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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玫瑰]忽略情人(何必有我之四) [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28 00:16:35     標題: [玫瑰]忽略情人(何必有我之四) [全文完]

忽略情人【何必有我之四】玫瑰

原來他的愛是用「忽略」來表示!
十年前,她將十八歲少女潔白的心,獻給最愛的人,
不知天高地厚的金童玉女,以為有愛就能共度一生,
誰知婆媳的戰爭一開打就永無寧日,
恩愛夫妻甜蜜蜜的模樣,刺痛了婆婆的心,
百般刁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金枝玉葉大小姐,
而他自私的只想遠遠拋開煩人且無解的婆媳問題,
整日沉迷於五光十色的聲色場所,流連於虛幻的歡愉,
甚至重拾談戀愛的甜蜜,醉倒在火辣性感尤物的懷裡,
丈夫的不忠將她的心剁得粉碎,即使離了婚傷痛仍隱隱作祟!
事隔十年,天真的小公主搖身一變成為內外兼修的女強人,
而飽受良心折磨的他,也非當年那個自私又沖動的小男人,
明知一切無法重頭來過,卻抗拒不了兩人間強烈的魅惑,
在她好不容易敞開心房,重新接受他的追求時,
他卻殘忍地回報她再一次的背叛,用另一個女人填補寂寞,
同樣的一個男人,用著同樣的一件事不斷地傷害她,
她不哭不吵鬧,很理智地「包袱款款」放他自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28 00:17:02

第一章

  「莎莎,準備好了嗎?」雷母含著盈盈笑意走進女兒的房間。

  「好了。」雷芷莎揚起粉嫩嫩的臉龐。

  雷母滿足的看著如含苞待放花朵般的女兒,心底有說不盡的歡欣。

  今天是她寶貝女兒十八歲的生日了,時間過得真快,她依然清清楚楚的記得雷芷莎剛出生時,活脫脫似童話書中小公主般惹人愛寵的模樣,彷彿才一轉眼的時間,小公主居然也十八歲了!

  時間過得真是快!

  「叩叩!」雷亞歆輕聲敲了兩下門,很紳士的彎下腰做出邀請的動作,「兩位美麗的小姐,我有這個榮幸當你們今晚的男伴嗎?」

  雷芷莎漾起嬌羞的笑靨,緩緩的站起,將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擱在兄長的手上。「當然有。」

  雷亞歆讓全家人的掌上明珠挽著他的手,側過臉,「還有這位豔光四射、永遠最完美的法國小姐冠軍,能給我個機會與你跳第一支舞嗎?」

  雷母嬌嗔道:「油嘴滑舌!」但她望著一雙兒女時的滿足卻是掩飾不住的,全都寫在仍舊亮麗無瑕的臉上。

  雷亞歆再度伸長了手,「能給我個機會嗎?」

  雷母嘴角藏著隱隱的笑意,眼尾掃向剛走進房間、停在兒子身後的丈夫,「你說呢?我能不能跟亞歆跳舞?」

  「你這兔崽子!」雷父拍拍雷亞歆的背,以眼神叫他閃一邊涼快去,「你媽只能跟我跳舞,別的男人……嗯哼,休想!」

  雷芷莎發出銀鈴似的笑聲,嘟著紅通通的唇瓣,皺著鼻子說道:「爹地真是小氣!連哥哥的醋都吃!」

  由小到大,雷芷莎是幸福的。她有全家上上下下無比的寵愛,甚至連求學時,老師、同學們都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個粉撲撲的小公主,所有人都當她是寶貝,什麼事也捨不得要她做,還全搶著對她好、爭著照顧她。

  雷母假咳兩聲,提醒道:「莎莎公主,大夥都在樓下等你喔!」

  雷亞歆拍拍妹妹挽著他臂膀的小手,「小公主,我們下樓吧!」

  「嗯。」雷芷莎圓大的雙眼閃著熠熠光芒,她期待許久的十八歲生日舞會即將要開始了!



  尉遲雲影很不耐煩的拍拍妹妹的肩,濃密的粗眉擰起,「她到底下不下來切蛋糕啊?我跟朋友還有約,沒時間陪你在這瞎等!」

  若不是母親一哭二鬧三上吊非要他送妹妹到這撈什子舞會,並且平平安安的把妹妹送回家,他才不想到這種地方湊熱鬧呢!早跟新認識據稱胸圍三十六寸、且拍了些不出名電影的火辣性感尤物林敏而不知道纏綿快活到哪裡去了!

  「應該就快了吧!」尉遲漣漪敷衍的說著,但她的目光卻不是放在挑高的二樓梯口,而是跟著遠方氣質高貴的滿清後裔大帥哥——愛新覺羅敘鷹跑。

  「漣漪!」尉遲雲影不悅的低喊。

  他才沒那個耐心再等下去咧!天知道還得等多久!

  「再等一下啦!」尉遲漣漪撇撇嘴。

  尉遲雲影正要拂袖而去,卻被眾人不約而同的熱烈掌聲給喚住。他轉過身,好奇的將視線移向二樓,他倒要看看,那個讓滿廳人心甘情願幹等的十八歲小女生究竟有什麼魔力?

  由兄長攙扶下樓的雷芷莎有一張標準的鵝蛋臉,雙頰因喜悅而染上紅彩,圓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櫻桃般的小嘴微微翹起,兩邊是甜孜孜的酒窩。

  因為年輕,雷芷莎雖不胖卻還存有一點了babyfat,卻完全不影響她凹凸有致的曲線,些微的豐盈讓她反而充滿了小女孩的天真。她穿著母親親手為她縫製的粉紅色小禮服,自然發曲的大波浪深褐色長發披在肩膀上,天生的乖巧甜美氣質教人很難將視線轉移……

  二分之一的法國血統讓雷芷莎整個人宛若是擺放在櫥窗內的洋娃娃,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唯恐不小心弄髒了這個漂亮的娃娃。

  尉遲雲影有些看傻了眼,他見過不少好看的女子,有些是大美人,有些是小美人,有些是七分人才三分裝扮,當然,也有些是三分人才七分裝扮,有的清麗,有的美豔,許多以氣質取勝,也有些是身材特別出眾……但像雷芷莎這般天生的小公主,他卻從未看過,彷彿老天爺偏心的將所有優點全集中在她身上,一出現就讓在場的女性相形失色。

  尉遲漣漪以肩膀擠擠哥哥,揶揄的說:「呵!不知道剛才是哪個人一直吵著要走喔!」

  尉遲雲影卻充耳未聞,一雙黑眸注視著恍若周身散發出耀眼光芒的雷芷莎,一步步緩緩的朝她走近。

  雷芷莎望著走向她的年輕男子,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由上而下的打量他。

  無庸置疑的,他絕對絕對有一張傲人的臉龐,兩道濃密的粗眉下,是一雙深邃不見底的黑眸、高挺筆直的鼻子,以及一張性感誘人的薄唇……

  而最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不是他俊俏的輪廓,而是他身上自然煥發出的成熟穩重氣度,與凡人無法擋的霸氣,好像全世界均在他的掌握之中。

  雷芷莎靜靜的看著他走至面前,也說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她將挽著哥哥的手抽出,輕輕放在他的手中。

  尉遲雲影揚揚嘴角,手握緊她的小手,微使勁一拉,她整個人轉了個圈後,停在他的胸口。

  「你好高。」雷芷莎細聲說。

  身高有一百六七公分,對女生來說已算高的雷芷莎站在尉遲雲影身旁,竟還矮他足足有一顆頭。

  尉運雲影露齒微笑,宣告式的在雷芷莎的紅唇上點了點,「你是我的。」

  雷芷莎愣了片刻後,綻開一個天使般無邪的笑顏,用著甜美如蜜的聲音說道:「嗯。」



  自從見過雷芷莎一面後,尉遲雲影似是著了魔,丟下八百年前就約好的大小美人,整天和雷芷莎膩在一起。

  兩人的感情突飛猛進,僅短短的一個月,卻彷彿認識了幾千年般的契合。

  「影,人家下午有課啦!」雷芷莎推了推枕在大腿上怎麼也肯離開的尉遲雲影。

  尉遲雲影不但不移開對雷芷莎來說很重的身體,反而伸出長手,勾下她巴掌大的小臉,對著她不需要口紅卻仍自然紅潤的唇瓣吻了下去,以舌尖撬開她潔白整齊的貝齒,靈活的鑽入與她交纏,吸吮著她獨特的甜美,怎麼也不肯放開。

  「影……」雷芷莎天生嗲嗲的聲音細微的發出。

  但雷芷莎的抗議並不對尉遲雲影有所影響,他的大手忍不住探入她無袖的上衣,撫上她豐滿的柔軟。

  雷芷莎倏地倒抽一口氣,使出吃奶的力氣推開尉遲雲影。

  「怎麼了?」他的眼爬出幾條血絲。

  雷芷莎漲紅了臉,羞得就要找個洞鑽進去,支支吾吾的說:「別……別這樣……」

  早嘗過禁果滋味的尉遲雲影雙腿間腫脹不已,年輕氣盛哪能忍受得住這種煎熬,一躍爬起將坐在床沿的雷芷莎壓躺而下,一口攫住她天生微翹的紅唇,火辣辣的些吻即封住了她的抗拒聲浪。

  尉遲雲影綿密的吻讓雷芷莎微微暈眩,由頭到腳癱軟無力,只能任由他掠奪她紅唇內的芬芳。

  得到了美人的香吻,尉遲雲影的手很不安分的伸至雷芷莎的後背,輕而易舉的解開勾環,再光明正大的移回正面,一把罩住了她並不算太大但堅挺美麗的圓融,大拇指輕輕的撥弄著她的頂端。

  雷芷莎渙散的雙眸瞬間變得澄澈,她直瞅著他暗潮洶湧的眼,害怕的低喃:「影……不要……」

  尉遲雲影有絲老羞成怒的翻身,背著雷芷莎躺臥,「你去上課吧!」

  「你生氣啦?」雷芷莎怯生生的以食指戳戳他的背。

  尉遲雲影不吭聲,猛烈的怒火燒得他發疼。

  「影……」雷芷莎再次戳了戳。

  但尉遲雲影仍是不語,大手一揮,把停在他肩頭的小手揮落。

  雷芷莎有些錯愕,衝動的緊緊抱住他,如斷線珍珠般的淚水滾落,「影……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尉遲雲影皺起眉頭,不解的摸摸臉上的水漬,才驚覺是雷芷莎的淚。

  他火速的轉身,讓她靠在他的胸腔上,「莎莎,不要哭了。」

  雷芷莎吸吸發紅的鼻子,一雙大眼睛還閃爍著水氣,語帶哽咽的說:「影……你不要不理我嘛……」

  尉遲雲影看了有些心疼,情不自禁的吻去她的淚痕,「莎莎寶貝,別哭了……我會捨不得的。」

  雷芷莎撒嬌的窩在他的懷中磨蹭,極為傻氣的說:「你不可以不理我喔!」

  尉遲雲影揉揉她柔軟的發,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傻瓜,我怎麼會不理你呢?」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她這才露出笑意,拉長了脖子,在他佈滿新生胡碴的下巴送上一個吻。

  尉遲雲影才剛剛減弱的慾火又起了騷動,他低下頭,噙住她的唇瓣,手也更不規矩的撫上她的翹臀。

  雷芷莎有些慌亂,但一想到先前尉遲雲影的反應,她也不敢制止。

  尉遲雲影見狀,得寸進尺的說:「莎莎寶貝,給我……」

  雷芷莎猶豫了一會兒,她懂他要的是什麼,她並非不想讓他開心,只是她還沒做好準備。

  「不要怕,我會小心不弄疼你。」

  「真的?」雷芷莎還有一丁點的不確定。

  尉遲雲影揚起了嘴角,「我保證。」

  雷芷莎抬起頭來,望著她深愛的人半晌,輕輕的點了點頭。

  尉遲雲影輕吻著她肥厚的耳垂,不停的呵著熱氣,「莎莎寶貝……」

  「好癢……」雷芷莎微微扭了下。

  尉遲雲影微微一笑,如變魔術般在轉眼間褪去她的衣裙,手指在她彈指可破的肌膚上滑動,最後撫上了她淡粉紅色的蓓蕾。

  「莎莎寶貝……這裡,是不是只有我碰過?」

  雷芷莎羞赧得紅了臉,幾不可聞的應了聲,「嗯……」

  她的一聲呢喃帶給尉遲雲影無比的衝動,他忽然吻上了她的蓓蕾,不住的吸吮。

  「影……」雷芷莎體內升起不知名的燥熱,她有些不知所措。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尉遲雲影的一句話讓雷芷莎恍若吃了定心丸,她雖仍對從未嘗試的男歡女愛有絲恐慌,但她願意,願意將潔白的自己獻給她最愛的人。

  雷芷莎回吻著尉遲雲影,小蛇般的舌與他的交纏,她將自己豐挺的酥胸毫不保留的緊緊貼在他身上,腹部明顯的感覺著他的火熱。

  尉遲雲影低嘆了聲,他的堅挺昂然脹大,脹得他直髮疼。

  他的薄唇忽而離開了她略略腫起的唇,由上而下的想吻遍她全身。

  「唔……」

  雷芷莎被未曾體驗過的奇妙酥麻所震撼,她又愛又怕的,禁不住攏起了雙腿。

  「寶貝……別怕……」

  雷芷莎羞怯的張開雙腿,尉遲雲影隨即吻上了她敏感的花心,撫著她的大腿內側,不再給她機會退步。

  「影……」雷芷莎的嘴角逸出呻吟。

  尉遲雲影滿意的聽著她教人神魂顛倒的吟哦,繼續舔吻著她的,將中指沾著滑潤的黏液,在她緊窒的幽谷外徘徊。

  「啊……」

  他緩慢的用中指突破了薄薄的白膜,進入她窄狹的小穴。

  「影!」雷芷莎驚呼一聲。

  「別怕,寶貝,我會溫柔一點的。」尉遲雲影低喃著。

  雷芷莎的下體有些疼痛,她忍不住夾緊兩腿,「不要……好痛喔……」

  尉遲雲影爬上,吻住了她的紅唇,就在開始覺得她雙腿不再使力而微微張開時,他快速的讓自己的灼燙頂住她的穴口處,再也忍耐不了身體的強烈需求,慢慢、慢慢的進入她……

  「影……好痛……」雷芷莎的柳葉眉緊皺著,未經人事的下體被他壯碩的堅挺撐開,那撕裂般的疼痛讓她不禁叫出聲。

  但慾火侵襲的尉遲雲影哪還能停?進到溫熱的緊密幽谷後,他的忍耐隨即宣告終結,憑著本能不斷的進出,漸行漸快的律動著。

  「痛……」

  尉遲雲影賣力的衝刺,在她體內開始發熱,並逐漸膨脹,她緊密、甜美的滋味讓他想不停的擁有她……

  「影……好痛……」撕裂般的疼痛隨著他進出的力道而增加,她痛得流下了淚水。終於,尉遲雲影大吼一聲,一口含住了她綻放的蓓蕾,趴在她身上規律的顫慄,一道道溫熱的種子噴射而出,撒在她體內的最深處。

  「你騙人!」雷芷莎嘟起小嘴。

  「呃?」

  「你說不痛的!」

  尉遲雲影憐愛的以吻替她拭淨淚珠,「對不起,下次一定不會了。」

  雷芷莎扁嘴,「好痛喔……」

  「對不起,我應該再溫柔一點的。」

  雷芷莎環抱著尉遲雲影毫無贅肉的腰際,「唔……那下次要溫柔一點喔……」



  一連好幾天起床都覺得反胃想吐,雷芷莎還是沒發現不對勁,又過了一個星期,反胃感益發的嚴重,她瞄了眼母親特製的太陽蛋正中央橘黃還未熟的蛋黃,忍不住衝進浴室對著馬桶大吐起來,嘔到連膽汁都吐出來了,還是不斷的乾嘔。

  雷芷莎漱漱口,洗了把臉,正要走回飯廳,卻見母親倚在門口,一張豔麗的臉寫滿了擔憂。

  「媽,我好像吃壞肚子了。」雷芷莎撒嬌的說。

  雷母抿抿唇,欲言又止,「莎莎,你……你……」

  「怎麼了?」

  考慮再三,雷母還是問了,「我是不是要當外婆了?」

  雷芷莎呆了呆,回算著上次月經的日期似乎已是一個多月……或兩個月前的事了,於是她很不確定的說:「我……我想……應該不會吧……」

  光聽寶貝女兒的語氣也知道被佔過便宜了,雷母低頭輕嘆口氣,「我帶你去看醫生,確定一下。」

  即使已先做足了心理準備,但當真聽到相識多年的醫師親口道出時,雷母還是傻住了。

  雷芷莎為求慎重起見地再問一次:「我真的懷孕了嗎?」

  慈祥的老醫師和藹一笑,「寶寶都已經快要十週了,還能假得了嗎?」

  「我懷孕了?!」雷芷莎不可思議的撫撫略略隆起的腹部,很難想像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她的體內日漸茁壯。

  「傻孩子,連月經沒來都沒發現,真是胡塗!」

  雷母默不作聲,一直到返抵家中,她遣走了管家,進到女兒房內,確定沒有外人在場才問:「莎莎,你打算怎麼辦?」

  雷芷莎才十八歲!正值青春年華,與二十四歲正愛玩的尉遲雲影僅僅認識三個月而已,都還沒確定而人究竟是不是合適,也還未瞭解彼此的個性,難道就要嫁給他了嗎?

  然而若不結婚,孩子怎麼辦?

  一想到此,雷母憂心仲仲,怎麼也不能安心。

  雷芷莎漾出個打從心底發出的喜悅笑容,「影一定很高興!我們就要有寶寶了呢!」



  事實證明,尉遲雲影的確非常的開心,因為他終於有了個名正言順且光正大將僅十八歲才剛成年的雷芷莎娶回家的理由。

  然後尉遲雲影再說些他早熟得不能再熟的甜言蜜語,讓雷芷莎乖乖聽話休了學在家中待產,遠離學校那些經常出沒的大野狼騷擾,專心一意的只當他的小妻子、他的小女人,所有的美麗都只為他。

  雷芷莎並沒有一個適合懷孕的身體,從胎兒一著床,她便有害喜的反應。隨著嬰孩逐漸成長,她的孕吐也沒有好轉,常常一整天都抱著垃圾桶大嘔特嘔,三天兩頭吐到虛脫上醫院吊點滴補充營養。

  兩家人見狀,雖不願意如此簡單得近乎隨便,也只能讓小兩口先公證結婚,待孩子出世後再補辦婚禮。

  尉遲雲影卻有些心疼雷芷莎,一生僅此一回的婚禮如此寒酸倉猝,說什麼也要帶她去度蜜月,寥慰女人天生對婚禮的憧憬。

  但雷芷莎的害喜嚴重,出國長途跋涉是不太可能了,只好在台灣本島,坐飛機縮短交通時間,到南部墾丁玩了一星期。

  雖然仍舊不適,但玩了一星期後,雷芷莎天使般的小臉滿是歡偷,誤以為蜜月旅行時這樣幸福快樂的日子就是婚姻。

  結束了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蜜月旅行,尉遲雲影正式進入他父親一手創立的中小型貿易公司學習,準備接手讓父親退休。

  老實說,尉遲雲影從前的生活過得糜爛,仗著家中還有點錢、本身條件又好,大學畢業當完兵後,仍沉醉在自動撲上來的女人中。

  雷芷莎的意外懷孕讓他正視過去的頹廢,為了心愛的小妻子,也為了即將出世的孩子,他得扛起一家的重擔,當個抬頭挺胸的男人。

  從未接觸過生意的他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不到半夜三更是很難見到人影的。

  正當雷芷莎吐得暈頭轉向,身邊又沒有尉遲雲影在,忍不住抽抽噎噎哭起來時,他的母親推門而入。

  雷芷莎訥訥的不知道該怎度喊出口,過了良久才幾不可聞的叫了聲:「媽……」

  尉遲母扯扯嘴角算是聽到了,「你嫁到我們家也快一個月了吧?」

  「二十六天。」

  正確的日期究竟是幾天對尉遲母而言並不重要,她繼續說道:「你嫁到我們家,以後就是這家的媳婦了,我也剛好可以把這個家的內務交給你,我年紀大了,是時候休息休息了。」

  「啊?」雷芷莎有聽沒有懂。

  「以後呢,這個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你負責。」尉遲母聳聳肩,「你就把家裡打掃乾淨、煮煮三餐,就這麼簡單。」

  「煮飯?!」雷芷莎瞪大了眼。

  她打從出娘胎長到十八歲,連電鍋怎麼用都不知道,怎麼煮飯?

  「我知道以前你是千金大小姐,我也不要求你太多,就這點事你該不會告訴我你不會吧?」尉遲母的眼尾掃向她,寫滿了對她的不滿與不屑。

  雷芷莎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婆婆不喜歡她?!為什麼?

  「那就這樣,從明晚開始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28 00:17:31

第二章

  雖然已先回娘家跟管家、母親臨時惡補過一番,但當真要雷芷莎下廚實際操作,卻還是有些困難度存在。

  畢竟哪個人能在一夕之間變成大廚師呢?

