年哪經得起安靜如此誘惑,心中也不知安靜是故意還是無意,不知什麼時候,額頭已經沁出了一絲汗珠。
安靜看著龍陽侷促不安的樣子,心中頓覺有趣,「弟弟,屋裡開了暖氣,熱的話,就把外套脫了,你看姐姐就穿了睡衣,一點都不冷。」
聽話地把外套脫了,龍陽緊張的心情,倒忘了自己的來意,一時間只是看著電視發呆。
安靜面色如潮,不知是暖氣的效果還是心理正想著什麼,眼睛不時瞥向身旁的龍陽。
良久,安靜又朝龍陽坐近了,緊緊地靠在一起,將龍陽的手拉到自己的腿上,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下面,「好了!幫姐姐切脈吧!」
龍陽的呼吸一促,眼神閃爍游離,手搭上安靜的脈搏,立刻就收攝心神,細細地切起脈來。
聽了一會,龍陽皺了皺眉,又看了安靜的舌苔,才臉紅地結巴起來,「那個……我……我現在明白了……」
安靜微微一怔,隨即笑了一下,姿態撩人地把手搭上龍陽的手,「明白什麼了呢?姐姐到底是什麼病?」
龍陽的臉更加紅了起來,說起來,安靜的病算是病卻也不算是病,要是自制力頗足的話,或是人比較忙碌的話,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病。
「姐姐脈細而數,舌紅苔薄,以我來看,很可能……很可能……」想到後面的話,和面前這位中年美婦的打扮,龍陽頓感尷尬不已,雖然說是醫生,但安靜和龍陽並非完全不認識或少接觸的醫生或病人,加上剛才安靜帶給龍陽的一番緊張,龍陽此刻竟無法出口。
安靜依舊嫵媚地笑著,細嫩的手掌輕撫過龍陽火燙的臉頰,「怕什麼,你現在可是姐姐的醫生啊!姐姐很相信你的,姐姐去醫院,那些男婦科醫生都能坦然說來,怎麼弟弟你……也是,弟弟還是太年輕了,一定想到什麼了。」
安靜這番話倒有些沒根沒據的,她過去去醫院,從來看婦科病都是找的女醫生,大多數的女人在看婦科病時都比較相信女醫生,就算是男婦科醫生,也要是那些老醫生,最擔心的就是遇到年輕的男婦科醫生,有時候甚至老醫生也會現場以婦女身體來教導那些剛入行的年輕男醫生,對女性來說,實在頗多尷尬。
「姐姐說的是,那……我就直說了。」龍陽被安靜的話說得心下慚愧,定了定心,在看到安靜點頭後,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太陰脈女』這種匪夷所思的道家房中術鼎爐,半遮半掩說出了心中的診斷,「姐姐有可能是性慾亢進的病症,不過目前還不能下判斷,是否能讓我進一步檢查一下?」
眼前讓安靜心動不已的龍陽說出這樣的話,雖然在龍陽來說是一個醫生的醫學判斷,但在安靜來說,卻無疑如同情話般,她哪管是什麼檢查,婦科病的檢查終歸……按照以往的常識,安靜立刻點點頭,「可以,你隨便檢查!」
這話一說出口,頓時把龍陽說得皺了皺眉頭,臉紅被他今天紅潤的臉色掩蓋,「那個……姐姐又沒有穿內褲?」
安靜一怔,隨即點了點頭,她豈能不穿內褲,不單是穿了內褲,而且還墊了衛生棉,心說如果沒有穿,恐怕自己早就洩了底。
龍陽沉吟了一會,猶豫著自己的做法,卻又覺不太妥當,「安靜姐姐,現在我要切你……高潮後的脈象,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和正常醫院醫院,去衛生間……嗯……還有一種是我按摩你的一個穴位……嗯……嗯……姐姐,你看用什麼辦法吧!」
龍陽說得第二種方法其實就是他在台灣所用的辦法,和治療葉舞時一樣,只要在福留腎穴上輕輕按幾下,以一個性慾旺盛的女人來說,很快就能達到高潮。
想起葉舞,龍陽便想起在葉舞房間的那會兒,暗暗責備了自己一下,龍陽清澈的眼神看著安靜,等待她的選擇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33:57
第四章淫者不淫
陽溪一名中魁,腕中上側慪兩筋間陷中,手陽明大腸脈所為經火《銅人》針三分,灸三壯。
主狂言嬉笑見鬼熱病煩心,目風赤爛網噘逆頭疼,胸滿不得息。寒熱腦疾,耳鳴耳聾,寒咳嘔沫喉痺,驚掣。
※※※
淡淡的茉莉花般的香味在二人之間蕩漾,龍陽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暖氣的溫度卻讓龍陽更加熱了起來,心說這暖氣質量也忒好了,吞了一口口水,龍陽想要脫下毛衣,「姐姐……我想脫毛衣。這裡的暖氣太熱了。」
還在思考中的安靜不知有沒有聽到龍陽的話,只是點了點頭,臉上紅潮陣陣,龍陽說第一種方法時安靜已經知道是什麼辦法了,只是,她很好奇,龍陽所說的按某個穴位,會不會是……女性的G點呢?或是……
一想到自己心中那美好的晝面,安靜便有些興奮不已,立刻滿口地答應下來。
龍陽轉過身去,「姐姐去把內褲脫下來吧!用毛巾墊一下,性慾亢進的人一般分泌物都會很多,免得弄濕了沙發。」
即使從外面看不出來,但龍陽自己卻可以體會到臉上的火熱。現在的情形和柳明涓那會可完全不一樣。
安靜心說龍陽也夠細心的,連內褲頂不住高潮後的量都考慮到了,也不離開,有性慾亢進毛病的她早對龍陽躍躍欲試,有心勾引龍陽,此時也不管龍陽就在旁邊,仰起身便從睡衣裙底褪下那粉紅色的褲頭和衛生棉。
看著濡濕的衛生棉,本來想說不知這個可不可以,但看了背過身去的龍陽一眼,不由住了口。將東西放到一旁放好,還用報紙蓋住,又去浴室拿了毛巾墊好,一心等待龍陽來按摩她心中的G點,「好了!」
龍陽緩緩轉過身來,確定安靜已經好了,龍陽的眼神中一片澄明,顯示已經回到他神醫的崗位上,一手搭上安靜的肩膀。
安靜還呆呆地看著龍陽不知龍陽在做什麼,也不知自己要做什麼,眼神中滿是疑惑,「怎……怎……怎麼?」
龍陽證了一證,「怎麼啦?姐姐怕受不了嗎?那姐姐半躺在沙發上吧!」
福留腎穴是一個很奇妙的穴道,在人體的全身都有分佈,龍陽體內的陽氣緩緩從手指逸出,安靜只感覺一股熱流從肩膀處流向全身,本已動情的身體在這一下間活躍起來。「嗯……啊……」
只幾秒鐘的工夫,安靜仰起頭來閉上眼,全身顫抖不已,放在裙底的毛巾濡濕大片,龍陽已經放開了安靜的肩膀,任由安靜恍似虛脫般地斜躺在沙發上。安靜一雙迷醉的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站在她身後的龍陽,渾然不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居然……
「姐姐應該是慾火內熾,肝經風熱,心腎不交,非常典型的性慾旺盛,而且過度性交,偶爾會伴有情志抑鬱,情緒沉悶。性衝動頻繁,手足心熱,睡眠不實。偶夢鬼交。」切著安靜高潮過後的脈象,龍陽很平靜地訴說著自己的專業認識。
安靜尚且是頭一次被一個男醫生,而且是令她心動不已的「小冤家」如此直白地說出她的病情和隱私,難得地臉紅起來,身體雖然仍舊無力,卻不停地點頭,雙眼直視龍陽此刻清澈的眼神。
「姐姐休息一下吧!稍後我先幫姐姐指壓中脘、腎俞、闕元、太沖、三陰交,再針闕元一穴,一定可以幫姐姐擺脫這讓姐姐苦悶的病。」
安靜看向龍陽的目光再度產生變化,直把暫時卸下醫生身份的龍陽看得發窘。「龍陽,你可真厲害,雖然我不太懂,不過我這個病好多醫生都沒辦法,只是給一開個方子說能緩解。還叫我用比較忙碌的工作來減輕性衝動……」
龍陽尷尬地一笑,拽了拽自己的大耳環,「那個,其實他們的辦法也不是不好,只是我的方法雖然快,也有點霸道,和他們有些不同,這也只是因為我的體質稍微特殊一點罷了。」
「龍陽,剛才你在我肩膀上那麼一按,我就感到體內有一股熱熱的東西射了進去。是……是什麼啊?呵呵,怎麼說的有點變味了,像射精了……」安靜臉上微紅。
龍陽支支吾吾,不知該怎每說才好,總覺得現在有種回到陸龍龍足心道保健中心的感覺。
驚覺說話有些過頭的安靜一時也沉默了一下,隔了一會才說:「龍陽,你可真厲害,都說你是一針治癒的小神醫,今天我真是親身領教了。對了,姐姐今天去醫院,你沒有生氣吧?」
龍陽怔了怔,聽安靜突然說起此事,雖然自己並不想要什麼廣告,心中依然有些感激,「謝謝姐姐這麼幫我,我怎麼會生氣呢?」
「其實幫你也是幫姐姐自己,阿布勒國王,姐姐算準了他會幫你打出更大的名氣。你得了名氣,而姐姐得了個好的新聞專訪,兩全齊美嘛!」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龍陽,安靜的眼前有些迷濛,想起剛才那從未有過的感覺,「龍陽,來,坐到姐姐旁邊來。難得姐姐這裡有個人來,不要那麼生疏。」
龍陽從沙發後轉過去,坐在安靜的身旁,安靜一下子就將頭靠在了龍陽肩膀上,「讓姐姐靠一下,感受一下家裡多了個人的感覺……呵呵,你不會笑姐姐吧?」
「不會,姐姐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肯定會很孤單的。說起來,姐姐是怎麼跑到醫院的?我記得所有人都被攔住外面的啊!」
龍陽抿了抿嘴唇,心說安妮真的是誤會了她的母親,安靜的身體毛病使得安靜如果壓抑便會身體不適,必須比普通人更多地和男人做愛,才能緩解身體的難受。而且有時候只要看見英俊瀟灑的男人,也會產生性衝動,產生分泌物,這種由生理帶來的心理和性格的改變,有時候不是其本人能控制的。
龍陽被安靜靠在身旁,那種茉莉花似的香氣不停地鑽入鼻子,身旁的美婦穿著清涼的睡衣,龍陽眼睛不知該往哪看,只得定定地看著前面的茶幾,瞥眼卻發覺安靜睡衣下擺動了一下,一些衣角,尤其是女人中間的位置有些濕濕的,龍陽頓時瞼如火燒,想到那是什麼東西了。
可轉念一想,待會還有更尷尬的地方,關元穴位於肚臍以下,恥骨以上。那……龍陽暗暗責備了自己一下,身為一個醫生,怎麼能做這些胡思亂想。
「那個啊!不是還有醫生護士可以通行嗎?我只要變成……知道了吧?」安靜頗為得以地瞥了身旁的龍陽一眼,一隻手伸過去抓起龍陽的手握在了手心,拿到眼前細細地看了起來。
龍陽頓時明白了,微微點頭。見安靜差不多休息好了,便說:「差不多了,姐姐,我們去臥室吧,我好幫姐姐指壓。」
安靜一聽要進臥室,心中一動,不由傭懶地瞇了瞇眼,頭更順著龍陽的肩膀、滑進了龍陽的懷中,繼而落在了龍陽的大腿上,「龍陽,姐姐現在還很無力,要不多休息會,要不你把姐姐抱進房間?」
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美婦那迷醉的眼神和嫵媚的姿態,龍陽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堂堂男子,要說真是柳下惠,也太勉強。二十歲上下的龍陽正是精力旺盛時,一股熱血在身體裡竄動,龍陽一動也不敢動,只是別過眼不和安靜的眼睛對著。「那……那就多休息會吧。」
「怎麼不敢看姐姐啊?哦,我知道了,龍陽,你胡思亂想了吧?」
安靜調侃著龍陽,深覺有趣。
龍陽當然不會承認,立刻把眼睛轉過來看著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安靜,「哪裡,沒有,我怎麼會胡思亂想?」
「呵呵,還逞強。讓姐姐試試你……」安靜說著,抓著龍陽的手在自己的瞼上摩挲,一雙媚眼直勾勾地盯在龍陽的眼睛裡,漸漸地,龍陽有些迷醉了起來。
年少輕狂,龍陽畢竟不是真正的和尚道士,而且就算是清心寡慾的和尚道士,在精力最旺盛的二十歲也是十分容易被花花世界的各種慾望所誘惑,蘇籣熏是第一次,葉舞是第二次,現在安靜則是第三次。
頭慢慢地落下去,龍陽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捧起了安靜的頭,鼻中聞著那茉莉花的香氣,安靜也閉上了眼睛,就在四片紅唇要短兵交接展開世界大戰時,咚的一聲,客廳的鐘響了。
時間是晚上九點了。
龍陽頭腦一清,頓時發覺這樣有些不妥,可是想要抬頭也已來不及,安靜一下把龍陽的頭抱住,化被動為主動,在龍陽的詫異中,已經將她那帶著香津的小舌鑽進了龍陽的口腔。
清醒的頭腦再度被那種充實身心的滿足給淹沒,龍陽迷路了。
約莫有一兩分鐘,安靜才自動離開了龍陽的唇,含情脈脈地看著鼻息粗重的龍陽,「有沒有亂想啊?呵呵,真是個壞弟弟!好啦,把姐姐抱進去吧!這下你就不用那麼生疏了。」
有些不合年齡地俏皮一笑,頓時讓安靜的臉如花兒般綻放開來,龍陽靦腆地別了一下眼,事已至此,龍陽只好抱起安靜的腿彎,在安靜的指點下進了安靜的臥室。
性慾過度旺盛在男女均可以發生,但一般而言,男性患者多於女性,一般稱為性慾亢進。所謂性慾亢進,是指對性行為要求過於強烈為主要特徵。臨床表現為頻繁出現的性興奮,性行為要求異常迫切,不分場合,不分時間均有性交的要求,性交時間延長,遠遠超出正常人所能接受的水平。
按照現代醫學的理論,性慾亢進可以分為功能性和器質性。
凡是由於精神因素和社會因素造成的性慾亢進屬於功能性,例如,青少年因為看黃色圖片、黃色電影等,導致對異性生活的過度尋求,這就屬於功能性的性慾亢進。
如果性慾亢進系發於某些惡病,如內分泌失調、顱內腫瘤、甲狀腺功能亢進、精神病等,則屬於器質性慾亢進。對於這些情況導致的性慾亢進,主要需要對於原發性疾病進行治療,使用中醫、西醫治療均可以。
按照中醫理論,性慾亢進屬於相火妄動、肝經濕熱等。相火源於命門,游於三焦,而寄於肝、腎之髒.肝腎同源,腎陰虛可導致肝陰虧虛;腎火旺,肝火亦旺,相火妄動,陽亢極盛。即可見性慾亢進。在中醫臨床辨證論治上,常見的有相火妄動、肝陽偏亢等分型,可分別採用滋陰降火、柔肝潛陽的方法治療。
最重要一點,安靜這個並非單純性慾亢進,而是一種很古老很奇特的玩意兒——太陰脈亢奮。
龍陽把門鎖好,才脫了鞋坐到床邊,「姐姐,雖然有點尷尬,不過,我還是要說明一下,那些醫生之所以給姐姐開方和用的方法對姐姐見效不大,是因為姐姐可能很小的時候引外邪人體,致使某些內臟功能不足,時間一久,姐姐的性慾亢進引起三焦受損頗為嚴重,如果只是一般的三焦受損,我只要稍微指壓一下,也有可能解決姐姐的問題,現在……」
帶著信任的微笑,安靜等待龍陽接下來的說話。
「現在姐姐需要脫下睡衣,只穿內衣,這樣我才能以指壓幫姐姐解決問題。」
內中緣由,龍陽其實不好向外人道,若不是龍陽的神奇醫術已經非常有名,恐怕安靜會以為龍陽是個借醫騙色的登徒子,可安靜知道龍陽肯定不是,面對一個醫生,一個讓安靜心動的美少年,安靜可不會像柳明涓那樣害羞,一下子就把睡衣掀起,脫下。
龍陽急忙轉過身去,臉上紅撲撲的,心說安靜姐姐也太……太大膽了。
原來,安靜先前脫掉了小內褲,現在睡衣脫下,整個人身上只剩下一件勉強蓋住乳房的粉紅胸圍,除此之外是一絲不掛,難怪龍陽要轉過身去了。
安靜卻還未有所覺,「龍陽,怎麼啦?」
「那個……能不能穿條褲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龍陽才擠出這麼一句話來,心說真不該在晚上來,遇到安靜穿著睡衣,心中尷尬不已。
聽到龍陽的說話,安靜登時明白,不羞反嬌笑連連,「呵呵,你可是醫生啊,別犯這樣的毛病哦,以後要是遇到陰道炎、子宮內膜炎之類的病需要檢查,你這樣豈不是要拒絕治療啊?幫姐姐治病,還這麼見外。」
龍陽被安靜說得臉上一紅,心中卻也深覺有理。自己現在是給安靜看病,安靜本人都不介意,自己就更不應該以男女之嫌的眼光來看待面前的病人。
暗暗點頭,龍陽轉過身來,安靜卻絲毫不停地解下自己的胸圍丟在一邊,「來吧,讓姐姐看看你的指壓技術吧。」
龍陽深吸幾口氣,心中頓時一片清明,俯身下去便開始指壓。首先是位於肚臍上,肋骨下的中脘穴。
按上安靜的中脘穴,只覺得安靜的身體微微一顫,龍陽沒有特別注意,在揉按中送出自己的陽氣,從手指尖流進安靜的體內。
安靜閉上眼睛,腦袋用力地後仰,只覺得身體如火般燃燒著,龍陽的那根手指就像是世上最舒服的撫摩一樣,刺激著自己的神經線,陣陣酥麻和一絲溫熱的感覺龔上大腦,龍陽的手不停地按下,松起,手勢轉換,五指配合,猶如用手控制著皮影戲一般靈活萬端,花樣繁多。手指慢慢地下移,越過肚臍,向關元穴移動,兩下變換,已經點在關元穴之上。
關元穴位於肚臍之下,恥骨之上2卅5處,幾乎就是在人體小腹之下,非常地接近生殖器的位置,這一按下去,床單登時濕了一大片,龍陽微微皺了皺眉,依舊按照自己的手法指壓關元穴。
安靜始終閉著眼睛,任由龍陽從關元穴又按到腳踝的三陰交,臉從頭紅到尾,那酥麻的感覺讓安靜全身沒有一絲的力氣,直到龍陽的腳上按摩完畢,轉到身後的腎俞時,床單已經濕得不成樣子。
「好了,姐姐,現在只要為你針一下關元穴,調和一下體內的陰陽,將受損的三焦改變,以後姐姐就不會像這樣了。姐姐可以翻身了!」
紅潮滿臉,安靜全身無力地趴著,「你幫我翻吧!我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
此刻的安靜倒希望這一刻的時間停止下來,心說這小冤家也忒厲害了點。先前只手指按了兩下,就讓自己舒暢萬分,現在,這輩子男人遇過不少,可像這樣……還真是滋味非凡。
至於龍陽的手法在中醫界來說,是多麼高超,多麼華麗,一針治癒是多麼神奇,這一切安靜可管不著,這裡也沒人會管,只有一個美腿的少婦,享受著讓她心動美少年的「愛撫」。在這愛撫和那從手指射進體內的熱流中到達她心中的感受。
龍陽只好將裸體的安靜翻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幅標準的人體藝術,不是平面的畫,而是立體的人,加上龍陽超越那些色情藝術家的醫生目光……
只不過,龍陽畢竟不是藝術家。從針筒中取出一根金針,已經朝關元穴慢慢地刺了下去,捏針的兩根手指捻動,時而輕輕撥動一下,先洩後補,指間陽氣流竄,面前一道水柱汩汩而出。
安靜只感覺來自體內深處的虛脫感正佔據著自己的全身,剛才只是疲乏後的無力,而現在是整個人的虛脫,彷彿髓內的一切精氣正被迅速地抽空一般。
忽然,體內熱氣如洪,從被針的地方散開,滲透著,龍陽已經改用補法為安靜補充受損的三焦。
中醫有雲治病從根治,以前的醫生給安靜開的方子或藥物大多都是治標不治本,也並不是說那些醫生不行,只是,就像不是因為什麼病而失眠,那醫生大都給你一顆安眠,不會特別地去留意一樣,能讓你應付過去也就是了。在這點上,醫生倒也有些偷懶的嫌疑。
不多時,安靜身體的氣力漸復,看著認真的龍陽,那怨女眼神,說是含情脈脈也略嫌不夠清晰。一心複雜的情緒在心中糾纏了許久許久。
二十歲啊!這個小冤家,為什麼不早二十年遇上這個小冤家呢?要是是二十……
也不知安靜凝視了多久,龍陽抬起頭來,「好了。」
將金針放好,龍陽才露出微笑地看向正凝視自己的安靜,微微一驚,伸手到安靜眼前晃了晃,發覺安靜的眼珠一動不動的,龍陽心中疑惑,不由搭上安靜的右手再度搭起脈來。突然,安靜一把拉倒龍陽,將龍陽拉得躺在了自己身旁,而安靜更翻身一下摟住龍陽,送上自己那嬌嫩的火熱紅唇。
龍陽措手不及,一時竟呆住了,誘人的茉莉花香侵襲著他的意識,讓他的理智慢慢地消失。
在安靜瘋狂地攻擊下,龍陽終於動了動,雙手抱緊懷中赤裸裸的肉體,搭上光滑的粉背,彷彿要一口吞下緊貼的雙唇一樣,拚命吮吸著那津香的液體。此時,房間內只剩下那粗重的喘息聲。
就在安靜引導著龍陽向那誘入境地前進的時候,門外傳來電話的聲音,龍陽心頭一緊,是他的手機響了。
急忙推開安靜的雙肩,龍陽臉紅不已,「對……對不起!」
龍陽趕緊逃出房間,一逃出房間,龍陽便大口地喘著粗氣,好不容易平復下氣息,手機已經是第二次呼叫了。
「龍陽,你任哪裡?怎麼這麼半天才接電話?還不快回家?」
一接通電話,龍陽立刻把電話拿開,聽這口氣,龍女在家該是已經發火了,看看時間,已經快十點鐘了。
也難怪,畢竟龍陽已經有蘇蘭熏這樣一個嚴重到至今還讓龍女三人感到威脅的前科,要不是蘇蘭熏自己放棄,龍女三人還不知該怎麼辦。
原本九點左右龍女就要打電話來,是艾薇薇說龍陽也不小了,應該知道時間的,這才多等了會,不過也沒多久,十點不到,龍女和愛咪兒都有些坐不住,現在她們可絕對不能再讓龍陽有經宿不歸的機會了。
「那個……小姑姑,我一會……一會就回去。我現……現在……現在還在……病……病人家裡。」可能是做賊心虛,龍陽剛從一個裸身的美少婦身邊脫離,本就不是很會撒謊的他說話也有些結巴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龍女明顯抱著懷疑的態度。「是嗎?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十點半以前能不能到家?我們可都在等著你。你忍心讓我們等很久嗎?」
十點半,怎麼可能?且不說龍陽現在還不能立刻就走,就算一出門就坐車,也要半個多小時到一個小時才能到。龍陽心中雖然驚怕,卻還是要把這個限定時間推遲,不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34:38
第五章 竹馬繞郎
溫溜一名逆柱,一名池頭髦腕後大士五寸,小士六寸《明堂》在腕後五六寸間,《銅人》針三分灸三壯。
主腸鳴腹痛,傷寒逆噫鬲中氣閉,寒熱頭疼,嬉笑狂言見鬼,吐涎沫,風逆四肢腫大,吐舌,喉痺.
※※※
「那個,小姑姑,恐怕要十一點……十一點……」
果然不出龍陽所想,電話那頭的聲音陡然間增大,「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龍女,你也別……別太強迫龍陽了,也許他離得比較遠呢,坐車有時候說不準時間的。」艾薇薇的聲音在平息龍女話裡的寒意。
龍陽心中頗有些感激,「是啊,小姑姑,離得比較遠,我恐怕要十一點以後才能回來。」
電話那頭傳來三個女人商量的聲音,好一會,龍女才無可奈何地說話,「好,那我們等你回來,要快點哦!」
忽然,龍陽只感覺身後突然一個人抱住了自己,「龍醫生,好了沒有啊?這樣針插著好不舒服啊!」
龍陽背後驀地冒出一身冷汗,連忙準備向電話那頭解釋,電話那頭只傅來龍女放心的聲音,「好了,你快點給人家治病吧,就這樣。」
暗暗地抹一把冷汗,隨即便是纏上身的安靜道:「龍陽,你知不知道,姐姐好喜歡你!陪陪姐姐好嗎?」
碰觸著裸露的身體,龍陽立刻慌了手腳,臉紅到脖子根,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要龍陽硬生生拒絕安靜,他做不出來,而且,深心裡有個聲音在向龍陽進著讒言,讓龍陽沉浸在所有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旺盛的精力中去。
安靜一下從背後竄到前頭,纏住龍陽,卻並不深入,她已經知道今天的計劃失敗了,她只能那樣抱著龍陽一起挪步到沙發上坐下,「放心吧!姐姐不會要你怎樣的,只是希望你能陪陪姐姐,讓姐姐在喜歡的人身邊感受一下。」
一手按開電視,安靜便倒進了龍陽的懷中,這樣靜靜地依偎著,也不再去挑逗龍陽或做什麼。
兩個人的心思不知是否在電視上,總之當房間的鍾敲響了十點整時,龍陽才懂得了說話,「我給你開張方子,你照那方子吃藥,放心,不苦的,一天一服,吃上三天。如果還有之前的那些症狀,過段時間還能找我,這幾天我要去美國一趟。」
龍陽的說話沒有緊張,從表情上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態,他只是很平靜地看著面前不遠處的電視,彷彿懷中躺的只是一個物品,而不是一個赤裸的女人一般。安靜心中也不知轉著什麼心思,只是用自己的手引導著龍陽的手,在自己的臉上,以及那柔軟的乳房上輕輕撫摩。
「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要是之前這樣,我肯定又要流到地板上了,現在我沒有太大的性衝動,龍陽你出手,姐姐還能有什麼不放心呢!不過,以後姐姐會想你的!」安靜有些頑皮地一笑,這和她年齡極不相符的笑容在她美麗的臉上綻放出異樣的光彩,她伸出手壓下龍陽的頭,讓龍陽看著她的雙眼,「別這樣啦!沒有發生什麼啊,就算我們發生什麼,姐姐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呵呵,害羞的龍陽,你說阿布勒國王的專訪裡我把你的害羞報導進去,會有什麼效果?」
龍陽的瞳孔略微一收縮,臉頓時紅了,訥訥不知該說什麼。
「開玩笑啦,看你緊張的。對了,除了龍女是你小姑姑外,還有兩個女孩子和你是什麼關係啊?」安靜隨口問出了一個讓龍陽難以回答的問題。
龍陽拉了拉自己的耳環,張口結舌地說:「那個……嗯……這個……」
安靜見龍陽答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無奈地一笑,一指戳了龍陽的額頭一下,「你呀,就是個招蜂引蝶的主,人家都是漂亮女人被一大群男人搶,你是一大群漂亮女人搶你這個美男子,都把你當塊寶。」
「呃!」龍陽不知說什麼好,只得抿了抿嘴唇,沉默以對。
端詳了龍陽一會,安靜心中不停地慨歎,該走的總是要走的,時間也不可能停下來,「你也要走了吧?把方子給姐姐開好,姐姐去衣服,然後送你回去。」
安靜起身,走回臥室去穿衣服,而龍陽便在一張紙上寫下了方子。
當安靜再次出來時,已經穿好了她的冬季裝。
鑽進安靜的跑車裡,二人便驅車向三○八趕去。
關上車窗,開好空調,龍陽一言不發地看著南京市的夜景,繁華地段的五光十色勾勒出一幅很美麗的畫面。
「在想什麼呢?姐姐今天失態了,不好意思啊!」玲瓏八面的記者安靜可不喜歡這種和龍陽沉默的氣氛。
龍陽臉上微微一紅,靦腆地低了低頭,「沒關係,我並不討厭姐姐!」
靦腆少年還不知自己一不小心說出了一句他平時不會說出來的話,心中還只想著前不久那種感覺,瞥了一眼安靜,才發覺安靜高興地朝自己一笑。
「那就好,今天分別,就不知道幾時還能再見了,跟你說好哦,不能忘了姐姐。以後有什麼煩惱,可一定要來找姐姐,放心,姐姐不會像今天這樣失態了。」
別的不說,感情上的煩惱,姐姐可是很有辦法的,你這個年紀的人,最容易出問題的就是這方面的事了,我想光是你們三○八公寓裡那三個就讓你搞不清吧?「
被安靜一語說中,龍陽露出一絲苦笑,「我知道了,要是以後有這方面的問題,會找姐姐談的,倒是……」
「什麼?」安靜轉頭看了龍陽一眼,繼續開車。
龍陽看著安靜那美麗的輪廓,想起開封的某個人來,鼓起了一絲勇氣,「姐姐現在病已經妤了,以後性格上由這帶來的抑鬱和煩悶會慢慢好轉,姐姐沒想過向安妮補償一些嗎?」
提到安妮,安靜的臉色頓時沉寂了下來,用一種十分冷淡的表情看了龍陽一眼,「不要提她好嗎?有些事,姐姐不想去想起,我不知道安妮和你說了什麼,我也不想解釋什麼,給姐姐一點隱私好嗎?」
有些淒然的表情,龍陽看得心頭一動,這裡面似乎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微微點了點頭,車內有了短暫的平靜。
之後兩人閒聊著,從南的風土人情,到安靜作記者所看到的人生百態,讓龍陽對人情世故有了一更多的認識。
安靜的車開得比較快,剛到十一點,就已經到了三○八公寓的附近,只要再轉個彎,就能看到那棟公寓樓了。
不過,剛到轉角,安靜已經把車停了下來,「我就送到這裡吧,免得被你三○八的三個小丫頭看到,那你回去就慘了。記得哦,有感情上的問題來找姐姐,姐姐任何時候都歡迎你!」
安靜突然湊上前來,墊起腳,在龍陽的額頭吻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彷彿是妻子送丈夫出門一般,「去吧,姐姐看你走了就回去,把這個拿著。」
遞給龍陽一個信封,龍陽有些不明白,「這個……是什麼?」
「醫療費啊,你啊!當醫生哪有不收醫療費的,頂多因病人的環境適量收取,那你就是這世上難得的好醫生了!快回去吧。」
安靜把龍陽推了一下,站在車旁靜靜地看著龍陽的背影。不時地,龍陽還轉過頭來看上一眼,最後,當走到轉角處時,龍陽向安靜露出一個微笑,揮了揮手,便轉彎看不見人了。
安靜微微歎了口氣,有些唏噓地笑了一下,便鑽進車裡,驅車回家了。
清冷的夜風刮在身邊有些寒冷,龍陽快步走回三○八公寓,站在門口,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正在這時,門被打開,一臉寒霜的龍女斜睨著龍陽,「怎麼?不敢進來?」
龍陽低著頭走進門,客廳裡,艾薇薇和愛咪兒都坐在沙發上。
一見龍陽進來,艾薇薇便立刻走上前來拉著龍陽,「辛苦了吧?我做了宵夜,去吃點吧。」
「謝謝薇薇姐姐!」龍陽說完,便看了一瞼寒霜的龍女和彷彿什麼都沒看見的愛咪兒一眼,「我下次不晚上出去跟人家看病了,你們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聽龍陽道歉,龍女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微微嬌嗔,「那就好,我們三個在家又擔心又害怕的,你不知道有多難受,只有小玉那傢伙最安心……早就睡了。明天要打他一頓才行了。」
把話題轉到玉武俠身上,龍陽卻並不跟著轉,心中感受到龍女的意思,想起三個人在家裡為自己擔憂,而自己……心中有一絲愧疚,「我……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來,先吃點東西暖和暖和吧,外面夠冷的。」艾薇薇幫龍陽把一碗麵條端了出來,幫龍陽解圍。
三個女孩坐在沙發上把龍陽圍在中間,看著龍陽吃起了麵條。
忽然龍陽想起兜裡的信封,便拿了出來,「小姑姑,這是我今天的醫療費,你幫我點一下收著,反正我也用不到什麼錢。」
「哎呀。龍陽交生活費了!龍女,快接下吧!這可是……」氣氛還原,愛咪兒的玩笑立刻湧了出來,好在龍陽今天動了個大手術,輕微的臉紅都被紅潤的瞼色給掩蓋下去。
龍女白了愛瞇兒一眼,隨手接過信封,捻出錢來。卻是厚厚一沓美鈔。這一下,不單是三個女人感到吃驚,就連龍陽都吃了一驚。一口麵條掛在半空中,微張嘴看著那估計約一萬元的美鈔,心說安靜姐姐怎麼給了這麼多,萬元美鈔,足有八萬人民幣。
三個女孩只驚訝了一下,龍女便把錢遞給龍陽,「還是你留著吧!正好你要去美國,這些備著還能有點用。」
龍陽接過錢,愛咪兒突然鼻子嗅了嗅,「怎麼這麼香,好像有種茉莉花香?」
龍女、愛咪兒和艾薇蔽身上雖然也有香氣,但卻不是茉莉花香。在愛咪兒的嗅覺下,立刻聞到了心虛的龍陽身上,「說,你身上怎麼會有女人的茉莉花香?」
瞻戰心驚的龍陽張口結舌地解釋了一下,說病人是一個有狐臭的女人,因此很喜歡灑香水,自己才沾上了少許。三個女孩這才結束了那兇惡的一面。
龍女看了看吃完麵條的龍陽,又看看艾薇薇和愛咪兒的眼色,二人同時向她點了點頭,她才說道:「龍陽,今晚你不能睡地鋪了,天氣冷,小姑姑怕你著涼,你今晚和小姑姑睡一起,可別做壞事哦,要是你敢做壞事,當心讓你睡沙發。」
突然的決定讓龍陽有些措手不及,龍陽又怎麼知道三個女孩腦中轉著什麼心思。
當龍陽在安靜那邊纏綿時,三個女孩就在家裡商量著。
其實也是很偶然,三個女孩和玉武俠在龍陽房間收拾小伊莎的那些相片後,便坐在龍陽的房間聊天。三個女孩都坐在龍陽這幾天睡的地鋪上,不多時便感覺到那從地上冒起的寒意,這才知道玉武俠的霸床,帶給她們心中寶貝的境地變壞。
三個女孩頓時可憐起龍陽來,當場就把玉武俠給敷落了一番,弄得玉武俠只能義正嚴詞地擺出小師叔的架子。
「哼,我是龍陽的師叔,又是客人,你們不能剝奪我的主權。你們真那麼心疼他,就讓他和你們睡啊,睡睡沒關係的,龍女以前還不是經常和龍陽一起睡。」
玉武俠以此來捍衛他一個人的領地,而龍女似乎也不贊成龍陽和玉武俠同床睡,最後商量的結果,龍女決定讓龍陽和她睡,以小姑姑的身份,加上青梅竹馬的感情,自然沒有人會反對,也沒辦法反對。
艾薇蔽是不可能主動提出讓龍陽和她睡的,愛咪兒這紙老虎說說還可以,要真的來做,她的膽子可就……
怔了一怔,龍陽應了聲是,用龍女的話說,要養龍陽一輩子的,現在說要龍陽和其他人睡,或許龍陽一時還接受不來,伹如果是龍女或者是龍悅的話,龍陽根本就不會有接受不接受的考慮存在,心中也頗有些感激。睡了兩天地鋪,的確是冷壞了,好在每天還有小伊莎這個聚熱的小丫頭陪著才好受點。
四個人聊了一下小伊莎的事,又說了說龍陽去美國的情況,這才都去睡覺了。
愛咪兒被趕去和艾薇薇一起睡,龍女的房間便成了她和龍陽的二人世界。
關上房門的一刻,龍女心中還有些害羞和緊張,雖然說在幾年前還不算什麼。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35:22
第六章記者圍攻
三里一名手三里,曲池下若寸按之肉起,銳肉之端《銅人》針二分,灸三壯。
主霍亂箖遺矢失音,頰頷腫大嗿手臂不仁,肘攣不伸,中風口歪斜,手足不遂。
※※※
不過,浪漫的時間往往在一個人的生命裡佔有相當短的時間,就在二人一同回想著過去的時候,敲門聲和愛咪兒的說話聲讓二人立刻分開。
「起來吃早餐啦!龍女,你們該不會在裡面做什麼壞事吧?快,快開門讓我檢查。」
龍陽和龍女急忙分開來,龍陽起身穿衣,「快點穿,然後出去,免得愛咪兒說我當著你的面換衣服……」
話出口,龍女才發覺這話說得有點怪怪的,臉一紅,連忙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就在龍陽剛穿上長褲時,門口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門打開,愛咪兒第一個衝了進來,「居然還反鎖,被我們抓住了吧!龍陽,老實交代,你們有沒有做壞事?」
因為有些緊張,愛咪兒的話脫口而出,說出口才發覺自己這話說得太直接大膽了,在一旁抽鑰匙的艾薇薇早已滿面通紅,對愛咪兒埋怨起來,「亂說話,睡覺本來就應該反鎖門才對啊!」
瞥眼看了一眼還在穿衣服的龍陽,艾薇薇連忙逃出了出去,愛咪兒也尷尬臉紅地笑了笑。
倒是龍女突然掀開被子露出頭來,「愛咪兒,明天我們三個人一起睡,看你還亂不亂說話。」說完又促狹地一笑,「我看看你怎麼色誘我們家龍陽!」
「小姑姑!」龍陽臉紅地叫了一聲。
愛咪兒則挺起胸脯,「睡就睡,哼!」卻走到龍女床邊,一伸手將略有些冰涼的手伸進了溫暖的被子裡,直摸龍女是身體,「叫你笑我,我冰死你!」
又是新一天的嬉笑玩鬧。
龍女三人都要上學,昨天因為小伊莎是事已經請了一天假,今天便只有龍陽和玉武俠趕去醫院。
剛一進醫院的大門,龍陽便傻眼了,迎面的照相機不停地喀嚓響著,一群人像是要吃掉龍陽的餓虎一樣撲了過來。
「龍陽先生,請問你是用什麼辦法讓病人一下子從植物人狀態恢復記憶的?」
「龍陽先生,聽說你是一代神醫一針龍無機針的傳人,請問這醫治大腦記憶的針法是不是來自你的師傅呢?那是不是代表說早在解放時期,中國就有了這超越現代醫學的神奇醫療技術呢?」
「龍陽先生,請問你和病人是什麼關係呢?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隱秘或是什麼不足為外人知道的事情發生?聽說病人以前就和你住在一個公寓裡……」
「龍陽先生,聽說病人是你在遊山時救下來的,還用你手中這把傘救了你們兩個人的性命,這中空中飛人的武功是不是武當派不傳的絕學呢?」
打著傘的龍陽大感頭疼,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那在群眾中的記者們,他們的眼睛就是尖利的,一旦哪裡有價值不錯的新聞,他們就像是瞬間移動般,在你還來不及做準備時,就跑到了你的面前。
雖然說內氣針是外界所不知的東西,但小伊莎這麼活生生與個人在醫院的進進出出,又有劉暢理的保駕,名譽院長和實際院長同時抄刀,還外帶劉暢理最為推崇的小神醫——經常被懷疑有龍陽之癖的龍陽參與,要想不轟動醫院,那是很難了。茶餘飯後的談資中,龍陽的醫術頓時如登仙境,能把一個有成為植物人的失憶患者在半天之間變成一個記憶完全恢復的正常人,在以訛傳訛之下,龍陽立刻上比神仙,下比華佗再世,並被不在什麼人評價為中醫界的一塊瑰寶。
驚聞世上有如此醫術,那記者的工作可就忙碌起來了,此時玉武俠把眾記者一一擋下,高興地述說起他和龍陽的關係,冷不防龍陽一個閃身,立刻朝醫院裡跑去,彷彿是被鬼追,被狗咬一般拚命地跑,那些記者哪還顧得了管玉武俠是什麼人,連忙隨後追上,務必要在龍陽進入醫院前攔下龍陽,不然進了醫院,記者的工作恐怕就得暫停了。
只是把個玉武俠晾在一旁,苦著臉吹氣,「這是什麼事啊?我好歹在武當山也是名人一個,你們……太過分了!喂,龍陽,別那麼快,等等我。」
等到龍陽進了醫院,那群記者無法,這才回頭把玉武俠攔了下來,問起龍陽是許多事來。
喜歡熱鬧的玉武俠登時把他在武當山當師叔祖的威風拿了出來,儘管所談的大都是龍陽的事情,到也津津樂道。
走進醫院,龍陽終於送了口氣,看著手中的水果籃,在眾人的擁擠下,竟有些癟了,心理有些不舒服,「真是的,安靜姐姐那麼有禮貌,這些記者就……」
他當然不會知道安靜這個記者的檔次和外面那些記者可隔了不少檔次去了,就像上一個縣級記者和中央電視太記者沒法比一樣。
只是,更讓龍陽想不到的是,當他走到小伊莎病房旁,卻聽到安靜的聲音。
「一點點心意,祝賀小伊莎恢復記憶,完全康復。」
「謝謝安靜阿姨。」小伊莎的生意聽起來十分活潑,過去小伊莎即使說話,也帶著些許的驚怕,不敢大聲,可現在去完全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應有的聲音。
龍陽有些意外,安靜竟然如此早就來探病,走到門口,立刻就是小伊莎一個滿懷的擁抱,「龍陽哥哥,你終於來了……小伊莎等了好久了!」
小伊莎的轉變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一個內向的人突然大膽了一樣。事實上這也是很自然的,小伊莎本身是失憶,龍陽只是在背後推了一把,讓小伊莎完全地想起那被遺忘,被深埋的記憶,便很自然地向正常人的方向轉變過來,只是,龍陽對小伊莎來說,依然是那最信賴,最親近,最能給她滿足的人。
龍陽放下水果籃,看了看病房內的阿布勒夫妻,以及微笑看著他的安靜,臉立刻就紅了,去還是摸了摸小伊莎的頭,「小伊莎什麼時候醒的?」
「早上,早上六點多鐘,對吧?爸爸!」小伊莎說著,回頭看了阿布勒一眼。
阿布勒現在笑得來年眼睛都瞇成一條縫,連忙點頭,「對對,一醒來就吵著要見龍陽,連爸爸媽媽都不理。」
貝爾莎臉上十分疲倦,去還是高興地笑著,後來龍陽才知道二人從昨天一直守在現在。
阿布勒站起身來,「龍陽,你陪小伊莎說說話吧!我們先去吃個早飯,再睡一下,下午再過來,要好好照顧小伊莎啊!真不知該怎麼感謝你!中國的好小伙子,阿布勒一定會把你的名字傳到我們國家的。」
被阿布勒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龍陽不知說什麼好,只是拽了拽自己的那只耳環,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小伊莎就交給你了,龍陽!」疲倦的碧眼美人貝爾莎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後,便和她的丈夫走了。
從龍陽一出現,小伊莎就像往常一樣拉著龍陽的胳膊不放,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和龍陽一起坐在沙發上。
「怎麼樣?門口很熱鬧吧?」安靜有些調皮地笑著。
龍陽不由想起昨晚的事情,臉上一紅,「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的?」
安靜無奈地聳了聳肩,「沒辦法,誰叫我的弟弟本事太大。幸好我已經把弟弟的新聞搶到了手上,可以安心了,只不過,你本人要做專訪的話,可千萬不能給別人哦,姐姐可會生氣的!」
「不會的,姐姐放心吧!」
陡然的沉默,這種經常出現的現象實在有些奇怪,安靜和龍陽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小伊莎只要抱著龍陽的胳膊,那是什麼都不想理會的。
過了好一會,安靜才又開始說話,「怎麼樣,昨天回去沒什麼事吧?」
「沒……沒什麼事!」沒來由的,只要一提昨天,龍陽看見眼前的安靜,便想起昨天的一幕幕,也就是這一副害羞的表情,引得安靜百般喜愛。
「龍陽哥哥,我不想回家,我要跟龍陽哥哥在一起。」身邊的少女突然發出求救的聲音,一雙迷人的眼眸閃閃地看著眼前的龍陽哥哥。
爸爸媽*到來,目的是不用說明的,肯定不會只是看看看自己的女兒,這可不是嫁出去的女兒,但是小伊莎卻不想離開龍陽,即使恢復了記憶,想起了過去和父母在一起的快樂時光,但對小伊莎而言,眼前更親近的卻是她的龍陽哥哥。
望著小伊莎那清澈和期盼的眼神,龍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向安靜望了一眼,卻發現安靜此時轉過頭偷笑著。
醫院裡是比較安靜的,而像小伊莎這樣的單人病房就更靜,靜得龍陽能聽到小伊莎的呼吸聲,窗外的寒風打在窗上,似要衝破窗子,與室內的暖空氣做一些親密接觸。
見心中的龍陽哥哥猶豫著,小伊莎有些著急,把頭靠早龍陽的胳膊上,耳朵貼在龍陽的肌膚,「龍陽哥哥,我捨不得你,你也一定捨不得伊莎對吧?」
「那是當然啊!」龍陽勉強地一笑,的確是不捨得,相處了怎麼些日子,小伊莎依然已經是三○八的一份子,可突然小伊莎就要離開,並且可能一輩子都很難再見的到,那種別離的難受的確不太好受。
「那伊莎就留下來了!」小伊莎高興地湊了上來,在龍陽的臉上親了一下,忽然想起還有個安靜阿姨在旁邊,不由紅著臉再度抱著龍陽的胳膊。
龍陽也被這一下親得面紅耳赤,看了安靜一眼,「這個……」
安靜急忙忍住笑意站了起來,「姐姐去一下洗手間。」
剩下兩個人的獨處,龍陽的感覺才好了點,考慮一下就摟著小伊莎,「小伊莎,龍陽哥哥是不捨得小伊莎,可是小伊莎的爸爸媽媽也不捨得小伊莎啊!你說是嗎?」
彷彿知道龍陽想要說明什麼,小伊莎癟了癟嘴唇,「可我也想跟龍陽哥哥在一起啊!那不然,你跟我走,這樣我就能每天見到龍陽哥哥了。」說著抱著龍陽的胳膊用了點勁,抱得更緊了些。
龍陽心中猶豫著,但不管怎麼樣,小伊莎目前還是應該待在父母的身旁,至少,至少在小伊莎具備獨立的能力前應該是如此,熟讀心理學的龍陽在心中想著該如何引導少女的想法,「伊莎,我也很想跟你在一起,可是呢,我有很多事,就像現在我馬上就要去美國給人看病,很多病人都需要我,所以,我不能跟伊莎去你的國家住,明白嗎?」
小伊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龍陽只有繼續說:「可伊莎留在這裡,你的爸爸媽媽都不放心,而且,這對你的未來也不好,所以你一定要回去的哦!要聽話。」
「不,伊莎未來也要和龍陽哥哥在一起,要和龍女姐姐她們在一起,都陪著龍陽哥哥。」
十歲的心思,十三歲多點的身體,十五六歲的年紀,小伊莎哪裡知道剛才自己說的話是多麼有問題。
龍陽被小伊莎一說,登時勾起了三○八的潛在問題,擺擺頭說:「可是小伊莎現在還不能獨立啊!龍女姐姐她們每一個都可以自己一個人過得很好,什麼事都能夠自己解決,這就叫獨立,要是小伊莎不學會獨立,小伊莎的爸爸媽媽便不能放心小伊莎在外面,那……龍陽哥哥和小伊莎做個約定好嗎?」
「約定?」
龍陽暗暗抹了一把汗,自己什麼時候也變成了要哄小孩認清事實了,心理學真是一門深奧的學問,明明是一件結果相同的事,但只要讓人換一種方式來看待,人就會變得更容易接受一些,「小伊莎要乖乖地跟爸爸媽媽一起回去自己的國家,然後努力地學習獨立,等到小伊莎可以獨立了,爸爸媽媽准許了,再來找龍陽哥哥,到時候龍陽哥哥一定會很高興,那時候就可以像龍女姐姐那樣和龍陽哥哥在一起了,小伊莎要聽話哦,這可是龍陽哥哥給你的學習考驗哦!做不好的話,龍陽哥哥就會很生氣。」
「真的可以嗎?龍陽哥哥真的會生氣?」小伊莎的心已經鬆動了,似乎是怕心中的龍陽哥哥不理她或是什麼。
龍陽見改變方式奏效,頓時心中一喜,「當然啊!小伊莎要張大,要學得像龍女姐姐那樣可以幫助龍陽哥哥才行,那樣龍陽哥哥就會很高興,說不定還給你獎勵!」
小伊莎頓時有些高興了起來,彷彿已經看到龍陽哥哥高興地給她獎勵,而她心中的獎勵,就是龍陽抱著她,很親熱地接起吻來,「真的嗎?龍陽哥哥到時候會吻小伊莎嗎?」
龍陽呆了一呆,頓時語塞起來,這話裡的味道越說越變,什麼時候又扯到這個上面了,「這個……呃……會……會吧!不過前提是要小伊莎在爸爸媽媽身邊把獨立學好。」
「好,小伊莎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學會獨立,然後來找龍陽哥哥,不過……」小伊莎此刻像是突然鬥志滿滿般,卻隨即又抬頭看著龍陽,「不過小伊莎肯定會很想很想龍陽哥哥的,那……那時候怎麼辦呢?」
「可以打電話啊!」龍陽連忙說出自己想好的台詞,心中頗為滿意,能讓小伊莎答應跟阿布勒回國,這也避免了阿布勒夫妻到時的尷尬,阿布勒要回國時,小伊莎肯定會死抱著自己不放,在有前車之鑒的情況下,不論是阿布勒還是龍陽都不會硬逼著小伊莎回去。
一個即將成年的少女跟自己在一起,彼此之間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對少女來說,畢竟是不太好,更能夠何況小伊莎還是一國公主,長期下去,終是會出問題的。
不管怎麼說,龍陽始終還是要說服小伊莎和阿布勒回國才是,用盡龍陽心理學的知識,成功以「經常通電話」、「閒下來有空就去看小伊莎,如果可以的話,會盡可能在那待上個把月」為條件,勸服小伊莎同意回去。
這時,安靜從洗手間裡出來,頗有深意地看了龍陽一眼,對龍陽豎起大拇指,顯然她在洗手間裡把一切都聽了個明白才出來。
龍陽臉紅了一下,也有些高興地笑著,「姐姐,你怎麼會這麼早來呢?今天吃藥了嗎?」
「吃過了,在醫院陪的藥。姐姐的新聞專訪可在阿布勒國王的手上,怎麼能不過來看看呢!況且小伊莎也可以算是弟弟的妹妹,來探病也很應該啊!弟弟真是個好醫生,這麼關心病人。」
安靜微笑著,龍陽突然想起什麼,從兜裡掏出昨天的信封,「姐姐,這個,醫療費也要不了這麼多。」
「你幹什麼?」安靜臉色一沉,不太高興地盯著龍陽伸出的手,「這是醫療費,姐姐說要這麼多就要這麼多,怎麼姐姐送給弟弟的一點見面禮,你還不要嗎?還是不喜歡我這個姐姐?或是連病人送你的禮也不能要?」
「這……」龍陽臉露為難之色,伸出去的手縮回來不好,可遞又遞不出去,像這種推推搡搡的事,向來就須要有一個讓對方無奈而且合理的理由,才可能推掉或讓對方接受,但這可能的理由都已經被安靜說了,龍陽又哪裡找得出理由來。
見龍陽還在猶豫,安靜嚴厲地把信封接過,塞到小伊莎的手上,「小伊莎,這是你龍陽哥哥的錢,你幫他裝進荷包裡去,知道嗎?」
小伊莎大力地點頭,不由分說便把信封再度裝回龍陽的兜裡,龍陽沒有辦法,只得接受。
安靜這才笑了笑,「好啦!這些小事你也這麼記得,你幫小伊莎看好了病,阿布勒國王肯定不會一點表示都沒有的,以後你錢賺多了,說不定姐姐還要倒找你借呢,就別老在意了!你和小伊莎出去走走吧,姐姐也還要回電視台一趟。」
在醫院內走了一圈,龍陽不敢走出醫院,因為他沒看到玉武俠,也就是說,玉武俠不來,也就證明記者們還沒走。
一路上,不少醫生和護士看到龍陽都禮貌地微笑,名人的效應實在不是蓋的,而現在醫院的主管人員都不在醫院內閒逛,全都聚集在會議室研究龍陽昨天手術的映帶和龍陽的說明。
不多時,龍陽回到病房,伍老太太和劉暢理都已經來了。
見小伊莎終於喊出了一聲伍奶奶和劉爺爺,這個外國小姑娘登時沒把兩個老人給弄哭出來,病房內一片歡喜。
「來,小伊莎,這是伍奶奶給你燉的湯,很有營養的,喝一點吧!」
小伊莎很高興地喝起湯來,嘴裡直誇伍老太太的湯是最棒的,不時還喂龍陽喝一點,看得伍老太太和劉暢理來懷大慰,彷彿小伊莎就是他們的孫女一樣。
很開心地聊了些家常,龍陽也很高興地告訴兩位老人,自己已經勸服了小伊莎跟著爸媽回國,兩位老人頓時高興地誇獎起龍陽來,說龍陽做得很不錯,二人相視笑笑,深深地感覺到龍陽的成長。
「龍陽,我和你伍奶奶的事已經定在這個週末,參加完我們兩個老人的婚禮,你就去美國一趟吧!斯密斯博士已經問過我一次了,到那邊他會照應你的……」
真說著,龍陽的電話響了,是美國打來的國際長途。
從斯密斯的說話中,龍陽得知華爾的病情有了一些詭異的病變,徵求了一下劉暢理的意見,便遵照斯密斯的意見,明天便買機票直飛美國。
伍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一絲失望,劉暢理當然知道自己的未來老伴心中的想法,「不要這麼失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人命關天。再說,我也聽到美國的一些流言,有不少的報紙和專家都在說龍陽是蒙古大夫,說龍陽的推斷太無稽,太迷信,中國醫術要落伍了,居然說這樣無稽的小孩子是什麼小神醫之類的話,龍陽就去幫忙解決一下,要是能幫華爾治好,對龍陽的名聲可是大有好處,龍陽的志願不就是做一個好醫生,治無數的病人嘛!」
伍老太太拗不過劉暢理的嘀咕,只得無奈地歎了口氣。
龍陽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伍老太太和劉暢理都是他現在最親的人之一,心目早就當兩人是自己的爺爺奶奶了,他們的婚禮自己卻不能參加,「伍奶奶、劉爺爺,沒關係的,等我回來,我們一起過春節,到時候劉爺爺的家裡可要擠不下了。」
「哈哈哈哈!有什麼,你們才幾個人,五個小傢伙怎麼會擠不下呢?你把你劉爺爺的家也看得太小了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35:52
第七章飛向紐約
曲池肘外輔骨,曲肘橫紋頭陷中以手拱胸取之。手陽明大腸脈所人為合土,《素問》針五分留七呼,《銅人》針七分得氣先瀉後補,灸三壯。
主繞踝風髦髧髣魁,墉塵壽夥手臂紅腫,傷風半身不遂,惡風邪氣泣出,筋緩提物不得,挽弓不開,風痺無力,傷寒鬱熱不散,皮膚乾燥,舉體痛癢如蟲噬,皮脫做瘡,婦人經脈不通。
※※※
幾個人聊了一會,劉暢理因為醫院的事先走了。
直到給小伊莎辦完出院手續,玉武俠才出現在龍陽的面前,驚喜萬分地向龍陽報告著他對記者們說的那些事。把龍陽誇得是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龍陽也不由得靦腆笑了笑,「哪有你這麼亂蓋的,你這麼好的口才,不去當律師,真是可惜了。」
四個人出了醫院,回到三○八公寓。
原本龍陽是要把小伊莎送到金陵飯店,小伊莎再睡在三○八就有些不方便了,不過當玉武俠聽說了金陵飯店後,連忙就問起了蘇蘭熏的事,搞得龍陽心裡頗不舒服,最後只得讓阿布勒來把小伊莎接過去。
「那個……阿布勒叔叔,不知道叔叔在金陵飯店有沒注意那個前廳經理叫蘇蘭熏的人?」
和阿布勒走出門,身邊只有小伊莎,龍陽終於大膽地問了這個問題,不過阿布勒又怎麼會注意一個酒店的前廳經理,在得到失望的答案後,龍陽有些費力地讓小伊莎乖乖跟著阿布勒走了。
聽說龍陽要立刻趕去美國,三○八在陰鬱了半分鐘後,再度歡笑起來。給龍陽開了一個歡送會,誇張到像是把龍陽當成一個大姑娘出嫁般對待後,又各自進入夢鄉。
龍陽和龍女的二人獨處時間也過得很快,睜開眼來,就到了龍陽再度遠行的時間,不過,有玉武俠這塊膏的粘貼,龍陽倒也不會寂寞。
不知什麼原因,龍女今天醒來得特別早,窗簾外依然是一片昏黑,沒有早晨那透射進來的明亮,龍陽也還沒醒,安詳地呼吸著,緊緊將龍女抱在懷中,那模樣,就彷彿籠女是他的布娃娃一樣。
輕輕地,龍女在龍陽的嘴唇上點了一口,「又要跑了,以前呢,是我隔段時間得上學,不得不跑,現在換過來了,是你到處跑了!」
對著熟睡中的龍陽說著如夢囈般的語言,不過,躺在龍陽臂彎中的滿足卻還是讓龍女很依戀,「不過……以後只要你在南京,你就是小姑姑的了,沒人能把你搶走,嘻嘻。」
說著,龍女又朝龍陽懷中蹭了蹭,「等小姑姑畢業了,就要跟著你,到時候你跑哪裡,小姑姑就跟到哪裡,知道嗎?別想賴哦!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恐怕夢中的龍陽要大呼無奈了,熟睡中的龍陽又哪來說話的可能?就算是夢話,也沒可能這麼巧地在龍女說這句強詞奪理的話時說出啊!
