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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顏]致命的情人[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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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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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1 00: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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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顏]致命的情人[全書終]
致命的情人
作者:莫顏
一向冷傲不馴的黑格桀,今日遇到這個對科學極度狂熱的女子,算是陰溝裡翻了船!
紳士地親吻她的手,被說成小狗舔!親密地吻她的唇,竟惹得她狂吐不已!
情場高手的他哪能禁得起她如此對待,他決定要讓她明白何謂愛情!
嘖嘖嘖,這人的脾氣還真大,她不過是試驗一下新發明,他怎就氣得斜眉瞪眼的!
一會兒莫名其妙地「親」襲她,害她忍不住反胃;一會兒又邀她作什麼「男人研究計劃」?
只是……這實驗竟讓她的腦袋一片混亂,難道她的心也起了化學變化不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1 00:03:34
楔子
無法置信!
黑格桀呆望著沒有焦距的前方,那女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偷了他這三十年來小心珍守的寶貝!從來沒有人敢這般不怕死地得罪閻手黨,就連美國中情局也不敢輕易惹怒閻手黨這個世界性的黑道組織。
而他──黑格桀,身為閻手黨首領,統御遍佈全世界的組織,人人聞之色變,連三歲小孩聽到他的名字都會嚇得大哭。那個女孩--不!應該說是女人!外表看似純真無邪的女孩,實際上是個心存計謀、手段高超的女人。
震驚逐漸被憤怒取代,他竟被一個女人如此羞辱!從二十歲接管閻手黨以來,一貫冰冷敖如他,就算再殘忍的血腥殺伐場景也撼動不了他,而今日卻叫一個女人破了功,不僅為之大動肝火,且幾近混亂。
「首領,所有人都到齊了。」受命召集全組織各分會老大的副首領強森恭敬地說著。
空氣中流動著令人窒息的森冷,他們從未見過老大如此陰沉,沒有爆發的怒火,卻深深感受到那股危險逼人的氣息。
無人敢開口,甚至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也難怪他們的首領會生氣,堂堂男子漢一時大意竟被一個外地來的女人,在自己的地盤偷取了東西,這可是個嚴重的侮辱,無論如何都得討回公道。
向來八風不動,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黑格桀,即使當年聽到自己的父親被人射殺,雖怒,仍能維持冷靜。
但這一次,從首領森冷的面孔及暗藏的激動看來,可說是破天荒的不尋常,也讓閻手黨上下感到事態嚴重,不知是什麼東西被偷走,也許比老大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正當大家默默猜測之際,許久,他們的首領終於冷冷開口。「將那女人抓來,我要活的。」
「首領,那女人……偷走了什麼?」
銳利的眸光像要殺人般凌厲射來,嚇得那問話的手下連忙低頭,膽寒得如秋風落葉般戰慄不已,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無論如何都要抓到那個女的,誰能達成任務,他就是西班牙分部的黨主。」
如此寬厚的獎賞很快便傳達至閻手黨各分部及散佈全世界的組織,各部老大受命後立即展開行動。
黑格桀站起身,對強森下令。「你暫代我的位子。」
「您要親自出馬?」為了一個女人?首領的行徑顯得太不尋常,令他訝異。
「派大批人手去抓人,只是聲東擊西之計,我要親自奪回被偷走的東西。」
「何不派我去?」
黑格桀厲眼一瞪,冷道:「別太好奇。」強森的心思他豈會不知,也許他的忠心促使他真的想為首領出馬,但也掩蓋不了他打心底裡的好奇,那個被偷走而讓首領如此失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強森謙敬地低頭,知道逾越了,基於職責仍道出自己的憂慮。「您親自單獨行動,萬一讓仇敵知道了怕對您不利。」
「所以才要下令全體追緝令,藉此混淆仇敵及國際視聽。」
「您是閻手黨的中心,組織雖然遍佈全世界,但仇敵也偏佈全世界,首領一人單赴,恐怕給予仇敵可乘之機。」
「我自有計量,這段期間你假扮我,別露出馬腳。」
「遵命。」暗自嘆了口氣,看來首領氣得不輕,他只能依令辦事。
要閻手黨佈下天羅地網追捕那個女人是一回事,而黑格桀打算秘密行動,搶先任何人一步找到那個女人,不管天涯海角,他發誓非抓到她不可,生要活捉,死要見屍,他無法原諒一個女人在他清醒時偷走他的東西,甚至毫無懼色,該死的毫無懼色!
很好,敢惹他就要有心理準備!他會找到她,讓她明白真正的恐懼,因為她已觸動他爆發的因子。
堅握的拳頭迸出青筋血絲,他要親手終結這個女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1 00:04:01
第一章
一棟佔地百坪的三層建築坐落於風景宜人的郊外,放眼望去看不到第二棟房子,顯現屋主特立獨行與遠離世俗的怪癖。
房子的特色除了展現北歐風味的建築外觀之外,內部是個不折不扣的研究室,研究室的所有人是甫過二十六歲生日的女子喬瑪莉。
整棟建築物的每一層皆有用途,一樓是實驗區,專司各種實驗,不同類別的實驗以透明強化玻璃分隔,方便主人在做實驗的途中,還能監控其他實驗區的情況。
二樓是資料區,收集全世界的科技內容,依不同類別類分區,並放置所有實驗心得及過程記載。
三樓是庫藏區,也是寶庫,藏的不是什麼金銀珠寶、美金英鎊,而是喬瑪莉的研究結晶,也就是實驗成品。
至於她的閨房則立於頂樓陽台上的小閣樓,雖說是閨房,但充其量不過是擺了一張床及衣架的小空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贅物。
一大堆不知名的儀器林林總總交錯連接著,置身其中專心於研究的喬瑪莉,如往常一般埋首於她這輩子唯一的興趣--科技研究。
一個從天而降的影子劃破向來寂靜的研究室,一名女子氣呼呼地來到她面前,以迷人的嗓音對她輕聲控訴。
「瑪莉!看妳做的好事,快將這玩意兒給我取下!」
沈若冰--享譽警界的女偵探,也是喬瑪莉唯一的好友,一張生氣卻不失美麗的臉孔氣鼓鼓地來到她跟前指著頭上的「血滴子」。該死的瑪莉,在研究室內外設下重重機關,即使身手矯健如她,也不免栽在瑪莉高科技的發明下,闖關數十次,從未成功過,嵌在頭上的「血滴子」是顆滑稽的頑皮豹頭,在無法拆掉闖關失敗的證據下,只好氣呼呼的跑來興師問罪。
從眾多儀器之中抬起頭的喬瑪莉,綻露難得的笑顏,雖是二十六歲的年紀,卻有一張宛如十七歲少女的麗顏,中西混合的血統,讓她的肌膚白中透著粉紅的光澤,慧黠的美眸鑲著湛綠的眼珠子,恍如洋娃娃般剔透美麗。
不過,這些特色全掩蓋在一襲白色實驗服以及保護眼睛的特殊鏡框下,加上久未梳理僅以夾子固定的散亂秀髮,遮住了她鮮為人知的清麗容貌。
「想拆下來就自己想辦法,這也是一門訓練,從失敗中記取教訓的考驗。」清麗的笑容中難掩惡作劇得逞的自傲,想破解她的發明可沒那麼容易。
「我就是拆不下來才找妳啊,不然幹麼自取其辱地來求妳?」早知瑪莉還是一樣欠扁,連發明的機關也是。
「『求』我?看不出來耶!」喬瑪莉佯裝一臉無辜。
「瑪──莉──」她齜牙咧嘴地吼道,並張牙舞爪地擺出撲抓姿態。
「我來幫妳吧。」一低沉的男聲傳來。
殷拓──若冰的丈夫──以一貫沉靜俊酷的笑容走向她。他曾經聞名世界的頂尖殺手,神秘詭異的行動加上疾如風快如電的身手,榮得黑白兩道給予「黑鷹」的封號。自從愛上沈若冰這個膽智過人的美人,獵下深愛的她後,便放棄殺手身份伴她共闖偵探生涯。
見到「完好無事」的殷拓,喬瑪莉收斂起得意的笑,大大地嘆了口氣。
「看來我花了三個月研發出的機關又失敗了。」她最終目的是要打敗殷拓這個破解機關的天才,機關天才對上破解天才,完結篇還早得很呢。
殷拓笑看一臉不甘心的妻子,研究了一會兒,便找出拆解的開關,輕易取下不會傷人的血滴子。
鬆了一口氣的若冰,朝丈夫睨了一眼。「你是怎麼破解的?每次都完好無事。」雖然不甘心,但也忍不住佩服他的好本事。
「也不能說全沒事,瑪莉這次設計的機關比上次更精密了。」
「怎麼說?」
「看我左手部份,沾了點墨汁。」殷拓秀給兩個女人瞧。
「啊──哈!這表示你中了我一顆子彈。」喬瑪莉開心地拍手大笑,不錯、不錯!總算有點收獲。
「那倒未必,妳送我的防彈衣正好擋去了子彈。」嚴格來說,他是沒受傷的。
「奸詐。」她冷哼,看來要打敗「黑鷹」還得再下一番工夫。
「自己的機關被自己設計的防彈衣擋住,也是不得了的成果。」
他從不否認喬瑪莉的厲害,瑪莉的機關已變成他們夫妻倆定期必備的訓練,並且樂在其中。
「謝了。」瑪莉隨即又打關機關設計圖,思考著更嚴密的設計,也許她該在好不容易射中殷拓的「墨水區」加上更多令人分神的機關,才有機會讓殷拓慘遭滑鐵盧,常勝將軍拿破崙不正是如此。
若冰挨近問:「一個月沒見了,妳去歐洲的這段日子有沒有什麼新鮮事?」
「只是參加一些科技展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就這樣?」
「妳想聽什麼?」她向來有話直說,乾脆挑明了問。
「男人啊,總有……『認識』些朋友吧。」若冰本來想用搭訕這兩個字。
「沒有,逢場作戲的倒有一堆。」
哎,她就知道,瑪莉是少見的怪胎,在她眼裡似乎除了研究的狂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瑪莉的終身大事是若冰目前最關心的,如果不提醒她,真懷疑她這輩子也許就這麼待在這雞不生蛋、狗不拉屎、烏龜不靠岸的偏僻山中,獨自與整屋子的科學儀器為伍,因此身為好友的她是絕不會坐視不管的。
「早知妳會這麼說。不管,既然我來了,咱們好姊妹又許久不見,說什麼妳也要好好陪我聊聊。」
「妳已經有殷拓了。」
「那不同,咱們要聊是女人話題,男人非禮勿聽,而且今天是我生日耶!我說了算數,決定在妳這裡窩三天圖個清靜。」
「喂,妳當我這裡是避難所啊!」這對夫妻每次來住個幾天,還不是看上她這兒的隱密偏僻,最適合躲避敵人的叨擾。
「瞧,三人三天份的食物飲水都準備好了,妳該感謝我,有我這般高超的廚藝,妳又有口福可享了,嘖,身為壽星卻還要做菜給你們慶祝,去哪兒找呀。」說著逕自拖著一大袋食物往冰箱走。
瑪莉聳聳肩,也好,至少這三天不用吃泡麵,可以有正常的食物填肚子。
「啊,糟了。」她摀住嘴,猛然想起一件事。
「怎麼了?」殷拓問。
「我忘了冰箱已經改裝過,不是普通的冰箱了。」
若冰的尖叫聲說明了為時已晚,毫無警覺打開冰箱的她,卻被裡頭暗藏的機關砸了一臉的蛋糕。
「喬──瑪──莉──」冰箱那頭再度傳來若冰發狂的吼叫聲。
「嘿嘿,生日快樂。」
素來安靜的研究室,有了難得的歡笑聲。
******
夜深人靜,只有稀疏的燈火點綴著寧靜的城市,然而刑事組國際犯罪科辦公室卻依舊燈火通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此處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是不分晝夜亮著的。
對白紹凡而言,加班是家常便飯,背負打擊犯罪使命的他只會怨嘆時間不夠多,連睡眠都是件奢侈浪費的事。
根據電腦傳過來的線報資料看來,似乎有為數不少的國際犯罪組織即將潛入台灣,雖然這只是傳聞,還未有相關的證據顯示,然而身為國際犯罪科組長,站在打擊罪犯前線的他,一旦嗅到不法分子的犯罪意圖,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此時,一絲風動掠過,雖然極為細小,他仍是察覺到,扯了抹笑意,聚精會神,準備接受來人的突襲。
一支勾子不動聲色地由屋頂垂下,眼看即將接觸白紹凡的衣領,但還未碰觸,便被他猛地一把抓住使勁往下拉,連帶將潛藏在上方的人兒給拉下來。
來人是江湖上人稱「黑狐」的冰山美人藍雪灩;也是「黑鷹」殷拓的師妹。她俐落地翻身躍下,一陣過招之後,白紹凡敏捷地箝制住她。
「哎呀,好痛哪!」雪灩哀叫出聲,擺出我見猶憐的神情,希望博得對方憐香惜玉。
「痛?我又沒用力。」白紹凡放開她,再度坐回電腦前。
「真是,也不會安慰人家一下。」
「這麼晚有什麼事?」
「這麼晚沒睡,想我?」嬌柔的聲音毫不保留地道出她心中的愛意。
雪灩俏皮的明媚大眼裡盡是一貫的傾慕,雖然目前仍是單戀,但沒關係,她很有恆心,遲早會讓他愛上自己。
白紹凡當然了解她的心思,只是他對若冰餘情未了,即使若冰已嫁給「黑鷹」,他很明白感情的事無法勉強,所以對雪灩只有抱歉了。
「殺手『黑狐』三更半夜跑到警局這裡,不怕我抓妳入獄。」
「要抓你早抓了,還等到現在,何況我早改行了,別老是把人家當殺手。」她不依的抗議。
「是嗎?恭喜妳了。」白紹凡連眉也不抬地說道。
「你不好奇我改行做什麼?」
「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都好。」
她抿嘴微怒,這死愣子滿腦海裡只有打擊犯罪,一點也不懂女人心,而她「黑狐」向來對男人不屑,才會榮得冰山美人的封號,如今卻偏偏愛上這個不甩她的大木頭。
看著殷拓師兄幸運贏得美人歸,雖然沈若冰是名偵探,但他們找到共同生存的方式,不受世俗拘束比翼共飛,反觀她和白紹凡,同樣是殺手配對正義的一方,他卻偏偏對她有成見。她自認條件不遜於沈若冰,但單戀了一年仍無進展,白紹凡對她的態度始終保持著冷淡有禮,在氣悶之餘不免有絲黯然。
過了一會兒,沒得到任何回音的白紹凡好奇地往後一瞥,已不見雪灩人影,只留下半開的窗及飛揚的窗簾。
她會無聲無息的消失倒是稀奇,該不會生氣了?