  因為不諳廚藝,雷芷莎只好邊看著食譜,邊忍著強烈的嘔吐感,努力的照著書上所寫的方式烹調三人份的四菜一湯。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尉遲雲影也難得提早回家,雷芷莎開心得闔不攏嘴,想盛飯才發現竟忘了插電,一鍋生米還泡在水中。

  「對不起……」雷芷莎的笑容消失,既失望又歉疚的低下了頭。

  尉遲雲影摟著愛妻,「沒關係,煮麵也一樣。」

  但尉遲母的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她默不作聲,逕自站起走往廚房,端出早晨剩餘的稀飯放到爐子上熱。

  尉遲雲影鬆了手,「媽,我們一塊下面吃,那些粥別熱了。」

  但尉遲母卻彷彿沒聽到,待粥滾燙後熄了火,自冰箱內拿了肉鬆、醬瓜出來。

  「媽——」尉遲雲影再喊一聲。

  尉遲母回到餐桌旁坐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熱騰騰的稀飯。

  尉遲雲影見母親沒反應,也就不再多說,和雷芷莎兩人下了點面,濃情蜜意的相互夾菜、去骨。

  尉遲雲影與雷芷莎恩愛夫妻甜孜孜的模樣刺痛了尉遲母的心,她無法忍受獨子娶妻後無視於她的存在。

  雷芷莎夾了塊還稍稍算及格的紅燒排骨到尉遲母面前的小盤內。「媽……吃塊肉。」

  不夾還好,一夾之後尉遲母似是戲子般,哀怨莫名的低聲嘆氣,一聲長過一聲,「唉!唉……」

  「怎麼了?」尉遲雲影關心地問道。「幸好我還能走能動,自己會煮飯……」尉遲母再嘆一聲,「不然我早餓死在這了!」

  雷芷莎刷白了臉,「媽……」

  尉遲雲影因母親的話而緊鎖眉頭,「莎莎不是煮了嗎?」

  尉遲母瞄瞄桌上的菜餚,「這種東西連豬都不吃。」

  雷芷莎的臉白得嚇人,她匆匆丟了句,「對不起,你們慢慢吃。」而後起身哭著奔上樓,躲回他們的新房內。

  尉遲雲影倏地站起,怒氣衝衝的說:「媽,你說話一定要帶刺嗎?」

  「我有嗎?」尉遲母絲毫不以為自己有錯,「你看看這些菜,是人吃的嗎?也不知道你那個老婆腦袋裝的是什麼東西,連煮個飯都不會……想當年我當媳婦的時候,哪像她這麼好命啊!每天天都還沒亮就要起來生火煮飯,整天背著你們做事,背巾都不知道斷了幾條才把你們給拉拔大……哪像她,一整天就只會窩在房間裡,家裡什麼事都不做,要不是我打算把這個家交給她,我才懶得跟她說什麼——」

  「媽!」尉遲雲影的眼眸閃爍著怒濤,大吼了聲要母親適可而止。

  尉遲母被兒子一吼,一肚子火都上來了,「你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有了老婆就不要娘,也不想想當年要不是我——」

  「夠了!」尉遲雲影怒不可遏的掀了餐桌,「你太過分了!」

  語畢,尉遲雲影頭也不回,踩著重重的步伐跑上樓。



  婆媳之間的戰爭彷彿一開打就永無寧日,從爆發後便再也沒有休戰過。

  尉遲雲影幾乎每天回家都得先忍受母親沒完沒了的嘮叨,內容不外乎是雷芷莎這個媳婦如何如何,她當年為人媳婦時又如何如何。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擺脫母親的叨念,想回房休息一下,一進房卻又得安撫雷芷莎委屈的哭泣,與她懷孕後的不舒服。

  漸漸的,尉遲雲影變得不愛回家,即使工作已經上了軌道,可以正常下班,他也寧可往外跑,和朋友去喝個小酒聊聊天,非到深夜不願返家。

  原先是為了打發時間才去酒吧,到後來,他沉迷於五光十彩的聲色犬馬場所之中,流連在各種虛幻的娛樂裡。

  獨留下雷芷莎一個人面對這還未適應的環境,及婆婆惡意的刁難。

  然而,雷芷莎什麼都可以不在意,亦願意為心愛的丈夫做任何事,面對婆婆的刻薄,她慢慢學會左耳進右耳出。

  預產期一日日的逼近了,雷芷莎一個不留神絆倒,子宮開始劇烈的收縮,羊水也破了。

  尉遲母慌忙的叫了計程車送她到鄰近的醫院,又痛了兩天兩夜才產下一名超重的男嬰,與另一個瘦弱的女孩。

  這漫長的陣痛,尉遲雲影不在身旁。

  待生下孩子,尉遲母喜洋洋的丟下虛弱的雷芷莎,說要去看小孩,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醫院過。

  睡了一覺醒來,雷芷莎撥了通電話給尉遲雲影,卻怎麼也找不著他。帶著無比的失望,她打電話回娘家告知這個好消息。

  雷家上下在半個小時後全員到齊,還帶了好幾樣滋補的食物。

  「媽咪,好痛喔!」雷芷莎還似個小女孩般窩在母親的懷中撒嬌。

  「傻孩子,生孩子哪有不痛的!」

  粗線條的雷父裡裡外外晃過一遍,「阿影呢?阿影怎麼不在這?」

  雷芷莎低垂著眼瞼,「影……他大概在忙。」

  雷父臉上的笑瞬間斂起,「有什麼事比老婆生孩子重要?」

  八面玲瓏的雷母發現女兒臉上的落寞,對丈夫使個眼色要他別再說了,摸摸女兒蒼白的臉,堆起個笑,「我先去看看我的寶貝外孫,你趁熱喝點雞湯,我馬上回來。」

  「嗯。」

  走出病房,雷母卻先躲到一旁打電話。

  「你不是要看孩子?」雷父不解的問。

  雷母送了一記大白眼給丈夫,「你難道不覺得莎莎最希望見到的人不是我們嗎?」

  「怎麼可能?!不是我們還會有誰?」雷父嚷嚷。

  「阿影。」雷母微笑,「當妻子的在這種時候最想見到的是自己的丈夫。」

  「對喔!」雷父一點就明白。

  雷母立即撥電話到尉遲府,接通後照慣例與尉遲母客套寒暄了一番才進入正題。

  「親家母恭喜啊!你這麼年輕就當上奶奶,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你的孩子呢……娃娃跟阿影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喔,對了,阿影在嗎?」

  「上班。」尉遲母簡單明了的回答。

  聽到這樣的答覆,雷母愣了一會兒,「嗯……那我打去公司給阿影好了。」

  「不用了,他很忙。」

  「這——」雷母剛想開口,卻被雷亞歆慌張焦慮的聲音給打斷了。

  「小男生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你問過護士沒?」雷母聽到這消息,也顯得有些慌。

  「我帶回來了。」尉遲母也聽見了。

  「啊?!」

  尉遲母嘆聲氣,「親家母啊,我這把老骨頭可帶不了兩個娃娃——」

  「你的意思是?」聽出尉遲母的弦外之音,雷母微攢著眉問。

  「我想了很久,莎莎生了龍鳳胎,這身子可也得好好補一補才行。只是……偏偏我這身子骨差,要把他們全接回來,又怕沒照顧好……這月子要沒坐好,對莎莎以後的身體影響很大,你說是吧?」

  雷母完全明白尉遲母沒說完的話是什麼,「那……我看莎莎就回娘家坐月子好了,我也好有個伴說說話。」

  「那就麻煩你們了。」

  雷母眼底藏著慍色,但她沒有爆發。

  「對了,還有啊,那女娃娃也得拜託你們了。我這把老骨頭看起來沒什麼,其實問題一大堆,要我帶兩個娃娃,我還真沒法子……哪像親家母你能幹,當年生莎莎他們兄妹倆,一個人就能搞定……」

  雷母眼眸閃著怒火,不過她仍是笑容可掬的說:「那我明天就把她們母女倆接回去家裡住了。」



  雷芷莎母女出院回到雷家坐月子,才近十九歲的她就像是小孩帶小孩,常常女兒一哭就手足無措地大喊母親來。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而尉遲雲影還是沒有露面,這讓雷家上下都非常的不滿。

  雷母哄睡了外孫女,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一個沒留心,險些撞上在門外的丈夫,她低聲斥道:「嚇死我了!」

  雷父的神色凝重,「莎莎還好嗎?」

  雖然雷芷莎沒說,但誰都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低落。

  雷母搖搖頭,「還是老樣子。」

  為人父母全都一樣為兒女操煩,不管孩子是三歲,或三十歲。

  雷父一股氣湧了上來,「阿影到底是在忙什麼大事業?莎莎都回來這麼久了,他沒來看過也就算了,怎麼,連打通電話的時間都騰不出來嗎?」

  雷父為女兒抱屈,好好的一個如花似玉的乖孩子,丈夫竟對她不聞不問,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噓!小聲一點,別吵醒莎莎跟寶寶了!」雷母亦有著深深的無奈,但她不願女兒發現他們的心疼而愧疚。

  「噓什麼噓?我說錯了嗎?」

  雷母硬拉著丈夫遠離女兒的房門,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

  在房內假寐的雷芷莎將父母的話全聽得清清楚楚,她胸口一陣酸意,眼淚很不爭氣的流出眼眶。

  雷芷莎用被子蓋住自己,躲在黑暗、密閉的小空間內,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一場。



  並非有意,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確實很難說個定。

  在一場朋友的生日會上,尉遲雲影與林敏而再次見了面。

  之後,而人便常常不期而遇,久而久之,尉遲雲影難以抗拒林敏而的魔鬼身材,一次酒醉後,兩人發生了親密關係。

  有了開頭,接下去就似乎變得很直截了當且理所當然。

  林敏而成了尉遲雲影的地下情人,幾乎每天都會見面,甚至還很光明正大的手牽手到著名的餐廳用餐,或一同參加商業聚會。

  林敏而天生擁有的浪漫細胞讓尉遲雲影又重新有了談戀愛的歡愉快樂,在她面前,他不需要捺著性子去安撫,也不需要忍受無理的指責,他只是他,也只要做他自己。

  「雲影,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林敏而用著她特別傲人的胸脯有意無意的磨蹭著尉遲雲影的手臂,完全無視於餐廳內旁人的存在。

  尉遲雲影微揚嘴角,「嗯?」

  林敏而不依的嘟起唇瓣,「今天是我們認識一週年,你都忘記了!」

  尉遲雲影摟著林敏而的纖腰捏了捏,「那你想要什麼禮物?」

  林敏而嬌羞的躲進他的懷中,碩大的酥胸緊貼上他,「人家……人家想要你。」

  「你這個小色女!」尉遲雲影輕佻的罩上她的柔軟渾圓,「昨天一整晚還不能滿足你嗎?」

  林敏而嬌嗔,「唔……你討厭!」頭埋得更深了。

  尉遲雲影微微一笑,「嗯,那我如你所願。」



  孩子滿月了,雷芷莎的月子也算到了一個段落,雷家上下為了慶祝,專程訂了她喜愛的餐廳,讓閉關許久不能外出的她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曬曬太陽。

  滿月酒的氣氛歡樂,心情一直不好的雷芷莎仍掛唸著不明原因消失的丈夫,眼見著一家人開心的模樣,她卻無法融入。

  「我去一下洗手間。」雷芷莎找藉口離開。

  雷母自告奮勇,「我陪你去。」

  雷芷莎扯個笑,「嗯。」

  無精打彩的走出滿載著偷悅的廳房,穿過不長的走道,雷芷莎靠上母親的肩,首次提出她心底深藏的疑慮,「媽咪……影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麼會呢?你乖乖的別胡思亂想了,知道嗎?」雷母摟著女兒的肩膀,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阿影一定是工作太忙了。你知道,事業對男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對不對?」

  「可是……難道影忙得連打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雷芷莎一雙美目蘊涵著深深的哀愁。

  雷母當然明白,如果有心,即使再忙也能抽空打通電話,或來見她一面;若沒有……縱然每天無所事事,也不會有時間。

  但這些她怎麼對女兒說得出口呢?

  「阿影要努力工作才能讓寶寶在一個好環境長大啊!」

  「真的嗎?」雷芷莎努力說服自己去相信。

  「當然是……」雷母的話在見到剛走過的兩人後卡在喉頭。

  雷芷莎順著母親的視線看過去,心頭一緊,愣愣的看著兩人從她面前親密的離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雷母暗叫聲糟,顧左右而言他,想辦法轉移目標,「莎莎,你不是要去洗手間的嗎?」

  雷芷莎恍然大悟,這就是尉遲雲影連打通電話都沒空的原因—— 他變心了。

  「莎莎……」雷母輕拍女兒。

  雷芷莎以為自己會哭,但她沒有,好像有千萬把刀一瞬間捅上她的心,她痛得失去了知覺。

  雷母心慌的再拍拍女兒,「莎莎!」

  雷芷莎沒有回應,緩慢的移動著雙腿尾隨,每走一步,都好像有一億個石頭砸向她的心,她的心漸漸有了裂縫,一道、兩道……隨著腳步的移動,她愛他的心也一寸寸的死去。

  尉遲雲影與林敏而卿卿我我的姿態深深刺傷了還在為他找藉口的雷芷莎,她只能怔忡的瞪大眼,將他們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一絲不漏,好讓自己不再存抱著幻想,一次將心痛個徹底。

  雷母心疼的快步跟上,拉住雷芷莎,「不要!」

  雷芷莎停住了腳步,側過頭,兩眼無神的看著母親,「我要問阿影……我要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待我?」

  「莎莎,你別去。你要知道,一旦結了婚做夫妻,就得睜隻眼閉隻眼,只要他今天還沒提出分手,就是心底還有你在,你何苦跟他撕破臉呢?你一撕破臉,以後你們……」雷母苦口婆心的勸阻。

  也許,也許尉遲雲影只是一時的迷惑,等過了這段……可能…可能他就會回到雷芷莎身邊,當個名副其實的好丈夫、好爸爸。

  雷芷莎卻笑了,笑得讓雷母心頭毛了起來,她不安的望向女兒,「你笑什麼?」雷芷莎仍是笑,轉過身子,跟著走遠的尉遲雲影向前行。



  結束了一番纏綿,林敏而整個人黏在尉遲雲影的身上,不依的嬌聲抗議,「你這麼快就要走了?不多陪人家一下下嗎?」

  穿上襯衫,尉遲雲影掐了下林敏而胸前的渾圓,「你再休息下,我下午開完會就回來找你,這樣可以了吧?」

  林敏而才爬起,用浴巾包裹住身子,從地上撿起領帶替尉遲雲影繫上,送他至門口。

  「那你晚上來不來陪人家吃飯?」林敏而自背後環住他的腰。

  「嗯。」尉遲雲影舉臂看看時間,「我得走了。」

  林敏而環著的手不動,「嗯,那人家等你來喔!」

  尉遲雲影開了門,迎面所見的,卻是站在門外久候的雷芷莎。

  「莎莎!你怎麼來了?」尉遲雲影發愣,傻呆呆的說。

  雷芷莎緩緩揚起頭,非常堅定的開口,「我們離婚。」

  尉遲雲影震了下,「你說什麼?」

  雷芷莎直瞅著他的眼,「我要離婚。」

  一個心不在了的丈夫,要來何用?

  「為什麼?」尉遲雲影訥訥的問。

  「雲影……你在跟誰說話?」林敏而摟著尉遲雲影的腰,自他背後探出頭。

  待他聽到林敏而的聲音想制止已來不及了,他倉皇的望向他的小妻子,以為會見到一張梨花帶淚的臉龐,卻意外地發現雷芷莎臉上有著淡淡的笑,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空洞笑意。



  尉遲雲影一心以為雷芷莎只是鬧鬧彆扭說氣話,只要過兩天氣消了就沒事,仍會回到家中當他的小妻子。

  但當律師帶著已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上門時,尉遲雲影嚇壞了,二話不說飛車前往雷府。

  「爸,莎莎在嗎?」

  在廚房洗奶瓶的雷芷莎一聽到尉遲雲影的聲音,立刻蹲身躲在吧檯下。

  她不想見到他,也不想與他說任何無意義的話,更不想聽到那些曾經讓她神魂顛倒的花言巧語。

  他說的那些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也不改變的山盟海誓,全都是天大的謊言!

  「莎莎不在。」雷父的笑臉在見到尉遲雲影時逸去,以恨恨的目光直射向他。

  雷家將寶貝女兒交到他手中,以為會讓她得到幸福,但當她回到這個家時,卻被傷得體無完膚。

  「爸,我知道莎莎一定在裡面,你別騙我了!」尉遲雲影自雷父與門間的縫隙擠入屋內大喊:「莎莎!」

  雷父一把抓住他,回過頭朝管家喊道:「叫警察把這無賴抓走。」

  「爸!你不幫我把莎莎勸回來就算了,怎度還跟著起鬨呢?」尉遲雲影不滿的嚷道。

  自書房內衝出的雷亞歆同父親合力把尉遲雲影推向門邊,待尉遲雲影稍稍冷靜了些才開口,「你走吧,莎莎不會見你的。」

  「我要見莎莎。」

  雷父氣憤難當,緊握著拳頭,一副風雨欲來之勢,眼看沉寂多年的火爆脾氣就要爆發,雷亞歆轉頭對父親說:「爸,我跟他談,你去休息吧。」

  雷父老大不願意的走了兩步,又回頭兇殘的瞪了尉遲雲一眼,這才走向廚房,以備萬一發生時,他還能保護女兒。

  「我不想跟你談,我要見莎莎。」尉遲雲影絲毫不領情。

  雷亞歆嘆了聲,「『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們有緣做了場夫妻,既然你心底已經沒有莎莎,為什麼不乾脆一點,大家好聚好散?平心靜氣的把離婚手續辦完,好嗎?」

  「我不離婚!」

  「阿影,有時候……我知道莎莎是嬌了點,她還只是個小女孩,需要你花很多的時間、力氣去關心她……這些你認識她時就應該知道了,不是嗎?我能瞭解你也有你的壓力,但是一個男人要做的不僅僅是賺錢養家而已,你懂嗎?」

  「我不懂!我做得還不夠多嗎?我每天一回家想休息一會兒,一下子是我媽,一下子又是莎莎,兩個女人就只會跟我哭,整天吵得家裡雞飛狗跳不得安寧。我也是個人,我現在只不過想要喘口氣,難道這也錯了嗎?我還是一樣會把這個家照顧得好好的,莎莎莎也一樣還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外面那個女人我只是玩玩罷了,又沒要娶回家,莎莎有什麼好氣的?我還是一樣愛她啊!」尉遲雲影攢眉吼道。

  雷亞歆搖搖頭,「你口口聲聲說愛她、愛她,但是愛一個人不是用嘴巴說的,是要用你的行動證明給她看。我並非要求你無時無刻陪在莎莎身邊才叫愛她,可你也不能對她不聞不問啊!請你摸摸你的良心,從孩子出生到現在,你有沒有來看過莎莎?有沒有來看過孩子?」

  「我……我忙啊!我要工作啊!」

  「你忙到連打電話都沒有空嗎?」

  「我……」尉遲雲影語塞了。

  「這還只是我們這個月見到的,我們沒見到的還有多少?」

  尉遲雲影低垂下頭,這是他頭一回設身處地的站在雷芷莎的立場去想,才發現他真的錯了!錯在他的疏離,他自私的只想著要遠遠拋開煩人且無解的婆媳問題,卻忘了他的小妻子,他心愛的小妻子。

  雷亞歆嘆氣,「如果你的『愛」是用忽略來表示,那麼,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們全家都絕對相信你『非常』愛莎莎。」

  躲在門後的雷芷莎聽到哥哥這番話,淚水似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的落下,她忍不住衝出了門後,快速跑上樓,想回到自己的小世界。

  「莎莎!」尉遲雲影大喊,使勁推開了雷亞歆,追了上樓。「你給我個機會,我會改,我不會再把你丟著不管,真的!」

  雷芷莎關上房門,扭開收音機,將音量調至最大,想蓋住尉遲雲影的聲音,卻聽見了她心底最悲慟的控訴……

  你不瞭解

  我為什麼苦不堪言

  在你面前

  我渺小得無法看見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28 00:17:58

第三章

  在尉遲母又是要跳樓又是要割腕的哭鬧下,尉遲雲影臣服了,與雷家進行本來不打算爭取的扶養權訴訟。

  雷芷莎在得知法院判決將男嬰交由尉遲家扶養後哭得肝腸寸斷,她竟只在孩子出生時見過一面自己的骨肉!

  雷芷莎瘋狂的照著女兒的尺寸做著男童的服飾,一件件手工縫製的可愛小衣小褲她用心包裝,請家人送去給尉遲雲影。

  「莎莎,你休息一會兒吧,別再熬夜了。」雷亞歆心疼妹妹日漸憔悴的身影,第N度勸說。

  「就快好了!我只剩兩個鈕子要縫,縫好了我就去睡。」雷芷莎仔細的一針一線將鈕釦縫牢,「哥,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你說。」

  「麻煩你明天幫我拿去好不好?」雷芷莎毫無血色的臉上有了母性的光輝,「這幾天天氣轉涼了,寶寶不知道有沒有小外套穿?」

  雷亞歆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下,就再跑一趟吧。

  果然,整包衣褲原封不動的又拿了回來。

  「莎莎,我把衣服放在門口。」雷亞歆無奈的微笑。

  「是不是我做得大小了?還是不可愛?」雷芷莎慌亂的問。

  什麼都不是,只是尉遲母說不要雷芷莎碰過的東西。

  雷亞歆沉默了一會見,轉移了話題,「等會兒媽的助理會來拿這袋東西,我放在門邊,等她來,你再交給她。」

  雷芷莎也沒仔細聽清楚,胡亂點頭應聲,「好。」心思全部飛離,根本沒放在心上。聽到妹妹的應允,他抱起一大疊課本,匆匆的跑下樓趕上課去了。

  雷芷莎抱起剛睡醒的女兒,「媽媽的小寶貝,你喜歡媽媽幫你做的衣服嗎?」

  小女孩揮舞著小手,似是在回應母親的問話。

  雷芷莎吻吻女兒白嫩的小臉,「寶貝,不知道小哥哥現在好不好?媽咪好想他,你知道嗎?」

  她只能借由女兒的模樣去揣想兒子的相貌,她甚至都忘了剛出生時,護士抱在手中的小男孩究竟像誰?