這大概就是女人的霸道吧。
而另一邊,另一間房裡,愛咪兒和艾薇薇卻都說著夢話而不自知。
「龍陽,你個笨蛋。為什麼不和我睡啊?」愛咪兒的夢囈顯然還記得早上龍女的那句戲言,但到了晚上,當龍女真的提出這句戲言時,愛咪兒退縮了,只回了龍女一句「我又不是他小姑姑,跟他睡豈不是便宜了他,我可沒那麼傻」,就急忙逃開了。
相對而言,艾薇微的夢話就顯得簡單多了,「龍陽……罷陽……好舒服……」夢中的情景不知道是什麼。
只有玉武俠那兒是寂靜得只剩呼吸聲,睡得正香。
這一夜,龍女失眠了。
直勾勾盯著龍陽發呆,不時摸一下龍陽的臉蛋,或者用嘴唇親吻一下,動作不敢太大,怕吵醒了龍陽,這要是被我們那個運不知道龍陽已經回來這個消息的淫賊看到,八成會說龍女發春了。
就這樣,直到龍陽惺忪地睜開眼睛,龍女才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也許愛咪兒和艾薇薇都沒有想到,只以為龍女和龍陽僅僅是平躺在床上睡覺而已,畢竟,二人深心裡知道龍女和龍陽雖然年齡相近,但終究一個是姑姑,一個是侄子,不會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出來。
她們不知道,可能也水遠不會知道,龍陽和龍女這樣日日相擁而眠,相擁而醒的溫馨和浪漫,還有那……
龍陽看著眼前熟悉的面目,被子裡,籠女一隻腿正緊緊壓著龍陽的身體,笑了笑,龍陽再度閉上眼睛。
在一個學校,長期請假可不是一件好事,除非你有某特別的病歷證明,不然請假是很有限制的,當然,這也僅僅是指那些比較嚴格的學校。而今天,本應來送龍陽和玉武俠飛機的三個女孩一個也沒有來。不知是請不到假,還是不想再上演一幕臨別依依。
華爾。愛瑟,提到這個名字,相當部分的美國人都會開一個玩笑:好像華爾的父親起名時就知道他將會是美國一大經濟巨頭一樣,因為他的名字和美國的金融中心華爾街的名字一樣。
華爾街(wallstreet)是紐約市曼哈頓區南部一條大街的名字,長不超過一英里,寬僅十一米,是美國一些主要金融機構的所在地。
華爾街是英文「牆街」的音譯。荷蘭統治時,在這裡築過一道防衛牆。英國人趕走荷蘭人後,拆牆建街,因而得名。這條街上的聯邦廳曾是美國第一屆國會的所在地,首任總統華盛頓就是在這裡宣誓就職的,如今大門前聳立著華盛頓像以紀念此事。不過華爾街作為政治中心只是短暫的一瞬,而作為金融中心卻一直輝煌奪目,經久不衰。
華爾街兩旁很早就已是摩天大樓豎立,街道如同峽谷,抬頭只能望見一線天。數不清的大銀行、信託公司、保險公司和交易所都在這裡駐足,每天成千上萬的白領階級湧到這裡上班。而住在郊區的金融巨頭們,則不必受擠車堵車之苦,他們上下班乘飛機,直升機場就設在華爾街東端不遠的東河畔。
華爾街設有紐約證券交易所、美國證券交易所、投資銀行、政府和市辦的證券交易商、信託公司、聯邦儲備銀行、各公用事業和保險公司的總部,以及棉花、咖啡、糖、可可等商品交易所,是金融和投資高度集中的象徵。
美國愛瑟集團是美國微電子晶體技術方面的龍頭,也是權威,但和大多數的億萬富翁一樣,他們的公司都不會甘於一種經營,當經濟資本達到時,他們就會向更多的領域去發展。
一下飛機,玉武俠便像個典型的劉姥姥一樣四處張望,周圍都是黃頭髮白皮膚的白種人,基本上很難在這裡找到一個和他一樣的黃種人,第一次到來的新鮮感讓他興奮不已。
「好大啊,龍陽,這裡的機場比南京的那個機場還要大。唉,我們武當的道觀可真小,大部分都沒有一個飛機場大。」
龍陽被他那不知是慨歎還是幽默的話弄得笑了起來,「道觀是住人的,飛機場是開飛機助跑的,人和飛機哪個大,這還用問嗎?」
玉武俠不甘龍陽的說法,發起脾氣來,「我以為武當比較大啊,算了,不跟你說,傻子龍陽。」
走出飛機場便看到斯密斯已經等在了外面,三人坐車去華爾街東邊的東河畔。
窗外的高樓林立,紐約作為世界性的大都市,其繁華程度自不用問,南京在中國雖然也算是大都市,但相比起來,能和紐約相比的,中國大概也就只有香港和上海的一角可以與之媲美繁華程度。
「喂喂,斯密斯博士,我聽說華爾是中了蠱毒,很奇怪耶,他在美國怎麼會中蠱毒?那可是中國特有的東西,即使在中國也是極其少見的。」玉武俠也不管對方是誰,直接就問了出來。
龍陽頗覺有些失禮,連一個先生都不會加上去,有些慚愧地避過頭去。
斯密斯如今的立場有點尷尬,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把龍陽在開封的診斷結果洩露了出去,在美國醫學界引起一片笑談,連帶著把斯密斯也調侃著。不過斯密斯親眼見過並親身感受過龍陽的醫術,心中信心還是很足,在和同行的說話中多次為龍陽辨證,卻是無補於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按照龍陽所說,很可能是烏頭沒煮乾淨吧!」
見龍陽不說話,玉武俠感覺有點無趣,隨便嘀咕了幾句,就一心一意地看起了風景。
很快就到了東河畔,車停下,眾人下車,司機又把車開走,斯密斯便帶著龍陽走向直升機場。
華爾在這裡有兩個機位,看著面前諸多的直升機,玉武俠不禁有些意外,就連龍陽都有些驚訝,卻還是在斯密斯帶領下上了飛機。
那機師瞥了一眼龍陽,心中奇怪這個龍陽怎麼坐飛機還打著雨傘,卻沒有失禮地詢問什麼,發動飛機,向浩瀚的藍天飛去。
飛機冉冉升起,直到躍過華爾街的那些高樓大廈,向郊區飛去。回頭看看三人來的地方,那情形就像是科幻電影裡的城市一樣,車行穿梭,各種景觀讓人賞心悅目,玉武俠對這個陌生的美國沒有一絲一毫的不習慣,反而興奮地指指這,又指指那,好一會不得平靜,拉得龍陽臉紅不已,不時看看前面機師的眼光,總覺得自己拖了一個丟人的累贅。
有人說鄉巴佬進城總是喜歡大呼小叫,不就有這麼一個笑話嘛:有個人沒坐過電梯,跑到商場去,見一個老婆婆進去,不久後就出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還驚為大變活人。躍躍欲試,只是在他看到一個小男孩進去後再出來一個老爺爺後,便打消了念頭,打死也不進去,寧願走樓梯。
雖然說現在資訊傳遞迅速,但是有些資訊總是傳不出去,況且在電視上看和親身經歷那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受,玉武俠身份固然不凡,但畢竟和華爾這樣的億萬富翁在金錢上隔了許多檔次。他這可是平生頭一次坐直升機,只是像他這樣毫不掩飾地表達內心的感覺,給龍陽帶來的尷尬倒是不少。
越過東河畔,很快就到達了富翁們居住的郊區,每一個房子都佔著極大的土地,玉武俠心生妒忌,「真是羨慕,這裡隨便找一個房子,都比我們道觀大,我們道觀住那麼多人成百上千,這只是一個人的家,唉!今天才知道富翁是什麼概念。」
斯密斯微笑,的確,斯密斯身為醫學博士,但傾全部家當也不大可能在這裡買上一幢房子,可這一幢房子對住在這裡的富翁而言,卻只是冰山的一角罷了。
降落在一塊停機坪上,情況緊急,斯密斯也不多說什麼來介紹這裡,只是帶著龍陽和玉武俠坐上一輛小車,在草坪間的道路上向遠處的房子駛去。
「不過,這地方也太大了,什麼都要用車,也不是想像中那麼好啊!」玉武俠嘀咕著。
不多時,車子停在一幢大房子前面。說起這房子,玉武俠就沒那麼驚歎了,大小和樣式,和一些美國大片裡差不了太多。
迫不及待的雙方沒有任何含糊,由於上次視頻診斷,也少了許多陌生,在斯密斯推波助瀾下,龍陽直接切入正題,一番檢查後幾乎就肯定是中了鳥頭蠱毒。
雖然奇怪為什麼一個美國富豪會中這種毒,龍陽卻毫不遲疑,在華爾的手陽明大腸經「巨骨穴」放血二滴後突然一掌拍在他後背上,措不及防的華爾頓時上吐下瀉,糞便和嘔物儘是古怪鳥青色。
一眾下人忙活半天,而華爾嘔吐拉稀後居然頓時精神便好了許多,讓斯密斯大開眼界,「小龍陽,我果然沒看錯你……」
龍陽靦腆一笑,「這個……我暫時只有五六分把握,還是再觀察幾天吧,我總覺得這蠱毒來得奇怪,或許……」
他撓了撓後腦勺,「我也說不來,反正這次是不可能一次治療……」
斯密斯哈哈大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2:36
第八章無禮女孩
巨骨肩尖端上行,手陽明陽喬之會《銅人》針一寸半,灸五壯《明堂》灸三至七壯。《素注》禁針,針則倒懸一食頂乃得下針,針四分瀉之勿補褔針出始得正臥。
主驚悸破心吐血,肩臂疼痛,蠱蟲人體作祟,胸中郁逆吐不得。
※※※
蠱毒的緩解,龍陽不得不留在美國細心地幫華爾治療。不過,龍陽的成績很快就轟動了美國醫學界。
無論西醫還是中醫都無法查出病源的病例,在龍陽的到來隨手治療後,華爾每天竟可以走動一兩個小時了,雖然仍舊是病懨懨的神色,但當華爾站起來,在傭人的攙扶下走上幾步時,那瞼上洋溢的喜容實在看得龍陽心中一片快慰。
對一個醫生而言,病人病情的好轉,就是他們最大的快樂,至少,龍陽是這樣來看待的,這點上,恐怕不少醫生都要慚愧一下了。
「要注意,愛瑟先生暫時每天只能活動一到兩個小時來活動一下氣血,千萬不能超過兩個小時,不然還留在體內的蠱毒會再度隨氣血運行,到時鳥頭蠱的各種病狀就又會出來了,這段時間我會留在美國每天幫愛瑟先生做指壓和金針吸毒的療養,並且輔以藥物,相信一周內可以解決吧。」龍陽難掩欣喜,微笑著說。
滿面喜容的華爾坐在沙發上,有些無力,也有些疼痛地向龍陽伸出大拇指,「中國小伙子……好樣的!能不能讓我看看你剛才幫我指壓的手指?」
龍陽雖然已經被人誇讚慣了,卻還是臉紅地伸出手去。
玉武俠卻在一旁得意起來,「那是,我們家龍陽治病,那可是公認的,沒什麼病是他治不好的。」
華爾對身旁玉武陝的誇讚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握住龍陽的手,嘖嘖稱讚地欣賞龍陽的手指,恐怕他這輩子只有對自己心愛的妻子時才會這麼仔細地看一個人的手指吧!
「真是……這平凡的手指……就能有那麼神奇的效果,金手指,金手指啊,八百萬的金手指。」
只有華爾身後的管家艾斯先生嘴裡不知在嘀咕著什麼,卻沒發出聲音,眾人正各自露出歡笑。
驀地,艾斯轉身朝大門的方向恭敬起來,「愛瑟小姐!」
走進來的,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少女,白種人的皮膚雖然白,但不代表光滑,相比於東方的黃種人來說,大多數白種人的皮膚就顯得相對粗糙多了。可是眼前金髮碧眼的少女卻沒有這方面的弊病,或許是年輕吧!
光滑的臉部肌膚足可與東方美女媲美,只是,那天藍色的眼影、濃重的口紅、非常時髦的裝束,充分顯示這是一個充滿野性的少女。
一看客廳人還不少,隨即看見華爾坐在沙發上,少女微感驚訝,「爸爸,怎麼?醫生來了?」
華爾看到女兒,並不見一絲高興,反而眉頭皺了皺,「凱瑟琳,這是來自中國的小神醫龍陽,你們認識一下吧!」
「龍陽?」凱瑟琳有些驚訝,朝臉紅的龍陽看了一眼,可那雙眼睛卻立刻移到了龍陽的下半身上,「你叫龍陽?難道說……」
凱瑟琳的眼睛不時地斜瞥龍陽的下半身,露出有些含義的微笑,把我們的靦腆少年弄得不知該不該轉身才好。
華爾神色一肅,瞪了凱瑟琳一眼,「沒禮貌!」
凱瑟琳對華爾的瞪眼並不買帳,裝作看不見地走前兩步,心說這籠陽好像還蠻好玩的,自己還沒玩過中國少年呢,伸出手去,「你好,我的名字叫凱瑟琳。愛瑟,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呃!」龍陽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和對方握在一起。
忽然,凱瑟琳上前一步,一下把龍陽抱了個滿懷,左右一抱,還在龍陽嘴唇上用她塗了口紅的雙脣印了一下才退開,「我還蠻喜歡你的!第一次見面,印象不錯。」
「凱瑟琳。」華爾的聲音大了一些。
凱瑟琳一擺頭,朝他調皮地一笑,隨即跑了進去。
華爾只能搖搖頭,對臉如火燒的龍陽說了聲抱歉。
斯密斯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有些半開玩笑似的幽默,「凱瑟琳是越來越叛逆了啊,呵呵。」
華爾只得苦笑了一下,「的確是叛逆過頭了。」
一旁的玉武俠靠近龍陽,小聲地嘀咕起來,「你為什麼不避開?就不怕我回去告訴龍女嗎?」
龍陽看了玉武俠一眼,尷尬地笑笑,「我沒想到啊!我知道小玉不會打小報生口的。」
華爾這段時間因為一直臥病在家,公司的事多數都交給了他的妻子梅麗在辦。直到晚上梅麗才回來,眾人吃了一頓豐富的美國營養晚餐。
坐在奔馳的汽車上,龍陽分外覺得有錢人其實也挺麻煩的,住的城市大,往往要做什麼都要有一段路徑,相比起來,小地方有一點好處是任何大城市無法比擬的,那就是所有的娛樂和工作都混雜在一個抬腳就可以走到的地方,比起這,上哪都要坐一會車確實有些麻煩。
本來龍陽是在華爾家住著,不過玉武俠吵著要去逛逛夜紐約,而且要拉著龍陽去,正好斯密斯也要回家,索性就讓龍陽和玉武俠玩完後到斯密斯家過夜,畢竟對於市中心來說,斯密斯的家還是離得近點。
王武陝欣賞著兩邊的夜景,卻忽然想起在南京那兩天的忙碌,「說起來,龍陽,我到南京兩天,你都沒有帶我出去逛,真是不夠意思,好不容易跑出來,不到處見識見識就太吃虧了。」
「那是一直都有事在忙啊!而且在南京也就待了兩三天,反正今天我不是陪你來了嘛!你愛怎麼逛就怎麼逛,我荷包裡還有一萬美金,我想你也逛不完吧!」龍陽拍拍自己的荷包,那裡面裝著安靜送給他半是見面禮半是醫療費的一萬美金。
說到這,在前面開車的斯密思突然驚訝了起來,心說自己真糊塗,「真是的,也不能虧待了你啊。」
龍陽對這些倒不是特別在意,反正他也很少花錢,幾乎每次出去都是別人花錢,說到這個,心中不禁想起自己在台灣那幾次出去玩,不單都是別人花錢,還都是女人。唯一的一次就是和劉沐白那一架打出了個免費,「這個沒關係啦,能把病治好,就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了,其他的不用太在意了。」
斯密斯搖了搖頭,「你啊,老劉還真沒說錯,你這小子亂收費,誠心衝擊我們的醫學價格,就不想想該自己得的錢要拿到。有了足夠的錢,事業上才能為更多的人帶來發展,像華爾這樣,他要是一垮臺,那失業的人可就多了,他們雖然是富起來了,不過給了更多人方便,富起來也是應該的,你也一樣。要是哪天你自己開個醫院,那能治的病人不是比你一個人治得要多很多嗎?」
再次提起這個問題,龍陽想起那個第一次對自己提出這個問題的柳明涓,斯密思現在的口吻和她非常相似,龍陽也覺得這話很有道理,「這麼說的確是有道理,只不過……只不過……我真的不想給病人帶來很大的經濟負擔,像我在國內看到不知道多少人掙一輩子的錢,卻還住不起幾個月的醫院,所以我從來不敢向病人要很高的費用,我也因此很少在藥劑方面給病人很貴的藥。」
龍陽說的也的確算是實情,斯密斯歎了口氣。心中覺得這龍陽的確算得是一個品格優良的醫生,相比起來,自己也曾因為病人付不起醫療費而將病人的治療押後甚至拒絕治療的歷史,和龍陽相比,倒覺得有些慚愧,「這也的確是。不管是中國還是美國,在這方面都有這樣的通病。醫療費用過高啊!美國號稱是世界上經濟最發達的國家,但貧富分化也不小。儘管福利機構一年比一年多,卻也還是有很多人顧不來。尤其是西醫,藥材的提取加重了單方面藥效,少掉了不少藥物對人體的輔助效果,也使藥品的成本大大增加,加上中間拿回扣的人、代理分成的人,到了大醫院,加上某些大醫院的商業性質,一些便貴了數倍都不止。」
作為一個醫學博士,又是鑽研中醫幾十年的醫生,對於醫院的那些背後伎倆是瞭解得十分清楚的,但有些成本的增加有時候無法避免,加上一些人私心的貪慾,實在是無法杜絕,往往同樣的一個,在普通藥店或個人診所裡和大醫院的價格隔上一倍有餘,這一點部不希奇,在這方面中醫固本培元的自然醫療,相對地便宜一些。斯密斯之所以把這些說出來,也是為了給龍陽提個醒,以免龍陽以後在這方面和人發生什麼衝突和不瞭解而吃虧。
車流如梭,寬闊的馬路和高樓都一個個向後倒去,龍陽心裡明白斯密斯說的是實情,也不太好說什麼,倒是玉武俠直接就說了一句有些像是憤恨的話,「一個是醫療,一個是教育,在一個國家,這應該是兩個最不能商業化的東西,龍陽,你說是吧?這可是你給我看的書上寫的哦!」
車旁響起非常大的喇叭聲,吸引了龍陽等人的注力,偏頭看去,竟是一輛賓士跑車,車上坐著的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少女。
斯密斯把窗子按了下來,「凱瑟琳,這麼晚還出去?華爾今天剛好轉,你不陪陪他啊?」
凱瑟琳冷哼了一聲,「反正他不喜歡我,幹嘛要陪他?斯密斯叔叔,別提他,我不喜歡。你要去哪?」
瞥眼看到車後的龍陽,凱瑟琳眼睛一亮,一種惡作劇的心理產生,朝後車搖了搖手,「嗨!龍陽先生。」
龍陽只得按下窗玻璃朝對方笑了笑。
「當然是回家啊!龍陽和玉武俠到我家住……」
沒等斯密斯把話說完,凱瑟琳突然就說道:「難得來一趟美國,不去見識一下怎麼行啊?斯密斯叔叔,我要帶他們兩個去見識見識我們美國的風光,你沒有意見吧?」
斯密斯看了看龍陽,見龍陽似乎不太願意,而且玉武俠也在旁邊搖了搖頭,他可不想把自己這個小師侄給迷失在熱情的美國女孩身上,那龍女會殺了他的。
斯密斯剛要拒絕,那邊凱瑟琳把車落後一些,和龍陽坐的後座對上,「龍陽先生,凱瑟琳有這個榮幸帶你參觀美國嗎?可要拿出一點紳士風度來啊!」
趕鴨子上架,龍陽畢竟還要在這裡待幾天,人家如此好心,我們的靦腆少年又上哪裡找一個理由來推脫?只得看了不停搖頭的玉武俠一眼。
玉武俠小聲地警告龍陽,「我一看就知道她對你有興趣,美國人的開放程度比中國可高了不少,你要是敢答應,別想我會放過你。」
龍陽又何嘗不想拒絕,只是這種熱情實在不太好拒絕,不大會撒謊的龍陽一時間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最後在凱瑟琳的半強迫下——就像龍女一樣說了一句「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就這樣轉上了凱瑟琳的跑車。
「你別以為我真是巧遇你的,我是專程來找你的,來,拿去。」一上車,凱瑟琳卻不急著開車,只是甩給能陽一張支票,「這是我爸忘了的醫療費,說是你剛到美國,他應該給你安排好的!這裡還有兩萬美元,你先拿著用吧!」
支票後又是一匝錢,倒讓龍陽有些吃驚了。
玉武俠搶過支票看了一眼,頓時張了嘴巴有些說不出話來,把支票再交給龍陽,「二十萬美金……」
「這……這要不了這麼多啊!這也太……」龍陽實在覺得這些受之有愧,沒來由地就多出了這麼多錢,雖然說是醫療費,可醫療費哪要得了這麼多,心中奇怪這些要自己看病的人都像是惟恐醫療費收少了似的……
凱瑟琳用手勢打住龍陽的話,「停,別和我說,我只負責給你錢,要說什麼,找我老爸去說。現在呢,我就帶你們去開心,我請客。」
在紐約的夜街轉了一圈,三個人吃了一些小點心,夜市的街頭人很多,除了都是一些黃頭髮白皮膚外,偶爾還能看見幾個黑頭髮黃皮膚的人。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和南京的夜街區別也不太大,人很多,也就很容易走散。凱瑟琳拉著玉武俠,玉武俠又拉著龍陽,三人才不致於走散,一直走到一間酒吧前面才停下。
凱瑟琳一邊走一邊就覺得奇怪,手中是捏了又捏摸了又摸,無論怎麼摸,怎麼捏,玉武俠的手就是那麼的光滑,在白種人當中,凱瑟琳的肌膚算是相當光滑了,即使許多東方女孩也未必能比得過凱瑟琳從記事起二十年來的保養。但是玉武俠的手掌柔軟滑膩卻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手指細而長,可再端詳玉武俠的面相,的確是面目俊秀的美少年,比起龍陽來說,那時更顯俊俏,髮型就看不出來了,頭髮都被遮住。
凱瑟琳是看過一些中國的傅奇故事的,例如,迪士尼公司的《花木蘭》。
不時地打量玉武俠,凱瑟琳越看越是覺得玉武俠像女的,暗暗地留神卻忽略了她所行走的方向,在進入酒吧時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有兩米多高的美國男人,那男人正在和別人說話,一根煙拿在手中,一下被從旁邊插進來的凱瑟琳撞到胳膊,一根煙立刻就戳在了他身旁的朋友身上。
「對不起!」甩了這麼一句話,凱瑟琳就要走進去。
冷不防,那人一把抓住凱瑟琳的金髮,登時把凱瑟琳抓得痛入骨髓。
一把將凱瑟琳抓到自己面前,嬌小的凱瑟琳又如何能和面前兩米高的美國男人反抗?那男人一看還是個打扮入時的妖艷美少女,頓時有了些什麼想法,「對不起?你對不起就算了?把我朋友的衣服燙壞了就這麼算了?」
凱瑟琳火氣也不小,長這麼大,還沒幾個人敢對她凶,這酒吧也是她常玩的地方,在這個地頭,她怕過誰來?一把撥開男人的手,甩手打向那個美國男人,啪的一聲脆響,迅速被喧鬧的氛圍給淹沒,被燙壞衣服的朋友拉著那個美國男人想要說算了。
可那個美國男人被這麼打了一巴掌,登時來了精神,眼一瞪,甩脫身邊朋友的拉扯,滿臉怒氣,走上前一步,暗中握拳,一拳在暗處搗了出去,「臭婊子敢動手!」
龍陽和玉武俠在一旁看得真切,這一拳飽含的勁力不小。
美國男人身後的朋友使勁拉了他一把,讓他的拳頭收了回去,「打不得啊!惹不起,他是這一帶的大姐。」
說話中,凱瑟琳身後已經聚集了幾個打扮時髦的小伙子。一群人瞪著拉拉扯扯的兩個男人,「凱瑟琳,什麼事?」
凱瑟琳登時得意了起來,別過頭去,看了一眼守在旁邊沒有任何驚慌的玉武俠和龍陽,心中有些奇怪,這兩個中國來的小子居然一點懼怕都沒有,是嚇傻了,還是太鎮定了?
那美國男人怔了怔,發覺形勢不對,隨即笑了起來,「哦!我當是誰呢!算我不對,自罰一杯。」
說著,美國男人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要乾,凱瑟琳卻沒這個打算,衝上前兩步,一把奪過杯子,將一杯酒全數潑到男人的瞼上,模樣狼狽之極。凱瑟琳嘴裡還不忘說:「叫你敢抓我頭髮,沒一點風度的男人,就知道來這裡釣女人。」
潑酒不說,凱瑟琳此時更一酒杯砸上美國男人的腦袋。酒杯的玻璃碎裂,凱瑟琳做完這些,男人依然沒動,臉上的笑有點勉強。
凱瑟琳拉起玉武俠再度朝裡面走了去,一臉的憤怒,「算你識相。」
剛才那一下,著實把她頭皮拉得痛狠了,要不是有兩個中國客人在,她說不定就照著那男人的下面一腳踹過去了。
那美國男人看著逐漸消失在人群和燈光中的凱瑟琳,伸出舌頭,有點變態地詭笑,舔了舔嘴邊的酒,「凱瑟琳,嘿嘿!別以為老子好欺負,臭婊子,老子一定要幹了你!」
玉武俠和龍陽卻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男人一眼,被酒杯這麼一砸,男人渾若無事,可以想像男人應該不是普通人。
拉著玉武俠和龍陽向裡面走去,沿途的景色對龍陽和玉武俠來說,可以說是難以接受。一路過去,不少女孩在這熱鬧非常的地方都穿著清涼,扭腰擺臀間,不時露出各自的乳房走光一下,遠處台上跳舞的金髮女郎們更是身無寸縷,姿態極其誘人,直看得玉武俠和龍陽臉紅不已,都別過頭去不看臺上和那些跳舞的人。
二人從小在武當山長大,何曾見過如此畫面,忽然,玉武俠睜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一張圓桌上的人,一個衣著清涼的金髮女子正俯下身去,在一個白種人的胯間一起一落著,雖然看不到內裡情形,但只要是個人,恐怕都知道是在做什麼事了。
龍陽二人現在就像是身後有鬼一樣,三步兩步就擠開人群,趕到了凱瑟琳的身旁,卻已經到了地方。
一張圓桌上只坐了一個人,清秀的臉容和高挺的鼻子,一支煙在兩根細蔥般的指間鑽進了她的雙唇中,見凱瑟琳一臉火氣地坐了下來,又看了看同樣坐下來的龍陽和玉武俠竟是兩個英俊無比的中國男孩,媚笑著對二人吐出一口煙,直嗆得二人用手揮開煙霧。
「怎麼啦?誰又得罪了我們的愛瑟小姐啊?」故意裝出優雅抽煙姿勢的少女問了一句,眼睛卻不時地瞥向玉武俠和龍陽。
玉武俠不停地白籠陽幾眼,嘴裡小聲嘟囔,「都是你,要跟她來,來的什麼鬼地方,根本就是電視裡的三不管地帶。」
說著,玉武俠起身要走,「對不起,我想先走了。」
龍陽要去拉他,其實是想讓玉武俠拉他一起走,不過,卻被凱瑟琳一下把兩個人都拉住說:「別急著走,既然來了美國,那美國的風味總要見識一下啊!薇妮,這是來自中國的龍陽和玉武俠。」
和凱瑟琳先前剛見龍陽時一樣,這個薇妮也是驚了一下,隨即微笑了起來,「你們好,我叫薇妮,很高興認識你們。」
出於禮貌,玉武俠二人還是相對方握了握手,好在薇妮沒有像凱瑟琳那樣韌龍陽來一個擁抱加一吻,倒是讓玉武俠靜了下來。
玉武俠低著頭不敢看向四周,四周不時都有人在做著一些污穢的事情,彷彿那就像是握手的禮儀一樣,無需看場景,只是多數人都沒有脫光衣服,而是隱蔽地在衣服的空隙中發生關係。
「你別笑龍陽,他可是中國的小神醫,我爸的病,他一來就有起色,非常厲害!」凱瑟琳難得誇獎起龍陽來,讓龍陽實在摸不清凱瑟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酒吧內聊了一會天,玉武俠和龍陽今天算是開了眼界,看到了美國的糜爛點,人都有一種先人為主的習慣,當先看到缺點時,會不自然地就把這個缺點擴大化。今天,讓玉武俠對美國繁華背後的糜爛失望透頂,就連龍陽也覺得如此的生活,不管多有錢也是無味的。
終於,玉武俠和龍陽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氛圍,臉色森然地起身離開,只留下凱瑟琳在背後逐漸微弱的呼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3:09
第九章蒙古大夫
中肩井膊骨頭骨端上,陷者宛宛中舉臂取之有空,陽明、陽喬之會《銅人》七灸,至七七壯刺之則洩肩臂熱氣,穴明堂鑼針八分留三呼,瀉五吸,灸不及針。
主中風手足不遂,偏風風癱,半身不遂,熱風肩中疼,頭不可回顧,手臂無力,風熱隱疹,顏色枯焦,勞氣瀉精,傷寒熱不已,四肢熱。
※※※
走出酒吧,龍陽再度看到剛才被凱瑟琳潑了一臉酒的那個美國男人,美國男人躲在一旁打電話,並沒有看到龍陽,不過,他電話的內容,卻被龍陽和玉武俠那超常的聽覺給一一囊括。
這一帶的人都知道凱瑟琳的來歷,加上凱瑟琳也很喜歡結交一些狐朋狗友,是以凱瑟琳在這裡可以說是非常安全,加上凱瑟琳本身也學過一些跆拳道,也正因如此,華爾派給凱瑟琳的保鏢常常都被凱瑟琳甩掉,直到後來華爾也不再給凱瑟琳派什麼保鏢了。
「我見過凱瑟琳了,很有味道的一個姑娘,幹起來應該很爽,可惜,可惜啊!這小姑娘仗著會點拳腳,連保鏢都不帶,真是有錢到不怕綁架了……」
似乎是在聽電話那頭的說話,美國男人沉默了一會,道:「放心吧!我明天就動手,保證乾淨。你給我把錢和護照都辦好,幹完了要立刻逃往俄羅斯……嗯,凱瑟琳。愛瑟,只要她繼續按照她天天的行程到這附近來,我對上帝發誓,讓她在極樂中飛往天國!哈哈哈哈,女人,就是要這樣死啊!」
又是一陣沉默後,美國男人又道:「你說我殘忍,那你又何嘗不是呢?用一句中國話說,我們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我至少比你好,殺女人前都會讓女人享受到極樂的狀態。」
龍陽和玉武俠互相望了一眼,隱約覺得有些事情要發生在自己身邊,也就是發生在凱瑟琳身上。雖然不太喜歡凱瑟琳,但二人還是立刻回轉,與裡面追出來的凱瑟琳撞在了酒吧門口附近。
龍陽急忙摀住凱瑟琳因驚嚇而出的大叫,「小聲點,有事。」
凱瑟琳聽完二人的話,見二人說得煞有介事,信以為真,跑出來看看,卻沒發現那個美國男人的蹤影,審視了二人一眼,「你們中國人的玩笑可真是夠幽默的,難怪都說中國人的想像力是極其豐富的,世上最會做生意的是猶太人,最聰明的是中國人了,這麼離譜的事也能想出來。」
有些生氣,凱瑟琳哼了一聲,又回了酒吧裡,「你們要走就走吧!不喜歡我就算了。」
二人無奈,想想也的確不能就憑那幾句話斷定凱瑟琳有危險,畢竟那人也說了,凱瑟琳在這一帶算是大姐,要真出什麼事,也應該有不少人會幫她的,就算是衝著幫她後的大筆金錢,這樣的人也不會少了去。
「哼,不相信算了,管她死不死,咱們只要把華爾治好就行了,走吧!傻子龍陽!」拉起龍陽的手,玉武俠便從夜街走出來,叫了車逛夜城。
被玉武俠拉過,龍陽一邊上前,一邊抗議道:「走就走,你幹嘛叫我傻子啊!還真叫出習慣了!」
「有什麼關係,我忽然發覺這樣叫你蠻舒服的,就要叫,傻子龍陽,傻子龍陽!」玉武俠連聲叫喚,龍陽無語。
路上看到什麼有趣的,玉武俠便下車去看看玩玩,紐約畢竟是紐約,不少的店舖都營業到午夜時分,玉武俠和龍陽倒不會看到多少店舖關門,反倒是各色的人多不勝數,商店街上從小孩到老人,從白人到黑人,無所不有,甚至有時還能看到一兩個做印第安人打扮的人。
二人一路逛下來,笑話倒是說了不少,一會說那個人怎麼怎麼,一會說那個遊戲怎麼怎麼,偶爾還說剛玩的有獎遊戲是假的,是作弊了的,不可能中獎,不得不讓人感歎玉武俠那顆腦袋裡裝的想法之豐富。
邊聊邊逛,龍陽這個體力不支的少年在幾個小時後終於再也走不動了,用那把傘當成枴杖撐起自己的身體,「時間不早了,小玉,我們回去吧1
玉武俠有些不耐地看了龍陽一眼,「真沒用,才逛了多久啊,你就不行了,好了好了,我們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熟睡中的龍陽突然被斯密斯叫起,「龍陽,不好了,華爾產生病變,命在頃刻,快,快起來,他的直升機馬上就過來接我們!」
龍陽聞言大驚,之前的病變,他就隱隱覺得有些古怪,但似乎又不是身體的原因,照自己的切脈來說,華爾的髓質並不和蠱毒相沖,那麼蠱毒的發作時間和惡化都應該是很平穩地進行,斷不會像昨天看到的那樣提前惡化,心中疑惑,龍陽立刻起床。
趕到愛瑟家時,華爾已經臉色發青地躺在床上顫抖不已,頭上一顆顆斗大的汗珠不停地向外滲透,讓人見之即可知道身量的狀態,一雙眼神不復昨日的光彩,只能無神似就要閉上般看著皺眉的龍陽。
忽然,華爾在病發時粗大的喉嚨更加大了起來,整個頭挺了起來,作嘔吐狀,卻吐不出東西來。
籠陽一手按下,指壓胸上諸穴幾分鐘,這才把華爾的乾嘔現象給壓了下來,「所有人都出去,只留斯密斯博士在房間。」
龍陽在床邊來回遊走,一雙手如翻飛的蝴蝶一般,為華爾指壓各大穴位。
眾人此刻沒有人敢不聽話,只有玉武俠站在那動也不動,「我不出去,有什麼不能讓我看的?」
「我現在要給愛瑟先生脫衣服,你喜歡看嗎?」龍陽難得地開起了一個玩笑。
玉武俠口中逞強,「哼,男人怕什麼,又不是沒看過,不過還是不喜歡看別人的身體,我走就是了!」
待眾人都出去後,華爾的病態已經稍微緩解,勉強地能說上一點話了,「龍……龍陽小……小友,這……這到底是……是怎麼回事?」
「愛瑟先生,你現在先別說話,我先把你的病發緩解下來再說。斯密斯博士,幫我把愛瑟先生的衣服脫光,記得把暖氣開大點。」龍陽說話中已經解開了華爾的外套,看著華爾內裡的衣服,皺了皺眉頭。
走向門旁,龍陽打開門,艾斯、華爾的妻子,還有玉武俠都站在外面,見龍陽出來,立刻都湊了過來。
沒等他們說話,龍陽已經先開了口,「快找一把剪刀來,愛瑟先生病發時會雙臂疼痛沉重,為了不增加愛瑟先生的疼痛,我要用剪刀把衣服全剪開。」
艾斯急忙找來一把剪刀交給龍陽,龍陽返回房間,把門關上,很小心地幫華爾剪開衣服,斯密斯也早已將華爾的褲子脫下,男人面對男人,少了不少的尷尬,龍陽把剪刀放好,便開始了指壓全身的過程。
指甲的青色慢慢褪去,被龍陽送進華爾體內的陽氣慢慢消解,這情形頗有些神奇,彷彿電視裡內功逼毒般令人不可思議,雖然沒那麼誇張,但龍陽這種天生的氣功治療也實在讓那些苦吾練多年的氣功大師們自歎不如。
十來分鐘後,華爾的病變已經被壓了下來,但還是無法下床,用被子把華爾的身體蓋好,龍陽再度切起脈來。
脈浮而氣虛,脈搏的鼓動間隱隱有一絲的阻滯,龍陽眉頭緊鎖,「愛瑟先生,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你可有吃過或喝過什麼?」
華爾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吃,只是暍了一杯茶而已。」
龍陽又看了看華爾的舌苔,舌苔厚而青,竟是與昨日的程度一模一樣,彷彿自己今天才到達美國還沒給華爾治療一樣,這異常的變化帶上一絲詭異的色彩,龍陽又在華爾的身上留了一根遏止病症發作的細小金針,並囑咐華爾千萬不要動那根針,也別讓那根針被碰到,這才讓華爾弓起腿蓋好被子,以免那針被被子踫到。
病狀穩定了下來,門外的三個人也再度進了房間。
走入房間,玉武俠嗅了嗅,奇怪地問了一聲,「這是什麼味道?怪怪的!昨天好像也有這種味道。」
「那是消散的毒素產生的味道,對人體是無害的。」
龍陽解釋著,忽然也嗅了嗅。空氣中除了毒素的味道,還有一種古龍水的味道。眉頭皺了皺,「這裡有誰噴了古龍水?」
四個人你眼望我眼,那頭髮有些花白的美國老管家艾斯有些吃驚,「是我,我有輕微的糖尿病,怕身上會帶上狐臭,所以都會噴一點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隨便問問。病變的原因我還沒想出來,不過暫時病情是穩定下來了,我需要一點時間整理一下病況,來推斷病變原因,這段時間大家盡量都不要進來這個房間。」
吩咐完後,龍陽不再說任何話,帶著玉武俠到客廳裡坐了下來,愛瑟夫人因為還得處理公司的事務,沒多久就趕去公司了,客廳裡只剩下斯密斯和龍陽,以及玉武俠三個人。
龍陽靜靜地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一書不發。玉武俠和斯密斯心知龍陽正在考慮華爾的病,也都不打擾他,只是安靜地看電視。
不多時,籠陽竟然發出鼾聲,斯密思和玉武俠對望一眼,斯密斯苦笑了一下。
玉武俠則立刻大笑了起來,把龍陽拍了一下,「籠陽,你怎麼睡著了?」
龍陽驚醒,瞌睡似乎瞬間被趕了個乾淨,迅速地擺頭看看兩邊,發現是被玉武俠拍醒的,不由臉紅起來,「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大概是昨天睡遲了,今天又起來早了的緣故吧!」
被身旁兩個人笑得有點不好意思,龍陽的瞌睡蟲似乎又來了,打了個呵欠,又伸了個懶腰,「呃啊……讓我再睡一會吧!」
似乎是被龍陽的瞌睡蟲傳染了,玉武俠也在這時打了個呵欠,「都是你,把我也傳染了。」
的確,二人昨天晚上逛了幾個小時,半夜一點左右才人睡,早上五點多就被叫起來,也實在是沒睡好。斯密斯想想也的確,便把不遠處打掃的傭人叫過來,「艾斯先生呢?幫忙把艾斯先生找來。」
傭人急忙在客廳燈的開關旁按下另一個開關,不久艾斯就趕了過來,「斯密斯先生,找我有事嗎?」
「安排間客房出來,讓龍陽先生和玉先生休息一會吧!」
玉武俠剛好在打呵欠,正要說自己要單獨一間房時,那艾斯已經下去吩咐了,這也不得不讓人感歎這管家的辦事速度真是不錯,無奈的玉武俠轉頭看了一眼還有些迷糊的龍陽,歎了口氣,有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一倒在床上,龍陽就呼呼大睡,回籠的瞌睡往往來得特別猛烈,而玉武俠也脫掉衣服,穿著一件冬季棉衣鑽進了被子裡,卻如同往常一樣沒有脫下帽子,靜靜地躺在床上,胳膊碰到的是龍陽的胳膊,一片溫熱,冬季的寒冷此刻被完全遺忘,玉武俠久久不能入睡。
忽然,龍陽翻了個身,變成面對著玉武俠,一隻手更搭上了玉武俠的身體,玉武俠一驚,連忙把自己的手橫在了胸前,擋住了龍陽的胳膊,龍陽的胳膊滑向玉武俠的腰上,要是斯密斯此刻看到這情景,恐怕會以為二人真有什麼龍陽之好了。
一下把龍陽的胳膊撥開,玉武俠卻側了側身,變成了與龍陽相對而臥,笑了笑,「這個龍陽弟弟可真……居然敢吃你小師叔的豆腐。」
迷糊中,不知什麼時候,玉武俠就這樣睡著了,不過,和小時候一樣,只要龍陽和玉武俠睡在一起,兩個人就在床上翻來滾去,你碰到我,我就撥開,過一會又變成我踢你一腳,你踢我一腳,以前就有被踢醒了的兩個人在床上打起架來的情況。這會兒,兩人睡了一個多小時下來,被子已經被兩個人壓了一半捲起來,龍陽的腳擱在玉武俠的一隻腿,。玉武俠整個人和龍陽成某一角度躺著,中間是玉武俠屈著的另一隻腿,非常小的腳正頂在龍陽的腰上,這樣的姿勢擺了大約有十多分鐘。
「龍陽,要像這樣踢才對,你那樣不對。」玉武俠一腳踢出,登時把龍陽的腰給踢了一下。
龍陽被這一下完全踢醒了過來,翻身坐起,一看床上玉武俠的樣子,腦海中想起睡前的情景,苦笑了一下,「我怎麼和你睡在一張床上了,真是的,居然忘了不能和你睡。」
龍陽爬起身,看看熟睡得會讓人誤會已經死了的玉武俠那一副怪睡的樣子,把被子鋪好,再把玉武俠朝上面一滾,立刻就用被子把玉武俠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搖搖頭,龍陽穿好外套,便躺了下來思考華爾的病。
拿起電話給劉暢理打了侗電話,問了一些關於病症重複發作可能的情況,正思考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龍陽拉到了門口。
「怎麼了?斯密斯先生!哎哎,慢慢說,拉我上哪啊?」
不容龍陽詢問,斯密斯已經拉著龍陽快步走出房間,朝華爾的房間走去,「別說那麼多,你快來看看。」
走進房間,龍陽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掀開被子的華爾依舊全身赤裸,但是指甲全青,嘴唇半青半赤地顫抖,嘴角正向外流著嘔吐出來的東西,一雙眼睛有些腫脹地看著走進來的龍陽,露出求助的眼神。
「怎麼會?又反覆發作?比上次更強烈了。」
龍陽急忙上前,從針簡裡拿出幾根針來,迅速地插在華爾的心口周圍,又接連拿出針,插了不下十數個其他地方的穴位,華爾的顫抖才好了一些。
這時艾斯才趕了過來,「愛瑟先生,愛瑟先生你怎麼啦?龍……龍陽先生,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
艾斯的瞳孔突然放大,有些失態地厲聲吼起龍陽來,「你一定是個蒙古大夫,什麼蠱毒都是你編出來的,你不來時,愛瑟先生發病還沒有這麼頻繁,你現在一來,發病頻率就陡然增加起來,你說……你說……」
「艾斯!住口。」斯密斯一聲厲吼,將艾斯的失態語言打斷,「不許你亂說,先出去!」
艾斯有些不甘地看了看斯密斯,又看了看皺著眉頭的龍陽,遲遲不肯動,斯密斯繼續吼道:「還不快出去,難道你以為我會害愛瑟先生嗎?我可是他四十多年的同學好友、三十年的私人醫生,你想懷疑我嗎?事情沒搞清楚前不要亂說話,出去。」
年近六十的艾斯當然知道斯密斯和華爾的關係,他們不僅是從小的同學,華爾的事業走上軌道後,斯密斯更成了華爾的私人醫生,三十多年的關係一直都是最要好的,斯密斯更多次將華爾的生命從死亡邊沿拉回來,這次的病不單是斯密斯查不出來,美國各大名醫部檢查過,一樣查不出問題來,本來已經是作好等死準備的華爾,斯密斯卻從國外請來一個嘴上無毛的中國小神醫,出於對斯密斯的信任,才接受了這死馬當活馬醫的龍陽,要是斯密斯要華爾因病而逝,根本不用做這麼多事,這是絕對不能夠懷疑的人。
艾斯咬了咬,心中還不太放心,在斯密斯的目光中跺了跺腳,給了龍陽一個白眼就走了出去。
忽然,龍陽似乎發現了一些問題,「慢著,艾斯先生,這茶是誰送進來的?」
艾斯看了床頭的茶杯一眼,「先前愛瑟先生口渴,說要喝茶。我就倒了杯茶。有什麼問題嗎?難道你還想說這茶有問題?是我在做怪嗎?」
龍陽走到床頭,端起茶杯,伸手到茶杯中攪了攪。
斯密斯和艾斯都看著龍陽的動作,露出不明白的表情。
龍陽把攪了茶的手拿到鼻端聞了幾下,「這茶葉?」
「茶葉怎麼啦?」斯密斯急忙問了起來,饒是他身為醫學士,但正面對華爾這種前所未見的症狀時,也弄不清到底是什麼問題,更因蠱毒這種東西只限於傳聞,他此刻也非常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愛瑟先生,這杯茶你喝過了嗎?」
躺在床上疼痛已減輕不少的華爾點了點頭,嘴唇翕動,發出很微弱的聲音,「龍陽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之前你可以令我大幅好轉,但現在卻反覆發作起來了?會不會有……有什麼危險?」
龍陽露出一微笑,此刻整個人投入到治療病人中的他將一個醫生的作風完全地顯現出來,讓病人放心地說:「愛瑟先生,你放心吧,我已經用金針護住了你的心脈,就算現在立刻再發作,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別擔心,要相信醫生。」
華爾在龍陽的安慰下顯得安心了些,龍陽放下茶杯,在華爾身上取下自己睡覺前暗中留在華爾身上的針,拿到鼻端聞了聞,立刻微笑了起來,「現在可以肯定是這茶的問題了。艾斯先生,很抱歉,你對我的懷疑,我對你深表理解,不過現在我找出問題的原因了,請艾斯先生以後給愛瑟先生茶水時,以蒸餾水或是白開水為好,千萬不可以再閒這種茶葉了。」
聽聞茶葉有問題,艾斯臉色大變,「不可能,你別想騙我,隨便找個解釋糊弄,我從來沒聽過茶葉也有毒的,而且這茶葉,愛瑟先生已經唱了一年多,沒理由現在才出現問題!龍陽先生,最好別當我是個傻瓜,斯密斯先生你說,有會讓人中毒的茶葉嗎?」
「的確沒有。龍陽,你這樣的解釋和結論,連我也無法理解了。」斯密斯也有些不理解。
龍陽立刻解釋,「斯密斯先生,用現代的話說,這是連鎖反應,或許可以說是大自然搭配出來的巧合。」
所謂蠱毒,世人大都將其傅得神乎其神,彷彿就是神話般不可思議,但事實上,蠱毒是中國過去的人在細菌研究上的顛峰成果,比起西醫的崛起不知要早了多少年,用西醫的角度來說,蠱毒大多是一種有意識的生命細菌,就像是蛔蟲一樣,可以寄生在人體內,導致人體機能或是其本身發生不同的變化,進而威脅到人的生命,意識和神經。
而中國古代的一些舊部落正是在無數次的死亡中摸索到大自然中這些有意識細菌的規律,如某某蠱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寄生,什麼樣的情況下會殺死寄主,什麼情況下會在寄主體內死亡,又在哪些藥物下會異變,甚至被轉化為益補之物為寄主所消化,什麼藥、什麼蠱和什麼蠱可以相剋至死,或相輔相生。這一切以一種很古老的方式被記錄,被舊部落的人們學習延續下來,因為方式上和正統的醫學大相逕庭,所以如果從正統醫學,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的角度來解決,往往都非常費力,甚至無從下手,而在古時候,那些舊部落精通蠱術的人就儼然是部落內的醫生。
例如說某一種蠱需要一種藥物的綜合作用才能化解,而西醫的藥物常常都是提煉精華,而沒有糟粕,但沒有那些糟粕的自然搭配,就無法完全去除此種蠱毒,反觀中醫在這方面雖然稍微好一點,在醫療的時候,天然藥材中的糟粕和其他雜質就會增加換著的免疫功能而減弱對病痛的療效,但因為盅毒缺乏認識,只對各種天然藥材的主要藥性清楚,而對各種藥材間糟粕的生剋濕冷陰陽並不十分清楚,是以也不能很好地對付蠱毒。
這樣來說,並不是說蠱毒在醫學理論上強過中醫或是西醫,只不過蠱毒是在某一個很小的範圍內精研出一種生剋的知識,而沒有系統的理論,古代的蠱術者們也都是憑自己對蠱術的純記憶方式來施展和運用的,類型就相當於是中醫所謂的祖傳秘方而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3:46
第十章與師論道
扶突,一名水穴,氣捨上一寸五分,在頸當曲頰下一寸,人迎後一寸五分,仰面取之,《銅人》灸三壯,針三分,《素問》針四分。
主喉中氣鳴如蛙,暴音氣梗,咽引喘息,喉道異蟲。
※※※
聽完龍陽從書上吸收,自己加以整理出來的蠱毒簡述,斯密斯再把自己對一些蠱毒書籍的認識二對照,才發現果如龍陽所說,大部分的蠱術都有著很硬性的規定,對其間的具體並沒有深研,的確有些祖傳秘方的味道。
「現在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這種茶葉對烏頭蠱有刺激發病的作用?」
龍陽點點頭,從杯中取出一點茶葉看了看,「艾斯先生說愛瑟先生已經喝了一年多了,看來這應該是慢性的刺激。」
「像這種遇到一起的連鎖反應,在醫學界是很難過到的。稍後我幫你調查一下這茶葉,居然會刺激烏頭蠱的發作,這可是一個大發現啊,只不過回頭你得把鳥頭蠱換一種科學點的說法,不然那些權威們可不會接受,現在這個時代,發現一個新的反應可是相當高的成就。」斯密斯現在不驚反喜,心說龍陽的命生得真是不錯,多少醫家精研多少年才能發現一個新的病變反應,就像是當年非典時期,若是有人能研製出真正的特效藥,那可就是醫學界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件事了。
艾斯頗不以為然,嘴角抽動了一番,「可你怎麼就能知道是這茶葉的問題呢?難道不能是別的問題嗎?的確,愛瑟先生在這段時間裡只暍了這一杯茶,但也不能就此斷定是茶葉的問題,也許只是病情自然惡化而產生的發病呢?」
顯然這位艾斯先生現在看龍陽十分不服氣,說什麼也不肯相信這嘴上無毛的小子會是什麼中國小神醫。斯密斯剛要對他這種外行人懷疑專家判斷的錯誤進行斥責,龍陽卻先解釋了起來,沒有一點怒氣,絲毫不像普通醫生那樣被人懷疑了覺得丟面子,甩手離開或是向對方發火給對方臉色看。
「艾斯先生的醫學常識不錯,這的確是有可能的,還記得早上我問過艾斯先生古龍水的事嗎?當時我對這個房間的空氣都進行了懷疑,因為從我的醫學判斷來看,愛瑟先生的病變絕對是納入外物所引起的,烏頭蟲雖然是絕大多數醫生連聽部沒聽過的東西,不過所幸我師父龍道長年輕時曾遇過一個蠱毒病例,當時就對蠱母進行了一系列的研究,是以我才能提出蠱毒的診斷,所以在這方面的判斷,艾斯先生作為一個有些醫學常識的人,懷疑我可以,但請不要隨便質疑你所不瞭解的東西,譬如,流傳五千年的中華傳統醫術。」
見我們的神醫少年今天居然說話有了一絲大師的味道,斯密斯倒有些驚奇,上次自己去中國時,龍陽還是那淳樸到讓人感到好欺負的性子,時隔不久,已經有了處理和病人家屬說話的分寸,進步之快,讓人充滿期待,恐怕不久的將來,龍陽的名字就會登上醫學泰斗的高峰了。
事實上,我們的神醫少年在心理學方面的知識原本就很豐厚,只不過在面對身邊一些女孩上,因為性格帶來自覺難以處理的感覺。
艾斯臉色變了變,龍陽的來歷他聽斯密斯說過,在前不久美國一篇報紙上的報導上也見過,就連美國頭皮針的代表都為龍陽寫了一篇讓人體溫度相差十二度的專業醫學文章,自己現在卻因為怒氣而懷疑龍陽在這方面的判斷,現在想來,剛才說的那些話實在是有發洩的成分在內。
艾斯連忙誠懇地向龍陽道了個歉,「對不起,龍陽先生,剛才是我太激動了。請見諒。」
艾斯這麼一道歉,龍陽的靦腆頓時被喚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關係,至於我為什麼判斷是這茶的問題,那就要問我手上這根針了。」
龍陽將從華爾身上取下的針拿到眼前。
中國古代有不少年小體弱多病的小皇帝,龍陽的根據,實際上不是來自古代的醫書,而是在一本宋朝道士所寫的自傳中找到的。
那個道士本身是個修道之人,醫術也是非常精湛的,其書中所寫的諸多中醫論證都很有獨到之處,但一直隱姓埋名。當時宋朝就有一個小皇帝,由大臣輔政,當時小皇帝還算康健,不過有一次卻生了一個很奇特的病,一眾太醫全都束手無策,而其中一個太醫正是師出這個道士。
當時皇家沒有夠資格再接這皇帝之外的血脈,皇子的同宗大都是女孩,再不就是不到一兩歲的嬰兒,皇太后便在那時下了旨意,如果小皇帝的病治不好,就要全部的太醫陪葬,師出道士的那個太醫為了保命,就找到了他的師父,詳細地說了小皇帝的病情。
道士不想扯進朝廷的事當中,但弟子的性命終究是要顧一下,便給了他弟子兩個治療方案,那弟子回去不到半月時間就讓小皇帝的病情大為好轉,可是就在一眾太醫都慶幸保住了命的時候,小皇帝的病又復發了,那太醫只有再治,如此接二連三地復發,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情況和現在的華爾極其相似,不管眾太醫讓小皇帝如何換地方,換飲食都無法避免。
那太醫眼見不行了,便又去找道士,道士心中清楚這已經不是自然的病了,中間有人在搞鬼,但光憑醫術沒有辦法找出那人,道士便傅了一個秘法給太醫。那是道士將自己的醫術和道家氣功相結合找出來的秘法。
人之五行,莫不從口入,從鼻進,從眼視,從耳進,從血滲,五行人體,必經一脈,是為準邪脈,脈有有一穴,是為主行穴,凡五行之物,夾外邪人體,必經此脈,偶有留穴。
這本是古代道家失傅的氣功中的記述,卻被那道士從這一不為人知的穴上得到啟發,從醫術出發,善用此穴,竟可得知某人在短期內所食所進的一切氣味,這無疑在對病人的食物檢查和病因診斷上有著相當大的作用。
太醫得此秘穴,在再度為小皇帝治病後,終於找出了幾個導致病情反覆的可能因素,為小皇帝治好了病。至於後面的事,道士的自傳中並沒有提及,龍陽自然也不會知道。
這種不見正史的東西,最後也只是保留在道觀中作為先人典籍流傳下來。龍陽當初看時也不十分相信這自傳中所說的故事,但對自傳中所記載的其他醫術逐一實驗下來,竟是獲益菲淺,就連龍道長通過龍陽看過那自傳後都笑說「難怪人們說讀書好,多讀書果然還是有用的。」
斯密斯聽完,對這隱秘之穴頓時產生了興趣。
正在這時,艾斯身上發出響聲,艾斯拿出一個很小的電子螢幕看了一眼,說有人找就先出去了,不多時卻帶回一個穿整套西裝打著領帶的中年美國男人。
「龍陽先生,這是傑森律師。傑森律師,這就是龍陽先生。」