站起身將窗戶關上,不經意現地上被吹亂的文件,拾起一看,原本內斂的雙眸為之晶亮,這是美國中情局的秘密文件,與他目前正在調查的事件有關,原來她為了他去蒐集情報。
「哎,她真是……」白紹凡嘆了口氣,再度遙望窗外,已無雪灩蹤跡,禁不住動容,佇立在窗邊沉思良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1 00:04:38
第二章
怎麼會有如此精密難搞的機關!
黑格桀俐落地左右閃躲小心闖關,想不到亞洲有如此精密的科技,可見背後有一個他所不知的強大秘密組織,而那女人必是這組織的重要人物,為了防止敵人入侵,因而設下這些艱險複雜的機關。
雖然這機關驚險萬分,超出黑格桀預料之外的高難度,但是別想擋住他,能坐上閻手黨首領的位置,可不是兩三下身手就可以的,要破這機關還難不倒他。
話雖如此,突地,左右開弓噴出數支芒針,他撲前躲開,前方立即出現一個拿槍的人影,黑格桀閃躲的同時朝那人射了一槍--百分之百命中,幾乎同時,對方噴了他一臉液體。
這是什麼?他錯愕!
此時牆上出現一面鏡子映照出他的狠狠,並且寫著三個大字「你輸了」。
黑格桀簡直怒不可遏,殺氣由深處不斷冒出--她竟再度耍了他!她膽敢不要命的再度耍了他!非將她碎屍體萬斷不可。
******
瑪莉伸了個大懶腰,舒展午睡後僵硬的身子,搔著散亂的髮絲,一臉睡意矇矓地發著呆。午後的沉睡是昨晚熬夜的結果,肚子傳來咕嚕的抗議聲,提醒她已經兩餐沒吃了,遂決定起身為自己找個食物充飢。
最後一包泡麵早在三天前吃完了,沒辦法,吞下兩顆營養劑灌下一大杯水,至少還可以維持體力不會死,明天再出去採買乾糧。
腦筋還有些混沌的她,蹣跚地走向研究室,突地一陣陰風掠過,莫名讓人感到一股森冷的氣息,她頓了下,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怎麼覺得有人在瞪她,緩緩轉身朝客廳角落望去--
瑪莉有瞬間的怔愣,沒想到真的有一位體格高大的人站在陰暗處,且以如獵豹的雙眼無聲無息地瞪著她。
黑格桀陰鷙的眸子盯住眼前這個擾亂他這幾個月情緒的罪魁禍首,全身籠罩殺氣地緩緩逼近她,喬瑪莉一臉呆愣,直直瞪著他張口許久,直到對方高大的身影罩住她整個身子。
驚嚇到動不了?很好,他就是要她恐懼,接下來他會讓她曉得惹到他的人,將會嚐到地獄般的懼顫。
哇──哈──哈!倏地喬瑪莉大笑不已,臉上顯現長年來難得興奮的情緒,這輩子能大動她情緒的唯有驗證自己的新發明有了良好成效。瞧!眼前的黑人逗得她多開心哪!
突然開懷大笑的她讓黑格桀怔愣住,隨之怒氣填膺,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妳還敢笑。」威脅的語氣盈滿殺意,他相信這般森冷嗜血的氣勢足以令人戰慄昏厥。
只是,效果似乎不彰,他一臉的墨汁讓她捧腹大笑不已,笑出了眼淚,也笑出了紅暈。
「哈、哈--瞧瞧你,像個黑人牙膏。」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殺了妳!」已瀕臨忍耐極限的黑格桀咬牙說出。
「是是,等我笑完了再殺也不遲。」
死到臨頭的人還能笑得這般開心?在震怒之餘,他也不免佩服這女人的好膽量。
「看在妳這膽量份上,我給妳兩個選擇,妳是要吃子彈死得痛快,還是吞毒藥慢慢的死,這讓妳有時間交代後事。」
「咦?」她驚愕,原本的笑意沒了。
現在才害怕?太慢了,輪到他笑得詭譎。
「啊,原來你不是『黑鷹』。」她恍然大悟。
黑格桀也怔了下,意會出她話中的意思時,不可思議地問:「妳不認得我?」
「你是誰?」
他--真的、真的很想掐死她,氣結到不甘心就這麼爽快地斃了她!無法忍受自己在尋了半個地球好不容易找到她之後,她竟還一臉莫名地問「你是誰」!
冷靜!他要冷靜!強迫自己深吸一口氣,他堂堂閻手黨首領豈可被一個女人氣到亂了陣腳,也許是自己現在一張黑臉才會讓她認不出來。
四處看了看,他逕自走向浴室,用水清洗烏黑的臉,抬頭照照鏡子,臉還是黑的,改用肥皂用力清洗,抬起臉--一樣的烏黑絲毫不減。
該死的!怎麼回事?這不是墨水嗎?
「那是特製墨水,用水和肥皂是洗不掉的。」喬瑪莉在門邊說道。「跟我來。」
黑格桀懷疑地跟著她,該不會有詐?
警戒地隨她走進實驗室,意外地望著這充塞各種奇怪儀器的房間,所見之處全是實驗器具。喬瑪莉從實驗架上取出兩種顏色的液體,按此例混合之後,沾濕在乾淨的毛巾上,打算幫他擦掉臉上的墨水。
「做什麼?」黑格桀警覺地箝住她伸來的手。
「幫你擦掉墨水呀。」這人真奇怪,這麼緊張幹麼。
「我自己來。」
接過毛巾,他在衣服上試了下,果真看到衣服上的墨汁被拭去,這才放心擦臉。
「咦?你是外國人?」喬瑪莉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是褐髮褐眼,卻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拭去黑墨水,總算恢復他原貌,眼中闃暗的怒火再度射向她。「我是義大利人。」
「義大利人?怎麼會跑來這裡?」
「你說呢?」話語中的危險因子逐漸凝聚著。
喬瑪莉歪著頭審視這張陌生英俊的臉,好像有些熟悉但又不太確定。
「我們見過?」
「不錯。」很好,她快想起了,接著該是她顯現懼怕的神色了。
她左思右想了老半天,平日可以熟記各種計算公式,並對組合程式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卻唯獨對人沒記性,眼前這個男人的確有些似曾相識,可是……
「我想不起來。」乾脆明白的說了。
「妳想不起來?」眼中凝聚的風暴就要爆發,尤其看到她認真十足的健忘樣。「死到臨頭還不知道。」
她娥眉輕擰,有必要氣到以死威嚇嗎?「別生氣嘛,我對人的記性本來就很差,昨天才見過的人也會忘得一乾二淨。」
「我氣的不是這個。」
不是?那又為什麼?她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櫻桃小嘴逐漸勾起詭譎的圓弧的線條,黑格桀狐疑地盯著那莫名的笑,她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懂了,其實沒通過那機關不是什麼丟臉的事,畢竟那是我多年的成果,最近又改良過,沒過關是應該的。」
瑪莉好心地拍拍他安慰一下,只是嘴巴雖這麼說,一張笑臉卻掩不住囂張的本性,沒辦法,她太得意了。
黑格桀有絲驚異,原本一肚子的怒火,卻在聽到她的話之後暫時轉移了注意力。
「那機關是妳設計的?」
「是啊,本來有些破綻,經過我改良更趨完備,你能攻到芒刺區算厲害了。」她面露佩服之色。
他心中暗自訝異,這女子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製作出如此精良的機關,再看看四周,觸目所及淨是實驗器具,證明她所言不假。
這女子不簡單,難怪能盜走他的東西,再看看她泰然自若的神色,如果她不是出奇的大膽,便是不明白自己的處境,看樣子她是屬於後者,否則沒有人能在得知面對的是閻手黨老大還能神智清醒的講話。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是誰?」她追問著,對這人產生了興趣,當然不是為了他長得英俊這種膚淺的原因,而是他破了她不少機關,雖然沒成功,卻也夠了不起了。
黑格桀沉思了下,決定改變原本的計劃,她的發明能力吸引了他的野心,他決定在弄清楚她的底子之前暫時留她狗命,先觀察一陣子再說,如果確定沒有利用價值再殺她也不遲,而且他還要拿回屬於他的「東西」,也想知道這女子偷他東西的目的何在。
思定之後,原本凌厲的神色稍緩,決定編個理由留下。
「我是來應徵工作的。」
「應徵?我沒登報徵人啊。」
「我不是看報紙來的,只是正好旅行經過這裡,想找個工作賺點旅費。」雖然這理由有些不合常理,不過想來眼前這神經大條的女子,應該不會發現才是。
「很可惜,我這兒不缺人。」
黑格桀四處看了看,扯了抹笑意。
「我看未必,妳似乎很少煮飯,住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吃東西很不方便,如果妳請我煮飯,就能解決三餐,不用每天吃泡麵或微波食物。」邊說邊指著她的垃圾桶,全是泡麵和微波食物的包裝袋。
「可是--」
「我要的薪水不多,只要能供我吃住就好。」
「住?」她搖頭。「我沒多餘的房間。」
「會有的,沒有什麼我解決不了的事。」不讓她有拒絕的餘地,便大刺刺地參觀起這個研究室,好像這地方就是他的一樣。
瑪莉微擰娥眉,沒看過有人這樣應徵工作的,瞧他一副冷傲的態度,好似他才是主人,凡事都得依他,她雇他是理所當然的。
「我又不知道你的手藝如何,怎能就這樣雇用你?」她兩手環胸地睨著他。
他笑得冷傲俊酷。「等妳嚐過之後,就會收回這句話了。」說著逕自打開冰箱。
「慢著--」那冰箱不能開呀!
事情總是來不及阻止,瑪莉摀著嘴巴努力不笑,但還是無法遏止呈現上弦月形狀的眸子迸出眼淚,那個被砸了一臉吃剩蛋糕的男人,只能用狼狽不堪四個字來形容他現在的慘狀。
黑格桀緊握顫抖的拳頭,他躲過無數的子彈、手榴彈,甚至砲彈,無人奈何得了他。而這女人--剛才是墨水,現在是蛋糕,不到一天便被她耍了兩次,先是當了黑無常,這會兒又變成白無常,真--他媽的想砍人!
她摀住嘴盡最大努力忍俊著不笑出事,黑格桀怒瞪著那張因為想忍住笑而脹紅的臉,表情宛如地獄來的使者般冷峻,語夾威脅道:「墨水也潑了,蛋糕也砸了,妳一定要雇用我。」
「等等,有話好商量嘛──」他的表情比殭屍還可怕。
「妳一定要雇用我。」
「別一直逼過來呀。」他已將她困在死角。
「妳一定要雇用我。」
「讓我考慮--」她仍作最後掙扎。
「妳、一、定、要、雇、用、我。」她倒抽一口氣,那張殭屍臉幾乎要抵著她的鼻尖。
「喂--哎──好啦!我答應就是!」
******
喬瑪莉張開眼睛,為了確定自己是清醒,她用力眨了眨眼睛,這是個很不尋常的經歷,她從未因食物的香味而醒來過。今天,一種濃郁香醇的味道代替了鬧鐘喚醒她全身的細胞,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跳起身下樓一探究竟。
黑格桀端坐在餐椅上優雅地飲著咖啡,氣定神閒的姿態有如王者之姿般散發一種貴族氣勢,任何一個女子見了,皆會為這謎樣般的男人所誘惑,可以久未吃正餐的瑪莉,一見滿滿的佳餚,兩眼只有豐富的食物,哪裡管他什麼美男子不美男子,雙眼只瞪著大餐直流口水。
「早。」他優雅的打招呼,一見她誇張的反應,立刻明白美食對她奏了效。
「你做的?」
「正是。」
傾前嗅了嗅,不說二話,她開始吃將起來,一向只吃吐司當早餐的她越吃越有勁,到最後幾近狼吞虎嚥。
黑格桀詫異地瞪了她好久,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吃東西這麼具攻擊性!