  「莎莎,你媽咪是不是有東西要給我?」雷母的助手敲敲門,微笑的問。

  雷芷莎慌忙的回過神,「在門邊。」

  「謝謝。」助手見門邊放著兩個紙袋,以為都是要給她的,一把拎起,「那我先走了,我要趕飛機,改天再聊。」

  雷芷莎仍細細看著女兒小巧娟秀的五官,「哥哥不知道跟你像不像……」



  因為雷亞歆的婚禮,雷芷莎重新踏入台灣這個濕熱的小島嶼。

  她牽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 ——尉遲冷月,走出了如同她記憶一樣擁擠的機場,坐上尉遲雲影派來的轎車。

  「十年了……時間過得真快。」雷芷莎有著淡淡的感慨。

  人生的際遇真的很奇妙,彷彿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

  失去了婚姻與兒子的雷芷莎以為會帶著永生難忘的傷痛老死,卻只因母親的助手一個小小的錯誤,將她為兒子縫製的衣服拿去參展,雖未獲獎,卻意外的得到眾人的好評及喜愛。

  雷家為了讓她的傷口快些癒合,舉家移民至雷母的故鄉——法國,也讓她慢慢將心思融入在工作上,不再成日失魂落魄、哀聲嘆氣。

  從此她踏入了服裝界,不到五年,就成了響叮噹的一號人物,在競爭激烈的時裝界佔有一席之地。

  人一忙,也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彷彿才一眨眼,十年就過去了。

  「媽咪,你在說什麼?」尉遲冷月仰起甜美的小臉。雷芷莎輕撫女兒的面頰,「沒什麼,媽咪只是覺得自己老了。」

  尉遲冷月撒嬌的躺臥在雷芷莎腿上,「誰說媽咪老了?媽咪才不老呢!媽咪在我心目中永遠都是最美的女人。」

  被女兒這麼一撒嬌,雷芷莎愁容一掃而空,「喔?媽咪在你心目中永遠是最美的女人?」

  尉遲冷月忙不迭的點頭,「當然!你是我最親愛的媽咪!」

  雷芷莎的雙眸微帶著戲謔,「那我要跟外婆說……你說她不漂亮。」

  「啊?!」尉遲冷月驀地睜大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雷芷莎禁不住笑出聲,「你外公一定會打你的小屁股。」

  尉遲冷月皺著挺直的鼻子,嘟起紅通通的小嘴,「臭媽咪,你都陷害人家!」

  雷芷莎只是笑,並不作聲。

  「對了,媽咪,我們這次可以見到爹地嗎?」

  芷莎的笑意斂起了些,「你想見他嗎?」

  偶爾尉遲雲影會寄些兒子的照片給她,或打電話給女兒,雷芷莎亦固定每個月寄些女兒的照片給他,想打電話給兒子,卻總是在半途被尉遲母攔截罵得狗血淋頭,次數一多,她也就不再打電話去自取其辱了。

  雖沒見過父親,但尉遲冷月仍對父親有著憧憬,她很想像同學那樣,一手牽著母親,一手牽著父親,全家人一同去動物園或博物館。

  「嗯,我好想見爹地喔!」尉遲冷月的大眼睛閃著熠熠光彩。

  雷芷莎心疼的拍拍女兒,「好,我會帶你去見爹地的。」



  「總裁,雷小姐來了。」秘書恭恭敬敬的說。

  「請她進來。」尉遲雲影返身頷首。

  從他背後一整片的落地窗遠眺出去,儘是一幢幢如鉛筆般插在昂貴地段上的商業大廈,而他,也只不過是庸碌人群裡的其中一名,唯一的差別是他已站上金字塔的尖端,成功擁有名譽、地位與財富。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雷芷莎微笑。

  事隔十年,當尉遲雲影再次見到當年的小公主時,他呆住了。

  歲月並未在雷芷莎身上留下痕跡,她的眉目如畫、肌膚賽雪,兼夾著不經意流露的嫵媚神情,溫婉動人,多了些女人味,她反而比十年前更美麗、更誘人了。

  當年微豐美的雷芷莎瘦了些,曾有的孩子氣全都不見了,整個人散發出的是兼具知性與感性的美感,還有她的自信。

  一件黑色緊身長毛衣配上雙低跟馬靴,甚是時髦漂亮,也襯托出雷芷莎天生令人嫉妒的衣架子身段。

  「十年了,真的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尉遲雲影溫柔的問道。

  對於這十年的時間,尉遲雲影一直在等,等雷芷莎釋懷,所以他強忍著心中的衝動,壓下想見她的渴望,只等著有朝一日她能夠平心靜氣。

  「還可以。」雷芷莎大方優雅的在沙發上坐下,啜飲著秘書送來的葡萄柚汁,微笑的回道。

  十年的時間,所改變的又豈是僅僅雷芷莎一人?

  尉遲雲影也非當年那個年輕自私又沖動的男人了。

  漫長的日子裡,年少輕狂的尉遲雲影漸漸收起玩心,專心一志的打拚事業,幾年後,在他的主導下,原本的小公司已發展成全台灣數一數二、甚至橫跨海內外的知名電子軟體公司。

  尉遲雲影曾讓許多女人癡迷的俊逸臉龐依然,卻不再是當年那個自以為是的小男人了,他變得成熟穩重,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折煞人,如豹敏銳的雙眼哪怕只是輕輕一瞥,也會全身打顫。

  「常在時尚雜誌上看到你的名字。」

  尉遲雲影從未錯過有關雷芷莎的報導,每一篇他都將之細心的剪輯收藏成冊,當他想念她時,就拿出來看一看,聊慰思念的心。

  「那種歌功頌德的報導有什麼好看?」雷芷莎笑著搖頭。

  誰會知道她從對完全不熟悉服飾到可以做出一件像樣的衣服,暗地裡花了多大的努力?大家都只看到她的成就,卻忘了她付出的辛苦。

  尉遲雲影走至落地窗邊,眼眶氤氳,他低啞的問:「你還恨我嗎?」

  雷芷莎苦笑,「我不恨。」

  尉遲雲影知道,他傷得她很重,只是她不說,反而讓他更內疚。

  「對不起,是我負了你。」他有著深濃的自責。

  雷芷莎扯了扯嘴角,笑當年的荒唐莽撞,「我不怪你,當年我們都太年輕、太衝動,不知道天高地厚,把婚姻當成是兒戲,以為只要有愛就能過一生。」

  在這十年內,雷芷莎也想通了很多事,從前的她確實太依賴,帶給尉遲雲影太大的負擔,也沒試過站在他立場去想他所承受的痛苦煩悶,才會造成最後他寧可躲在外面也不回家。

  然而,當她終於明白時,已經太晚了,很多事一旦錯過就不再有。

  尉遲雲影轉過身低垂著頭,不敢直視雷芷莎,他輕輕的問:「你現在還是一個人嗎?」

  雷芷莎揚揚嘴角,「是不是又有何差別?」

  這些年,並非沒有人追求她,但她都一一回絕了。

  既然不能付出百分百的愛,何苦貪圖柔情呵護而傷了人呢?

  「有,當然有差別。」尉遲雲影抬起頭來,直瞅著她。

  「呃?」

  「因為我要重新追求你,讓你再愛上我一次。」尉遲雲影堅定的說。

  雷芷莎胸口一窒,驀地睜大雙眼,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別跟我開玩笑……這……這一點都不好玩——」

  他捧起雷芷莎的小臉,對準她微啟的紅唇,一口封住她拒絕的話語,不給她有任何機會說。

  靈活的舌尖鑽進與她交纏,細細的品味著他做夢都想再擁有的香甜汁液,輕柔的吸吮她誘人的唇瓣,大手很自動自發的罩上她依舊豐挺的高峰,隔著貼身的毛衣,撥弄著頂端的蓓蕾。

  雷芷莎有些恍惚,腦袋昏昏沉沉的,身子軟綿綿使不上力,沉醉在他猶如十年前一般的溫柔親吻之中,禁不住的低吟了聲,「嗯……」

  尉遲雲影抱起她倒向沙發,他的手由她的大腿慢慢撫過,輕巧的拉高了她服貼的連身毛衣,不停的揉搓著她的柔軟酥胸,薄唇也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印下一個個紫紅色的吻痕。

  尉遲雲影發出一聲喟嘆,即使事隔十年,雷芷莎與他之間仍有著不容忽視的吸引電流,只要一接近,彼此間的火花便滋滋作響,如同當年的一見鍾情。

  「莎莎……」

  輕輕的一聲讓雷芷莎倏地神智清醒,她推開身上的尉遲雲影,整整衣服,微喘道:「不要……」

  尉遲雲影的一雙眼泛著血絲,走近些,「莎莎,再給我個機會,我不會再傷害你了,我保證。」

  「對不起,我們……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倉皇的逃離尉遲雲影的辦公室,雷芷莎努力的讓波動的心情平靜。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可以獨自一個人生活,可以堅強的扶養女兒長大,她可以……忘了曾經刻骨銘心、轟轟烈烈的愛情,也可以……忘了他。

  今日的會面她才愕然發現,她什麼都做不到。

  她早已不恨他了,要恨一個人是需要很多力氣的,恨的同時,能不想起曾有過的甜蜜日子嗎?

  只是,有很多事是發生了就挽回不了,她沒有辦法當作沒事發生。

  就像在紙上寫錯了字,縱使拿立可白塗上,那遮住的痕跡仍在,不可能消失不見。

  當年,尉遲雲影似是拿了把刀子將她的心剁得粉碎,即使今日已重新縫合,傷疤卻永遠都留在她的心上,偶爾仍會隱隱作痛。

  女人要的真的很簡單,不需要金銀珠寶,不需要權勢名利,只要一份關心,一份關心就足夠了。

  她可以忍受婆婆一切無理的喧鬧,可以忍受一個人孤獨的滋味,可以忍受懷孕後身體上的不舒服……但,她卻不能忍受他的背叛。

  他無情的背叛才是那把刀。

  那把傷人於無形的刀!



  門鈴短暫的響了幾聲,尉遲冷月蹦蹦跳跳的跑去開門,看清了來者,她歡喜的一躍而上,用雙腿夾著來人的腰際,甜孜孜的送上一個香吻,「敘鷹叔叔。」

  愛新覺羅敘鷹抱著尉遲冷月走進屋,瞥見雷芷莎輕蹙蛾眉,略帶責備的問道:「怎麼愁眉苦臉的?」

  雷芷莎將長發撥至耳後,扯了個笑,「沒有。」

  為了不讓任何人有機會知道她的心思,她與每個人都維持著淡如水的交情,即使是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哥哥。

  但愛新覺羅敘鷹似乎並不這麼想,雷芷莎刻意疏遠,他便自動跑上門,幾乎每個月都到法國一趟,專程去看她,讓她找不到藉口拒絕。

  愛新覺羅敘鷹只是笑,很聰明的不去鑽研雷芷莎在想什麼,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這麼久沒回來,有沒有想去哪兒玩?我負責當司機。」

  「我已經不是愛玩的年紀了。」雷芷莎委婉的拒絕。

  「真可惜,動物園聽說有無尾熊……」愛新覺羅敘鷹似是自言自語,音量卻又控制得大小剛好,能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尉遲冷月跳下他的身上,窩到雷芷莎的懷中,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充滿著期待,「媽咪,人家可不可以去看無尾熊?」

  雷芷莎簡直啼笑皆非,愛新覺羅敘鷹太懂得利用第三者讓她點頭了,他本身卻又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媽咪……」尉遲冷月搖晃著母親的手。

  雷芷莎微微揚起嘴角,「那……好吧,小朋友去動物園走走也挺不錯的。」尉遲冷月跳起歡呼,「謝謝媽咪!」

  愛新覺羅敘鷹探邃的眸子閃過一絲開心的光芒,以為雷芷莎解開心結願意出外遊玩,附和的說:「嗯,小朋友到動物園是很健康的活動。」

  尉遲冷月喜上眉梢,用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換上外出服,快樂的轉了個圈。愛新覺羅敘鷹很捧場的給予讚賞的目光。

  「咦?媽咪怎麼還沒去換衣服?」

  雷芷莎微微一笑,「媽咪有點事要辦,你們去玩吧。」

  就連愛新覺羅敘鷹都愣了愣,「你不陪冷月去?」

  「我有點事。」

  尉遲冷月難掩失望,「媽咪不去啊……」

  「莎莎,那你去忙吧,我帶冷月去。」愛新覺羅敘鷹也不囉嗦。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一聽見仍可以去看無尾熊,尉遲冷月立即牽著愛新覺羅敘鷹的手,輕快的道別,歡喜的展開動物園一日遊。

  送走了愛新覺羅敘鷹與女兒,雷芷莎隨後也出門了。

  懷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忐忑之心,雷芷莎來到了尉遲炎日就讀的國小,找到了他的教室,卻彷彿有些近「親」情怯,不敢入內。

  直到下課了,老師走出來問,雷芷莎才將來意說明。

  不一會兒的工夫,尉遲炎日出來了,與尉遲雲影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有著與父親相同的俊逸臉龐和一股傲氣。

  雷芷莎緩緩的蹲下來,情緒有些激動,「炎日,我是媽咪。」

  「我知道。」尉遲炎日上下打量她,「你跟爸爸桌上的照片一樣。」

  雷芷莎摟著只見過一面的兒子,「媽咪好想你……」

  尉遲炎日卻推開了她,「奶奶說,是因為你在外面有男人,所以爸爸才跟你離婚。」

  雷芷莎震了震,眼眶已湧上水氣,「奶奶還說什麼?」

  「奶奶說,是你不要我。」

  雷芷莎忍不住,不爭氣的淚水成串地奪眶而出,「炎日……媽咪怎麼捨得不要你……」

  「奶奶說,你虐侍她,所以爸爸才跟你離婚的。」尉遲炎日將奶奶說的話照實的搬出。

  雷芷莎愣了愣,她沒想到就連離了婚,婆婆都還不肯放過她,在孫子面前胡亂搬弄是非,將她說得如此不堪。

  尉遲炎日的一雙眼直看進雷芷莎眼底,「但是……我相信你沒有。」

  雷芷莎含著淚微微一笑,將尉遲炎日攪進懷中,心疼他與天真活潑的女兒相比顯得格外早熟懂事。

  「媽咪真的好想你……」

  「你也是來接我放學的嗎?」尉遲炎日突然說了句。

  雷芷莎順著尉遲炎日的視線向後望去,卻見到尉遲雲影一雙深情的眼眸,她重整紊亂的情緒,扯個笑,問了句廢話,「你來接炎日?」

  尉遲雲影頷首,欲言又止的說:「莎莎……」

  雷芷莎抹去臉頰的淚珠,「嗨!」

  尉遲炎日望望父親再看看母親,冒了句,「我餓了。」

  其實也並非真的餓,只是他覺得該找個地方讓父母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最好能冰釋誤會、盡棄前嫌,那他就可以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還有一個漂亮的妹子可以拿出來讓同學羨慕。

  尉遲雲影對著兒子揚起一抹讚賞的笑,「帶炎日去吃點東西吧。」

  雷芷莎的遲疑在見到尉遲炎日眼中的祈求後瞬間消失無蹤,柔聲問:「媽咪煮給你吃好不好?」



  經過了十年,雷芷莎已非當初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金枝玉葉千金大小姐了。

  尉遲雲影坐在吧檯的高腳椅上,看著雷芷莎利落的切菜、揮動鍋鏟,輕輕鬆鬆端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他的心中一陣悸動,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複雜的心情。

  這十年……她吃了不少苦吧!

  尉遲雲影心疼的望著雷芷莎,「莎莎……」

  雷芷莎將油膩的手洗淨,返身即見著他溫柔的眸子,她故意當作沒看見地喚道:「炎日,吃飯了。」

  尉遲炎日皺著濃眉,有些失望,「妹妹呢?怎麼沒看到人?」

  雷芷莎將盛好的飯輕放在尉遲炎日面前,「冷月去動物園,應該也快回來了。」

  說人人到,尉遲冷月快樂的笑聲自庭院傳進屋內,她推開大門,見到有陌生人在先是一愣,然後臉上寫滿著驚喜,「爹地!」

  尉遲雲影走向門口,難得一見的笑意在見到女兒身後跟著的男人時僵在臉上。

  他以為女兒是跟著雷家人去動物園。

  這個人是誰?他竟能讓雷芷莎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愛新覺羅敘鷹。」他很大方的伸出手介紹自己。

  尉遲雲影也大方的與他握手,略帶宣示的說道:「我是莎莎的丈夫、冷月的爸爸。」

  愛新覺羅敘鷹微微的笑著,並不以為然,誰都知道雷芷莎目前是單身。

  尉遲炎日離開了餐桌走向父親幫忙站台,「很謝謝你當導遊帶我妹妹去玩,現在我們『一家人』要吃晚飯了。」

  尉遲雲影的嘴角藏著笑意,他的兒子果然不同凡響,先是把情敵貶為搖旗幟的導遊,再明白的告知他們「一家人」要聚聚,教他這個外人有點自覺地快快閃邊去涼快,真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啊!

  愛新覺羅敘鷹點點頭,反正來日方長,也不想同小孩子一般見識。他朝雷芷莎道別,再要尉遲冷月送上幾個響亮的吻,才笑著離去。

  尉遲冷月興奮的跳進尉遲雲影的懷中,「媽咪果然沒騙人家!」

  抱著素未謀面的女兒,尉遲雲影的心情很激動,這十年來,他究竟錯過了什麼?

  雷芷莎抱下女兒,「冷月,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尉遲冷月乖巧的點點頭,才走了幾步就被尉遲炎日給堵住了。

  「我是你哥哥。」

  「你不是我弟弟嗎?」尉遲冷月訝異的瞪大了眼。

  尉遲炎日不快的攢眉,「我是哥哥。」

  尉遲冷月回頭以眼神向母親確定,見她點頭,才不甘願的用著細如蚊蚋的聲音喚道:「哥……」說完,很不悅的嘟高了小嘴。

  儘管尉遲冷月心有不甘,但很快的被初見父親的喜悅給掩蓋了,一頓飯尚未吃完,她便將所有的不快置之九霄雲外。

  尉遲雲影的眼眶中有著水氣,這十年來,因為他曾經的不成熟,不單單害兩個聰明可愛的孩子失去了該有的家庭溫暖,也讓他最愛的女人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委屈,他一時走錯了路,卻害了他們。

  雷芷莎難道不怨他嗎?

  尉遲雲影胸口一痛,他錯了,錯得太多太多,也錯過了太多太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28 00:18:24

第四章

  用過了晚飯,嘻笑一陣後,尉遲炎日說,便拉著還嚷嚷說不累的尉遲冷月上樓入房。

  尉遲雲影暗暗偷笑,兒子真沒白養,非常識時務。

  「我從來沒有看過炎日這麼開心。」

  雷芷莎滿足的微笑,「炎日和你好像。」

  「莎莎……」

  「嗯?」

  「給我個機會,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雷芷莎輕緩的揚起頭,尉遲雲影的一雙眸子滿載著真誠,她有些遲疑、有些猶豫,也有些徬徨。

  坦白說,她能感覺到即使已相隔十年,她與尉遲雲影之間仍有著吸引的電流。

  只是一段婚姻並非只要兩人相愛,還有許多的問題存在,像是……彼此的家庭。

  「莎莎,你給我個機會,我會盡我所有的力量去愛你,我一定不會再傷你的心了,是不會。」尉遲雲影發自內心的說著他能給予的承諾和保證。

  良久,雷芷莎才開口,「我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我會怕,怕曾有過的錐心之痛再來一遍,到時候我沒有把握自己還能站起來。」

  一切新來過是需要很大的毅力與勇氣的,她曾靠著家人的關懷,努力、堅強的爬了起來,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是她胸口永遠的痛,她真的很難承受再來一回的打擊。

  「莎莎,你難道沒看見炎日與冷月的開心嗎?你就當是為了孩子,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用行動證明,我絕對絕對不會再傷害你了。」尉遲雲影沉痛的保證道。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傷了雷芷莎,卻是到了今日才知道他傷她有多重。

  難道她連贖罪的機會都不給他了嗎?