傑森和龍陽很友好地握手,龍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不知該說些什麼,但傑森已經先說出了來意,「龍陽先生,我來這裡是為了愛瑟夫人今早為你買的八百萬金手指保險的事,這裡是相關的文件,只需要你簽個名就可以即時生效了。」
驚聞此驚天訊息的龍陽一時間呆住了,旁邊的艾斯也是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只有斯密斯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即帶著笑容看了他的老友一眼,和華爾的眼光踫在一起,斯密斯暗中向他的老友豎起了大拇指。
龍陽呆了一會,立刻為難地看向躺在床上,除了下半身被被子蓋住,赤裸的上身紮了二十來根金針的華爾。愛瑟先生,道:「這是怎麼回事?」
華爾艱難地露出一絲微笑,發出的聲音依然小得可憐,「這是我和妻子昨天決定的,算是對龍陽醫生的一點保障,而且我也很欣賞龍陽醫生那幾根神奇的手指,能向人體內輸送熱氣,讓我親身體驗了中國豐富文化中的氣功,所以就為龍陽醫生的手指買了這八百萬的保險。」
「這……這……可是……」
龍陽還想說什麼,但斯密斯突然湊上來握住龍陽的手,對傑森使了使眼色,傑森立刻遞上筆來,斯密斯把筆放到龍陽的手中,「來吧!就別推辭了,這裡可不是中國,在美國推別人的禮物可不是客氣而表示疏遠的哦1
半推半就之下,龍陽的名字簽在了傑森的文件上,又蓋下了手印,傑森又把這八百萬美金的金手指保險的太致內容重複了一遍,這才抱歉地離開了。
傑森走後,龍陽心中的感激就不必說了,多的話也不說,連忙花力氣再幫華爾把病情控制,因為兩次的反覆發作,暫時只能將華爾的痛苦減到最低,不能像昨天那樣還能下床走兩個小時。據龍陽所說,他每天會盡全力為華爾指壓一次、針灸一次,如沒有意外,一周左右應該可以除盡蠱毒。
「艾斯先生,能把剛才那些茶葉以及沒煮過和沸煮三天的鳥頭拿一些給我嗎?最好還有沸煮沒到三天的烏頭。蠱毒這東西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還是要細細研究一下才行。」從華爾房間出來,斯密斯把華爾喝的那些茶葉拿去醫院化驗了,龍陽只得再找艾斯要。
現在艾斯的語氣已經客氣極了,立刻點頭,「沒問題,我現在就去拿,不過沸煮的鳥頭沒有,自從愛瑟先生生了病以後,就再也沒吃過烏頭了,我可以現在就開始煮,三天後就能出來了!而且茶葉也不多了,我大概也知道醫學研究有時候很容易浪費材料的,所以要慢慢研究。」
龍陽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沒關係的,我只是辨別一下原來的植物是哪一種茶葉,不會浪費的,再說茶葉沒了,你只要告訴我牌子,我可以再去買。」
「買不到的,這茶葉不是買的,是愛瑟先生的一個生意上的夥伴送的,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如果實在有需要,可以問一下愛瑟先生這茶葉是誰送的,可以找那人直接間是什麼茶葉。」
艾斯的話讓龍陽眉頭緊皺了起來,從醫學角度來說,施治方法稍有不當,病情反覆發作是很正常的現象,有一些蓮鎖的自然反應做媒介,那就更是正常得很,可偏巧的是……
龍陽腦海中回想起那個道士的自傳來,會不會……
「那就謝謝了!」
「籠陽先生,你先回房間吧,那客房裡有電腦也有電視,可以先玩一會,我稍後就給你送過去。」艾斯快步走開,想是給龍陽拿東西去了。
龍陽回到房間時,玉武俠還被裹在被子裡睡覺,走到一旁打開電視,將音量調小,清一色的英語節目,好在兩個武當山長大的傢伙都懂英文,也算是與時俱進了。
對烏頭的研究和龍陽所瞭解的知識一樣,但遇到那茶葉,龍陽卻怎麼也找不出那茶葉是從什麼植物上長出來的。味道頗似龍井,一般人嘗,可能會就認為是龍井,但龍陽是醫生,由於在山上長大,本身也比較喜歡喝茶,細細回味下幾乎可以斷定這不是龍井。
至少,這茶葉是龍陽沒喝過的,中醫辨證藥物和西醫的高科技頗有差別,雖然現代中醫在藥物的取捨和辨讀上都已經結合了現代科技,但龍陽現在手邊可沒有那此萬法可以選用,而且他在藥劑方面的知識堪堪能和劉玉堂這樣的大師相比,即使是和劉暢理這樣的老前輩相比,在這方面和見識上都要略遜一籌,遠不如他「龍陽歸藏」的體質帶來的指壓和金針技術。
沒有辦法的他,周圍又沒有可以求意見的人,只得打通了龍道長的國際長途。
「喂,師父嗎?我是龍陽。」
電話那頭的龍道長聽說是龍陽,怔了一怔,心說這個小子終於知道打電話回來了,一走了就半點音信都沒有,八成是遇到難題了,「怎麼啦?今天捨得找你師父了啊?對了,上次的武術邀請賽聽說有人找你挑戰,被小玉給擋下來了,是不是啊?你在外面到底惹了些什麼事,怎麼會有人找你一個醫生挑戰的呢?」
雖然看不到,但龍陽還是瞼一紅,對這個師父,他是一點謊也不敢撒,立刻把在台灣和劉沐白打了一架的事說了一下。
聽龍陽說完,龍道長又用一種有些寒冷的語氣給了龍陽又一個問題,就是不提龍陽找他幹什麼,「小玉是不是在你旁邊?你知不知道,他是倫了張震北的帖子跑去武術大賽的,為這個事,他那脾氣火爆的師父硬說是被你拐跑了,你可得好好看牢他,要是他出個什麼事,連你師父我也救不了你。還有,你跑台灣怎麼和陸青山那老傢伙接到頭了,前幾天他跑到武當山來到處找我,幸好那幾天我在柔虛那下棋,才沒被他碰到,以後注意點,別給師父惹一堆麻煩回來,別搞三搞四的,聽到沒?1
說到後來,幾乎成了訓斥了,可電話那頭的龍道長卻是掛著笑容用著不協調的訓斥口吻。
龍道長對龍陽就像是爺爺對自己孫子一樣,那是恩威並施,有時候實在把龍陽弄得瞻戰心驚,有時候卻又讓龍陽感覺溫暖不已,自己起碼還有個輩分和年齡都相當的長輩。
龍陽一聽到師父的訓斥,頓時慌了手腳,早忘了自己要間什麼,連忙把在台灣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當然中間省去了葉舞的戲份,還有龍悅的戲份,以及幫陸龍龍洗腳的戲份。又說小玉現在是粘上身的膏藥跑不了了,信誓旦旦地保證小玉的安全,誰想龍道長卻一句話又把龍陽說得臉紅起來。
「保護他?連你自己都打不過他,你還保護他?我是說要盡快地勸他回武當,省得他師父隔三差五靜修完就跑來找我要你的電話,說要親自跟你說說……」
「不行,千萬不行,我……我,我怕師叔祖他老人家!師父,你千萬不能把我的號碼給他。」龍陽臉紅帶慌張的表情確實有些好看。
龍道長在那頭依舊掛著微笑,心說何止你怕,這裡的老傢伙們哪一個不怕,論輩分那是高得嚇人,論年齡更是全武當第一,就差和傅說中活了一百四十歲的武當祖師張三豐比肩了,「放心吧!對啦,你打電話找師父,總不是想來跟師父請罪和聽師父嘮叨的吧?」
龍陽這才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把茶葉的形狀和味道說了遁,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良久都沒有聲音。
籠陽等得不耐煩,連著叫了好幾聲,那邊龍道長終於回話了,「你剛說什麼?再說一遍,師父剛才上廁所,這人老了,上廁所都慢。」
再把剛才的話說了遍,還沒說蠱毒的事,龍道長就吃驚地揭開了謎底,「蠱茶草,你遇到鳥頭蠱了?」
聽聞自己的師父一口就道出了茶葉名,龍陽心頭大喜,心說師父就是師父,果然還有些記教的東西在腦袋裡,「是,而且反覆發作。師父,你怎麼知道是鳥頭蠱?我還沒說啊!」
「你打電話來找我間蠱茶草,總不是有人送了你這茶葉,你弄不清是什麼茶葉吧?肯定是遇到什麼病了,能和蠱茶草扯上干係的病,就只有吃鳥頭的人。」
龍陽的興奮感在這一刻有些減弱,原本以為這是一個自己偶然間發現的病變,很可能像斯密斯說的成為一個新的反應被發現,雖然龍陽對名聲看得很淡,但如同所有科學家們一樣,都會對一個新事物產生濃厚的興趣,對一個新的發明和發現興奮不已。
現在龍道長的話卻直接地告訴他這不是一個新發現,對我們的神醫少年多少都有些打擊。
「吃烏頭的人,以五台山的人比較多,而且多是一些高儈,烏頭要沸煮三日,再多次過水,將烏頭裡面的毒性完全褪盡才能食用,一般沸煮三日後毒性已經在高溫中去除,有的不用過水就可以吃,不過萬一吃到沒褪盡毒性的鳥頭,那烏頭的毒性就會殘留在體內。在一定時間內慢慢被消化,這並沒有危險,但是如果一個長期喝蠱茶草茶葉的人就不能食用毒性未去盡的烏頭,那會讓鳥頭的毒性演變成鳥頭蠱。」
籠道長的解釋慢慢將龍陽的思路也理滑了,籠隱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妙,卻並不插嘴,繼續聽龍道長說話。
「記住,是長期喝蠱茶草。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蠱茶草,蠱茶草產與中國雲南的某個偏遠山地,這是任何地方的土壤都種不活的茶葉,即使在那個山區,出產的蠱茶草也十分稀少,但價格並不貴,因為都是野生。味道和龍井很相似,所以很多人將蠱茶草當龍井來賣。這也沒什麼,畢竟吃鳥頭的人大多都會褪盡毒性再吃,在這同時還喝到假龍井或是蠱茶草茶葉的人更是少到不可能。要中鳥頭蠱可以說是非常困難。」
「而且蠱毒不管在中醫還是在西醫上,都被傅為是迷信學說,是以中鳥頭蠱的人大都無法醫治,最後只有死亡。除非是遇到千里行醫,見識並且遇見過蠱毒病例,有過相關研究的醫家或是蠱術師,才有一線希望。但是十年前我聽說那片山區發生火災,森林全部燒完,蠱茶草絕種人間。想不到你居然有幸遇到,我看,這八成是有蠱術師或者是去現在比稀有動物還稀有的原始部落專門學習了這方面的知識的人存在,成心要害死人。鳥頭蠱對你來說不算什麼,現在既然發現了,你應該可以解決了!不過別指望把這些內容搬到醫學上談,中醫談談還可以,西醫可是完全把你當迷信來看的。怪力亂神之說別說在美國,即便是國內……嘿嘿,不是師父小看你,想培養蠱蟲出來,就是專業的蠱術師都做不到,總之,這件事情處理要妥當,別牽扯太深……」
龍陽背後冒出一身冷汗,有懂蠱術的人在作怪,那也就是說,送這茶葉的人……
內裡的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此時玉武俠翻了個身,先前被裹住的身子不知怎麼就把被子全踢開了,龍陽搖搖頭,腦海中突然跑出一句話:「很有味道的一個小姑娘。」
這是那個在酒吧門口的美國男人的話,如果說送茶葉的人……那麼和美國男人對話的,八成就是這送茶葉的人,先前是沒有理由,那番話可能是空穴來風,或者是無端揣測。但現在回想起來,幾經聯繫,竟讓龍陽覺得是真有其事。
八百萬美金的金手指保險,對任何一個醫生來說,都是一種榮耀,價值永遠是牽動人心的,龍陽立刻為凱瑟琳擔心起來,暗暗決定,要保護好凱瑟琳的安全。
杜絕了蠱茶草的影響,華爾的病終於穩定下來,直到晚飯時間也沒有再出現病變,晚飯時,凱瑟琳也放學回家了,只是今天的飯桌上,沒有了昨天的華爾。
龍陽吃著西式的晚餐,不時瞥上凱瑟琳幾眼,心中思考著晚上該怎麼和凱瑟琳在一起。
女人的直覺往往是很敏感的,晚餐還沒吃完,凱瑟琳和玉武俠都發覺了龍陽那類似於窺的目光。
玉武俠離得近,在旁邊就突然地掐了龍陽一把,「你看什麼看?色鬼龍陽!」
突然地來這麼一下,龍陽被嚇了一跳,差點站起身來,心中有些不自然,卻還是不顧玉武俠的白眼,「那個……愛瑟小姐,晚上可不可以不要去外面?」
昨天鬧了些不愉快,凱瑟琳對龍陽的印象頗有些變化,加上剛才龍陽無禮的注視,臉露不悅,「龍陽先生,為什麼呢?」
龍陽難以啟齒,他知道再說之前的那些話現在沒有用,可他卻也找不出理由來,靈機一動地想起華爾來,「因為愛瑟先生的病今天發生了兩度病變,所以……」
只說了一半,後面的話便不好說下去了,長長的桌子上斯密斯和玉武俠都看著龍陽,好在愛瑟夫人因為公司的事而無法回家,不然就又多了一雙眼睛。
龍陽的臉微微紅了起來,「沒,沒什麼了,只是希望愛瑟小姐晚上最好不要出門。」
凱瑟琳白了龍陽一眼,隨口回了句謝謝就不再理會,只剩下玉武俠疑惑地看著龍陽。
晚餐後,凱瑟琳還是按照慣例開車出門了,龍陽給華爾做了一下檢查,確定病情後得知此事,立刻就要追出去,玉武俠從後追趕上來,追出門才看到龍陽呆呆地站在門口。
「怎麼不追了?」冷冷的聲音,表示玉武俠的不滿,想不明白龍陽今天怎麼了。
龍陽望著外面的郊外景色,沒有察覺玉武俠的不滿,「外面連計程車都沒有,怎麼追啊?」
對龍陽的遲鈍有些生氣,玉武俠又狠命地掐了龍陽一把,「追,追,你追她幹嘛?吃飽了沒事幹嗎?難道你還想跟去昨天那種地方?色鬼龍陽弟弟!」
「什麼啊!小玉,你想到哪去了,我怎麼會喜歡那種地方?」龍陽轉身朝屋內走去,打算去找斯密斯。
「那你幹嘛又是要她別出門,現在還要追上去,難道你喜歡她了?」玉武俠露出不滿的表情,心說龍陽什麼人不好關心,沒事關心凱瑟琳這種混跡社會黑暗層的女孩,真是想不明白。
龍陽察覺到玉武俠的不滿,這才解釋起來,「小玉,你越說越離譜了,怎麼可能?我是怕昨天那個……」
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龍陽並不想讓玉武俠意識到什麼。雖然說玉武俠武藝高強,可畢竟龍道長已經吩咐過了,龍陽也就不太願意把玉武俠捲入到有危險的事情當中去。
不再理會玉武俠,龍陽找到斯密斯,要斯密斯送他去市區。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4:14
第九集 手少陰心經
第一章 殺手來焉
心重十二兩,附與脊之第五椎,居肺下膈上,中有七孔三毛,盛精汁三合,主藏神,《素問靈蘭秘典論》雲: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
驅車在紐約的繁華大街上,陣陣疾風吹拂著凱瑟琳的長髮,不時的伸手去捋順一下飄逸的金髮,凱瑟琳卻怎麽也撫不平如麻的心緒。
自小到大,還沒有哪個像龍陽和玉武俠這樣忤逆她的心思,別人都是讚不絕口她的美貌,更是豔羨她的出身,可是龍陽卻如同瞎子一樣的視而不見。
鄉下來的土包子!凱瑟琳心中暗罵了一句,踩了一腳油門,跑車風馳電掣般的前行,兩側的街景如飛向後退去,可是退不去的卻是那個少年的影子。
不知道怎麽的,圍繞在她身邊的男子數不勝數,很少能夠引起她的新奇感覺,可是這個看似年紀不大,臉色有些蒼白的大男孩卻在她的心目中揮之不去。
哪里都是以她爲核心,從小不知道窮苦滋味的凱瑟琳心中有些不滿和憤怒,更多的卻是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感覺。
胡思亂想的功夫,已經到了平日混跡的場所,凱瑟琳停下車,走進了熟悉異常的酒吧,卻有著說不出的煩躁,平日發洩心情的地方竟然怎麽看都不順眼了,叫了杯酒,一口氣喝了下去,本來肚子裏面的火驀然燒了起來。
一個不識趣的男子湊了上來,高挺的鼻梁,臉色蒼白,端著一杯紅酒,裝作紳士的樣子,「很高興見到你。」
凱瑟琳看都不看他一眼,又是滿滿的倒了一杯,冷冷的看著那杯酒,仿佛那杯酒比眼前的男子還要好看許多。
那個男子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仍然坐了下來,「小姐今天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凱瑟琳厭惡的皺皺眉頭,知道這個男子的終極目的無非就是和她上床罷了,她可不信他有什麽好心思,更不信他是前來給自己排憂解難的,不客氣的說了一句,「滾,趁我沒有討厭你之前。」
那個男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剛才的紳士表情如同一張紙一樣,被心中的怒火燒成了灰燼,「臭婊子,你以爲你是誰,老子我看上你,是你的……唉呦!」突然痛哼了一聲,仰面朝天的躺了下去。
一個酒瓶子已經從凱瑟琳的手中飛了出來,擊中了他的額頭,饒是他臉皮不薄,額頭卻是不厚,一下就被擊得鮮血淋淋的。
勃然大怒的跳了起來,男子都沒有擦拭額頭的血水,已經掄起一張椅子,惡狠狠的向凱瑟琳砸了過去。
對付這樣的女人,他通常只是一個辦法——讓她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男人。
可惜他面對的雖然是個真正的女人,卻是一個學過跆拳道的女人。
不等椅子來到面前,凱瑟琳已經一腳踹了過去,方法簡捷,剛直相向,少用躲閃防守是跆拳道的特點,凱瑟琳也是很好的發揮了這個特點。
以剛制剛,用簡練硬朗的方法直接擊打對方,也是她的教練教導她常用的話語。
凱瑟琳性格剛硬、頗爲自我、我行我素、任性大膽,這些作爲一個女人來說不是件好事情,可是對於跆拳道的成員來說反倒是個優點。
實木做的椅子在凱瑟琳的腳下變得像爆米花一樣脆弱,一腳踹碎了砸過來的椅子,第二腳毫不留情的踢在了男子的身上。
覺得被大錘子砸了一下的樣子,男子悶哼了一聲,覺得胸口的骨頭都已經碎成了幾塊,雖然沒有飛了起來,可卻也連連的倒退,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茶幾上,自然又是一陣碎裂的聲音響起。
男子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絕對不是好惹的,能夠一腳踢碎椅子的女子,瞎子也能聽出來是有兩下子了,再次起身,「臭婊子,你有種!」
凱瑟琳勃然大怒,上前了一步,男子顧不得再在口頭上找回面子,慌不叠的向外走去,卻被一個招待生擋住了去路。
「先生,你損壞的東西還沒有賠償呢!」
招待生彬彬有禮,卻幾乎把男子氣的冒煙。
「你瞎了嗎?沒有看到我是被打的嗎?」
招待生心中暗自嘀咕,你才是瞎子呢!凱瑟琳正在氣頭上,你還瞎子一樣的湊了過去自討苦吃,不是瞎子是什麽?我不管被揍的要錢,難道還管那個惡煞要錢嗎?
看著凱瑟琳緩緩的向這面走了過來,男子有些心驚膽顫,額頭的鮮血還在流淌,胸口的疼痛沒有消減,屁股上不知紮了什麽東西,不知道以後方便會不會有障礙,又驚又怒,又怕又懼,掏出了錢包,扔了幾千塊在招待生的臉上,「這下夠了吧!」
招待生的臉上如同花開一樣燦爛,「足夠了,足夠了,歡迎先生下次再來。」
「鬼才會再來。」怒氣衝衝的沖了出去,男子頭也不回的消失不見。
招待生得意的一笑,看了凱瑟琳一眼,上前了一步,「凱瑟琳,傷到哪里了沒有?要不要上醫院看看?」
他顯然認識凱瑟琳,也知道她是個不能得罪的大客戶。
如果那個男子還在這裏,估計血都要吐了出來,這個世道實在匪夷所思,揍人的得到安慰,挨揍的反倒買單。
「沒事。」凱瑟琳若是平時,多半開心的笑了起來,可是這個時候反倒覺得胸口更加的鬱悶,不知道怎麽,頭一回厭倦了這個地方,舉步向門外走去。
招待生一愣,「凱瑟琳,不在這多待一會嗎?」
煩躁的搖搖頭,凱瑟琳也是伸手甩了幾張鈔票,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著手上的幾千塊,招待生猶豫了半晌,突然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周圍,壓低了聲音,「黑鬼嗎?她提早出去了。」
電話那面似乎嘀咕了一句什麽,等到關上了手機,招待生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望著手上的美元,眼中露出貪婪之色——錢,有的時候可以讓人出賣良心的。
突然,門口沖進來三個人,招待生做賊心虛,有些吃驚,前面的兩個他倒是見過,是前幾天同凱瑟琳來到這裏的中國少年。
望著左手邊那個細皮嫩肉的少年,招待生暗自咽了一下口水,自己見過標致的,這樣的倒是從來沒有幹過,這麽細嫩,就是女子都很少見了,只是上回他匆匆忙忙的走了,不知道聯繫方式,沒有想到這回主動送上門來。
臉色蒼白的龍陽望了招待生一眼,「請問,凱瑟琳來過這裏嗎?」
凱瑟琳?招待生心中一凜,回過神來,看到他們身後站著的斯密斯博士,心中打了個突,「她剛才來過這裏。」
「那她人呢?」
「走了。」
「去了哪里?」
招待生猶豫了一下,「不知道。你也知道凱瑟琳小姐行蹤不定的,要不我向別人問問?」
「不用了。」龍陽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心中有些焦急,這個凱瑟琳,實在讓人難以放心,如果不是在酒吧門口聽到那個美國黑鬼的嘟囔,他也不會拉著斯密斯前來了。
就算在國內,他也是經常迷路的,如果不帶著斯密斯過來,恐怕沒有找到凱瑟琳,就得讓華爾·愛瑟尋找自己了,玉武俠卻如同膏藥一樣,貼在身上難以拔下來的,沒有辦法也把他帶了過來。
好在斯密斯也算知道些凱瑟琳的行蹤,這才找到了這裏。沒有想到凱瑟琳竟然走了,她會去哪里?龍陽疑惑的眼神望向了斯密斯。
王武俠卻是有些不滿,「這個大小姐既然不在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龍陽,你擔心什麽,她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了,你還怕她迷路嗎?」
龍陽心中嘀咕,美國有橋嗎,我怎麽很少看到?那我估計她走的也是極少了,就算有橋,我也怕她翻在陰溝裏面,「斯密斯先生,現在怎麽辦?」
聳聳肩頭,斯密斯嘴角一絲微笑,「出去再說吧,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心中有些奇怪,你擔心她父親還有情可原,擔心凱瑟琳就有些不正常了,難道你小子?……
無可奈何的點點頭,龍陽跟著斯密斯走了出去。
望著三人的背影,招待生嘴角一絲冷笑,「她若是出去了,除了黑鬼,沒有人能知道她在什麽地方!」
看看手上的手機,招待生猶豫了一下,撥通了手上的手機,等了半晌,沒有應答,嘴角一絲笑意,知道黑鬼多半已經要動手了,因爲真正一個殺手動手之前,會關掉一切通訊設備的。
龍陽離開酒吧後,心中有些茫然,求救的目光望向了斯密斯,「斯密斯先生,你說她還能上哪里去呢?」
「還能上哪里,」玉武俠大有深意的盯著龍陽笑道:「多半這個時候已經到家了。人家請你來,是給凱瑟琳的父親治病的,不過我看來,你似乎對愛瑟先生的女兒更感興趣一些。」
龍陽尷尬的扯了扯耳環,笑笑道:「小玉,你不要胡說,你知道我的。」
「是哦!我當然知道你啊!」玉武俠調侃道:「我只知道女孩子見一個你勾搭一個,你的醫術雖然不高明,可是泡妞的手段可以稱得上天下無敵了,家裏已經應付不過來了,沒有想到你在這裏又開始勾勾搭搭的了,你就不擔心家裏的母老虎吃了你啊?」
龍陽哭笑不得,求饒道:「小玉,我服了你還不行嗎?」
王武俠趾高氣揚的擺出一副長輩派頭道:「嘿嘿,龍陽弟弟,千萬別忘記好歹我還是你小師叔啊,自然要向著你啊!可你不能太過分啊!適當還是要收斂一些的,別等我真的告訴了龍女,那你可是吃不完兜著走了。」
龍陽無奈搖頭,知道和他糾纏起來就算天亮了都沒有結果,都說女人喋喋不休的,沒有想到這個玉武俠也是這樣,簡直比伍奶奶還要嘮叨,只好望著斯密斯道:「斯密斯先生,你一定要想出辦法來,這可能關係到凱瑟琳的安危的。」
「什麽?到底怎麽回事?」斯密斯先前一直聽兩人調侃,倒也聽的有滋有味的,可是聽到後來他的臉色就變了。凱瑟琳是他好朋友華爾的女兒,自己雖然對她的舉止不是很讚賞,可是畢竟不能讓她出事了。
龍陽就把酒吧聽到的事情大略的說了一下,斯密斯皺起了眉頭,知道龍陽沒有必要說謊,這麽說凱瑟琳獨自一人真的有些危險了。
斯密斯想到事情的嚴重,連忙伸手掏出了手機,按了幾個號碼,聽了豐晌,有些沮喪道:「凱瑟琳關機了。」
王武俠調侃歸調侃,可是畢竟還是識大體的,忍不住有些焦急,「那怎麽辦?」
突然想起了什麽,斯密斯臉上一絲喜意,擺手道:「上車,我或許有些辦法。」
「什麽辦法,還不是人海撈針了。」玉武俠嘟囔了一句,說完還是跟著龍陽坐在了車的後座。
斯密斯一上車,就按了一下按鈕,話筒裏面嘟嘟的響了兩聲,一個嬌柔中有些剛勁的聲音傳了出來,「陳鳳嬌!你是?」
「我是斯密斯,」斯密斯急聲道:「陳科長,有事需要你幫忙。」
「原來是斯密斯博士啊!請說。」陳鳳嬌的聲音很爽快的樣子。
王武俠向龍陽擠擠眼睛,心中驚訝,這個斯密斯居然找女人幫忙?
「麻煩你幫忙查一下車牌XXX的車子到了哪里。」斯密靳報的車牌正是凱瑟琳的跑車的車牌。
玉武俠有些吃驚,他雖然也坐過凱瑟琳的車子,不過哪里留意這些,不由對斯密斯博士有些另眼相看。
「好,稍等半分鐘。」那面傳來劈裏啪啦的鍵盤響聲,不到三十秒的功夫,再次傳來了陳鳳嬌的聲音,「XX街九號,正向東行駛。嗯,那面比較荒涼了。」補充了一句,「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嗎?」
玉武俠這下真的吃驚了,不解的望了龍陽一眼,「看不出美國還是比較先進的,一輛車子的位置也能找的出來。」
龍陽也不比他知道多少,「聽說先進點的國家有什麽全球定位系統,我想多半就是這個吧!」
「什麽時候也給你身上裝一個,」玉武俠微笑道:「龍女也不會成天牽掛了。」
龍陽苦笑不語,心道,你就是這個定位系統了,我現在走到哪里都是擺脫不了你了。
他們卻不知道這個凱瑟琳車上的,和全球定位系統還是有些區別的,科技越來越發達,聽說美國的衛星系統已經灑蓋了世界,他們發佈的圖片中就算哪個國家的一個街道上的垃圾桶都有可能看到。
這種技術在民用上體現出來,就是汽車上使用的定位系統,當然越高級的能夠涵蓋的地理區域也就越多,下過這也是車主主動尋找,需要在車上的系統中裝上特定的軟體,像凱瑟琳這樣一輛車子都能在聯邦調查局中記錄在案,也是沾了她父親華爾的光了。
當然,這個定位系統的安裝,也是在凱瑟琳不知道的情況下進行的,如果凱瑟琳知道了,以她那種無拘無束、任性妄爲的性格,恐怕就算坐牛車也不會在這輛跑車裏面待上一秒的。
華爾雖然對凱瑟琳好似聽之任之的樣子,對她的安全還是頗爲關心的,這才委託在凱瑟琳的車上裝了一套系統,斯密斯是華爾的好友,對於這個也是知道的。
看了他們一眼,斯密斯有些猶豫,不知道龍陽說的事情到底會不會發生,也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幫忙,如果凱瑟琳沒有什麽事情,驚動了聯邦調查局可是件糗事了。
那位叫陳鳳嬌的可是聯邦調查局重罪調查處反黑科科長,私下和斯密斯與華爾的關係都是不錯,這個定位系統就是陳鳳嬌親自出馬安裝的。
「陳科長,先不勞你的大駕,我們也只是擔心,」斯密斯猶豫再三終於說道:「這樣吧,還要麻煩你和我保持聯繫,如果有什麽變數,再請你出手了。」
「沒有問題。」那面爽快的回答道。
玉武俠對於斯密斯的請求不以爲然,有什麽事情,是他堂堂紫霄宮提點的關門弟子擺不平的嗎?
略微放下點心事,斯密斯一踩油門,如飛般的向凱瑟琳車子的方向馳去,只是心中還有些奇怪,凱瑟琳到那裏做什麽呢?
不但斯密斯不知道凱瑟琳去那裏做什麽,凱瑟琳自己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只是盲目的擺動著手中的方向盤,覺得剛才的酒精已經發揮了作用,前面好像越來越偏僻的樣子。
心煩地看了一眼後視鏡,自己不美嗎?鏡子裏面是個金髮的女子,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臉龐,一雙靈動的眼中淡藍色兩點,雖然從東方的角度來看,有些不太適應,可是在西方可算是一個標準的美人!
歎息了一聲,凱瑟琳眼光不經意的劃過了跑車的後視鏡,微微愣了一下,一輛黑色的轎車無聲無息的跟在了後面。
猶豫了一下,打了一下方向盤,凱瑟琳把跑車開進了一條偏僻的街道,如果身後的車子真的是爲她來的,沒有理由不跟進來。
果然如凱瑟琳所願,那輛黑色的轎車尾隨了進來。
凱瑟琳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她一直以爲自己是跆拳道的高手,打架還很少有輸了的時候,如果酒吧那個不識相的男子真要跟了上來,她正好發洩一下心中的鬱悶。
停下車子走了下來,凱瑟琳斜倚在車子後車箱上,抱著肩膀,冷冷的望著那台黑色的車子,心裏面在估算著車裏面會有幾個人。
不過凱瑟琳倒不擔心,在跆拳道會館裏面,就算是徒手,她都能打敗七八個壯小夥的。
但是有一點她不知道,因爲她有個超級富豪的老爹,所以別人出手也看在她父親的份上,不會太重的,因此,如若撇下了這層關係,她的那兩下子能不能經得起考驗,還是未知之數了。
黑色轎車沒有什麽動靜,凱瑟琳有些不耐煩道:「滾出來,還要姑奶奶去請你們嗎?」
兩個人從轎車裏面走了出來,凱瑟琳一怔,以爲是剛才那個男子心有不忿,這才跟蹤了過來,沒有想到竟然不是那個男的。
不過眼前這兩個人一身的黑衣,其中一個凱瑟琳也是認識的,正是昨天捱了她一下的那個美國男人,他身旁那個更黑的樣子,身材瘦削,只是看上去很剽悍的樣子,如同一隻豹子。
緩緩的走了上來,那個美國男人冷笑的打了個招呼,「凱瑟琳小姐,很高興,我們又見面了。」
凱瑟琳冶冶道:「你一會就會覺得見到我不是件很高興的事情了。怎麽,一個上,還是兩個一塊上?」
「一個上,還是兩個一塊上?」美國男人突然笑了起來,「原來凱瑟琳小姐還喜歡玩3P的遊戲,實在讓我有些意外和驚喜。」
美國男人嘴角掛著一絲淫淫的冶笑,說出的話更是淫穢不堪。凱瑟琳又怒又驚,上前了一步,一腳已經踢了過去。
跆拳道的攻擊技法中主導的地位就是腿法,腿法技術在整體中的運用絕對超過了七成,因爲腿的長度和力量都是身體中最長最大的,近身搏擊的時候才會用手。不過真正的跆拳道高手很少有讓人靠近的時候,凱瑟琳是不是高手不得而知,不過一腿踢出倒也有模有樣了。
美國男人飛快的退了下去,連連擺手道:「黑鬼,這個妞我可是吃不消了,還是留給你吧!」
看著那個美國男人退後的身形頗爲迅疾,凱瑟琳心中一凜,知道眼前這兩個恐怕不是平時打的那種混混了。
被叫做黑鬼的果然夠黑,若是埋在煤堆裏面要找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咧嘴,卻露出一口白淨的牙齒,「你想讓我怎麽修理她?」
凱瑟琳一腳踢空,並不急於進攻,目光已經落在了那個黑鬼的身上,不知道怎麽的心中一顫,竟然有些懼意。
美國男人淡淡道:「到底是先奸後殺,還是先殺後奸,就看你的愛好了,只要讓我看的爽,傭金加倍了。」
凱瑟琳勃然大怒,疾步向前走了兩步,一腿向黑鬼踢出,取的是小腹。
跆拳道的腿法有很多種形式,可高可低、可近可遠、可左可右、可直可屈、可轉可旋,威脅力極大,是實用制敵的有效方法,凱瑟琳長著兩條修長的美腿,更是喜歡運用腿法。
她這一腳踢得虎虎生威,力道絕對不輕。
黑鬼呲牙又是一笑,伸手擋在了小腹之上。 「砰」了一聲,黑鬼退了兩步,若無其事的樣子,凱瑟琳卻覺得腳背隱隱作痛,如同踢到了石頭上面,有點變了臉色。
「不要急。」黑鬼微笑著搖搖頭,「小妞,我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你想要不爽都不行了,我總得讓我的雇主滿意了,你說是不是?」
他這不急不緩的言語把凱瑟琳幾乎氣的發瘋,向來她都是太陽,別人都得繞她轉的,哪里受到過這種輕蔑,怒叱了一聲,雙腿疾風暴雨般的踢了出去。
黑鬼卻是不慌不忙,並不顯露本身的實力,只是用手撥擋,一輪急攻下來,凱瑟琳已經氣喘吁吁的,黑鬼卻是汗都沒有一滴。
暗自咬了一下牙關,凱瑟琳突然淩空飛起一腳,挾著全身的力道踢了出去,這招威力固然是有的,可是教導她的老師卻說她還不熟練,最好不要使出這招。
只是這個時候,氣惱憤怒,不要說老師的話不放在心上,就算老爸來到了這裏也不會聽了,凱瑟琳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踢死眼前這個黑鬼。
黑鬼眼中寒光一現,突然一腳平平的踢了出去,半空中的凱瑟琳孤注一擲,完全是身不由主的,躲閃不及,不知道怎地,竟被黑鬼踹中了小腹,側飛了出去。
「啪啦」一聲,凱瑟琳已經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覺得肚子痛的不行,眼淚幾乎流了出來,只是心中更是驚恐,黑鬼的一腳以剛制剛,用簡練硬朗的方法直接擊打,不正是跆爭道的特點手法?
美國男人大聲笑了起來,「凱瑟琳小姐,很抱歉,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
凱瑟琳眼睛幾乎噴出火來,怒視著美國男人不語。
「凱瑟琳小姐學習過跆拳道,爲了陪你好好的玩玩,我請來的這位黑鬼兄也是學過跆拳道的。對了,黑鬼,你是幾段了?」
「TTP跆拳道一段,美國松濤館空手道二段。」黑鬼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4:47
第二章 以一敵二
極泉臂內腋下,筋間動脈入胸,《銅人》針三分摍灸七壯。
主臂肘厥寒,四肢不收滿心痛,乾嘔煩渴,目黃。
凱瑟琳嚇了一跳,跆拳道的級別分爲九個級和九個段。九級是最低的級別,一級是最高的級別,然後進入段位。一段是最低的段位,九段是最高的段位。
很多人以爲九段一定比一段厲害,其實,野雞武館才會隨便給人頒發段位,不管跆拳道也好,空手道也罷,四段以後便不能升級了,再升得看你做出多少貢獻,而不是格鬥多厲害。真正嚴格訓練出來的高手,一段拿世界冠軍也不稀奇,譬如美式空手道世界冠軍便有許多是黑帶一段。
而跆拳道又分爲WTF(奧林匹克競技跆拳道)和ITF(正統跆拳道,軍事奧林匹克項目,其中部分技能爲美軍必修)兩種,後者更加注重實戰,比賽不穿護具,而且也沒有WTF那麽花哨,基本上來說,滿大街都是的必然是WTF,ITF則更多是出現在軍隊中。
而眼前這位黑鬼顯然便是個高手,他的所謂空手道二段、跆拳道一段,比起YY小說男王角的七八段可要厲害許多。
凱瑟琳尚未入段,而眼前這位比她實在高明的太多了,怪不得自己打不過,急轉著念頭,望了一眼跑車的方向。
這個時候她再任性,也知道逃命才是第一位的,落在這兩個有備而來的人手上,後果怎樣,不言而喻。
「不過我看凱瑟琳小姐淩空踢腿的樣子,真是風情萬種啊!」美國男人嘿嘿的笑道。
「大量運動的女人,身上是不會有一絲贅肉的,她的彈性,不會讓我們失望的。」黑鬼望著地上的凱瑟琳,嘴角開始浮出淫淫的笑意。
陡然間翻身跳起,凱瑟琳就想朝跑車的方向奔去,可沒有想到剛才的一腳實在太重,只覺腿部一軟,幾乎跪了下來。
美國男人冷笑了一聲,幾步竄到她的面前,一腳踢在了她的屁股上面,凱瑟琳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才要起身,手腕突然一痛,美國男人和黑鬼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她的腕子,反扭了過來,把她牢牢的抵在跑車的後車箱上。
用下體抵住了凱瑟琳的臀部,美國男人冷笑道:「想跑,現在還不到時候。你剛才不是邀請我們二人一塊上嗎,這下我們就滿足你的願望。」
凱瑟琳才想掙扎,美國男人已將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小妞,除了屁股可以扭之外,別的地方可是不行的。」
「啪啪」的拍了兩下凱瑟琳豐滿的臀部,美國男人口中嘖嘖有聲,「果然沒有什麽贅肉的,黑鬼,你說呢?」
黑鬼卻摸了一把凱瑟琳的胸前,「前面的尺寸也不錯,我很喜歡。」
切實的感覺到匕首的那股寒意,凱瑟琳一張臉只能貼在車廂上,突然覺得自己如此的無助和屈辱,淚水已經流了下來,「你們殺了我吧!」
「刺啦」一聲,美國男人已經拉下了她的牛仔褲,「殺了你?你放心,我不會忘記的,不過總要幹完了再說。黑鬼,你先還是我先?」
「我覺得殺了之後再搞方便一些,你既然喜歡活的,那就你先了。」黑鬼口氣淡淡的,仿佛說著一件早上吃飯了沒有的事情。
凱瑟琳更是驚恐,已經完全忘記了掙扎,「求求你們放了我,我爸有的是錢,只要你們放了我,多少錢我爸都能拿出來。」
「你爸的錢不久就會落到我們的手上,」美國男人冷笑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怎麽搞的你滿意了。」說著把刀往黑鬼的方向一遞,「黑鬼,一會我玩完,她就隨便你了,嘿嘿嘿!這十萬美元賺的還算愉快吧?還有免費的女人玩。」說完空出了一隻手,就去掏底下的傢夥。
黑鬼微微點頭,突然身形一凝,扭頭向後看去,巷口已經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你還不上,等什麽呢?」
美國男人一怔,不知道後面還有人觀戰,而且還在催促自己快點上,傢夥掏出了一半,也沒有放回去,扭頭望去,看到了兩個略顯瘦弱的華裔少年,身後還有一個白人老者。
看著那個長的油頭粉面的小夥子推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美國男人這才知道,原來那人催促的不是自己,而是身邊的同伴。
這種場面王武俠頭一回見到,可是望見凱瑟琳和美國男人那個模樣,不知怎地,他竟然臉紅心跳,只覺得雙頰發燙,手腳無力,心中雖然充滿了憤怒,卻無力出手,只能求助龍陽了。
斯密斯卻是大吃了一驚,不由有些後悔沒讓陳鳳嬌過來,他知道凱瑟琳是有兩下子的,既然她都不是這兩個人的對手,自己三個人上去不是白搭?龍陽有些本事,可是那是醫術,醫術在這時候不頂飯吃的!
略微有些猶豫,這種場面龍陽也是頭回見到,只是琢磨著怎樣才能把凱瑟琳救出來,一時竟然沒有動靜。
看著龍陽目不轉睛的望著那面,誤以爲他看出了神,玉武俠有些惱怒,用力推了龍陽一把,卻是不敢細看,「色鬼龍陽,你再不上去,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這種情況羞死人了,打死他也不會上去的。
心中嘀咕道,這個時候需要你動手的時候,你怎麽不上,龍陽揉揉鼻子,握一握手中的黑傘,緩步向前走去。
眼前這兩個實力都是不弱,最麻煩的就是凱瑟琳在他們手上。自己解決一個還有可能,同時對付兩個再救出凱瑟琳卻是大有難度的!龍陽心中也是焦急,但還是緩步的上前,斜睨了黑鬼手上的匕首一眼。
「黑鬼,殺了他。」美國男人終於把傢夥放了回去,只是硬硬的一根,撐的底下高高的鼓起,蔚爲壯觀。
黑鬼突然一個健步到了龍陽的面前,寒光一現,匕首已經狠狠的紮向了他的軟肋。
他不但是個格鬥高手,而且還是個超一流的殺手,自然知道速戰速決的重要性,攻其不備也是一個殺手需要掌握的。
不過他還是存在了一絲輕敵的心理,眼前這個帶傘的少年,除了臉色比別人蒼白一些,其他的地方實在看不出有什麽出奇的。
可是他不知道龍陽早有防備,本來慢吞吞的身子突然向前倒了下去。
斯密斯驚呼出聲,玉武俠嘴角卻是露出一絲笑意,喃喃道:「好。」
龍陽身形一傾,黑鬼惡狠狠的一刀走了個空,不由一愣,知道有些不妥,龍陽幾乎和他不到半胳臂的距離,蓄勢的一肘重重的擊在了黑鬼的軟肋上。
黑鬼有些大意,讓龍陽靠近身來,更沒有想到龍陽這般狡猾,出手這麽快,尖尖的肘尖有如錐子一般撞了過來,最怪的卻是不痛,而是全身一麻!
可是龍陽出手怪異還是讓他防不勝防,平日打鬥就算受了一下硬擊,黑鬼也能很快恢復過來,可是今天被龍陽一肘撞上,他竟然出現了短暫的麻痺!
只是這一刻的功夫,龍陽用傘尖抵住了地面,止住了前傾的身形,快速的一繞,已經到了黑鬼的身後,吐氣發聲,倒掄起傘柄,重重的砸在了黑鬼背後神道穴上。
龍陽的這把傘可是武當山上的龍道長特製的,傘骨都是鋼制的,極爲堅固,傘柄足有兩根手指那麽粗,也是不銹鋼制的,雨天用來遮雨,晴天遮擋紫外線,這黑天的時候可就是殺人滅口的必備道具了。
神道穴位於後背部督脈,當後正中線上,第五、第六胸椎中央處,主治病症爲暈眩、頸部酸楚、肩部酸楚、心悸、呼吸困難、情緒不安、紅臉症等,乃是陽氣所沖,如此重擊之下自然讓人眩暈。
龍陽精通醫理,熟悉穴位,閉著眼睛都知道紮在哪里,黑鬼慘叫了一聲,匕首脫手而出,向玉武俠這面飛來,人卻踉蹌前行了幾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斯密斯吃驚得張大了嘴巴,倒退了幾步,玉武俠卻是動也不動的望著那柄匕首插在了腳前,眼中一絲興奮。
斯密斯卻是心驚,不知道王武俠是瘋子還是中國人所說的藝高人膽大。
看都不看黑鬼一眼,龍陽雖然沒有被紮在神道穴上,可也是臉紅心跳,他很少有這麽使力的時候,也很少有出這麽重手的時候,可是知道這個時候黑鬼若不倒下,倒下的就可能是自己!
他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歇息的時候,一咬牙,手中的黑傘已經脫手而出,直奔美國男人的胸前。
美國男人吃驚只是一秒鐘的功夫,就已經清醒了過來,他也是身經百戰,殺的人不比幹過的女人少了多少,冷笑一聲,一把扯過凱瑟琳,擋在了前面。
黑傘本來如同利箭般飛來,才到了凱瑟琳的眼前,突然緩了下來。
美國男人一怔,幾乎以爲龍陽在變魔術一般。
「彭」的一聲響,黑傘已經張開了一片,原來龍陽脫手擲出黑傘的同時,按動了傘上的自動開關,延緩了黑傘的去勢,顯然也是早料到美國男人會拿凱瑟琳當作擋箭牌了,脫手而出的黑傘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
前方突然失去了龍陽的影子,美國男人心中一慌,嘶聲大叫道:「你不要過來,我殺了她!」
突然腳上一痛,膝間一軟,腕子上一痛,很尖銳的那種,美國男人放開了凱瑟琳的手臂,身不由主的向前跌去,這才知道龍陽已經攻到了身前。
斯密斯卻是雙目放光,他看到龍陽擲出黑傘的時候,龍陽已經滾倒在地,幾乎和黑傘同時到了那個美國男人的身前,也不知道怎麽動了幾下,那男人便滾葫蘆般的滾倒在了地上。
凱瑟琳如同夢中一樣,突然發覺抵在身上的男人一輕,卻是渾身無力的向下倒去,就算她平日如何的潑辣,經歷了這種噩夢,還是難以承受。
龍陽苦笑一聲,早早的站起,從地上看上去可是無限風光,凱瑟琳上身衣服雖然完好無缺,下面的真絲鏤花小內褲卻有些嚇唬人,關鍵部位居然是鏤空的,以龍陽的眼力,當真是什麽都瞧見了。
可是這個時候的他哪有功夫欣賞,一手抓住了黑傘,一手只能伸出去抓住軟倒的嬌軀。
「龍陽小心!」玉武俠突然大叫了一聲,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惶恐之意!
龍陽心中一凜,眼中的餘光已經望到了黑鬼手中黑洞洞的槍口,不由詫異異常,自己那一下常人捱上了雖然不死,但是也要躺上一時半刻了,沒有想到黑鬼這麽快的起來。
他卻不知道黑鬼本身是個職業殺手,比常人強悍了許多。
來不及多想,龍陽下意識擰動傘柄,黑傘已如風火輪般的快速轉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本來抓出去的手掌用力的一按,已經把凱瑟琳按到在地,龍陽自己也是一個後仰,耳邊「砰」的一聲槍響,手臂大震,黑傘已經落了下來。
「砰」的一聲脆響,子彈仿佛擊中了跑車的側壁,彈了出去,緊接著美國男人卻是殺豬般的大叫了一聲。
龍道長給龍陽製造的黑傘雖然結實,傘骨和傘柄也是鋼制的,可是傘面畢竟不是鋼的,不然也沒有辦法收攏,能不能抗住一槍,龍陽也是沒底,這才爲防萬一,和凱瑟琳一塊倒了下去。
手掌不知觸及到凱瑟琳的哪個部位,軟綿綿的,龍陽卻只覺得氣喘心跳,不過並不是害羞,而是有些眩暈脫力,只能用力一扯凱瑟琳,閃身到了凱瑟琳跑車的後面,防止黑鬼再次出槍。
只是聽到那個美國男人的慘叫,龍陽心中疑惑,不敢探頭出去,借助跑車的反光鏡一望,卻看到美國男人抱著一條腿,在地上翻滾個不停,痛不欲生的樣子。
黑鬼呢?雙眼翻白,死不瞑目的樣子,喉嚨間突出了匕首的一段尖刀,汩汨的鮮血還在冒著,不用向後面看,就知道那柄匕首肯定貫穿脖子了。
斯密斯本來就對龍陽的表現吃驚的不得了,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龍陽身邊這個也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他只看到玉武俠伸腳一踢,地上的匕首已經飛了出去,光閃般不偏不倚的的紮入了黑鬼的後頸,就算近身讓斯密斯去捅,估計都沒有這麽準確。
斯密斯實在沒有想到玉武俠平日吊兒郎當的樣子,出手竟然如此精准!
龍陽喘了口氣,知道玉武俠終於出手了,紫霄宮提點司的關門弟子畢竟不是蓋的,望了一眼凱瑟琳,除了驚嚇過度,倒沒有傷到什麽,終於放下心來,突然臉上微微一紅,扭過頭去。
凱瑟琳只是呆呆的望著前方,仿佛沒有看到龍陽一樣,不知道想著什麽。
還是先解決了那個美國男人再說!龍陽有些尷尬,給自己找了點事情做,心中卻有些疑惑,不知道怎麽黑鬼打出了一槍,自己和凱瑟琳沒事,那個美國男人卻像中槍的樣子。
難道那個黑鬼良心發現,大義滅親?不可能,龍陽搖搖腦袋,望到了跑車側壁上的一個彈坑,恍然大悟,多半是那一槍打在了傘上,又射在了跑車上,反彈了出去,偏偏擊中了美國男人的大腿。
這不能說他倒黴,只能說他是惡有惡報了!龍陽有些慶倖,如果反彈的子彈頭不是射著了美國男人,而是自己和凱瑟琳之中的一個,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玉武俠走上前來,望了龍陽一眼,終於放下心來,又飛快了瞄了一眼凱瑟琳,臉上一紅,突然一咬牙,走到了美國男人的身前,一腳踹在他的傷腿上,「鬼叫個什麽,說,誰叫你來的!」
他本來一直都是嬉皮笑臉的,這會兒不知道怎地,對美國男人竟像恨之入骨。
「欺負女人的,沒有一個好東西。」玉武俠又嘟囔了一句。
斯密斯終於走了過來,吃驚的問道:「你說什麽?難道他還有幕後主使嗎?」
玉武俠眼中光芒閃動,「你難道沒有聽到剛才他們說的,愛瑟先生的錢也遲早是他們的?」
原來他們趕來的時候,前面的話雖然沒有聽到,最後的幾句還是聽到了。
出奇的,那個美國男人止住了叫痛,冷冷的望著玉武俠,「你會後悔的。」
饒是玉武俠天不怕,地不怕的,心裏也竟然打了個突,卻依然保持微笑道:「你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要恐嚇我嗎?」
美國男人臉上眼光越來越怨毒,突然籠罩了一層黑色。
龍陽突然大驚失色,大叫道:「退後!」
玉武俠心中一凜,雖然平日和龍陽打哈湊趣的,可是知道龍陽這麽緊張絕對有他的道理,伸手一扯斯密斯,向後退了兩步!
一口黑色的鮮血從美國男人的口中噴出,差一點濺到了玉武俠二人的身上,好在他們退後的及時,這才躲避了一場厄運。
微風一吹,空氣中腥腥的氣味讓人作嘔,美國男人突然獰笑道:「你們一個個都會死!」
頭一低,美國男人已經沒了氣息,他這口鮮血卻是咬斷了舌頭才噴出來的,說出來的話語自然含混不清,可是最後那種淒厲的語氣讓人一聽竟然起了寒意。
望著美國男人猙獰的面容,上面鐵青烏黑一塊一塊的,玉武俠不知怎麽的,不敢再看,又退後了幾步,躲在龍陽的背後,竟然不敢探頭出來,拽了一下龍陽的衣袖,「他死了嗎?」
龍陽臉色凝重,卻不上前,只是緩緩點頭。
斯密斯更是臉色慘白,喃喃自語道:「好厲害的細菌病毒。」
「病毒?」龍陽眼中光芒一閃,「斯密斯博士說這是病毒?」
斯密斯伸手一指地上的鮮血,那血液好像還是動的,上面泛這青色的光芒,「龍陽,你沒有看到上面有東西蠕動嗎?」
龍陽點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東西也是一種蠱毒的。」
「又是蠱毒。」斯密斯呻吟了一聲,「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少蠱毒呢?」
聽到那個男的死了,又被龍陽說的話勾引出了興趣,玉武俠伸出了腦袋,疑惑道:「龍陽,這是什麽蠱毒?」
他到底是中國人,對於這些事情比斯密斯還是瞭解的多一些。
玉武俠被龍陽的話吸引住了,全然忘記了一旁發呆的凱瑟琳,龍陽卻沒有忘記,不理玉武俠的詢問,走過去扶住了凱瑟琳,關心的問道:「你還好吧?」覺得有些不妥,伸手脫下外套,系在了凱瑟琳的腰間。
斯密斯這才想起凱瑟琳,也知道她這個樣子實在不像話,只是凱瑟琳的褲子已經稀巴爛了,穿是穿不上了,好在他還有車,只能把凱瑟琳送回去再做打算了。
「我們上車再談吧!」看了一眼美國男人的屍體,斯密斯有些遺憾,雖然知道是個絕好的研究標本,可是眼下也顧不了許多了。
龍陽點點頭,輕聲道:「凱瑟琳,我們走吧!」
龍陽伸手要去攙扶凱瑟琳,玉武俠本來就不高興,見狀伸手打了一下他的手掌。
有些詫異的縮回了手掌,龍陽不解的望向了玉武俠,「幹嘛打我?」
「剛才你還沒有看夠嗎?現在又趁機想佔便宜啊!」玉武俠沒好氣道。
「這,這不是特殊情況嗎?」龍陽當著其他人的面,臉色有點發紅,卻不敢對這個師叔發脾氣,「凱瑟琳這個樣子,需要照顧的。」
醫者父母心嘛,他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什麽不對。
「那我就不能照顧她嗎?」玉武俠滿臉的不高興。
龍陽有些奇怪,又有些高興,「當然能,只是我看你一直不出手,還以爲……」
看了凱瑟琳一眼,龍陽一直感覺玉武俠對凱瑟琳沒什麽好感。
多半是上次在酒吧的時候,那種場景影響了小玉的心情!龍陽暗自琢磨道,也難怪小玉對凱瑟琳看法下好,這種人物如果到了武當山方圓幾十裏,還不被吐沫星子淹死呀,小玉才下山多久,看下慣也是正常的了。
「一直都是你搶到了前面,生怕錯過了什麽,」玉武俠把之前的事歸結於龍陽的錯,「我就是想幫人也伸不上手了。」
龍陽心中嘀咕,那爲什麽剛才需要你出手的時候卻讓我頂缸,只是臉上卻堆起了笑容,「那也好,小玉,凱瑟琳就交給你了。」
玉武俠嗯了一聲,有些不情願的樣子,可還是攙扶起了凱瑟琳,向巷子外邊走去。
龍陽搖搖頭,這活可是你自己攬下的,怎麽還是一副苦瓜臉?