察覺他的動作有些遲疑的喬瑪莉,騰出一點注意力看向他。
「你粗(吃)的真秋申(優雅)。」
「是妳吃的太粗魯了。」她的吃相令人不敢恭維,根本是難民營出來的。
「我?會嗎?」滿臉的油光,直接用手抓著骨頭啃,這般難看的模樣,她卻一點自覺都沒有。
「妳看起來像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一樣?」
「哈哈,哪裡,哪裡。」
「我不是在誇獎妳。」他咬牙。
「哦?」
黑格桀決定視若無睹,與其跟她講話氣死,不如安靜吃自己的。
「我--」她捧著飯碗,視若珍品地護在手心。「已經好久沒吃到這種料理了,請你來煮菜真是做對了,比高級歐式餐廳的味道還要好吃。」
「妳是歐洲人?」
「我母親是,小時候她常做菜給我吃,味道和這很像。」興奮的情緒全彰顯在眸子裡,碧綠的眼珠透著水亮光澤,閃耀著她潛在的感動,那神情勝過言語上的讚美,專注盯著手心呵疼的飯菜。
黑格桀默默地盯著她,那神情倒是挺迷人的,看不出來她居然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喂!犯不著連桌上的飯粒也撿起來吃吧!」這女人就不能維持形象久一點嗎!才正覺得她有一點可愛卻又--該死的!
「不粗(吃)多可惜。」她開始吸吮手指頭殘餘的油汁。
「Stop!」他受不了了!再不阻止他會氣炸。
「我又沒搶你的,幹麼那麼激動──喂!別拿走呀!」
「不准在我面前做出這種吃相!」
「你別看不就得了,還我。」
一場早餐就在數度你搶我擋、我奪你攔的陣仗中展開,他面對過更可怕的敵人,卻沒想過會遇到餓死鬼,一個女人吃沒吃相、坐沒坐相!她幾乎是站著吃,只為了方便夾菜,真是一點形象也沒有,活似上輩子餓死投胎的,現在為了搶他手中的菜盤來跟他拚命,簡直讓人忍無可忍到幾近抓狂。
飯後--
黑格桀怒瞪著眼前貪婪的餓死鬼,沒見過這種女人,瞧她舔盤子的樣子,真是不折不扣的餓死鬼,噁心到極點!
酒足飯飽的喬瑪莉,還在回憶適才那頓佳餚,不經意瞥見滿臉不高興的他,打哈哈地笑道:「你煮的菜真好吃,別生氣嘛,我會加你薪水的。」
黑格桀只冷冷瞪她,不發一語,逕自越過她走向餐桌,收拾殘局去。
喬瑪莉只好奇地跟他到廚房,這才發覺廚房變了樣,乾淨調理取代了原本的散亂無序,調味料、餐具及各種廚具各自歸位,真正像個廚房。
「好厲害,你昨晚整理的?」
他仍舊不語,根本懶得理她。
她繼續嘖嘖稱奇地讚美道:「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男人。」
「我也沒見過像妳這樣的女人。」他忍不住咬牙道。在義大利,廚房可是女人的工作。
顯然瑪莉沒注意他話中的嘲諷,反而一心期待地問:「午餐吃什麼?」
黑格桀睨了她一眼,答道:「天氣熱,吃點爽口的義大利麵。」
「好耶--」她舉高雙手慶賀,滿足了好奇心,解決了民生需求,快樂地走回實驗室繼續她的研究工作。
黑格桀心想這女人還真好解決,一餐便收服了她。昨晚他便將這棟房子上下全巡了一遍,根本不需要像潛入的間諜般小心翼翼,因為那女人睡得跟死豬一樣,他可以說是大刺刺地逛著每一層樓。
雖不懂科技,但三樓的科技成品令他對喬瑪莉的才能更加肯定,唯一不知道的是,她研究經費的支持者是誰,是政府、私人企業,抑或其他國家?還有,她從他這裡偷取的東西到底作何用途?
準備好特製義大利調味醬,在打開冰箱之前,他不會忘記先按下冰箱上方的小開關,否則會和昨天一樣被暗藏的機關砸個正著。
仔細觀察這機關的設計,再回頭看看那個貌不驚人還有些脫線的女子,他陷入了沉思,她有如此可怕的能力,如果是敵人,勢必威脅組織的生存,若真是如此,那麼他會毫不猶豫殺掉她。
但是,他希望她不是敵人。
******
香港
雪灩悄悄潛入香港地下賭場;這賭場屬於香江最大幫派組織--紅藤幫,此組織主要活動大陸沿海、香港及菲律賓等地。
她知道在這裡可以探聽到她要的消息,喬裝成一般賭客混入聚賭,憑著美豔的容貌,很快地便得到這兒地頭老大的注意。賭場老大劉成三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性感豔麗又好賭的女子,決定納為己有逞其色慾。
於是,雪灩輕而易舉地混入劉成三暗門後的辦公室,在劉成三示意所有手下退下後,她假裝委身於他,趁其不備之時,一個旋風踢將他踹倒並踩在地上,隨即又卸下假髮,拿出藏在假髮裡的迷你手槍抵著他的太陽穴,回復原本冷若冰霜的臉色。
「妳是誰?」劉成三恐懼地問。
「殺手。專殺你這種詐賭騙色的淫蟲。」
「饒了我,全部的錢都給妳,要拿多少都隨妳。」
「你的命好像不只這些。」
「妳想要什麼?」他戒鎮地問,腳踩在頸背的痛楚讓他難受。
「你們最近接了什麼大生意?」
「我不懂妳的意思。」
「不懂?」腳一再施力,劉成三頸子痛得吱吱響。「還需要我作更多的解說嗎?」
「不,不用了。」他疼得連忙喊停。
「什麼行動?」
「我只知道組織派了大批人馬在尋找一個女人。」
「什麼女人?」
「我不知道。」他再度痛得大叫。「我是說真的!我們收到情報,有個女人偷了義大利閻手黨首領的寶物之後,便逃到亞洲來了,上面下令要我們抓那女人。」
「那女人偷了什麼寶物,讓你們如此大費周章去尋找。」
「據說……是一顆價值三億的藍寶石,已有千年歷史。」
雪灩吹了聲口哨,怪怪,三億的藍寶石,難怪有大批閻手黨潛入亞洲,現在更引得亞洲黑道幫派也在覬覦那顆寶石。
「謝謝你提供的消息。」
「不客氣。」
一個劈手,劉成三便昏了過去。
她在他房裡找到關於奪寶行動的秘密檔案,發現紅藤幫表面上派了大批人馬至日本、韓國,實際幾個部會的主力全去了台灣,這表示幾個月來紅藤幫的行動都是障眼法,他們要抓的女人躲在台灣。
黑道幫派全部集中到台灣,豈不來個國際大火併!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她得趕回台灣,有了這情報便可向白紹凡邀功去,事不直遲,她還是快登機回去吧。
走進機場,不經意和一位陌生女子擦肩而過。
突地,她驚回過頭,那是個外國年輕女子,高挑的身材,貴婦的打扮,因為戴了墨鏡所以看不清楚她的長相,不過可以感覺得到是個很美的女人。
是錯覺嗎?適才錯身的剎那間,她在那女人身上聞到血的味道。身為殺手,對這種氣味特別敏感。
然而素不相識,也沒有多探究的必要,飛機起飛在即,她還是快登機回台吧。
******
當雪灩在香港調查時,若冰夫婦也在蒐集與此事相關的情報,在有了新發現後,若冰約了白紹凡在一餐廳見面。
「你還是這麼忙,要約你還得排隊呢。」若冰打趣地說。
「哪兒的話,只要妳一通電話,我一定赴約。」看著若冰,仍如往常一樣的美麗,不同的是多了絲身為人妻的韻味。
「過得好嗎?」他問。
「老樣子。」
「上禮拜的國際新聞我看過了,芝加哥破獲的國際大毒梟案,辦得很漂亮,雖然報導是芝加哥警方的功勞,不過我知道,是你們夫妻的傑作。」
「總是瞞不過你。」
「我們是多年老友了,如果這樣還看不出來,就表示我該退休了。怎麼突然約我,黑鷹呢?」不見殷拓的人影,白紹凡還在納悶著。
「他忙別的事,今天約你是有事要告知。」
「正巧,我也有事要告訴妳。」
「哦?」
正要進入談話正題,突然被介入的身影打斷。
「兩位好興致,在這喝下午茶。」雪灩不請自來,嘴上雖帶著微笑,仍掩不住話中的醋意。
「黑狐,好久不見了。」若冰盈盈一笑。
「怎麼沒看到師兄?」
「他在忙,只有我和紹凡。」
「不怕師兄吃醋?」
「拓知道我和紹凡出來,他沒那麼小心眼的。」話語之中意有所指。
雪灩尷尬地撥了下頭髮,難不成她的醋勁表現得太明顯?不期然對上紹凡微笑的眸子,不由地感到窘糗,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她連忙轉移話題。
「我有一個最新情報,事關社會安危,有無興趣?」
「什麼情報?」若冰問。
雪灩沉默不語,若冰猛地了然,桌下踢了紹凡一腳,暗示他發問。
「洗耳恭聽。」強忍著腳痛,白紹凡彬彬有禮地開口,若冷可真是不留情啊。
見著紹凡發問,雪灩這才滿意地開口。「據我查探,這陣子有不少黑道組織正潛入台灣,這些組織的勢力十分可觀,包括香港紅藤幫、日本綺雲社,還有劫力遍佈全世界的義大利閻手黨,簡直是全球黑道大集合。」
「原來妳也查到了。」若冰道。
「難道妳也是?」雪灩驚訝地說道。
「不僅如此,連美國、俄國和美國中情局,甚至日本及亞洲各國的國際刑事局都派人來台。」白紹凡補充。
敍述,直接進入主題。
「看來你們也知道讓各國黑道及刑警聚集到台灣的主要原因了。」雪灩嘆道,辛苦了這麼久,原來自己不是第一個搶到情報的人。
「知道,也難怪閻手黨會如此緊張,這麼重要的東西被偷了,事關他們組織的存亡,拚了命也要找回來。」
「有那麼重要?雖然是價值連城的寶石,也不至於到瓦解的地步吧?」雪灩道。
「寶石?」白紹凡和若冰齊口同問,兩人都是一臉納悶,紹凡立刻接續道:「什麼寶石?我說的是閻手黨的組織名冊。」
「什麼?被偷的不是他們這十年來洗錢的帳冊嗎?」若冰更加驚訝道。
三人面面相覷,被三種不同的答案給搞糊塗了!幾經對照討論後,最後終於得到結論。
「可見有人存心放出不實謠傳以掩人耳目。」
「我同意,也許是這三樣東西的其中一樣,也許都不是,被偷的另有其他。」
「雖然我們三個人得到的消息有出入,但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偷取閻手黨寶物的人是個女子。」
「我們必須先找到這名女子。」
「有她的資料嗎?」
「只知道是西方人,年齡大約十七、八歲。」
「十七、八歲的女子,竟然能從閻手黨裡偷取東西,一定不是簡單人物。」
「可是只知道是西方人和大約年齡,這麼少的資料有如海底撈針,不如我們三人合作分頭進行,也許可以搶得先機。」紹凡建議。
「我同意。」若冰點頭,兩人齊看向雪灩。
「我是殺手,又不是什麼刑警偵探。」顯然她還在為上次紹凡的不解風情而賭氣。
白紹凡明白她的意思,態度誠懇地道:「我希望妳能助我一臂之力。」這是他第一次有求於她,雪灩簡直受寵若驚。
「好吧,既然你開口求我了,我就雞婆一點嘍。」雖然心中十分高興,不過可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三人總算達成共識,在磋商之後,決定由白紹凡負責國際警視的消息,若冰從民間著手,雪灩則注意黑道方面,如此一來便能三方通吃,迅速得到消息。
若冰看了下手錶,和老公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有消息再連絡。」
紹凡道:「不一起吃飯?」
「下次吧,反正你已經有美女陪伴了。」美女當然指的是雪灩,若冰存心糗他,也故意順水推舟,留下這對關係未釐清的男女,給他們彼此獨處的機會。
紹凡暗自嘆了口氣,基於紳士風度,他有禮地問:「一塊吃個飯吧,我請客。」
雪灩咬著下唇,生硬的開口。「不用了,不打擾你寶貴的時間。」轉身便走。
「黑狐。」他喚住她。
「放心,既然答應幫你,我不會食言。」她不是笨蛋,看得出白紹凡適才眼中對若冰的不捨,她才不要他勉強施捨的同情,寧願選擇此刻高傲的離去。
她就不信自己比不上若冰,總有一天,她要他的眼光只停駐在自己身上。
三人在為絕佳的默契感到驚訝之後,不約而同地笑出,原來大家要說的都是同一件事。這樣就好辦了,不用再浪費唇舌敍述,直接進入主題。
「看來你們也知道讓各國黑道及刑警聚集到台灣的主要原因了。」雪灩嘆道,辛苦了這麼久,原來自己不是第一個搶到情報的人。
「知道,也難怪閻手黨會如此緊張,這麼重要的東西被偷了,事關他們組織的存亡,拚了命也要找回來。」
「有那麼重要?雖然是價值連城的寶石,也不至於到瓦解的地步吧?」雪灩道。
「寶石?」白紹凡和若冰齊口同問,兩人都是一臉納悶,紹凡立刻接續道:「什麼寶石?我說的是閻手黨的組織名冊。」
「什麼?被偷的不是他們這十年來洗錢的帳冊嗎?」若冰更加驚訝道。
三人面面相覷,被三種不同的答案給搞糊塗了!幾經對照討論後,最後終於得到結論。
「可見有人存心放出不實謠傳以掩人耳目。」
「我同意,也許是這三樣東西的其中一樣,也許都不是,被偷的另有其他。」