  「對不起,我真的……」雷芷莎側過臉不去看尉遲雲影。

  尉遲雲影沉默了半晌,「是不是因為你愛上別人了?」

  「呃?」

  「是不是有別人佔據你心裡,所以容不下我?」

  「你別亂猜了。」

  思及先前愛新覺羅敘鷹送女兒回家時熱絡熟稔的模樣,尉遲雲影心一揪,竟升起一絲妒火,有些衝動的吻上了雷芷莎蒼白的唇。

  他以舌尖撬開她的貝齒,靈活的舌鑽進逼她與他交纏,品味著她的甜蜜。

  雷芷莎先是不住的搖頭,但不可否認的,尉遲雲影的吻似是有股魔力,才一會兒她不禁暈頭轉向,身子飄飄然,也忘了要拒絕,憑著多年前的記憶回應著他的吸吮,任由他一如從前的索取他想要的一切。

  曾有過的親密讓尉遲雲影幾乎忍不住想馬上重溫那翻雲覆雨的歡愉,但他還有一丁點的理智,兒女們都在,若被撞見了「兒童不宜」的場面,屆時會很難堪。

  尉遲雲影橫抱起雷芷莎上樓,依循著曾有的印象找到了她的房間,很仔細的關門上鎖,唇仍不肯離開她的小嘴,盡情的掠奪她的香甜。

  又與她親吻了良久,尉遲雲影才依依不捨的鬆開,讓喘吁吁的身體得到一點新鮮空氣。

  雷芷莎輕嘆了聲,「嗯……」

  她還是抗拒不了尉遲雲影的魅惑,又再一次沉迷在他的氣息之中,深深陶醉著。

  雷芷莎一聲喟嘆似是無言的邀請,尉遲雲影輕啃咬著她細白的頸項,撫摸著她滑嫩的小臉。

  「莎……」

  雷芷莎用臉輕輕磨蹭著尉遲雲影新生的胡碴,摟抱著他毫無一絲贅肉的腰際,將手伸進他的上衣內,撫著他厚實的背脊。

  尉遲雲影褪去了她的連身裙,她凹凸有致的曲線教人神往。他小心翼翼的將手擱在她高聳的胸上,輕揉著她的渾圓,隔著胸衣,撥弄著她的蓓蕾。

  雷芷莎倒抽一口氣,「啊……」

  尉遲雲影總能輕易的讓她目眩神迷,哪怕只是輕輕的一個吻,或不經意的一個觸碰,也能勾起她心中最燦爛的火花。

  尉遲雲影深深的吻上了她的唇瓣,將自己千千萬萬數不盡的愛意藉著親吻傳達給她,讓她知道,他從未忘了她。

  只是當年他年輕衝動,不懂得如何去愛人。

  十年後,他已成為一個成熟的男人,也從教訓中學會該怎麼樣去愛一個人。

  愛不是掛在嘴上說說的,而是要用行動,要用最真的心去對待她的信任要完全奉獻的心。

  雷芷莎的一雙明眸因愛慾交雜而有些迷亂,她吻上了他的唇,如同多年前,低喃著尉遲雲影的一雙眼充斥著血絲,他的聲音益發的沙啞呼吸也更加的急促,胸口快速的起伏著。

  他虔敬的解開了她的胸衣,溫柔的舔齧著她誘人的嫣紅,輕啃著頂點的蓓蕾,有些不願鬆手。

  「唔……」許久未嘗到的酥癢讓雷芷莎不由得發出一聲長吟。

  尉遲雲影漸漸移動薄唇,在她身上一路烙印下吻痕,灼熱難耐的慾火燒得更加熾烈,他幾乎忍不住想馬上與她合而為一。

  尉遲雲影壓抑著腫脹發疼的下腹,火熱的唇由上下滑,最後停在她的雙腿間,咬下她的底褲,輕柔的撥開花瓣,親吻著她向來敏感的蕊苞。

  「喔……」雷芷莎被這一波波強烈的快意侵襲,不由得弓起了身體,合起雙腿,對這麻癢的感覺既陶醉又有點抵制不住。

  他仍綿密的吻著她,沾滿滑潤汁液的中指緩緩伸入她的小穴之中,她緊窒的感覺讓他更加的小心翼翼,以免她不適。

  除去了他指尖一開始進入她時的不適,雷芷莎漸漸揚升被挑逗起的暢快,一波強過一波的神奇麻癢令她更加的昏眩,她的呼吸變得快速,心跳得更激越了,她的嘴角不時流露出嬌吟。「影……」

  尉遲雲影的舌尖不斷的挑逗著她的蕊苞,指頭也隨著抽出再深入。

  終於,最強烈的快感侵襲,雷芷莎驚呼一聲,「啊!」很快地攏緊了雙腿,全身規律的顫抖著。

  尉遲雲影吻住了她輕閉起的眼,緩慢的下移,封住了她微張的唇瓣,低啞著嗓音問:「你準備好了嗎?」

  雷芷莎吸咬著他的下唇,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嗯。」

  尉遲雲影噘住她的唇,吸吮著她粉紅色如蜜甜美的舌尖,將硬挺的性徵對準了她幽谷入口,嘴角微微揚起,沙啞的說道:「我要進去了。」

  雷芷莎微微一笑,吻吻他的唇,「我知道。」

  她知道,他們都有著相同的渴望,渴望能夠更親密,渴望能夠拋開一切俗事塵囂,只是單純的擁有彼此,直到末日。

  尉遲雲影深深的吮吻她的紅唇,腰下輕輕的一使力,進入了她,讓自己完全貫徹她,進入她柔軟溫暖的幽谷中,讓她緊緊的包含著他。

  「喔……」

  他漸漸的加速衝刺,抬高她的腿,用力的擁有她再輕輕的退出,每次的律動都帶給他們極大的快意……

  「嗯……」雷芷莎不由得扭動著她的身軀,嘴角逸出飄飄欲仙的呻吟。

  尉遲雲影可以明確的感覺到自己在她的體內發熱、脹大著,自離婚後未曾有過的魚水之歡讓他很快的就將到達臨界點,但他還不想結束,還想要多擁有她一會兒,還想要讓她更歡騰些。

  他低下頭,含住了她粉紅色的頂端,細細的吸吮著她的蓓蕾。

  「嗯……」

  尉遲雲影扶著她凝脂般的肩頭,一手移向她的三角禁區,在他們交合的地帶輕輕揉著。

  「啊……影……」雷芷莎被這不同方式但都能取悅她的愛撫惹得體內不住的起了騷動。

  尉遲雲影的額頭滲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她狹窄溫熱的包夾讓他想不斷……不斷的擁有她。

  「影……」

  他在她體內發熱膨脹起來,不僅取悅了她,也令他喉頭發出了一長聲低吟。

  「莎莎……」

  雷芷莎本能的扭舞著臀,渴求能得到更多……更多……

  「嗯……影……」

  尉遲雲影低吼一聲,趴在她的頸邊,用著所能夠的最快頻率律動著,終於,一陣強勢的快意襲擊,他們一同發出嘆詠,同時攀上了歡愉的高峰。



  「不要拉著我啦!人家要跟媽咪說早安!」尉遲冷月努力的想掙脫兄長的箝制卻不能夠。

  尉遲炎日一臉木然,正色地說道:「裡面上演的是十八禁,我們不能看。」

  尉遲冷月一頭霧水,「什麼叫『十八禁』?」

  這下子,尉遲炎日連解釋都懶了,只道:「你想不想要有爸爸、媽媽在身邊?」

  尉遲冷月忙不迭的頷首,點得頭都好像隨時會被甩下,「想!」

  他淡淡地扯起一邊的嘴角,「那我們去吃早餐。」

  吃個早餐就能有父母陪在身邊?真是太劃算了!

  尉遲冷月開開心心的一階階跳下樓梯,準備用她最大的努力在幾秒鐘內吃完早餐,然後她的美夢就會成真了!

  房內的雷芷莎將他們兄妹倆的對談聽得一清二楚,既好氣又好笑,整張臉通紅發窘。

  「早安。」尉遲雲影氣定神閒的漾著微笑。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零零碎碎的灑落在床上,尉遲雲影和煦的笑容及一身健康的膚色顯得更加耀眼,活像是陽光將天使送至人間。

  雷芷莎有些看傻了眼,三十四歲的尉遲雲影比二十四歲的他更具致命吸引力,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在想什麼?」尉遲雲影笑呵呵的抱住雷芷莎的纖腰,下巴頂在她的肩上,「是不是覺得抱著我睡得很舒服,捨不得起床想再多賴一下?」

  雷芷莎慌慌張張的否認,「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我嫂子的白紗還有沒有哪裡要修改的。」

  尉遲雲影明明知道她在說謊,倒也不去拆穿,綻開個更大的笑容,幾乎要笑咧了嘴。雷芷莎又糗又惱,裹著被子,自地板撿起散落的衣裳,越過完全沒有遮蔽而赤稞……赤裸?!

  她忍不住偷瞄尉遲雲影壯美的身體,卻馬上被抓包了。

  尉遲雲影大咧咧的站至雷芷莎面前,唇邊還藏著隱隱笑意,「喏!要看就給你看上!」

  雷芷莎喉頭一緊,一張小臉漲紅,二話不說鑽進浴室內。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尉遲雲影忍不住哈哈大笑,房內淨是他爽朗的笑聲。



  尉遲雲影有心想挽回雷芷莎的心,正大光明的翹了一天班,一家人帶著自己動手做的三明治等點心,到近郊的草地野餐,直到天色漸暗才送她們回家,並同意讓兒子在那兒多住幾天,讓他們母子多聚首。

  甫踏進門,便聽到尉遲母問道:「你昨晚去哪兒了?」

  尉遲雲影顯得意興闌珊,「沒去哪。」

  「你是不是跟那個女人出去?」尉遲母站至兒子身前,仰起頭追問。

  報紙將雷芷莎歸國的消息登得斗大,尉遲母想不知道都很難。

  「我帶炎日去找媽媽。」

  尉遲雲影亦不否認,他已是成年人,有權利自己選擇伴侶與未來的路,並不需要同母親或任何不相干之人交代。

  「你讓那個野女人見我的寶貝孫子?!」尉遲母氣急敗壞的嚷著。

  尉遲雲影只覺得好笑,當年是他出去找野女人才導致婚姻破裂。如今無辜的雷芷莎反倒成為母親口中的野女人。

  「莎莎是炎日的媽媽,沒有理由不讓她見。」

  「要那種媽媽有個屁用啊!」尉遲母又補充道:「炎日是我們家的長子嫡孫,自然有我們家的人疼。這十年來,他不也過得很好嗎?炎日根本就不需要媽媽。」

  尉遲雲影完全不理會母親的怒火,走了兩步上樓梯,回頭微笑道:「炎日也許不需要媽媽,可是我需要莎莎這個妻子,因為——我愛她。」



  雷亞歆攜著未婚妻藍又回到雷家試婚紗,雷芷紗忙著在需要修改的地方做記號,並與藍又囡討論該用何種樣式的髮型搭配。

  「舅媽好漂亮喔!」尉遲冷月一張小嘴甜死人不償命。

  就連老成的尉遲炎日也贊同的點點頭,「我以後也要娶一個像舅媽一樣漂亮的老婆。」

  雷亞歆聽見外甥稱讚自己的未婚妻,開心得闔不攏嘴,直嚷著要發大紅包。

  藍又囡倒很不好意思,一抹緋紅染上雙頰。

  雷芷莎有些出神,微微發愣著。

  十年前,她也是像個幸福的小女人嫁給尉遲雲影,也有過那樣的滿心甜蜜,為什麼到頭來一切都變了?

  是因為婆婆的惡意刁難?因為尉遲雲影的背叛?還是因為她的不懂事?

  究竟是誰的錯?

  或許該說,是有誰無錯?

  雷亞歆見妹妹發呆,使個眼色要未婚妻帶兩個小朋友到樓下去玩。

  「你見過雲影了?」

  「嗯。」雷芷莎哼了聲,她很清楚的知道,全世界也只有尉遲雲影這個人能讓她失魂落魄。

  「你們打算合好嗎?」

  雷芷莎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

  經過了這麼長的一段日子,她還是放不下他,更無法否認與他之間有著只會增強卻不減弱的吸引電流。「十年了,這十年來阿影的懺悔從未間斷過,難道這樣煎熬還不夠嗎?就算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也該給他個贖罪的機會,不是嗎?」

  「哥……」雷芷莎痛苦的喊了聲。

  她何嘗不懂呢?只是她很難再像啞巴一樣了,無法當成沒事一般重新接受他,她曾有過的煎熬並不比他少啊!

  「莎莎,不管你決定怎麼做,我們全家人都會支持你。」

  雷芷莎微微一笑,「謝謝。」



  雷芷莎的臉上漸漸充滿了笑容,重現往日有過的甜美嬌顏。

  她的改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全是因為尉遲雲影。

  聽過了雷亞歆的一番話,雷芷莎試著去接受他。

  這並不是件難事,她曾經用全部的生命去愛的人,要再愛上他一次,是很輕而易舉的,更何況今日的尉遲雲影比十年前更具成熟男子的魅惑,要愛上他,一點都不難。

  雷芷莎常看著尉遲雲影,不自覺的出了神,他是上天派來終結她的撒旦嗎?不然為什麼她總是為了他而喜而悲?

  「發什麼呆?」尉遲雲影自背後抱住雷芷莎的小蠻腰,附在她耳邊問道。

  「沒什麼。」

  尉遲雲影當然不信,但他也不想追問究竟,貼在她耳邊的唇故意呵著熱氣,「莎莎,我有沒有說過我好愛你?」

  雷芷莎抿著唇笑,一顆心載滿著甜蜜,「沒有。」

  尉遲雲影咬住她的耳垂,「那……我有沒有說過你好美?」

  「沒有。」

  也不過就是幾句說過上萬次的甜言蜜語,但聽在雷芷莎耳裡卻很受用,心底甜孜孜的,不經意流露出小女人的姿態,眼角含媚,嬌羞的靠躺在尉遲雲影厚實的胸膛。

  尉遲雲影的大手有些不安分的罩上了她的柔軟高峰,「嗯……我有沒有說過你秀色可餐?」

  雷芷莎忍不住輕笑,皺著鼻尖搖頭,「沒有。」

  他發出一聲嘆息,「我餓了。」語畢,扳過她的小臉,吻上她因不解而微啟的朱唇,靈活的舌鑽入。

  雷芷莎羞赧的推開,「大白天的,不要啦!被孩子看見怎麼辦?」

  尉遲雲影環住她,緊緊的抱著,「你哥說要帶他們去玩,吃過晚飯才會回來。」

  呵!真是個識趣又體貼的大舅子啊!

  雷芷莎的臉紅到了脖子,「要是他們突然回來了怎麼辦?」

  「不會的。」

  他深信他的大舅子非常善解人意,不會做這種事。

  尉遲雲影一把抱起雷芷莎,深深的吻著她,吻得她天旋地轉,分不清東西南北,糊裡糊塗的讓他抱進房內。

  尉遲雲影的唇從未離開她的唇瓣,火熱的小舌鑽進挑逗,吸吮著她的甜美,喃喃地念道「莎莎……」

  雷芷莎闔眼,任由尉遲雲影轉身抱著她倒向雙人床,似是有魔力的大手由她的腰際開始慢慢的輕撫,撫過了她光滑的背。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28 00:18:49

第五章

  他的體內起了騷動,一股燥熱積聚在兩腿間,他深情的吻著她,隔著衣衫以掌心揉搓著她嫣紅綻放的蓓蕾。

  「影……」雷芷莎深吸了口氣,身體上的變化騙不了人,她是想要他的。

  尉遲雲影靈活的手指悄然伸入了她的衣衫,輕撫著她光滑的背部,須臾間解開了她內衣的勾環,滿足的將她豐美的圓融握住槄榾榜槊,以拇指撥弄著她的頂點,在上面輕畫著圓圈。

  雷芷莎立即輕顫了下,發出一聲喟嘆,「嗯……」

  尉遲雲影迫不及待的褪去她的衣裙,讓豐盈的胸脯完全呈現,那美麗堅挺的線條令他的眸子黝黑了起來,情不自禁的吻上,舔咬著她誘人的高峰,細細的吸吮著不放。

  「啊……」

  尉遲雲影的手往下移走,探入了她的底褲內,逗弄著她幽秘的禁地,溫柔的愛撫著她。

  「喔……影……」下腹傳來一陣陣的熱流,流竄過雷芷莎的全身,她不禁扭動了下,擺動著身軀。

  雷芷莎本能的扭舞引起了尉遲雲影下半身的蠢蠢欲動,他的男性表徵已經腫脹得令他發疼,難耐慾火了。

  「莎莎……我要你……」他探呼吸著,一雙眼泛起血絲,掩飾不住他的熊熊怒火。

  雷芷莎攬下他的頭,蜻蜓點水般吻了下他的唇,輕輕的翻身壓住他。

  「莎莎……」尉遲雲影的聲音沙啞富有磁性,讓人有些迷失在他極具魅惑的嗓音之中,深深迷戀著他,無法自拔。

  雷芷莎嬌柔的淺笑著,害羞的撫摸他結實壯美的胸膛,低下了頭,輕輕含住了他平坦的乳頭,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舔過。

  「莎莎……」尉遲雲影低喊一聲,自喉頭發出嘆詠。

  見尉遲雲影似乎很喜歡她方才的舉動,雷芷莎大膽了些,一口噙住他的乳峰,在上頭不斷的吸吮、咬齧。

  尉遲雲影再也忍無可忍,粗重地喘息著,「莎莎……坐上來……」

  雷芷莎雖不懂該如何去做,但仍聽他的話跨坐在他的雙腿間,他昂然矗立在她身下,緩慢的貫徹了她,讓她緊密的禁區包夾住他壓制不下的慾念。

  「啊……」雷芷莎倒臥在他身上,酥癢的滋味讓她全身癱軟無力。

  尉遲雲影將她壓在身下,低下頭吻住她胸前的紅暈,輕微的將自己抽出些,再溫柔的進入。

  「喔……」雷芷莎忍不住弓起了身子,讓自己與他更緊密地結合。

  慢慢的,尉遲雲影加快了速度,不停的律動,每次都更深入她的體內,碰撞著她的最深處。

  「影……」她無助的輕喘,下腹的刺激讓她有些迷亂。

  看著雷芷莎染上排紅的嬌顏,他心頭不禁一陣悸動,托起她的臉頰,親吻她的櫻唇,將舌頭伸進去,在她的口中恣意翻攪,吸吮她的香甜津液。

  「影……」

  他的手緩緩的撫上她的柔軟,捏揉著變得硬凸的乳尖。

  「唔……」雷芷莎的頭後仰著,挺起胸,讓完整的她更貼近他。

  尉遲雲影剛毅的薄唇滑上她的耳垂,輕輕的吸吮著,不經意呼出的熱氣癢得她想閃躲,卻引爆了他努力壓抑的衝動。

  他幾乎就要將慾望的種子釋放出來了!

  但他不想這麼快結束,緩緩的抽出硬朗的碩大。

  雷芷莎下腹一陣空虛,她失望的唉了聲,「影……」

  他的薄唇在她身上游移,漸漸的下降……下降……最後他扳開她修長白皙的雙腿,埋首在她的敏感地帶,舔吻著她發紅的蕊苞,惹得她不斷發出吟哦。

  「嗯……」空虛感暫時得到了慰藉,雷芷莎滿足的呻吟了聲,雙腿敞得更開了。

  尉遲雲影舌尖的舔吻更加的激進,同時,他的下腹也脹得發疼,很想立即得到舒解。

  終於,雷芷莎腹內一陣顫動,她驚呼一聲,「啊!」

  尉遲雲影迅速的爬起,將挺立的性徵進入她,在她緊窒溫暖的峽谷中暫時獲得一絲絲的舒解。

  「影!」雷芷莎驚呼一聲,緊緊的擁著他。

  尉遲雲影用力的挺身,將自己碩大的硬挺更加深埋入她的體內。

  待她完全的接受他,他抬高了她的腿,開始抽送著,在她的體內逐步的發熱、脹大,每一次要完美交合,都幾乎將他送到了最高的歡愉……

  「嗯…… 影……」雷芷莎的吟哦變得破碎,她彷彿就快要到達無法想像的快意頂端。

  尉遲雲影用力的衝刺,低下頭噙住了她粉紅色的蓓蕾,如個嬰孩般滿足的吸吮著不放。

  「阿……」

  他低吼一聲,吻住了她微啟的唇瓣,快速的衝刺,與她一同攀登喜悅的巔峰……



  聽聞兄長說愛新覺羅敘鷹為了救人而意外灼傷,雷芷莎也沒多想,飛也似的前往醫院探望。

  雖說對愛新覺羅敘鷹並無男女之情,但兩家人自小一塊玩到大,感情就像親兄妹一般,她十分擔心這個哥哥的傷勢。

  匆匆趕至醫院一看,愛新覺羅敘鷹的傷勢不似雷亞歆說得嚴重到昏迷不醒的地步,整個人精神奕奕,除了手臂上的燒傷外,並無大礙。

  雷芷莎鬆了口氣,「把我嚇壞了!」

  愛新覺羅敘鷹微微一笑,「你別聽你哥胡說八道,我只是受了點小傷,過兩天掃瞄的報告出來就可以出院了。

  他昏迷了一個星期,甚至有幾天醫院都要放棄他了,可現在已清醒過來,人也好端端的沒什麼,他不打算把這些告訴雷芷莎。

  「那就好。」雷芷莎這時才笑得出來。

  「你幫我跟雷爸爸、雷媽媽說一聲,請他們別為我擔心。」

  雷芷莎頜首,「嗯。」

  「還有,我有件事要麻煩你。」

  「什底事?你儘管說,做得到我一定做。」

  愛新覺羅敘鷹的眼神散發著獨特的耀眼光輝,他滿臉笑意的說:「可以麻煩你幫我設計一套婚紗嗎?」

  雷芷莎在服飾界最著名的就是她設計的婚紗,雖說產量不高,且主要只為熟人或王公貴族而做,但經由媒體的宣揚,她親手縫製的白紗成了一般人求之不得的夢想。

  雷芷莎先是一愣,被這毫無跡象可尋的喜訊給嚇了一跳,然後驚喜的喊道:「你要結婚了!恭喜你!」

  愛新覺羅敘鷹臉上有著罕見的不好意思,「我希望盡快。」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雷芷莎很爽快的應允,為愛新覺羅敘鷹找到幸福而由衷的給予無限的祝福。

  「那我先謝謝你了。」愛新覺羅敘鷹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笑容。

  「不客氣。」

  他的笑容卻在看見有人突兀的衝進病房後瞬間一掃而空,一張俊臉拉了下來,笑彎的眼變得冷若冰霜,他滿是不悅的喝道:「你來做什麼?」

  「我……」尉遲漣漪這才看清楚病房內尚有他人,仔細一瞧,竟是昔日的大嫂,她頓覺自己是有些造次無禮了。

  雷芷莎當然知道尉遲漣漪的小女人心思,遂當起和事佬,「敘鷹,漣漪也是關心你。」

  愛新覺羅敘鷹撇撇嘴,「又不是我要她來的。」

  開玩笑,若每個對他有意思的女人他都得好好安撫,他不三十歲就活生生累死躺進棺材了!

  尉遲漣漪嘴角的笑有些僵硬,「敘鷹,我只是來看看你……」

  個性一向有些孤僻古怪的愛新覺羅敘鷹絲毫不領尉遲漣漪的情,無視於她的存在,別過頭去。

  嬌嬌女漣漪尷尬得漲紅了臉,「敘鷹,我 ——」

  愛新覺羅敘鷹打斷了她的話,逕自與雷芷莎交談,完全不當她在場。「莎莎,那就麻煩你了。」

  「你還跟我客氣什麼?憑我們的交情還需要這樣嗎?」

  尉遲漣漪見愛新覺羅敘鷹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卻又與雷芷莎談笑風生,心頭很不是滋味。

  雷芷莎發現尉遲漣漪神色不對勁,自己又幫不上忙,歉然的望著她,「漣漪,你先回去好了,敘鷹可能想休息一下。」

  尉遲漣漪有了台階下,雖老大不願意,也只能說:「那我先走了。」

  「不送。」愛新覺羅敘鷹冷冷的說,仍不給她留情面。

  尉遲漣漪勉為其難的扯個笑,滿心不甘的離去了。



  回到家中,尉遲漣漪一張小臉面無表情,暗暗生著悶氣,連母親喚她吃飯都沒應聲。

  尉遲母放下碗筷,走到女兒身旁坐下來,關心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誰那麼大膽惹我們家大小姐生氣了?」

  尉遲漣漪嘟著嘴,「我去看敘鷹了。」

  「喔?」尉遲母想起愛新覺羅敘鷹顯達的家世與本身優越的條件,不由得綻開笑顏,「他沒什麼吧?」

  「嗯。」尉遲漣漪懶洋洋的應著。

  「那你生什麼氣?小兩口吵架了?」尉遲母揣測著。

  「沒有。」

  愛新覺羅敘鷹連話都不跟她說,怎麼吵架?