四人坐到了車上,龍陽隱約知道玉武俠不喜歡自己和凱瑟琳在一起。
難道是因爲小姑姑的原因?龍陽有些明白了,知趣的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
斯密斯發動了轎車,通過後視鏡望了一眼凱瑟琳,發現如今的凱瑟琳半天不說一句話,心中有些擔心,暗自歎了口氣,徐徐的開動了車子。
龍陽咳嗽了一聲,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斯密斯望了他一眼,「什麽事?」
「那兩個死人怎麽辦?」龍陽總算是將心事說了出來。
斯密斯笑了一下,「有陳科長在,不會有事的。」他以爲龍陽擔心玉武俠殺了人,在美國不好交待,又補充了一句,「他們是惡貫滿盈的,說不定陳科長還會報告上面,記你一功呢!」
其實美國是法制社會,不管殺什麽人自然麻煩,可是有華爾和陳鳳嬌在,天大的事情也能化成無形了,不要說殺兩個意圖不軌的殺手,就算燒了這條街道都可以擺平的,當然一方面是錢,一方面是權了。
所以還有這種說法,美國是有錢人的樂園、冒險家的天堂,如果你沒錢,又不能冒險,等待你的是什麽,沒有人能夠說清的。
微微歎了口氣,龍陽拽著自己的耳環擔憂道:「功不功勞的,我倒沒有指望,其實我想說的是,那個中蠱毒的男人要妥善處理,因爲那種蠱毒處理不好,會傳染的。」
斯密斯心中一凜,差點把車子開出了主道,「你說那是一種傳染病毒?」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5:32
第三章 脈動應指
青靈豪肘上三寸,伸肘舉臂取之槃《銅人》灸七壯,《明堂》灸三壯。
主目黃頭疼振寒肋痛,肩膀不舉膃不能帶衣。
病毒和蠱毒其實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在東方成爲神秘的蠱毒在西方就稱爲細菌病毒了,只不過很多事情光用科學的方法難以解釋,所以中了蠱毒表現的各種症狀也讓西方人看了匪夷所思。
有些猶豫,龍陽還是說道:「我雖然不敢確定,可是還是覺得小心些的好。」
斯密斯皺了皺眉頭,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如果傳染了出去,這片居民感染上了可是無辜,伸手一按方向盤下方的按鈕。
一個清脆幹練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斯密斯博士,凱瑟琳沒事吧?」
「謝謝你的關心,凱瑟琳沒有事了。」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少讓人知道的好,不然凱瑟琳更加難以承受,斯密斯心中暗道,猶豫了一下,「陳科長,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什麽事?」陳鳳嬌還是那般爽快的語氣。
「是這樣的。」斯密斯咳嗽了一聲,把發生的事情大略說了一遍,當然關於凱瑟琳受辱的事情輕輕帶過,只是說她受了點驚嚇。
陳鳳嬌細心的聽完,「原來博士你身邊還帶了兩個高手,怪不得不需要我幫忙。」微微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麽,「你說兩個人裏面有個叫黑鬼的?」
斯密斯點點頭,「我是聽另外一個這麽稱呼的。」
「那太好了,那是個頭號的通緝犯,我們警方通緝他很久了呢!」陳鳳嬌口氣中有些驚喜,「說起來,我還要謝謝博士你送給我一份大禮了呢!沒有問題,博士,你讓你身邊的朋友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斯密斯望了龍陽一眼,緩緩道:「你先別忙著謝我,還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處理了。」
說到這裏,斯密斯又把龍陽關於蠱毒傳染的事情說了一遍。
陳鳳嬌這回卻是沈默了片刻,「那我們應該如何處理二人的屍體?」
看著斯密斯詢問的目光望向了自己,龍陽低聲道:「你讓她按照對付生化武器的方法處理好了。」
斯密斯點點頭,原封不動的把龍陽的話復述了一遍。
那面的陳鳳嬌猶豫了一下,「好,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幫忙嗎?」
斯密斯搖搖頭,突然意識到那面的陳鳳嬌看不到的,「暫時不需要了,不過,這裏面可能牽扯到了黑幫的一些事情。」
「那好,等處理完手上的事情,我再找你們詳細談談。」
直到結束了和陳鳳嬌的通話,車裏有些寂靜,凱瑟琳目光仍然是有些呆滯。
斯密斯有些擔心的問道:「凱瑟琳沒有什麽大礙吧?」
「應該只是受驚過度。」龍陽謹慎的道。
「對了,你們的事情都處理完了,龍陽,你該講講那個美國佬中的是什麽蠱毒了。」突然意識到話語有些不安,玉武俠尷尬的笑了一下,「斯密斯博士,我說的美國佬是另外一個,不是你了。」
斯密斯並不介意,微微一笑,「我倒想起了一個笑話。」
「什麽笑話?」王武俠暫時忘記了蠱毒,饒有興趣的問道。
「那就是有個人赴宴,去的晚一些,看到自己面前有只乳豬,剛上來的,還沒有吃,高興的大叫道:『原來我坐在乳豬的旁邊』,卻沒有注意到身旁有個女子足有200多磅的樣子,正在憤怒的望著他。」
玉武俠「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那後來呢?」
「後來那個人也是和你這樣的說法,」斯密斯解釋道:「他說:『我說的乳豬是指桌子上的乳豬』。」
玉武俠一怔,這才知道斯密斯拐彎抹角的對比了一下,果然是中國通,不由笑了起來。龍陽也是笑了起來,只有凱瑟琳一聲不吭的。斯密斯歎息了口氣,本想緩解一下氣氛,可是看這樣,凱瑟琳的心結一時半會很難解開了。
「龍陽,說說那個美國男人中的什麽蠱毒,他怎麽會中了蠱毒?」斯密斯轉移了話題。
「他中蠱毒並不奇怪,」龍陽沈思了一下,「就好像電影裏面間諜在牙齒裏預先放了劇毒,到時候咬破了就行,蠱毒也有一些獨特的發作手法,尤其是養在體內的,宿主咬破舌頭,血腥便會激發蠱毒發作……這些也是我在書上看來的,不能很確定。」
玉武俠一聲驚呼,「他難道不知道必死無疑嗎?」
斯密斯緩緩道:「我想多半是因爲他知道如果把秘密說出來,遭受的罪絕對不是這麽痛快了。龍陽,你說我的猜測對不對?」
「我也不清楚什麽原因讓他死的義無反顧,」龍陽點點頭,習慣性的扯扯耳環,苦笑道:「或許真的如博士說的那樣了。」
「龍陽,你還沒有說那人中的到底是什麽蠱毒。」玉武俠不滿道。
龍陽苦笑了一聲,「小玉,你要知道,蠱毒其實很多種的,最常見的一種做法就是許多蟲攪在一起造成的。本草綱目說過,造蠱的人捉一百隻蟲,放入一個器皿中。這一百隻蟲大的吃小的,最後活在器皿中的一隻大蟲就叫做蠱。下到日常的飲食中,實在防不勝防的。」
斯密斯喃喃自語道:「可怕的蠱毒,神秘的國度。」
玉武俠臉色發白,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他實在想像不出來用幾百種蟲子做出來的東西吃下去是什麽感覺。
「有毒的蠱多在中國大陸南方各省養成,種類很多。」龍陽想了一下又道:「這裏面有蜣娘蠱、馬蝗蠱、金蠶蠱、草蠱和挑生蠱等。放蠱的人趁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把蠱放入食物,吃了以後,就會染上蠱毒,染了蠱毒的人會染患一種慢性的病痛。以現代觀點說,這是一種人爲的,由許多原蟲的毒引發出來的怪病,因爲也可以算是生物,所以西方認爲是一種細菌病毒也是說的過去的。」
斯密斯眼前一亮,頻頻點頭。
「不過我也從來沒有見過蠱毒,一些是從師父那裏聽來的,一些是從書上看來的,」龍陽緩緩道:「發作這麽猛烈的蠱毒,我也是頭一回見到了。」
玉武俠想起剛才那個男人死的情形,更是覺得有點噁心,突然想起了一事,疑惑道:「你不是說愛瑟先生也是中了蠱毒,爲什麽……」望了凱瑟琳一眼,看她並不留意自己這面的動靜,「爲什麽不像那個男人一樣?」
龍陽想了一下,道:「我想愛瑟先生中的是特例了。」
「特例?什麽特例?」玉武俠也被惹起了好奇道。
「因爲,」龍陽猶豫了一下,「他中的是一種慢性蠱毒,也可以說是一種植物蠱毒。」
「蠱毒還分動物、植物嗎?」玉武俠好奇道:「我還以爲全是蟲子生出來的呢!」
「不完全是蟲子化成的蠱毒,」龍陽搜索著記憶中的資料,「史書記載,明崇禎十七年,廣東省香山縣發生一件植物蠱疑案。在香山縣的山林裏,有一種草叫胡蔓草,葉子像尊花,有黃色、白色,葉子含有劇毒,放入人的口裏,人就會百孔出血;葉汁若吞進肚子裏,腸胃也會潰爛。當地的莠民常常利用胡蔓草做蠱害人。」
玉武俠聽的膽顫心驚,斯密斯卻是歎息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了,好在華爾中的是慢性的,不然也沒有我們今天相見的機會了。」
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雖然經常迷路,眼前的建築還是再熟悉不過,望了一眼凱瑟琳,龍陽松了口氣道:「不管怎麽說,我們終於是回來了。」
只是他心中隱隱一個念頭,所有的事情只是初露端倪,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車子才一停下,凱瑟琳就一陣風般的沖了進去,不見了蹤影。
龍陽愣了一下,想要招呼一聲,斯密斯苦笑道:「先讓她自己調整一下了,這件事情我想除了愛瑟先生,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龍陽和玉武俠點頭,跟著斯密斯走進了客廳,那些管家和僕人對於凱瑟琳的舉動卻是見怪不怪的。
美國是個開放的國度,凱瑟琳也是個開放的美國女孩,不要說她還圍件龍陽的外套進來,就算她一絲不掛的裸奔,也是人家的自由了。
三人才到了客廳,艾斯已經迎上前來。
斜睨了龍陽一眼,艾斯的目光中仿佛藏了些什麽,轉瞬又望著斯密斯道:「博士,愛瑟先生請你和龍陽醫生一回來,就去他的房間一趟。」
他的稱呼客氣了許多,好像對龍陽的觀念也改變了不少,不像以前張嘴閉嘴的蒙古大夫了。
龍陽仿佛有些奇怪的樣子,突然鼻翼動了兩下,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卻不多說什麽。
斯密斯卻有些緊張的問道:「難道華爾的病情又有變化?」
「不是這樣的,愛瑟先生精神很好。」艾斯說到這裏,望了一眼龍陽,「這還要多謝東方的小神醫了。」
聽到這裏,龍陽一怔,轉瞬笑道:「我是食君俸祿,替人分憂的,若是吃人的、用人的,還對愛瑟先生不利的話,也實在說不過去了。」
斯密斯哈哈大笑,拍了龍陽肩膀一下,「看不出龍陽你看似刻板,說話還是蠻有幽默感的。」
艾斯臉色卻是微變一下,不過並沒有說什麽,只是陪著一笑,「還請兩位跟我去愛瑟先生的房間一趟。」
「艾斯,都是熟人了,你還客氣什麽。」斯密斯笑道:「我來這裏的時間不比你少多少的,你還怕我找不到華爾的房間嗎?」
微笑著,斯密斯當先向華爾的房間走去,突然想起了什麽,扭頭道:「玉先生也累了一天了,艾靳,你帶客人去休息吧!」
玉武俠眼見事情告一段落,剩下的看病,恐怕也輪不到自己的什麽事了,當下朝自己的小師侄神秘的道:「龍陽,我雖然是你師叔,但是有些該彙報的問題,還是要向上彙報的哦!」
龍陽一驚,臉上頓時冒汗,這小玉該不會要跟龍女談自己看見凱瑟琳裸體的樣子吧?那可是會死的很慘的。
眼見龍陽默然,一張臉脹的通紅,玉武俠嘿嘿笑道:「放心吧,彙報歸彙報,你小師叔我還是有分寸的。」轉身朝著一旁站立的艾斯道:「我來這裏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自己的房間還是能找到的,就不麻煩管家了。」
話一說完,玉武俠就雙手抱胸而去。
艾斯一怔,不過還是禮貌的笑著點點頭。
望著頭也不回的玉武俠,龍陽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苦笑,小玉真是害死人不償命啊!
斯密斯微笑著拍了拍龍陽的肩膀,道:「龍陽,我們走了。」
龍陽走到艾斯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了一下,朝他道:「艾斯管家。」
「什麽事?」艾斯愣了一下,不明白這個古怪的東方少年找自己什麽事情。
「最近吃的還好嗎?」龍陽問道。
「我當然吃的很好,」艾斯嘴角一絲笑意,不過看上去卻有一絲冷意,「而且體重還重了許多。」
「那水喝的多嗎?」龍陽又問了一句。
艾斯有些發怔,似乎想不到龍陽居然問這種無聊的問題,猶豫了半晌才道:「龍先生問這些問題有什麽目的嗎?」
龍陽一笑,搖搖頭,「哦,沒事,隨便問問,謝謝艾斯管家的回答,還請你給我準備點熱水,一會和愛瑟先生談完,我也該休息了。」
眼中一絲光芒閃動,艾斯說了聲好。
龍陽卻不再多說什麽,朝著斯密斯的方向快步走去,留下一頭霧水的艾斯,臉色陰晴不定。
好在斯密斯沒有走多遠,龍陽也能跟的上,不然沒有管家的帶路,這麽大棟別墅裏面,龍陽雖然不能說迷路,要想找到華爾的房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拐了一個彎,卻見斯密斯站在拐角處望著自己,龍陽停下了腳步,「博士?」
「你和艾斯談了什麽?」斯密斯奇怪的道。
龍陽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沒什麽,我只是覺得艾斯管家有點問題,不知道對不對。」
斯密斯臉色凝重,四下望了一眼,「你懷疑是他下的手?」
龍陽沒有絲毫吃驚,只是點點頭。
「到愛瑟先生的房間再詳談了。」斯密斯緩緩道:「不過艾斯在這裏很久了,這件事情還是我來說的好一些。」
龍陽靦腆一笑,道:「也好。」
華爾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坐在那裏微笑的看著龍陽二人進來,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二人坐下來。
斯密斯也不客氣,也就在華爾的對面坐了下來,龍陽卻不急於坐下,走到了華爾的面前,伸出兩指搭在了華爾的脈門上面。
華爾卻是面露微笑,望著斯密斯,「還要多謝你給我請了這麽好的神醫過來。」
「那什麽時候你也給我買個八百萬的金手指?」斯密斯笑道,他和華爾親密無間,相互開個玩笑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斯密斯的手指,華爾臉上竟然也現出罕見的調皮,「我是個商人,以商人的角度來看,你的手指頭是不值八百萬了。」
絲毫不以爲意,斯密斯笑道:「不錯,這個世上值八百萬的手指頭估計也沒有幾根了。」
龍陽仿佛沒有聽到二人的調侃,凝神靜氣的搭了脈搏幾分鐘的功夫,眉頭舒展開來,笑道:「愛瑟先生的脈象平穩和緩,充盈通暢,如果照這種情形再調理一段時間,相信沒有什麽大礙了。」
順便望了一眼華爾面前的杯子,看到裏面清澈通明,不再是茶水,龍陽嘴角一絲笑意。
經歷了這麽多事端,以前的那個靦腆害羞的大男孩雖然還是有些靦腆,但卻自信成熟了不少。
顯然也注意到了龍陽的目光,華爾嘴角也是一絲笑意,眼中更有感激的味道,「我也聽從東方小神醫的吩咐,不暍那種奇怪的茶葉,改喝白開水了。」
斯密斯心中一定,知道他雖然不見得是懷疑艾斯的問題,最少對龍陽的信任到了一個新的檔次。
華爾有些感慨,卻是對著斯密斯道:「和龍小友相處的越久,就越發現他好像是一座挖掘不完的寶庫,就說這個切……切脈是吧?」
斯密斯含笑點頭,和龍陽一起久了,華爾嘴裏也時不時的蹦出幾個中醫術語了。
「以往我若是看病,最簡單的醫生也要拿上什麽聽診器、什麽分析儀器搞上半天,錢倒是小事,可是這個時間卻是浪費了不少。」
斯密斯笑道:「誰都知道,愛瑟先生的時間就是金錢,只是彎腰的功夫,資産就已經漲了幾十萬美金了。」
「那我在家病了這麽久,還不清楚道瓊指數暴漲了沒有?」華爾顯然也是心情大好,開起了玩笑。
「這我倒忘記了,」斯密斯拍了一下腦袋,「改天我有空回去要看看手頭的股票了。」
二人又是一陣大笑,龍陽卻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含笑的望著二人。
側臉望了一眼龍陽,華爾微笑道:「你看我們的東方神醫,只是切脈一分鐘,就能說出我體內的狀況,而且比起那些醫生精准了許多,這就不能不讓人佩服東方的神奇了。以前在電影電視中,我一直以爲那是神話,」頓了一下,「或者更不客氣的說,是神棍。」
斯密斯也是感慨的點頭,華爾笑道:「現在我該怎麽形容東方醫術呢?可以說是你們東方說的神仙下凡了。」
又是一陣大笑,屋內的氣氛輕鬆了許多。
斯密斯也感慨道:「這個脈象也是頗爲神奇的,又叫做手指感到的脈動徵象,聽說有浮、沈、遲、數等二十多種跡象。龍陽,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龍陽點頭,「不錯,人有疾病,脈象常發生相應的變化和反映,是中醫辨證論治的依據之一,所以又有脈動應指的說法。這個『指』就是說指頭了。」
華爾來了興趣,「不知道龍陽可否給我們詳細的說說?」
龍陽一笑,卻下推辭,「脈動應指的形象,包括頻率、節律、形態、充盈度、顯現部位、通暢的情況、動勢的和緩、波動的幅度等方面。」
靳密靳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看我們醉心東方的神秘醫術,龍陽反倒用西方更通俗的說法給我們解釋,看來龍陽有志東西合璧,有朝一日定能大放異彩了。」
龍陽微微有些臉紅,「我只是平日喜歡看書,覺得東方的醫術固然是我中華的瑰寶,但是西方醫學最近進展神速,也有借鑒的地方。」
華爾點頭不語,若有所思的樣子。
龍陽看二人都是一副傾聽的樣子,只好又說了下去,「脈象的形成與臟腑氣血密切相關,心主血脈,心臟搏動把血液排入血管而形成脈搏,心臟的搏動和血液在血管中的運行均由宗氣所推動,血液循行於脈管之中,除了心臟的主導作用外,還必須有各臟器的協調配合。肺朝百脈,即是循行於全身的血脈均彙於肺,且肺主氣,通過肺氣的敷布,血液才能布散全身!」猶豫了一下,「我這麽說,你們明白嗎?」
華爾哈哈大笑,「我是一頭霧水,不過龍陽你儘管說下去,我想這裏有個人肯定十分有興趣的。」
斯密斯微笑不語,不過看其表情,就知道華爾說的一點都不錯了。
龍陽只好又接道:「脾胃爲氣血生化之源,脾主統血,血液的循行有賴於脾氣的統攝:肝藏血,肝主疏洩,有調節血量的作用;腎藏精,精化氣,是人體陽氣的根本,各臟腑功能活動的動力,而且精可化生血,是生成血液的物質基礎之一。而脈象的形成與五臟功能活動有關,所以五臟與六腑相表裏,脈象的變化也可反映六腑的變化。」
「難道你僅僅憑藉兩根手指頭就能判斷出這麽多變化?」華爾現在雖然對龍陽十分相信了,可是還是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怎麽樣,八百萬的手指頭,你以爲這麽簡單嗎?」斯密斯一旁打趣道。
龍陽微微點頭,卻又搖頭,「我只能是初窺門徑了,比起我師父而言,還是差的遠了。」
望著龍陽,又望望斯密斯,華爾突然道:「有朝一日,我病好了,一定要請龍陽的師父來美國一趟,」突然想起了什麽,「不對,不應該是讓龍陽的師父來美國,而是我要親自登門拜訪才行。」
斯密斯也是點頭稱是,「你我朋友一場,到時候一定要把我帶上,不然朋友都沒得做了。」
華爾連連點頭,也知道斯密斯是調侃了。龍陽卻是微笑不語,他當然沒有想到華爾是當真的說法,日後去了武當山,親自拜見慈庵章玉龍,赫赫有名的美國華爾街的大集團總裁來到當地,引起了地震般的轟動,華爾更是大力投資,造福一方,樂壞了當地的官員,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當然了,」龍陽半晌才道:「中華醫術博大精深,藏龍臥虎的更是數不勝數,這些跡象的判斷也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也靠多年的醫術積累了。」微微猶豫了一下,「從事這行的,當然也是良莠不齊,有的更是如愛瑟先生所說,和神棍仿佛,這才造成了一個如今在世人眼中並不算好的形象。」
華爾和斯密斯都是頻頻點頭,實在看不出這個靦腆的少年分析入理,不光對醫術的本身,就是對於中醫的發展現狀說的也是蠻有道理的。
「所以我一直在想,」龍陽突然眼中綻放出了異彩,「中醫雖然有的時候更爲管用,但是若論數據的說服力而言,還是不如西醫的。」
斯密斯雙目放光,卻是更加用心傾聽,華爾也是頻頻點頭,龍陽說的大有道理,人們不相信中醫的地方,多半還是不能用數據說明。
這就是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壞處,不像西醫,人家實實在在的拿出了X光片,一番證據,指出哪里出現了病變,說要切掉哪個部位,你也無話可說,本來就是如此,東西已經壞掉了,不扔掉,等著發臭呀!中醫在這方面的說服力,就差了很多。
「但是若論全局觀而言,」龍陽自豪道:「西醫卻是絕對比個上中醫了。中醫的觀念在於調整人的偏盛和偏衰,主要目的是針對人體,損有餘而補其不足的,」微微笑了一下,「西醫呢,用個不恭敬的說法,有的時候就是中國人所說的,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了。」
「能夠詳細說一下嗎?」華爾微笑道,卻和斯密斯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默默交流決定了什麽,還有著一些深意。
只是這時的龍陽完全沒有注意,他也完全沒有意料到,自己今天的這一番話,對自己以後的發展産生了深遠的影響。
自信的笑了一下,顯然很多念頭在心目中徘徊了許久,龍陽也想找人傾訴一下,「自誕生之日起,中醫和西醫對於人的認識就有著天壤之別。其實西方的醫術也是最近幾十年才真正的蓬勃發展,分析入微的。幾百年前西方的醫療方法,在我們看來,反倒不算科學了。」
微微點頭,華爾也知道龍陽說的有些道理,「如果不是西方的科技迅猛發展,也就不能有如今的西醫的興旺。」
龍陽緩緩道:「千百年來,隨著科學的發展和文明的進步,西醫理念中的人已經從解剖學意義上的器官組合發展到,嗯,應該說發展到了目前的顯微鏡下的細胞聯合體。」
說到這裏,龍陽微微停頓了一下,畢竟說起西方的術語,比如細胞聯合體等概念,還是不如談論中醫的望聞問切等術語嫺熟了。
「而中醫卻始終相信,人是一個不能打開的黑盒子。天地大宇宙,人體小宇宙,在中醫看來,人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人與外部環境也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健康的要旨就是人與環境的和諧與平衡,平衡一旦失去,一個人也就疾病叢生。」
望了一眼華爾,龍陽續道:「就像愛瑟先生中的蠱毒,也就是西醫所說的細菌病毒,就是因爲破壞了體內的平衡,造成了生理病變。」
這下華爾更是興趣大增,這可是關係到他的性命的,想不關心都難呀!
「能夠再詳細講講嗎?」華爾語氣中一絲激動,他始終不明白自己爲什麽蠱毒反覆發作,以致一度對龍陽産生懷疑,要不是後來聽從龍陽的吩咐,不喝那個該死的蠱茶草,不知道還要折騰到什麽時候呢!
微微沈思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路,龍陽緩緩道:「西醫如果處理病毒,我想多半的方法就是殺死病毒了。」
斯密斯反倒一怔,「不殺死病毒,難道還任由它在人體內存活嗎?」
龍陽緩緩的搖搖頭,「一般的病毒,這種方法當然可以,就像電腦病毒一樣,殺死了,系統也就乾淨了,也就能正常運行。」
「沒有看出我們的龍陽還是個電腦高手!」華爾微笑道。
龍陽卻沒有注意到華爾用詞的變化,神醫已經變成了我們的龍陽,顯然在華爾的眼中,龍陽已經和他算是一家人了。
斯密斯卻是一絲微笑,顯然意識到了這點,不由爲龍陽感到高興,龍陽雖然自信,並不會依仗別人的幫忙,可是如果有著華爾的鼎力相助,他的前途不言而喻,那就是星光大道了。
龍陽卻有些臉紅,下山久了,知道的事情也多了,電腦這個東西也是不免接觸了,突然想到什麽,嘴角一絲微笑。
華爾有些奇怪道:「龍陽,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回過神來,龍陽慌忙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件事情。」
華爾見龍陽沒有說出的意思,也就不再追問,他卻不知道龍陽想起了在三O八室的那段時光。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6:11
第四章 中西之別
少海,[一名曲節,肘內廉節後大骨外,去肘端五分翟曲肘向頭得之,手少陰心脈所入爲合水,《銅人》針三分灸三壯,甄權雲:不宜灸,針五分。
主寒熱齲齒痛,目眩發狂,嘔吐涎沫,頸項不得回顧,四肢不得舉,腦風頭疼,氣逆心疼,手顫健忘。
武當山上沒有什麽電腦的,所以龍陽到了三O八室的時候見到電腦感覺頗有意思,有一天聽說那個插電的鐵傢夥得了病毒,不由嚇了一跳。
要知道中毒的是人,是牲畜,或者是植物,倒是情有可原,可是若說電腦這個鐵傢夥也中了毒,說出去誰會相信?
正擔心小姑姑讓他給這個鐵傢夥治病,自己無從下手的時候,龍女卻是得意的一笑,說治這種病毒是用不到龍陽的,自己完全可以搞定,說著拿出了一張光碟,塞入電腦裏面,不到半個小時,就說好了。
當初的龍陽目瞪口呆,還有些自愧不如的虛心請教,反倒把龍女和艾薇薇笑的夠嗆,後來才慢慢知道了電腦病毒的概念。
想到這裏,不由有些想念起小姑姑等人,心中一陣溫馨,這個時候的她們多半也是念著自己了,龍陽臉上一絲甜蜜的微笑,被人牽掛的感覺不正是遊子溫馨的記憶嗎?
突然覺得屋內有些寂靜,嚇了一跳,龍陽回過神來,看到華爾和斯密斯正在望著自己,並不催促,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我剛才說到?」龍陽有些尷尬,回憶了半天,人家還等待自己的言論了。
「你說到病毒的查殺,西醫就和處理電腦病毒一樣。」斯密斯微笑著,目光中有了一絲慈愛。
「對了,西醫處理病毒的方法就和殺病毒的方法差不多。」龍陽飛快的整理著思路,這下可不能再走神了,「但是蠱毒卻是一種奇怪的病毒,自複製、傳染和抗干擾能力極強。」
龍陽不由一怔,這不和電腦病毒也是一樣的概念嗎?
他卻不知道,人類正是從病毒的概念才總結出電腦病毒特徵的,畢竟他還有一些不知道的領域和概念。
好在這次並沒有走神太久,龍陽又道:「而且很玄的是,蠱毒又是一種比一般病毒更有靈性的東西。」
「靈性?」華爾皺起了眉頭,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打個比方吧,它就和一個很小的孩子一樣,」龍陽心中一動,緩緩道:「你若是強行的施加外力在孩子的身上,他會産生一種叛逆的心理。」
微微怔了一下,想起了凱瑟琳,華爾神色有些黯然。
龍陽這個時候卻是離弦的利箭,沒有回頭的可能,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的確,他說到叛逆的時候,還是想到了凱瑟琳,「但是你若是任由他做下去,反倒成了另外一個極端。」
「那應該怎麽辦?」華爾問道,心中卻想,我何嘗不是對凱瑟琳聽之任之,這才造成凱瑟琳現在這種任性自大的性格。只是性格一旦形成,想要再改正就是困難的事情了。
「適當的指引,正確的加以疏導!」龍陽正色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探討過深,畢竟這是華爾的家事,他是一個外人,提點一下就可以了,若是強自插手,那就是自討沒趣了。
龍陽又把話題收了回來,「這就和處理蠱毒一樣。蠱毒有靈性,就是因爲它對外界的變化感覺敏感,若是用西醫那種可以殺死的辦法,它就會轉移居住的地方。」
華爾一聲苦笑,「它原來把我的身體當作家了。」
龍陽緩緩道:「不錯,正是這樣,強行去殺,只能迫使它到處轉移,西醫總不能把所有的器官都殺上一遍。」
斯密斯苦笑道:「那人體是亂七八糟的了。」
龍陽肯定的點頭,「所以有可能造成越殺越難殺的地步,這就是蠱毒的難以破解和神秘的地方。」
「那龍陽你是如何破解的呢?」斯密斯突然想到了,如今華爾身上的蠱毒不是被龍陽抑制了嗎?
「我還是從它的靈性下手。」龍陽一笑,「蠱毒喜歡待在愛瑟先生的體內,是因爲它覺得適合它們的居住,如果它們不喜歡這個地方了,自然就會走了,但是又要讓它們不覺得強迫,這就是所謂的引導,也就是中醫針灸的奇妙之處。」
「我知道了,」華爾興奮的說道:「記得你們中國古代有個大禹治水,他的父親鯀只知道堵,結果世界變得一塌糊塗,大禹正是用了我們龍陽說的那種疏導,所以天下太平了。」突然想到了凱瑟琳,不知道這個方法適不適合她?
斯密斯聽的如醉如癡,顯然這些分析也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或者是偶爾想到,卻沒有深入涉獵的地方。
華爾卻是嘴角一絲微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只是這個決心卻不著急說出來罷了,龍陽卻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高談闊論卻是堅定了華爾發展中醫的決心。
後來龍陽出任世界衛生組織的理事和針灸聯合會的榮譽理事長列席,還有世界衛生組織在此次會議中正式向所有成員國推薦中國傳統醫學和針灸療法,世界中醫協會和針灸聯合會亦承諾,將會逐步在聯合國各成員國建立分部,聯合國每一個成員國都可以免費推薦優秀人才來針灸聯合會學習針灸療法,這裏所有的一切,華爾是絕對功不可沒的,也和華爾的大力推廣不可分割的。
龍陽當然沒有想到那麽長遠,也沒有想到自己這番言語的後果,很多東西在他心目中只是一個雛形罷了,還沈醉在心中醫術,「莊子曾經說過『通天下,一氣耳』,這就說全天下就是一個氣,也是一個整體,要平衡,有了這個氣就運動,就能生生不息。」
他自顧自的說了下來,卻忘記了華爾可能連莊子是誰都不知道,「中醫講陰陽平衡,西醫其實也有這種說法,只是改成了酸鹼平衡等類似的概念,其實這些只是人類換個說法,本質還是大同小異的。」
斯密斯點頭認可,就像一、二、三的理念也是人類定義出來的概念,阿拉伯數字1、2、3表達的意思不也一樣。而中國古代的祖沖之算出了圓周率,到了西方就變成冗值了,但是其中的含意都是一樣的。
龍陽又道:「酸鹼平衡的意思就是高鉀的病人可以猝死,低鉀的病人也可以猝死。」
「對了,還有一點!」龍陽眉飛色舞,渾然不像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害羞少年。
時間和磨練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我們的龍陽也是在不斷的磨練中趨近了成熟和自信!
「你們還記得SARS病毒嗎?」龍陽突然問道。
華爾望了一眼斯密斯,心有餘悸道:「那也是一場可怕的病毒,我們怎麽會不記得。」
龍陽語氣中有些惋惜的意思,「SARS病毒造成這種非典型肺炎,我們把它叫做『肺毒疫』,其實也就是一種瘟疫了。中國對這個流行病的記載是很早的,我們在漢代就有記載,也有了治療的方法。」
心中一動,龍陽突然想起了聽到的一個笑話,非典過後,都在討論記載的最早的年代,仿佛那比醫治非典更爲重要一樣。
網上就流傳開了,最早的時候應該是三國時期,因爲那個時候三國志記載,曹操去泡小蜜的時候,被人家老公發現,如果不是典韋拚死相救,早就一命嗚呼了,所以曹操當初感慨「非典,吾命休矣」。這也就被一些所謂的愛國人士提升到民族榮耀的地步了,您看,當初三國的時候,我們國家就有非典記錄了。
他們卻沒有好好的去研究一下,其實早在三國之前的東漢,就有關於非典方面的類似描述了,只是那個時候稱呼的當然不是非典,而是「肺溫」、「肺毒疫」、「肺濕疫」等。
從《禮記·月令篇》中最早記載的「民大疫」,到張仲景講述的傷寒,再到溫病學說的建立,無一不是以傳染病爲研究對象,其中描述的病症也和非典極其類似。
張仲景的六經辨證、葉天士的衛氣營血辨證、吳鞠通的三焦辨證,都是根據時疫特點和實踐經驗,在磨難中突破,在繼承中創立出來的,正是因爲古人的潛心鑽研、磨難中的成長,這才有著中國的疫情有效控制,才更有現代中國的繁榮,只是可惜,如今中醫竟然淪落到騙子的地步!龍陽想到這裏,不由有些惋惜。
華爾難以置信道:「那後來爲什麽如此泛濫?」
龍陽歎息了一聲,蒼白的臉色也帶了一絲傷感,「可惜後來中國戰火連連,已經失傳了。西醫那個時候的湧入,對於中醫無疑又是重重的一擊,等到想要用中醫的方法研究克制非典的時候,已經幾乎需要從頭開始了。」
「可惡的戰爭和動亂,可怕的瘟疫。」斯密斯嘟囔了一句。
龍陽有些黯然道:「你們多半也知道爲什麽中國人口保持世界最多了。」
華爾搖頭,斯密斯卻點頭道:「這個方面我倒知道一些,」望了華爾一眼,微笑道:「當然不是你想的那樣,中國人在生殖和性方面的能力強了。」
「我可從來沒有這麽說過。」華爾一笑。
「要知道到了清代的時候,整個清朝,這兩百五六十年,兩年一次瘟疫,但是中國這個國度還保持了世界人口最多,世界GDP清朝在前期的時候也是最強,愛瑟,你知道因爲什麽?」
本想搖頭說不知道,華爾突然靈機一動,「是因爲中醫!」
「不錯,」斯密斯感慨的說道:「正是因爲中醫,因爲歐洲沒有中醫,也沒有克制瘟疫的方法,而中國卻有。」
龍陽接著說道:「不錯,正是這樣。」
斯密斯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絲驚懼,「愛瑟,你還記得歐洲當年發生的一場黑死病吧?」
華爾打了寒顫,「怎麽不記得,不要說戰爭,只是那場黑死病,就幾乎把歐洲全部滅絕了。」
斯密斯點頭道:「不錯,黑死病是歐洲歷史上最爲神秘的疾病。從二二四八年到二二五二年,它把歐洲變成了死亡陷阱,這條毀滅之路斷送了歐洲三分之一的人口,總計約二千五百萬人!」
斯密斯不愧是個博士,這些數字記憶的清清楚楚。
龍陽也知道當初這個二千五百萬人口是個什麽概念,那是整個歐洲人口的三分之一呀!
斯密斯又道:「在那以後的三百年間,黑死病不斷造訪歐洲和亞洲的城鎮,威脅著那些劫後餘生的人們,儘管準確統計歐洲的死亡數字已經不可能,但是許多城鎮留下的記錄卻見證了驚人的損失:一四六七年,俄羅斯死亡十二萬七千人;一三四八年德國編年史學家呂貝克記載死亡了九萬人,最高一天的死亡數字高達一千五百人,在維也納,每天都有五百至七百人因此喪命,根據俄羅斯摩稜斯克的記載,一三八六年只有五人幸存!」
華爾雖然知道這件事情,卻沒有斯密斯記的那麽詳盡,只能喃喃自語道:「實在太可怕了。」
「可是這裏卻沒有中國!」斯密斯突然興奮道:「並不是因爲上帝的眷顧,具體因爲什麽,我想你也知道了,因爲有中醫!清朝的時候更加完善整理成了一個龐大的體系,只是後來經過幾十年的戰亂,也還有我們的入侵,如今已經勢微了。」
說到這裏,斯密斯望著龍陽的眼神竟然有了歉意,如果不是當年歐洲列強進入了中國,說不定這個世界就不止一個龍陽,而是幾千個、幾萬個,對於整個人類來說,可以算是無法衡量的財富。
龍陽緩緩道:「我對這些瞭解的還不如博士清楚,不過我也知道中醫是講預防爲主,有句話說得好,『上宮不治已病治未病』,它告訴你這個病還沒有來的時候你就要治,等到病已成再治就晚了,它還告訴你,『渴而穿井,鬥而鑄錐,不亦晚乎』,口渴了再去挖井,要打仗了你再去打寶劍,這不是晚了。所以呢,它就告訴你,要以預防爲主!」
突然心中自嘲的一笑,現在中國的確人口多了,可也不見得是件好事了,正所謂過猶不及,所以政府又開始抑制人口的膨脹了。
又笑了一下,這才發現在座的二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龍陽尷尬了起來,「其實中西醫有很多相通相似的地方,一時也說不了許多,要不今天先到這裏,改日如果你們有興趣,我們再詳細的討論?」
斯密斯笑道:「聽你說的這些理論想法,就算一輩子都行,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說到了這裏,斯密斯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華爾,看他緩緩點頭,知道他也贊同自己的想法,不由有些高興。
他們是多年的朋友,對於彼此的心思瞭解的還是八九下離十的,他也認爲龍陽在中醫方面大有發展,所以都想大力扶植龍陽成爲一個時代的旗艦。
雖然目前的中國對於中醫並不算十分認可,更可以說淪落到邊緣化的程度,這一段時間更是叫囂著取締中醫、全盤西化,可是在斯密斯這個外人眼中卻是難以理解,認爲那實在是愚昧無知的表現了。
斯密斯就算是個外國人,可也堅信中醫終究有再度開花結果,繁榮昌盛的一天。
如果不是一場非典,奄奄一息的中醫重新煥發了一下青春,說不定早巳被人遺忘了。只是這種中華的精粹,如今卻在異域發揚光大,卻不知道這是件好事呢,還是件悲哀的事情?一個瑰寶精粹,不去想辦法繼承發掘,而是一個心思的打倒,那不是愚昧無知又是什麽?!
「眼下卻是有件頭痛的事情。」斯密斯暫緩了心中的大計,又回到了現實,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大略說了一下。
華爾越聽眉頭越緊,他是個聰明的商人,當然智商也是不低的,早已經從斯密斯敍說的話聽出點什麽。
其實不光是華爾,就是龍陽也隱隱發覺他們面臨的好像是一個大大的圈套,而不是一開始認爲的治病救人那麽簡單了。
眼中突然有了一絲擔憂,華爾緩緩道:「凱瑟琳還好吧?」
他雖然早知道凱瑟琳的身上發生點事情,可是直到這個時候才詢問,就算是龍陽都有些佩服:不知道他是感情埋的深呢,還是感情太濃厚了反倒變得薄了。
斯密斯望著華爾,「雖然經歷過了些不快,現在總算平安無事,這裏還要多謝龍陽和玉武俠的出手幫忙了。對了,要不是龍陽的提醒,恐怕我們去的時候已經遲了。」
知道這個遲了是什麽意思,華爾的目光栘到了龍陽的身上,「看樣子我又欠你個人情了。」
斯密斯笑道,若有深意的道:「那你可要好好的報答一下了。」
華爾淡淡一笑,「一定。」
斯密斯心中大喜,不由爲龍陽高興,他十分清楚華爾的爲人,當然也知道這個一定的含意不是那麽簡單了。
「你們肯定他們幕後還有主使嗎?」華爾沈思片刻道。
斯密斯把那個死去的美國男人說的話又復述了一遍。
華爾擰起了眉頭,突然望了一眼龍陽,「不知道我們的龍陽對這件事情有什麽看法?」
龍陽有些尷尬,只是笑笑。
斯密斯在一旁已經笑道:「其實我們的龍陽有很多想法的,不過只是因爲愛瑟先生沒有付錢罷了。」
「不是這樣的。」龍陽慌忙解釋道。
望著斯密斯和華爾的笑意,龍陽才知道斯密斯是在調侃自己,不由笑道:「既然這樣,我就套用一句中國的古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才是我們的龍陽。」斯密斯大聲道,特意在「我們的」這三個字加強了口氣,和華爾會意一笑。
龍陽卻是心有疑惑,暗道我怎麽是你們的了,只是仍然說道:「其實我來到美國後,發現了事情的疑點很多,這裏就先說出一些,不知道愛瑟先生……」
「你儘管說出來。」華爾緩緩道:「相反的,我不會怪罪,反倒會感激。」
華爾的一句話打消了龍陽的疑慮,「其實發生在愛瑟先生身上的事情,和發生在凱瑟琳身上的事情,我本以爲毫不相關的,卻是因爲其中都有蠱毒的出現,變得微妙起來。」
龍陽望了二人一眼,「蠱毒本來是中國特有的,但是這短短時間內先後在愛瑟先生的身邊出現,這就不能不讓人把事情聯想起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蠱毒絕對不會無端的出現在愛瑟先生的身上。」
「你是說有人下毒,而不是巧合?」華爾緩緩道,竟然沒有露出絲毫的吃驚。
「如果說你無意中喝了蠱茶草還情有可原,」龍陽望著華爾,「可是若說你無意中又吃了烏頭蠱,我可是一萬個不信了。我想愛瑟先生既然知道了蠱毒是如何發作的,沒有理由不想到這點的。」
「你說的大有道理,不過,」華爾緩緩點頭,突然心中一寒,「我一年前就已經開始吃蠱茶草,難道他們已經策劃了一年有餘?」
斯密斯突然道:「劫持凱瑟琳的背後人物絕對不會那麽簡單的,殺一個人就能動用十萬美金,這不是普通的一個人能夠出得起的,既然這樣,他們想要得到的回報就絕對不止十萬美金,所以他們下手的目標非富即貴了。」
華爾微微點頭,的確如斯密斯所說的,十萬美金雖然在他的眼中算不了什麽,可是對於普通人而言,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如果他們真的綁架了凱瑟琳,開出的贖金就絕對超過千萬的!
只是這些人竟然能夠圖謀年餘下手,耐性和心機實在有些駭人了。
「既然是有人下毒,當然會從愛瑟先生身邊的人下手,」龍陽終於說到了正題,「因爲烏頭蠱的激發要長期服用蠱茶草才行。」
華爾皺眉不語,斯密斯也是臉色凝重,回頭望了一眼門口。
「不知道愛瑟先生服用的蠱茶草是哪個人送的?」
華爾沈吟半晌才道:「去年我略微有些感冒,艾斯對我說,知道有一種茶葉,如果長期服用,可以強身健體的,所以有一次他帶回了蠱茶草,我服用了,感覺效果的確不錯,也就一直服用下來,可是,艾斯在我身邊十年多了,我幾乎把他看成了家人。」
龍陽也是有些寒心,有時候金錢會讓人做出很多瘋狂的事情,包括出賣良心。
「我還是不想懷疑到他的身上。」華爾緩緩道。
斯密斯知道華爾對艾斯信任有加,讓他一下接受這個事實實在有些困難,正要示意龍陽換個話題,龍陽已經說道:「他對愛瑟先生的忠心不忠心,我不置可否,不過我卻知道他有個地方撒了謊。」
「哪個地方?」斯密斯追問道。
「艾斯先生關於他患有糖尿病的說法。」龍陽淡淡道。
「糖尿病?」斯密斯和華爾都是一怔,「什麽糖尿病?」
「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初愛瑟先生第二次病情發作的時候,我進入愛瑟先生房間聞到的,除了排出毒素的味道外,還說了其中有古龍水的味道。」
華爾和斯密斯面面相覷,不知道龍陽什麽意思。
「那又怎樣?」
「我記得當初詢問的時候,艾斯管家說是他身上帶的,他說自己有輕微的糖尿病,怕身上會帶上狐臭,所以就噴了一點。」
「怎麽?有什麽問題?」華爾和斯密斯異口同聲問道。
「不錯,有了糖尿病的人會有皮膚瘙癢的症狀,那是因爲高血糖刺激神經末梢所致,由於尿中有糖,加上泌尿系感染機會增多,外陰部瘙癢更加明顯,患者容易發生疥、癱等皮膚感染的現象,所以身上有異味是可能的,卻並非狐臭。」
「那可能是艾斯年紀大了,記憶力和理解力也差了很多,所以誤以爲身上的異味就是狐臭呢!再說他涉及到這裏的外交,噴些古龍水防止身上的異味也情有可原。」華爾辯解道。
「可是,」龍陽嘴角一絲笑意,「艾斯管家根本沒有糖尿病!」
「什麽!」華爾有些吃驚,「你怎麽知道他沒有糖尿病?」
「早期糖尿病的特徵是三多一少,」龍陽笑道:「糖尿病的症狀主要是糖、脂肪、蛋白質、水、鹽、酸鹼代謝紊亂及血管、神經並發症的結果,表現第一個特徵就是多尿,是因爲血糖升高,身體努力通過尿液排除糖分的結果,第二個就是多飲,是因爲排尿多,身體需要補充丟失的水分的結果,第三個就是多食,是因爲身體不能很好地利用糖分的結果。」
「那一少呢?」華爾問道,龍陽實在讓人琢磨不透,居然像是一個精明的偵探一般細心細密觀察入微。
「一少就是體力和體重下降,這是能量不足,脂肪及蛋白質消耗所致的結果,醫學上稱作三少一多。」龍陽解釋道:「可是我剛才問了艾斯管家,他說自己不但沒有消瘦,反倒胖了許多。我暗中觀察過,也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尿急、尿頻、多飲的情況,而他的精神也可以用矍鑠兩個字形容,雖然我沒有給他切過脈,可是也認爲他根本沒有糖尿病!」
華爾沈思不語,斯密斯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好你個龍陽,原來發現了這麽多秘密,卻一直把我們蒙在鼓裏。」
「只是憑藉這些斷言,還是有些武斷了。」華爾終於又表明了態度,「龍陽,你知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知道艾斯有沒有糖尿病很簡單,」斯密斯打斷了華爾,「你不要忘記了,我們有更直接的方法。」
「好吧,」華爾終於下定了決心,「這件事就委託博士幫忙了。」
龍陽一笑,知道華爾終於對艾斯起了疑心,「如果他沒有糖尿病,他爲什麽要編出糖尿病的謊言呢?」
不等二人回答,龍陽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論斷,「因爲他想爲自己噴了古龍水做個解釋,他不惜撒謊來解釋無關的古龍水,這就應了中國一句話『做賊心虛』,因爲他噴了古龍水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個目的我就算不說,想必你們也能猜到了。」
似乎覺得自己口氣重了些,龍陽笑了一下,「當然,我先前說過了,我只是懷疑猜測,如果有不妥的地方,還希望你們不要見怪。」
華爾臉色沈了下來,不是對龍陽不滿,而是回憶起最近艾斯的神情果然有些不對。
自從龍陽來了後,艾斯就極力否定龍陽,更幾次說出另找名醫的念頭,當時自己雖然沒有對斯密斯說起,可是畢竟也動搖過了。現在聽龍陽這一分析,很明顯,艾斯勸自己趕走龍陽,並非爲自己的身體著想,而是另有目的了。
突然,華爾想到了一個疑問,「艾斯跟了我很多年,我待他一向不薄,他爲什麽這麽做?」
這個問題卻是斯密斯回答了,「或許因爲別人能給他更多的好處。」
華爾緩緩搖搖頭,「艾斯應該不是這樣的人,這件事情還要查個清楚了,我固然不會放過害我的人,可是也不想冤枉一個忠心的管家。」
龍陽和斯密斯互望一眼,不由有些苦笑。
「烏頭蠱發作的最後結果是什麽?」華爾突然又問道。
「根據記載,死亡之前會出現神志不清的現象,」龍陽努力回憶腦中的資料道:「其實換一種說法,就是中了烏頭蠱之人臨死的前幾天完全會受到施蠱人的控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6:50
第五章 美女花癡
靈道,掌後一寸五分,手少陰心脈,所行爲經金,《銅人》針三分,灸三壯。
主心痛,乾嘔悲恐,手肘不能相引,口不能言。
華爾吸了一口涼氣,終於明白了艾斯他們的終極目的,不問可知,他們圖謀的是控制自己的財産,如果自己神志不清的時候立下了莫名的遺囑,凱瑟琳可能分文沒有的,怪不得他們不把凱瑟琳的性命放在眼中,原來是另外有控制自己的方法了。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華爾心中一動,望著斯密斯道。
「什麽事情?」斯密斯不解道。
「當初我病重的時候,博士你不遺餘力爲我請回了東方神醫——我們的龍陽,」華爾臉上露出了笑容,「這分友情我是永遠銘記的。」
「別玩什麽虛的了,」斯密斯大笑道,裝作不滿的樣子,「你什麽時候也給我投保八百萬的手指,我就心滿意足了。」
華爾一笑,「我們的友情豈止八百萬美金了,不過當初除了你,還有一人熱心想要爲我請個醫生的。」
「誰?」龍陽心中一動。
「就是艾斯。」
「他要請誰?」龍陽心中一動,隱約覺得抓住了陰謀的一角,事情已經初露端倪了。
「一個叫做洛南飛的中國人。」
「洛南飛?」龍陽皺起了眉頭,「愛瑟先生能夠說的更詳盡一些嗎?」
華爾搖搖頭,「因爲當初博士已經拍了胸脯,做了擔保,」望了龍陽一眼,笑道:「他對你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了。」
龍陽莫名心中一股暖意,望了斯密斯一眼,看到他慈愛的目光望了過來,不由大爲感動。
華爾又道:「正是因爲這樣,我才拒絕了艾斯的推薦。如果真如我們龍陽分析的那樣,我看這個洛南飛也是大有問題了,只是當初我並不關心,只聽艾斯說他能夠治好很多疑難雜症,具體的也是不得而知了。」
「這還不簡單,」斯密斯一笑,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了片刻說道:「麻煩你找一下陳鳳嬌科長,多謝。」向華爾和龍陽眨眨眼睛,「事情,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凱瑟琳倒在屋中華麗的大床上,將頭深深的埋在雙手之間,眼淚不停的順著指縫流了出來,身體不停的顫抖,像是怕被什麽東西攻擊一樣,努力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剛才的情形就像是一場噩夢,到現在她的眼前還閃動著那把刀的影子,那個對她欲施強暴的男人,就像是跟隨她到了自己的家中,就在床邊向她發出殘忍的淫笑。
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軟弱,以前一直以爲自己是多麽的威風,到了今天終於明白了自己不過是靠著父親的面子四處遊蕩的浪子罷了。
這次要不是那兩個自己始終瞧不起的中國人出現,只怕自己死的會是很慘,而且很屈辱,只是那個叫龍陽的中國人就是救了她,也不多看她一眼,實在讓她心裏感到難過,隱隱的心中一顫,難道她的心裏竟有些喜歡上了龍陽?
猛的擡起頭來,看到床前鏡子中一臉驚懼的少女,凱瑟琳感到吃驚,這是自己嗎?