「雖然我們三個人得到的消息有出入,但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偷取閻手黨寶物的人是個女子。」
「我們必須先找到這名女子。」
「有她的資料嗎?」
「只知道是西方人,年齡大約十七、八歲。」
「十七、八歲的女子,竟然能從閻手黨裡偷取東西,一定不是簡單人物。」
「可是只知道是西方人和大約年齡,這麼少的資料有如海底撈針,不如我們三人合作分頭進行,也許可以搶得先機。」紹凡建議。
「我同意。」若冰點頭,兩人齊看向雪灩。
「我是殺手,又不是什麼刑警偵探。」顯然她還在為上次紹凡的不解風情而賭氣。
白紹凡明白她的意思,態度誠懇地道:「我希望妳能助我一臂之力。」這是他第一次有求於她,雪灩簡直受寵若驚。
「好吧,既然你開口求我了,我就雞婆一點嘍。」雖然心中十分高興,不過可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三人總算達成共識,在磋商之後,決定由白紹凡負責國際警視的消息,若冰從民間著手,雪灩則注意黑道方面,如此一來便能三方通吃,迅速得到消息。
若冰看了下手錶,和老公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一步,有消息再連絡。」
紹凡道:「不一起吃飯?」
「下次吧,反正你已經有美女陪伴了。」美女當然指的是雪灩,若冰存心糗他,也故意順水推舟,留下這對關係未釐清的男女,給他們彼此獨處的機會。
紹凡暗自嘆了口氣,基於紳士風度,他有禮地問:「一塊吃個飯吧,我請客。」
雪灩咬著下唇,生硬的開口。「不用了,不打擾你寶貴的時間。」轉身便走。
「黑狐。」他喚住她。
「放心,既然答應幫你,我不會食言。」她不是笨蛋,看得出白紹凡適才眼中對若冰的不捨,她才不要他勉強施捨的同情,寧願選擇此刻高傲的離去。
她就不信自己比不上若冰,總有一天,她要他的眼光只停駐在自己身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1 00:05:09
第三章
一個月過去了。
黑格桀並無所獲,他發現喬瑪莉幾乎過著隱居的生活,沒有造訪的人,沒有人打電話來,這偏僻的山林就他們兩人,而她的生活更是簡單得不可思議,除了研究還是研究。
與往常一般,喬瑪莉埋首於桌上一大堆的資料裡,記下研究心得和過程,因為太過專注,已經僵硬的脖子隱隱作痛,迫使她不得不抬頭舒展一下筋骨。
才一抬頭,不期然對上一雙沉斂剔透的眸子,黑格桀正坐在對面雙臂環胸地凝視她。
「有事嗎?」這人是何時坐在那裡的,怎麼她都沒發現。
「妳研究時都是這麼專心投入嗎?」
他坐了將近一小時她才發覺,也就是說要殺她簡直易如反掌,如果有人想要刺殺她,她的小命早沒了。
「這是我的興趣。」她照實回答。
「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除了睡覺吃飯,大約十二小時的時間妳都在研究,靠這賺錢?」
「是啊,如果能將這儀器開發成功,便能了卻一椿心願。」
「這是什麼儀器?」他問得漫不經心,但眼中潛藏著心機。
「新一代海底潛水器的導航系統,如果開發成功,它將是目前唯一偵測深度最深的儀器。」
難道是新的潛水武器?黑格桀閃過一抹銳光,恐怕不是那麼好套出買家的秘密吧。
「這儀器要賣給誰?」
「澳洲海洋保護協會。」
她毫無保留的答案讓黑格桀微愣,這麼容易就說出答案,不免讓人懷疑其真實性。
「啊!」突地,她張著嘴巴,整個人動作定格。
「妳在啊什麼?」
「脖子閃到了。」手指著不敢動的頸子。
真是被她打敗,他嘆了口氣,站起身移到她背後,雙手放在脖子兩旁,嚴肅的命令。「放輕鬆。」
她乖乖照著他的話做,心中納悶著他有何打算。
黑格桀深吸一口氣,凝氣於雙掌,猛地一施力,喀嗤一聲,便將她扭到的脖子治好。
「動動看。」
她聽話的前後左石擺動,居然不痛了!又發現了他另一個好處,不禁一臉佩服地對他行目光禮讚。
她的脖子肌肉僵硬是長期姿勢不正的結果,需要好好舒展一下筋絡,既然他幫她矯正好頸骨,乾脆順便推拿一下算了,不為了什麼,只因他向來有始有終,不喜半途而廢。
在他的推拿按摩下,瑪莉痛得哇哇大叫,企圖藉故逃走,黑格桀哪會放過她。原來這小妮子這麼怕痛,嘴角不禁揚起一抹奸詐的笑容。
「不用按摩了,我──我還有事要做--」她哀求著。
「不行,妳這是多年累積的毛病,不治好會更嚴重。」他假好心的說著。
「可是好痛哪--」
「痛才有效,忍耐點。」
可憐她痛得半死扭曲變形的小臉,而他可是心情好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終於脫離他的摩掌,瑪莉立刻跳得老遠,藉工作之名躲在研究室便不肯出來了。
黑格桀失笑搖頭,看來不到吃飯時間她是不會出來了。
既然她要工作,那麼他該辦一下正事了,來到二樓的資料室,輕易破解她電腦的密碼搜尋資料,果然出現一連串的買家以及委託研發的內容。
所謂的密碼根本沒經過什麼設計,只是一些她平常愛吃的食物名稱,他將資料抽取後,立即傳到義大利總部,要強森去調查這些買家的底細。
強森不愧是他的左右手,不到半小時,這些買家的資料已鉅細無遺地林列出來,創立者、公司規模、員工人事等大大小小皆清楚列出。其實效率會如此迅速還有一個原因,這些買家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它們皆為環保組織,委託研發的儀器只有一個目的,便是輔助環保科學家做研究,根本不是什麼武器。
難道是他多心了?喬瑪莉只是個普通的科學家?黑格桀沉默良久,思忖著其他可能。突地,樓下傳來一聲巨響。
他飛快衝下樓,只見實驗室煙霧瀰漫,很快地在一堆零散儀器的殘骸中發現全身髒污的她,迅速將她拎起並躲到安全的地方,同時判斷著有多少敵人來襲。
她卸下防護帽,咳聲道:「不用緊張──咳--只是壓力膨脹的關係──咳、咳──我已經測出壓力指數了。」
「這爆炸是妳故意的?」
「是啊,這樣我才能測試它所承受的壓力限度有多大,沒有達到我要的指數真可惡。」她神情懊惱,完全不把危險當一回事。
搞了半天原來是她的傑作,他還以為是有人來突襲,這女人把實驗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真是服了她!
「我需要更多的實驗來證明自己的理論。」
「妳需要的是先去洗澡。」他糾正,瞧她一身的狼狽,這爆炸沒將她炸傷還算她走運,也懊惱發現自己對她竟多了分關心,適才的爆炸聲真的讓他心緊了下。
「不用啦,反正洗完也會弄髒,再做一次實驗就會成功了。」
「不行,去洗澡。」他向來說一是一,還沒人可以跟他討價還價的。
這人怎麼這麼霸道啊,她記得她才是這棟房子的主人吧。
「放心,我有防護衣和頭罩,很安全的。」她也堅持地說道。
「晚餐和實驗,妳選擇其一。」
呆望他好一會兒,瑪莉才恍然大悟。
「你在脅迫我?」
「妳還不笨嘛,聽得出來這是脅迫。」
他、他、他竟然用晚餐脅迫她!有沒有搞錯,廚師要脅主人,只為了要她去洗澡?!
而他--是認真的!受不了這女人為了個實驗,可以瘋狂到連命都不要了,沒人可以違抗他的命令,對付她用小伎倆便可搞定。
將實驗和美味可口的晚餐放在天秤比較之下,她很快表現出科學家的果斷效率,有什麼難的?先吃晚餐再作實驗也不遲。
「晚餐。」簡潔有力地回答他。
「很好,去洗澡。」
「是。」她立刻依令行事。
待她走後,不該有的笑意染上他俊逸的嘴角,她對研究有份固執的熱忱,有時卻又妥協得令人跌破眼鏡,無論如何她適才的順從讓他滿意,決定給她一頓豐富的佳餚。
沐浴過後--
喬瑪莉換了件輕便的家居服,她一向是在睡前或凌晨才沐浴的,這麼早還是第一次。
如預期所料地聞到濃濃的馬鈴薯味,向來清心寡欲的她對物質不怎麼要求,現在卻對美食有了慾望。
哎,她的胃被他的好手藝給下蠱了,不知他今天煮什麼,飢餓驅策著腳步廚房走去,先一飽眼福「望食止飢」再說。
「哇--是我最愛的馬鈴薯濃湯。」她開心地道。
黑格桀瞄了她一眼,眼中有著意外,站在他旁邊的,是個清新脫俗的女孩,與瑪莉平日邋遢的樣子大不相同。此刻的她摘下了眼鏡,秀麗的臉蛋一覽無遺,混血兒精緻美麗的五官清晰可見,向來散亂並隨意紮髻的秀髮垂下及肩,梳洗過後的髮絲展現微濕的性感。
原來她還有這不為人知的一面。
「可以先試吃嗎?」濃郁的香味如此地引誘她的感官,她簡直等不及了。
黑格桀看著她率真的反應,本來打算拿出小碗,舀一點給她先解解饞,但她一心卻只注意著那一大匙的濃湯,一時衝動禁不住伸長脖子去突襲--
「哎呀好燙!」她痛苦地摀住唇。
「妳這個白癡。」黑格桀咬牙道,手也沒閒著,立即用濕毛巾敷上她的唇,八成舌頭也燙傷了。
結果,在正式開飯之後,她只能乾瞪著美味的食物,無法盡興地大快朵頤,因為燙傷的舌頭必須等食物冷了再慢慢下嚥。
「活該!」他再度斥責,氣她燙傷了自己。
「嗚……」她眼巴巴地望著食物哎哎叫,自憐無法享受美食。
黑格桀嘆了口氣,為她夾了菜放在盤子裡。「吃吧!」不知何時,他已習慣有她一起搶食物,突然少了爭食的人,竟讓他覺得食欲大減,瞧瞧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活像掉入地獄一般痛苦,害他也莫名的心情不好。
喬瑪莉小心吹著氣,期盼快將食物吹涼的樣子讓他覺得好笑,真是死性不改,他搖頭。
「別難過了,明天做涼麵,吃起來舒服點。」
「真的!」
他點頭,果然看到一張憂鬱的臉立即轉成笑顏,她還真是直性子。
有了這層期待,喬瑪莉的心情又好起來,小心吃著食物,沒注意黑格桀始終凝著她瞧。
「妳近視幾度?」
「呃?我?沒近視呀!」
「沒近視為何平常戴著眼鏡。」
「哦,你說護目鏡啊,那是做研究時戴著保護眼睛的,那也是我研發的成品。」
她發現黑格桀始終凝視著自己,好奇地問:「你在看什麼?」
「妳這樣子很美。」
「謝謝。」
簡單謝完又埋頭繼續吃自己的,黑格桀對她這平淡的反應很不滿意,照埋來說一般女人聽到男人如此感性的讚美,多少會含羞帶怯,而她卻沒感覺,怎麼說他也是一介男子漢,況且憑他的外表,不用亮出身份和權勢,自然有數不清的女人願意臣服在他懷抱裡。
然而眼前這女人卻一點也沒意識到他的存在,這點讓他很不爽。
「妳有男人?」
「嗯?」她頓了下,不懂他所指為何。
「我指的是情人的意思。」
她想了下。「之前有一個,不過不知道算不算。」
他揚眉。「說來聽聽。」
「他是大學的教授,有一次車子在我門前故障了,向我借電話。」
「然後?」
「我平日都在研究新科技,那一次心血來潮決定研究『男人』看看。」
他擰眉,這是什麼答案?「如何研究?」
「我叫他跟我上床。」
黑格桀聽得差點噎到,努力順著氣。這話真是一語驚人,心下卻莫名地很不是滋味。
「你們做了?」語氣異常冷淡。
「沒有,他嚇壞了,還以為我是『賣』的。」
「結果呢?」
「我向他解釋我的研究目的,他本來不相信,不過也沒拒絕,只說這事要慢慢來,先培養感情才可以,我只好依了,和他培養了一個禮拜,直到最後一天……」她停頓了下,似是想到什麼不愉快的經驗,皺起眉頭。
「發生什麼事?」他十分好奇。
「他吻了我。」
「是嗎?」他的眼眸顯得不悅,但喬瑪莉比他更甚,放下刀叉撫著心口。
「妳不舒服?」他問。
「一想到他將舌頭放到我嘴裡就反胃。」臉上五官像是想起什麼恐怖的畫面,扭曲成一團。
這回答倒是很令他意外,竟然有女人會因為一個吻反胃,可以想見對方必是個醜男人,說不定有口臭,以她的眼光很有可能選到壞對象,真是活該自找。
他倒了杯水給她,問道:「後來呢?」
「當然是趕走他,不准他再踏進門口一步,否則用機關槍掃射。」
她氣憤的樣子讓他失笑,沒見過這麼奇怪的女子。
「我去漱口。」一憶起那次經驗,她還是好想吐,決定用漱口藥水洗去那噁心的感覺。
目送她的背影,黑格桀深思的望著她,在他身邊的女子沒有像她這麼特別的,她並非美到傾國傾城的地步,卻有股細緻的清麗,與她相處越久,越發現她的魅力,即使她吃相不雅、想法怪異,但是……他卻漸受吸引。
驀地!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傳來,黑格桀屏氣凝神,有人闖了進來,而且不只一人,雖無殺氣,但來者氣勢很強,顯然是個練家子!