  「那是怎麼了?吃醋?」

  尉遲漣漪老老實實的把今日所見所聞毫無隱瞞的全告訴了母親,「然後我就先回來了。」

  尉遲母勃然大怒,「我們家到底哪裡得罪她了?她處處找我們的麻煩,非惹得我們全家上下雞犬不寧她才甘心是不是?以前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你哥的魂給勾去了,幸好雲影沒被她騙多久就看清她的真面目。現在離了婚,哼!她又去勾引你的敘鷹,她這是存著什麼壞心眼?我們尉遲家是欠她什麼了?她就專找我們家的麻煩,不把我活活氣死不甘願是不是?以前她在我們家的時候,我一沒欺負她,二沒虐待她,更沒說她個什麼,她就這麼恨我?我真是——」

  尉遲漣漪不想聽母親僻哩啪啦毫無道理的咒罵,拎著包包上樓去了。

  甫進門的尉遲雲影在門外就聽見母親的聲響,他皺著濃眉,「又怎麼了?」

  「你回來得正好!」尉遲母抓著兒子,「我跟你說,你別以為那個雷芷莎是什麼好女人,千萬別再被她騙了。」

  尉遲雲影翻著白眼,「你又想說什麼了?為什麼你就是看莎莎不順眼?」

  他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為什麼母親與雷芷莎就是不對頭?為什麼兩人就是不能夠和平共處呢?

  「我看她不順眼別呵!是她看我們家不順眼才對!」

  「你簡直無理取鬧!」尉遲雲影拂袖,周身低氣壓圍繞。

  「你還要被那個女人騙多少次?你知不知道她連漣漪的男朋友都想搶?」尉遲母氣極,一雙眼瞪得斗大。

  尉遲雲影移動的腳步停頓,反過身來,「漣漪的男朋友?」

  「就是敘鷹啊!」

  尉遲雲影愣了愣,「愛新覺羅敘鷹?」

  「就是啊!你都不知道那個女人不安於室,連漣漪的男朋友都要搶,你別以為她是什麼好女人!」尉遲母心裡有話不吐不快,說完了,自己的氣也消了些。

  想起重逢當日的情景,尉遲雲影的心有些動搖,不是那麼確定雷芷莎與愛新覺羅敘鷹是否只是單純的朋友?

  「哼!幸好你早跟她離了婚,否則不知道她要給你戴多少頂綠帽子!我以後還有臉出去見人嗎?」尉遲母咬牙切齒的說著。

  尉遲雲影沉聲喝道:「你有完沒完?」

  他的心已經夠亂了,不想再聽到一點吵嚷。

  尉遲母倏地噤聲,反正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她就不信兒子還會執迷不悟硬要娶那種女人回家給她當媳婦。



  尉遲雲影裝作沒事般如約去接尉遲炎日回家,但他的心底是有疙瘩在的,尤其是在他按了門鈴後,來開門的竟是那個把雷家當成自己家的愛新覺羅敘鷹,他的不悅就到了頂點,即將爆炸出來。

  「我還以為是郵差呢!原來是你啊!你還來做什麼?」愛新覺羅敘鷹煽風點火的說。

  他就是看不慣尉遲雲影以前的所作所為,把雷芷莎傷得那麼重還好意思上門來敘舊情,把自己當成了這間屋子的男主人。

  尉遲雲影也不甘示弱,滿臉不屑地挑眉道:「莎莎真是聽話,我說怕她太累,她就真請了傭人啊!」

  愛新覺羅敘鷹哼了聲,「真是奇怪,這個世界上偏偏就是有些人老自以為是,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也不想想這樣上門來到底受不受歡迎?」

  尉遲雲影發出冷笑,逕自進屋,抱起興奮跑上前的女兒冷月,走向廚房,「莎莎,在忙什麼?」

  雷芷莎將燉好的雞湯倒進保溫壺內,「等等,我馬上好了。」

  「好香。」撲鼻的土雞清香令尉遲雲影微微一笑。

  果然,母親只是胡說八道,犯了十年前的壞毛病,雷芷莎怎麼可能會與愛新覺羅敘鷹有一腿呢?光看她特地熬了他愛喝的香菇雞湯,也能感受到她的情意,他怎麼還能誤會她呢?

  「好了好了。」雷芷莎將蓋子扣好,提起壺柄,遞給在一旁露出示威笑容的愛新覺羅敘鷹。

  「謝謝,你煮的湯真的很夠火候。」愛新覺羅敘鷹有意無意的以眼角掃射尉遲雲影,有些嘲諷的意味存在。

  尉遲雲影的笑凝結在臉上,冷冷的看著雷芷莎囑咐愛新覺羅敘鷹要小心別燙著,他原本雀躍的心也停擺。

  雷芷莎溫柔的微笑著,幸好愛新覺羅敘鷹喜歡她煮的補品,否則她怎麼對得起從小疼愛她萬分的愛新覺羅父母呢?

  敘鷹的父母人在埃及考古臨時訂不到機票趕回台灣,特地拜託她暫時替他們照顧灼傷的兒子與未來媳婦。據說就只到今天為止,明天一早,他們就能趕回來了。

  愛新覺羅敘鷹帶著笑向眾人告別,丟出煙幕彈讓尉遲雲影氣得火冒三丈後就拍拍屁股跑了,吹著口哨回去照顧他心愛的未婚妻。

  尉遲雲影的臉一黑,拖著正玩跳舞機玩得興高采烈的尉遲炎日,不發一語走出雷家,用力甩上大門。

  雷芷莎莫名其妙的望著女兒,「你爹地是不是忘了我們打勾勾說好要一起去吃牛排了?」



  尉遲雲影一路上默不作聲,甚至連駕車都心不在焉,到了十字路口才突然發現交通號誌變成紅燈,急促的重重踩下煞車,幸而在最後關頭停住。

  老早見情況不對就認命繫上安全帶的尉遲炎日斜眼瞧著差點害他飛身撞向擋風玻璃的父親,「我還不想上天堂。」

  「閉嘴。」

  「雖然你是我老爸,也不代表你可以剝奪我生存的權利。」尉遲炎日冷冷的說,一張小臉儘是不滿。

  尉遲雲影惡狠狠的瞪眼,「我叫你閉嘴!」

  「書上說,為人父母不可以隨便發脾氣,否則會帶給小孩子無形的壓力,造成心理上永難磨滅的傷痛,進而影響一生的心理發展。」老成的尉遲炎日如是說。

  尉遲雲影氣結,敲了下兒子的頭,「我不是生你出來跟我頂嘴的!」

  尉遲炎日撫撫頭,嘴巴還不饒人,又悶悶的迸了句,「我也不是生出來讓你打的。」

  尉遲雲影已經夠火了,還得與兒子唇槍舌劍一番,滿肚子的怒濤眼看就要氾濫成災了。

  很會看人臉色的尉遲炎日瞄瞄父親,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樣,「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反正我也沒事,就不跟你計較了。」

  尉遲雲影卻沒回應,趴在方向盤上。

  「你不會這麼沒度量吧!」尉遲炎日戳戳父親的手臂,「我才十歲,只是不想這麼早上天堂而已,這樣你也要生氣?」

  尉遲雲影送上一記白眼。尉遲炎日立即很安分的乖乖坐好,手抓緊安全帶與門上的把手,以防萬一。

  「唉!」尉遲雲影輕嘆了聲。

  「你在生什麼氣?」

  「我……」

  他到底在生什麼氣?她沒說過是燉給他喝的啊!她也沒說過她是單身啊!她更沒說過……她願意重新的接受他……全都是他一個人自以為是的猜測,她什麼都沒說過啊!他憑什麼生氣?憑什麼?就憑他曾經是她的丈夫嗎?那都是「曾經」了,他原本可以有一個幸福快樂的家,是他一手摧毀了她的世界,他還能夠憑什麼去要求她?就憑他們孕育的孩子嗎?

  雷芷莎在十年前就已是自由身,與他一點瓜葛都沒有了,他是不該這樣纏著她不放了。

  她有她的生活,她有她的自由,他沒有任何權利去生氣。

  認清了這個事實,尉遲雲影似是老了十歲,熠熠的眼眸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疲憊不堪。

  「你把煩惱說出來,我也許可以幫你開導開導。」尉遲炎日裝出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摸著光滑的下巴說道。

  尉遲雲影沒好氣的看著兒子,賞他一記爆栗子,「小孩子有耳無嘴,你懂什麼?還開導我!」

  聽得後方車輛催促的喇叭聲,尉遲雲影驀地爬起,重重的踩下油門,轎車發揮出瞬間加速的優越性能,飛也似的奔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28 00:19:16

第六章

  有些賭氣的意味,尉遲雲影偶然在一個商務酒會遇上林敏而,便立刻約了她。

  既然雷芷莎能夠,為什麼他不能?

  林敏而當然想借此機會收山,畢竟她並非以演技取勝,當年仗恃著年輕、身材又火辣,在演藝圈中雖沒大紅大紫,倒也讓大家都知道有她這一號人物。

  如今可不同了,她三十歲了,豔麗的五官顯老,身段也不比十七、八歲那些大膽小女生,後浪窮追不捨,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工作讓她有些心灰意冷,要轉行又沒別的才能,還能如何?

  在這個時刻,有大企業家尉遲雲影追求,她怎能不心動呢?

  尉遲雲影本身的條件優越,不似其他追求者淨是中年禿髮啤酒肚,光看到就倒胃口,再加上這些年工作上的成就,她若真嫁了他,從此退出演藝圈當個少奶奶,才真叫人人稱羨呢!

  因此,林敏而對尉遲雲影百依百順,慇勤的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努力的展現她僅有的一絲絲賢慧,試圖參與他的家庭,且故意對媒體「不小心」說出正與他交往,目前已動了披白紗的念頭。

  然而尉遲雲影並不在乎,他只是單純的想說服自己,他也能擁有新伴侶,也能忘了舊情……不只雷芷莎能,他也能!

  平心而論,林敏而也確實帶給尉遲雲影生活上很多的愉快,只是尉遲雲影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即使笑,也只是單純臉部肌肉的牽動,他的心仍是鬱悶不悅的。

  終於,尉遲炎日發飆了,寒著臉喚醒睡夢中的父親,「我有話想跟你說。」

  睡意正濃的尉遲雲影拉起被子摀住頭臉,側個身,很輕易又睡著了。

  尉遲炎日倏地將被子一扯丟到地上,咬了父親的手一口,「我要跟你說話。」

  尉遲雲影吃痛,瞌睡蟲也被趕跑了大半,齜牙咧嘴的瞅著掌上明顯的齒痕,非常不情願的說:「好,我聽。」

  尉遲炎日蹙眉,「我想去找媽咪。」

  「我叫司機載你去。」

  尉遲雲影很怕見到雷芷莎與愛新覺羅敘鷹卿卿我我的模樣,下意識的想要迴避可能發生的情景。

  「我要你陪我去。冷月打電話來說她很想你。」

  尉遲雲影有些為難,「這……」

  尉遲炎日直瞅著父親,很認真的問:「你是不是不要媽咪了?」

  他苦笑,「你長大後就會明白,不是想要什麼都能夠得到的。」

  如果想要什麼就能得到的話,這世界豈不大亂?

  「我不喜歡林阿姨,我已經有媽咪了,不需要她也來當我媽咪。」

  尉遲雲影低下頭,「你媽咪未必這麼想。」

  「你又不是媽咪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媽咪如何想?你問過媽咪嗎?」

  尉遲雲影語塞,兒子說得沒錯,他不問怎麼知道呢?不管答案如何,也都不會比現在糟,不是嗎?

  「好,我帶你去找媽咪。」



  尉遲雲影帶著兒子忐忑不安的到了雷家門外,數度伸手至電鈴上又放下,他猶豫著是否訪該問清楚,一旦問明白了,他們是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是不是連見個面都不成了?

  尉遲炎日氣不過,自個兒拉長脖子大喊:「冷月!開門!」

  不一會兒的工夫,尉遲冷月笑嘻嘻的開了門,很自動的跳上父親的懷中,嘟著小嘴撒嬌道:「爹地,人家好想你喔!」

  被女兒這麼一撒嬌,尉遲雲影建起的保護城堡瞬間垮了,他怎麼能就憑著不確定的事而將雷芷莎判了死罪呢?

  尉遲雲影和顏悅色的問道:「媽咪呢?」

  「樓上。」

  他輕輕的將女兒放下,「你跟哥哥在這裡玩,爹地上去找媽咪。」

  尉遲雲影走進客廳,一步步上了樓梯,悄悄的進了房。

  雷芷莎著了件簡單的棉衫與長褲,或許是天生麗質,哪怕只是在唇上點了些口紅,整個人也讓人心動不已。

  尉遲雲影心一悸,不由得環住正梳著長辮的雷芷莎,在她粉嫩嫩的頰上落下一個吻。

  「你怎麼來了?!」雷芷莎有些驚喜。

  「想你。」

  她雙頰染上紅暈,羞答答的垂下頭啐道:「花言巧語!」

  「就算是花言巧語,我也只對你一個人說。」尉遲雲影再偷香。

  雷芷莎嬌媚的笑著,不管是不是花言巧語,只要是他說的話,她都想聽。

  「要出去?」尉遲雲影眼尖,看到她桌上的鑰匙與背包,遂問道。

  「嗯。」雷芷莎笑著,手也不停歇,靈巧的將長發編成辮,在發尾綁上個發圈。

  「去哪?」

  雷芷莎站起,將髮辮撥到背後,「我去敘鷹家。」

  又是他!

  尉遲雲影的臉黑了一半,「你去那個人家做什麼?」

  「西裝做好了,拿給他試穿看看。」雷芷莎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反正她光明磊落,更何況她也不需要隱瞞些什麼。

  尉遲雲影心一窒,「你幫他做西裝?」

  「結婚要穿的。」雷芷莎臉上湧出一抹快樂,她衷心的為愛新覺羅敘鷹找到生命中的摯愛而歡喜。「哪個當新郎倌的不穿新西裝?」

  但,尉遲雲影卻誤會了。

  他們要結婚了!

  這個消息把他震得說不出話來,他的腦袋成了一團漿糊,全無用武之地,耳邊反反覆覆的響著:他們要結婚了!他們要結婚了……

  他們……要結婚了!

  「你……所以你才延後回去的日子?」尉遲雲影艱難的問。

  「沒辦法,敘鷹堅持要在台灣請客,我只好留下來了。」

  事實是——愛新覺羅敘鷹的未婚妻名聲響亮,不在台灣辦個轟轟烈烈的婚禮交差不行。

  所以雷芷莎好人做到底,將工作暫時擺在一旁,順便讓自己喘口氣……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已經捨不得離開尉遲雲影了。

  尉遲雲影一張臉找不著生氣,胸口空蕩蕩的一片。

  他失魂落魄的下了樓,連兒子都忘了帶走,一個人上了車,只想找一個地方獨自療傷。



  痛!好痛……

  終於知道了心碎的感覺,尉遲雲影卻寧願永遠也不要知道。

  當年,她也是這樣的痛過吧!

  尉遲雲影憤恨的捶打著自己,他好恨!恨自己為什麼非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恨自己為什麼當年要那樣的傷害她,恨自己為什麼還要比從前更愛她……

  她是在報復嗎?

  他的小公主學會了報復嗎?

  那麼,雷芷莎成功了,她們確讓他懂得什麼叫心痛、什麼叫心碎了。

  他當年怎麼傷她的,她現在全都如願的讓他嘗到了那痛到心扉的滋味了,他的痛是不是也要十年才能痊癒?才能再次的面對?

  他懺悔了十年,十年來他每日每夜都在為曾經做過的錯事而懊侮不已,不管白天夜晚,他都在後悔沒有好好珍惜擁有的一切,他都在後悔用背叛回報她的愛……十年了,他的痛楚又有誰會知曉?承受無窮無盡的折磨,他也不好過啊,

  他能怪誰?一切全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一手造成的結果,他還能怪誰?

  若是十年前他不是那麼的不成熟,只是一味的想逃避現實,他可以有一個幸福快樂的家;但他沒有,他自私的躲開,讓她一個人承擔母親的不講理,一個人忍耐長夜孤寂,一個人面對一直都不適應的害喜……而他,陶醉在溫柔鄉中,藉著酒色財氣揮霍彷彿永遠用不盡的青春……

  是他!一切全都是他的錯!

  只是,為什麼老天爺不給他個機會?他改變了,真的,他已經變了,他好想好想彌補當年的錯誤,即使要他用生命補償,他也甘之如飴啊!他什麼都不求,只求一個機會啊!難道這也不能夠嗎?

  好了,現在好了,十年前他背叛了她,如今換她回以相同的對待,很公平啊,不是嗎?他有什麼權利怨她?

  沒有,他什麼都沒有,他只不過是在十年前曾幸運的獲得小公主的芳心,在十年後,他什麼也不是。

  真可笑啊!當他終於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時,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再也沒有。



  尉遲雲影藉著林敏而的柔情撫慰受傷的內心,每日與她出雙入對,但他心底知道,他還是放不下,他的情早全給了雷芷莎,如今要他說收回就收回,談何容易呢?

  雖然受了傷,但打小無論是學業、樣貌都高人一等的尉遲雲影有強烈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表現出戰敗的頹喪姿態,他要讓大家誤以為是他再一次的拋棄了雷芷莎,而不是他被拋下。

  他的心還是只為他自己,很自私的為自己著想而已。

  但這是人之常情,他只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不是無怨無誨付出不求回報的活菩薩。

  工作的空暇,尉遲雲影怕想起雷芷莎,用林敏而填補寂寥,讓自己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忙得沾到枕頭就睡著,忙得沒有機會難過。

  雖然有些自欺欺人,但這是唯一他能想到忘記一切的方式。

  林敏而也有心想加入他的生活,在雙方互惠的心理下,兩人竟也能自得其樂,恍若天作之合。

  但最讓尉遲雲影詫異的,是林敏而竟能得到向來「龜毛」的母親歡心。

  「阿姨,你的皮膚好好喔,你是怎麼保養的?」

  尉遲母笑得闔不攏嘴,「哎呀!我這皮膚哪有你們年輕女孩好啊!你就別哄我開心了……」

  「才不會呢!阿姨走出去跟人家說你有雲影這麼大的孩子,大家一定都不信,還以為你們是姊弟咧!」

  林敏而巴結諂媚的功夫也算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了,讓尉遲母對她又愛又憐的,簡直當她是親生女兒一般,開口閉口淨是對她的讚賞,還直嚷嚷著不知誰家有幸能娶到像她這樣的一個好媳婦。

  尉遲雲影當然明白母親說這話的意思,但他總是打馬虎眼,避重就輕的說林敏而還年輕,他的事業也還在衝刺的階段。

  在他心中,他尉遲雲影的妻子只有雷芷莎一個,永遠都只有她一個,不會再有別人了。

  不會有了!



  和尉遲雲影若有似無的交往也有一段時間了,林敏而自問對他無可挑剔,和尉遲母相處甚歡,與尉遲炎日也還勉強過得去,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尉遲雲影到今日都一點表示也沒有?

  尉遲雲影與她幾乎天天都耗在一塊,她陪著他參加大大小小的工商喜慶聚會,兩人親匿的舉止儼然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一般;可一旦沒有外人在場,一切全都變了,他總是悶聲不響的抽著一根接一根的煙,對她也是愛理不理的模樣,經常問了十句也得不到一句回話。

  林敏而不懂,真的一點都不懂,尉遲雲影這算是什麼意思呢?

  既然他不動,那麼,她會想辦法讓他動。

  特地洗了個香味撲鼻的澡,僅套件有穿跟沒穿一樣的薄紗睡衣,在尉遲雲影面前晃來晃去,但他仍是視若無睹的抽著煙,林敏而氣得頭頂快冒煙了,可也不敢表現出來。

  「雲影,忙了一天也累了,我幫你放了洗澡水,去泡個澡放鬆一下吧。」林敏而用著傲人的豐滿似是不經意的磨蹭他的手,她就不信這樣還勾不起他的遐想。

  然而,尉遲雲影只是捻熄了煙,冷冷的說了句:「你累就先睡吧,不用等我了。」掠過快貼到他身上的林敏而走向吧檯,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林敏而咬了咬下唇,隨即甩脫不悅的情緒,踮著腳尖走向吧檯,自背後牢牢的摟著尉遲雲影的腰際,將碩大的胸脯貼在他身上,發嗲的說。「嗯……人家想等你一起睡嘛……」

  尉遲雲影隱藏的怒火被挑起,他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烈酒,轉過身,露出個邪佞的笑意,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手毫不客氣的罩上她的胸口揉捏,「等我一起睡做什麼?」

  林敏而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她故作害羞的貼在尉遲雲影的身上,「你……你好討厭……」

  尉遲雲影揚起一邊的嘴角,罩在她胸口的手一使勁,質問道:「真的討厭?」

  他可不這麼以為!早在十年前,他就領教過林敏而浪蕩的滋味了!