發瘋似的沖下床去,凱瑟琳奔到酒櫃前胡亂抓起一瓶酒來,也不去找開酒的起子,張嘴將瓶蓋咬開,對嘴向喉嚨中灌去,紅色的液體從瓶口流出,一半進入她的嘴裏,另有一些卻順著半敞開的領口流到她白皙的身上。
酒瓶一個個倒在她身旁的地上,紅暈上臉,嘴裏胡亂的說著什麽,更是不停的用手撕扯著自己的金髮,凱瑟琳一陣狂飲下,已經醉了……
凱瑟琳暍的有些頭暈,面色潮紅,突然推開門,搖晃的走了出去……
龍陽三人的談話已經到了尾聲,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三人互望了一眼,都停止了談話。
華爾沈聲道:「進來吧!」
屋門緩慢的推開,向外看去,艾斯微笑著走了進來,三人相視一笑,說曹操,曹操就到。
「龍陽先生,」艾斯笑著躬身對龍陽說:「你要的熱水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不知你還有什麽要求,我會盡力去做!」
斯密斯聽艾斯說龍陽讓他準備熱水,不禁面帶詢問的向龍陽看過去。
「哦,謝謝你,艾斯管家,沒有別的事情了。」龍陽向艾斯笑笑,回頭看著斯密斯說:「沒有什麽事,我只是感覺有些疲勞,想洗個澡放鬆一下!」
斯密斯微微一笑,「是啊,天也晚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和愛瑟先生談談。華爾,你累嗎?」
「從來沒有感覺精神這麽好過,和你聊一個晚上都沒有問題。」華爾微笑道,知道斯密斯接下來想要說什麽,目光飛快的掃了一眼艾斯,見他臉色嚴肅的站在那裏不苟言笑,心中歎息,始終有些疑惑爲什麽這個一向忠心耿耿的管家會背叛自己。
龍陽一笑,知道斯密斯對自己的關心,這個老人對自己的信任是不言而喻的,有這麽一個長者無微不至的爲自己著想,龍陽心裏有些感動,「有博士你陪伴愛瑟先生,龍陽今晚這一覺想是睡得更安穩了。」
斯密斯一笑,看著善解人意的龍陽,心裏大是感慨。
艾斯的臉上卻是一陣冷漠,「愛瑟先生,你身體還沒有康復,最好不要過於操勞。」
華爾緩緩道:「我有分寸了,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艾斯微微一怔,表情有些不自然,卻只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華爾的房間。
過了片刻,龍陽也告辭走了出來。
走到一處大廳,龍陽看到玉武俠正在專心致志的看著電視,美國的電視頻道倒是很多,可那裏面的節目倒有許多不合玉武俠的口味,好容易找到一個介紹世界風光的頻道,玉武俠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興致勃勃的看著。
「小玉,你不回去睡覺嗎?」龍陽看到玉武俠在看電視,隨口問了一聲。
「嗯!」玉武俠正在興致上,隨口應了一聲,「你先睡了,我還要看一會兒!」
「那床上的位置可就歸我了,」龍陽微笑著說:「你也讓我好好歇歇!」
「哦!」玉武俠隨口應了一聲,不知道聽沒聽到龍陽說什麽,繼續盯著電視。
龍陽沒走幾步,這時電視裏傳來插播的廣告,廣告詞倒不是很特別,但結尾說到産品名是古龍水的時候,龍陽心中一動,擡頭望去,果然艾斯正站在一角望著自己。
點點頭打過了招呼,大家都認爲不宜打草驚蛇,引出幕後的主使人才是關鍵的,所以這個時候必要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艾斯站在暗角處,整個背略微顯得彎曲,看上去竟然有些蒼老和淒涼的感覺,龍陽見他也不打招呼,不再理會,終於認清了自己臥室的方向,緩緩的走了過去。只是總覺得一雙眼睛盯在自己的背後,心中有股不舒服的感覺。
回到臥室,龍陽取出用具,走進浴室,隨著水龍頭中水流的噴出,龍陽的心情也在水流下感到放鬆,剛才那街頭的一幕,讓他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要不是小玉提醒,只怕自己真的會死在那個黑幫殺手黑鬼的槍下,心裏不禁有些鬱悶。來到美國原本是想救治華爾的蠱毒,哪想到又會因爲凱瑟琳和黑幫結下了冤仇,雖然自己心裏不怕,斯密斯也報警,並通過自己和華爾的威望,請人尋找那兩個人的幕後指使者,但龍陽還是感覺來美國的這次心情不是很好。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龍陽在水流的沖洗下,心情又平復下來,心想還是明天再說吧,今晚無論如何也得睡個好覺。
關了水龍頭,身上隨意裹了一條毛巾,走出浴室,看到玉武俠還沒有回來,心想還是小玉的身體底子好,自己這麽一折騰,身體像是要散了一樣,他卻跟沒有事的人似的。
隨手關了臥室的燈,仰身躺在床上,龍陽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哈欠連天,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著了。
睡夢裏,龍女和愛咪兒等人的影子交替出現,都是責怪龍陽到了美國後,也不打電話談談美國的經歷,關心一下國內的人們,龍陽大是無奈,被這些美女們圍著,他只有頭大的份了,最後答應了美女們一天一個電話,這個蒙朧的夢才算罷休。
朦朧中,臥室的門「光」的一聲被人推開,由於玉武俠還在看電視,房門龍陽也就沒有鎖,一個人影站在門口似乎猶疑了一下,旋風似的向龍陽身上撲來。
龍陽在房門一開的時候已經清醒,還以爲玉武俠看完電視回來跟他開玩笑,也不理會,又想合眼,哪想到眼睛還沒有閉上,一具柔軟的肉體已經壓在他的身上。
「小玉,別鬧了,我是真的困了。」黑暗中龍陽一時沒有看清來人的樣子,迷迷糊糊的說著,隨手向身上的人推去。
身上的人也不答話,兩手摟在他的腰間,手臂一緊,將他牢牢的抱住,更是將臉向他貼去。
「你還鬧,我可生氣了。」龍陽身上癢癢的,還以爲是玉武俠和他玩鬧,笑著將雙手向前推出,出手後心裏一怔,手掌上兩個渾圓堅挺的乳房停留在那裏,那裏沒有一絲的間隔,像是那人上身沒有穿一點衣物。
「你是?」
還沒等龍陽說完,一張帶著酒氣的紅唇已經將他的疑問推了回去。
「嗚嗚」的叫著,龍陽搖動著身體,想要將身上的人擺脫開,但在那兩隻臂膀的緊摟下,他已經使不出一點的力氣。
漸漸的適應了黑暗,看清楚壓在身上的卻是驕傲任性的凱瑟琳,凱瑟琳上身半裸,下身只穿了條粉色內褲,健康的身體一覽無遺。
凱瑟琳不管龍陽怎麽掙扎就是不放手,雙腿裸露著騎在他的身上,上身俯下頭擺動著,不斷的用她的香舌去撬龍陽緊閉的牙齒。
龍陽驚呆了,想不出這個任性的少女爲什麽會深夜闖到自己的臥室,還要向自己強行索吻,難道美國的女孩都是這樣?
還要掙扎,但凱瑟琳的雙手抱的更緊,龍陽竟然感覺有些窒息,稍一呼吸,那靈巧的香舌已經落入他的口中。
一股帶著酒香唇香混合香的香味進入龍陽的嘴裏,龍陽一陣眩暈,口中遊動的香舌令他不經意的迎合上去,兩條舌頭翻攪著,鼻中發出沈沈的鼻息。
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還停留在那兩個乳房上,那上面的柔軟細滑竟然讓他不捨得放開,身體下的東西競也起了反應。
像是知道了龍陽的反應,凱瑟琳口中發出夢囈般的呻吟,手也放鬆下來,去解自己的腰帶。身上一輕,龍陽的手隨著凱瑟琳的身體自然下滑,一瞬間,已經到了她的腰上。
凱瑟琳的腰肢毫無一絲贅肉,可堪一握,皮膚光滑細膩,那種細膩竟是讓龍陽意想不到的,雖然不比東方人,但是在白種人中已經算是很出色的了。
凱瑟琳的眼睫毛不停顫動,一張柔軟的床,一個大美人半趴在你懷中,柳下惠也吃不消啊!
龍陽感到自己身上一陣燥熱,身下的反應更加劇烈,雙手抱緊懷中赤裸裸的肉體,搭上凱瑟琳光滑的粉背,仿佛要一口吞下緊貼的雙唇一樣,拚命吮吸著那津香的液體,裹在他身上的毛巾也不知何時落到床下,一個赤裸的男孩身上騎著一個半裸的女孩,旖旎的情景進行中,此時,房間內只剩下兩人粗重的喘息聲。
「龍陽!色鬼龍陽,你幹什麽?!」一聲驚呼伴著臥室的頂燈被打開從門口傳來,門口玉武俠睜大了眼睛,臉上通紅的看著床上翻滾的龍陽和凱瑟琳,大聲叫嚷著。
隨著燈光一亮,在這一刻龍陽猛的清醒過來,將頭擺脫向外看去,看到玉武俠,羞臊的一張臉如同紅布一般,「小玉,我……那個……不是……」
凱瑟琳卻不管是誰進來,此刻正是緊要關頭,手上加緊動作,右手下滑,竟向龍陽的身下摸去,將嘴向他的嘴上吻去,嘴裏呻吟著,「別理他,親愛的,我們繼續吧!」
「不要臉,」玉武俠呸了一口,也不知道是罵誰,跺了一下腳,大聲叫嚷著,「死龍陽,你個色鬼,你還不下來,你到底要幹什麽?」
玉武俠看到床上的兩人又要繼續,眼淚都要氣下來了,心想要是龍女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不發瘋才怪……
只有龍女發瘋嗎?爲什麽自己心裏也是酸酸的,好像五味瓶倒了一樣?!
龍陽看到玉武俠氣憤的叫喊著,也是心慌,伸右手抓住凱瑟琳向下探去的小手,一急之下,忽然手上有了力氣,環在她腰上的左手向上摸去,在她光潔的背上輕輕點下,正點在她背上的穴道上,凱瑟琳身體忽然一軟歪到一旁,龍陽手忙腳亂的從她身下爬出,跳到床下,站在玉武俠的身前。
「小玉……我……唉…」龍陽伸手扯了扯耳環,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死色鬼龍陽……」玉武俠看著他,話音竟然有些顫抖,臉上更是紅得像塊紅布,「你還不把衣服穿上!」說完轉過頭去,不敢看他。
「哦,我……」龍陽一聽玉武俠這麽說,臉也紅了,自己身上披著的毛巾早巳被凱瑟琳拽下,現在竟是一絲不掛的站在地板上,身下還有一物傲然突出,難怪玉武俠看了生氣。
手忙腳亂的將衣服穿好,看到玉武俠還站在那裏不動,龍陽扯了扯耳環,呐呐說著,「不是我,是,是她闖進來的,我……」說的不清不楚,但事情的經過倒也算是個大概。
「龍陽,色鬼!」玉武俠此刻一急,轉過身來,臉上紅意還沒有褪淨,看著有些慌亂的龍陽,「只怕龍女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麽傷心呢!龍陽,你小子死定了!」
「小玉,你可千萬要替我保密啊!」龍陽聽玉武俠這麽說,心裏更是慌亂,「我也沒作什麽,對了,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回來,只怕……只怕……」
龍陽嘴裏說著只怕,心裏早就知道這只怕的最後就是受不了這香豔的誘惑了,畢竟,他已經不是初下武當山的那個毛頭小子了。
「謝我?」玉武俠看著他,眼中帶著捉弄,「只怕你現在還在恨我攪了你的好事吧?」
看著倒在床上衣裳半褪的凱瑟琳,玉武俠又向龍陽擠了一下眼睛,「這麽個香噴噴的金髮美女送上門來,你心裏一定是十分高興吧?」
「我……小玉,你怎麽……唉!」龍陽被他這麽一說,更不知道說什麽好,嘴裏含糊的,連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住的拽著耳環。
玉武俠還要繼續捉弄,這時床上的凱瑟琳卻發出了乾嘔聲,玉武俠忙道:「別,死色鬼龍陽,你快別讓她吐在床上,要是她吐了,只怕我倆今晚沒的睡了。」
龍陽被玉武俠這麽一喊,也向床上看去,凱瑟琳的穴道被自己點了,但想必現在酒勁發作要吐了。
顧不上凱瑟琳上身還光著,龍陽伸手將她扶起,在她上身又點了幾點,凱瑟琳停止了乾嘔,臉上潮紅,昏沈沈的躺在床上睡去。
看到凱瑟琳不再乾嘔,玉武俠也歎了口氣,來到床前,不再作弄龍陽,伸手將毛巾蓋在凱瑟琳裸露的上身,「看來今晚咱們要睡在地上了!」
說完不見龍陽接話,回頭向龍陽看去,卻看到龍陽已經將針筒取出,正在取針,玉武俠疑惑了,「色鬼龍陽,你要幹什麽?」
「她喝了很多酒,路上又受到驚嚇,現在如果不將她的血脈疏通了,只怕她明天醒來就會大病一場!」龍陽淡淡的說著,拿著細細的金針,已經到了凱瑟琳身前。
「你個大色鬼,你不是想再和她親近,故意這麽說吧?」玉武俠心裏不信,不就是多喝了點酒嗎?這大小姐任性刁蠻還會被兩個黑社會的殺手嚇了,就是嚇了,也不會像龍陽說的那樣大病一場吧?心裏不信,但還是向凱瑟琳看去,卻看到躺在床上的凱瑟琳現在面色酡紅,呼吸急促,身體竟在輕微的顫抖。
「龍陽,她怎麽啦?」玉武俠顧不上再說龍陽,慌忙向龍陽說:「你還不快救救她?」
不理會玉武俠一驚一咋的樣子,龍陽面色一緩,屏住呼吸,將金針刺入凱瑟琳的穴道,緩送急拔,凱瑟琳嘴裏長吐了一口氣,酡紅的臉色也恢復正常,呼吸平穩,漸漸的發出夢囈。
龍陽一頭是汗,但精神卻比先前還要好了,這一鬧騰,已經到了半夜,看到凱瑟琳獨居一床,兩人無奈,蜷縮在地板上睡了半夜,龍陽倒下就睡,玉武俠卻默默的看著天花板,翻來覆去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陽光剛射入臥室,龍陽就早早的起來,爲了避免再見凱瑟琳時的尷尬,穿好衣服來到客廳,卻看見斯密斯早就坐在沙發上看當天的報紙,看得出他的臉色很好,想必華爾的病情還很穩定,龍陽這時對治好華爾的蠱毒更有把握了。
「你好,龍陽。」斯密斯看到龍陽進來,微笑著向他打個招呼,「這麽早就起來了,難道是睡在這裏還不習慣?」
「你好,斯密斯爺爺!」龍陽禮貌的回答道:「我習慣了早起,這裏住的也很舒適,謝謝你的關心。」心裏卻想,這一夜可是真的不舒服,但又怎能讓人知道啊,知道了不會笑話我才怪。
「噢,那就好!」斯密斯看到龍陽雖然這麽禮貌的回答,但臉上掛著倦意,心想這個年輕人初到美國,又經歷了昨天的事情,想必是睡得不好,「你還是坐下來休息一下吧,這裏有剛送來的報紙,你要不要看看?」
「謝謝!」龍陽坐在沙發上,從桌子上拿起一張報紙正要看,艾斯卻走了進來。
「斯密斯博士,」艾斯掃了一眼龍陽,看著斯密斯說道:「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我要給愛瑟先生送去,你和龍陽先生還是去餐廳進餐吧!」
「謝謝你,艾斯先生!」斯密斯緩緩的說著,「早餐就不必了,愛瑟先生現在還不能進食,我來照顧他好了,這裏不需要你幫忙了,你也去用餐好了。」
「好的,斯密斯博士。」艾斯聽到了斯密斯的回答後,臉色一變,但還是點頭同意,退了下去。
正在這時候,一道人影風一樣的從門口掠入,撲到龍陽的身上,隨即一個響亮的親吻落在龍陽的臉上,「親愛的……」
龍陽這一刻的感覺就是自己要死了,凱瑟琳竟在自己的懷裏親著自己,胸前的兩個乳房緊緊的壓著他,想要伸手推她,卻又有些害怕推的不是地方,萬一她要是叫起來,自己的洋相可就出大了。
看著龍陽的尷尬神色,斯密斯沖他擠了擠眼睛,笑了笑,「看來我得自己先去了。」起身向餐廳走去。
玉武俠這時也來到門口,看著龍陽那副樣子,立即一臉的不滿,想要說什麽,但又忍住,跺了一下腳,轉身也向餐廳方向走去。
龍陽苦相露出,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耳環,向凱瑟琳說著,「愛瑟小姐,不要再鬧了,我可餓了,還是讓我吃口飯吧!」
「對不起,親愛的。」凱瑟琳出奇的對龍陽百依百順,「我陪你去餐廳,那裏我已經讓僕人做好了中國式的早餐,走吧,親愛的。」一副媚態的拖著龍陽向外走去。
美人挽著自己的手臂,龍陽沒有一點的興奮,反倒心裏揣測不安,不知道玉武俠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會說出什麽來。
到了餐廳後,出奇的,玉武俠竟沒有看他兩人一眼,對著桌上的稀飯,賣命的吃著,似乎把稀飯當成了龍陽。
艾斯站在餐廳的一角,看著龍陽和凱瑟琳走來,臉上的神情十分的不自然。
餐廳裏的氣氛出奇的微妙,玉武俠一言不發的低頭吃著稀飯,神色古怪,斯密斯看向龍陽的眼光也是露出異樣,他已經吃完,在那裏細品著手中的清茶。此刻的龍陽卻真是有苦難言,凱瑟琳手裏拿著小勺,正在旁若無人的一口一口喂著他。
勉強咽了幾口,這香滑可口的泰國米熬制的稀飯吃起來簡直難受極了,龍陽推開凱瑟琳的手,臉漲的通紅,苦笑著說:「愛瑟小姐!你還是讓我自己來吧,你這樣,我……我有些受不了。」
「撲哧」一笑,玉武俠的稀飯從嘴裏噴出,不住的咳嗽,雖是低頭吃飯,但龍陽的神色他卻都暗暗看在眼裏,此刻看到龍陽的尷尬,忍不住笑了起來,接著鼻腔兒出氣微哼了一聲。
凱瑟琳卻不管別人的眼色,「親愛的龍陽,你不要這樣,我喜歡你,更喜歡這麽伺候你,你們中國人不是都有妻子照顧丈夫的傳統嗎,我現在不就是在這麽做嗎,你怎麽會不高興?」
搞不懂凱瑟琳這一夜之間怎麽會像是變了一個人,難道昨天她是在裝醉?還是驚嚇過度,沒有恢復正常?
龍陽的頭都大了,不知道怎麽說才好,唯有苦笑了。
還好凱瑟琳這時想起斯密斯還在看著她,笑著對他說道:「博士叔叔,您去過中國的,這種傳統您是不是也知道?」
斯密斯笑了笑,點了點頭,不過好像那種傳統裏也沒有她這樣的細緻。對於這個凱瑟琳,他也是沒有一點辦法的,只有看著龍陽享受這種興奮的痛苦了。
「可是……你……」龍陽傻了,不知道這個凱瑟琳是怎麽了,難道她竟要做自己的妻子?心裏一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什麽你,你的,來,再吃一口。」凱瑟琳嘴裏說著,小勺又喂到龍陽的嘴邊。
「斯密斯爺爺,」龍陽一口咽下差點沒有噎著,好歹想出了一個辦法,不管自己的肚子還沒吃飽,向他問道:「愛瑟先生的病情如何?昨晚我想到一個方法,現在就去看看好嗎?」一邊說一邊對斯密斯大使眼色。
斯密斯笑了笑,他怎麽會不知道龍陽的想法,「這樣那好,我們現在就去看看,不過你好像還沒有吃完飯。」
天啊,龍陽被斯密斯補充的這句話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吃飽了,吃飽了,我們現在就去吧!」
「不行的,親愛的龍陽,」凱瑟琳不依的說道:「你還沒有吃完,讓我再伺候你把剩餘的吃下去好了。」
玉武俠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來,跑出了餐廳。
龍陽氣得狠狠瞪了他的背影一眼,連聲說:「不用了,不用了……」逃一樣的向華爾的房間跑去。
凱瑟琳還要追去,斯密斯笑著對她說:「凱瑟琳,你還是待在這裏吧!去你父親那裏,是醫生和病人在商討病情,一會出來時,再讓龍陽陪你好了。」
凱瑟琳無奈只好放棄,不住的叮囑斯密斯一定要告訴龍陽,自己今天哪里也不會去的,會在家裏等。
回過頭來,凱瑟琳又走到沒有跑遠的玉武俠面前,不停的向玉武俠打聽龍陽的家事,儼然一副龍陽親密女友的架勢。
玉武俠忍不住苦笑,也開始頭痛起來,不知道這個大小姐是不是一早吃錯了什麽……龍陽你慘了!玉武俠心裏說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7:17
第六章 小玉搗亂
通裏,掌後一寸陷中,手少陰心脈之絡,別走太陽小腸經,《銅人》針三分,灸三壯。
主目眩頭疼,熱病先不樂數日,頻呻吟,面熱無汗,頭風不語,目痛心悸,婦人經血過多崩中,實則支滿膈腫瀉之,虛則不能言補之。
華爾的病房裏,龍陽細心的又爲他檢查了一下,發覺他的脈象已經平和,現在病情在向康復發展,不出意外,再有四五天就可以痊愈了。聽到這個消息,華爾也是十分的高興,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的心裏有的只是感激,心裏暗想著病好後一定實施自己和斯密斯的計劃,好好感謝一下龍陽了。
斯密斯也是高興,一來是爲老友能夠康復,二來是高興自己推薦龍陽來是正確的,更爲眼前龍陽的醫術神奇所折服,對古老的中醫文化更是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斯密斯看了一下號碼,笑了一下,「看來我們昨天討論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龍陽知道多半是那個聯邦調查局反黑科的陳鳳嬌打過來的。
斯密斯接通了電話,說了幾分鐘,最後道:「看樣子還要麻煩陳科長你親自跑一趟了。」
那面應了一聲,斯密斯掛了電話,扭頭向華爾和龍陽道:「查到昨天傷害凱瑟琳的兩個人的身份了。」
「是誰?」華爾臉色極其難看。
龍陽只是「噢」了一聲,看著斯密斯,等待他接著說下去。
望著不動聲色的龍陽,斯密斯也感覺這個年輕人的定力超常。事實也的確如此,如果昨晚不是龍陽鎮靜,事情演化到什麽地步,還是很難說的。
「那美國男人是紐約黑幫某組織的頭目,據說最近和華人黑幫走的很近,早就在紐約警局中有了犯罪檔案,不過他們的手段十分的高明,要不是這次失手在你的手裏,只怕現在警局也只能看著他們逍遙法外,無計可拖。至於那黑人,是一個頂尖的殺手。」
龍陽臉色一紅,「中國有句古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壞事做盡,就算不栽在我手上,遲早有一天也會落到別人的手上。」
斯密斯點頭稱是,心中卻道,你以爲真的有什麽是非曲直嗎?如果不是華爾在華爾街影響巨大,光是玉武俠殺了一個人就夠追究的了。
只是,爲了不打擊龍陽的信念,他淡淡的說:「警局現在也已經注意到這些黑幫的動向,也發現他們現在似乎有跡象在對一些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物進行關注,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但從凱瑟琳被襲的事情上看來,這些黑幫似乎是沖著愛瑟先生來的。」
華爾本來一聲不吭,突然想起了什麽,「黑幫的頭子姓什麽?」
「他們隸屬於華裔掌控的黑幫,」斯密斯臉上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我想起來了,陳科長說黑幫的頭目姓洛!」
「姓洛?」龍陽心中一凜,「當初艾斯管家說要請的人,叫做洛南飛?」
華爾心中一動,「不錯,就叫洛南飛,不知道他和黑幫頭目之間有沒有什麽關係。」
斯密斯卻是緩緩的拿出了手機,再次撥打,「你好,請接陳科長。」
龍陽從華爾的房間剛出來,一個火辣的身影已經撲了過來,「親愛的龍陽!」
炙熱的氣息差點讓龍陽窒息,不問可知,懷中的就是那個轉了性子的凱瑟琳。
斯密斯笑了一下,趕快繞路過去,不知所蹤。
扭動著脖子,龍陽有些尷尬的道:「凱瑟琳,等等,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凱瑟琳「嗯」了一聲,卻是重重的一口印了上去,這才讓龍陽喘了一口氣,「什麽事?」
「什麽事?」龍陽喃喃道,自己現在應該有什麽事情呢?突然看到艾斯向這面走來,眼前一亮,「你等等,艾斯管家多半是找我來了。」
現在他寧可面對陰險如冰的艾斯,也不想面對熱情勝火的凱瑟琳了,突然心中一動,怎麽不見玉武俠,他到哪里去了?
天遂人願,艾斯到了龍陽的面前竟然停了下來,「請問,不打擾你們吧?」
龍陽高興道:「不打擾,不打擾,什麽事情?」心中暗想,你趕快把我救出這個水深火熱的大坑吧!
艾斯仿佛讀懂了龍陽的心事,「中國來的越洋電話,要找龍陽先生你,就在前面的客廳。」
可能也知道龍陽在華爾心中的地位,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扳不倒龍陽了,艾斯的口氣也客氣了起來。
龍陽大喜過望,「一定是小姑姑。」顧不得凱瑟琳的糾纏,一陣風的向客廳跑去,突然「哦」了一聲,轉過頭來,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原來跑出了幾步,才發現方向不對。
沒有進入客廳,就聽到裏面玉武俠的笑聲傳了過來,龍陽這才知道爲什麽這塊狗皮膏藥一樣的玉武俠沒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走入了客廳,正看到玉武俠坐在沙發上,翹個二郎腿,哼哼哈哈的說說笑笑,看到龍陽進來,臉色一板,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
龍陽陪笑走到他的面前,等了半晌,玉武俠仍是嘻嘻哈哈的。
「龍女,你不知道呀,美國這面的確繁華,比起武當山可繁華了許多。」
龍陽苦笑,心中暗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如果美國還不如武當山,每年那麽多偷渡過來的幹什麽,好玩嗎?
「你們不知道呀,這裏都是老外,滿眼都是金髮碧眼的,平日我在國內看到一兩個都不容易了。」
龍陽暗自搖頭,其實到了這裏,你才是真正的老外了。
「還有呀,你們不知道,這裏的交通多麽的發達,我們到愛瑟公館都是坐直升機呢,還要……」
「小玉……」龍陽終於忍不住打斷了玉武俠沒完沒了的還有,也爲小姑姑支付如此高昂的電話費心痛,不過到了這裏,總要表現點風度了,不能說你那面掛了,我再打過去了。
「什麽事?」玉武俠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一點眼力都沒有,你沒有看到我正在忙著和別人聊天嗎?」又撫緊了話筒,生怕龍陽搶走一樣,「龍女呀,你不知道了,這裏……什麽?剛才誰和我說話?不用理他,我們聊我們的,你知道嘛……」
「小玉師叔!」龍陽忍無可忍的大喝了一聲,氣運丹田的樣子,屋子裏面簡直都在嗡嗡作響。
玉武俠嚇得差點跳了起來,「龍陽,你找死呀!你以爲我是聾子呀!你和聾子說話,也不用這麽大聲吧!更何況我是你的師叔,不分尊卑,沒大沒小的。」
望著玉武俠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龍陽剛才的威風突然不見了蹤影,指指話筒,「小姑姑是找我的吧?」
「找你?找你幹什麽?你不是有一個妖嬈多姿,充滿異域風情的金髮碧眼美女陪著嗎?你還記得你小姑姑呀?龍女是找我的。」玉武俠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臉上沒有一絲說謊的愧疚。
玉武俠說的聲音不算太大,只不過幾公里外的人估計也能聽個大概,而且有意無意之間,他把話筒對著自己,顯然大洋那面的小姑姑也是聽的一清二楚了。而他顯然也是特意讓龍女聽到有個金髮碧眼的美女成天纏著龍陽了。
龍陽恨的牙關癢癢的,恨不得把話筒塞到玉武俠的嘴巴裏面,可是他不敢。一來玉武俠是他的師叔,二來這個師叔發起性子來很可能掛斷電話,三來他到了美國,還有一個責任就是照顧這個師叔了。
「小玉師叔,我很想念小姑姑的。」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龍陽就差點跪下來懇求玉武俠把話筒交給自己了。
玉武俠眼珠子幾乎和天花板一樣高了,絲毫沒有心動,仍然是撫住了話筒,沒有放開的意思,「對了,龍女,我剛才忘記說了,我很想念你的……什麽?你找龍陽?唉,你不知道我也想念你嗎?什麽?你要和龍陽說話?他不在……」
假裝咳嗽了一聲,玉武俠意識到剛才龍陽喊的那聲,就算沒有無線電傳輸,也可能傳到十裏八裏的了,自己畢竟是師叔,不能當著晚輩面前說瞎話了,「他是剛才不在,我看看,他在哪里呢?哦,咦,龍陽,你什麽時候來的?」
龍陽幾乎當場吐血身亡。
「龍女的電話。」緩緩的把通話的權利交給了龍陽,玉武俠還不忘記囉嗦幾句,「你想和龍女說話,你就說啊!你站在這裏一聲不吭的,我怎麽知道你來了?你不說話,我怎麽知道你想和龍女說話?你雖然很有誠意的……」
如果手上有孫悟空的金箍棒,龍陽恨不得一棒子打暈眼前這個比唐僧還要囉嗦的師叔,顧不得埋怨,欣喜若狂的接過了電話,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小姑姑?」龍陽叫的幾乎甜出蜜來,覺得那種歡喜幾乎充斥了胸膛,他對小姑姑的感情一點不假的,實際上他這段日子做夢夢到小姑姑的時候都比夢到別人多一些了。
「小姑姑,哼。」玉武俠冶哼了一聲,不冷不熱的一旁嘀咕道:「你想著小姑姑,還和外國美女在床上做什麽呢?」
如果龍陽會佛山無影腳的話,他一定會無聲無息的把身旁這個師叔踢的無影無蹤的。
他會佛山無影腳嗎?哦,還不會,所以我們的龍陽只能忍了。
電話那面卻傳來一句英文問候,龍陽總算對英語不是聾子,有些奇怪,怎麽國內打來的電話竟然講英語的?難道中國的四六級已經普及到大學生可以說口語的地步了?
突然想到了什麽,龍陽不好意思又問道:「是愛咪兒吧?」
三O八室的成員能流暢說英文的,也就是愛咪兒了,其他人雖然會說,可是和他不會說的。
「龍陽,你好嗎?」電話那頭又傳來一聲柔柔的問候。
只是有些噪音干擾,再加上有些失音。
龍陽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是薇薇姐姐吧?」
能夠說出這種柔柔的話語,不問可知,一定是艾薇薇了,龍陽不由有些爲自己的小聰明高興,一邊卻在埋怨如今的科技太不發達,很多時候突然聽去,竟然分辨不出對方是哪個。
「薇薇姐姐?好親熱啊!龍陽,你注意點措辭,我早飯吃了還沒有消化呢!」玉武俠又開始冷嘲熱諷起來,雖然是一副不屑的樣子,可是還不肯離去,事實上他也想念國內的那些朋友了。
你早飯沒消化,關我屁事?龍陽心裏嘟囔了一句,你若是想消化的話,可以上外邊遛躂幾圈!
可是這些只能腹誹了,如果說出來,耳根子不用想清靜了。
雖然知道電話裏面的聲音會失真,可是龍陽卻從來沒有想到會失真的這麽厲害,「什麽薇蔽,我是你奶奶。」
奶奶?龍陽實在有點哭笑不得,「伍奶奶嗎?」
我的天,龍陽心中一聲大叫,電話那面到底是哪個?
「伍奶奶好。」龍陽畢恭畢敬的對著話筒說道。
突然電話那面傳來了哄堂大笑,電話那面的龍女忍住了笑意,「龍陽,我是你姑姑,伍奶奶想念你了,不過有些事情,說完話就出門了。」
嘿嘿的乾笑了兩聲,望了一眼玉武俠,看他還不識趣的盯著自己,龍陽說話也不好太親熱了,「小姑姑,我也想著你呀!」
「臭龍陽,你不想我嗎?」電話那面傳來愛眯兒的怒斥聲。
「是呀,壞龍陽,虧得我們牽腸掛肚的想著你,你卻只想著你的小姑姑。」是艾薇蔽的聲音。
「你牽腸掛肚,我可沒有。」那面的愛咪兒笑道。
「那夢裏是誰大叫龍陽的名字?你可別說是鬼叫的。」艾薇薇不依的在那面說道。
三個女子頓時笑做了一團。
龍陽也是傻傻的笑著,胸中卻是充滿甜蜜,不過也知道那面多半是按了免提,想必那面的美女們都想聽聽他的聲音,也都想和他說上幾句了。
「龍陽,有話快說了,」玉武俠催促道:「要知道越洋長途電話很貴的。」
這會他倒想起省錢了,龍陽也想爲龍女省上兩個,可是急切之間卻不知道要說什麽,又是叫了一聲,「小姑姑。」
那面的艾薇薇和愛咪兒可不樂意了,「龍陽,這長途電話費用我們也分擔了一半,你怎麽只知道叫小姑姑呢?」
龍陽電話這面尷尬的笑了一下,終於憋出了一句話,「你們都還好吧?」
「還好,還沒有被你氣死。」龍女那邊硬邦邦的丟過來一句話。
龍陽一怔,「小姑姑,怎麽了?」
「說說你那面金髮碧眼的美女是怎麽回事。」龍女那邊不冷不熱的道。
雖然知道龍女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可是龍陽的臉卻如同火燒雲一般了,「小姑姑,你別聽小玉瞎說,沒有那麽回事的。」
王武俠還沒有答腔,凱瑟琳已經一陣風般的沖了過來,飛快的在龍陽臉上打了個KISS,「親愛的,是誰打來的電話呢?」
雖然身手敏捷,可是凱瑟琳這招實在是迅雷不及掩耳了,龍陽想要撫住話筒,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地上有個窟窿的話,他就想第一個鑽了進去。
玉武俠在一旁不冷不熱道:「事實勝於雄辯的,龍陽,你以爲我好欺負,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嗎?龍女,」突然大吼了一聲,「你聽見了沒有?」
雖然是道法武當,龍陽幾乎懷疑這個師叔是練過佛門的獅子吼的,凱瑟琳花容失色,卻是不忘記抱住了龍陽,鼻子裏面嗯嗯的放出了聲息,竟然在玉武俠的獅子吼神功裏面毫不示弱。
只是這種聲音如果不在場看到,只是聽到的話,難免讓人産生了遐想。
龍陽暗叫了一聲不好,只能推開了凱瑟琳,苦笑道:「麻煩你稍微離遠一點了,我在和小姑姑說話。」
凱瑟琳嘴角一絲得意的微笑,轉瞬又跑了出去,仿佛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只是龍陽的感覺卻像是一場噩夢,對著話筒喂喂的兩聲喊,一點聲息也沒有。
龍陽心中一沈,幾乎帶著哭腔叫道:「小姑姑,全然不是你們聽到的那回事的。」
又沈寂了半晌,龍陽幾乎已經絕望的以爲小姑姑掛斷電話的時候,龍女的聲音再度響起,「龍陽。」
「我在!」龍陽如聞仙樂一般,大喜過望。
「你年紀也大了,」龍女那面幽幽道:「小姑姑畢竟不能照顧你一輩子的,你如果真的找到好女孩的話,小姑姑也很高興的。」
「是個不錯的女孩,大眼睛,高鼻梁的。」玉武俠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也是他耳力精湛,這樣竟然也能聽到龍女的說話,他說的聲音不大不小,估計那面的龍女也正好聽得見。
「是呀,是呀!」那面七嘴八舌的聲音響了起來。
「找到了好女孩,也別忘記回來看我們。」是愛咪兒的聲音。
「到時候我做龍陽的伴娘了。」艾薇薇搶著道。
「什麽伴娘,是伴郎了。」龍女淡淡道:「我給女方當伴娘,不知道龍陽喜歡不喜歡。」只是怎麽聽都有了那麽股醋意了。
「龍陽,你可別有了情人,沒了人情。」玉武俠不冷不熱的又冒出一句,「你看看人家龍女、薇兒和愛咪兒,這麽老遠打電話過來,你卻只顧著和美人情人打情罵俏,那個接……接……」接了半天,可能是想說接吻,終於沒有說下去,「不是我這個師叔說你。」
「師叔。」龍陽突然喊了一聲。
「什麽事?」
「看在你是我師叔的份上,看在大家都是同門的份上,看在武當張三豐祖師爺的份上,看在真武大帝的份上……」龍陽一口氣的說了下去。
「等等,你要說什麽?」玉武俠有些慌了神,龍陽不是被自己氣的神志不清了吧!
「我只想說一句,」龍陽突然怒吼了一聲,「你能不能看在列祖列宗的份上,閉上嘴?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賣了!」
「好在我不是啞巴。」玉武俠喃喃自語道,聲音還是小了許多,可能是看到龍陽已經被他捉弄的不像樣子,「如果我真是啞巴,恐怕你這個時候已經把我賣了。」
「小姑姑,你千萬別聽小玉瞎說,事實不是你們想像的那個樣子。」
「那是什麽樣子呢?」龍女語氣平淡,仿佛討論著別人的事情。
只是她越是平淡,龍陽就越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事實上我以爲上我床的是小玉師叔。」
電話那頭突然一陣爆笑,良久不絕。
「原來龍陽真的有龍陽之癖呀!」不知道哪個說了這麽一句。
玉武俠臉一紅,忍不住大聲叫道:「龍陽,你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怎麽說也是你師叔,你怎麽能這樣說話?」
那面的龍女突然「噗嗤」笑了一聲,「好了,龍陽,我們知道了。」
「你們知道什麽?」龍陽反倒如同進入了霧裏。
「我們也明白了。」龍女又笑道。
「你們明白了什麽?」龍陽反倒糊塗了,很難明白的喲!
「我們知道了我們該知道的,明白了我們想不明白的。」艾薇薇電話那面說道,也是強忍住笑意的口氣。
「龍陽,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愛咪兒答腔道:「你再不回來,這裏的人可要過去看你了。」
龍陽嚇了一跳,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再來三個估計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愛瑟先生的蠱毒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抑制,我想應該沒有幾天了。」
放下電話的時候,龍陽突然想到黑幫的事情,心中一沈,知道不會像自己說的那麽輕鬆了,不過和黑幫的事情應該用不到自己的,自己不過是個醫生,不是打手的。
治完華爾的烏頭蠱就一定回去!龍陽暗自下了決心。
只是他卻不知道,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並非完全按照預期進行的,這也可能是應了那句俗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華爾的病情已經大是好轉,下地走動已經不成問題了,只是遵守龍陽先前的囑咐,不能出門,只是在臥室裏走動。
一方面是因爲怕蠱毒反覆,另一方面龍陽還有個擔憂,就是覺得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輕易了結的。
不過這就已經讓華爾感到高興了,龍陽還告訴他可以在家簡單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他自己不感覺累,就可以放心去做。
自己還可以坐著辦公,這對於一生忙於事業的華爾來說,比得到什麽都令他興奮,臥室裏原有電腦的,在網路發達的今天,不必天天去公司也可以在家辦公的。看著興奮的華爾,斯密斯心裏也是高興。
侍候華爾的人也換了,斯密斯出面招來一個信得過的護士專職照看著他,又是爲了穩住管家艾斯不讓他起疑,斯密斯費神編了個理由,讓他放心相信衆人還沒有懷疑他,愛瑟夫人也找個理由給了他一些獎勵,感謝他對病中華爾的照顧,也說明了要個專職護士的必要性。
艾斯看似大爲高興的樣子,連帶著對龍陽和玉武俠的態度也好了起來,不過一個人的時候臉上總有了一層陰霾,還是時常在暗處偷聽著他們的談話,龍陽也小心的留意著他的舉動。
雖說還有大麻煩跟在後頭沒有解決,但看到華爾的病情好轉,龍陽好歹總算是松了口氣。玉武俠倒是由於接到龍女她們電話的緣故,猶如拿到了尚方寶劍,對龍陽的約束更是嚴格起來,除了龍陽上廁所外,簡直對他像跟屁蟲似的寸步不離。
龍陽只有無奈的接受了,不過有玉武俠在身邊也有一點好處的,就是凱瑟琳和他也不能太過分的親熱,雖說凱瑟琳每每用超級美國式的白眼瞪著玉武俠,但他像是沒有看到,就是站在一邊肆無忌憚的看著,任是凱瑟琳再任性膽大、我行我素,有這麽個超級的大燈泡在一旁,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玉,」凱瑟琳在客廳裏依偎在龍陽的身旁,微笑著對玉武俠道:「你能不能去外面走走,待在這裏,你不悶啊?」
龍陽看到玉武俠沒有好眼神的看著自己,也感到無奈,聳聳肩膀苦笑一下。
「有什麽可悶的,你要是覺得我悶,就陪我好了。」玉武俠又狠狠的白了龍陽一眼,心想,要不是電話費太貴,我就打電話讓你好看,反正要回去了,看到時候見了龍女,我怎麽告你的狀,色鬼龍陽,見一個愛一個,和那個淫賊戴小樓沒有什麽兩樣,也是,武大郎玩夜貓子,什麽人玩什麽鳥,都是一丘之貉了,眼睛也不擡。
「你倒是想的美,」凱瑟琳的身體又向龍陽身上偎了一下,「我只陪龍陽一個,你要是覺得一個人寂寞,我把我的好朋友薇妮介紹給你好了,嗯?」
看了看玉武俠,凱瑟琳點了點頭,「你們兩個還有些般配,好不好?」
玉武俠的肺簡直都要被她氣炸了,知道這個美國大小姐不可理喻,斜了一眼她,也不說什麽,只是還坐在那裏不動。
「親愛的龍陽,」凱瑟琳看到玉武俠還是賴在這裏不走,向龍陽撒嬌著,「你陪我出去好嗎,我想出門買些東西,好不好?」
「小玉不是要你陪他嗎?」龍陽笑著說:「正好讓他和你去好了,我還要留在這裏,斯密斯出去了,我不在的話,你父親的病情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說著看著一臉怒氣的玉武俠擠眼笑著。
「我才不讓他陪呢!」凱瑟琳聲音中透出不悅,看著玉武俠哼了一聲,「那還是等斯密斯叔叔回來再去好了。」
「好你個色鬼龍陽,」玉武俠氣憤的嚷著,「看來你是賴在這裏不走,要入贅到這裏了,看我不告訴龍女,哼,到時有你好看的。」
「別,小玉,你可不能這樣,那樣我就完了,再說我也不是你說的那樣啊!」龍陽聽了大慌,連聲說著,要是不好好說清楚,只怕這個玉武俠真會打電話回去,那可有自己難受的了,想著那天接電話的場面,龍陽還是心有餘悸。
「呵呵……」玉武俠看到他那付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龍陽知道被他捉弄,起身就要向他沖來。
「你別,別,別過來……」玉武俠笑的肚子都疼,慌忙躲閃著,不住的說:「你……你打不過我的,小心我把你揍了……」
廳外傳來腳步聲,龍陽收住要衝向玉武俠的腳步,向外看去。
凱瑟琳倒是高興的跳起,「一定是斯密斯叔叔回來了,親愛的,我們可以出門了。」
話音才落,進來的卻是管家艾斯,凱瑟琳一怔,身體又向龍陽靠去,興奮勁一下消失了。
「龍陽先生,有客人來找你,我請他在花園裏等候,不知道你是否要見見。」艾斯向凱瑟琳點了點頭,向龍陽客氣的說道。
「找我?」龍陽聽了一怔,到美國雖說有好幾天了,但除了斯密斯和凱瑟琳一家外,根本不認識任何人,這個找他的人會是誰呢?
「艾斯先生,」玉武俠眼睛一轉,微笑著向艾斯說道:「不會是個美女來找我們龍陽大神醫吧,看來這神醫就是有好處,到哪里都有美女陪著,唉……」
他這一通大發感慨,龍陽聽了臉上一紅,是啊,自己走到哪兒都會遇上漂亮的女孩,對自己還都有那麽種說不出的意思!想到這裏,竟不去辯駁玉武俠的譏諷,只是苦笑。
「不是美女,」艾斯緩緩的說著,他也看出龍陽的神色不自然,看到凱瑟琳的神情他怎麽會不懂,「不是美女,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中醫。」
「什麽?」玉武俠大愣,一大早來了個老中醫,還要找龍陽,邪了門了,看來龍陽的名氣越來越大了,一時間,玉武俠不知道是該替他高興,還是爲他擔憂。
「是的,是個老中醫。」艾斯看到玉武俠睜大眼睛一副吃驚的樣子,再次重復了一遍,相對來說,他倒是對這個叫玉武俠的年輕人的好感要大於龍陽,當然也是有限了,至於爲什麽,只有他知道了。
「艾斯先生,」龍陽也是感到奇怪,不解的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又爲什麽要來找我?」
「這位老中醫,我當然認得,」艾斯提到他竟有些驕傲,「不止是我,整個紐約不知道他的人只怕也不多。」故意賣了個關子,等龍陽再問。
「他是誰這麽有名,艾斯先生你快點跟我說說。」還不等龍陽再問,一旁的玉武俠倒是來了興致,急急的問著。
「是啊,艾斯先生,還請你說出他是誰,我也好出去接他老人家。」龍陽也震驚這個老中醫的名氣,艾斯對自己這個中醫極端的不認可,從開始就抵制,不過當然還有別的原因,也許那個原因更是重要的,而對這個老中醫卻顯然是無比推舉,不知道這人是什麽來頭。
「他的名字叫做秦南春,是……」艾斯緩緩的說道,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龍陽已經沖出客廳向別墅的花園跑去。
「傻子龍陽,你要幹什麽去,等我一下!」玉武俠大聲喊著,跟著跑了出去。
看到那兩個人對見這個秦南春竟會有這麽大的熱情,凱瑟琳也有些好奇,也呼喊著追去。
望著三人遠去,艾斯的眼神中露出一絲惡毒的神色,嘴裏不知道嘟嚷句什麽。
秦南春,指掌回春秦南春!龍陽邊跑心裏邊想著:這可是一個大人物,說起來嚇人一跳,這個秦南春就是與自己師父以及三晉神醫陸青山齊名的三大神醫之一,被譽爲指掌回春的秦南春,他來找自己還讓他在花園裏等著,自己雖然不知道,但傳了出去,只怕別人會笑話自己不知禮數的。
心裏想著,龍陽腳步加快,不一會就到了別墅的花園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7:43
第七章 初見指掌
神門掌後銳骨端陷中,手少陰心脈所注爲俞土瘕《銅人》針三分,留七呼墎塻墏墘,鳴鳵鳱麧灸七壯。
主瘧心煩悶,欲得冶飲惡寒,欲處溫中恐悸,少氣不足,面赤喜笑,狂悲狂笑,嘔血不止,遺溺失音,心性癡呆,健忘,大小人五癇。
龍陽心中莫名的興奮,一陣疾奔竟也不覺得氣喘。
這個花園的設計新穎,結合東西方的藝術爲一體,風格典雅古樸,龍陽閑時也在斯密斯的陪同下來過兩次,心裏也爲這裏的設計驚羨。
花園好就好在看不出人工雕鑿的痕跡,一切都近乎自然,現在這個年代,到處都有人工的痕跡,要找一個自然的東西也有些難度,斯密斯告訴他,華爾也仰慕東方的文化,所以對這個花園的設計也是十分的關心,也就因爲這個原因,龍陽對華爾的爲人也多了一層瞭解,對他也是産生了好感。
花園中,一個身穿中式長衫的老者正俯身仔細的看著一盆墨菊,像是想些什麽,連龍陽的到來似乎也沒有發覺。
龍陽在他身後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一身略顯陳舊的黑色長衫下包裹著瘦骨伶仃的身體,頭髮已經全白了,更是有些稀疏,這難道就是大名鼎鼎的神醫秦南春?
這時,秦南春似乎對著墨菊有了感慨,悠悠的念著一首詩詞: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爲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詩詞念完,老人竟有些落寞的低頭不語。
龍陽在他身後,轉身看到身旁的一盆蘭花正在淡淡的開著,心裏一動,朗聲說道:「百草舞花日夜新,此君竹下始知春。雖無豔色如嬌女,自有幽香似德人。」
他看到在自己誦詩的時候,面前的背影似乎抖動了一下,心裏知道,這就是秦南春,因爲自己誦的詠蘭詩是師父用以自勉的,曾經送給秦南舂。
「武當山的弟子還是那麽淡薄名利。」秦南春淡淡的說道,緩緩的直起身子,「你師父還好嗎?」
秦南春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這裏沒有別人,問的只有龍陽了。
「師父的身體一直很好,不過他常提起秦前輩。」龍陽恭敬的答道,對於這個神醫,龍陽心裏是十分敬仰的,師父也的確提到過他,而且師父相他還曾經是好朋友。
秦南春此刻轉過身來,龍陽在他一轉身時發現他雖然瘦骨伶仃,但身體卻如同青竹一樣挺拔,一身的傲骨在不經意間就顯露出來。
龍陽暗自感歎,難怪師父提到指掌回春秦南春時總是說他爲人孤傲不合群,單從剛才他流露出對菊花的評價,就可以看出他身上的那股傲意。
「你就是龍陽?章玉龍的徒弟?」秦南春看著龍陽半天,緩緩的說道,眼神中有種奇怪的東西,但龍陽卻沒有注意。
「弟子龍陽,家師現在只有一個稱呼,龍道長。不知道秦前輩此次找我是爲什麽?」龍陽禮貌的回答著,深知秦南舂來找自己必然有事,還是直接問出來吧!
「哦,也沒什麽大事。」秦南春思索一下,皺了皺眉頭,微笑著說道:「只是聽人說起紐約來了個中醫界的小神童,而且還出手不凡,細問之下,才知道竟是慈庵一針龍的傳人,聽了這個,我怎能浪費這種見到後起之秀的機會呢?」說完,笑看龍陽,眼光中有些嘉許的意味。
「傻子龍陽,你在哪兒,快出來!」還沒等龍陽謙虛的話出口,花園門口處就傳來玉武俠的大呼小叫聲。
這個花園,玉武俠沒有來過,這裏也不是他喜歡來的地方,他從小就不太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毀花滅草的事情他倒是做了不少,武當山的幾個長老心愛的盆栽倒有不少慘死於他的手下,可仗著他有後台,長老們也只有悶聲吃黃連忍了。龍陽走的奇快,他出門時看不到龍陽的影子,東找西找找到花園,站在門口尋找龍陽的蹤影。
「我在這兒。」龍陽向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的玉武俠招呼道,向秦南春說著,「秦前輩,這也是我們武當山的弟子,他叫玉武俠,和我一起來到美國的。」
「玉武俠?」秦南春仔細的看了一眼,玉武俠在他這麽直接的注視下,臉也有些紅了,要不是也知道秦南春的名頭,只怕他早就生氣了。
「玉武俠,好名字!」秦南春此刻也看到玉武俠臉上露出的扭捏神色,拉長聲音,說了句好名字,並意味深長的看了龍陽一眼,「天下有點資質的年輕人,唉,都被武當山的老道收去做了徒弟,難怪我這一生也尋不到可以傳授的弟子了!」
秦南春語氣有些寂寞,這話倒是他有感而發,國內他的確一個徒弟也沒有收過。
「秦老前輩!」玉武俠出奇的對這個秦南春頗有好感,「你也別難過,要不我給你當徒弟算了,我那個師父管我太緊,我實在有些受不了了,要不你就收下我?」
玉武俠說罷,笑著沖龍陽吐了一下舌頭,倒不管這事情有違規矩,只是覺得眼前的老人有些可憐,只想讓老人開心了——玉武俠雖然頑劣不堪,但是一顆心卻是絕對坦誠無瑕的。
秦南春也知道這個年輕人是體會到自己的心意,有意這麽一說沖淡剛才那凝重的氣氛,淡淡笑了笑,話中卻帶著一股蕭索,「只怕我就是想收你做徒弟,也沒有那個力氣了。」
龍陽心裏一怔,身爲醫者的他似乎覺察到什麽,看著秦南春就要說話。
秦南春卻向他揮手制止,笑了笑說道:「能不能讓我前去拜訪一下愛瑟先生,說不定我還能盡些棉薄之力。」
「那太好了!」龍陽興奮的說,雖說華爾的病情已經要好轉,但能得到這位神醫的查看,倒實在是件好事,萬一自己慮事不周,作爲一代神醫的秦南春想必一定會出手相幫的。
這時凱瑟琳站在門口等著他們,她早已經來了,不過她對中醫不感興趣,像很多美國人一樣,把中醫和巫術當成一種來看待,看來中醫要想被世界醫學界普遍認可、樹立形象,改變人的觀念還是有必要的,凡事沒有絕對的,一些西醫無法解決的問題,往往還是靠中醫來治好的,片面的說誰好誰壞是在這個時代不應評價的……
聽到龍陽說要去看她父親的病情,凱瑟琳心裏雖然有些不願意,但也沒有再胡鬧,自從那夜的事情以後,凱瑟琳似乎也變得安分起來,放了學常常和龍陽膩在一起,也不出去惹事,龍陽雖無奈,但華爾一天不痊愈,他也就還不能離開,只好忍了。
凱瑟琳回客廳等待龍陽出來,龍陽則和秦南春、玉武俠一起從花園的另一個方向往華爾的臥室走去。
華爾的精神已經好轉,臉色也紅潤起來,此刻他正躺在床上接受秦南春的檢查,對於秦南春,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之前發病時,斯密斯去找他,偏偏他去加拿大給人治病,所以錯過了。
把脈之後,秦南春心裏也暗是驚歎,沒想到龍陽競深得章玉龍的真傳,華爾的病已無大礙,要的只有靜養幾天就可以了。
將自己得到的結果告訴華爾,華爾也很激動,自己的病情如何,心裏也是有些數的,這幾天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見好,他心裏對龍陽,對東方的醫術,現在也是大爲信服了。
「龍陽,」秦南春看著他緩緩的說:「你對愛瑟先生的治療是十分有效的,只是這似乎也是跟你的身體異質有關係,同樣的醫治要是讓別人去做,只怕是行不通的吧!」
龍陽臉上一紅,點了頭同意他的說法,不過看秦南春的神情,似乎對於這烏頭蠱想必還有別的治法,心裏想著,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向他請教,「請恕我冒昧的問一下,秦前輩一定是對這烏頭蠱的治療有其他的辦法吧?」
秦南春擡頭看了看龍陽,見到他的眼神裏帶著真誠,更是一臉的虛心,暗裏歎了聲,章玉龍啊章玉龍,看來只在收徒這方面,我就已經輸了,還有什麽比的呢?
秦南春點了點頭,「這烏頭蠱的來歷和毒性,想必你已經都瞭解了,而且從治療上來看,你只用針而不是灸,更是以氣馭針,這也正符合了治療烏頭蠱的方法,更是讓病人不可出門,也是因爲解烏頭蠱之毒必先注意保溫的緣故。」說著停下來看著龍陽。
龍陽愣愣的扯著耳環傻眼了,這秦南春也太神了吧,簡單的看了看就將自己對華爾醫治的方法和用意都說得一清二楚,看來這指掌回春的美譽不是平白來的。
「我想對於蠱毒,你還是頭一次接觸。」秦南春緩緩的說著,看著龍陽的表情。
「是的,頭一次。」龍陽老實的答著,心想這個您也知道?