黑格桀一改平時的閒逸,警戒地躲在門後等待對方現身,空氣中瀰漫著暴風來襲前的沉靜,一時之間整棟研究室悄然無聲,致使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多心,因為他感受不出對方的存在。
於是他悄悄走出探測,立刻感到身後氣流的波動--有人在身後!幾乎是同時,他和對方各往後跳退一步拉開對峙的距離。
黑格桀警戒地盯著滿臉墨汁的陌生男子,光是那對凌厲的眸子,便嗅得出此人不可小覷。兩人靜默著,未出手是因為他們都知道對方並無殺意,在分出是敵是友之前,皆不貿然出手。
顯然對方也跟自己一樣,對彼此的出現感到十分意外。
「喬──瑪──莉!」
隨後傳來若冰的大叫聲,口氣充滿再次栽在機關裡的氣憤,因為她除了背上的芒刺外,也被噴了一臉的墨汁。正在憤怒嘶吼之餘,突然見到黑格桀,讓她霎時止住,一個不應該也不可能出現在此處的陌生男子讓她立即變得謹慎,殷拓將若冰護在身後,打量眼前神秘詭異的男子。
他們三人各自嗅出彼此身上相同的氣味,明白對方有著江湖味。
「誰呀,這麼吵。」
喬瑪莉聞聲走來,一見到兩個「黑人牙膏」立即捧腹大笑,高舉雙手大喊成功,事實證明她是最後的勝利者。
在這緊張的氣氛中,也只有神經如此大條的她樂到上了雲霄,還完全不自覺目前的情況。
黑格桀率先收斂起敵意,微笑道:「兩位一定是瑪莉的朋友,請往裡面坐,我去為你們倒杯茶。」
「謝謝。」殷拓輕輕握緊妻子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若冰明白他的意思;此人暫時沒有危險,只是適才四目交會的剎那,令她有種莫名的似曾相識之感,她的意思並不是說她真的在哪見過他,而是他在警戒時所散發出的氣息……對了,和殷拓很像。
若冰將仍在興奮中的瑪莉拉到一旁咬耳朵。「這是怎麼回事?」
「就是這麼回事,你們終究還是被我的機關打敗了。」她仍是樂不可支的樣子。
「我問的不是這個,而是他。」若冰指著正端咖啡前來的黑格桀。
「哦,對了,我來介紹,她是我的好友沈若冰,這是她老公殷拓,而這位是我新雇用的廚師--」她愣了下,三人疑惑地望著她,對她的停頓不解,她朝黑格桀心虛地乾笑著。「哈哈……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她終於發現自己連對方的名字也不知道,相處一個多月,他們從未直呼對方名字,所以她壓根兒沒想到他叫什麼名字。
現在才問未免慢得離譜了吧!好在黑格桀早已領教她那能將死人氣成活人的本事,對她的大條神經已有免疫。
「我叫傑克。」他緩緩開口,明白眼前的兩人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
「對、對,他叫傑克,是義大利人。」
「幸會。」若冰有禮地回應微笑。
「請坐,我去準備點心。」
待他轉身離去,若冰再次將瑪莉拉到一旁,問:「妳何時多個廚師?」
「就在你們去東非的這一個月啊。」
「知道他的底嗎?」
「什麼底?」
「他有種不容人小覷的氣勢。」
「不錯,他脾氣很大又很跩。」喬瑪莉認同猛點頭。
「我指的不是這個。」哎,跟瑪莉說了也不會懂,她眼裡只有科技,還是問些淺顯易懂的問題。「妳是怎麼找到他的?」
「他自己送上門來的呀。」瑪莉將事情經過敍述了一遍。
「這一個月,妳確定沒有什麼不對勁的事發生?」
「我做實驗,他負責煮菜,如此而已,要說有什麼不對勁的話,就是我這裡得比以前乾淨整齊了,哈哈!」
那倒是,環顧四周,地上不再有散亂的器具和文件,桌椅擦得塵不染,所有東西皆各自歸位,這男人倒是將瑪莉的房子打掃得很乾淨,就連瑪莉現在看起來也比先前乾淨多了,以往見到她總是一頭亂髮、邋遢的模樣,難道他真的只是來打工的?
原本他夫婦倆來的目的是送一個禮拜分量的食物給瑪莉,但是現在看來她吃得挺享受的。
與瑪莉聊了一段時間後,確定沒什麼問題,夫婦倆便離開了研究室。在路上,心思向來敏銳的若冰道出了她的憂心。
「我擔心瑪莉,那男人不單純。」
「的確。」
「你也嗅出他身上的危險氣息了?」
「他的確危險,但不是對瑪莉。」
「怎麼說?」
他笑笑。「男人的世界有時女人是不懂的。」
「什麼嘛--故作神秘。」
「黑鷹」微笑地將妻子摟在懷裡,他會這麼說是因為他感受到那男人對瑪莉的特別情緒,他對他們有警覺意識,但對瑪莉沒有,就像他當初對若冰一樣,可以肯定的是,那男人身上有著和他相同的氣味,他們是同類。
不論如何,若冰現在放在第一順位的便是瑪莉的安危,雖然「黑鷹」說這男人對瑪莉沒有危險,但她仍很擔心,即使目前查不出關於這男人的任何可疑身份,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叫傑克的男人並非等閒之輩,尤其「黑鷹」說他對瑪莉是特別的,這令她更擔心,在這荒山野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知會不會發生什麼事!
******
隔了幾天,趁著空檔,若冰以探訪瑪莉為由再度拜訪,目的在探查傑克的虛實。
黑格桀微笑有禮地端給她一杯咖啡。
「謝謝。」若冰道。
「不客氣。」他含笑回禮,留下她們獨處的空間。
待他下樓後,若冰小聲地問:「他除了炒菜煮飯,平常在做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她都在做實驗,比他還忙咧。
「他打算住多久?」
她聳肩,表示不知。
「多了一個陌生人,妳總該警覺一點吧。」若冰簡直對這粗神經的女人感到無力。
「有什麼好警覺的,我這裡又沒有值錢的東西。」
「我當然知道,但是一個外國人跑到這荒山野地過著無聊乏味的日子,還不如待在都市強得多,妳不覺得這很不尋常嗎?」
「不會呀!」她不就是這樣生活嗎?
「我不是指妳。」差點忘了瑪莉也算外國人,若冰撫著額頭傷腦筋,喬瑪莉每天都過這種無聊日子,當然不覺得枯燥。
「真不懂妳在擔心什麼?」
「我擔心的是──也許他的目的在妳。」
「我?」她納悶。
「小心他對妳有非份之想。」
突然了悟若冰話中的意思,她不由得大笑。「妳想太多啦!怎麼可能,實際情況不是妳想的那樣啦。」
哼,不要說她沒警告她,女人對這種事最敏感,當然,瑪莉例外。
「算了,說了妳也不懂,你們都是外國人,正好一起作伴。」猛地,一個想法射入若冰腦子裡,外國人……對了,瑪莉也是外國人……她上個月不也去了歐洲--不對,她搖頭嘆笑,他們要找的是十七歲的女子,不可能是瑪莉。
「妳在想什麼?」瑪莉好奇地問。
於是,若冰將近來得到的消息敍述了一遍。
「寶石、組織名冊、帳冊,到底哪個才是真的?」瑪莉提出懷疑。
「尚未確認,也許都不是。」
「十七歲的女子,哇--真是大膽,好年輕呢!」
「我也很想見見這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拿起咖啡啜飲一口,驚異它的香醇,不由得讚不絕口。「這咖啡真香。」
「是吧,傑克的手藝真的很棒,妳還沒嚐過他的菜呢,令人垂涎三尺。」她又沉浸在美食當中,中午的法國菜到現在還齒頰留香。她突然靈機一動,笑得怪異。
「妳笑什麼?」若冰還是頭一次看到她這種笑容。
「如果他真的對我有非份之想也不錯,把他留在身邊,永遠有吃不完的美食。」
若冰翻了翻白眼,也只有喬瑪莉這種怪胎才有這種邏輯,意在食物不在美男子,真是的。
「別高興得太早,妳能忍耐接吻嗎?」她決定要戳破她的幻想。
一語驚醒夢中人!喬瑪莉瞬時定格,她差點忘了男女在一起還有這步驟咧。
若冰樂得在一旁悠哉,這種不正常的美夢還是早點潑醒她,瞧她一副掙扎的神情,還真的在衡量接吻和美食孰重孰輕,真是敗給她!
最後,瑪莉作出嘔吐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接吻的噁心感戰勝了一切。
「那位追求妳的教授已經解決了嗎?」
「哇──別說了,一提到他我更想吐了。」
看吧,真是自找的。
當晚,若冰留下來和他們共進一頓香濃的晚餐,瑪莉說得沒錯,傑克手藝的確很棒,連她都忍不住稱讚。吃過晚餐,和瑪莉聊一會兒便告辭。
喝著清淡的玫瑰茶,瑪莉想到若冰的話,偷偷瞄著黑格桀上下打量,一八O公分以上的身高;其實他長得還挺好看的,很有個性的褐髮,眉型也不錯,鼻子俊挺、薄唇……一聯想到接吻,噁--她又想吐了。不能想、不能想!趕緊喝下一大口茶,好不容易去掉噁心感,卻發現黑格桀不見了。
她走出來好奇尋覓,怎麼一晃眼人就不見了?
「妳在幹什麼?」無聲無息的背後傳來沉聲的一句問話,將她嚇了一大跳。
「沒事。」奇怪他是怎麼出現的。
「沒事剛才為何一直盯著我?」
「咦?你知道啊!」好厲害,他們明明隔了那麼遠。
「回答我的問題。」沉斂的目光閃出一抹凌厲,懷疑她發現了什麼。
她啜了口茶潤潤喉,問出心中的擔憂。「你何時走?」
這是逐客令嗎?「看情況,問這什麼意思?」
「你留久一點好嗎,我可以加你薪水。」
捨不得他?他的神色稍緩。「為什麼?」
「因為你做的菜好好吃。」她老實說。
就知道她嘴裡說不出其他好聽的話,只為了「食物」。「看我高興,或許一個月、一個禮拜,也許明天就走。」
「啊?這麼快?」
她跟在他身後,想要確定答案,心中並有絲懊惱。
看到她為他的去留產生不安的神情,不知怎的,他有種莫名的愉悅。
「我加你兩倍的薪水,你再多留幾個月好嗎?」
「不行。」他語氣堅決。
「為什麼?」她以為他是缺錢,所以才想多加薪水。
「我的簽證期限沒法留這麼久。」
「你要回義大利?」
「不錯。」
「嗯……」她兩手插入袖口裡,嘟著小嘴、眉頭深鎖,那樣子看起來就像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添了令人不捨的可愛,這純真的模樣撥動了他的心弦。
她想盡各種辦法,用錢不行,色誘她不會。唉,想她研究科技的點子那麼多,但要說服人卻是門外漢,詞乏技窮不知該說什麼。
他嘆了口氣,看她如此懊惱鬱卒的神情連帶也影響到他的情緒。
「短時間我不會離開,放心吧!」算了,他實在不忍傷她。
「真的?」她眸中閃耀著興奮的光采。
「嗯。」
她一展笑顏,適才的陰霾一掃而空。
真是簡單的人,只消一句話便由陰轉晴,佩服她的好本領。
「下午妳和那位朋友聊了什麼?」
「你說若冰,我們聊了很多,她目前正在查個案子,對了,跟你的國家義大利有關,好像提到什麼手腳黨的。」
「是閻手黨。」他咬牙更正。
「哈哈,對、對,閻手黨,我記性真差。」
「她在查什麼?」他的警覺性提高。
「好像是有個女子偷了閻手黨的寶物,所以閻手黨派了大批人馬去抓她。」
「是嗎?」眼簾下藏著一抹凌厲,觀察著喬瑪莉的反應。「那女子是誰?」
「不知道。」她聳肩。
不知道?她可真會裝,可以一副事不關已的說出,也許他低估了她,她沒這麼簡單。
「閻手黨是世界性的黑道組織,連美國中情局都戒慎三分,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敢偷閻手黨的東西,等於是向這組織挑釁,不出多久,遍佈全世界的閻手黨便會逮住這女子,處置她的方法只有一個。」他索性以威脅的手段恐嚇她。
「是什麼?」她好奇。
「五馬分屍。」
「哦。」她沒什麼表情地應了聲。
黑格桀看了她一眼,繼續加重威嚇的語氣。「凡是惹到閻手黨的人,不管逃到天涯海角,都只有死路一條,被閻手黨通緝,等於是判死刑,有人甚至害怕到自己先行了斷。」
「有這麼嚴重?」
「不錯。」哼,怕了吧?
「那麼那個女子是死定了。」
「她自找的。」黑格桀眼神射出一抹犀利。
「只不過是東西被偷,就要置人死地,何必呢,太小器了吧!」瑪莉不置可否地說道。
「什麼?」原來從頭到尾,她根本沒感到懼意!