  十年前才十八歲的林敏而就歷經了不知多少個男人,她絕非什麼三貞九烈的女子,這十年來,天知道有多少個男人解開過她的衣衫了,這種為了爭取工作能褪盡衣衫陪毫無情感的大爺上床的女人,只能拿來當暫時的消遣,是不能娶回家當妻子的,他不會傻到連這點都不明白。

  憑他尉遲雲影的名號,真要找女人,一點都不難,不需要委屈將就些什麼,更沒必要為了討母親歡心,或因為怕夜半寂寞難耐而娶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他早已有了妻子,早有了,而她會是他永遠唯一的妻子,哪怕她另組家庭,在他眼中,還是只有她能夠佔據他的心。

  林敏而悄然一笑,故作羞澀的窩在尉遲雲影的懷中,嬌嗔道:「討厭死了啦!」

  可她的身體很快的因為腦海中的幻想而起了反應,她從未忘卻過與他翻雲覆雨的感覺,那令她欲仙欲死的滋味,她到今日都還忘不了。

  更何況與尉遲雲影重逢以來,她為了爬上尉遲太太的寶座,與從前的性伴侶全斷得一乾二淨,偏偏他又總是不碰她,她也有肉體上的需求,找了幾次舞男消褪慾火,卻總不及記憶中尉遲雲影的狂熱。

  尉遲雲影似是變了個人,他近乎瘋狂的啃咬著林敏而高聳的尖端,毫不溫柔的撫弄著她早濕透的雙腿間,伸出三根長指擠進她因太多經驗而鬆弛的體內不斷抽動,像是在證明即使沒有了雷芷莎,也有別的女人能勾起他的慾火。

  「啊……」林敏而被這火爆的熱情引發最深的慾念,她將雙腿張到最開,讓尉遲雲影能更輕易觸摸到她發燙的敏感地帶,並不住的隔著長褲撫摸他令她思念不已的萬惡根源。

  尉遲雲影的下體很快的有了生理反應,豎立硬挺並起了想獲得解放的念頭,可只是很單純的一種男性基本需求,完全不似與雷芷莎一塊時,那種迫在眉睫想與她更親密的渴望。

  林敏而淫浪的呻吟著,熊熊的慾火正燒灼著她全身,她只能夠放任自己,需求的將雙腿張開,暫時忘記要在尉遲雲影面前表現出的矜持,渴望的撫摸著他碩大的硬挺,不斷的上下搓弄著。

  尉遲雲影扯著嘴角,他心底明白,生理上的反應僅僅是一種男性天生的需求,並非那種兩情相悅、一時天雷勾動地火的不可收拾。

  待林敏而體內猛然的開始收縮,他倏地抽出手指,在她的睡衣上擦去汁液,冷冷的問:「滿意了嗎?」

  意亂神迷的林敏而雙眼朦朧,「嗯……人家還想要……」

  尉遲雲影有些不屑的笑笑,褪下長褲,讓昂然的硬柱聳立在她面前,她很快的含住了它,熟稔的動作著。

  然而,尉遲雲影只是冷眼看著自己腫脹的下體進出林敏而的雙唇,恣意徜徉在男性的需要解脫之中。

  林敏而滿足地吸吮著,不時由嘴角逸出一聲聲的低吟,內心期望他再進一步,更深切的滿足她。

  然而,尉遲雲影卻不這麼想,才一會兒的工夫,他將體內的慾火噴洩在她的唇內,然後推開她,躺臥在床上歇息。

  林敏而伸出舌舔去嘴邊流下的汁液,一雙眼溢滿渴求,爬上床趴在他身上,挑逗著他胸前的凸起。

  尉遲雲影冷眼看著她,驀地,揚起一絲詭譎的笑……



  將愛新覺羅敘鷹及其未婚妻的禮服完成後,雷芷莎這才松了口氣。

  雖說時間上是趕了些,但所幸地如期完工了,設計出的禮服搭配新娘的整體感,有種如夢似幻的味道,正如同新娘子特殊的天真稚嫩氣質。

  一連趕了整週,開了幾個通霄,忙完了愛新覺羅敘鷹的請託,雷芷莎這才想起已有多天不曾見過尉遲雲影,也沒接到他的電話。

  心裡有些歉意,但更多的是想念,雷芷莎拿起了話筒,按下尉遲雲影專用的號碼,期待能聽到他誘人的嗓音。

  才響了兩聲,電話就被接起,雷芷莎迫不及待的說道:「是我。」

  「呃……你是哪位?」

  聽筒內傳來的年輕女聲讓雷芷莎有些錯愕,她是誰?

  「我是莎莎,你是漣漪嗎?」

  「我不是。」女子的聲音明顯的有些不悅,「你要找誰?」

  雷芷莎開始懷疑是否撥錯了號碼,有禮的問:「請問尉遲雲影在嗎?」

  「你等等。」

  話筒的另一端傳來輕快的音樂,再過了一會兒,又被接起。

  「雲影在洗澡。」

  「嗯……那我晚點再打好了。」

  雷芷莎剛想掛斷,卻又聽見電話裡傳來她所熟悉的聲音。

  「你在跟誰講電話?」

  「你先把衣服穿上,不然會著涼的!」

  「穿上做什麼?反正馬上又要脫了。」

  「哎呀!你好討厭!才剛剛做完,你又想要了!」

  「你不喜歡?」

  「嗯……」

  雷芷莎愣愣的掛上話筒,呆坐在床沿。

  她不是白癡,儘管沒見到畫面,光聽他們的對話,也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景象,更知道他們剛剛做了些什麼事。

  為什麼?為什麼在她好不容易敞開心房重新去接受他時,他卻殘忍的還給她再一次的背叛?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老天!到底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才要這樣子折磨她一次又一次?

  她不是每一次都能再爬起來的啊!

  有人說過,每個人一生中最難忘的事有三件:生離死別、喜獲麟兒,以及被親愛的人背叛。

  一個人能忍受幾次背叛?

  同樣的一個人,用著同樣的一件事傷害她,她究竟在做什麼?她不光只是心盲,連眼都盲了!或許,她心知肚明可能會有這樣的背叛,卻仍執迷不悟的沉淪下去,欺騙自己一切都會好轉,一切都會不同。

  愛情是一帖毒藥,讓人一沾染上那甜蜜,便脫離不了那誘惑,甘願奉獻犧牲,永世不得翻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28 00:19:42

第七章

  愛新覺羅敘鷹與同在古董界頗富盛名的鑑賞家黑聖軒幺女黑晚兒結婚的消息一夕間傳開,遵循古禮迎娶的婚禮別開生面且熱鬧非凡,就連電視新聞記者都聞風前來採訪。

  愛新覺羅敘鷹一頭長辮與高傲的氣息恍若古代尊貴的皇子一般,他嚴肅認真的俊逸神態,迷惑了所有電視機前的女性同胞。

  新嫁娘黑晚兒眼中不經意散發出的幸福光芒,更是讓人羨慕,巴不得能與她交換。

  雷芷莎到場為他們獻上由衷的祝福之意,見賓客眾多,一對新人忙得不可開交,她朝愛新覺羅敘鷹打個手勢,將嚮往當新娘還不想走的冷月交給雷亞歆夫婦,先行返家整理行囊,準備過兩天就搭機回法國。

  回到家門外,雷芷莎翻找出皮包內的鑰匙,深吁了口氣,面無表情的開鎖,正要推門進屋,卻被人自背後環住腰際。

  她一驚,大呼著:「救命!」捶打著那雙結實的臂膀。

  「別叫!」尉遲雲影摀住她的唇,「是我,莎莎。」

  雷芷莎倏地一僵,用力掙脫他的懷抱,冷冷的說:「你還來做什麼?」

  「莎莎……對不起,我誤會你了。」尉遲雲影歉疚的說。

  「我不想跟你說話,請你離開。」她面色鐵青的下逐客令,轉身就要進屋。

  「我們進去說好不好?」尉遲雲影耍賴的抱住她,「這是大馬路邊,我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下討論我們的事。」

  「我不想聽!」雷芷莎欲掙開。

  「好啦好啦,我們進去再說嘛!」尉遲雲影抱得更緊了。

  雷芷莎氣極,曲起手臂擊上尉遲雲影的肋骨,再一腳狠狠踢上他的小腿骨,他痛得悶哼一聲,仍死抱著不肯鬆手。

  「你放手!」

  「我不放,這輩子再也不會放手!」尉遲雲影充分發揮大舅子教他的「一皮天下無難事」的本領。

  「你……」雷芷莎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動作迅速的用腳踢開門,抱著頭頂冒煙的雷芷莎鑽進,再用背一頂,門「砰」一聲關上鎖起。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嘛?」雷芷莎氣得哭出來了。

  他到底還想怎麼樣?她不哭不吵不鬧,很理智的包袱款款放他自由的飛,他還想要怎麼樣?

  「莎莎……對不起……」

  「你幹什麼跟我說『對不起』?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我沒那個身份,你把你的『對不起』留給別的女人吧!」

  「別的女人?」尉遲雲影擰起眉。

  「你都已經有了另一個女人,你還來找我做什麼?」她氣憤的說出事實。

  「莎莎,那是因為我以為你跟那個什麼鷹的要結婚了,才故意跟林敏而交往來氣你的!」

  「我跟敘鷹?!我什麼時候說我跟敘鷹要結婚了?」雷芷莎一臉莫名其妙,「我跟敘鷹就像是兄妹一樣,怎麼可能會結婚?」

  「你又沒說,我怎麼知道?你那天幫他做新西裝,說是結婚要用,我還以為你要嫁給他了啊!」

  「你沒問我,我怎麼知道你不知道?我以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啊!」

  尉遲雲影有些心虛,「那我現在問會不會太晚?」

  雷芷莎氣極,甩開他的環抱,「會!」

  尉遲雲影死命抱著她,「對不起啦,我以一定不會這樣了!」

  「我才不理你到底想要跟幾百個女人鬼混,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著。」雷芷莎別過頭。

  「莎莎……你不要不理我嘛……」尉遲雲影仍死纏不放。

  「我理你做什麼?最好你縱慾過度再染上一堆花柳病精盡人亡!」雷芷莎一古腦把所能想到的詞彙都罵出來。

  尉遲雲影忍不住笑出聲,偷香了下她氣得泛紅的小臉,「虧你想得出來!」

  「你離我遠一點,誰知道你碰過多少個女人,我還不想被你傳染。」雷芷莎整張臉都紅透了。

  「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誤會你了,相信我好不好?」

  「我相不相信你有什麼差別?我又不是你什麼人。」她雙頰氣鼓鼓的,雖然心底有些相信尉遲雲影是真的誤以為她要嫁給愛新覺羅敘鷹才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來氣她,可要她說不氣就不氣,也挺難做到的。

  「你是我的妻子啊!」尉遲雲影打心底一直都認定她是他此生永遠且唯一的妻子。

  雷芷莎的臉黯淡了下來,「十年前就不是了。」

  「莎莎……」突然感覺到他傷她傷得多重,他把一個天真的小公主變成了個遍體鱗傷的女人。

  「是你太健忘了嗎?我們十年前就離婚了,我早已不是你的妻子。」雷芷莎心頭隱隱作痛著。

  「不!在我心中,你永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

  「那……那只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並不代表什麼啊,也不具有任何意義。」雷芷莎心一慌,脫口而出。

  尉遲雲影驀然擁住她,重重的封住了她的唇,火熱的舌鑽進,深切的與她交纏,吸吮著她誘人的芬芳香氣。

  「唔……」雷芷莎呆若木雞,頓時忘了該拒絕他。

  直到快喘不過氣來,尉遲雲影才依依不捨的離開,靠在她的耳畔,低聲喃道:「莎莎,嫁給我,再嫁給我一次。」

  雷芷莎發愣,很不確定的問:「你……你要我再嫁給你?」

  「莎莎,嫁給我,我不會再傷你的心,我會用我所有的努力來保護你,我會用我整顆心來愛你,絕不讓你受委屈。」

  雷芷莎的回應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我沒有把握能當個好媳婦。」

  當年和尉遲母的不愉快都還歷歷在目,縱使他真能如他所說的對待她,那她又該如何與尉遲母相處?

  花了十年的時間,雷芷莎終於明白,所謂的婚姻並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大家子的事。

  就算真的嫁給了尉遲雲影,她也不僅僅是嫁給他這一個人,是嫁入了整個尉遲家,變成其中的一員。

  尉遲雲影直瞅著雷芷莎,「老實說,這個問題我有想過,若我們結了婚,我不會讓你再住在家裡。」

  「呃?」

  「我們在附近買棟房子,一家四口同住,有空就回去看看爸媽,沒空就打通電話,彼此有個照應又不互相打擾。」

  再怎麼樣,母親總是母親啊,他不能丟下不理。

  雷芷莎猶豫著,「你再給我點時間考慮好不好?我沒有辦法現在答覆你。」

  見她猶豫不決,尉遲雲影有些雀躍,畢竟在她心中,是有考慮要嫁給他的,而不是直接將他三振出局。

  「莎莎,我等你點頭。」



  送走了尉遲雲影,雷芷莎心中徬徨著,不可否認的,她還是愛他,但一段婚姻需要的不僅僅是愛情,尚有太多太多不容忽視的外在因素存在。

  整個人縮在沙發上,雷芷莎回憶著過往曾有的快樂與痛苦,她的心就像在坐雲霄飛車一般忽高忽低起伏不定,為了他而喜,也為了他而悲,所有的情緒都因他而漲跌,她早已失去了自己啊!

  他們彷彿是生命共同體,因為對方而開心、而傷悲,再也掙不開了。

  「莎莎,怎麼了?坐在這兒發呆?」藍又囡柔聲問道。

  聽到嫂子的聲音,雷芷莎回過神來,匆忙的應道:「沒什麼。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冷月呢?」

  藍又囡見她不說,體貼的也不追問,「冷月在車上就睡著了,你哥抱她上樓去了。」

  「不好意思,你們才剛結婚,我卻每次都讓冷月去當你們的電燈泡。」雷芷莎有些歉意。

  藍又囡露出甜美的笑靨,「沒關係,」她指了指平坦的腹部,「這裡還有一顆更亮的燈泡。」

  「啊!我要當姑姑了!」

  藍又囡皺皺鼻子,甜蜜的埋怨著:「我們才結婚兩個月咆!你看你哥多會『做人』!」

  雷芷莎看著藍又囡,忽然問:「嫂子,當初你為什麼會嫁給哥?」

  她也知道當初藍又囡原本要嫁給別人了,卻在婚禮當天落跑,穿著白紗追上飛機,攔下哥哥。

  「因為我愛他。」藍又囡毫不考慮的回答。

  「除了『愛』呢?你沒有考慮過婆媳問題、生活習慣等等的細節嗎?」雷芷莎頗為詫異。

  藍又囡沉默了一會兒,微蹙眉,很認真的說:「莎莎,我想,嗯……婚姻是需要一點衝動的,就像賭博一樣,在謎底未揭曉之前,沒有人能很確切的知道會贏會輸。兩個來自不同家庭背景的人,不太可能完全契合,生活習慣上難免會有不適應的地方,這就要靠夫妻雙方一同去努力克服了。至於婆媳……再怎麼樣母子就是母子,不可能結了婚就不要老媽,若能投緣當然最好,若不投緣,只能少見面,大家都像客人一樣客客套套的,就算有不愉快,也只求問心無愧。」

  雷芷莎聽得直髮愣,「那……那如果婆婆非要找你麻煩不可,還到處胡說八道呢?」

  藍又囡卻笑了,「關公也有對頭人,你管人家說什麼!自認為俯仰無愧,她要怎麼說都隨她去,嘴巴、耳朵長在別人身上,聽者自然會分析誰對誰錯,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在意那些八卦、流言?」

  雷芷莎聽完藍又囡的一番話,心頭的憂慮頓時解開,「我懂了,謝謝你。」

  甫下樓的雷亞歆見她們姑嫂聊得起勁,笑著問:「在聊什麼?」

  雷芷莎神秘兮兮的笑著,「沒什麼。」

  藍又囡朝雷芷莎眨眨眼,細聲說道:「希望很快多一個人叫我大嫂!呵……」



  接到雷芷莎電話匆匆趕來的尉遲雲影一進門就聽到她如此說。

  「我要穿白紗。」

  尉遲雲影呆了呆,「嗯?」

  「說起來真丟臉,自己在設計婚紗,卻連穿都沒穿過一次,老是幫別人做,一點意思也沒有。」雷芷莎笑逐顏開。

  尉遲雲影驚喜得幾乎笑咧了嘴,摟著她的纖腰低語:「那……你下個月來得及替自己縫製一套白紗嗎?」

  「唔……也許可以,也許不行……」雷芷莎偏著頭,眼珠轉了轉,「要看我心情好不好才能決定縫不縫。」

  尉遲雲影咬住她的耳垂,並呵著熱氣,「不管!下個月不管你縫好沒,你都得嫁給我。」

  「才不要咧!」她不依的嘟起紅唇。

  「縫好了就穿白紗,沒縫好……我不介意你穿牛仔褲嫁給我。」尉遲雲影笑說。

  「討厭!」雷芷莎嬌嗔。

  他一口噙住她嘟起的小嘴,吸吮著她甜美的氣息,喃喃地說道:「莎莎……我的小妻子……」

  「嗯……」雷芷莎不禁微感暈眩,沉迷在他綿密動人的親吻之中,深深陶醉在愛河裡。

  尉遲雲影揉搓著她胸前的柔軟,撫弄著藏在棉衫下的嫣紅,唇也跟著向下移動,啃咬著她白皙無瑕的頸項,在上面烙印下一個個紫紅色的痕跡,藉以證實此刻的擁有。

  「喔……」一道道電流酥麻了雷芷莎,她無力抗拒,只能順從內心的渴望,臣服在他的親吻下。

  尉遲雲影的手探進她的衣衫內,罩上她誘人的高聳,另一手伸向她的後背,輕易的解開了內衣的環扣,她被包裹住的酥胸不再有束縛,沒入他的掌心,任由他揉捏搓撫。

  「啊……影……」

  尉遲雲影褪去了她的上衣,一口含住她的頂峰,輕柔的吸咬著她粉紅色的蓓蕾,長手向下探索著,撩起她的裙,隔著底褲撫弄她敏感的蕊心。

  「影……」

  難抑下體的脹痛灼熱,他突然下滑,脫去她的底褲,扳開了她的雙腿,埋首其中,用濕熱的舌尖舔吻她的蕊苞。

  「喔……影……」雷芷莎嘆息著,這一波高過一波的騷亂讓她暈頭轉向,有些無措。尉遲雲影不但不離開,反而吻得更密切了,大膽的將舌尖擠進她的幽谷中嬉戲攪動。

  尉遲雲影的手往上伸去,輕輕地撫摸她的腹部,在她的肚臍上用食指緩緩地繞圈,激情的電流從大腿深處襲進她的意識中,使得她的低喚聲更加迷人,聲聲都發自她心靈的深處。

  「喔……」

  尉遲雲影握住她的雙峰,愛憐地揉搓著,強烈的快感從蕊心和兩個美麗的蓓蕾持續地襲進她混亂的意識中,每一道電流在她體內爆炸,都使她嬌柔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往上浮起,放鬆的大腿再度繃緊。

  尉遲雲影伸出中指,在她逐漸濕潤的谷口不斷輕刺,就是不肯深入滿足她的需求。

  「影……求求你……」雷芷莎乞求著。

  他依舊不願意進入滿足她,只是舔吻著蕊苞的舌尖動作更加激烈了。

  「啊……」雷芷莎體內一陣顫慄,有道暖流噴射出,她忍不住攏起雙腿,全身抖動不已。

  尉遲雲影迅速的褪去底褲,將早已脹得發疼的堅硬擠進她緊密的幽谷內,得到了暫時的慰籍。

  「嗯……」雷芷莎全身癱軟失去了氣力,頻頻顫動的下體因他而不再空虛,得到了充實的滿足。

  他忽然間封住了她被吻得紅腫的雙唇,將怒火驀地抽出,再送入頂端,深深的、深深的填補了她,陶醉在有她的溫柔鄉中,迷失在一波波的慾海裡,縱使滅頂亦甘之如飴。「影……」

  雷芷莎緊貼的身體緩緩向下滑動,無助的在他的身上輕咬、吸吮,含住他凸起的胸口,正如同他對她所做的用力地吸吮,使他的情慾更加高漲,幾乎就快要釋放出來。

  「莎莎……」尉遲雲影沙啞地低喚。

  雷芷莎一雙渙散的眸子望向他,「影……」

  感覺自己就快到達崩潰的邊緣,但他還不想結束,忽而將膨脹得更大的壯碩抽離,埋首在她敞開的雙腿中,瘋狂的舔吻著她紅潤的蕊心。

  「喔……」雷芷莎體內升起另一波強烈的快意,她不由得擺動著頭,發出一聲聲銷魂的吟哦。

  尉遲雲影細細的吸吮著她充血發紅的蕊苞,努力抑制著想要得到包含的慾望,卻勾引出他從未有過的歡愉感受。

  一陣陣強烈的暈眩侵襲,終於,雷芷莎到達了歡悅的頂端,她不禁驚呼一聲,緊緊的擁抱住他。

  尉遲雲影將飽滿的慾望擠入她緊窒的小穴之中,感受她溫暖的包夾,僅僅是這樣的進入而已,他便已開始發熱脹大。

  「喔……」雷芷莎被他撐開,奇妙的麻癢在她體內不停的蔓延。

  尉遲雲影貫穿了她,開始賣力律動,唇則含住了她的蓓蕾,溫柔中帶著狂野的吸吮咬齧。

  「喔……」雷芷莎顯著的感覺到他在她的體內逐漸脹大,那灼熱又誘人的滋味教她好生歡騰。

  尉遲雲影讓她翻過身趴跪著,他的手緊握住她的圓融,開始用力的在她體內抽送。

  「唔……」一次次的撞擊之下,雷芷莎難以抗拒刺激的歡愉感受,咬著沙發上的抱枕。

  尉遲雲影不停的加速動作,每一次都幾乎徹底離開後再深深的貫穿她,直到最頂端。

  「影……我不行了……」雷芷莎喘息地求饒著,她的身體難以承受這樣的極度喜悅。

  尉遲雲影扶住她漸漸無力的手臂,更猛烈的與她結合,想要將所有的慾念都完全奉獻出來。

  「影……」雷芷莎幾乎是趴在沙發上懇求著,她的身體也渴望能得到他溫熱種子的灌溉。

  在一次次的猛擊下,雷芷莎嘴角不時逸出一聲聲吟哦,尉遲雲影也難耐的狂吼一聲。

  「阿……」

  在最後的一次用力衝刺,雷芷涉下腹噴射出一道暖流,與尉遲雲影釋放出的慾火合而為一,兩人緊緊相擁著,一同為這從不曾有過的驚奇快意而頻頻顫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28 00:20:08

第八章

  一夜未歸,當尉遲雲影滿心喜悅的回到家中,等待他的,卻是板著臉的母親,與一臉哀慟欲絕的林敏而。

  「你昨晚去哪兒了?」尉遲母沉聲問道。

  「莎莎那邊。」尉遲雲影一想起雷芷莎應允了他的求婚,便藏不住興奮之情的揚起嘴角。

  「你還去找那個女人做什麼?!」尉遲母拍案怒氣衝衝的斥道。

  她真的搞不懂,眼前明明就有個又乖巧又體貼的敏而在,兒子為什麼還老往那個女人那邊跑?!