「你不用猜,我是從你醫治的方法看出來的,你初次醫治蠱毒病就能夠做的這麽出色,的確不錯。」秦南春讚歎的說著。
「謝謝老前輩的誇獎,」龍陽看到玉武俠在一旁沖他做著鬼臉,不去理會,「還請老前輩多多指點。」
「指點,」秦南春微微一笑,「其實這只是你們武當山的醫術和我的區別了。」看著龍陽臉上的困惑,「武當山的醫術以針灸爲主,這也是因爲山上的弟子多是習練內家心法,以氣馭針,針灸之術當世中獨一無二。」
「是啊,老前輩說的沒錯,我的氣功就不錯的。」玉武俠在一旁插嘴說著,卻不知他的氣功全是用來打架,和治病沒有半點的關聯。
秦南春微微一笑,「不過這就讓你們對一切的病因,只用針灸而不注重用藥物,對用針達到一種近乎迷信的地步。」
龍陽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麽,但一時間也想不清楚。
「這烏頭蠱的治療,原應該以用針爲主,藥物相輔的,」秦南春淡淡的說道:「還是虧了你是龍陽之體,所以靠你與衆不同的功力,變相的起了藥物的療效,要不然,只怕還是不能根治的。」
龍陽像是接觸到新的事物,腦中豁然清明,自己一直沒有使用藥物的習慣,這也得益於自己的身體異質,看來老前輩說的不錯,自己以後還得在中藥上多下些功夫才好。
龍陽心裏有些想法正要說出,這時秦南春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拿出電話看了一眼,擡頭向龍陽望去,似乎有話要對他說,臉上帶著猶豫,張張嘴又咽了回來。
龍陽只顧品味秦南春剛才說的對於治療蠱毒的見解,沒有留意他的表情,一旁的玉武俠卻看在眼裏,想了想,輕輕一笑,沒有提醒龍陽。
看了看龍陽和玉武俠,秦南春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明日有機會還希望你們兩個能到我家裏去一趟,那樣我可是很榮幸的事情。」
龍陽面上一紅,見秦南春如此擡高他身份,倒也感覺不好意思,「一定會去的,到時還希望老前輩能夠更多的指點我們。」
「好,一言爲定,我在家等你。」秦南春說著,取出一張名片交給龍陽,「這裏有我的地址,很好找的。」
龍陽謹慎的收起,送他出門,玉武俠跟在後面,嘴裏輕輕地嘀咕什麽。
告別他兩人,秦南春不再回頭,神色有些忙亂匆匆的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龍陽心裏仍在默默的回味他剛剛講到的醫理,心中大是折服,只是秦南春的背影孤單的遠去,龍陽有種不祥的預感,爲什麽會有這樣的預感,龍陽也不清楚。
「傻子龍陽,你看到了嗎?」玉武俠在一旁輕聲的說道,眉頭皺著,像是想到什麽。
「拜託!小玉,你能不能積點口德,別一口一口傻子傻子的叫我?」龍陽苦笑著說道。
「就叫你傻子,傻子龍陽,色鬼龍陽,變態龍陽……」玉武俠倒是被這句話提醒,一連串的大聲說著。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你剛剛說看到什麽?」龍陽無奈的說著,忙轉過話題,要不這小子說不定還會給自己起些什麽污七八糟的名字。
「那就先饒你一次,你發現沒有,那秦南春秦老前輩似乎有話要對你說。」玉武俠有些得意,他倒是心細,只是看到秦南春當時沒說也就沒有提起。
「哦,你說的是真的?」龍陽此刻回憶當時的情景,似乎確如玉武俠所說,只怪自己太粗心,也許是秦南春看到自己粗心,所以有些事情沒有說出口。
「當然是真的,」玉武俠臉上一副得意的樣子,「我什麽時候看錯過,誰像你這個傻子,只知道學醫術,也不看看人家的臉色。」
玉武俠的話語中似乎還有別的意味,只是有些明珠暗投,偏偏龍陽對於語言中的暗示手法還真的理會不上去。
「他要說什麽呢?」龍陽輕聲的嘀咕著,有些想不明白。
「你也別想了,」王武俠在旁邊說道,緩了緩,「我想他老人家興許一會兒還會再來。」
語出驚人,龍陽覺得一怔,回頭看著玉武俠,一臉的不解,「你怎麽會這麽想,難道老人家跟你說他還要回來?」
「沒有,」玉武俠微微笑著說道:「不過我只是有種預感罷了,信不信由你了。」說完向龍陽做了個鬼臉。
「親愛的龍陽,我們是不是可以出門了?」一陣歡叫傳來,不用看也知道是凱瑟琳。
人影一閃,龍陽的手臂上沈沈的壓了個溫熱的身體,凱瑟琳在他的手臂上擡起頭,撒嬌的說道:「斯密斯叔叔回來了。」
龍陽搖了搖頭,用那只沒有負擔的手拽了拽他的耳環,不住的苦笑。
「愛瑟小姐,你能不能不在我面前和他這麽親熱?」玉武俠臉帶薄怒,冷冷的說著,看龍陽的眼神也怪怪的。
「你難道吃醋了?」凱瑟琳笑著說道:「是不是想讓我像對龍陽一樣和你親熱一下?」說著就要向玉武俠走去。
「別,你可別相我來這套,我可不喜歡這套。」玉武俠看她要向自己走來,連忙說著。
「那你喜歡誰?難道你喜歡薇妮?那太好了,我就把薇妮介紹給你,薇妮可是個好女孩,你一定會喜歡的。」想是爲自己的好主意感到興奮,凱瑟琳竟拍起手來。
「你……」玉武俠聽到她這麽說,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臉也憋的通紅。
「好了,愛瑟小姐,斯密斯博士在哪里?我想跟他說一些事情。」龍陽看到兩人鬥嘴,連忙轉過話題,順便也將自己的手臂從凱瑟琳的身上抽回。
「斯密斯叔叔在客廳裏,」凱瑟琳看到玉武俠的尷尬神情很開心,笑著回答著,「他是從後門回來的,在客廳裏等你。」
回到客廳見過斯密斯,龍陽將剛才秦南春來的事情告訴了他,又將秦南春提出的對華爾病情的分析和補充治療的意見和他說了。
靳密斯也是十分的高興,更是提到自己和秦南春也有些交情,要不是他去加拿大,華爾的病也許會讓他治療的。
龍陽倒是十分的認可,他知道秦南春當年乃是三大神醫之一,對於蠱毒的治療自然要比自己厲害的多,要是秦南春來醫治,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兩人說話時,凱瑟琳不耐煩的連聲催促要龍陽和她出門購物,斯密斯笑著說道:「那你們就去吧,這裏有我在就行了,我也過去看看愛瑟先生。」
龍陽抗不住凱瑟琳的催促,只好和她出門,當然王武俠這個超級電燈泡也是要跟著的,雖然凱瑟琳的美式白眼連翻,但他只當成沒看見,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完成龍女等人的囑託,牢牢的將龍陽看好,不讓他有越軌的可能,但凱瑟琳的強摟強抱,他是管不了的,雖是管不了,但看在心裏也是酸酸的……
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身旁的高樓大廈不斷的向兩旁飛退,玉武俠偎在後座上,看著美景沒有了剛來美國時的興奮,這時候他倒是有些懷念武當山的景物。月是故鄉明,美國一行讓這個頑皮任性的少年有了些愁緒。
凱瑟琳一邊開車,一邊不住的介紹著路邊的風景,看得出來,現在的凱瑟琳經歷了那天的事情,人也變得成熟許多,只是對龍陽有種深深的依戀,在她的心裏倒是把龍陽看的很重。
剛要行入市區,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凱瑟琳接起電話剛說兩句就生氣的將電話拋給龍陽,繼續向前開車。
龍陽隱隱聽到是斯密斯打來的電話,正在擔心是不是華爾的病情有變化,斯密斯急促的聲音已經響起,「小龍陽,秦南春老先生又來了,說是有急事找你,現在我在陪他,你還是趕快回來一趟吧!」
「好,我這就回去,請你先陪陪秦老先生,說我立刻就回去。」龍陽將電話交給凱瑟琳,見她不高興,輕聲說著,「愛瑟小姐,我要先回去一趟,要不讓小玉陪你購物,我搭計程車回去。」
「我也回去。」玉武俠聽龍陽這麽說,連忙說道:「我還有問題要請教秦老先生,凱瑟琳自己去購物好了。」
「還是一起回去吧,」凱瑟琳有些興趣索然,從後視鏡上,龍陽看到她一臉的不悅,「要是不回去,只怕你陪我購物的心情也不會好。」
龍陽一怔,是什麽能讓這個原本只顧及自己的凱瑟琳,學會替別人著想了?怕凱瑟琳反悔,他只有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裏,向車窗外看去。
凱瑟琳從後視鏡裏看了龍陽一眼,咬了咬嘴唇,車頭一轉,飛速的向原路返回。
客廳裏,秦南春一臉焦急的等待龍陽,面前的清茶未動一口,斯密斯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這個中醫界的泰斗如此焦急。
「秦老前輩,讓您久等了。」話音末落,龍陽人已經到了秦南春的面前。
看到龍陽滿頭是汗,一臉困惑的樣子,秦南春慢慢的點了點頭,「你的房間在哪里,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這……」龍陽心裏疑惑,想不到秦南春看到他的第一句話竟會這麽說,頓了一下,還是連忙說道:「在那裏,好,我這就陪您去。」
不理會衆人的困惑,秦南春跟著龍陽向他的臥室走去。
「這老爺子發什麽神經,和龍陽單獨去臥室,難道有什麽秘密怕別人知道?」雖然有疑問,但玉武俠還是沒有跟去,看看斯密斯,卻見他也和自己一樣,一臉的困惑。
「龍陽呢?」凱瑟琳這時才跟進來,看個老頭她當然提不起興致,慢慢的走來,卻發現龍陽已經不見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8:26
第八章 指掌遺言
少府手小指本節後,骨縫陷中直勞宮穴,手少陰心脈所溜爲榮火碧《銅人》針兩分,灸七壯。
主煩滿少氣悲恐畏人,掌中熱睿肘腋攣急,胸痛手不伸,振寒,陰挺出,陰癢,陰痛,遺尿,小便不利,太息。
秦南春一臉的愁容坐在沙發上,龍陽搬了把椅子面對他坐下,不知道眼前的老人要說什麽。
「你看到我有什麽不適了嗎?」良久秦南春緩緩的說道,目光露出寂寞。
「什麽?」龍陽一驚,仔細向他看去,這才發現他眉頭有一絲隱約的黑線,顯然是中了一種毒物,只是這是什麽毒,從外表看,龍陽還是看不出來,「老前輩,我給您看看,」
話一出口,龍陽就感覺自己有些孟浪,秦南春自己就是神醫,怎麽還需要他來醫治。
揮手止住龍陽,秦南春的聲音帶著蕭索,「不必了,我已經知道自己不行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麽著急的找你,本來我還以爲自己還能堅持幾天,想不到這種蠱毒發作到後期,竟會加劇,能不能過了今天也是未知之數。」
「什麽,您中了蠱毒?」龍陽大吃一驚。
「是的,」秦南春淡淡的說道,此刻的他竟然把一切都看透了,死亡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說這個了。」
看了龍陽一眼,秦南春緩緩的說著,「我這麽做只是讓你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還是請你認真的聽我說完,要是還有時間的話,再說些別的。」
點了點頭,龍陽沒有再說什麽,他看出老人的時間不多了,也看出秦南春不想讓自己出手相幫,秦南春即是神醫,想必也是知道自己的實力,下讓自己出手,想必知道自己也是無能爲力的。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老人,等待著老人的講述。
「我在國內的經歷,想必你師父也說過吧?」秦南春看著龍陽說道。
龍陽點了點頭,師父不但說過他,更是掛念著這個老友。
笑了笑,秦南春接著說道:「那時我和你師父的交情甚好,加上三晉的名醫陸青山,世人好事給我們起了個三大神醫的稱號,只是不知道這樣一來,倒是讓我的後半生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秦南春似乎想起當年的事情,眼神有些迷離。
龍陽靜靜的聽著,能夠感受到秦南春那時的心情,但不知道他爲什麽會到了美國。
像是知道龍陽的想法,秦南春收回思緒,苦笑了一聲:「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中醫界又何嘗不是如此。」
看到龍陽的臉上有些不贊同的神色,秦南舂笑了笑說道:「你師父章玉龍倒是個例外,不過他是個出家人,出家人不在意名利,道行深厚倒也是真的。」
龍陽一笑,心想這老前輩倒是心思深沈,連自己想什麽都看的出來,點了點頭謝過秦南春對自己師父的讚譽。
「只是我卻是不能放下名利,」秦南春的瞼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倒不是他的蠱毒發作,而是爲當年爭名奪利導致今天的後果感到難過,「我當時的心氣很盛的。」
龍陽其實早晨見到他的時候就看出來年輕時的秦南春一定是狂傲的很,只是沒有敢說罷了。
「我不想只是成爲神醫,更不想讓人和我的醫術並駕齊驅,我要成爲當世無二的醫神!」秦南春微微一笑,向龍陽看了一眼,「當年我和你師父章玉龍,以及三晉的陸青山,都私下較量過,只是數次較量過後,發覺也不過是各有所長罷了。」
龍陽聽師父提起過,也就是因爲這件事情,秦南春在比試後數月後就失去了音信,現在看來是那時到了美國的。
「那時我簡直有些心灰意冷,更是不想在國內待下去了。你想必聽說過我在當時的政界交遊廣闊吧,那時候恰好便有美國公使跟我關係不錯,於是,我便來美國開了一家診所……」
秦南春說的簡單,但龍陽卻是知道,他一來後只怕這個診所會火的不得了。
「在美國生活十數年後,漸漸的名氣也是有了,我有朋友相助,更是發展了北美針灸聯合會。我本意是想將中醫在北美大陸推廣,成就不世之名,誰知道就是這麽一來,我終於走上了一條不應走的路。」秦南春此刻語氣露出一絲的悔恨,深深的爲自己的高傲悔恨。
龍陽隱隱的感覺到,秦南春說的事情和自己有關聯,但又是什麽事情呢?
「我在閱讀資料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對於蠱毒的記載,」看了看龍陽,秦南春緩緩的說著,「當時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竟然把時間都用到對蠱毒病的研究上了。」
龍陽暗想,難怪他會對醫治烏頭蠱那麽的有信心,原來他卻是一直都在研究這門醫術。
「當時的想法是,」秦南春緩了一下,「蠱毒病屬於中醫學上的偏門,在其他方面我想必不能勝出你師父及陸青山,再研究下去也難以更進一步了,我只想出奇創新,要用對蠱毒病的治療來擊敗其他兩人。」
秦南春說著,看著龍陽笑了笑,龍陽也被他不服輸的性格打動了,臉上一笑。
「這蠱毒病在中醫學上是最諱莫如深的,也不會輕易有病人出現,所以研究的人少之又少。」秦南春像是回憶當時的事情緩緩的說著,「研究起來自然困難很大,那時我一心想在這個領域做出成績,所以儘管有困難,還是取得了些成果。」
龍陽知道他說的困難不是一語帶過那麽簡單,要知道蠱毒病的研究資料是很少的,就是不多的資料裏也有不少是臆傳,研究起來還會給人增加障礙。
「數年前,我在唐人街遇上了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秦南春說到這裏,回想當時的情景,暗想:只怕現在看來那也不是什麽偶然,也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了。
目光黯淡,秦南春又緩緩的說:「他表現出樂善好施的一面,更是有種超越一般的天分,那時我所在的診所的大夫在給人看病的時候出了些紕漏,要不是他在場聽到指出,只怕會醫死人的。」
龍陽默默的聽著,心裏感覺這個年輕人會是誰呢?一個名字在他的腦子裏遊動,卻又一時捕捉不到。
「當時我正好路過,聽到他的見解也很驚訝,就是從那一刻起,我就有了收徒的想法。」秦南春說話的同時,暗想著,冤孽啊,這難道都是命?
「哪知道還沒等我提起,他知道我的名字後,竟然跪地向我行國內拜師的大禮,要我收他做徒弟。當時我的心情也是很高興的,晚年能夠收到這麽一個有天分的徒弟,倒也是欣慰。」
秦南春雖是這麽說著,但眼中的怨毒卻是被龍陽看在眼裏,難道這個徒弟給他下的毒?龍陽心裏想著,但是沒有說出來。
「研究蠱毒是件很枯燥又有一定風險的事情,但他卻是做的十分出色,他的天分也是極高,一些蠱毒上的難題也都是他幫助我完成的。」秦南春說著,臉上露出嘉許的神色,想是他雖然憤恨這個徒弟,但對他的能力還是感到滿意的。
「加上他自稱家境殷實,對蠱毒的研究經費也是解囊相助,在他的參與下,蠱毒研究漸漸的有了很多成績。」秦南春面上黑色更濃,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就在一切都向著我想像中那樣發展的時候,一件偶然的事情,讓我知道了我這個徒弟還真不簡單。」
秦南春說這句話時臉上恨意濃重,龍陽知道他說的是反話,靜靜的聽著,不想打斷他的思路。
「那天我出門時走的匆忙,忘記帶一個病人的特效藥,回去取時在門口無意間聽到了一段對話。」秦南春向龍陽苦笑道:「那是我徒弟與黑幫老大的一段對話,我這才知道,我的得意徒弟竟然是紐約華人黑幫的少爺,可惜我一心鑽研醫術,卻將收徒最重要的人品問題給忽略了!」
「洛南飛!?」龍陽帶著疑問的口氣問道。
「你也知道他?」秦南春吃驚的看著龍陽,想不出爲什麽他會知道自己的徒弟叫洛南飛。
「我只是猜測。」龍陽爲自己的驚呼打斷秦南春的講話感到不好意思,看到他的目光中帶著詢問,連忙將這些日子來的猜測告訴了他。
低聲的歎了口氣,秦南春緩緩的說道:「我看到最近關於愛瑟先生中蠱的風聞,所以才會來到這裏看看愛瑟先生的病情,看到他能夠被你治好,我也是很高興的。」
龍陽現在能夠體會他的心裏,醫者父母心,醫生的職責是爲患者消除病痛,現在他的徒弟竟然用他潛心多年研究的蠱毒害人,他的心裏怎麽會不感到難過。
「從那以後,我開始小心注意他的行動,漸漸的被我發現了他的種種劣跡。他的父親洛家傲和大哥洛南天是真正華人黑幫的老大,而他則利用自己的天賦,學習我研究蠱毒的心得,準備利用蠱毒來控制別人,從而達到更好的爲黑幫服務的目的。我對他是徹底失望了,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那些日子裏,我感到對於人生都沒有了希望。」
看著龍陽理解的眼神,秦南春的眼中又有了些安慰,緩緩的說道:「聽說你來到這裏,讓我心裏又有了一絲的希望,這件事情只有交給你,我才能放心的下。」
龍陽不解,不知道他要讓自己辦什麽事情。
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張軟碟交給龍陽,秦南春緩緩的說道:「這是我這些年來一直研究蠱毒病的治療心得,現在交給你,希望你儘快的看完,憑你的天賦,這些東西要是看懂也不是什麽難事。」
龍陽一驚,這可是他一生的心血啊,就這麽交給自己,自己哪里能夠承受的起,正要推辭,秦南春卻說出了讓他震驚的話來。
「你不要推辭,我把這個交給你,也是有原因的,你聽我把話說完。」
龍陽點了點頭,手裏拿著軟碟,仔細的聽著他說話。
「我已經告訴你了,我只怕活不過今天,剛才我急著回去,就是因爲家裏出了事情。」
龍陽想起他早上來時談到一半,就急急忙忙的離去,原來是家裏發生了事情。
「鄰居給我發來簡訊,告訴我家中被盜,我想到可能是洛南飛幹的,所以才匆匆回去,到家時家中已是一片狼藉,四處都有翻動的痕跡,但是沒有丟失一件值錢的物品,我知道是洛南飛要找我寫下的資料,趁我不在時下手,只是他想不到我卻將這些資料拷貝到這張軟碟上帶在身上,那些原始的資料早已銷毀了。」
龍陽心想,看來他是時刻提防著洛南飛,只不過他所中的毒是不是洛南飛下的呢?
「我的去日不久,所以我把這些資料交給你,一來你是武當山的弟子,我看出你的本性善良,希望你能夠將我所研究的蠱毒病繼續下去,更重要的是只有你才能夠對付的了我那個逆徒洛南飛。」秦南春一臉信任的看著龍陽,目光堅定,「希望你能夠答應我。」
一種沈沈的責任壓在龍陽略顯稚嫩的肩膀上,讓龍陽感到有了從來沒有過的動力,看到秦南春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龍陽感到自己有必要爲他做這些事情,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我答應您,秦老前輩。」
看到龍陽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秦南春心裏放下一塊石頭,如釋重負緩緩的說道:「那你好好的看看那些資料吧,我要回去了。」
「秦前輩,」龍陽想了想,終於還是說道:「您還是讓我看看您的病吧,或許還有希望。」
看著龍陽,秦南春臉上帶著一絲的欣慰,語氣中卻是無比的蕭索,「這病你治不了的,已經晚了,要是能夠早些發現,或許倒是可以治好,晚了,晚了。」
「您能不能告訴我,」龍陽緩緩的說道:「您中的是什麽蠱毒?」
「同心蠱!用心結成的同心蠱,已經到了心臟,無法醫治了。」秦南春淡淡的說道,一臉的索然,洛南飛早就有殺他的心,這同心蠱是蠱毒裏面最毒的,號稱無藥可治,他發現自己中毒時已經是一年前了,全靠自己不斷的用以毒攻毒的療法才挺到現在,但還是已經到了蠱毒反噬的時候了。
「難道是洛南飛下的毒?」龍陽終於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神色黯然,秦南春沒有說話,緩緩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我要走了,你一定要記住你所說的承諾。」
默默的點頭,龍陽想了想說道:「前輩要上哪里去?」
「回家。」秦南春緩緩的說道:「哪里也不去了,只有回家才是我現在想做的事情。」說完不看龍陽,向外走去,「你不用送我,好好看看我給你留下的資料吧,這樣是送我的最好方式。」
龍陽站在那裏,手中拿著軟碟,看著秦南春的背影,無限傷感。
簡單把關於秦南春的事情,告訴斯密斯和玉武俠,以及糾纏自己的凱瑟琳,略去了秦南春交給自己資料的事情,龍陽說自己想要靜一下,好好研究關於華爾的病情,紮進屋裏詳細的看秦南春留下的資料。雖說天賦很高,但還是讓他花費了一宿的功夫,才領悟到了醫治蠱毒的奧妙。
天已大亮,敲門聲響起,龍陽看到斯密斯手裏拿著一張報紙,眼淚緩緩的流出,上面的標題寫著「北美華人中享有盛譽的前針灸聯合會會長指掌回春秦南春先生昨晚病逝於家中」。
龍陽心裏一陣傷感,想到一代神醫下場如此淒涼,不由得對洛南飛添加了一絲憤恨。
秦南春帶著遺憾,心力交瘁溘然長逝,卻把一個爛攤子留給了社會經驗稚嫩的龍陽,龍陽能不能完成他的遺願呢?
華爾的房間裏面,只是這回多了一個艾斯管家。
通常華爾、斯密斯還有龍陽在的時候,艾斯是不會在場的,只是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知道到了和艾斯攤牌的時候。
仿佛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艾斯仍是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裏,對面卻是精神日漸好轉的華爾。
斯密斯坐在左邊,龍陽雖然坐在華爾的右邊,卻坐的稍微靠前,他心中有些緊張,生怕艾斯惱羞成怒傷了華爾。
「艾斯,你知道我今天找你前來是爲了什麽嗎?」華爾緩緩道。
艾斯搖搖頭,卻不說話,只是神色中有了一些不安,他好像從衆人的表情中已經看出了什麽。
「你已經跟了我多長時間?」華爾又問道。
略微沈吟了一下,艾斯終於開口講話了,「十二年三個月了。」
「是呀,十二年零三個月了。」華爾深有感觸的樣子,「虧了你還能記得這麽清楚,只是你爲什麽要背叛我?」
微微愣了一下,艾斯沈聲道:「愛瑟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執迷不悟嗎?」華爾苦笑了一聲,伸手從面前的茶幾上掏出了一疊記錄,丟給了艾斯,「這是你的醫院記錄,你身體健康,並沒有什麽糖尿病的,爲什麽當初要說謊?」
看都不看記錄一眼,艾斯臉色不變,「我不明白我有沒有糖尿病和背叛愛瑟先生有什麽關係,我是撒了個小謊,但是並不意味我對愛瑟先生不忠誠了。」
在場的三人都是一怔,實在沒有想到艾斯竟然有這樣的說法。
「那你當初爲什麽要說謊?」龍陽忍不住問道。
「美國是有言論自由的地方,」艾斯看都不看龍陽一眼,「我有說話的權利,不傷及他人利益的時候我可以隨便說些什麽。」
「你……」龍陽實在沒有想到這個艾斯會這麽的狡猾,便要說出蠱茶草的事情。
斯密斯揮手止住了龍陽,「那蠱茶草又該如何解釋呢?」
「愛瑟先生一年前身體不舒服,」艾斯臉色如舊,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我聽說蠱茶草能治百病,這才好心的不遠萬里求東方的朋友送了點過來,愛瑟先生喝了後也的確好了很多。什麽烏頭蠱,我也只是聽博士帶回來的神醫說的,具體有沒有這回事,我還是不很清楚。」
龍陽有些憤怒,他這樣的說法明顯是否認一切,拒不認罪了。
斯密斯露出一絲微笑,「那可以問問你那位東方朋友什麽名字嗎?」
「無可奉告。」艾斯臉色似乎微微變了一下,冷冰冰的回答道。
「我想多半是什麽洛南飛吧!」斯密斯淡淡道。
艾斯臉色一變,轉瞬恢復了正常,「我不知道斯密斯博士什麽意思,洛南飛是誰,我也從未見過。」
斯密斯淡淡道:「好像撒謊已經變成了你的習慣。」
艾斯臉色有些蒼白,卻是一聲不吭。
「我們調查過你的通話記錄,百分之八十都是打給一個叫做洛南飛的華裔男子,難道這也叫不認識嗎?愛瑟先生也說過,當初你極力引見一個叫做洛南飛的男子給愛瑟先生看病,難道艾斯管家這麽快就忘記了嗎?」
龍陽這才知道,原來這幾天斯密斯做了很多事情,顯然他也調查了那個叫做洛南飛的男子的底細,不然這個時候也不會和艾斯攤牌了。
「哦,我想起來了,我認識的人中的確有個叫做洛南飛的人,不過,我和他只是一般上的往來,因爲蠱茶草的原因才認識的。」艾斯恢復了平靜。
「你現在終於肯承認了,」斯密斯冷冷道:「卻不知道這個洛南飛又是什麽人呢?」
「我不知道,」艾斯乾脆的回答道:「我和他的往來只限於買賣蠱茶草了,其他的我並不清楚。」
華爾一直靜靜的聽著,聽到這裏忍不住歎息道:「艾斯,難道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嗎?如果你說出了幕後指使,而且出面指證他的話,我擔保你還是這裏的管家,可是若你還是不肯悔改,我恐怕就只有把你交給聯邦調查局處理,蓄意謀殺的罪名如果成立的話,你這一輩子就要在監牢中渡過了。」
艾斯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屋內一片寂靜。
等了良久,華爾再次問道:「艾斯,你想清楚了沒有,只要你出面指證幕後的人,我華爾以人格擔保你沒事的。」
艾斯嘴巴張了張,緩緩吐出幾個字來,「我無話可說。」
華爾臉色變得黯然,「既然這樣,只有請你到聯邦調查局一趟了。」
等到艾斯被警察帶走後,三人都是面面相覷,對望了許久。
突然歎息了一聲,華爾惋惜道:「他畢竟是我多年的管家,我實在不忍心把他送到警局的。」
「可是愛瑟先生,」龍陽安慰道:「你已經對他仁至義盡,我覺得沒有必要遺憾了,惡有惡報,千古不變的道理。」
斯密斯眼中卻流露出沈思之色,「我覺得有些不對。」
「什麽不對?」龍陽問道。
「愛瑟先生給他的條件已經很優厚了,」斯密斯不解的說:「他需要做的只是指出幕後主使,然後指證而已,愛瑟先生不會追究他的過錯,但是他若是到了警察局,恐怕就會遇到身敗名裂的事情,我實在想不明白他爲什麽會這麽選擇。」
「或許,」華爾淡淡道:「每個人,都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了。」
斯密斯點點頭,苦笑道:「既然這樣,我想這個謎底只有等陳科長揭開了。」
清晨,龍陽還沒有起床,就覺得有什麽東西落在臉上,吃了一驚,伸手摸去,才發現是幾張報紙,不由苦笑,不問可知,又是玉武俠搞鬼了。
「什麽事?小玉。」龍陽懶洋洋的,眼睛都不想睜開。
「你眼睛都不睜開,怎麽知道是我?」玉武俠不解問道。
龍陽苦笑一聲,「因爲這裏除了你之外,還有誰這麽沒有禮貌和無聊的了。」
玉武俠大笑道:「能讓我們家的傻子龍陽印象深刻,看來這也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啊!嗯,看來你小子還沒有完全被凱瑟琳那丫頭迷倒啊!」
一個魚躍從床上跳起,龍陽光著上半身,四下看了一眼,「拜託小玉你了,不要再提凱瑟琳這個名字了,我天天面對她還不夠嗎?你難道不能讓我有一會不知道她的消息?」
這幾天來,凱瑟琳仿佛發了花癡一樣,整天纏著龍陽,實在讓他有些吃不消,他畢竟不能翻臉,也不可能翻臉,只是希望華爾好了之後,早日離開美國了。
可喜的事,經過他的觀察判斷,華爾的蠱毒已經在昨天治好了,這麽說他離開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玉武俠對於龍陽光裸身體,似乎有些感冒,臉色微微一紅,攤手笑道:「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怎麽不見這個大小姐纏著我不放呢?」
龍陽鬱悶得很,「如果你真的有本事讓凱瑟琳轉移視線,我也一輩子都對你服服貼貼了。」
玉武俠不由放聲大笑,「看來『最難消受美人恩』這句話是一點不假了。」
突然想起了什麽,龍陽有些奇怪道:「現在幾點了?」
「我不知道幾點了。」玉武俠緩緩道:「我只知道吃午飯的時間都快到了,我實在靠你不過,這才只能起來了。」
龍陽苦笑一聲,他不是不想起來,但如果讓他在睡覺和看到凱瑟琳中選擇一個的話,他寧可選擇睡覺了。
「凱瑟琳怎麽沒來叫我?」龍陽有些奇怪,以往的這個時候,凱瑟琳總是大呼小叫的沖進來了,而龍陽的方法就是裝作不睡醒的樣子。看來凱瑟琳還算很關心他,在他睡覺的時候並不打擾他了。
「你想她了?」玉武俠不忘提醒道:「可別忘了家裏的老虎啊!」
龍陽苦笑道:「哪能啊!」
他可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探討下去,突然想起了那幾張報紙,拿在手中看了一眼,「華爾街時報,你拿來幹什麽?莫非你也有心在華爾街金融業上大展拳腳?」
「如果大展爭腳能夠賺到錢也算不錯了,」玉武俠調侃道:「只是可惜我不像你一樣得到貴人相助,你如今在華爾街名聲大噪了。」
「早上沒吃餃子吧?」龍陽伸了個懶腰,看都不看報紙一眼。
「怎麽講?」玉武俠不解道。
「不然怎麽這麽大的醋味?」龍陽壞壞的笑道。
「我吃醋?哼哼,哈哈,」玉武俠一臉的不屑,突然露出了笑思,「你別說,我還真有點。」
龍陽倒是一怔,「讓你吃醋的消息,看來不簡單了。」
「豈止不簡單,你看看。」玉武俠伸手抓過了報紙,指著頭版頭條念道:「東方神醫揚名華爾街,聖手回春巧治烏頭蠱,嘖嘖,聖手神醫呀,我看樣子還要買瓶醋去了。」
龍陽一怔,「看不出你英文功底這麽深厚了,小玉你還是有兩下子的,就憑這點,我就比不上你的。」
「廢話,沒有兩下子,敢穿兩條腿的褲子嗎?沒有兩下子,能和你聯手闖美利堅嗎?沒有兩下子……」
「得了,其他的消息呢?」龍陽不得不打斷玉武俠的即興抒情,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現了,這個小玉和伍奶奶的嘮叨有得一拼。
「這條也挺玄乎的,你聽聽,什麽八百萬的金手指,一聽就是指你了,你看,還有一條神針少年施妙手,黃金手指換乾坤,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玉武俠搖頭晃腦,仿佛自己中了五百萬一樣。
龍陽突然有些疑惑,「美國寫新聞怎麽和中國的春聯差不多,小玉,不是你杜撰的吧?」
玉武俠尷尬的笑笑,「他們寫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當然我也略加潤色了,可是我用張真人的名譽保證,所說的絕對沒有缺斤少兩了。」
龍陽一笑,「你這種發誓我倒頭回聽到,只不過我從神棍轉爲了神針,你別說,還有些不適應呢!」
「這條新聞一定適合你了,」玉武俠眼前一亮,如同發現了寶貝一樣,「南美巫術已經落幕了,東方神棍還能走多遠?」
龍陽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麽意思?」
嘴角一絲笑意,玉武俠合上了報紙,「他們的意思就是把你和南美的巫術並列在了一起,原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點不假呀!」
「管它摧不摧的。」整理好衣裳,龍陽跳下床來,「小玉,愛瑟先生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今天和他說一聲,這兩天我們就買機票回去了,離開小姑姑這麽久,我倒挺想念的。」
不知道怎麽的,龍陽突然有些畏懼,覺得憑藉自己怎麽可能有能力對付黑幫,那應該是紐約警察做的事情,自己只要把秦南春前輩的研究心得發揚光大,也算對得起他了。
玉武俠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龍陽突然也想家了,當下呵呵笑道:「你小子,看來離開那幾隻母老虎還不習慣了。」
龍陽拽拽耳環,眨眼道:「你若是喜歡,不妨多待幾天,不過恕我不奉陪了。」
玉武俠突然來了精神,道:「你說的不錯,我也挺想念龍女的,我這就和你去見愛瑟先生。」
龍陽點頭同意,「快點了,千萬不要等到凱瑟琳過來。」
「親愛的!」門外傳來一陣跑步聲,正是凱瑟琳那甜蜜的聲音。
「不是吧!速度這麽快,小玉,你快幫我擋一下。」龍陽如今剛起床,身上衣服可是沒穿呢!
玉武俠點頭答應,龍陽如今的樣子確實有點不太適合,正要替他擋路,卻見大門「轟」的一下被推開。
龍陽的衣服剛套到一半,尷尬的不得了,望著一旁束手的玉武俠正要埋怨幾句,卻見凱瑟琳喘著氣,臉色冷峻的道:「不好了,龍陽,又有人中蠱了!」
龍陽與玉武俠面面相覷,臉色驟變。
下期預告:
聯邦調查局反黑組的陳鳳嬌以龍陽爲誘餌,試圖一舉消滅日漸猖獗的黑幫勢力,卻不知洛南飛先下手爲強一—醫術和蠱毒病,以人體爲戰場展開了交鋒。
這位指掌秦南春的關門弟子操控蠱毒厲害非常,又有人質在手,龍陽和他幾乎是同歸於盡,陷入昏迷。小玉用『龍虎交泰』男女交媾救醒龍陽,自身卻睡美人一般昏迷不醒……
這般大事,那些愛慕龍陽的女孩子一個個趕來美國,再也不肯離開……
那些可愛的女孩會否和龍陽生活在一起呢?聲名鵲起後的龍陽還能否保持以前的赤子之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9:02
第一章 三蟲蠱毒
三焦者,本有名有形,起於“關衝”而止於“絲竹空”,其府附於右腎,後世以為有無名狀者非,其禍始於秦越人,而成於王叔和也,其脈見於右手尺部,與手厥陰心包絡經互為表裏,《素問·靈蘭秘典論》雲:三焦者,決讀之官,水道出焉。
龍陽在國內的時間肯定比到美國多了許多,可是他就算在國內那么多年,也沒有見過這么多人中盅毒,他到了美國沒有幾天,已經接二連三的碰到蠱毒這種東西,難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經意看到凱瑟琳並不是一個人進來的。
她身旁還有個短發大眼的健康美人,下身只穿了條短褲,露出兩條修長健康的美腿,頗有美國啦啦隊美少女隊長風範,只是臉上卻有著濃濃的憂鬱,似乎心事不淺的樣子。
龍陽不由有些尷尬,手忙腳亂的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衣服,“你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我,我衣服都沒有穿好了。”
撇了撇嘴,凱瑟琳似乎頗為喜歡看龍陽手忙腳亂的樣子,“親愛的龍陽,你怕什么,那天晚上你的哪裏我沒有看過,還遮掩什么。”
玉武俠臉色微紅,不知怎的,在龍陽身後重重的掐了一把。
前有狼,後有虎,龍陽幾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顧不得疼痛,慌忙說道:“你說誰中了蠱毒?”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個短發大眼的美女,搖了搖腦袋,她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健康,當然不是中了蠱毒了。
玉武俠嘴一扁,心中有些不高興,倒也沒有勸龍陽什么,畢竟見死不救的事情他也做出來的。
“是我父親。”那個大眼美女聽到龍陽詢問,在一旁接道。
龍陽有些奇怪,“你們怎么知道是中了蠱毒,而不是其他的原因?”
大眼美女臉色微微一紅,說不出話來。凱瑟琳走了過來。嚇得龍陽連連後退。
凱瑟琳不滿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來的這么早,我牙還沒刷呢!”龍陽慌忙道:“你站在那裏說就行了。”
“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龍陽心裏嘀咕,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玉武俠。
不過凱瑟琳畢竟止住了腳步,“無數名醫束手無策,薇妮的父親和我爸爸很熟悉的。總之,我覺得是中了那個什么蠱毒……”
龍陽皺皺眉頭,敢情只是凱瑟琳臆斷啊,只是,眼前還真不大好推托,看樣子回國的日期又要後延了。
看他站在那裏不動,凱瑟琳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就向外邊拖去,嘴裏還嚷嚷道:“救人如救火的,沒有看到你這樣慢吞吞的醫生了。”
薇妮家雖然不如愛瑟公館豪華,可是也差不了多少,龍陽等人無心欣賞,才到了門口,就被一個管家迎了進入。
那個管家高高的鼻梁,頭發微卷,有些發白,看起來和艾斯倣佛,龍陽走進公館之中,眼睛開始四處掃視,卻大多停留在茶具和食物之上。
“你懷疑是有人下毒嗎?”玉武俠想起之前華爾·愛瑟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在一旁嘀咕道。
龍陽嚇了一跳,看了看四周後低聲說:“小玉,你別這么大聲好不好?我覺得咱們都成驚弓之鳥了……”
“放心,我對你有信心。”
玉武俠很豪爽拍了拍龍陽的肩膀,惹得龍陽無奈苦笑,不過,有了秦南春的研究筆記,配合他自小讀的一肚皮古老醫書,他當真開闊了眼界,還真有些自信心膨脹,倒是有些希望碰上幾例盅毒來瞧瞧。
四人到了約翰先生的房門前。那個管家轉過身來,望著薇妮,“約翰先生需要安靜的環境,進入的人不能大多。”
薇妮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一眼玉武俠,玉武俠扁扁嘴,龍陽是請來的,當然不能嫌多的,這裏就她這個多出來的人。
薇妮瞧了瞧龍陽,壓低了嗓子說:“色鬼,裏面如果沒有什么裸女的話,治好病就快點出來了,我在外邊等你,不然有你好瞧的。”
龍陽尷尬一笑,心道,如果有課女的話,我恐怕出來的更快的。
看著龍陽跟著管家進入入約翰的房間,凱瑟琳也想跟進去,但薇妮扯了扯她的衣袖,她這個時候倒也知趣,也就留在了外邊。玉武俠看見了,心裏也舒服不少。
一進了房間,龍陽怔了一下。不但華爾,斯密斯也在裏面,床上躺著一個五十來歲的白人男子,雙目黯淡,有氣無力的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好像覺得這人有些面熟,龍陽也沒有多想,上前了幾步,跟華爾和斯密斯打了個招呼,已經伸手搭在了約翰的脈門上。
半晌的功夫,龍陽抽出手來。又讓約翰張開了嘴,看了看舌苔,翻翻他的眼皮,眼中有了一絲古怪的味道,心說還真怪了,當真是盅毒,難道真如自己亂猜的那般?
“是蠱毒嗎?”華爾見他收手了,終子忍不住問道,自從他中了蠱毒後,可能認為所有人中的BD都是那東方奇妙莫測的蠱毒了。
龍陽緩緩點頭,斯密斯見他一臉古怪表情且還沒有動手的意思,不解問道:“龍陽,怎么了?是不是很嚴重,所以把握不大?”
龍陽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斯密斯爺爺,我不是沒有把握,只是考慮另外一種方法可能更好一些。”
“什么方法?”華爾和斯密斯異口同聲問道。
“對症下藥,”龍陽饅慢說:“其實,最快的解救方法還是用解藥了。
“你怎么會有解藥?”斯密斯眼中一絲疑惑,望了華爾一眼,心想,那你當初見到華爾的時候為什么不用解藥呢?
似乎看出了斯密斯的疑惑,龍陽嘆氣,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秦南春清瘦的模樣來,“其實,這種解蠱毒用藥的方法,我也是剛剛學會,不過……”看到床上約翰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安慰說:“約翰先生,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是把你當作試驗品的,對待病人,治好病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
華爾大笑道:“我們的龍陽現在不但醫術高明,就是對別人心中想的是什么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你盡管動手,有什么問題的話,讓約翰找我好了。”
約翰聲音有些微弱,卻也堅定道:“我相信愛瑟爾,更相信你請來的東方神醫。”
龍陽笑了笑,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倒是讓身為病人的約翰安心了不少。“這裏可以買到草藥嗎?”
斯密斯一怔,轉瞬微笑道:“約翰先生身為國會議員,還有什么買不到的嗎?你盡管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辦就是。”
龍陽這才知道為什么約翰看起來很眼熟,原來是電視媒體中經常曝光的緣故,微微猶豫了一下,“約翰先生,這種療法雖然會很快排出蠱毒,但非常疼痛,如果你覺得,嗯,忍受不了的話,我可以給你採用針灸療法,但進程要緩慢一些。”
約翰微弱地笑了笑,“我還是聽醫生的話吧!”
“將白頭翁、獨腳蓮、透骨硝三味用水酒和雞煮,給約翰先生服下,再把巴豆搗碎,以酒蒸熟制成藥丸,可以解出他體內的蠱毒以及殘留的蠱卵。”
龍陽把解藥的配置方法和用量寫了下來,自然有人去那唐人街採辦藥物,兩個多小時後,傭人便將一切準備就緒。
龍陽接過一碗濃濃的藥汁,望著約翰,“請約翰先生解開衣服。”
約翰有些不解,不過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了,接著接過龍陽遞來的湯藥,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一口氣灌了下去。
不到片刻的功夫,約翰突然一聲大叫,手捂著肚子打起滾來。
旁邊的華爾吃驚問:“約翰他怎么了?”
“不用緊張,這是正常的反應。”
龍陽飛快的抽出一根金針,一抬手已經插入了約翰三焦脈的支溝穴上,輕微扭轉了幾下後,約翰渾身一震,好像疼痛不再那么難忍了。只是額頭大汗滾滾的流淌了下來,龍陽又伸手在他後背快速揉搓起來,沒幾下。約翰突然喘了口長氣,渾身汗水淋漓,倣佛剛從水裏面撈出來一般,但是臉上氣色看起來卻好了許多。
龍陽又把用以酒蒸熟制成的巴豆藥丸遞給了約翰,看著他用溫水服下了藥丸,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吃了很快會有排洩的感覺,只有這樣,才能將約翰先生你體內的蠱毒完全排凈,不然恐怕留下後患又要麻煩。”
約翰經過剛才那場疼痛,反倒有了些力氣,剛點了點頭,突然腹中就咕嚕咕嚕叫了兩聲。
本來他臉色雖然憔悴,但卻異常鎮靜,這會突然變得尷尬起來,面紅耳赤地剛要說話,一聲巨響從他身後傳出,其中的惡臭幾乎讓人室息。
約翰顧不得多說,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起身衝向了洗手間,那管家趕緊跟了過去。房間裏面幾個人捂住鼻子有些苦笑,這臭味當真奇臭無比。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約翰腳下發飄,在管家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衝著龍陽晃了晃大拇指。臉色已經是奇跡一般的紅潤了起來。
華爾訝然,“龍陽,我一直以為你只是擅長針灸,沒有想到用藥也是這樣的厲害。”
龍陽神色卻有些黯然,不由想到了秦南春老先生。
約翰在管家攙扶下躺下後,很是好奇問。“請問,不知道能不能給我說一下,我到底中了什么BD?”
“這在中國叫做三蟲蠱。”龍陽解釋道:“這是一種古老的蠱毒。源自中國清代……”
三人面面相覷,畢竟。古老神秘的東方有很多東西並非歐美人所能真正了解。
“剛才約翰先生的排洩物中,是不是裏面摻雜了長有半寸,白色,像針一樣的東西。排洩物的顏色是青色的?”
約翰訝然,“不錯,我只是看了一眼,但是的確和你說的一模一樣。”
“這種盅毒是用瓜蠱、蛇盅和蟲盅三種盅混合而成,瓜盅就是瓜蟲,形狀像瓜,大小如同一枚棗子,蛇蠱的形狀像蛇,當然蟲蠱比蛇小,數量很多,是從一種叫做雞脊柴的植物上採集的。”
雖然對秦南春給的資料他只是過目不久,可是以他的天賊和對醫道的理解,無疑是如數家珍一般。
“養蠱的人養殖了這種三蟲蠱後,只要撒到食物的表面,可以真正做到無色無味,讓人服食後,就會繁衍生殖,肚子也就會痛一會,停一會,如果不很好的根治,慢疑就會全身無力,肚痛如絞,一天夭的瘦下去,直到死亡。”
約翰臉色發青,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親愛的小神醫,你說這個蠱毒是通過食物來傳播的?”
龍陽尷尬的擺擺手,“約翰先生就叫我名字好了。”
屋內幾人相視一笑,斯密斯滿臉的笑意。“說你是神醫一點不假。如果用中國的傳統來形容,那就可以用醫神這個詞。”
龍陽訕訕笑笑,自問無論如何也不敢當這醫神的稱呼,便打岔說,“這種三蟲蠱最好的施放方法就是通過桃子,熟透的桃子最好,能夠更好的發揮藥性,而且讓人很難察覺,不像愛瑟先生的那種蠱毒,需要長期用蠱茶草來激發。”
“桃子?”約翰突然臉色一變,轉頭對旁邊的管家說:“皮特,把那個新來的菲律賓女傭叫進來一下。
那位皮特管家匆匆去了,不大一會兒功夫回轉。臉上卻有了一絲不安之意,“約翰先生,那個女傭不見了。”
約翰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什么時候不見的?”
皮特管家只能搖頭,約翰皺了皺眉,揮手讓他先出去。
這時候,龍陽聯係華爾和約翰的病情,加上秦南春臨終前和自己說的話,已經隱約猜出,這是一個有預謀的計劃,他雖然整理出子點想路,畢竟對付這個不如針灸擅長了,眼下也是茫然不知該做些什么。
他正在尋思,皮特管家又敲門進來,“先生,外面有一位自稱是聯邦調查局的探員要求見您。”
“聯邦調查局?”約翰不解,“他們來做什么?"華爾和斯密斯互相看看,解釋了一下說是他們兩個邀請對方來的。
這位約翰到底是國會議員,用中國話來說,那便是聞弦歌而知雅意的聰明人,頓時便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關於我中毒的事情很不簡單?”
華爾點頭,“我們見一見這位重罪調查處反黑科的陳科長,想必她能給州門一個滿意的答案。”
不再猶豫,約翰對皮特管家道:“請陳科長到客廳等一會,我們稍後就到。”
“可是先生,您的身體?”皮特管家有些猶豫。
“沒有問題。”約翰笑著起身,“我感覺從來沒有這么精神過呢,不用多想了,我們馬上就到。”
龍陽雖然知道陳科長是個女的,也一直知道陳科長是聯邦調查局重罪調查處的反黑科科長,可是龍陽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長腿細腰,一身深色套裝打扮的女人,就是陳鳳嬌!
眼前的陳鳳嬌一頭黑發盤在腦後,娥眉秀目,看上去無非就是一個職場女性,誰又能想到她竟是專門負責紐約日趨嚴重的華人黑幫問題的幹練探員。
望著有些發呆的龍陽,陳鳳嬌婉然一笑,和約翰等人打過了招呼後,走上前幾步,把手伸到了龍陽的面前,用地道的國語說:“我是陳鳳嬌,你好,來自國內的小神醫龍陽先生。”
龍陽也是憑借猜測和聽到斯密斯電話中說的,這才知道陳鳳嬌的大概,卻沒有想到陳鳳嬌對他好像很熟悉一般。搓搓手掌,龍陽這才伸出手去,臉上不由自主又有些發紅,和女人打交道畢競不是他的特長。
“我可以打賭,如今在紐約認識你的人比認識議員先生的人還多。”陳鳳嬌嘴角勾勒出一道很有性格的笑意。
旁邊玉武俠看龍陽那副表情,忍不住幹咳了一聲。
只是短暫的走神,龍陽馬上定下了心神。伸手過去握住了對方的手,“我也可以打賭,認識我的人多半沒有追求陳科長的人多了。”
陳鳳嬌一笑,更添幾分職業女性的風韻,“在我的想像中,學中醫的都是些頑固不化的老夫子。如果不是今天見面。我當真不敢相信,不過有一點你可錯了。”
“哪裏錯了?”龍陽忍不住問道。
“我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敢追我的人可是沒幾個。”陳鳳嬌臉上一絲難以琢磨的微笑,“所以有人現在開始打我的主意的話。我是求之不得啊。”
斯密斯他們幾個一陣笑,約翰到底是搞政治的,在一旁嘀咕,“年輕還真是受歡迎啊。”
旁邊卻有人不高興了。凱瑟琳拉著薇妮說:“薇妮,我們兩個加起來應該和這位聯邦調查局的女士差不多大吧!”
這位反黑科的熟女姐姐想必是存心不讓龍陽有好日子過,對凱瑟琳的話當作聽不見,依然握著龍陽的手不放,龍陽使勁抽手卻抽不出。有些尷尬,剛才還只是臉上紅雲上湧,這下連脖子都有些紅了。
“我可不是佔你的便宜,不過……”陳鳳嬌笑昧味說道:“只是,我當真對你很好奇。”
龍陽面紅耳赤,訥訥說不出話來,玉武俠黑著臉站在他身邊不說話,凱瑟琳也因為父親在而不大好意思做出什么出格的舉止,現場頗有些火藥味。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9:32
第二章 義不容辭
關衝手小指次指井側,去爪甲角如韭葉。手少陽三焦脈所出為井金《銅人》灸一壯,針一分緀留三呼。《素問》灸三壯。
主口幹喉痺,頭疼霍亂隡胸中氣噎不嗜食,臂肘痛不可舉目生翳膜視物不明。
※※※斯密斯在一旁笑道:“我倒猜到一些,不知道對不對。”
陳鳳嬌仍然握著龍陽的手指,含笑道:“不妨說出來聽聽。”
望著龍陽的一雙手掌,玉白細長,宛若鋼琴家的手掌一樣,斯宙斯微笑道:“因為這雙手的手指價值八百萬美金,可以說是如今世界上最貴的手指之一子,我如果第一天看到了,也一定要把龍陽的手指頭看個究竟了。都是一樣的手指頭,我就不明白了,差距為什么就這么大呢?”
他這番調侃的話語自然又惹起了一陣哄笑,龍陽卻幾乎手掌都紅了起來,當然一部分是因為害羞,另外一個原因卻是被一雙溫暖的手掌握著。
陣陣的熱意從那雙手掌中傳來,還有一股如麝如蘭的香氣傳來,龍陽看著旁邊玉武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暗中叫苦。
陳鳳嬌嘆息道:“博士說得一點都不錯。我這次來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好好地看看八百萬美金的手指頭到底什么樣。”
“那你現在看出什么不同了嗎守”華爾問道。
“其實不用看都知道,”陳鳳嬌望了一眼約翰,“如今議員先生精神百倍地站在這裏,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了。不知道小神醫什么時候有空給你的大姐姐看看了?”
她倒是毫不客氣,馬上和龍陽拉起了關係。
龍陽又是一陣臉熱,突然想起了什么,“陳科長?”
“不是科長,是姐姐。”陳鳳嬌故意板起臉來糾正。
“陳姐姐。”龍陽倒是叫得順口。主要是他叫別人姐姐的次數實在大多了,當真是習慣成自然,絲毫沒有什么不習慣的意思。
“什么事,神醫弟弟?”
又是一陣善意的微笑響起,以及兩張愈發難看起來的臉蛋。
“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不是因為洛南飛?”龍陽顧不得計較那么多,只是問道,他隱約知道了陳鳳嬌到這裏的目的,但是還不能確定,他當然沒有天真地認為陳鳳嬌真的是為了他的手指頭而來的。
陳鳳嬌嘆息了一聲,終於放開了龍陽的手掌,“議員先生,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么?”
幾個人落座後,陳鳳嬌的第一句話就讓眾人吃了一驚,“艾斯被保釋出去了。”
“為什么?”龍陽吃驚問道。
“很簡單,證據不足。”陳鳳嬌回答的很幹脆。
龍陽有些默然了。的確,只憑蠱茶草和穗尿病的謊言,實在是不足以指證艾斯。
“難道不能投訴他蓄意投毒嗎?”龍陽還存著一絲希望,“這個我可以作證的。”他實在不能容忍一個這樣的敗類逃脫司法的審判。
陳鳳嬌望了龍陽半晌。搖搖頭,“不行,因為蠱毒這東西就算是中國都難以有個合理的解釋。龍陽你雖然能治,但是出庭作證,根本無法讓陪審團信服。”
“難道就這樣讓他逍遙法外嗎?”龍陽忿忿道,心申多少有些不平。
陳鳳嬌卻是嘴角一絲微笑,似乎隱藏著什么。
斯密斯突然笑道:“龍陽,你不用著急,惡有惡報是一點都不假的,他沒有得到報應,只是因為時機還沒有成熟罷了。我想以陳鳳嬌科長的精明果斷,絕對沒有這么簡單放走艾斯的道理。”
陳鳳嬌一旁笑道:“博士,你這一頂大帽子壓下來,我可有點承受不起了。”
“不不,對你的能力,我還是很了解的。”斯密斯說,“紐約的黑幫本來勢力猖撅,卻在你大力整治之下頗有好轉。陳小姐,你的能力在美國是數一數二的。”
龍陽倒是一驚,實在沒有看出來這個嬌滴滴的警員姐姐竟然有這般能耐。
“可惜也只是暫避鋒芒罷了。”陳鳳嬌又嘆息了一聲,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般開朗的笑容。
不知道怎么的,看見她這副為難的模樣,龍陽總覺得對方這表情和蘇美人很相似,一時間不由心中熱血上湧,“我能做些什么嗎?”
或許是想為陳鳳嬌做些什么,但內心更想幫助的,卻是那個埋在心底的蘇美人。
情不會因為時間而衝淡,反倒像埋在地底的美酒,只有變得更濃。
陳鳳嬌眼中有了一絲得意,她不愧是聯邦調查局反黑科的科長,對付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有一套,對付眼前並沒有太多社會經驗的少年更是成竹在胸。
龍陽並不知道他現在不過是別人手上的一顆棋子,想到的只是怎么將壞人繩之以法,坐在他旁邊的王武俠嗤之以鼻,卻忍住沒有說話。
或許這有些傻傻的感覺,但是我們不是更希望有更多這樣的少年?
看到龍陽已經躍躍欲試了,陳鳳嬌也不再兜圈子,“紐約華人的黑幫組織由來已久了,近十年來發展的規模越來越大,難以抑制。”
眾人都知道她現在說的肯定和蠱毒有關,也都耐心地聽了下去。
“這個時候一個叫洛仲天的人異軍突起,漸漸地把勢力坐大,成為紐約有數的黑幫大人物。”
龍陽心中一動,知道她終於扯到了正題。
“洛仲天雖然是真正華人黑幫的老大,但是野心並不大,只要能在紐約的華人區稱王稱霸就心滿意足了。不過洛仲天的小兒子洛南飛卻是極有野心。”陳鳳嬌沉吟了一下,抬頭望向龍陽道,“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洛南飛就是秦南春老先生的弟子。”
龍陽緩緩點頭,事實的確如此。就從秦南春給自己留下來的資料來看,很多方面自己都是前所未聞的,如果不是因為秦南春,他也不能這么輕易地解開約翰中的蠱毒了。
“我們原本只是留意他的父親,但是長期監視後發現,他更加可怕。有數樁黑幫火拚背後都有他的影子。可以這么說,是他一手促成了他父親的勢力。最近兩年我一直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從近日的蛛絲馬跡來看,他正在醞釀著一次駭人聽聞的行動。”
“什么行動?”龍陽被她吊起了好奇心。
“通過蠱毒控制一些大人物,進而把他們的勢力擴散到全美,乃至全世界。”陳鳳嬌說得很鄭重。
王武俠忍不住低聲說:“典型的美國人臆想症……”
不過陳鳳嬌說的也不是天方夜譚,華爾的企業財力雄厚,約翰更是舉足輕重的政治人物,如果他們兩個真的被洛南飛控制的話,那無疑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說的和龍陽想到的有些相似,龍陽想起秦南春的囑托,暗自皺眉。
凱瑟琳卻對她的說法頗為感冒,“我們龍陽又不是蜘蛛俠,難道你想讓他去拯救美國?”
約翰他們幾個當然聽明白了陳鳳嬌話裏面的含義,一時間也都有些沉吟。
“我想陳科長在記段時間內除了查到些蛛絲馬跡,必然還有了對付洛南飛的方法,不然也不會輕易放走艾斯管家的。”斯密斯肯定道。他和陳鳳嬌認識多年,對她也是十分的了解,知道她經過這么多時間的準備,肯定是想收網了。
看到斯密斯一副熱心的模樣,玉武俠忍不住在心中評價,熱情過頭的美國老頭。
出乎意料的是,陳鳳嬌望了一眼龍陽,再次嘆口氣說道:“現在警方對於洛南飛仍然無能為力,因為他實在太狡猾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別人出手,警方根本抓不住他的一點證據。龍陽,美國是講證據的地方,沒有證據,就算把他送上法庭,陪審團也不會定他罪的。其實我們這次對約翰先生身旁的女傭也監控了。”
“那你們抓到她了嗎?”約翰臉上露出喜色,接著臉色又沉了沉,他身為議員,此刻才得知家中被監控,自然不歡喜。
“我們雖然找到了她,可是……”陳鳳嬌臉上毫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她剛被我們控制就突然暴斃,搶救都來不及。從她感覺不適到死亡只有幾分鐘的功夫,法醫檢查她的屍體後,得到的結論是中了一種奇怪的病毒。”
眾人面面相覷,這個洛南飛實在滴水不漏,多半是他在菲律賓女傭身上下了蠱毒,又威脅她在約翰身上下毒。事情無論成功與否,這個菲律賓女傭都是必死無疑,他也絕對不會留下讓人抓住的把柄。
龍陽有些沮喪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子嗎?”