「東西被偷,要回來不就得了,開口動手就要打殺,豈不製造社會不安?」
「黑社會有黑社會的規範,不是一般人能斷定的。」
「我只知道殘殺是不對的,如果凡事都以暴力解決,只會惡性循環,我看閻手黨是個殘暴無法紀的組織。」
「妳懂什麼?閻手黨組織紀律森嚴,絕不容許他人破壞,就連首領也不能違背。」一股怒氣又提了上來。
「紀律是人定的,可以改啊,我看那首領不是生性嗜血,就是龜毛不知變通,哈哈哈--咦?你的臉好蒼白,怎麼了?」
黑格桀冷冷地瞪著她。「我要去睡覺,到明天為止不准來吵我。」
「咦?那晚餐……」
「妳自己解決。」
她呆愣,看著黑格桀砰地一聲關門,他說晚餐自己解決,意思就是--她今天只能吃泡麵。
恍如世界末日來到,吃不到美食的打擊令她淒慘哀號不斷。
黑格桀緊握著拳頭忍住想要扁人的衝動,這天殺的女人!竟敢嘲笑他,死刑追殺令威脅不了她,一句拒者晚餐的話卻讓她哀號連連,真不懂她腦袋裡裝的是什麼垃圾,管他的!反正他也達到了讓她畏懼、痛苦的目的。
就讓她餓一個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1 00:05:36
第四章
閻手黨是個龐大的世界性組織,執掌組織權勢中樞的首領,素來便具備了冷靜內斂的特質,而為了防止仇敵暗算,身為首領必須冷酷無情,因此歷代的閻手黨首領從不專情於一個女人身上,除了避免給多仇家挾持人質要脅的機會,更要避免受制於美人計而危害到組織。
一位首領擁有十幾位情婦不足為奇,是慣例也是理所當然,黑格桀也不例外,同時擁有十位情婦以及二十多個藏身處,除了強森及幾位心腹,沒有人知道首領每晚落榻於何處。
也由於閻手黨的勢力龐大,因此欲以聯姻手法以壯大自身的組織多不勝數,其中以海幫為甚。近幾個月來海幫的主事者海長老,成功地推薦他的孫女海曼娜成為黑格桀選定的未婚妻,不只因為海幫在海線部份具有龐大的勢力,有助於閻手黨擴展海線的生意,海曼娜的領導能力及自幼習武之身手,對黑格桀而言無異是一大助力。
沒人知曉閻手黨首領已經秘密前去亞洲,他的行縱必須是個謎,不僅為了自身傳來首領的新命令,追緝行動全面停止,並改以監視其他幫派組織的動向。
停止追捕那名神秘女子?強森納悶著,好奇首領怎會突然下達這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命令。
該不會他找到那名女子了?或者發生了什麼事讓他改變主意?
「報告副首領。」一名手下進來報告。
「這麼晚了,有什麼緊急的事?」
「海曼娜小姐求見首領。」
在這夜寢時刻求見?微微沉思後強森說道:「請她坐著,我稍後去處理。」
強森明白,海曼娜選在這個時刻求見,是希望有機會得到與首領共寐的機會,想必是海長老督促孫女趕緊與首領成就「實質關係」,藉以穩定未婚妻的地位,也可減少計劃生變的風險。
只可惜她打錯了算盤,人在亞洲的首領也許正在某位情婦的溫柔鄉裡休息。
基於尊重,他仍是出去應付一下。
「海小姐。」紳士地朝她行禮。
一頭直髮俐落垂肩的美豔女子站起身,特意的梳妝打扮顯示她對會面的期待。
「黑格桀先生呢?」
「首領正在忙著處理公事,今晚不會回來,他要我代他向海小姐問好?」
又是相同的理由,海曼娜強掩住心中的不悅和疑慮。這是第三次了,始終見不到黑格桀讓她起了疑心,眼前的笑面虎強森總是以一貫的笑臉敷衍她,對於首領的去處隻字不提。
「夜已深了,可否讓我在此過夜?」她請求道,身為未婚妻她有這個權利要求。
「我立刻派人為妳整理房間。」
「謝謝。」
強森派人領她到客房去,並加派人手護衛,表面上是護衛,暗地裡是監視她以免擅自亂闖。
海曼娜暗自竊喜至少達到一半目的,有了留宿的機會,還怕見不到黑格桀嗎?
為了盡早和黑格桀發生親密關係,她可是費盡心思,不需爺爺提醒,她也是急迫的想要抓住黑格桀的心,自從第一次見到俊美冷酷的他,便下決心要成為他的女人。
聽說黑格桀有十位情婦,個個絕美性感,首領夫人的位置卻始終是空著,因而時常耳聞那些情婦想盡了各種方法希望成為黑格桀的正室。
幸好,強大的利益背景讓她順利得到未婚妻的名義,但是這樣不夠,為避免夜長夢多以及其他野心女人的阻撓,與他共枕是最穩當的方法,一旦有了實質關係,黑格桀便不能反悔。
不過一連三次無法求見到黑格桀,也讓人不得不疑慮,這一個月來他始終未露面,不禁讓人懷疑他是否離開了義大利。
不管是真是假,今夜,她決定一探究竟。
******
「傑克……」瑪莉不死心地跟在他身後搖尾乞憐。
「什麼事?」他冷冷回應。
「肚子餓……」
「自己解決。」他依舊冷冷地答道。
又是這句話。一個禮拜了,已經一個禮拜沒吃到傑克所烹調的美食,不明白自己是哪裡惹到他,吃不到他做的菜,害她連做研究的心情都沒了。
正在苦惱之際,一聲意外的電鈴響起,黑格桀頗感意外,自他來此未曾有人來按鈴過,納悶之餘,只見喬瑪莉飛也似地衝去開門,她那期待的樣子令他好奇,是誰讓她如此興奮期待?
門一打開,一位斯文俊秀的男子展現陽光般的笑臉,閃著柔情的目光及迷人的微笑道:「瑪莉,我--」
「謝謝!我不客氣了。」打斷對方還未說完的話題,毫不客氣地搶下他手上的土產,卻獨留整束鮮花視而不見。
劉學文早有心理準備,知道佳人對美食情有獨鍾,忙不迭地緊跟在佳人後頭。
「這是宜蘭名產鹹鴨肉,這盒是台中新出的蜂蜜太陽餅,另一盒則是台南的紫蘇蜜梅,都是台灣各地方有名的土產,妳一定會喜歡。」
「嗯,很好、很好。」眼中閃著掠奪的凶狠,一一觀看他這次帶來的產品,只有這時候她是歡迎劉學文的。
「另外,這是我對妳的一點心意。」他將一束野薑花擺在她眼前。
瑪莉輕皺眉頭,太濃郁的花香她不習慣,正想拒絕,那束花卻被突然伸來的手給搶去,令劉學文一陣錯愕。
「謝謝,我代她收下。」黑格桀冷冷地說著。
「你是誰?」他錯愕,怎麼會多了個男人?
「你又是誰?」黑格桀絲毫不讓步的回問。
拿著鮮花穿西裝打領帶,很明顯是來泡馬子的,黑格桀一雙銳利的眸光從頭到腳打量眼前這人,莫非他就是瑪莉提起過的那名男子?
突然出現的男子讓劉學文大感意外,此人英挺的相貌和俊拔的身材,一看便知是名強敵。
同是相貌不凡的兩個男人自然產生互相較勁的心態,不過顯而易見,那個置身事外的女主角對劉學文的食物產生較多的關注,這點讓劉學文佔了上風。
「我是瑪莉的男朋友。」劉學文宣告著,黑格桀瞇著凌厲的眸光走向他,劉學文霎時被他天生的氣勢給震住,連帶聲音也變得吞吐。「你--你想做什麼?」
不過黑格桀卻是越過他逕自走向瑪莉,毫無預警的奪去她手中的食物。
「還給我!」喬瑪莉緊張的伸手要奪回。
「別吃了,否則會吃不下晚餐。」
她的眼立即為之一亮。「你要做菜?」
「今晚的菜單之一是奶油鵝肝,妳最喜歡吃的,如何?」
「好、好,好主意。」她猛點頭。
「那就別吃零嘴。」他不屑地將劉學文帶來的零嘴丟到一旁。
喬瑪莉立即像隻乖乖聽話的小狗搖著尾巴跟在黑格桀身後,劉學文受到不小的打擊,他辛苦了半年想出美食誘惑這個計策,好不容易得到向來冷漠的佳人一點小小的注意,而這個中途殺出的程咬金卻輕易收服她。
意識到自己遇上了情敵,不免起了危機意識。
「他是誰?」劉學文向瑪莉詢問。
「我雇用的廚師。」
「哦,原來是廚師。你好,我是劉學文,國立T大的教授。」高學歷的身份讓他不禁自豪得意起來,不將一個平凡的廚師放在眼裡。
黑格桀根本懶得理會他,逕自走向廚房弄菜去。
真是沒禮貌的人,連個招呼都不會打,既然如此他也無需對這廚師太客氣。
瑪莉看不出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一味開心地慶幸自己今天真是好運,傑克又開始做菜了,劉學文帶來的土產又可以當消夜或平日的零嘴。
趁情敵在廚房忙著,劉學文藉機坐在瑪莉身旁。
「瑪莉,這禮拜有場音樂會,一起去聽吧。」他提議著。
「沒興趣。」除了研究和食物,沒什麼能夠吸引她。
「總不能老待這偏僻的山林,偶爾出去散散心對身體也好。」
「我有實驗要做。」
「一天就好,這是場世紀演奏會,很難買到票,我好不容易透過熟人才買到的,妳一定喜歡,而且……我們有一陣子沒好好獨處了。」
不安分的手悄悄越過她的背,正打算摟著她的肩,連指尖都還沒碰到,瑪莉便被黑格桀叫了去,破壞了他倆獨處的機會。
喬瑪莉興沖沖地跑到廚房。「什麼事?」她滿心期待地問。
「嚐嚐看。」大發慈悲賞賜一口給她,這是喬瑪莉在飽受一星期的食欲禁錮之後所初嚐的美味,當然迫不及待張口接下他送入的食物。
「好粗(好吃)!」恍若置身天堂的神情溢滿她純真的臉上。
黑格桀揚著笑意的同時,冷眼觀看在一旁吃醋的劉學文,這傢伙竟想趁他不注意佔她的便宜,也太低估了他黑格桀了!他心底打什麼主意是逃不了他的眼睛,除了自己,他不准瑪莉和其他男人獨處。
眼見佔居下方,劉學文也急欲表現,怎能讓對方搶盡風采?他連忙開口搶白道:「我也很會做菜,乾脆我今天也做一道菜讓妳嚐嚐。」
「你也會?」她眼睛為之一亮,頭一次聽到他會做菜,不免對他另眼相看。
此時被晾在一旁的黑格桀沉默著,瑪莉對那男人的注意讓他極度不爽。
「妳想吃什麼?」劉學文問。
「烤雞。」
「我現在就為妳做個特製烤雞,雞肉在哪?」
「在冰箱。」黑格桀在一旁補充,眼底閃著邪惡的笑意。
果然,劉學文毫無預警地打開冰箱,得到的卻是出人意料的局面,一個快過期的蛋糕砸向他的臉,模樣極盡狼狽地呆愣在原地。
「啊,抱歉,忘了告訴你那個冰箱有問題。」嘴上雖說抱歉,臉上可是毫無愧疚的表情。
瑪莉此時才發現不對勁,黑格桀似乎不喜歡劉學文。
再有多大氣度,多好脾氣的人也會忍無可忍,太卑鄙了!這擺明了是挑釁。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瑪莉愧疚地道歉。
「沒關係,文明人是不會和凡夫俗子計較的。」為了在淑女面前保持紳士風度和形象,劉學文忍著怒氣進浴室梳洗,結果這一餐便錯過了表現的機會。
雖然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怪異,但美食當前,她很快地便忽略這兩個男人水深火熱的對峙,自顧自地沉浸在滿桌饗宴中。
黑格桀的好料理讓劉學文重挫,論手藝自己是完全比不上對方的,加上瑪莉為了食物對這高傲的男人言聽計從,讓他產生危機意識。
趁著瑪莉到廚房時,他特意向對方示威--「哼,你也喜歡瑪莉對吧,我告訴你,你沒希望了,我和瑪莉交往了半年,感情穩定得很。」
黑格桀無動於衷地吃著,完全不予理會。
無法忍受被忽視的侮辱,劉學文不死心地繼續逞口舌之爭,冷嘲道:「依我看,你連她的手也沒牽過是吧,我可不同,告訴你,我和她已經接過吻了,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她的唇又柔又軟,暗藏無限的熱情,那可是她的初吻──咦?你、你想幹麼--」一雙懾人的凶光逼近,在他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如鐵般的拳頭快、狠、準地打來,霎時他只覺眼冒金星,陷入了一片黑暗。
事後--
瑪莉一邊收拾地上的殘局,一邊瞄著那個一副事不關己的始作俑者。
「你為什麼揍他?」
「高興。」他冷哼,算那傢伙逃得快,否則不是一眼瘀青便可了事,如果今天不是瑪莉在場,他會打到對方開不了口。
納悶地睨了他一眼,想不透好端端的兩個男人怎麼會結仇呢,回想適才劉學文狼狽逃跑的樣子,和平日雄赳赳氣昂昂的紳士模樣判若兩人,看了實在令人好笑。
瞪著蹲在地上偷笑的瑪莉,哼,虧她還敢笑,滿腹的壞心情全是為了她,一想到那傢伙吻過她就令人火大,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如此沉不住氣。
他想發洩!盯著她的側面,突然有股佔為己有的衝動產生,在混亂的思緒當中,越是盯著她,那股慾望越顯鮮明,衝動驅策著腳步,他朝她走去。
始終感到莫名其妙的瑪莉只顧著撿地上的破碗殘盤,沒做過什麼家事的她,一不小心被刺傷了手。
「好痛!」她低呼,一滴鮮紅的血自她纖細白晢的指尖上流出。
「怎麼這麼不小心。」忍不住輕斥,黑格桀抓住她的手,那血讓他皺了眉。這輩子見過數不盡的嗜血場面,卻不喜歡看到她流血,不假思索地含住她的手指吸吮。
她愣了下,呆呆看著他的動作,這感覺很奇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呆愣地沒反抗。
凝視著這張曾視如夢魘,如今卻深深吸引住他的容顏,想不透為何會這般在意她,明明是久 K、欠扁、脫線、邋遢、沒女人味的女人,卻偏偏老叫他掛在心上,思緒紛紛亂亂,他不斷對自己說,他氣極敗壞地越過半個地球殺來台灣,原以為將遇上一個心機深沉狡詐的女人,沒想到她卻用這麼無辜的大眼望著他。
他絕不會為這水汪汪的美眸動心,也不會為這細膩透著淡紅的肌膚改變主意,更不會為這微張誘人的櫻唇--
「謝謝你幫我消毒。」她小聲地說著,真難為他不嫌髒用口水幫她消毒,不過他的樣子有點怪,為何這般瞪她?