  林敏而見尉遲雲影眸子閃過一抹不悅,連忙拍著尉遲母的背,「媽媽,您別生氣了,小心身體啊!您要是氣壞了,該怎麼辦才好?」

  「媽媽?!」尉遲雲影簡直啼笑皆非,林敏而真把自己當成是他的妻子了,還叫得真順口呢!

  尉遲母斜睨兒子一眼,撫著林敏而軟綿綿的手,「媽媽只是為你抱屈啊!那個狐狸精不知道是給雲影下了什麼迷藥,把他迷得連老媽都忘了……」

  「媽媽,您先彆氣,雲影只是一時胡塗罷了,其實他心底還是很愛您的。」林敏而說著早已編寫好的說辭,準備以一個弱女子的形象贏得所有人的贊助,務求能登上尉遲太太的寶座。

  果然,林敏而這番識大體的話聽在尉遲母的耳裡,她不禁更加喜歡她了。

  「敏而啊,媽知道你乖巧懂事,可惜就是有人不長眼睛,不懂得珍惜像你這樣的好女孩,偏偏就愛外面的野花野草。」尉遲母悶哼著。

  「媽媽……」林敏而低垂下頭,一臉無辜又無奈。

  尉遲雲影不禁失笑,沒想到林敏而的三流演技竟能騙倒精明能幹的母親,讓母親一心向著她,替她站台聲援。

  尉遲雲影的笑讓林敏而有些惶惶然,但她仍繼續做戲,溫柔的問:「雲影,什麼事這麼開心?有什麼好事嗎?」

  尉遲雲影綻開個發自內心的笑容,「結婚。」

  林敏而臉上虛偽的笑僵住,「結婚?!」

  尉遲母也跳了起來,「你要結婚?太好了!像敏而這樣的好女孩,你得快點把她娶回家,不然被人追跑,你就後悔莫及了!」

  尉遲雲影用手指揉揉人中,頗感好笑的說:「我有說過要娶敏而嗎?我要娶的是莎莎。」

  林敏而很戲劇性的退了幾步,跌坐在椅子上。

  尉遲母的臉立刻拉了下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把敏而當成什麼了?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只要敏而當我的媳婦。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媽,你就娶敏而;如果你堅持要娶那個女人,我就登報跟你斷絕母子關係!」

  尉遲雲影覺得非常莫名其妙,「我要結婚不是娶一個媳婦給你,而是娶一個我愛的女人當妻子。」

  「那你就給我娶敏而當老婆!」尉遲母用母親的權威逼迫他。

  「媽……您別逼雲影了……」林敏而泫然欲泣地拉住尉遲母,硬是擠出幾顆淚珠,在尉遲母面前滴落。

  「我不會娶她的,我只要莎莎一個人。」尉遲雲影堅持。

  他已非十年前那個愚孝的尉遲雲影了,十年前的錯誤,他不會眼睜睜再來一回,更不會讓母親再去傷害他深愛的女人。

  「你別指望我會讓那個女人進我們家門!」尉遲母怒氣衝衝的說著她僅剩的一項威脅。

  尉遲雲影更覺得好笑,「媽,我已經在旁邊的社區買好了房子,根本也沒打算要讓莎莎住在這屋子裡再受你欺負。」

  「你……」尉遲母氣急敗壞的指著兒子,「你要娶那個女人是吧?好,從今天起,我就當沒生過你這種不孝子!」

  尉遲雲影攢起眉,很慎重的說:「媽,我已經三十四歲了,有充分的能力去選擇我所愛的終身伴侶,現在跟你說是尊重你,若你還要把幾百年前的那套理論拿出來,那我也沒話說。老實說,莎莎工作很忙,以後你跟莎莎也沒多少機會見面相處,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和和樂樂的不好嗎?若你還是一樣的固執有偏見,那……我無話可說,大家各住各的窩,連面都用不著見了。」

  聽到兒子的話,尉遲母直髮愣,看看唯一的兒子,再看看哭哭啼啼的林敏而,心中很快的做了選擇。

  「呃……敏而,今天你也累了吧,先回去休息,過兩天我再找你。」尉遲母當然選擇要自己的親生骨肉。

  林敏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她為了尉遲雲影,把曾有的追求者全趕跑了,現在尉遲雲影要娶雷芷莎,連下了最多功夫巴結的尉遲母都不幫她,害她落得兩頭空,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啊!

  但,好戲做到底,林敏而極度哀怨的望著尉遲母,「媽媽……您也別太煩憂,過兩天我再來幫您捏捏腳。」

  尉遲雲影看著母親打發走林敏而,唇邊漾開個讚許的淺笑,「媽,我找個時間,兩家子一塊吃頓飯,順便討論一下婚禮,你覺得如何?」



  看見報紙將尉遲雲影與雷芷莎的婚訊登得斗大,林敏而愈看愈覺得心裡頭很不是滋味。

  可在這非常時期,她更加必須鎮靜下來,一步步都得要小心翼翼地重新計劃,她絕不讓到手的肥肉飛了!

  低下頭,卸下精幹的表情,林敏而再次昂首,已換上了柔弱溫雅的小女人神態,她就不信有哪個男人能抗拒得了這種模樣。

  林敏而趁著上班時間,到尉遲雲影的辦公室找他。

  「林小姐,很抱歉,請問你有預約嗎?」秘書職業性的問著。

  林敏而揚起個溫柔的笑容,「沒有。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通報一聲?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

  秘書通報後,領著林敏而進入,端上杯咖啡與蛋糕才離去。

  「有什麼事?」尉遲雲影連頭也不抬。

  為了將下個月的時間空出來好度蜜月,尉遲雲影近日忙得不可開交,連吃飯都是隨便扒兩口充數。

  「雲影……」林敏而顯得欲言又止。

  「有事快說,我沒那麼多時間。」瞄了林敏而一眼,他又低下頭看文件,滿心想著與雷芷莎晚上的約會。

  林敏而胸口一悶,微慍於他的冷淡,但臉上仍是看不出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我懷孕了。」

  尉遲雲影眼眸掠過一抹奇怪的神色,「懷孕?」

  「我檢查過了,醫生說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林敏而微笑著。

  這點她可沒騙人,醫生確實證實她已有兩個月的身孕,這讓她又驚又喜,孩子來得正是時候。

  即使尉遲雲影不想娶她,她也可以用「孩子」這張王牌逼他就範。

  尉遲雲影莞爾,「你確定孩子是我的?」

  林敏而臉一白,「孩子當然是你的!」

  莫非他發現她跟舞男的幽會了嗎?不!不可能的!

  死不承認,她死也不承認!

  尉遲雲影真覺得好笑,他們之間並沒有真正的性關係,他只不過將種子釋放在她嘴裡,她如何懷孕?

  「你的嘴巴能讓你懷孕?!」

  林敏而心一凜,「難道你不認帳?」

  尉遲雲影給了她幾聲響亮的鼓掌,「敏而啊敏而,你真是天生的演員,不過,你犯了幾個錯。第一,我沒有射精在你體內。第二,我們那次是在半個月前吧?第三……」林敏而倒抽了一口氣,她只想到能母憑子貴,一徑開心得忘了算算日期究竟合不合!

  尉遲雲影直瞅著她,綻開個譏諷的笑,「我忘了告訴你,早在十年前跟莎莎離婚後,我就已經結紮了。」

  林敏而臉色刷白,人也震傻了,「我……」

  尉遲雲影邊笑邊搖頭,自抽屜取出一張早已填寫好的支票。「喏!」

  林敏而顫著手接過七位數的支票,窘迫的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尉遲雲影只是笑,「這還需要問嗎?」

  咬著下唇,她惡狠狠的瞪向他,「尉遲雲影,你給我記住!你別想在玩弄過我的感情後,還有太平的日子可過!」

  「玩弄你的感情?!我可從來沒說過要娶你為妻的話,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難道你還不懂得這種好聚好散的遊戲規則嗎?」他為著林敏而的天真無知感到好笑。

  林敏而氣得眼發亮,驀地將支票緊捏在手心,咬著牙,轉身離開了。



  終於把工作告一個段落,尉遲雲影伸個懶腰,光想到接下來為期一個月的婚假,積蓄的疲憊也一掃而空了。

  面帶著笑意,吹著口哨,他迫不及待的駕著車,朝雷家的別墅前去。

  「莎莎,我好想你。」尉遲雲影攬著雷芷莎的纖腰,先將她摟在懷中,寥慰近日忙於工作只能與她通電話的濃郁思念。

  「我也是。」雷芷莎輕吻他的耳鬢。

  尉遲雲影仔細端詳著她,「你瘦了。」

  「我只瘦一公斤而已。」雷芷莎抿抿嘴,心疼的撫著他消瘦的臉頰,「倒是你,是不是太累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我只是太想你了。」他輕啄她的朱唇。

  「你就不怕我心疼?」雷芷莎嘟著嘴。

  「那……你得努力煮好吃的幫我補回來!」尉遲雲影再吻吻她的唇,她甜美的滋味讓他百嘗不厭,無時無刻都想要吻她。

  雷芷莎嬌嗔著,「我才不要當黃臉婆咧!」

  「莎……」他忽然間緊緊擁抱住雷芷莎,貼在她潔白無瑕的頸項,細細啃咬。

  雷芷莎輕撫著他寬厚的背脊,「影,我愛你。」

  「我也是。」尉遲雲影附在她耳邊低語。

  他拉高了她的上衣,水藍色的胸衣包裹著豐滿傲人的圓潤,他的眼眸變得黯沉,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

  「影,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尉遲雲影埋首在她雙峰間的鴻溝,撫摸著她光滑柔細的背脊,沙啞地呢喃:「從令天起,我有一個月的時間任你處置,到時候你別嫌我煩。」

  雷芷莎解開他的襯衫,輕撫著他麥芽色的結實肌肉,「我才不會嫌你煩呢!」

  尉遲雲影心頭一悸,深深的吻住她漾著笑的唇瓣,靈活的舌續入與她交纏,汲取著她的甜蜜汁液。

  雷芷莎沉醉在他炙人的親吻之中,靠在他的胸口,聆聽著他的心跳,才真實的感覺到她不是在做夢,她的確擁有他的愛。

  尉遲雲影的手指滑過她凝脂般的肩,溫柔的吻上她圓潤的肩頭,緩緩的下移,細細的親吻著她雪白的肌膚,一路印下深紅色的痕跡。

  「嗯……」他的吻總教她意亂情迷。

  雷芷莎癱軟的倒臥,尉遲雲影綿密的吻著她白玉般的脖頸,大手罩上了她柔軟的胸線。

  「影……」

  他的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背後解開緊繃的勾環,誘人高峰佇立在眼前,只有胸衣遮住誘惑力十足的頂端。

  雷芷莎抱著他,輕撫過他寬闊的背,「唔……」

  他的唇漸漸往下游移,褪去了她的胸衣,她美好的曲線讓他不由得發出一聲讚歎,撫著她的圓滿,含住了她嫣紅的頂端。

  「啊……」雷芷莎深深發出一聲長嘆。

  他的肌肉摩擦著她玲瓏剔透的雪膚,火熱的唇爬過她粉嫩的臉龐,摩挲她優美圓潤的耳垂。

  尉遲雲影的手游移過她的玉頸,停歇在她柔軟的雙峰上,托起她的酥胸,以指尖捏揉著敏感的粉紅蓓蕾,再將臉埋下,含住了她的嫣紅,以舌尖輕緩挑逗,引發兩人瀕臨崩潰的慾念。

  「喔……影……」他的手彷彿有著魔力,撫過的地方都撩撥起雷芷莎不為人知的渴望。

  尉遲雲影灼熱難耐的慾望核心早已腫脹得發疼,他幾乎就要壓抑不住想馬上要她的念頭。

  「嗯……」

  他的呼吸益發急促了,她全身上下每個細胞似乎都擁有獨特的魅力,一個個都讓他瘋狂的著迷,他自喉頭發出一聲喟嘆,含住了她聳立的圓滿,在粉撲撲的蓓蕾上輕咬,另一手握著她的柔軟,緩緩撥弄著她的頂端。

  「唔……」

  雷芷莎呻吟的嗓音滿足又甜美,尉遲雲影為之迷亂,不住輕輕咬嚼著她因刺激而變硬的蓓蕾,挑逗著她不捨得離去。

  「嗯……」

  貪心的手撫上了她的三角地帶,隔著底褲愛撫她敏感的蕊心,他性感的嘴仍含著她的高峰盡情品味。

  「啊……」雷芷莎半眯起眼,為這奇妙的快感而微微顫抖。

  尉遲雲影的唇緩緩向下滑動,吻過了她的小蠻腰,輕輕的褪去她的底褲。

  尉遲雲影再也克制不住想與她合而為一的衝動,爬起親吻著她微啟的唇瓣,讓自己面臨決堤的挺碩擠進她緊窒溫暖的幽谷內,她柔軟的包容讓他不由得嘆息著,下腹騷動的慾火竄出,幾乎將他燒成灰燼。

  「啊……」雷芷莎為這滿足的感覺而顫抖,她發出甜美的吟哦,多麼盼望就這樣直到天長地久。

  尉遲雲影輕緩的開始律動,每一次的結合都讓他升起另一波的快意,他在她的體內開始發熱並膨脹,已經忍不住欲將他釋放出來。

  「喔……」雷芷莎輕咬著唇,下體有種莫名的熱力流竄著,她的腦子成了一片空白,為著他們的結合而暈眩。

  尉遲雲影徐徐的退出到邊緣,再深深的貫穿她,進入她濕潤的花徑,讓她緊緊的包夾著他。

  「喔……」

  數度來回之後,尉遲雲影漸漸加快速度,用力的擁有她再退出,每次的動作都帶給他極大的銷魂快意。

  「嗯……」雷芷莎本能的逸出一長串的呻吟。

  尉遲雲影感覺自己就快要忍不住釋放出慾火,他倏地抽身而出。

  「影……我要……」拋開女性的矜持,雷芷莎痛苦的乞求他快點滿足她的空虛難受。

  尉遲雲影被她銷魂的吟哦給挑撥起更深的衝動,下腹早脹大得令他發疼,他渴望能得到解脫,卻輕柔的舔吻上她的蕊苞,也想要她達到快意的高峰,迫切的想要他進入。

  「喔……影……」雷芷莎體內升起一波又一波暢快的麻癢,她不禁為之昏眩,呼吸變得急促,心跳也更加的快捷。

  突然,雷芷莎下腹一陣痙攣,噴灑出一道暖流,她驚呼一聲,不由得收攏雙腿,既喜愛又無法承受他的繼續親吻。

  尉遲雲影用手指撥開了她的花瓣,將折磨他的硬挺對準,腰際用力的一挺,再一次進入了她的私處,卻難以瞭解為何比先前更緊密?

  「啊……」雷芷莎環住他的腰,帶領他進到她體內的最深處。

  「影……好舒服……」輕啃著他古銅色的肩膀,她極度歡愉的吶喊著,她要他知道她的感受。

  尉遲雲影卻驀地抽身,埋首在她敞開的雙腿間,吸取著她汨汨不絕流出的香甜蜜汁。

  「影……」難以忍受這突如其來的空虛,雷芷莎緊鎖著眉抗議。

  尉遲雲影舔著嘴角,爬起翻過她,要她趴在床上,強忍著想吻她的慾望,自背後深深的進入了她。

  「啊……」雷芷莎緊抓著枕頭,卻還是難掩他的進入帶給她的快樂。

  尉遲雲影再一次抽身而出,讓她平躺後又進入了她,快速的動作著。吻住她微啟的朱唇,掠奪著她口中的芬芳氣息。

  「影……喔……」

  尉遲雲影低吼了一聲,一口含住雷芷莎胸前綻開的花朵,用勁衝刺律動著,終於,一陣強烈的暈眩來臨,他們一同發出嘆詠,同時攀登上歡愉的殿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28 00:20:35

第九章

  一整晚數次的激烈親密讓雷芷莎一覺睡醒時,已是隔日中午了。

  順手打開床頭的檯燈,才看見檯燈下一張字跡蒼勁有力的留言,寫明尉遲雲影回家準備些衣服,晚上去雷家二老那邊接炎日與冷月過來,要她好生照顧自己,別忘了吃飯。

  滿心甜蜜起床沖了個澡,才發現全身上下佈滿了昨夜激情的痕跡,雷芷莎沒好氣的拿OK繃將脖子上不管穿什麼衣服都擋不住的吻痕貼起,炎熱的天氣硬是套上長袖襯衫和長褲。

  雷芷莎下樓,揭開蓋起的保溫銀盤,一杯還微溫的牛奶,配上兩粒太陽蛋、三片火腿,還有兩個可頌面包。

  雷芷莎心頭暖烘烘地,雖然只是簡單的一份早餐,卻是尉遲雲影的心意。

  蛋太熟,火腿太老,牛奶還沒充分攪拌,但對尉遲雲影這種從來不進廚房的男人來說,光是有這份心,便已足夠媲美滿漢大餐。

  雷芷莎嚼著蛋,尉遲雲影甚至沒把鹽打散,但她鹹在嘴裡卻是甜到心坎了。

  女人要的不是金銀珠寶或任何貴重物品,只要有一顆真心,一顆真心就夠了。

  即使沒有胃口也不餓,雷芷莎還是將尉遲雲影做的愛心早餐吃得一乾二淨,嘴角的幸福弧線始終未降下。

  正在想晚上要煮什麼大餐給尉遲雲影吃時,門鈴卻響了,刺耳的機械鳥鳴尖銳的紮著她脆弱的耳根。

  「請問要找誰?」雷芷莎小跑步地前去開了門。

  林敏而抬起梨花帶淚的豔容,可憐兮兮的望向她,「對不起……請問雷芷莎小姐在嗎?」

  「我就是。」雷芷莎輕蹙著細眉,對眼前的人有種熟悉感,卻又想不起來曾在哪裡見過。

  「雷小姐……嗚……」林敏而未說明來意便先哭了,哭得厲害,哽咽無法言語。

  見她拚命哭,雷芷莎也不禁慌了手腳,「你……你先別哭,有事進來再說吧。」

  跟著雷芷莎進到屋內,林敏而偷偷打量著,心中的怨天尤人更加深切了。

  不公平!憑什麼雷芷莎得天獨厚能擁有世界上一切最好的東西,而她卻不能?

  雷芷莎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從小衣食無缺,還有眾人的寵愛,不似自己打小為了生活而操累。她又出落得美麗動人,什麼都不用做便可輕易得到眾人的喜愛,不似自己什麼都得靠女人的天生利器。她的事業成功,年紀輕輕就在服飾界佔有一席之地,是數一數二的設計師,不似自己在娛樂圈打滾多年,仍是高不成低不就,甚至……甚至她連感情都能如己所願,有尉遲雲影這樣的黃金單身漢深愛,不似自己打從初戀起一路不順遂,所有的男人想要的都只是她豐滿的身體而已。

  不公平啊!

  林敏而心中的怨氣愈來愈深,即使得不到尉遲雲影,她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尤其是天之驕女雷芷莎!

  雷芷莎替她沖了杯果茶,「先喝點東西。」

  林敏而輕啜口茶,潤潤嗓子,同時培養侍會兒演出的情緒。

  見她平息了哭泣,雷芷莎漾著淺笑,「對不起,嗯……請問……你是哪位?我們認識嗎?」

  她還是覺得這名女子非常的面熟,可怎麼都想不起來究竟在哪兒見過。

  林敏而驀地跪下,握住雷芷莎的手,「雷小姐……請你救救我們母子倆……」

  雷芷莎一陣驚愕,急急忙忙的想拉起她,可力氣不如她大。「你別這樣……有事我們坐著說……」

  「雷小姐,我求求你……我不想我的孩子沒有爸爸……」林敏而哭哭啼啼的,恍若真有這麼一回事。

  「你總要把事情告訴我,我才能知道該怎麼做啊!先起來坐著好嗎?」雷芷莎被她這又跪又哭給搞得心頭惶惶然。

  林敏而順勢坐回沙發,輕撫著腹部,「雷小姐,其實……跟了雲影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飛上枝頭當鳳凰,畢竟我只是個戲子,不像雷小姐你是個大家閨秀,跟雲影門當戶對……」

  雷芷莎愣了愣,「你跟影?」

  「唉!這都是孽緣啊!」林敏而誇張的嘆著氣。

  「你是十年前的那個……」雷芷莎終於想起了她是誰,卻寧願自己得了失憶症想不起來。

  林敏而的出現對雷芷莎而言是個晴天霹靂,她以為事隔十年,尉遲雲影已經改變了,事實卻不然。

  「坦白說,我十八歲剛踏入演藝圈時,身邊也不是沒別的男人追求,雲影只是其中一個罷了,還是眾所周知的花花公子,大家都勸我別陷下去,偏偏……女人一碰上『情』字,哪能這麼理智……」林敏而說得煞有其事。

  雷芷莎豈會不明白,再能幹的女人只要一碰上「情」宇,全都變成了大傻瓜,明明知道不可能,卻總是欺騙自己。

  「那……你來找我,是希望我怎麼做?」

  「我知道我這個請求可能令你很為難,可是我真的不忍心看孩子沒有爸爸,教我打掉我又不捨得,孩子是我肚子裡的一塊肉啊!我……我自己就算一輩子跟著雲影無名無分也無所謂,可教我怎麼能讓孩子變成私生子,一輩子受人歧視?」林敏而掩面痛哭了起來。

  雷芷莎面無表情的問:「影知道你懷孕嗎?」

  林敏而仰起滿是淚痕的臉,輕輕的、無奈的點點頭,悲愴的說:「知道,我昨天跟他說了。」

  「他怎麼說?」雷芷莎的心情益發的沉重了。

  「他開張支票丟給我,叫我去……墮掉……嗚……」林敏而頓時淚如雨下,撫著肚子哽咽道:「我怎麼能不要這孩子……」

  雷芷莎心一涼,「他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要?!」

  「雲影說……他這輩子只會娶你……教我別妄想……他只是……只是跟我玩玩罷了……

  雷芷莎眼眶中溢滿著水氣,一張臉白得嚇人,顫著聲音開口,「你先回去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林敏而終於達到了目的,抬起頭來望向雷芷莎,見到她美麗卻悲傷的臉時,剎那間心中有些不忍,卻只早閃而過,馬上被報復的快感淹沒了良知。

  她得不到幸福,她也不會讓幸運兒雷芷莎得到!