“辦法是有一個,不過有些危險。”陳鳳嬌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無論是什么方法,我們總要試試了。”龍陽忍不住道,“絕對不能讓洛南飛再這么肆無忌憚下去。”
“不行,我反對。”凱瑟琳終於忍不住,“親愛的,這裏是美國,抓罪犯是警察的事情。”
華爾和斯密斯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擔憂,龍陽是神醫不錯,可不是藍波啊。
“這件事情先緩一緩。”約翰沉吟。讓龍陽去冒險。既不符合美國國情,也不符合他議員的想法。
龍陽卻執拗起來,覺得如果不能幫忙,實在有愧秦南春老先生所托,“不,我覺得我有責任和義務幫忙,不然對不起秦老先生臨終所托。”
看他一副義不容辭的大義表情,玉武俠暗罵陳鳳嬌狐狸精的同時,忍不住也罵龍陽傻氣,“龍陽,你以為你是張三豐祖師爺么?”
“可是。小玉……”龍陽訥訥,“我覺得我有責任去做,不然我會一輩子不安心的。”
“龍陽,你個傻蛋,跟在武當山上一般的傻,一絲兒長進都沒。”玉武伕使勁拿手指頭戳他的腦袋,“我不管,我答應龍女要好好看著你的。”
一時間,客廳氣氛有些怪異起來。
沉默了片刻,龍陽一咬牙,“小玉,這件事我不能聽你的,如果我不管的話,我怕我每天都會睡不著,夢到秦老先生站在我床頭……”
“你……”玉武俠被他的話氣得臉蛋發白,有這么說話的么?“好好好,你本事大,我不管你。”說著扭過頭不再看他。
凱瑟琳既了起來。卻又被斯密斯拽了下去,“我們還是先聽一聽陳小姐的計劃再說。”
“小玉,對不起……陳姐姐,麻煩你繼續說下去好么?”
看著龍陽坦誠的表情,陳鳳嬌有些慚愧,猶豫了一下,這才終於說:“洛南飛的兩次計劃都因為你的原因而被破壞。我想他對你一定是恨之入骨了。”
“那又怎么樣?”龍陽心中一動,隱約知道陳風嬌的想法了。
“他一定會對你下手,不然他依靠蠱毒控制別人的目的無法實現。”陳鳳嬌斬釘截鐵道,“所以我們準備讓你出面,作為誘導洛南飛的誘餌,而我們布局在幕後全面監控,等到他們露出馬腳的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雖然這件事情很危險,但是我們警方會對你進行全方位的保護。”
“那龍陽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斯密斯有些擔憂道。
稍微猶豫了一下,陳鳳嬌說:“就算黑鬼那樣的職業殺手都是死在龍陽的手上的,我想以龍陽的身手和醫術,再加上我們警方的配合,危險雖然是有的,但是不會有什么大事的。”
斯密斯糾正道:“不是龍陽殺他的。”
“是不是龍陽殺的,沒有什么區別。據我所知,殺死黑鬼的那個人和龍陽也有莫大幹係的。”陳鳳嬌若有深意看了龍陽身邊的玉武伕一眼,“在那件事情上,我們已經找了個理由,應該沒有什么大礙了。據我們調查,秦南春老先生死前最後見的一個人就是龍陽?”
“不錯。”龍陽坦然道,“他把畢生的研究成果都傳授給我,所以斯密斯爺爺,謝謝你的關心,但是這件事無論在公在私,我絕對不能袖手旁觀的。”
“好樣的。”陳鳳嬌稱讚了一聲。
王武俠眼睛看著地面,心裏面卻把陳鳳嬌罵個狗血淋頭,又罵龍陽豬腦子,被別人賣了還要給別人數錢。
“該怎么做,陳姐姐你吩咐了。但是這件事一完,我就一定要回去了。”
“沒有問題,如果這件事成,我們警方的酬勞肯定是少不了的。”陳鳳嬌看了一眼華爾和約翰,“不過我想警方的酬勞比起愛瑟先生和議員先生的感謝而言,那就是微不足道了。”
眾人都勉強笑了一下,但是看龍陽的眼神都是有些擔憂。
陳鳳嬌趁熱打鐵,伸手掏出了一支鋼筆,“這是一支手槍筆,裏面裝的是麻醉彈,在三米之內都有殺傷力。”
龍陽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內衣的口袋申,心中卻有些苦笑,自己這不是成了那什么間諜詹姆士了么?連這么高科技的產品都用上了。
“那他們什么時候會對我下手呢?”
“只要我們把你醫治好約翰先生的消息傳出去,我想洛南飛絕對坐不住的。恐怕就是這幾天了。”陳鳳嬌肯定道,又安排了些事項,這才道別離去。
看著龍陽他們離去,薇妮有些擔憂,“爸爸,你為件么不反對呢?”
約翰看著門外,若有深意說,“不知道為什么,我對他很有信心。這是個神奇的東方少年……”
龍陽心事重重回到房間,看著生悶氣的玉武俠,訥訥說,“小玉,對不起。”
窗外的陽光透進來,灑在王武俠的臉頰上,細微的絨毛清晰可見,反而更加顯得他皮膚的嬌嫩,他突然轉首笑了笑,說:“龍陽,我是你的師叔,功夫也比你好上一點,無論有什么事情發生,一定要我們兩個人去面對,你絕對不能傻傻的一個人自己去承擔。好么?”
龍陽心中感動,怔怔地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小玉……”
“不過在這之前……”玉武俠突然露出牙齒一笑,雪白的牙齒很有些森森然,讓龍陽心驚肉跳。果不其然,玉武伕突然撲了過來,一下把他按在床上,狠狠給了他兩下,“我要好好教訓你,你這個武當山最笨的笨蛋啊!”
轉眼日子又過了兩天,這期間龍陽給國內的龍女打了兩次電話,無非是報些平安,說這裏有些變數,不過馬上就可以解決了,等到這裏的事情一結束,他就和玉武伕馬上回去了。
龍女、艾薇薇和愛咪兒等人雖然對他很想念,也只是叮囑了幾句,卻沒有想到龍陽做的決定竟然改變了她們一生。
這幾天風平浪靜,龍陽和王武伕打打鬧鬧的,可是內心也很緊張,雖然有聯邦調查局做後盾,但是到底能不能對付得了洛南飛,也是不得而知。
這一天,龍陽懶懶地坐在了沙發上,無聊地翻動著手中的遙控器。
王武俠突然問道:“龍陽,為什么那個陳狐狸精不讓我們上大街上走走,只讓我們在這裏等著,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以他的性格,一刻都閒不下來的。這會在愛瑟公館待了幾天,幾乎快悶出病來。
“恐怕她是為我們的安全考慮。或者是警方的布置還沒有準備妥當?”龍陽並不著急,顯得十分耐心。
他每天給龍女一個電話匯報情況,也每天要編一個理由,無非就是某議員先生居然中毒,自己雖然穩定了對方病情卻要繼續觀察。大洋彼岸的龍女卻沒有想到約翰早就活動自如,完好如初了。
好在龍陽治療華爾的時候用了不短的時間,龍女她們倒沒有懷疑,不過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玉武俠也和龍陽口徑一致,這才讓她們放下心來。龍陽在焦急的同時也有些慶幸,好在玉武俠幫助自己隱瞞了事實的真相,不然恐怕就難看了。
“為我們的安全著想?”玉武俠直哼哼,“如果真的為我們的安全著想,她就不會讓我們留在這裏當誘餌等待黑幫找上門來了。龍陽呀,你這個大笨蛋,不是我說你,你哪點都好,就是心太軟了。還有就是,見到美女就走不功步了。”
“哪有這回事,”龍陽慌忙說道:“小玉你可別亂說。”
王武俠嘴角一絲詭秘的微笑,“龍陽,你憑良心說,那個陳鳳嬌要不是女人,你會答應這么爽快么?”
龍陽臉紅,“哪兒有,你過分明是找碴嘛。”
“那你敢向張三豐祖師爺保證,你當初接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任務的時候,沒有一點,哪怕一丁點是因為陳鳳嬌?”
龍陽正色道:“小玉,她是不是女人,漂亮不漂亮,跟我答應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我真的是因為……”
“呸呸呸!我才不相信你,你個色鬼,昨天晚上凱瑟琳跟你做什么了?”
“啊”了一聲,龍陽尷尬起來,覬瑟琳的糾纏每天不斷,尤其是他答應幫助聯邦調查局,凱瑟琳看他似乎更加多了幾分英雄崇拜在裏面,每天不是愛心餐就是穿性感睡袍在他眼前亂晃,弄得他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所以說,男人沒一個好的。你啊,遲早被她拖下水。”玉武俠悠閒地晃著雪白修長的手指,“龍陽弟弟,我的眼光經過師傅一百多年閱歷熏陶,是沒錯的。我就等著看你的笑話。咦,說起來,凱瑟琳今天沒有來報到?她天天要來十幾次,恐舊就算是上學也沒有這么積極勤快的。”
龍陽也有些奇怪,不過她不來,自己也樂得清靜。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斯密斯爺爺好像這兩天也沒有見到影子?”
扁了扁嘴,王武伕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動人弧線,“他多半是知道這幾天不會太平,所以明哲保身地待在家裏。”
“斯密斯爺爺不是這種人。龍陽搖頭道。才想說些什么,突然目光一凝,落在了一個匆匆忙忙走進來的傭人身上。
“龍陽先生,有個年輕人吩咐我給你這封信!”傭人開口道。
龍陽一愣,問道:“那送信的人呢?”
“他已經走了。他說你看完信,就什么都知道了。”傭人將信交給龍陽,轉身離去。
玉武伕一直盯著那個傭人,突然道:“龍陽,小心信有古怪,這個傭人我怎么很少見過?”
龍陽微微一笑道,“小玉最近似乎也變得膽小了啊。”
“你才膽小呢,我這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免得回去無法跟你的心肝小姑姑交代啊!”玉武俠沒好氣地道。
龍陽一聽見小姑姑,頓時沒有了脾氣,他把信拿在手中仔細的捏捏,左右瞧瞧,搖了搖頭,撕開了信封,抽出裏面的一張便條紙。
看著信,龍陽臉色瞬間變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49:58
第三章 單刀社會
中渚,手小指次指本節後陷中,液門穴下一寸,手少陽三焦脈所注為俞木,三焦虛補之,《素問>針二分,留三呼,《銅人》灸三壯,針三分。
主熱病汗不出,目眩頭疼耳聾,目生翳膜,久瘧咽腫,肘臂痛,手五指不得屈伸。
※※※玉武俠湊了過來道:“誰的信?裏邊說什么?”
龍陽拉了拉耳環,有些緊張說:“是洛南飛,他約我見個面,嗯,說要來一場醫術交流。”
“那我們怎么辦?通知陳警官抓人?”
“抓人?怎么抓?難道醫術交流也有罪嗎?”龍陽苦笑道:“看來這個洛南飛果然不好對付,做什么事情都是署妥當當,不留什么把柄。”
“那你準備去,還是不去呢?”玉武俠問道。
龍陽苦笑道:“我似乎沒有不去的理由啊。”
在出門之前,龍陽與陳鳳嬌通子一個電話,“陳姐姐就放心好了,我們會很小心的。”
“好的,我已經派人給你送手表去了,上面有全球衛星定位係統。還有通訊工具和錄音工具,我們會隨時在你周圍的。”
“知道了。”
龍陽剛掛下電話,就見傭人通報說,門口有人送來了一個精美禮盒,只見那禮盒四四方方的。
玉武俠好奇地道:“這個就是陳科長送來的東西嗎?”
打開盒子,兩人都將目光注視在了盒中的手表之上,那手表看著相當普通,方形表盤,黑色表帶。
龍陽心中暗嘆警方的辦事效率,他指著手表微笑道:“小玉,你可不要小看這表啊!”
“知道,你剛剛跟陳科長說的話,我又不是聾子,全聽見了。”玉武伕說道,“我們出發吧!”
二人出門後,直接找輛的士,指明信上說的地址,開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到了洛南飛信上說的地方,那是位於紐約郊外的一片空曠之地,周圍有著幾座廢棄的工廠,一處別墅孤零零地矗立在幾棵大樹之間。
望著眼前的場景,玉武俠有些擔心道:“龍陽,你確信那手表上的定位係統管用嗎?”
龍陽拍拍玉武俠的手掌,微笑道:“往日那個無法無天的小玉到哪裏去了?放心,我們在一起,基本上還是天下無敵手的。”
王武俠強顏笑了一下,“我不是擔心自己,我只怕,龍陽,我只怕照顧不了你。”
龍陽一怔,扭頭望向玉武俠,看到他的一雙眸子中深意無限。
“呵呵,沒關係,你要是照顧不了我,那我照顧你好了!”龍陽半晌才道。他也知道玉武俠對自己的關心,“陳科長一定不會讓我們孤軍深入的。只要洛南飛有什么異常舉動,她就會出現的。”
“這個洛南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玉武俠四下仔細看看,朝龍陽沒好氣地道:“不然也不會把別墅建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小子不要吹牛,還是我照顧你吧,指望你照顧我,恐怕要下輩子了。”
龍陽只有苦笑搖頭,這個玉武俠的脾氣一直是這樣,還說照顧自己,指不定誰照顧誰呢!二人對望一眼,緩步走到了別墅門口,正在猶豫是不是要開門,沒有想到“嘎吱”一聲,房門竟然自己開了。
互相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狐疑,二人小心翼翼地向裏面走去。等到二人進入別墅,身後的大門又無聲無息地關了起來,顯然兩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控之下。
等到進入了別墅裏面,龍陽和玉武俠終於明白什么叫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了。
從外邊看,別人都以為這是一幢要拆遷的,沒有人居住的地方,沒有想到裏面金碧輝煌的,有如宮殿一樣。
愛瑟公館就夠輝煌,夠氣派的了,可是和這裏一比,仍然差了不只一星半點。
二人的正前方,是那寶空蕩蕩的大廳,連鬼影子都設有一個。
“龍陽,什么味道?”玉武俠突然抽抽鼻子,臉上有些變了顏色。
龍陽顯然早就注意到了這點,拍了拍玉武伕的後背,低聲道:“不用擔心,只是一些中藥的味道,沒有毒的。”
玉武俠如玉般的臉頰紅了一下,低聲道:“洛南飛準備這些中藥幹什么?”
他顯然也看到了大廳的一個角落堆滿了瓶瓶罐罐的,別墅裏面彌漫的氣味正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沒等龍陽回答,一個聲音已經在他們前方響起,“歡迎你,東方神醫龍陽。”
二人心中一凜,同時向右轉身,只見右邊方向,居然擺著一張茶幾和一張黑皮沙發,上面端坐著一個年輕人,顯然話音出自他的口中。
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只見他翹著二郎腿,右手中拿著一根香煙,正在吞雲吐霧。他長得不算難看,可是神情中有著一股淡淡的傲氣,望著龍陽的眼神中更有著一股輕蔑和敵意。
他身形瘦削,身上的衣服並不華麗。可是裁剪得恰到好處,渾身上下看起來竟然有著說不出的剽悍,倣佛一只豹子蟄伏在角落一樣,隨時準備衝出來咬你一口。唯一顯眼的恐怕要算他手上那偌大的白金戒指,上面鑲嵌著一個大大的紅鑽石,卻不知道會不會暗藏毒針之類的東西。
龍陽暗自戒備,更是留意周圍的動靜。他發現,別墅中好像除了他們三個,似乎再沒有別人了。
“你就是洛南飛?”龍陽問道,他雙手開始環抱在胸前,同時,他的手指已經悄然無聲地按在了手表邊的一個按鈕之上。
那個年輕人微微點頭,道:“你雖然不認識我,不過我們倒也算得上是師兄弟的關係了。”
龍陽心中一凜,知道他多半已經知道了秦南春的事情。看來自己和陳鳳嬌等著別人上鉤,別人何嘗不是早有準備了。
“你找我上這裏做什么?該不會是要來和我敘舊認關係的吧?”龍陽直言道。
“做什么?”洛南飛嘴角一絲微笑,看不出絲毫敵意的樣子,他盯著自己手中的香煙緩緩地道,“我找你來,當然是切磋醫術了。我知道你醫術高明,幾乎沒有什么病能難得倒你的。但是,很不幸,你遇上了我,我會讓你知道技不如人,還有失敗的滋味!”
玉武俠暗罵這個洛南飛狡猾,到了這個時候竟然口風都不漏一下。
“愛瑟先生的蠱毒,是你下的吧?”龍陽也是和玉武俠一樣的念頭,忍不住想把他往圈子裏面帶,這樣才能錄下他的罪證,這也是陳鳳嬌一再叮囑他的,千萬不要和洛南飛硬碰硬的。
嘴角一絲冷笑,洛南飛冷冷道:“你是個聰明的人,不過你一定不知道,我更是個謹慎的人。”
“那又怎么樣?”龍陽知道有些不妙,硬著頭皮問道。
“那就意味著你不要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洛南飛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與警方的來往嗎?既然我敢大膽地請你們來,自然就有萬全的準備。”
龍陽緩緩地垂下雙手,心中暗凜,看來這個洛南飛遠比自己想像中還難對付。
“這么說,對於約翰議員是不是你下的蠱毒,你也肯定不會說了?”龍陽還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心中暗道,怪不得這個洛家能夠屹立紐約幫會之中,光憑這份小心就讓人不敢小看了。
“我說過了,你不用妄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東西。我邀請你過來,只是為了切磋醫術而已。”洛南飛嘴角一絲得意的笑容,“為了讓你安心地和我切磋醫術,我是應該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龍陽隱約覺得有些不妙。
“為了方便你我的醫術交流。我特意啟動了別墅附近的強信號幹擾裝置。”
龍陽和玉武俠互相望了一眼,雙雙色變,兩人終於認識到了洛南飛的狡猾。
“現在這方圓幾公裏已經是信號的盲區,”洛南飛看著兩人的臉色,顯然有些得意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身上的先進裝備失去效用了。這個地方偏僻得很,在這四周我又安插了手下,呵呵,龍陽,你該放心才是,我們是不會被打擾的。”
信號被幹擾,那就意味著。兩人失去了陳鳳嬌這個最大的援手。看洛南飛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龍陽感到了此行的艱辛。
“龍陽為什么要和你切磋醫術?”玉武俠眼珠一轉,大聲叫道:“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我們只是好奇過來看看而已,如今看也看完了,龍陽,我們走。”
玉武俠伸手用力一拉龍陽的衣袖,給龍陽施了個眼色,意思是現在情形不妙,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了。
沒有想到龍陽如同釘子一樣動也不動,玉武俠有些懊惱。心道這個死龍陽不開竅,如今我們是處在劣勢,你難道還妄想扳倒洛南飛嗎?
“還不快走,傻子龍陽。”玉武俠低聲罵了一句。
苦笑了一聲,龍陽低聲道:“怎么走?人家既然有所準備,自然不會輕易地放我們離開。”
玉武俠心中一凜,回頭望去,只見洛南飛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顯然並不怕兩人走掉。
“哈哈,我的龍陽師弟,果然是個聰明人。我現在有點明白,我那死鬼師傅,怎么會臨到死了還去找你,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洛南飛拍手大笑道。
龍陽心中一寒,從出現到現在,洛南飛處處表現出高自己一籌的智慧和後著,自己一直處於下風。想起秦南眷的囑托,一咬牙,沉聲道:“我答應你,你說怎么比吧!”
“果然爽快,聽說龍陽兄弟最擅長醫治蠱毒,幾根手指頭竟然報價八百萬美金。碰巧我這有三個人不幸中了蠱毒,所以我想讓你給他們看看了。”洛南飛屈指彈出手中的煙蒂,煙蒂在空中飛舞著,準確落在了前方幾步遠的煙灰缸中。
看著洛南飛的動作,龍陽和玉武俠對望一眼,同時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異,只看洛南飛所露出的這一手彈指神功。就可以看出洛南飛除了是可怕的蠱毒師之外,還是一位不可小覷的武學高手。
“不幸中了蠱毒?”玉武俠冷哼了一聲,“是你親手下的蠱毒吧,他們不幸是因為撞見了你,而不是中了蠱毒。”
“無論怎么樣,我手頭有三個可憐的病人,龍陽既然是東方神醫,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不治身亡吧?”洛南飛還是一如既往地微笑著,實際上他也有微笑的資本,他很謹慎,這場比試一開始他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無論是輸是贏都對他沒有任何損傷的。
“我如果醫治好了他們怎么辦?”龍陽沉聲問道。
“那能怎么辦?”洛南飛淡淡道:“你治病救人是積德的事情,治好了三個人,上帝都會感激你的。”
“那你成天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就不怕上帝責怪?”玉武俠在一旁反唇相譏。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50:24
第四章 包治蠱毒
陽池,手表腕中上陷中,從指本節直摸下至腕中心,手少陽三焦脈所過為原,三焦虛實皆拔之。《素問》針二分,留六呼,灸三壯。《銅人>禁灸,《指微賦》雲:針透抵大陵穴,不可破皮,不可搖手,恐傷針轉曲。
主消渴口幹煩悶,寒熱瘧,或因折傷手腕提物不能,肩臂痛不得舉。
※※※“明代崇禎年間,廣東香山有種草叫做胡蔓草,”龍陽緩緩道。
洛南飛的臉色一下變得極其難看,卻是一聲不吭,似乎等待龍陽繼續說下去。
龍陽沉思了一下,“這種胡蔓草,葉子像 花,有黃色、有白色,葉子含有劇毒,放入人的口裏面,人就會從肌膚裏面滲出血;若是葉汁吞進肚子裏面,腸胃會潰爛。”
地上的那人輕微地呻吟一聲,好像也聽到龍陽說的。
“那個時候香山縣有人就用胡蔓草制成植物蠱害人,一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只是有個雲南人叫做羅明的,那個時候去香山縣當縣令,了解胡蔓草害人的情節,就下了一道命令,一般人向縣裏告官的時候,都要隨繳胡蔓草五十枝。這道命令不到一年,胡蔓草也就砍光了。羅縣令把收繳的毒草,親自監督雜役焚燒,不久,這種毒草便在香山絕跡。”
雖然心情依舊緊張,玉武俠聽得有些入神,心道,這個龍陽的腦袋不知道什么做的,竟然記下了這么多東西。
他卻不知道,這些都是秦南春遺留下的軟碟中記載的。龍陽知道遲早要遇到秦南春的弟子,所以用了幾天的功夫,把軟碟中記載的蠱毒藥性、藥理以及症狀記得清清楚楚,洛南飛雖然對於蠱毒也鑽研很深,但是用毒手法還是出不了秦南春記載範疇的。
更何況,龍陽本身也是醫道高手,蠱毒雖然神秘,可是他善於觸類旁通,雖然只是這幾天的功夫,但是對於蠱毒的認識之深刻,了解之透徹,雖然可能還不如秦南春,但是比起洛南飛,起碼在境界上便要高許多。
“有些人只不過是光說不練的把式了,”洛南飛還不死心,“解藥就在那邊,還要看看龍陽神醫如何救治了。”
龍陽望了玉武俠一眼,緩緩道:“洛南飛,你若是不會,我可以仔細地教你。”
玉武俠心中一動,洛南飛氣急反笑道:“我不會?我若不會就……”突然心中一凜,“我的確不會,還請你好好教教我了。”
龍陽就算鄙視洛南飛的為人,卻也不能不佩服他的機心和冷靜。他一直沒有放棄誘使洛南飛說出下蠱之事,沒有想到他憤怒之下,竟然也能保持這般機警。
心中嘆了口氣,龍陽已經緩緩說道:“本來這種草已經絕跡,沒有想到秦南春老先生還能培育出來,實在讓人佩服。只是若是用在正道,可能是人類之福,若是用於旁門,可真是眾生之苦了。”
洛南飛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這解法其實不難,所用的藥物也是平日常見的。”龍陽並沒有走到那堆瓶瓶罐罐的前面,只是道:“如果中的蠱毒並不算深,其實只要取母雞孵的雞蛋一個,但是不能用裏面有雛雞的那種,把它煮熟,研成細末,加一湯匙清油,讓中胡蔓草盅毒的人每天服一次,就會吐出胡蔓草盅。”
洛南飛目光一寒,臉色鐵青。
玉武俠卻有些奇怪,既然龍陽知道治療的辦法,為什么不趕快施救呢?
“只是這種方法適合中了初期胡蔓草蠱毒的人,不過我看你眼前這個手下,中毒已深,如果蠱已入腸,那就要用膽礬五分,放在熱茶裏面溶化後服用,就會吐出蠱來;如果蠱毒扎根在了胃裏面,就要用鬱金水二錢放在菜湯裏面服下,蠱也會吐出來。”
微微頓了一下,龍陽又道:“但是這三種方法絕不能混淆,如果病情判斷不準,反倒會激發了中蠱之人的毒性,加速他的死亡。洛先生,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洛南飛只是冷笑,卻不言語。
“如果洛先生不反對的話,我就現在給他施針,判斷一下他的蠱毒到底入了哪裏。”龍陽說到這裏,緩緩伸手入懷,好像要掏出懷內藏著的金針。
洛南飛神色一凜,冷笑道:“不用了,我看他一時半會也死不了的,不如你先把其他兩個人的蠱毒看看,到時候一塊醫治了。你不要忘記了,裏面好像還有你一個朋友呢。”
龍陽緩緩伸出手來,空無一物,望了一眼艾斯,淡淡道:“原來是這樣。”
他早就看出來洛南飛故作大方,本意只是為難自己,當然不會浪費時間等待他給人救命了。
艾斯先生牙關緊咬,目光充滿了怨毒,死死地望著洛南飛。
洛南飛卻是正眼都不看艾斯一眼,對於這個艾斯,他是一個手指頭都能對付的。殺了艾斯和殺只螞蟻沒有什么區別,既然是這樣,他又怎么會把一只螞蟻放在心上!
龍陽緩緩地走到艾斯的孫子身旁,伏下了身子,艾斯終於把目光移到了龍陽的身上,那裏面有了無盡的懇求和期盼。
或許是感應到了艾斯的心思,龍陽回頭望了艾斯一眼。笑了一下,安慰道:“小艾斯很可愛,他的蠱毒不妨事的。”
艾斯一顆懸起的心落了下來。他知道龍陽不說大話的,既然說能治,小艾斯就是有希望了。
只是洛南飛會不會讓龍陽治?艾斯轉瞬想到這點,飛快地望了洛南飛一眼,正望著他的眼睛中閃動著狼一樣的光芒,裏面有著無盡的狠毒和貪婪,不由心中一寒。
“不知道小艾斯中的是什么蠱毒,是腳痛還是肚子疼呢?又該怎么救治呢?”洛南飛看龍陽蹲在那裏半晌沒有吭聲,心中一喜,以為這次可要難道他了。
龍陽突然轉過身來,眼中閃動著少見的怒火,卻是望著玉武俠道:“小玉,你剛才有句話說得很對!”
玉武俠反倒一怔,“什么話?”
“你說他不是禽獸,他是禽獸不如的這句話很正確。”龍陽高聲道:“對一個小孩子使用疳蠱,洛南飛,你難道不怕夭壽嗎?”
洛南飛臉色發黑,死死的盯著龍陽:“一定是那個老東西告訴你的,或者是他心得中說的,不然你不可能知道!”
“不錯,就是秦神醫傳給我的這些知識。他老人家知道你終究有一日會使出這種盅毒!”龍陽冷冷道。
“疳蠱是什么?”王武俠有些好奇地問道。
“疳蠱,又稱為‘放疳’或者‘放蜂’,據說,兩粵的人,多善此法,煉制的方法是:在端午日的時侯,取娛蚣和小蛇、螞蟻、蟬,蚯蚓、蚰蠱、頭發等研磨為粉,置於房內或箱內所刻的五瘟神像前,奉久之,便成為疳蠱!”
龍陽沉吟了一下:“不過,秦神醫發現供奉這點純屬虛妄,但節氣和空氣的溼度的確佔著重要的地位。中了這種蠱毒的人,不會腳痛,也不會肚子痛,只是神志日益昏迷,蠱毒會向頭部轉移,肆虐大腦,晚期的無藥可救,患者會狂性大發,見誰咬誰,六親不認,實在是件有違天和的事。”
“那我孫子有救嗎?”恨恨地望了洛南飛一眼,艾斯急切道。
“其實看了秦神醫的筆記,我才知道,蠱毒只是神秘,醫治起來。並非是那種難覓的藥引,相反都是些常見的東西,比如說小艾斯中的蠱毒吧,固然發作起來滅絕人性,但是醫治還是有辦法的。”
望了一眼玉武俠。龍陽緩緩地點頭道:“現在我就把治療方法說一遍,洛南飛,你看對不對。”
王武俠卻知道龍陽是提示自己,慌忙用心記憶,只是心中有了一絲酸楚,難道龍陽知道此行兇多吉少,這才想多讓一個人知道療法。只是他怎么自己的安危不顧,還想醫治別人。
眼中隱約有了淚水,玉武俠這才發現,自己以前偽裝的堅強竟然脆弱得不堪一擊。
“這份治蠱的藥方是,取初生的桃子一個,把它的皮碾成細末,份量是二錢。另用盤蝥末一錢,先廚麥麩炒熟,再用生大蕺末二錢,將這三味藥用米湯和拌在一起,搓成如棗核一樣大的丸子,中蠱的人只要用米湯吞服這種藥丸一個,就會藥到毒除。”
龍陽臉色有些蒼白,可能診治這些病情也是頗為勞心勞力。洛南飛臉色卻是黑得有如鍋底,實在難看得緊。
“還有一個博士,”洛南飛緩緩道:“既然你已經解開了兩個蠱毒,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醫治了,看看博士再說吧!”
艾斯突然哀聲道:“洛少爺,小艾斯已經病了很久了,你能不能發發慈悲,讓龍陽先生先為小艾斯醫治後再看其他人的蠱毒?”
洛南飛冷哼一聲,“你放心,你孫子死不了的。龍陽,你還不快點看看博士的病狀,難道是想認輸嗎?”
親眼看到龍陽舉手之間破解了兩種蠱毒,洛南飛心中更加痛恨,想要得到秦南春心得摘要的心思更加迫切。
他眼珠一轉,轉身從身旁的一個小櫃之下,拿出了一個小型沙漏,拿著沙漏在龍陽身前一晃道:“神醫不愧是神醫啊,龍陽,我承認之前有點小瞧了你,這樣好了,為了讓我們的這個遊戲更刺激一點,我們換個玩法。喏,這個沙漏只有短短的半分鐘,你要在半分鐘之內,查出博士身中何種蠱毒,並說出解救方法。記住,沙子掉完的一刻,如果你依然沒有查出來,那么我就會殺了斯密斯博士,我想你該不會懷疑我有取他性命的權力吧。”
“你……”王武俠還未開口,卻為龍陽攔阻道,“洛南飛,你果然夠狠。”
“好說,好說,開始。”洛南飛瞪子龍陽一眼,將沙湧倒了過來,“砰”的一聲,重重砸在了桌面之上。
幾乎在同時,龍陽已經一個箭步在斯密斯的身前蹲了下去,並抓起了他的手,開始把脈。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玉武俠發現自己的眼睛有點不夠用了。他不時的望著龍陽,看著沙漏,更是戒備著洛南飛,因為洛南飛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鋒利的刀子,正在把玩著。沙漏中的沙子正在不斷地減少,時間也在減少,玉武俠似乎也看到了生命在縮短的跡象,不禁暗罵,死龍陽,笨龍陽,怎么還沒查出病情。
龍陽的臉色依然嚴肅,只是眉頭卻皺了起來,臉上開始出現了豆大汗珠。斯密斯身上的蠱毒似乎很冷僻,但是龍陽卻可以肯定自己一定看過這方面的資料,只是由於資料太多,一時之間無法將之想起。
洛南飛眼見龍陽的表情,臉上現出微笑,“十、九,八……三、二……一!”
幾乎在同時,龍陽突然長身而起,喝道:“我知道了。”
洛南飛心中懊惱,表面卻裝著著無其事地道:“說!”
龍陽望了身旁的玉武俠一眼。示意他放心,看了洛南飛一眼,道:“我看你使用蠱毒的方法遠遠不如秦神醫,翻辣覆去的無非是這兩下子了。”
洛南飛心中惱怒,“那你看出來博士中的什么蠱毒?”
“這種蠱毒叫做羊毛療蠱毒。”龍陽緩緩道:“當然不是羊毛制的,而是採用毒蟲的液晶煉就的。只是下蠱的時候用羊毛包裹起來,上面再加些蟲幹罷了。”
“怎么破解?”洛南飛冷冷道。
“用膏布包雄黃末,加山甲末和皂角末,蘸熱燒酒,擦遍全身即可。”龍陽緩緩道。他要讓洛南飛輸得心服口服,“在用青布包雄黃末,蘸熱燒酒的方式擦拭時,有個規律,就是要在擦前後心的時候,先擦個大圈,然後是一個小圈,擦前心的時候蠱毒會移至後心,擦後心的時候蠱毒會移至前心,要反覆擦上數十遍,蠱毒才會被逼出,出現所謂的白色絨毛。因為十分像羊毛的樣子,所以又叫這種蠱為羊毛疔!”
龍陽微閉了一下雙眼,緩緩地再次睜開,“洛南飛,你還有什么話說?”
“我當然有話要說!”洛南飛忍不住內心的狂暴道:“這些蠱毒那是我親手種下的,我又怎么會不知道破解的方法?”
玉武俠試探道:“你終手肯承認了嗎?你就不怕我們把你的話都記錄下來嗎?”
龍陽卻是心中一沉,如果說剛才洛南飛不漏口風,是因為謹慎的緣故,那么現在他說出來,絕對不是因為他忘記了謹慎,而是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殺人滅口!
“就算你們錄下來,能怎樣?”洛南飛冷冷笑道:“我在別墅周圍已經布下了層層封鎖,你們還指望出去嗎?”
玉武俠剛為得到洛南飛確切的罪證而喜上眉梢,驀然心中一凜,他知道不好,當下假裝憤怒,拖延時間道:“洛南飛,你不要忘記了,剛才你可答應過龍陽,只要龍陽能夠治好這三個人,你就把我們平安地送到愛瑟公館。”
洛南飛一笑,向前走了幾步,道:“我也記得你剛才罵我是禽獸。哦,對了,不是禽獸,是禽獸不如。”
玉武俠一怔:“是又怎樣?你可別忘了你剛才說過你們黑幫也是有原則,講信用的。”
“禽獸會和你講信用嗎?”洛南飛淡淡道。
玉武俠差點氣暈了過去。他雖然知道洛南飛無恥,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
“龍陽,只要你把秦南春交給你的東西交出來,我擔保不殺你。”洛南飛褲兜中的手掌並沒有抽出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龍陽,不要相信他。他的信用早就被狗吃了。”玉武俠大聲提醒道。
“可是你們現在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洛南飛冷笑道:“你們今天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的。”
“就憑你?”玉武伕輕蔑道。
對於自己的武功,王武俠可是有著空前的信心。他雖然知道洛南飛有兩下子,可是自信還不會輸給他了。
洛南飛望了龍陽一眼,談淡道:“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吧。”說著扯開身上衣服,頓時露出一身平滑下分明隱藏著強大爆發力的細微肌肉。
“龍陽,這個王八蛋讓我來對付好了。”玉武俠望著洛南飛,輕松地道,洛南飛不好對付,自己何嘗又是省油的燈?
龍陽搖搖頭道:“小玉,這場還是我來吧!好歹我也算秦老爺子的半個弟子!”
玉武俠望了他一眼,往後退一步,雙手抱胸道:“那就看你的了。”
龍陽提著傘,走了出去,別墅之內原本就相當寬敞,兩人站在中間。
洛南飛晃動著身體,身上侍出一陣陣骨骼的脆響,他捏緊雙拳,緩緩抬了起來,龍陽左手下垂,右手舉起鋼傘,對著洛南飛。
玉武俠和龍陽都知道這一戰的重要性,如果贏了,不但可以挽回之前所有的劣勢,更可以一舉而勝,重新獲得這場對決的籌碼。
龍陽當然不希望自己輸。這不但關係著現場幾條人命,更關係著秦老爺子的一生榮譽。
“啊!”洛南飛大吼一聲,身體騰空躍起,右拳朝著龍陽當頭砸下,左拳卻是衝著龍陽的胸口而來。
龍陽單腳點地,身體後退,卻是想拉開一點距離。同時,他手中的鋼傘筆直點出,直指洛南飛的眉心印堂穴,這是人身上的幾大死穴之一,要是被擊中,絕對有死無生。身為醫者,龍陽出手原本也不會如此決絕,只是洛南飛作為一個不擇手段,草菅人命的黑幫頭子,龍陽若是心慈手軟,那就只有白白送命的份。更何況,限於自身獨特的“龍陽歸藏”體質,龍陽必須速戰速決,往後拖的話只會對自己不利。
洛南飛臉上現出陰狠之色,他頭一歪,避開傘尖,拳頭也不可避免喪失準頭。龍陽一個旋轉,與他錯身,這個時候看出洛南飛的本事。
只見他就勢一腳,踩上龍陽身後的沙發,一個旋身,一個披掛腿直劈而下。
“龍陽,小心。”玉武俠忍不住發出提醒的聲音。
龍陽似乎早有所覺,他雙手高舉,將鋼傘橫在了頭頂,“噗”,龍陽只感到身體一震,一口鮮血就要噴出來。
龍陽臉色潮紅,硬是將洛南飛扛得飛了起來。洛南飛人還在空中,龍陽的鋼傘就已經“唰唰唰唰”,如同長槍一般對準洛南飛身上的穴位瘋狂出手了。
洛南飛人在半空,只有盡量閃避龍陽的攻擊,由此,主動權開始操在了龍陽的手中,只是時間卻只有短短的幾秒。
高手相爭,短短的幾秒就已經足夠了。龍陽向左挪動,突然一個旋身,夾在手中的鋼傘瞬間挪移,此時的洛南飛根本無法變化。
鋼傘狠狠地掃在洛南飛腰間,正是“帶脈”所在,帶脈匪夷所思,尋常醫家武家斷無這般本事,可龍陽畢竟是個怪胎,就聽洛南飛慘叫一聲,整個人飛了出去。
洛南飛疼得眼瞳一縮,可居然還能順勢在空中翻身,一把便抓住了客廳上方的吊燈,借力便要反蹋龍陽。
這時候,只見身後緊隨而來的龍陽突然化掌為指,臉色突然變得如玉慘白,一指便戳在了對方足底湧泉穴上。
這一指正是武當密侍金針指傷大的功夫,內力爆發之下,力道如許之大,洛南飛再無可避地一下子倒飛出去,昂貴的水晶吊燈“嘩啦啦”摔碎在地上,而他則撞在墻壁之上,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出,一片猩紅,身體頓時軟了下來。
龍陽力盡,拄著手中的鋼傘,大口大口喘粗氣,卻似乎連腳都邁不出去了。玉武俠趕緊上前扶著他。
“小玉,我們要想辦法,盡快地離開這裏。”龍陽稍微調勻了一下呼吸,朝著玉武俠道。
玉武俠正要回答,眼睛卻望向了前方,龍陽抬頭,發現滿臉嘴角流血的洛南飛一瘸一拐爬了起來,最要命的是,他的手中多了一支手槍。
龍陽苦笑,這都是什么年代了,自己怎么便疏忽了。洛南飛這個黑幫少爺,怎么可能會沒有槍?看來自己之前那一架算是白打了。
“很抱歉,你們沒有跟我談判的籌碼。交出秦南春交給你的東西,然後發誓不再來美國,我就可以饒你一命。”洛南飛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惡狠狠道。
“不就是一張區區軟碟么,我可以紿你,不過你要保證放過我的朋友。”龍陽沒有絲毫猶豫道。
玉武俠失聲驚呼道:“龍陽,你不能把軟碟給他!”現在軟碟是他們的唯一護身符,就是因為這點,洛南飛才遲遲沒有下手,龍陽怎么會蠢得想不到這點?
洛南飛臉色難看,只是心係那軟碟,便十分爽快地道:“好!”
龍陽伸手入懷,洛南飛竟然有些緊張,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向了龍陽。這么多年,自己的心思願望終於可以達成了,只是眼前這小子不是什么好相與的,怕沒那么老實。讓他意料不到的是,龍陽把手掏出來的時候,手中赫然是一張軟碟。
洛南飛有些訝然,難道我還是高估這個龍陽了?他其實是個膽小之輩,遇到死亡的威脅,懦弱的那個方面就體現了出來。
心中盡管如此想,洛南飛卻還是怕龍陽耍什么花招,他謹慎地道:“扔過來。”
龍阻點點頭,手臂一揚,軟碟已經化作了一條弧線向洛南飛飛了過去。
見到軟碟來得並不迅疾,洛南飛心中疑惑,這種速度他就算閉著眼睛都能接到,只是用眼睛的餘光掃著軟碟,卻是一直盯著龍陽二人,防止他們暴起發難。
與此同時,龍陽和玉武俠眼神對視了一下,頓時心意相通,二人低喝了一聲,一左一右地分了開來。洛南飛一怔,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打向哪個。
“砰”的一聲槍響,洛南飛一手按住軟碟,一邊已經向王武伕開了一槍。考慮軟碟的真假,他決定要先保留龍陽的性命,至於玉武俠就無所謂了。
玉武俠身輕如燕,看他轉手便一翻身在地上滾開,恰好避開了一槍。
幾乎在同時,洛南飛心中的喜悅還沒釋放,驀然間手上一痛,合谷穴上赫然扎著一根金針。
不好,中了龍陽那小子的計了。
在他疼痛之間,只見龍陽和王武俠已經出手了,龍陽單手一揚,幾根金針已經飛出,玉武俠也已經挑起了一張茶幾朝著洛南飛當頭砸下。
洛南飛的視線為茶幾所阻,他也不蠢,先是蹲下身體,避開了金針,然後胡亂開槍,“砰砰砰”幾槍,木質茶幾在瞬間粉碎。
驀然間,洛南飛覺得手腕子一麻,手槍已經為欺到身前的龍陽一傘打得飛了出去,劃出一道弧線,“當”的一聲落在了遠處的地上。
洛南飛無暇去看手槍到底落在了什么地方,一聲大喝,一腳蹋出,正中龍陽的心口。龍陽只是全力想要擊落他的手槍,胸前空檔大開,被洛南飛一腳蹋中胸口,只覺得氣血翻湧,身體倒飛了出去,“咕咚”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時竟然爬不起來。
玉武俠雙目皆赤,幾乎要噴出血來,一聲厲喝,身形淩空飛起,一個剪刀腳法,卻只蹋中了洛南飛的脖子。
本來這招是玉武俠練的殺手,全力使出可以一下絞斷別人的脖子。只是一來他從來沒有使用,只是覺得剪斷別人的脖子太過殘忍,所以練習較少,這次不得已使出只是為了龍陽,更何況他沒有利器在身,想要洛南飛的性命只能使出這招。二來卻是因為洛南飛身手不弱,關鍵的時候閃過了脖頸要害。
饒是這樣,被玉武俠的一腳蹋中脖子,洛南飛也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脖子幾乎斷了一樣,不由有些後悔,如果一開始就殺了玉武俠,就絕對不會有如今的麻煩。
只是片刻的功夫,洛南飛已經是連連後退,只是目光閃動,已經穩住了架勢。
玉武俠的進攻雖然勢若狂飆,可是分明亂了方寸。洛南飛格鬥經驗老道,很快地發現了這點,別看他連連後退,卻是蓄積力量,等著給予玉武俠致命的一擊。
玉武俠牽掛龍陽的傷勢,無暇去看,不免有些擔心,幾招沒有拿下洛南飛,更是變得急躁,突然間大喝了一聲,身形淩空飛起,手臂迅疾飛出,雙指插向了洛南飛的雙眼。
“小心!”龍陽一聲大喝,本來已經湊過來的身子飛了起來,左手再次揚出幾道金芒,右手一把抱住了玉武俠。
玉武俠只看到洛南飛那枚戒指上光芒一現,那戒指居然猶如活物一般鑽入龍陽的身體,消失不見了。
“啊!”龍陽大叫一聲,雙手捧腹,頓時彎下腰去,臉上的神色變得十分難看。
玉武俠頓時愣住了,腦子中一片空白,龍陽出事了!他扶起龍陽,一時間卻忘了對付洛南飛了。
“哈,龍陽,你雖然開始的時候大佔上風,不過這最後一次交鋒,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對付我的金蠶蠱,”洛南飛一邊掩著胸口退後,一邊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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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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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8 08:50:56
第五章 聯體金蠶
支溝一名飛虎,腕後臂外三寸兩骨陷中,手少陽脈所行為經火《銅人》針二分,灸二七壯;《明堂》灸三壯;《素問>針三分留七呼,灸三壯。
主四肢不舉漥霍亂嘔吐,口噤不開,心悶不已,卒心痛,鬼擊,傷寒結胸,疥癬瘡疾,婦人妊脈不通,產後血暈不省人事。
※※※聽到金蠶盅的名字,龍陽頓時色變。
金蠶蠱古代的時候本來是在四川省偏僻地區養成的,漸漸流傳於湖南、福建、廣東各省。這種蠱的表皮是蠶金色,每天喂它錦緞四寸,把它解出的糞便放在食物裏面,吞服了的人就會生病死亡。如果是下在血液當中,幾乎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了。
傳說這一種蠱會使養它的富,也會使養它的人發生災害,因而不能得罪它。如果無意繼續供養它,要準備一只小箱子,放些金銀錦綢,把金蠶蠱墊在裏面,然後把這只小箱子放在路旁,聽憑別人把箱子攜走,叫做嫁金蠶蠱。
金蠶蠱對於人體的危害卻是很大,它像人死後屍體上生的屍蟲一樣,侵入人的肚子後,會吃完人的腸胃。它的抵抗力很強,水淹不死,火燒不死,刀也砍不死。
秦南春一生鑽研蠱毒,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金蠶蠱可以稱為蠱中之王。
“金蠶蠱!洛南飛,你當真是不要命了啊!”龍陽之所以這么說。是絕對有根據的。金蠶蠱可以附在洛南飛的身上,而不受反噬,那只有兩種可能:其一,金蠶蠱本身就是以洛南飛自身的精血來飼養的,這也是金蠶蠱容易存活的條件之一;其二,洛南飛的體內還有一只金蠶蠱,而且還是一只雌的。根據秦南春的研宄資料上說,雌金蠶蠱才是真正的盅王,它不但負責生育和繁殖後代,更有發號施令的絕對權力。
無論哪一種,都不可避免地要與金蠶蠱接觸,這就等於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這些恐怖的生物。
“哈哈,龍陽,看不出來啊,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怎么樣,甘拜下風了吧!這張軟碟其實有沒有,對我來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清除了你,清除了你這個我事業上最大的阻礙,哈哈!”洛南飛得意之極,掌控別人的生死,一向可以讓他得到快感。龍陽勉強伸手。點在自己胸前的幾個穴位之上,這樣他至少可以暫時的限制一下金蠶蠱的活動區域。
“洛南飛,你……不要得意……”
“哈哈,你現在自身難保了,還說風涼話。”洛南飛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手槍,重新對準了龍陽兩人。
龍陽發現自己的眼皮開始沉重起來,相對的。腹中的疼痛卻是減少了點,龍陽心知,自己再也無法控制金蠶蠱了。
“小玉!你不要管我,快走。”龍陽躺在玉武俠的懷中,臉上再次浮現蒼白的面容。
“龍陽,死龍陽,你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了個龍女她們,要照顧你的。”玉武俠使勁搖頭。面對如此情景,他也是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見了,我親愛的龍陽!!哈哈……”洛南飛狂笑著再次舉起了手槍,正要扣動扳機,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他的眼睛也開始模糊,“啪嗒”一聲,手槍掉在腳下。
龍陽臉上露出微笑,用微弱的聲音道:“洛南飛,你似乎忘記了我在你身上下的幾根金針……你……似乎也……忘記了,金蠶蠱是以你自身精血為存活條件的,如今你身上血脈為我金針所封閉,氣血……凝滯……金蠶蠱倣佛窒息一般,我想你……應該知道那是……什么後果……”
洛南飛腦袋“轟”的一聲,低頭看著自己光裸的上半身,上面隱約透出幾個光點,那是龍陽發出的金針針頭。
氣血凝滯,金蠶蠱的生活狀況受到死亡的威脅,那么蠱王還不要在他的身體裏邊造反啊!
蠱王反噬,這件洛南飛一直避免發生的恐怖事情,終於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聯體金蠶蠱,我若死了,你也活不成。”洛南飛不甘心地大叫一聲。身體抖的更厲害了,鮮血從他的七竅汩汩流出,“轟”的一聲,他的身體終於倒下,即便如此,依然在不停地抽搐著。
金蠶連心,就連龍陽也受到了波及,體內的金蠶蠱也在劇烈地活躍中,龍陽不可控制地發出痛苦的呻吟,連嘴唇咬破了都不知道。
“龍陽,龍陽,你一定要撐下去啊!”王武伕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玉先生,我們還是趕緊找警察和醫生吧,那樣,或許龍先生還有救。”被龍陽和洛南飛的驚天對決嚇呆了的艾斯,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角落走了出來提議道。
龍陽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劇烈的疼痛讓他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與疼痛抗衡之上,就在他要支援不住時,一股暖流從他的下半身升起。舒適的感覺漫延全身,龍陽忍不住呻吟一聲,朦朧中似乎感受到了小姑姑那溫柔的眼神,“龍陽。小姑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聲音越來越遠,龍陽雙眼緊閉,終於失去了知覺。
龍陽的狀況讓玉武俠心驚肉跳,艾斯的聲音卻是將他的思緒重新拉回到了現實,他終究不是一般的人,點頭道:“多謝管家提醒,你放心,不只是龍陽,包括小艾斯他們,一定都會沒事的。”
盡管他以前一直很討厭艾斯,可是艾斯也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孫子。
玉武俠望著地面上已經昏迷的龍陽,眼淚模糊了雙眼,他飛身撲了過去,“龍陽,你怎么這么傻,昏迷的那個應該是我的!”
他終於明白了之前龍陽為什么要把醫治斯密斯三人的藥方說得那么清楚,當玉武俠下定決心不讓龍陽受到傷害的時候,我們的龍陽也正下定了某種決心,不讓身邊的好友受到傷害。
“龍陽,你讓我怎么辦?”王武俠淚流滿面,癡癡地望著懷中的龍陽。
他如果中了蠱毒,還有龍陽醫治,可是龍陽中了蠱毒,卻是該誰醫治?
或許龍陽也是清楚地知道這點,只是當朋友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還是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
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驀然間,玉武俠想起了什么,顧不得擦幹臉上的淚水,神色變得堅定起來,喃喃自語道,“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龍陽,你放心,我一定會醫治好你的。”
“玉先生,我的孫子就拜托你了,龍先生這樣的好人,一定會沒事的。”艾斯的聲音再次在玉武俠身後響起。
只見艾斯的嘴角露出,絲欣慰的微笑,不知道怎么的,他的臉色已經青得恐怖,身體倣佛被一種難言的病痛折磨著——難道是洛南飛臨死前激發了他體內的蠱毒?
說完,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件東西,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把洛南飛手中的槍對準了太陽穴。
“不要!”玉武俠已經知道他要幹什么,大叫了一聲。
“砰”的一聲槍響後,艾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鐵青的臉上還有著一絲安慰的微笑,畢竟,他為自己心愛的人努力付出了一切。
“轟!”幾乎在同時,一聲巨響,別墅的大門被撞得飛了出去,一身警服的陳鳳嬌帶領著一幫全副武裝的警察衝了進來。
“我的天啊,該死,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陳鳳嬌望了地面上躺著的幾人,搖搖頭道,之前這裏的幹擾信號太強了,她也是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正確的位置,再加上要搜索清除外圍的黑幫成員,因此浪費了不少時間。
玉武俠的眼中,似乎並沒有這些人的身影,只是抱著懷中的龍陽。龍陽的臉色依然是那沒有血色的蒼白,這一刻,他是顯得如此柔弱……
天色陰暗,夕陽也隱藏在晦澀的雲團中,愛瑟公館的一處房間裏,此刻這裏裝扮成一片白色,窗簾也嚴嚴地合攏,一張大床上躺著面無血色的龍陽,他已經昏迷五天了。
斯富斯和小艾斯都已經安然無恙。玉武俠平日雖然馬虎,可是關鍵的時候記得還是分毫不差的。
只是他們雖然有著龍陽開著的藥方,龍陽自己卻不能再給自己開出藥方。
房間裏站著八九個醫生,有中醫也有西醫,相貌雖是不同,但臉上都是露著尷尬的神色。
“你們都是紐約甚至說是美國的醫學界高手了,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華爾苦澀地說道,他的兩眼隱隱的有淚痕現出,看著躺在床上的龍陽,他是真的難過,這個中國男孩給他的感動太強烈了。
“愛瑟先生,我是沒有辦法了。現在病人要想康復,只有掌上帝了。”一個年老的美國醫生聳聳肩膀苦笑著說,其餘幾個西醫也是一臉的無奈。
“你們呢?”華爾看著那幾個中醫,心裏懷著最後的希望。
“這種蠱毒我們連見也沒有見過,更談不上醫治了。對不起,愛瑟先生,我們是無能為力了。”中醫中的一人說道,其他幾人也是默默地點頭。
華爾真的想不到竟會這樣,心裏知道,要是他們沒有辦法,只怕龍陽真的沒救了。
“爸爸,”病床前流淚的凱瑟琳轉過身來,紅腫著眼睛哀求道,“他們不行,你去再找好的醫生啊,我們不能讓龍陽就這么死去啊。”
房間裏的醫生們聽到她這么說,臉色都變得通紅。這些人正如華爾所說,都是全美國醫術最高的名醫,有兩個西醫還是著名的醫學博士,平時請都難請,看在華爾的面子上才來的,凱瑟琳的這一句話,自然是很傷人的。只是龍陽這種病確實奇怪,治不好也就算了,連什么原因造成的也說不出來,他們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難堪的事情。
“凱瑟琳,你怎么這么說話!華爾看到醫生們的表情,輕斥了她一聲,”沒有誰可以什么病都能治的。他們已經盡力了,你還要怎樣?“嘴上說著,卻也是不甘心,但現在要找到醫術能高過房間裏幾位醫生的人,只怕不可能了。
聽到父親斥責自己,凱瑟琳大是傷心,看了看毫無知覺的龍陽,痛哭著轉身衝出房間,重重地將門摔了一下。
“愛瑟先生,請不要責怪凱瑟琳小姐,我們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那個年老的西醫苦笑著說,“對於這個病人。我們也無能為力了。請允許我們先告辭了。”
一臉歉意地向他們點了點頭,華爾說道:“好吧,請各位到客廳等我一下,我還有些事情請教。”
看著一眾醫生走出房間,斯密斯看了看華爾,沉思片刻,皺了皺眉,“你我也出去吧,我已經打電話告訴劉暢理先生了,相信他這幾天就會來到這裏。一切只能寄希望於他了。”
斯密斯的蠱毒已經被玉武俠按龍陽的囑咐治好,身體雖然還是虛弱,但顧不上自己的身體,依然來到龍陽的病床前。
龍陽也可以說是為救他而受傷,斯密斯的心裏萬分的難過,但還是抱著很大的希望,親眼看到龍陽所做的一切,他對中國的中醫有了更強的依賴性。
“好吧,斯密斯,我們出去看看吧!”華爾無奈地說道,抬頭向床邊的玉武俠看去,看到這個原本活潑頑皮的少年,此刻臉上布滿的愁雲。
斯密斯看了看一直守在病床前,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玉武俠,眉頭輕輕地皺了皺,發出一聲嘆息,和華爾對望一眼,慢慢地走出房間,輕輕地將門合上。
覺察到屋內只剩下自己和躺在床上的龍陽,玉武俠呆呆地看著面色蒼白的龍陽,淚水連珠般流下,滴落到蓋在龍陽身上的被上,很快打溼了一片。
龍陽還是一無知覺地躺在那裏,雙眼緊閉,眉間帶著淡淡的憂鬱神色,似乎對什么事情還放心不下,那種稚嫩中帶著的成熟,讓玉武俠看了心痛。
“龍陽,龍陽,龍陽……”玉武俠眼睛紅紅的,嘴裏只是念著他的名字,卻又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心裏思緒翻滾。他的年紀和龍陽相倣,陡然遇到龍陽受傷,而且是這么重的傷,難怪他六神無主。
龍陽受傷,面且狠重,這裏又不是中國,更不是武當山,玉武俠的心裏慌亂,這幾天一直不聲不響地待在這裏,心亂如麻,盼著龍陽醒來,可是五天來只看到龍陽越發的虛弱,更不見好轉。
“龍陽,”玉武俠輕輕地嘆子口氣,伸手在他的臉上撫摸著,看著龍陽日漸憔悴的臉龐,眼淚又忍不住流了出來,“你醒醒啊!”