「妳的嘴也需要消毒。」
沒預警地,他吻了她。
這突來的掠奪嚇壞了瑪莉,他的力量如此之大,困住她嬌小的身子霸氣貪婪地索取一吻,吻到她僵硬了身子,幾乎停止呼吸。
她的味道很香,他發現,沒有濃烈的香水味,也沒有熟稔的回應,她幾乎是毫無招架之力地任他「蹂躪」,和他那些胭脂粉黛、服侍功夫一流的情婦相較,她就像是一條死魚--毫無反應。
也難怪,因為她還是處女,一吻便曉得了,生澀得令人忍不住想欺負她,這便宜他是佔定了。
直到他離開她的唇,觀察她的反應,她仍是愣著的,恍如受到雷擊般呆立不動。不是他自誇,他的吻技一流到沒有女人可以拒絕得了的,雖然適才他稍微粗魯了點,但是相信這份激情已傳給了她。
「瑪莉?」柔情地喚她的名。
「我……」
「嗯,妳想說什麼。」他的眼神漾著迷人的電波。
「想吐。」
「什麼?」
她倏地站起身摀著口衝向廁所,一陣嘔吐聲於斯嘩然。
黑格桀有如晴天霹靂,他無法相信,蒼白的臉色漸漸泛黑,沒有一個正常的女人敢向他說出這種話,而她喬瑪莉,真真確確地把他給惹惱了!
緊握顫抖的雙手向黑格家族立誓,這輩子她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他要讓她用一生來付出代價,否則他就不叫黑格桀,這個殺千刀的女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1 00:06:00
第五章
「為什麼坐那麼遠?」黑格桀冷聲問道。
「因為你看起來很可怕。」用餐時間,坐在桌角離他遠遠的瑪莉膽怯地開口,一副隨時準備閃人的戒備謹慎樣。
他的目光銳利地掃射過去,也不想想誰將這氣氛弄到這步田地的,自從他吻了她,她便與他保持距離、躲得老遠的,像是得到狂犬病似的,尤其那對防備的眼神--真是氣死人!
「過來。」
她搖頭,十分防衛地瞪著他。
黑格桀稍稍緩和神色,心下決定非把她騙過來不可。
「妳不想吃飯了?」美味的料理都擺在他旁邊,想吃就得走近。
她猶豫了下。「想吃……」
「想吃就過來。」
「不行,你會扁我。」
還不笨嘛,知道自己欠扁。他裝出一臉善意的微笑。「沒事幹麼扁妳,妳多心了。」
「可是你看起來笑裡藏刀。」
這女人存心挑戰他的忍耐限度,黑格桀非得把這隻老鼠誘騙過來不可,戴著微笑面具,他夾起一隻她最愛吃的雞腿晃動著。「過來就讓妳吃雞腿,兩隻都給妳。」
「不要,你會吃了我。」她仍搖頭拒絕。
「妳當我是黃鼠狼。」
「當然不是。」她搖頭否定。這回答還像話,黑格桀臉色稍霽,想不到她又接了下一句:「是色狼。」
水杯瞬間在他手中碎裂,嚇得她往後退了好幾步,是可忍孰不可!黑格桀暴跳起來,忍耐已到了極限,非把她大卸八塊不可!
不過,喬瑪莉早有準備,在驚慌之餘朝他丟下了暗器,雖然沒有俐落的身手,但她有足以傲人的發明天份,煙霧閃光、魔術噴漆、各式各樣的逃忙武器全朝黑格桀丟去。
混在一團煙霧裡的黑格桀看著身上的魔術噴漆,黏答答的液體阻礙了他的腳步。
「這是什麼東西!」他咬牙喝道。
「魔術噴漆,用來阻礙敵人的窮追。」她在十公尺之外用擴音機說著,當,然,那擴音機也是她自製的。
「妳的新發明?」
「沒錯。」
「很好,如果妳以為這樣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走著瞧。」
一股挑戰的慾望熊熊燃起,既然她先開了頭就別想輕易結束。
猛地--一股殺氣傳來,黑格桀立即閃入隱蔽處,有外人闖入,他知道。
而另一頭的喬瑪莉因一心注意著黑格桀,並未發現自己深陷險境,一個黑影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背後,並拿槍抵著她的頭。
喬瑪莉愣了下,回頭一看,一名突然出現的陌生女子擋住了她的去路,那對狐般的眼睛邪魅地盯著她,原本美豔的臉孔因沾上墨水和芒刺顯得狼狽,可見這女子在闖進來時中了她設下的陷阱。
「將東西交出來。」女子口氣冰冷地威脅。
「什麼東西?」瑪莉一臉糊塗,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妳從閻手黨那兒偷來的東西。」
「我不明白妳的意思。」
「等我在妳臉上劃一刀,妳就會明白了。」那女人從袖口裡亮出一把尖銳的小刀,眼中的笑意似乎在期待血的味道。
這女人笑得十分詭譎,令人不寒而慄,瑪莉知道她可不是開玩笑的。
猛地背後一個重擊讓喬瑪莉不支昏了過去,倒下的身子被黑格桀接在懷裡,顯然對方也很意外,不過在看清黑格桀之後,女子一張邪氣的神情霎時轉柔。
「桀,是你?」見到心儀之人,難掩語氣中的興奮。
黑格桀小心翼翼地審視瑪莉,確定她沒受傷只是昏了過去,一雙利眸射向海曼娜。
「誰派妳來的?」
「當我一聽到有人偷了你重要的東西,便奮不顧身幫你找回,好不容易查到是這個女人偷的,不過還是你厲害,原來你早追查到了。」
「閻手黨丟掉的東西閻手黨自己會找回來,不需要別人插手。」
「我不是別人,是你的未婚妻。」
陰鷙的眸懾住了曼娜,黑格桀站起身緩緩走向她,曼媽努力吞著口水,當他不悅時,那種冷酷無情一向很駭人。
黑格桀勾起她下巴摩搓,語氣輕得不含一絲感情。
「容我提醒妳,我們的婚約是基於閻手黨和海幫兩組織的聯合,而我評量妳的肉體可以愉悅我,妳的能力可以任我使用,這是妳打敗其他女人被我選定的原因。但我可不要一個只因為成了我的未婚妻便擅自作主的女人,妳不是吧,嗯?」
她輕顫著,雙手貼著他的胸,惹惱黑格桀的下場是可怕的,好不容易爭取到成為他的女人,她不能惹他不快,必須立即向他道歉,臣服在他的威脅下謙卑地哀求他的原諒。
「對不起,我無意逾越,請原諒我的魯莽,一聽到閻手黨的名冊被搶走,我急著幫你找回才會--」
「沒我的命令,不准動她。」
「可是--」她還有話要說,但在黑格桀凌厲的瞪視下不敢多言,只是唯諾俯首。
海曼娜出現在這裡,代表其他的海幫也來了,這情況非他所樂見,多了一個海幫插手,事情會變得更複雜。
「告訴妳的下屬不准傷她,這女人有利用價值。」
「是。」
曼娜疑心地瞄了瑪莉一眼,這女子姿色不錯,而黑格桀適才接住她的動作過於溫柔,該不會--
未預警的,黑格桀勾起曼娜的臉細看,這舉止讓她的心怦動了下,那張俊美中夾帶著狂傲不恣的神情對她揚起淺淺的笑意。
「幾個月不見,妳變得更美了。」
「是……是嗎?」
她不禁心跳加速,面對這種危險又難解的男人,明知該保持距離,卻逃不了他致命的吸引力。
他低下頭吻她,這一吻讓她失去了思考能力,也掃去她心裡的疑慮,完全淪陷在他好不容易施捨的溫柔中,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來求得他的垂愛。
「回義大利去,我不希望妳參與這危險,懂嗎?」
「遵命。」
曼娜依言離去,確定礙事的人走了,黑格桀回過頭審視瑪莉,海幫也來到台灣,看樣子其他黑道組織勢必很快會找到。
當初所下的全面追緝令,如今卻不樂見這種結果,曼娜的心思敏捷,為了不讓她壞事起疑,編了利用價值這個理由,因為身為閻手黨首領是不會將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的,一旦被人發現,勢必帶來災難。
望著瑪莉昏睡的容顏,向來冰冷的眼神添了抹憐愛,他明白,他已在她身上放了不該有的心思。
******
喬瑪莉終於轉醒,混沌的思緒努力回想著自己為何會躺在床上昏睡,很快的她記起那個妖氣邪魅的女人,倏地坐起身,一個意念閃入腦子裡--有人要殺她!
「妳醒了。」一旁的黑格桀,正氣定神閒地削著蘋果。
「那個女人呢?」
「走了。」
「走了?你趕走的?」
「當然,否則妳怎麼好端端坐在這裡。」
這麼說來是他救了自己,摸著仍然隱隱作痛的頸背,記起自己是被打暈的。
「那女的到底是誰?」
「這正是我要問的,妳和人結仇?」
她搖頭,納悶地說:「我不記得認識那個女人,更奇怪的是她居然向我要什麼從閻手黨偷的東西。」
黑格桀沉聲問:「妳偷了閻手黨的東西?」
「才沒有呢!我又不是間諜或中情局的,沒事幹麼給自己找麻煩。」
她在睜眼說瞎話嗎?那一個夜晚,這女人明明大刺刺地在他面前幹下這檔子事,如今竟然聲稱自己是冤枉的,她不是天下第一大健忘,便是有騙死人的好本事。
但是話說回來,據這兩個月的觀察他發現她不像說謊的樣子,敢情她真的忘了自己幹的好事!
如果是這樣,他絕不饒她,就算掐死她也要擠出她殘餘的記憶。
「咦?你幹麼瞪我?」
「哪有。」
明明現在就在瞪她,還不承認。「你在生氣?」
「我有什麼好氣的?」一對怒目射出陣陣凶光,加上不友善的語氣,不是生氣是什麼,她相信再遲鈍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為了證明你沒生氣,笑一個看看。」
黑格桀盯視她良久,為了面子,沉住氣勉強拉起兩邊的嘴角。
這是一張標準的皮笑肉不笑,明明是不高興的表情卻配上不相稱的笑容,反而變得四不像,她忍不住噗哧笑出,反而惹惱了他。
「妳竟敢笑我?」
被他的氣勢一時嚇得退卻,不小心撞到身後的床欄。「好痛!」她痛苦地叫著。
「怎麼這麼不小心,我看看。」她那清麗的臉蛋眉擰得叫人心疼,澆熄了他原本的怒火,取代的是糾結的心疼。
坐到她身旁撩開後腦的秀髮,有著淺淺的紅印子,暗怪自己下手太重,不由得心頭一陣不捨,讓這般細嫩白晢的頸項受到皮肉之苦,輕撫著肌膚,不由得令人想一親芳澤……
微微低頭的瑪莉,突然感覺頸背一股溫熱,納悶地回頭望著他,剛才他──咬了她的頸項?