  才離開不到十二個小時,再回到雷家,尉遲雲影很明顯的感覺到雷芷莎變了,卻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

  待將對兒女哄睡,回到屬於他們倆的空間內,尉遲雲影癡傻的望著剛洗完澡正拍打著乳液的雷芷莎。

  「怎麼這樣盯著我看?」雷芷莎嬌嗔道。

  「看你漂亮。」

  雷芷莎羞紅了臉,「你就淨會說這些甜言蜜語!」

  看著她粉嫩透著紅潤的朱唇,尉遲雲影心一動,一口含住,撬開她的貝齒,吸吮著她甜美氣味。

  雷芷莎摟著他的脖子,心知這將是最後的纏綿了,義無反顧的摟抱得更緊,火熱的回應著他的親吻。

  尉遲雲影拉高了她的衣衫,扯開她胸前惱人又誘人的透明胸衣,一雙薄唇停泊在她粉紅色的蓓蕾不停的挑逗,撩起兩人高漲的情慾。

  「嗯……」

  尉遲雲影舔齧著她的嫣紅,手則鑽進她的裙內,隔著薄如蟬翼的底褲撫弄著她禁地。

  「影……」

  哪怕前一晚才激烈的親熱過,雷芷莎還是抗拒不了他的誘惑,只能任由內心的渴望一口口將她吞蝕。

  尉遲雲影掀起她的軟裙,一把卷下她的底褲,拉開她的雙腿,讓她火紅的豔麗在他面前徹底展露。

  雷芷莎有些羞赧,卻又反擊不了體內的渴求,藉著濃稠的愛液,尉遲雲影將指尖擠入仍緊密如處女般使他狂熱的體內,感受中指被她的柔軟緊緊的包含住。

  「喔……」得到了些許的滿足,雷芷莎不禁發出吟哦。

  尉遲雲影徐徐的抽動著他的指,待她的蜜汁潺潺流出,他倏地抽回,將舌尖抵入攪動,吸吮著她的甜蜜。

  「影……」雷芷莎難以自制的高呼。



  一波波令雷芷莎銷魂的暈眩爆發開來,她頻頻顫慄著,當下腹竄過一道暖流,她不禁攏起雙腿,克制不住的高喊:「影!」

  尉遲雲影爬起,吻上她美麗如果凍般的唇瓣,深深的吸吮她口中的芬芳,迅速將礙事的褲子脫去,再將早已腫脹不堪的壯大瞄準她的谷口,輕輕磨蹭,沾濡著她的愛液。

  輕吻著她迷亂的眼,緊緊的摟著她,腰下緩緩的使力,將妁燙的碩物完全進入他渴望得發疼的緊密處,享受自己被她徹頭徹尾包含、與在她體內悸動收縮的刺激。

  「啊……」雷芷莎被他完全的充滿了。

  不管是她的心,還是她的人,都只有他在裡面。

  尉遲雲影噙住她的紅唇,由徐緩逐漸加強的衝刺,他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正在她體內發燙、膨脹。

  「唔……」雷芷莎緊緊的擁抱著他,回應著他舌尖的挑逗。

  「莎莎……」他啞著嗓音低喚心上人的名。

  「喔……」

  含著被他吻得紅腫的唇,尉遲雲影抬高了她的腿,更用力的進入了她的最深處,頂撞著她的內線。

  「影……」雷芷莎忘情的呻吟,再次為他瘋狂了。

  尉遲雲影,輕齧著她的花蕊,大手掌握住她的柔軟酥胸,揉捏著嫣紅蓓蕾。

  「喔……」

  雷芷莎幾乎融化在他綿延不絕的歡愛之中,暈眩的暢快讓她瀕臨歡愉的天堂。

  他依依不捨的抽出又將面臨臨界點的男性象徵對準了擠入了她緊密的花徑。

  「啊……」

  尉遲雲影抬高了她細長的玉腿,將它擱在自己的肩膀上,腰際緩緩的向上頂,讓自己更深入,用她溫暖柔軟的私密處將自己硬挺的壯碩徹底包裹住,直至觸到了花穴的頂端。

  「唔……影……」雷芷莎驚呼著,下腹再一次的湧出暖流,她就快要承受不住這滋味了。

  輕輕推開他,她讓他平躺著,翻身爬起趴在他身體上,學著他對她的動作親吻他,優美的手指撫過他的胸口,溫軟的雙唇含住了他胸口的凸起,輕輕啃咬、舔吮。

  「莎莎……」尉遲雲影難耐的呻吟。

  雷芷莎嘴角微微漾起了笑,撫上他用以滿足她的壯碩,輕觸著前端的敏感處,在他驚愕的注視下,輕柔的含住了它。

  「莎……」尉遲雲影咬著牙,倒抽一口氣。

  她生澀的舔吮,舌尖在他的頂端邊緣滑動,並不熟練的動作卻勾起他未曾有過的銷魂快意。

  「莎莎……」

  再也忍不住想要進入她的衝動,他起身壓下她,倏然進入了她,賣力的抽送。

  「啊……」

  尉遲雲影忽而低下頭,含住了她胸前為他一個人綻放的蓓蕾,狂狷的吮咬著不放。

  他讓她的雙腿勾著自己全無贅肉的腰際,手下移到她紅熱的花朵,在她敏感的蕊心不停的輕搓揉捏。

  雷芷莎擺動著頭,完全沉醉在這奇妙的結合所帶給她的麻癢與滿足之中。

  尉遲雲影的額頭冒出一滴又一滴的汗水,她魅惑的甜蜜身心都讓他想要不停、不停的擁有她,即使世界末日來臨也不要離開。

  「嗯……」

  自喉頭悶哼了聲,尉遲雲影驀然加快了律動,一次比一次探得更深,不僅填補了她的空虛,更帶給他無上的歡欣。

  「啊……影……給我……」雷芷莎感受到他的膨脹,激昂的高喊。

  在最後一次猛勇的深入時,他狂吼一聲,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在她體內噴射出一道溫熱的種子。



  拎起隨身的行李,雷芷莎輕吻仍在睡夢中的尉遲雲影,悄然的離開,只留下了一封信。

  一直到抵達了喧囂的中正國際機場,莫名其妙被抓上車的尉遲冷月才知道今日就要回法國。

  「媽咪,你要離開我們了?」尉遲炎日似是猜出了她的行程,硬要跟來機場送行。

  一陣酸楚湧上心頭,她輕撫著兒子的臉龐,「炎日乖,你替媽咪好好照顧爸爸,好不好?」

  尉遲炎日低下頭,咬著下唇,強忍著欲流出的淚水,「我可不可以不答應?」

  在他童稚的心靈裡,以為只要不答應,母親便不會離開。

  「媽咪,我不要跟爹地分開!」尉遲冷月哭了,拉著母親的手,「我們留在台灣好不好?」

  雷芷莎不捨的望著一對兒女,她亦不願讓孩子傷心,但……

  雷亞歆將倔強的尉遲炎日摟在懷中。「炎日,你長大了,應該知道有很多事都不能如己所願。如果爸爸跟媽媽兩個人在一起卻不開心,不如大家分開住,偶爾見見面還能有說有笑,這樣不是比較好嗎?」

  尉遲炎日不明白,「爸爸、媽媽在一起時都很開心啊!為什麼還要分開?爸爸昨天還說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不是嗎?」

  雷芷莎忍不住的啜泣起來,「炎日……」

  「我不要回法國!我要跟爹地在一起!」尉遲冷月邊哭邊喊,心碎的聲音響徹整個機場。

  聽著兒女悲痛的聲音,雷芷莎的心也碎了,她何償願意傷害自己最愛的孩子?可是,她也不能因此自私的讓另一個將出世的孩子沒有健全的家庭啊!

  雷芷莎蹲下來,一手拉一個孩子,很慎重的問:「你們自己選,要跟爸爸住?還是媽咪?」

  尉遲冷月僅是哭,尉遲炎日卻沉默了。

  「媽咪絕對尊重你們的決定。告訴媽咪,你們要爸爸?還是媽媽?」雷芷莎柔聲哽咽道。

  尉遲炎日爆發了,他大力甩開母親的手,忍無可忍的痛哭失聲,「為什麼只能選一個?我要爸爸也要媽媽,為什麼要逼我只能選其中一個?」

  聽見兄長的痛哭,尉遲冷月也跟著大哭,「我也兩個都要!我要爹地也要媽咪啦……」

  雷芷莎聽得肝腸寸斷,一顆心絞痛不已,她一直以為孩子已經習慣了單親的家庭,也能接受他們用另一種的愛來填補,此刻她才突然發現,她的孩子因為這場破碎的婚姻而受到多麼大的傷害,是做父親或母親的單方面彌補不回來的。

  雷芷莎掩面哭泣,一顆心裂成碎片。

  雷亞歆摟過妹妹,讓她倒在自己的肩膀上發洩,有一千、一萬個心疼卡在喉間說不出口。

  良久,尉遲炎日止住了哭意,用衣袖抹去淚痕,抱著母親的腰不說話。

  「炎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也好好照顧爸爸,知道嗎?」雷亞歆不忍的看著早熟的外甥。

  一段婚姻破裂,受到傷害的不單單是夫妻雙方而已,孩子心中難以抹滅的傷痛更是深濃啊!

  尉遲炎日將妹妹的手擱至母親掌中,「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雷芷莎望著兒子還泛著血絲的眼睛,以及眼角的水氣,衝動的將他攬在懷中,「炎日,媽媽會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1-28 00:21:11

第十章

  近午的豔陽射向尉遲雲影閉闔的睡眼,他咕噥著翻個身,長手向旁一撈,想將溫軟的嬌軀摟進懷中廝磨一番,卻撲了個空。

  尉遲雲影倏地睜眼,尋找著他心愛的女人,只看見床頭上的一封信,他攢起眉頭,快速的拆開來。

  影:

  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我早已原諒你了。

  每一個人在這世界上都有很多的責任,當年我們太年輕,不懂得如何承擔,才造成最後的結果。

  如今,我們都已不再是當年懵懂的孩子,也該懂得如何去承擔該當的責任所以,我回去了。

  希望再一次見面時,你已負起一個男人的責任,不要再傷害任何人。

  莎筆

  尉遲雲影看完信,眉頭深鎖,完全不瞭解為什麼雷芷莎原諒他,卻又要離開他,還口口聲聲說要他負責任?

  為什麼?

  他們昨夜不是還幸福的相守著嗎?

  天一亮,她卻走了,無聲無息的離開他,只留下封他怎麼也看不明白的信。

  尉遲雲影痛苦的長嘯著,一張俊臉扭曲變形,身上的王者氣焰消退,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失去愛人的感情失敗者。

  「不——」

  他不會讓她再從他的身邊離開,他不要她離開啊!

  這一次,他不是十年前那個心虛而不敢追回妻子的丈夫,他是被定下莫須有罪愆的有情人。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再次離開,再讓無情的光陰折磨兩人。

  他會追回她的,他會的!



  美容覺睡得正香甜,惱人的電話聲卻響個不停,林敏而老大不願意的接起,慵懶的出聲,「喂……」

  「林小姐嗎?我是雷芷莎。」

  藉詞赴洗手間補妝,雷芷莎避開了關心她的兄長,與哭得雙眼發紅發腫的兒女,到一旁撥電話給林敏而。

  「啊!雷小姐!」林敏而瞬間轉醒,整個人跳了起來。

  「我要回法國了。」雷芷莎遠望著兒女,心頭還是發疼。

  「你……」林敏而有些發愣,她沒想到雷芷莎竟還善意的打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並沒有當她是狐狸精什麼的。

  「回去之後,我想,短期內我不會回來了。」「幾點的飛機?」

  「一點半。」

  「嗯……祝你一路順風。」林敏而胸口有些悸動。

  「我……我留了信給影,你放心,你的孩子會有一個健全的家庭。」雷芷莎靜靜的落下淚。

  林敏而聞言又是一愣,「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不怕你的孩子沒有健全的家庭嗎?」

  雷芷莎嘆著氣,憂愁的輕蹙眉頭,「傷痛已經造成,也改變不了,對炎日與冷月而言,只是再回到從前的日子罷了。但你不一樣,你的孩子是無辜的,我又何苦多拖個人下水呢?」

  林敏而心一亂,有些愧疚,她只是一味的嫉妒雷芷莎的幸運,卻忘了她也是個弱女子。

  雷芷莎最吸引人的並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善良的心,懂得設身處地為人著想,甚至不顧自己。

  雷芷莎再嘆口氣,「好了,我想多陪陪炎日,不多說了。」

  林敏而心中一顫,衝口而出,「這孩子不是雲影的!」

  但回應她的,只是斷線的「嘟嘟……」聲,雷芷莎已掛下話筒。

  林敏而驀然躍下床,迅速的穿上衣服,衝出屋外招了輛計程車跳上。



  尉遲雲影打了數十通電話都找不著雷家的任何一個人,把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心慌得難以平靜。

  他正想動身出外尋覓,人才走出大門,還沒坐進車內,就被突然冒出擋在車門旁的林敏而給攔截住了。

  「你走開。」尉遲雲影的臉色很差,語氣更差,半眯的眼活似要將擋路的林敏而千刀萬剮一樣。

  林敏而著急的開口,「你先聽我說——」

  尉遲雲影沉聲喝道:「這是你自找的。」

  他使勁一揮,將林敏而揮退了幾步,她的臉上立即紅了一片,發燙髮麻,可想而知過不了多久必定會腫起來。

  林敏而撫著灼燙的臉頰,大嚷著:「你聽我說,我知道雷芷莎在哪。」她心底知道,若沒把雷芷莎留住,她會一輩子不安的。

  如果像雷芷莎這樣的好人,被她的嫉妒毀滅,那麼,她怎麼能面對自己的良心?

  尉遲雲影踏入車內的腳一頓,扭頭直盯著林敏而,「你說什麼?你知道莎莎在哪?」

  「她在機場,一點半的飛機回法國,你快去把她追回來啊!」林敏而急促的將她所知道的全說了。

  「機場?!」尉遲雲影坐進車內,就要發動車子,又被林敏而死命拍打窗戶似是有話要說的樣子給喚住。

  「你帶護照沒?來不及了!她應該要出關了。」一連串的激烈動作讓林敏而氣喘吁吁。

  尉遲雲影沖上樓拿了原本準備度蜜月用的法國簽證護照,再跑下樓要上車,卻發現駕駛座被林敏而佔據了。

  「你在這做什麼?!」他急得大喊。

  「你先上車再說!」

  尉遲雲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上了車,還沒坐定,車子已衝了出去。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尉遲雲影氣極。

  林敏而瞪著眼,一副拚命三郎的模樣重重踩下油門,嘴巴還喋喋不休的,「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在台灣開時速兩百,反正你的錢多得跟海一樣,那些罰單我就不跟你爭了……」



  慶幸今天高速公路的車流量不多,還有林敏而比「大怒神」更令人腿軟的飆車技術,不到二十分鐘,尉遲雲影已到達了中正國際機場。

  將一路狂飆追隨的警車丟給自做孽不可活的林敏而,尉遲雲影奔進機場內,在出關處附近見到正要往外走的雷亞歆與尉遲炎日。

  「莎莎!」尉遲雲影汗流浹背,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爸!」尉遲炎日睜大了眼。

  雷亞歆抓抓頭,難道就因為是前後差距不到十分鐘出生的雙胞胎,所以他與妹妹的姻緣都與機場有關嗎?

  「你媽呢?她人呢?」尉遲雲影抓著兒子問。

  「才剛進去。」尉遲炎日匆忙的回答。

  他將護照丟給出關的人員,長腿邁開大步狂奔。

  尉遲炎日在後頭大喊:「你要把媽媽找回來——」

  尉遲雲影高舉起個「OK」的手勢,繼續猛跑著。

  雷亞歆搭著尉遲炎日的肩,「我看,我們也先別走了,到前面吃個早餐悠悠哉哉的等你爸把你媽揪回來,如何?」



  他的小妻子就在前頭……就在不遠的前頭……

  遠遠的,尉遲雲影看見了雷芷莎與尉遲冷月落寞的身影,他大喊著:「莎莎!」

  雷芷莎僵了僵,以為自己聽錯了,喃喃自語著:「不可能……不可能……」

  「莎莎……」

  雷芷莎輕抿了抿唇,低垂下頭,仍覺得她聽到的聲音只是幻覺,不是真的。

  「媽咪……」尉遲冷月搖搖母親的手。

  雷芷莎立即擠出個微笑,「怎麼了?」

  「你有沒有聽到爹地的聲音?」尉遲冷月一張小臉寫滿了希冀。

  「你是不是不捨得?」雷芷莎眨眼,努力不讓情緒表露,撫著冷月的頭。「回到法國後,如果你想爹地,隨時都可以回來看他。」

  「莎莎……」

  「我真的聽到爹地叫你的聲音!」尉遲冷月用力的點著頭,像是在證明她沒說謊似的又補了句,「真的!」

  雷芷莎蹲下來,「冷月,爹地沒有機票是進不來這邊的。」

  尉遲冷月抗議,「誰說的?上次我看報紙,就有個人連護照也沒有,還不是上了飛機,差點就成功了!」

  尉遲冷月堅持相信父親無所不能,一定會來的。

  「呃……」雷芷莎又好氣又好笑,卻也找不到話反駁。

  「莎莎……」音量隨著距離拉近而增強著。

  「你仔細聽!」尉遲冷月拉著母親,固執的一定要她聽到。

  「莎莎……」

  「有沒有聽到?爹地在叫你啊!」尉遲冷月的眼睛亮了起來,紅唇的弧線反轉上勾。

  雷芷莎不得不承認,她真的聽到了,非常清楚的聽到了尉遲雲影呼喚她的聲音。

  「莎莎……」

  「爹地!」尉遲冷月撲上前,躍入父親張開的雙臂,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獻上個清脆響亮的香吻。

  「莎莎,你怎麼可以丟下我?」尉遲雲影放下乖女兒,走至雷芷莎面前,直瞅著她,心酸的問。

  雷芷莎只是平靜的看著他,「我們都不是孩子了,不能那麼自私,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不顧別人的感受,你還是走吧。」

  「你……」尉遲雲影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你先留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說要回去,又在這裡說一堆完全搞不懂的話要我走,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昨天不是一切都還好好的嗎?」

  「為什麼你還是不懂得『負責任』?從前我們的錯誤已經害炎日跟冷月沒有個健全的家庭,現在你還要讓林小姐肚裡的孩子變成私生子嗎?」雷芷莎惱怒的斥罵著,一雙美目冒著火星。

  「她的孩子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的!」尉遲雲影也忍無可忍的吼回去。

  「啊?」雷芷莎傻眼。

  尉遲冷月看看附近逐漸聚集的人群,再瞄瞄爸爸、媽媽,小女孩臉皮薄,不太好意思的說:「你們小聲一點啦,好多人在看了。」

  「她去找過你?」尉遲雲影半眯著眼,「是不是她跟你說了什麼?」

  「呃……」看尉遲雲影理直氣壯又凶巴巴的模樣,雷芷莎突然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真的錯怪他了?

  尉遲雲影咬牙切齒的說:「林敏而!」

  雷芷莎頭一回看見他氣成這副德行,不安的拉拉他的手,「影……你在生我的氣嗎?」

  尉遲雲影驀地將她緊緊摟在懷中,霸道的命令,「莎莎,我不准你離開我,永遠都不準!」

  「影……」雷芷莎心一悸,貼在他的胸腔,他狂炙的心讓她無法自拔的深愛著他。

  尉遲雲影噙住她的唇瓣,藉著唇與唇的接觸,讓她明白他的深情。

  良久,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唇,將她摟在懷中,傻氣的咕噥:「你不可以丟下我。」

  雷芷莎眼底含著笑意,「那……就要看你的表現!」



  一手牽著女兒,一手攬著雷芷莎的纖腰,尉遲雲影在大舅子與兒子熱烈的掌聲中出了關。

  尉遲炎日抬著頭,笑眯眯的看著雷芷莎,「媽咪。」

  雷芷莎握住兒子的手,一家人手牽手地連成一塊,一雙大眼盛滿掩不住的喜悅。

  「我們回家吧!」尉遲雲影喜氣洋洋的說。

  「喔,對了,爸——」尉遲炎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將手縮回,伸進口袋內找著東西。

  「什麼事?」

  「剛才林阿姨把這串鑰匙交給我,叫我拿給你。」尉遲炎日終於從口袋中抓出鑰匙。

  「喔。」尉遲雲影接過鑰匙,「我們回家吧。」

  「等等!」尉遲炎日又將手伸進另一邊的口袋。

  「又怎麼了?」

  這次,尉遲炎日掏出一疊紅單子,「還有這些,林阿姨說叫你記得去繳錢,她很窮。」

  「喔。」尉遲雲影接過,隨便瞄了一眼少說也有十來張的罰單,但只要追回老婆,那些錢都無所謂,他非常樂意繳交。

  「還有還有——」

  尉遲雲影無力的說:「你一次講完好不好?」

  尉遲炎日聳聳肩,一臉快樂,「林阿姨還說,車子被警察拖走了,我們得自己想辦法回家。」

  尉遲雲影氣得牙齒格格直響,「林、敏、而!」

  雷亞歆不禁哈哈大笑,「我看,你們一家得先坐我那輛小車擠一擠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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