玉武俠哀聲哭泣著,“我答應龍女要保護你的,你要是這么一直不醒,我怎么向龍女交待啊。你醒醒,快醒醒,小玉求你了!最多,我以後不和你拌嘴了。”
他輕搖著龍陽的臂膀,龍陽的身體隨著他的搖動而晃動,人卻沒有一點知覺,“死龍陽,傻子龍陽,你別嚇我,我可是真的不想和你開玩笑了,你快醒吧!”
玉武俠哀聲說著。心中知道,龍陽中的蠱毒毒性極大,自己是不可能喚醒的。但心裏卻還抱著希望等奇跡出現。
又過了一會兒,龍陽依舊毫無知覺的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玉武俠心裏有些絕望。五天了,一個人滴水未進的躺了五天,誰能受得了啊!
雖然醫生還會給龍陽補充一些營養液,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可是昏迷的龍陽還能抵擋住那該死的聯體金蠶蠱嗎?
心中莫名的一慌,伸手將蓋在龍陽身上的被子掀開,玉武俠俯下身去,將頭靠在他的心臟處靜聽心跳,半晌,將頭抬起,紅著臉對著一無知覺的龍陽嘆了口氣說道:“還以為你死了呢,沒想到你的心跳還算正常,看來你的龍陽之體不是吹的!”
說到這裏,臉驟然變得通紅,似乎是想到什么,玉武俠緊咬著嘴唇,站在那裏發呆,思緒飛轉,竟回到當年的武當山……
武當山上雲霧締繞的一處峰頂,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對一個白發老道人說道:“師父!章師兄的弟子,那個叫龍陽的,身體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那么厲害嗎?”
老道人笑了芙,白眉舒展,一手捋了捋長長的眉角,衝他說道:“龍陽?哪個龍陽?我怎么不知道山上誰叫龍陽?”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樣,眼角中的笑意卻有些古怪。
“你,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少年雖然稱老道人為師父,但神色中卻看不出一點對師父的尊敬,“我再和你說一遍,就是章玉龍章師兄七年前收的山下村子的龍陽!”聲音愈來愈大,到後來竟像是在喊。
老道人非但不怪他對自己的不敬,反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連聲賠禮的說著,“老了,老了,是糊塗了。小玉啊,你別生氣,師父記性不好。”
看到那少年撅嘴,老道人拍了拍自己油亮的頭頂笑道:“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有龍陽之體的龍陽。怪怪的,難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龍陽之體,非要起個名字也叫龍陽!”
少年不耐煩他在那裏嘮叨,打斷他的語音:“誰問你這些了,我是問你,他就真的有師兄們說的那么神,龍陽之體?哼,龍陽之體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道人捋捋眉角,一付仙風道骨的樣子,笑著說道:“是你那個師兄說起龍陽之體了,又是哪個說龍陽之體神了?”那神態分別是洞察了小童的心思卻不說破,長者對小輩的愛惜之意盡露。
“是……”少年被他這么一問,倒是一怔,是了半天也不知說什么好,只因為說龍陽有龍陽之體,而且很神的不是他的師兄們,而是山下村裏的那個龍陽的小姑姑龍女,以及他的那個表姐龍悅。
這一老一少兩個人,不用說大家也知道,老的就是武當山的老祖宗,紫霄宮提點老爺破——紫塵道人,小的那個就是輩分極高的玉武俠。
紫塵道人活了一百幾十歲,在武當山的地位尊貴,誰也不敢違了他的心意,但他卻偏偏怕了自己這個小徒弟。
王武俠生性頑皮、活潑,加上頭腦靈活,處處投他的脾子,紫塵道人天天看到山上的人對自己低眉順目的,也感覺無聊,只有看到這個小徒弟對自己橫頂豎撞時,他倒感覺高興。可見人越老脾氣反倒越是孩童氣了,這也許就是返璞歸真吧。
玉武俠在武當山上無人敢惹,畢竟知道他只是頑皮而已,顧及紫塵道人的面子,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躲著他就是了。
玉武俠也感覺無聊,只有見到龍陽和龍女、龍悅時,他才玩得高興,只是今天一早和龍陽幾個玩時,聽龍悅說龍陽體質不一般,更是利用這特殊的體質為村裏的眾人治病這件事,心有不服,才來找師父問個清楚。
“不跟你說了。”玉武俠被師父識破心思,小臉一紅,耍賴般說著,“你快說他的龍陽之體就真的那么厲害?”
“龍陽之體,嗯!”紫塵道人笑著點了點頭,“是很厲害。”
“怎么個厲害法?”玉武俠聽師父也這么說,連忙問道。他不明白那個看來弱弱的,整天打把傘,連陽光都害怕的龍陽怎么連師父也說厲害。
紫塵道人一笑,又捋了一下長眉的眉角,不慌不忙慢吞吞地說著:“龍陽之體嗎?就是說他本身就有不同於尋常的內息,也就是常人說的內功,而且調整得當,威力是驚人的。不過,這種體質百年難遇,這個龍陽倒是個人才!”
“他是人才,你為什么不把他收了當徒弟?!”玉武俠聽師父也稱讚龍陽,心裏不服氣,硬硬地說道。
“收不得,收不得。”紫塵道人見他生氣,笑著說道,“他的體質雖好,但是練不得武藝。老道我要是收他做徒弟,豈不是讓我的一身武藝失傳了。”
“為什么他學不了武藝?”玉武俠奇怪地問道,他也知道龍陽雖然可以用內力為村民醫病,但武功卻不見增長,龍陽也常說他練不了更深的武功。
“這個……”紫塵道人想了想,緩緩說道,“這也是因為他的體質了。”
“什么?”玉武俠迷糊了,龍陽身體裏先天就有常人後天也難以習練的內力,為什么練不了更高的武功呢?
“這就叫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紫塵道人淡淡地說著,看了看玉武俠,“只因為物極必反,也叫做陽極缺陰。你知道我們道家講究陰陽調和,陰陽之術源自太極,相輔相成,龍陽之體有陽無陰,剛硬易折這個道理你是懂的吧?”
王武俠點了點頭,心裏也倣佛明白了師父的話,不禁又為龍陽擔心起來。他對龍陽,本無惡感,相反在武當山上和他倒是相處最好的了,只是少年人的通病是看不得別人超越自己,現在知道龍陽的身體還有這么大的缺陷,倒是可憐起他了。
“師父,”玉武伕想了想,看著紫塵道人說道:“那他的身體,這一生就不能有改變了嗎?”
“有啊,”紫塵道人笑著說:“事情沒有絕對的,只要他和擁有白虎真鉛的女子成親就可以了。”
“師父,你凈胡說。”玉武俠聽到師父說這話,臉莫名其妙的漲紅了,隱隱的心裏竟有些慌亂。
“我怎么胡說了,”紫塵道人看到他的樣子,笑意更濃,“我們道教原本講究合籍雙修的。現在這個年月學道的人少了,更是有不少人將這合籍雙修的意思曲解,害得人們聽到合籍雙修就往歪處想,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說完不住地嘆息。
“男性屬陽,女性屬陰,陰陽相和才能達到一元的地步,只是這龍陽的陽氣太重,只有白虎真鉛的女子才能和他相和。”紫塵道人說這話時,看著玉武俠,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
紅著臉,玉武俠看著師父說:“什么是白虎真鉛?那……很厲害嗎?”明明是男子的裝扮,此刻卻流露出一絲扭捏。
“白虎真鉛嘛,”紫塵道人呵呵地一笑,“濃,言情之濃也。鉛乃人之真鉛,真鉛發現,則其情正濃。只要認得真,取得來,則金丹立就,蓋此真鉛者……”
“你說明白好不好,不要動不動就說這藝些古文,我可不想聽。”還沒等紫塵道人說完,王武俠就打斷他的話。
“好,不說這些。不說。”看見他又是這付神態,紫塵道人連忙說著。這個小徒越是對他這樣,他反倒更是高興。
“白虎真鉛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說如果這個女子的身體中一樣有內力,不過這種內力卻和龍陽之體的內力相反,正所謂柔中帶剛就是指這白虎真鉛的女子。”紫塵道人緩緩地說著。
“柔中帶剛?”玉武俠默默地重復著,像是思索什么,伸出腳尖不停地蹭著地下的泥土,泥土在他的腳下已經出現一個淺坑。
“是啊。有這種身體的女子,修煉成道,化陰成陽。要比多數男子還要厲害,這回你明白了吧!”紫塵道人微微笑著對著玉武俠說著,捋眉笑道:“你就是白虎真鉛的真身,你是一點兒也不比那個龍陽差的啊!”
“師父,你怎么這么說,不是說過不提我是女孩的嗎?”王武俠急著說道。
“不說不等於不是啊,”紫塵道人微笑著說道:“你已經不小了,不能一輩子裝成男子吧,也該為自己的事情考慮一下了,師父一輩子做道士,不是喜歡做,而是因為機緣如此。但你就絕對不同了,我可不希望你做一輩子道士。”
臉色更紅,玉武俠的牙齒咬在嘴唇上,默不作聲。原來他是個女孩,是紫塵道人無意中撿到的孤兒。
“龍陽之體加上白虎真鉛,兩相同體就是道家中的龍虎交泰了,這時兩股真氣相互流動化解,不但能增加兩人的功力,還能轉嫁各自的內息。”紫塵道人淡淡地說道,看了看王武俠,“不過這還要兩人心甘情願才行,強迫是不行的,那樣只能適得其反。”
“師父,你……”玉武俠的臉羞得更紅了,可是自己心裏隱隱的還希望師父說下去。
紫塵道人微微一笑,看到小徒的表情,他老得像個妖精,怎么會不知道她的想法?緩緩的接著道:“兩心相許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害羞的?合籍雙修的本身就是夫妻之間相互依托的。”
紫塵道人說著說著,古籍中的文言文又出來了,“陰陽內外有感應之道也,性主處內屬陰。內藥也。情主營外屬陽,外藥也。陰陽原是一氣,性情固是同根,內藥能通,外藥未有不通。內外相通,性求情而情戀性,性情和合,真靈凝結,還丹有象矣。純陽翁雲:性住氣自回,氣回丹自結……”
玉武俠此刻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想什么,卻沒有再反對師父說文言。
“兩心相悅,進而到達龍虎交泰,修煉方成也。”紫塵道人說完看著王武俠,含笑不語。
臉色因害羞變得通紅,玉武俠嬌羞無限,勉強聽完,發出蚊蠅般的聲音,“什么是龍虎交泰?”說完頭低得更加厲害,到底是個女孩,雖然她平時顯得頑皮刁鑽,聽到師父說這些,還是和平常的女孩一樣害羞。
“龍虎交泰大意就是陰陽調和。男主陽,女主陰,陰陽相調,水火相濟是為混元矣……”
紫塵道人還在這裏文縐縐地說著,王武俠臊得不能聽下去了,說了句“不聽”,轉身跑向遠處。
紫塵道人捋眉微笑,口裏自言自語,“小玉啊,師傅可都是為你好……”
王武俠嘴上說不聽,但就如同孩童發現一個新鮮的事物,非要弄個清楚才行,偷偷地找來許多古籍自己翻閱,知道了陰陽調和是指男女房中之事……
只是,她現在心中真正在意的,卻是兩人合體之後內息轉嫁的狀況。金蠶蠱藏於龍陽內息血脈之中,受到兩人獨特體質交合後進發的強大力量,按理也會隨即轉移地方才對,王武俠想來想去,似乎已經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方法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51:37
第六章 白虎真鉛
天井,[肘外大骨後,肘上一寸輔骨上,兩筋骨陷中。手少陽三焦脈所人為合土。《素問》針一寸,留七呼《明堂>灸五壯。針三分。
主心胸痛,咳嗽傷氣短氣不得語,寒熱不得臥,風痺喉痺,腫頰痛。臂骨痛,捉物不得,腰肢痛不可止,悲傷不樂,腳氣上攻。
※※※一聲輕微的呻吟響起。驚動了正在回憶的玉武俠。看到病床上的龍陽,一絲嬌羞出現在她的臉上,伸手輕撫龍陽的臉龐,眼中露出無限的愛意。
“傻子龍陽,你到底有哪一樣好,龍女把你當成寶一樣的愛護,更有那么多的女孩喜歡你?”玉武俠輕輕地說著,伸指劃了一下龍陽的鼻尖,“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你,可是我看到你這個樣子,心裏的難受,只怕龍女也不過如此……”
眼淚隨著說話聲又湧出眼角,滴落到龍陽的臉上,龍陽一無知覺地躺在那裏,他要是看到此刻玉武伕的樣子,不知道會有什么表情。
“傻子龍陽,”玉武俠的聲音越發低了下來,臉上紅暈更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像喜歡龍女一樣的喜歡我,可我,可我是真的喜歡你啊……”
明明知道龍陽此刻不能聽到自己說話,但心裏話說出來,她坯是感到害羞。
“在武當山我看到你的第一面時,我,我就喜歡上你了。可是我,我知道龍女喜歡你,我不想和龍女爭。你看,我把你當成一件東西了。”她的嘴角露出一絲淺笑,隨即憂傷又流露出來,“我只有隱藏自己的感情,但我還是不能不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所以我才會裝出那付無所謂的神情和你打鬧,你知道嗎?我那樣做,心裏也是很難受的啊。”
她手指下滑,停在龍陽的胸口,透過龍陽薄薄的內衣,手掌感覺到他心臟微弱的跳動。
“我現在知道了,愛一個人卻不能表達的痛苦……”
咬了咬嘴唇,她像是做出了決定,眼淚收起,臉上帶著堅毅的神色:“我不能讓你就這么死去,要是那樣,我活著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手指繼續下滑,滑到龍陽的下體,手指輕微一震,臉上的紅暈又升了上來,龍陽的內褲在她的手指帶動下,漸漸地褪去,手掌輕合,龍陽下身的那活兒已經落入她的手中。
柔軟的入手,她的心裏止不住顫抖著,手指彈琴般地抖動著,那掌中的東西愈發的滾燙,臉紅似火,心跳如擊鼓一般,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
隨著手指的抖動,那柔軟的東西在溫柔的刺激下,慢慢地堅硬起來,她的手掌一漲,那東西已經在她的手中漲滿。
臉色羞的更紅,原本白皙的臉龐,此刻紅得要滴出血來。她嘴裏輕罵著:“色鬼龍陽。”手掌卻不由自主地揉動起來,那東西更加堅挺。昏迷中的龍陽也發出一絲微弱的呻吟“死色鬼……”聽到龍陽的呻吟,她忍不住嬌羞地罵了聲,嘆了口氣,收回手去,慢慢的將自己的衣服脫下,脫衣時略顯憂鬱,但衣服還是慢慢地褪下。
肌膚勝雪,身段妖嬈,被男裝束縛下的身體,在解去束縛後盡顯處子的柔美,長發飄散,擋在羞紅的臉上,像是借此掩蓋自己的羞澀。緩緩地爬上床去,輕輕地掀開龍陽身上的被子。當龍陽男性的重要部位陡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還是慌忙地閉上了眼睛。稍停片刻,努力控制自己的慌亂,她慢慢地睜開眼睛,卻不看龍陽的下體,望著龍陽英俊的面龐,她的眼中露出憐惜的神色,那其中更是帶著一絲的訣別。
淚水又流了出來,無聲地哭泣著,為龍陽。更是為了自己。
緊咬嘴唇,伸手又去揉動龍陽的重要部位,那柔軟的東西在這刺激下,緩緩的膨脹,更是出奇的滾燙。伴隨著她的心跳,那東西竟然也在她的手中輕輕地跳動。
止住嬌羞,她緩緩地爬了上去,向那東西上慢慢地坐下,感覺下身出奇的疼痛,口中發出一聲低呼,眉頭輕皺,眼角更有淚水流出,身體略一停頓,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在她的身體中產生,體內的氣息不停地流動起來……
身體輕輕地擺動。更是抑制不住的輕聲呻吟起來,秀發散落在臉上遮蓋住初經人事的嬌羞,眼睛微合著,感受著和龍陽親密接觸的感覺。
氣息不停流動著,她感覺到體內的氣息不停湧向身下的龍陽,而另一股有別於自己的氣息向上衝進自己的身體,兩股氣息流轉著,不停地在她的身體中衝擊。
龍陽的呼吸慢慢強烈起來,那堅挺的東西更加的滾燙,膨脹的感覺充斥著她的身體,呻吟喘息聲越發地粗重,汗冰順著她光潔的背上流下,漸漸地打溼床單,兩人身下的床單上,更是落著一片猩紅。
兩股氣息漸漸地合在一起,如同一根絲線將兩人連在一起,龍陽的身體忽然一震,那個堅挺的東西在這一刻噴射了,一聲嬌呼,她感覺到身上有種虛脫的感覺,光潔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腦海中一片的眩暈,痛苦中帶著一絲的甜蜜,她緩緩地在龍陽的胸膛上趴下,臉上帶著未褪的紅潮,眼中滿含深情地注視著龍陽,似乎永遠也看不夠一樣。
“龍陽,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讓我代替你睡過去好了。”玉武俠面帶憂傷地說著。
“龍女講過睡美人的故事,我就要睡去了。你會不會像那個王子一樣喚醒我呢?”
默默地看著龍陽,自言自語道:“會的,我相信你會的。龍陽不會讓小玉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永遠睡下去的……”
玉武俠感到身體愈發的疲勞,眼睛也漸漸的模糊,“龍陽,我愛你……”
輕輕地說完這話,王武俠緩緩地閉上眼睛,身體也從龍陽的身上滑下,躺在一旁。睡美人般的沉睡過去,嘴角帶著一絲微笑,似乎在夢裏等著龍陽的到來。
天暗了又亮,轉眼新的一天開始了,床上的兩人並排地躺在一起。慢慢的,龍陽的身體有了知覺,手臂的麻木感消失,眼睛緩緩的睜開,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讓他心裏一怔,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思索一會兒,漸漸地想起先前和洛南飛打鬥的情景,心裏一震,自己明明中了蠱毒,為什么會在這裏醒來?
感覺到自己身上有只胳膊放在上面,更有一股微弱的呼吸發自身旁,龍陽連忙轉身向旁邊看去,面色忽然一紅,一個赤裸的少女居然緊靠著自己沉沉地睡著。
龍陽吃驚地想要起身,陡然發覺自己竟也是赤裸的。
一種莫名的恐慌從心裏流出,龍陽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眼睛急速下掃,那少女的身體一覽無遺地進入他的眼中,那特殊的體貌讓龍陽吃了一驚。
“白虎真鉛?”龍陽腦中一陣混亂,隱約聽師父說過擁有白虎真鉛體質的人,是最適合自己的終身伴侶,可是……沒想到這個人竟會……會是小玉?!
看到床單上的猩紅,龍陽什么都明白了,玉武俠為了救自己,竟用龍虎交泰的方式解去了自己的蠱毒,可是這么一來。她的性命怎么辦?
心中大動,龍陽抱著玉武俠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淚水不停的流下來……
南京市,國際機場伍老太大含著眼淚叮囑著自己的丈夫劉暢理,語音中帶著哭腔,“你聽著,無論如何你也要把龍陽給我活生生地帶回來,就是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救他啊!”
“你放心,我會的,你就安心地在家裏等消息。”劉暢理安慰她,“龍陽是你的命根子,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那你一定要盡力啊,”明知道丈夫會盡一切力量救治龍陽,伍老太大還是不住地叮囑,龍陽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接到斯密斯的電話。劉暢理也是十分震驚,連忙通知龍女等人,更是聯係護照和機票的事宜,雖說辦得十分順利,但還是用了三天的時間。看著一旁焦慮不安的龍女、艾薇薇和愛咪兒,劉暢理的心也是難以平靜。
龍女此刻的心裏更是擔心到了頂點,雖說已用電話向斯密斯問清楚龍陽中毒的特徵,聯係上龍陽的師父章玉龍,章玉龍還做出對龍陽蠱毒的判斷,更是針對龍陽身上的蠱毒告訴了保守療法,龍女還是擔心龍陽,一連三日沒有好好地吃飯,面容顯得十分的憔悴。不但是她,艾薇薇和愛咪兒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艾薇薇不知道偷偷的哭了多少次,愛咪兒更是立刻請假在三○八不停地轉圈,等著消息。
飛機整點起飛,機上的四人都是一言不發,焦急地等待著看到龍陽……
龍陽此時雖然蠱毒已經解去,但看著為了自己而中毒不醒的玉武俠,心裏要比中蠱毒還要難受,嗓子已經嘶啞,身體更是因為蠱毒剛去而更加虛弱。
斯密斯、華爾,還有那原本驕橫的凱瑟琳都默默地站在床邊,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龍陽。
凱瑟琳更是震驚,沒有想到這個中國少女為了龍陽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面對著昏迷中的玉武俠,凱瑟琳知道,自己要想和龍陽在一起的願望,只怕永遠也不可能了……
龍陽感覺心神俱碎,此刻經過龍虎交泰,身上的蠱毒已經變異轉嫁,這種轉嫁的蠱毒,就是再想用龍虎交泰的方法轉換也是不行了。默默地看著王武俠,龍陽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無助……
房門輕輕的一響,華爾向後望去。看到管家從外面走進來,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什么管家會在這個時候進來。
“愛瑟先生,你要請的中國的劉先生已經來了,你是不是現在見他?”管家看出華爾現在的心情煩躁,小心地說著。
“劉先生?是劉暢理先生嗎?”斯密斯在一旁聽到了管家的話,連忙問道。
“是的,那位先生說自己是劉暢理。”管家小心地回答。
“你快去請他來這裏,快去。”斯密斯激動起來,顧不上身份,連聲催促著。
“快去滑。”華爾也醒悟過來,連忙吩咐著。
管家答應一聲,連忙小跑著出去。
“太好了,太好了。”斯密斯興奮地說著,“龍陽,劉暢理先生來了,玉武俠有救了……”
房門一響,龍陽回頭看到四個人走了進來,四個他做夢都想見到的親人。
來不及打招呼,斯密斯已經拉住劉暢理的手,將他領到玉武俠的床前。劉暢理坐在那裏,不說什么,細細地給玉武俠號起脈來。
“龍陽。”三聲呼喊同時響起,龍女、艾薇薇和愛咪兒一起來到龍陽的身前,顧不上有眾人在場,緊緊地將他抱住,像是怕失去他一樣,牢牢地抱緊。
龍陽此刻看到三女的到來,一陣壓抑許久的傷楚瞬間爆發,像個孩子般失聲痛哭起來。
三女在客廳等侯的時候已經知道龍陽的蠱毒解去,也知道是玉武俠不顧自己的生命將毒轉嫁了。
看到龍陽好轉,雖然放下心來,但玉武俠的病情也是讓三女感覺揪心。艾薇薇和愛咪兒不住地安慰龍陽,龍女卻在這時松手退到一旁。
“小姑姑。”龍陽抬頭看著龍女,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么好。
臉上帶著氣憤,看到一臉頹廢的龍陽,龍女冷冷地說著:“你好英雄啊,到了美國本事大了,知道為民除害了。”
龍陽聽到龍女這么說,更是感到,要不是自己,玉武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心裏難受,眼淚又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你還好意思哭。”龍女看到他這樣,更是生氣,心裏雖然知道這一切並不是龍陽的過錯,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龍陽的責任是不能掩飾的,“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個醫生,不是警察,美國有那么多的警察,難道非得要你出頭去和黑社會鬥嗎?”
當然和黑社會鬥也不是不可的,但是龍女卻更擔心龍陽的安危!
龍陽聽到龍女的責備,嗚咽著說不出話來。艾薇薇和愛咪兒忍不住勸道,“龍女,你就先不要責備他了。小玉的病要緊,你還是和劉老爺子一起看看小玉的病吧。”
龍女看了一眼正在號脈的劉暢理,看到他正在思考,回頭對龍陽說道:“今天小玉要是沒有事就算了,要是她有事,看你怎么向你師父和老祖宗交待。”
龍陽更加難過,龍女的話句句都是實話,自己怎么就沒有考慮到呢?可是到了現在,後悔又有什么用呢?
看到龍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龍女的心裏也不好受,但要是不好好說說他,又怎么對得起小玉呢?
“好了,龍陽,你就別難過了。你師父已經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了,要龍女和你把小玉帶回山去,你就放心吧!”看到龍陽被龍女說得臉色青白,擔心他有事,愛咪兒心直口快,把解決的辦法說了出來。
艾薇薇也點了點頭,“是啊,龍女也是為你好。她現在說你,心裏也是為你著想啊。是不是龍女?”看著龍女,眼中帶著替龍陽求情的神色。
嘆了口氣,龍女不再說什么。走到玉武俠的床前,看著毫無知覺的玉武俠,心裏深深地痛惜著。
劉暢理抬頭看了看龍女,神色凝重,“是轉嫁的蠱毒,很厲害,看來只有用保守的療法了,龍女你來看看吧!”
龍女苦澀的笑笑,“劉老爺子,你知道我不會看的,既然你判斷是轉嫁蠱毒,這張龍陽的師父開的方子就交給你看看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再去打電話找龍陽的師父問問。”
看著龍女遞過來的方子,劉暢理心裏徹底被章玉龍的醫術折服了,看著斯密斯說道:“就按方抓藥好了,斯密斯博士,你看呢?”
“當然照辦了。”斯密斯知道龍陽師父的大名,高興地說道。
“愛瑟先生,就請你派人去抓藥好嗎?”劉暢理微笑著對華爾說道。
“好,我這就去安排。”華爾也十分高興,興衝衝地向外走去。
看到有三個女孩來看龍陽,屋內沒有一個人看自己,凱瑟琳的心裏一陣酸楚,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多餘的人了,默默地起身走出房間。
龍陽看到她走出去,想要說什么,但想到龍女等人,張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
龍女三人知道這個美國女孩是誰,但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有說話,心裏倒是都放下了一塊石頭。
“龍陽,”劉暢理覺察到屋內的氣氛,想了想說道,“你的毒剛解,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我和斯密斯博士在這裏就行,明天早上再看看小玉的情況,也好決定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
龍陽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龍女,這時候他已經沒有了主意。
“龍女,你們也累了,也先休息一下吧。”看到龍陽的表情,劉暢理暗自嘆息,對龍女使了個眼色說道。
“好吧,龍陽,你先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照顧小玉就行了。”龍女也感覺自己剛剛的話有些重了,看到劉暢理對自己使眼色,知道他的意思,對龍陽輕輕地說道。
轉過身,龍女對艾薇薇說道:“薇薇你和愛咪兒也去休息吧。天也晚了,或許明天我們還要回去。”
“不行,我們也留下來照顧小玉好了。”艾薇薇兩人同時說道。
“都回去休息。”劉暢理緩緩地說道:“你們留在這裏也沒有什么作用,我也想看看小玉中的蠱毒到底還有什么特點。你們都聽話,回去休息吧。”
想了想,龍女點了點頭,“好吧,要是有什么事情,請你招呼我們好了。”
“行,你們出去吧。”劉暢理微微笑著說道。
四人走出房間,管家已經在門外等候,領著她們來到客房,分別安頓下來。
“你也累了,去休息吧!”龍女對龍陽說道,看著他,眼色中流露出一絲擔憂。
“小姑姑,我錯了。”龍陽低低地說道,面色更加蒼白。
“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剛才也是說話有些重了,好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吧!”龍女輕輕的說著。
點了點頭,龍陽默默地走向自己的房間。看著他消瘦的背影,龍女輕輕地嘆了口氣,回頭發現艾薇薇和愛咪兒也怔怔地看著龍陽的背影,不知道兩人想什么。
龍陽獨自走進自己原來的房間,倒在床上,感覺腦海中一陣的混亂,身體疲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坐了一天的飛機,更是知道龍陽已經無事了,雖然玉武俠的蠱毒沒有全好,但想必沒有生命危險,艾薇薇和愛咪兒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龍女卻心神不寧地在床上折騰,想著心事。
知道是玉武俠用龍虎交泰的方法救了龍陽,龍女的心瞬間冷到極點,自己千防萬算,卻萬萬沒想到這一點,她用這種方式救了龍陽一命,難道這是天意?
想到龍陽的善良和知恩必報的心理,龍女竟出了一身冷汗。經過這件事,玉武俠在龍陽心裏的位置自然是自己無法企及的,難道自己真的就要這么失去龍陽?
龍女在床上不停地胡思亂想,越來越感覺王武俠對自己的威脅。
一個聲音發自她的心裏,“不行,我不能失去龍陽,龍陽是我的。”
“可是我是龍陽的小姑姑啊,我怎么能和他……”龍女臉上一陣發燒,不敢想下去。
心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算哪門子小姑姑,八桿子打不著,只是按族譜排下來的同姓人而已。”
“對,我不是龍陽的小姑姑,龍陽說過要娶我做新娘的,我不能放棄。”龍女到底無法克制自己的思想,毅然從床上起身,看了看熟睡的兩女,悄悄地向外走去。
站在龍陽的臥室門口,龍女心裏隱隱的有些慌亂,但還是鼓起勇氣推了一下房門。房門沒有上鎖,隨著輕推慢慢地打開,床上的龍陽已經熟睡了。
做賊似地進入房間,反手將門鎖上,輕輕地走到床前,漸漸地適應了黑暗,龍女看清了龍陽的模樣,一絲淚痕隱隱的掛在他的眼角,眉頭緊皺,在夢裏的龍陽似乎也在發愁。
龍女心裏一酸,忍不住俯下身去,將紅唇貼向龍陽幹澀的嘴唇。
就在這時,龍陽忽然發出聲音,“小姑姑,我錯了……”
龍女一驚,像是作賊被人發現,連忙抬起身體,手撫胸口,心裏一陣慌亂,緊張地看著龍陽。
良久,龍陽沒有再說話,依舊沉沉地睡著。原來那是一句夢話。
龍女眼中淚光滾動,再也不顧及什么,將紅唇緊緊地吻上去,輕輕地吸吮著,雙手更是將他緊緊的摟住,倒在床上。
龍陽感覺身體被人壓住,迷糊中睜開睡眼,想要呼喊,卻發現自己的嘴已經發不出聲來,嘴中更是有一條香香的小舌在遊動著。
“小姑姑。”龍陽終於認出自己身上的人是龍女,一時頭腦眩暈,不知道如何是好。
慢慢地將紅唇離開,龍女看著他,低聲吐露心聲,“龍陽。小姑姑喜歡你。”
“小姑姑。”龍陽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柔情,情不自禁地回應著,“我也喜歡你。”
身體伏在龍陽的身上,透過薄薄的睡衣,龍女感覺到他的心跳,“龍陽,你還記得小時你對姑姑說的話嗎?”
“記得,”龍陽臉上一紅,點了點頭,輕輕地說道。
“你能再說一次嗎?”龍女臉上紅紅的,心也跳得愈發快了起來。
“龍陽說過,長大了要娶小姑姑做新娘。”龍陽雖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在龍女的注視下,還是沒有猶豫地說了出來。
“你還記得,”龍女幽幽地說道,“小姑姑現在就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什么?現在?”龍陽感覺一陣眩暈,吃驚地說道。
“你不喜歡嗎?”龍女看到他的反應,幽怨地說著,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不,喜歡,不是……”龍陽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汗順著腦門流了下來。
“你要是喜歡我,就答應我,現在就娶我。”龍女看著他,咬著嘴唇緩緩地說道。
“這裏是美國啊,小姑姑,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龍陽看著她,輕聲說著。
“不行,我要現在就做你的新娘。你要是不答應,你就再也不會看到我。”龍女堅定地說著,不留一絲餘地。
龍陽頭都大了,想不出她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想要不答應,卻又怕傷了她的心,只是答應了,又怕……
還沒有等他想清楚,龍女的紅唇又印上他的嘴唇,有了剛才的經驗,龍女的香舌順利地到了他的口中,隨著紅唇的吸吮,龍女的手更是不安份地向他的下身滑去。
在她的吸吮下,龍陽的身體自然而然的起了反應,身下的東西剛剛挺起就被龍女抓在手裏。
想要推開她,但又怕她生氣,龍陽的臉色通紅,身下的東西在龍女的揉動下,越發的精神起來。
口中不住地發出呻吟,龍女的臉上布滿紅暈。隨著身體的擺動,原本單薄的睡衣隨之滑落,潔白的身體一絲不掛地出現在龍陽的眼前。
龍陽的心跳也立刻加快,雙手慢慢地在那潔白的身體上撫摸著,自己的睡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脫落,床上的被子也掉到地上,床上只剩下兩個赤裸的身體不停地扭動著,喘息聲和呻吟聲回蕩在黑暗的房間裏……
人類在痛苦的時候,欲望往往格外來得強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18 08:52:13
第七章 龍女離情
顱息艋耳後間青脈絡中,《銅人》灸七壯禁針,《明堂》灸三壯。針一分認誙誑誓,榤榨槏榽不得多出血,多出血殺人。
主耳鳴痛喘息輕輎小兒嘔吐涎沫,胸肋相引身熱頭疼不得臥,耳腫出濃汁。
※※※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龍陽昏昏地睡著。龍女睜著眼睛癡癡地看著他。
龍女此刻心裏亂做一團,經過昨夜的事情,她已經和龍陽結為一體,但玉武俠怎么辦?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呢?
昨天的衝動過後,龍女心裏暗暗地自責,自己是怎么了?
看著龍陽,龍女的眼淚流出來,不知道龍陽起來面對自己和玉武俠時會是什么表情。選擇誰對另一個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難道自己這樣做是為了讓他為難嗎?
自己愛龍陽是為了想一輩子照顧他,今天他要面對的為難事竟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做的對嗎?
起身來到書桌前,想了一會兒,龍女拿起筆來,在一張白紙上寫著:“龍陽,我愛你,但我不能不離開你,我不想讓你為難。小玉為了你,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你的生命,我能為你做什么呢?不過我還是深深地愛你。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我已經得到你了,就算永遠見不到你,我也不會難過,因為我畢竟得到過你。忘了我吧,我要先回國了。至於今後會到哪裏去,我也不知道,你不要找我,好好對待小玉,只有這樣,我的心裏才會高興,答應我。龍陽,永遠愛你的龍女。”
放下筆,默默地看著龍陽,龍女緩緩地合上眼睛,兩滴淚水滑落,轉身慢慢地走出屋外……
整整的一天,龍陽滴水未沾,只是木頭一樣地站在那裏。龍女失蹤不知去向,玉武俠昏迷至今未醒,他突然便覺得心力憔悴,倣佛自己已經步入老年一般。
艾薇薇和愛咪兒都知道龍女已經不見了,卻不知道龍女為什么不見的,雖然她們隱約猜到了什么,只是這個時候什么安慰都已是多餘,決定,只有龍陽才能去做。
身後房門“嘎吱”一聲輕響,一個人輕輕地走到了龍陽的身後。
龍陽心亂如麻,並沒有回頭。
“龍陽,”身後那人低聲道,“愛瑟先生和我父親在大廳等你,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龍陽聽出了是薇妮的聲音,這個愛害羞的美國姑娘總是那樣,和凱瑟琳完全是相反的性格,不喜好張揚,真不知道她們兩個是怎么成為好朋友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你現在有空嗎?”
緩緩地轉過身來,龍陽神色有些木然,不再答話,舉步向外走去,薇妮臉上浮出了一絲擔憂之色,輕咬著嘴唇,卻沒有說什么,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在座的除了約翰,華爾、斯密斯,還有一個劉暢理,劉暢理臉色固然凝重,可是眼中好像有了一絲喜意。龍陽有些疑惑,難道是小玉的病情有了好轉?可是又不像。
“龍陽,”華爾和藹地望著龍陽,“雖然我知道現在和你提這件事情有些不是時候,可是我還希望你考慮一下。”
在華爾眼中看來,如果事業和女人選一個的話,他寧願選擇事業。可是眼前的龍陽好像不是這個想法了。
“什么事情?”龍陽面無表情地問道,和幾日前侃侃而談的那個少年幾乎有了天壤之別。
“事情是這樣的,”華爾望了一眼約翰,看到他微微點頭,終於說出了他們幾個商量的結果,“約翰先生康復後的這幾日,就已經為你奔波,極力推薦你擔任北美地區中醫聯盟的理事,並且承諾大力推廣中醫,尤其是玄妙的針灸。如今中醫聯盟已經同意此事,只要你點頭就行了。”
劉暢理心中十分高興,雖然王武俠蘇醒還是遙遙無期,可是龍陽如果能擔任北美地區中醫聯盟的理事,對於中醫的發展無疑是個意義深遠的舉動。
龍陽默默地聽著。倣佛聽著別人的故事。
華爾、約翰還有斯密斯互相望了望,都看出彼此的擔憂,劉暢理忍不住說道:“龍陽,你倒是說句話。”
心中有些忐忑,劉暢理當然知道龍女和玉武俠對於龍陽的重要,如今一個出走下落不明,一個生死不明,難怪龍陽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
“龍陽,我們還想聽聽你的意見。”約翰緩緩道。對於龍陽,他也和華爾一樣,除了感激之外,還有對中醫的向往和尊敬,病好後他就一直想為龍陽,或者說是為中醫做點什么。
“多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現在實在沒有什么心思出任中醫聯盟理事,我只想先回武當山。”龍陽終於表態道。雖然龍女走了,可她的吩咐還是要照做的,更何況如果玉武俠病情不能好轉,就算給他個天王老子來當,也不能讓他開心了。
“好,我們尊重你的意思,不過龍陽,”華爾走到他的身邊,拍拍他的肩頭,“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們幫忙的話,無論什么時候,只要說一聲,我們都會竭盡所能的。”
感激地望著華爾和約翰,龍陽只是用力地點頭。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回國找師父?”斯密斯一旁問道。
“明天。”龍陽知道玉武俠的蠱毒當然是越早醫治越好,既然要走,就不要拖拖拉拉的了。
失神的眼神望向窗外,雖然有著這么多的朋友傾力幫忙,可是龍陽知道,很多事情,還是要他自己去面對解決的。
武當山,慈庵堂內。
龍陽望著和慈父一樣的師父章玉龍,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
在外邊,他看起來雖然羸弱,但卻是堅忍無比。只是這會見到了師父,玉武俠又是生死未卜,龍女不知道去向,心中一片茫然酸楚。
“師父,弟子無能。沒有照顧好小玉,”龍陽哽咽道,“更沒有想到小玉為了救我,竟然不惜舍卻自己的性命。”
對師父講述了發生的所有一切,就連玉武俠為了救他,還有和龍女那晚的事情,他都是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師父。
“雖然你也有些責任,不過你也盡力了。”章玉龍望著眼前的這個得意的弟子,目光有些復雜,“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事情難以預料。但只要你竭心盡力,問心無愧就行了,也不用太過自責了。”
“可是,我若是問心有愧呢?”龍陽緩緩抬起頭來,眼中還是噙著淚花,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少年,在師父的面前,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依賴。
章玉龍一怔,不知道想些什么,良久才道:“小玉的事情可以交給我,但是以後怎么和她師父解釋,那可是你的事情。”
“我又如何解釋?”龍陽喃喃自語道,眼神中一陣茫然。
玉武俠,他不能放棄,因為她為自己可以性命都不要,可是,龍女呢?難道他就能不去尋找?
章玉龍表情嚴肅地說道:“龍陽,你現在已經是大人了,很多事情要勇敢的去面對。師父幫不了你什么,也有很多事情只有你才能去解決!”
若有所思地望著師父,龍陽眼中漸漸閃過堅毅的光芒,“我知道怎么去做了,師父。”
“那龍女呢,你又怎么處理?”
“我去找她。”龍陽口氣中沒有絲毫的猶豫,斬釘截鐵一樣。
“去哪裏找?”
“先去姑姑可能去的地方。”龍陽猶豫了一下。
“如果找不到呢?”
龍陽眼中突然湧現出了淚花,但是神色卻無比的堅毅,“那我就一直找下去,無論天涯海角,直到找到她為止。”
“我只想說一句,有的時候,關心你的人一直都會在你身邊。”章玉龍望著自己心愛的弟子,意味深長地說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小龍陽終於長大了。
龍陽用力點頭。
小姑姑,你到底在哪裏?
站在山崖的一角,望著遠山,龍陽眼前一陣迷離。
這幾個月的時間,龍陽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龍女,其實不但是龍陽,就是艾薇薇和愛咪兒幾個人也是一直在尋找。失去了龍女,三○八室也就失去了往日的喧囂。
龍陽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整個武當山,他實在想不出龍女除了武當山和三○八室,還能再去哪裏。
陡然間發現,原來他知道龍女的事情還是太少太少!
龍陽一陣酸楚,原來一直以來,都是龍女默默地為自己打理這一切,關心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而自己,對於龍女,幾乎一無所知。
他已經不知道龍女喜歡什么,不知道龍女愛做什么,不知道龍女開心是為了什么。不知道龍女不開心是為了什么!
他下山的日子,只是好像天經地義的接受著龍女為他做的一切,接受著龍女的默默付出!
只是等到他明白這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遠方的青山依舊,夕陽在紅,轉瞬就要沒入蒼茫的天際。
龍陽嘆息一聲,知道一天又已經過去了。
可是,龍女,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龍陽無奈地回到慈庵堂,章玉龍緩緩說,“小玉被老祖宗帶走了……”
“為什么?難道……小玉醒了?”龍陽有些難以置信,又有種劫後餘生的驚喜。
章玉龍搖了搖頭,“哪兒那么簡單,即便調養得法,也不是三兩年的事情,老祖宗說自己還能再活十幾年,要自己照顧徒弟……”
接著,他慢慢說道:“不過……這樣也好,正好給你些時間多想想。你還是下山去吧,老祖宗那古怪的脾氣……只許你每年見她一次……”
龍陽的目光茫然,緩緩低頭。
思念是一種痛苦,也是一種甜蜜。
龍陽痛苦的時候,並不知道遙遠的地方還有個姑娘也在思念著他,而且是陷入無法自拔的那種。
蘇蘭熏眼下就是這種情況。孤獨地坐在房間裏面,抱著膝蓋,眼淚無聲地滾落,模糊了視線。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不會傷心,只是一想到那個少年,她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莫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幾許細思量,還是相思好……
既然命中不能讓自己和少年在一起,哪怕是相思也是好的。
盡管這種相思,帶來的是無盡的傷心!
可是她永遠忘記不了那個少年,盡管知道不會有什么結果。
透過模糊的視線,那個沒有一日不思念的少年再次出現在了眼前,如此的真切,又是那么的遙不可及。
少年靦腆的笑著,用力地拍著胸脯,“蘇姐姐,你放心好了,什么病我都能替你看好,不管是白帶異常還是惡露不止,痛經閉經……”
淒婉地笑了一下,自己為什么喜歡他?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蘇蘭熏仍然是不知道,她只知道的是自己想和那個少年在一起,永遠……
她喜歡他的靦腆,喜歡他的小動作,喜歡他的害羞,喜歡他的面紅耳赤、手足無措,更喜歡的是他叫自己阿熏!
她想他來哄自己,安慰自己,輕輕地擁吻自己,可是他為什么那么絕情,好似並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樣子。
嘆息了一口氣,淚水忍不住又流淌了下來,他身邊實在有太多出色的女孩,自己雖然並不差勁,可是比起她們的青春,還是有些自慚形穢。
最後的一次見面又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再過十年,你還未滿三十,剛開始一個男人一生中最燦爛的時光,而十年後,我已經年華老去。”
當初的情形歷歷在目,蘇蘭熏的淚水在空氣中輕輕滑落。
一如昨日!
“你身邊的哪一個女孩子不出色?如果你平凡一些,普通一點……可你不是,你注定有一天會光芒萬丈的。”
抱著膝蓋,默默哭泣的蘇蘭熏又想起當初自己說的。
“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三十出頭正是一個成熟男性、事業顛峰……而我那時候已經進入了四十歲,那時我會自卑的。龍陽,求求你,讓我保留一點兒自尊,只要一點兒,還有一點美好的回憶就好……”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回憶是這般的刻骨銘心。
她以為自己能夠忘記,可是她發現自己不舍得忘記。
房間內的蘇蘭熏如同當日一樣,淚水越流越多,越流越急,喃喃自語念道:“恨不同君生,日日與君好。龍陽,蘇姐姐好愛你,可卻不能跟你在一起……”
淚眼迷糊的雙眼望著床頭的那張照片,裏面的少年陽光一樣的微笑,眼中透露出無限的坦誠,再次回憶起當初少年的眼神,蘇蘭熏黯然想到,或許不是少年的絕情,而是她自己斷絕了這一切的可能,她從少年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又倣佛什么都沒有看到。
門鈴響起,把蘇蘭熏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擦擦臉上的淚痕,蘇蘭熏無奈地向門口走去,這段日子她幾乎都處於自閉的狀況,切斷了和外界的一切聯係。
這個時候來到她住的地方的,除了郝晴外,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打開房門,門外站的果然就是她的好友郝晴。蘇蘭熏嘆息了一聲,知道她來的目的,也不言語,轉身走回房間,坐在了床頭。
只是不偏不倚的又是面對著少年的照片,或許她已經習慣了這個位置,也不想讓別人坐到這個位置。
“你現在成天不用洗臉了。”一進來就丟下這么一句。
“為什么?”蘇蘭熏有搭沒搭地問了一句。她畢竟是自己的好朋友,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自己。自己就算心情不好,也不是那種有了情人,沒有人情的人了。
只是她雖然有了情人,卻是可望不可及的那種,蘇蘭熏黯然想到。
“你天天流下來的淚水都可以裝一臉盆了,”郝睛伸手刮了一下蘇蘭熏的淚臉,那裏明顯淚痕沒幹的樣子,“既然這樣。你還洗什么臉。”
以淚洗面?蘇蘭熏苦笑地想著,“你今天來了什么事?”
“沒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嗎?”郝晴不滿道。
“不是,”蘇蘭熏緩緩道,“這裏隨時都歡迎你的到來的。只是,十分抱歉,我卻沒有心思陪你出去逛街了。”
“又在想你的龍陽了吧?”走到蘇蘭熏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這才讓蘇蘭熏的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身上。郝晴上下地打量著蘇蘭熏,神情有了一絲猶豫。
蘇蘭熏卻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苦笑道:“什么我的龍陽,他不屬於我的。”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又是一酸,眼淚又落了下來。
“得了,得了,我不提了。”郝晴慌忙擺手道,“每次我只要一提他,你肯定會落淚,比天氣預告預測下雨刮風還準。”
突然上前抱住了郝晴的肩頭,蘇蘭熏痛哭了起來,“晴,你提提他吧,你若是不提起他,我真怕他把我忘記了。”
她說得語無倫次,郝晴卻聽得目瞪口呆,“我提起他,和他記得你,有什么關係?”
“或許只有你提起了龍陽,我才知道這不是一場夢,可是我又希望這是一場夢,但是我為什么不願意醒來。”伏在郝晴的肩頭,蘇蘭熏抽泣不已。
郝晴臉色變得有些異樣,她一直以為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也一直以為阿熏是心理學上所講的母愛泛濫。可是她發現單純用心理學的角度來講,實在解釋不通阿熏的所作所為。她也以為時間可以衝淡一切,一直以為龍陽不適合阿熏,在她看來,阿熏應該找一個成熟穩重,事業有成的男人過上一輩子,而不是那個比她要小上七歲的少年。
那個少年不知道阿熏為什么要去上班,不知道阿熏賺的錢不夠她自己使用,不知道阿熏喜歡吃什么,不知道阿熏喜歡穿什么,不知道阿熏什么時候情緒低落,在她眼中,那個少年甚至沒有本事養活阿熏。
可是阿熏就愛上他了,義無反顧地去愛,這不是什么母愛,這是一種講不清楚的愛戀。
不忍看到朋友一直這樣下去,郝晴暗自下定了決心,因為她發現自己以前是大錯特錯了,自己現在唯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告訴阿薰事情的真相,然後讓她自己去抉擇。
“阿熏,看著我。”郝晴扳過了蘇蘭熏的肩頭,望著蘇蘭熏梨花帶雨的臉龐,不由有些心痛,什么時候那個極有主見和個性的蘇美人變成這般的楚楚可憐,“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是關於龍陽的嗎?”蘇蘭熏哽咽道,她以為好朋友又要勸她忘記龍陽,她每次都是假裝答應,但是她又怎能忘記?
“不錯。”盯著蘇蘭熏的眼睛,郝晴終於決定說出真相,“當初不是龍陽不理你,而是……”郝晴一咬牙,顧不得那么多了,就算蘇蘭熏會怨她一輩子,“而是我不讓他來找你。”
“你不讓他來找我?”蘇蘭熏喃喃自語了一遍,好傢沒有聽懂的樣子,突然失聲叫道:“你說什么,你不讓他來找我?”
看著好友微微點頭,有些愧疚的樣子,蘇蘭熏一把抓住了郝晴的肩頭,拚命地搖晃著,“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輕點,唉呦!”郝睛誇張地大叫一聲。
蘇蘭熏這才發現指甲幾乎都抓到了郝晴的肉裏面,有些不好意思地松開了手掌,仍然急切地問道:“晴,你剛才說的是怎么回事?”
“骨頭都快被你抓斷了,”郝晴撅著嘴,“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保證不埋怨我。”
“不埋怨,不埋怨。”蘇蘭熏慌忙道。
嘆了口氣,郝晴說道:“實際上,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當初做的是對還是錯,也不知道現在做的是不是正確的決定。事實的真相就是龍陽雖然很想見你,但是我不讓他見你。”
“什么?!”蘇蘭熏睜大了眼睛,看樣子幾乎吃驚得無以復加。
“什么什么的,你要吃子我呀。”郝晴不滿道,“我當初也是為你好,認為你是心理學上所謂的母愛泛濫,怕你誤入歧途,所以我才單獨找到龍陽,教訓他不要再騷擾你了。所以,事後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也就一直沒有找你。看不出他的臉皮那么薄,不是死纏爛打的類型了。”
“你怎么……”才要埋怨郝晴一通,突然想到了自己剛才的承諾,蘇蘭熏終於把埋怨的話語咽了回去,心中馬上被巨大的幸福衝擊著。
不是龍陽不喜歡自己,不找自己,原來是這個原因,怪不得自己當初提出不見面的時候,龍陽的眼中依依不舍卻又無可奈何。
自己怎么那么笨,輕易地就放棄了自己一生的愛人,蘇蘭熏呆呆地站在了那裏,心緒飛轉,竟然有些癡了。
“喂,喂!”推了推蘇蘭熏,郝睛小心翼翼地說,“阿熏,你沒事吧?”
“我?”兩行眼淚突然流淌了下來,蘇蘭熏哽咽道:“我,我沒事。”
郝晴有點慌了,“沒事你哭什么,你可別這樣,搞得我像催淚彈一樣,說幾句你就哭。”
“噗嗤”笑了一聲,蘇蘭熏的臉上還掛著淚水,“討厭,我這是高興的。”
“高興?天呀,”郝晴誇張地叫道:“你真被龍陽那小子搞得神魂顛倒了,我實在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的。”
“他就是好。”蘇蘭熏破涕為笑道,“不過我說不出,我只知道和他待在一起,就有說不出的開心。”
“可是,”郝晴覺得自己還有必要提醒好友一下,“他可大你,不對,是你可大他七歲呀,你難道就沒有這個擔憂?”
“晴,其實這些日子我已經考慮明白了,如果能待在心愛的人身邊,哪怕一分一刻也是好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什么天長地久,只要……”
“曾經擁有是吧。”郝晴截斷了蘇蘭熏的感慨,“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微微頓了一下,看著蘇蘭熏幸福的樣子,郝晴發自內心的高興,無論自己做的對還是錯,但好友能高興就是自己最大的開心了,“現在你準備怎么辦?”
“去找他!蘇蘭熏堅定地說。
“去哪裏找他?他好像去了美國呀!”郝晴突然說道。
“美國?晴,你怎么知道?他去美國做什么?”
“好像是給一個美國富翁治病,聽說那個富翁給龍陽的手指頭買了八百萬美金的保險,八百萬呀!”
郝晴雙目放光,那是自己一輩子都賺不來的,怪不得她放心告訴蘇蘭熏事實的真相。她終於發現了,那個少年絕不是她想像的那么簡單。憑借這種本事,不要說養一個蘇蘭熏,就是十個都夠了。
蘇蘭熏卻沒有留意什么八百萬,她只關心龍陽,“晴,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從火星上下來的吧?”郝晴誇張地道,“這個消息只要是地球人都知道了。不過也難怪,這段日子,我們的蘇大美人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想要聯係你都不太可能。”
其實她也是知道不久的,聽朋友拿著報紙把龍陽的事情大肆渲染,好奇一看,才知道是舊識,就因為這樣,才讓她下定決心來找蘇蘭熏的。
這也不能怪她勢利,只能說她對朋友關愛有加罷了。
郝晴變魔術地掏出一份報紙:“你看這裏,什么神針妙手,龜頭、蠱毒的。”
蘇蘭熏怔了一下,“龜頭?”接過報紙一看,啞然失笑道:“是神針少年巧治烏頭,不是你說的,什么,什么龜頭。”
紅雲上臉,這一刻的蘇蘭熏有著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管它什么頭,不都一樣了。”郝晴滿不在乎地說道產“你看,這裏,這裏,還有那裏,幾乎整個版面都把他當作神仙一樣宣傳了。”
蘇蘭熏看得愛不釋手,卻一直尋找什么,半晌,失望地抬起頭來,“沒有他的聯係方式呀!”
“那當然了,他現在是明星了,你看到港臺哪個明星會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寫在報紙上?他現在沒有聯係方式,身邊的美女就一大堆了,如果寫下了聯係方式,那粉絲不把華爾街踩平了呀。”
微微頓了一下,郝晴突然想到了什么,“對了,阿熏,要下手就早下手。下手晚了,就被別人搶跑了。”
這倒好,先前她是極力反對,這回知道龍陽名聲大噪,恨不得蘇蘭熏馬上嫁給龍陽,別的不說,以後有個什么頭痛腦熱、月經不調的,也不用花錢看醫生了。
“我只知道他在美國,”蘇蘭熏苦笑道,“就算他在華爾街,我也不能一家家去問吧?”
“看來你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郝晴撇撇嘴道,“你不是有他的電話,還知道他住的地方嗎?怎么的了,大小姐,平日要死要活的,關鍵時候膽怯了?”
“對呀,”蘇蘭熏眼前一亮,趕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掏出手機,按了半天才發現沒電了,手忙腳亂的換上電池,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龍陽的電話。
看到好朋友這副模樣,郝晴不忍心再嘲笑,反倒有些為朋友感到幸福。
愛一個人真好!郝晴感慨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像阿熏一樣?
蘇蘭熏沮喪地放下了電話,懊惱起來,“打不通,他……笨笨的……”
“他笨,你還那么喜歡他??”郝晴打趣道。
“死樣,”用手打了朋友一下,蘇蘭熏毫不猶豫地說,“我去三○八室找他!”
“我陪你去,反正我也沒事,萬一那幫母老虎不肯告訴你,我就幫你教訓她們。”
“才不要呢,你去可以,但是不能和她們起衝突。”
“嘖嘖,”郝晴口中嘖嘖有聲,“還沒有嫁過去,就開始準備和夫君家的人和睦相處了。”
“你再說……你再說,我就撕爛你這張嘴。”蘇蘭熏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起身追打起了郝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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