「啊!」她後知後覺地喊了聲。
「只有『啊』一聲,這就是妳的反應?」他的眼神帶著誘惑,聲音富有磁性十分具吸引力。
「你咬我的脖子?」
「不是咬,是親。」
「為什麼?」
他緩緩移近,橫放兩旁的臂膀將她困在一小方天地之間,低啞道:「妳說過不懂感情這事,為了實驗找男人研究,不過研究失敗了,是不?」
「是啊!」
「妳可知道為什麼失敗?」
「為什麼?」
「因為妳找錯了對象,如果是我,絕對不會失敗。」
「你?」
「換我當實驗對象如何?」
在她意會出話中的意思之際,趕緊用手摀住唇叫道:「我不要!」接吻讓她噁心,打死她都不願意再嚐試。
「我不會強吻妳,除非妳同意,而且不同的實驗對象,實驗結果往往也不同,身為科學家的妳不想求得真正答案?」
他的話很聳動,聽得她心癢癢,如果他不強吻她,這點倒是可以考慮,最重要的他說得對,不同的實驗對象,實驗結果往往也不同,這句話深深打動她。
「你沒騙我?」
「我向來信守承諾,不過,為了讓實驗發揮效果,所以必要時妳也須配合我。」
「怎麼配合?」
「比如說--」報起她的手以唇輕輕啃咬。「偶爾我會像這樣親妳,可以吧?」
「嗯,這樣倒是不會噁心。」
「那麼這樣呢?」他以唇碰觸她的臉頰。
瑪莉撫著頰容。「還好哩!」
「男女培養感情是有步驟的,如果妳同意,我會教妳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條件頗為誘人,她衡量著眼前的實驗品,這人雖然兇了點,不過論長相、身材都比劉學文強,最重要的是他會做菜。
「除此之外,我會每天為妳做好吃的三餐。」
「一言為定。」緊握住他的手,她興奮的同意。「就這麼決定了。」
他微笑,改包覆住她的手說道:「既然如此,有些事必須先說清楚,從今天開始,妳是我的女人,知道嗎?」
「知道。」
「除了我,不能讓別的男人碰妳。」
「可以。」
「如果有其他男人邀請妳、追求妳,妳都必須拒絕。」
「明白。」
「妳必須遵守這個約定,不可毀約,如果毀約的話--」
「行啦、行啦,我肚子好餓,你先做東西給我吃好不好。」
「沒問題。」他在她額頭香一個。「先把蘋果吃了,六點準時開飯。」
她乖乖照做,一邊吃著蘋果一邊問他今晚的菜色,雙眸溢滿對晚餐的憧憬,卻不明白適才已將自己的一生許給閻手黨的首領,並立下今生不得悔改的誓言。
「我會生命來保護妳的安全。」他輕輕說著,深沉的笑意中隱藏著慾火。
這輩子,她是別想逃開他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1 00:06:33
第六章
這一天風和日麗,是個出遊的好天氣,再看看冰箱裡的食物所剩不多,黑格桀決定出去採買補充,同時也要拉個跟班走。
喬瑪莉深鎖娥眉,在她專心工作時傑克從來不曾打擾她,今天卻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原來為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搞了半天是為了出門採購。
「你不是一向自己去買?」
「沒錯,那又如何?」
「我正在做實驗。」
「先暫停。」
「不行。」
「不行?」他的眼眸微瞇,語氣很危險。
「又不是吃飯時間,你不可以打擾我,我請你來做菜的條件可不包括我必須去採購。」
黑格桀瞇著凌厲的眼神緩緩逼近,托起她柔軟的下巴審視這張認真的臉,沉聲警告著:「我想妳還沒搞清楚,這也是研究的一種,記得昨天的約定嗎,如果妳想繼續我們之間的研究就跟我走,不然妳會後悔,也別想吃到今晚的飯菜。」一句話正中她的致命傷。
「唔……好吧。」她投降了,雖然心有不甘。
「乖女孩。」滿意她的妥協,不讓她有機會反悔,立刻拉著她便走。
車子駛入市區,不知已有多久她未到過這佈滿「人類」的街上,除去兩個月前的歐洲之旅,算算和台北市區大約闊別了一年吧。
車子未如她預期的駛入超市,而是在一家高級的仕女店門口停下。
「下車。」黑格桀為她打開車門。
「去哪?」
「跟我走就對了。」他那一八O以上的身材與力氣,不管瑪莉願不願意,很輕易地便拎著她走進一家氣派高級的店面。
在她還搞不清狀況之際,只聽得他對服務人員說了幾句,立即被前來的五位女服務生簇擁而去,不由分說脫去她的衣服,洗髮、護髮、做臉、全身美容,錯愕的喬瑪莉就這樣莫名其妙被折騰了五個小時。
當喬瑪莉再站在鏡子前,她完全變了一個人,散亂的直髮被燙成了微捲,從不整理的眉毛被修成了順應臉形的細眉,原本就白晢的肌膚,在全身美容去掉角質後變得更加細膩。
總之,她的天生麗質如今一覽無遺,而現在,美麗的她正怒氣沖沖地找他興師問罪。
「你在搞什麼飛機!為何帶我來這裡!」
黑格桀從頭到腳打量她,冷斂的眸子變得深邃,直將她這動人的一面望進眼底。
在氣頭上的瑪莉哪看得出他眼底的慾火,一心只想質問他,為何未經她同意就把她帶到這種鬼地方來,活像一隻待宰的豬被人刮毛洗澡。
「說!如果沒有一個我滿意的理由,別以為我不敢開除你!」
握住她質問的食指,黑格桀禁不住摟她入懷並在唇上輕啜了下。
「你--」她猛地摀住嘴。「你說過不吻我的,你破壞約定。」
「這不是吻,只是親。」他柔聲道。
「可是--」
「噓,稍安勿躁,大家都在看妳。」
她往四方望了望,果然發現許多經過的人都往他們這兒瞧,一時之間有些退縮。
「他們為何一直看我?」
「因為妳的美吸引了他們。」
「我?」
「妳仔細看看。」黑格桀將她的身子轉向面對著落地鏡,雙手圈住她並在耳邊沙啞的低語。「外在的美感也是一種感情不可或缺的因素,妳的美可以挑起男性火熱的慾望。」
她嘟嘴埋怨。「這樣好麻煩。」
「麻煩的事情還多著,難不成妳退縮了?」挑釁的意味很重。
「沒有。」
「很好。」
滿意她對研究的執著與不認輸,今天的她很有女人味,不過那只是表象,他會讓她連內心都變得有女人味。為此他早有計劃,帶她來到一家高級餐廳,早預約好只有兩人獨處的包廂。
「不是要去採購食物?」她有些坐立難安,這種男女約會她從來都不感興趣,老實說與其坐在這裡,她還是寧願回實驗室。
「不急,偶爾出來吃也不錯。」
她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黑格桀默默看在眼底,瑪莉對這種浪漫高貴的地方沒興趣並不奇怪,至少他更了解這女人沒情調到什麼地步,最重要的是她對感情尚未開竅。
「妳是何時開始當科學家的?」為了舒緩她的緊張,決定先聊聊較為熟悉的話題。
她想了下。「自我有記憶以來就在玩這些東西了。」
她用「玩」字,可見對研究的狂熱不只是工作,已成為她生活的一部份。
「除了研究沒別的興趣?」
「可以這麼說,不過嘛--最近多了一項興趣。」
「是什麼?」
「吃你做的菜呀,不用出門便有好吃的食物送上口是最高級的享受。」
笑看她這純真的一面,掬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搓,發覺她的手很纖細,不像西方女子的手,反而承襲了東方的小巧,沒想到這雙手卻能製出不得了的精密儀器。
「我的手有什麼好看?」
「不只好看,也很好吃。」移近唇邊輕輕以唇瓣吮咬著,兩眼灼熱地注視她。
「你真是怪人。」
「怪的是妳,一般女人總喜愛男人這麼做。」
「是嗎?」
「有什麼感覺?」
「好像被狗舔。」
她的直言無諱是惹怒人的最大利器,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卻仍是被惹毛,他的調情功夫生平第一次被女人喻為狗舔,真有她的!
從他凌厲的眼神瑪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忙改口道:「其實很舒服的啦,哈哈。」
他不語,這女人真是「對牛彈琴」的最佳寫照。
在這般尷尬的氣氛下,瑪莉頗為忌憚地吃著,深怕一個不對又惹他不快,向來習慣我行我素的個性哪曾管他人感受,這會兒卻受制一個自己雇用的廚師,也不明白為何如此受他牽制,總之,她是被他制住了。
將她的思慮看在眼底,他心中明白向來美食當前她哪有放過的道理,瞧她如此小心翼翼,心軟了下來,雖然氣她的不懂情調,但也不准她露出這種痛苦的表情。
將自己的菜夾一塊放在她盤子裡,連帶送給她一張俊逸的微笑。「儘量吃吧,吃到妳爽快為止。」
有了這麼一句鼓勵,瑪莉轉憂為喜,立刻大快朵頤了起來。
他靜靜欣賞著,還是喜歡看她開心的樣子,瞧她一臉的滿足好似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老實說,她這一面實在可愛得令人忍不住呵疼,輕易軟化他向來冰酷無情的心。
很奇怪,跟她在一起可以讓他暫時忘卻首領的身份,輕鬆而自在,不用假面。
瑪莉嘴巴忙著,眼睛也沒閒著,吃自己食物的同時也在覬覦他盤裡的。
「你也吃呀。」
她好心催促著,可惜這種虛假哪瞞得了他,表面下是提醒他,實則為了探測虛實,如果他吃不下,她很願意為他解決。
不禁心下搖頭嘆笑,這種人可能地球上唯一碩果僅存的品種。
「妳的臉沾了飯粒。」
「是嗎?」她用手擦拭,卻又沾上新的飯粒。
黑格桀搖頭,一個意念驀地閃入腦子裡,站起身改坐到她身邊並托起她的臉,未預警的舔去她唇旁的飯粒。
瑪莉呆望著他,雖然感到不適應但不討厭,繼續吃自己的,接下來每沾上飯粒,黑格桀便為她以唇清理乾淨,由臉到手都不放過。
這樣的動作重複十幾次,她納悶地問:「男人都對女人這樣嗎?」
「看人,視各人功力不同給女人的感受也不同。」
「怎麼個不同法?」
「問妳嘍。」說著便傾身向前親著她的側額,很輕柔、很挑逗。
似是被他搔起了舒服感,她開始有些暈暈然。
「嗯……我不知道,不過和劉學文比起來,你的較不令人排斥。」
摟著她肩的手驀地一緊,一臉迷惑的她對上那闃暗的眸子,不明白那眸光為何摻雜了些怒意。
「我會讓妳無法再記起其他男人。」這是一種宣告,在她還未明白前,便教他吻住臉頰,那親吻含著某種意圖,沿著粉頰游移到耳垂處,輕輕逗弄啃咬著。
似是受到蠱惑一般,瑪莉靜靜地感受,他的唇舌緩緩滑至頸間摩搓,一開始她是理智清醒的,漸漸的有種異樣的感覺襲來,很舒服,但那種舒服有些兒讓人感到危機意識,好像下了迷藥一般。
為了擺脫這令人不安的迷惑,不由得想要推開他保持清醒的距離,卻換來他更強勢的抱摟。
不對勁的事情發生了,一股奇怪的熱意流過肌膚表層,明明不冷卻讓她輕顫,她開始害怕了。
「傑克。」努力著不讓自己的聲音變調。
「嗯?」
「我……」
「怎麼了?」他用迷死人不償命的聲音低語著。
「想大號。」
他停止了動作,一臉鐵灰地瞪著,這女人非得在氣氛美好時搞破壞嗎!
「快去。」懊惱的揮揮手,真是氣到無力。
逮到機會溜至廁所的瑪莉可是大大地鬆了口氣,拉起袖子細瞧,怪怪!舒服到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幸好沒被他發現,不知怎的,竟莫名地覺得不好意思讓他發現自己這種反應,這種感覺從未有過,怦動的心夾雜著緊張和不安,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只好藉「糞遁」之名逃之夭夭。
凝視鏡中的自己不由得低呼,脖子右側竟被他咬出了淡紅的痕跡,她試著用沾濕的紙巾擦拭看會不會好一點。
驀地,從鏡中驚異地發現一位闖入的陌生男子,從對方手持繩索的舉動看來,立即明白又是一個突襲著。
不過這次可不只一人,不知何時背後多了另一人用刀抵住她頸項,低聲要脅。「閻手黨的東西在哪,快交出來。」
怎麼又是閻手黨?「我不懂你說什麼。」
「不說?沒關係,帶妳回去再慢慢拷問。」冷不防地用一塊布摀住她的口。
在被迷昏之前,她使出身上預先藏好的武器,對方立刻受到電擊癱軟在地上。自從上次遇襲之後她早有準備,隨即又朝另一個人射出麻醉刺針,雖然對方俐落地閃開,不過也給自己有逃脫的機會。
她所研究的武器是不以傷人為原則,主要目的是阻礙敵人的追捕,並製造逃命的機會。
不明白自己為何再度受襲,唯今之計先逃再說,不過事情沒有她想像那麼簡單,那些來路不明的人原來不只兩人,總計有八名突襲者,電擊、迷你麻醉槍、煙霧強光棒,能用的武器她全用上了。
「該死的,這妞兒不簡單!」其中一名男子低吼著,隨即拿出短口徑的靜音槍,為了抓到她,即使打斷一條腿也在所不惜!
不過他根本沒機會開槍,因為不知何時自己的太陽穴已被另一支槍口抵著,男子驚異地看向來人。「砰」地一聲,來不及反抗便無聲倒地。
不消多久,黑格桀便解決了這八個男人,冷眼睨著癱軟在地上的陌生面孔,在其中一人身上搜出喬瑪莉的照片,並發現這些人全來自香港紅藤幫。
終於找來了,微瞇的雙眸透著森危險的殺氣,看來事情變得愈加複雜化了,不盡早解決不行。
不過現下有另一件事讓他非常惱火,那個笨女人居然放棄向他求救而選擇自己逃之夭夭,不可原諒!實在有辱他男人的自尊,這女人需要抓回來毒打一頓,然後好好教育,否則他總有一天會被她活活氣死。
******
他該不會在飯裡面下毒吧?
瑪莉偷偷瞧著他詭異的怒顏,不明白自己是哪一點惹到他,趁他到廚房的空隙,偷偷拿起一根銀針插入飯裡測試。
冷不防地背後傳來一句:「我如果要殺妳,妳早就死了,不會還坐在這裡吃飯。」
她被嚇了好大一跳,難不成他有輕功,每次出現總無聲無息像個鬼魅似的。
「你在氣什麼?」她小聲的問。
「妳不知道?」
微揚的語音顯示她的回答必須小心翼翼,否則火山隨時會爆發。
她是真的不知道嘛--一臉的無辜,將不敢講出的回答寫在表情上。
「為何遇襲之後沒來找我求救,卻往別的地方逃?」
要不是他及時找到她,還不知這女人會跑到哪裡去,說不定會遇到更大的危險。
「我不想拖累你嘛。」她是好心耶,這人怎麼搞的,跟女人一樣也有二十八天週期,動不動就生氣,原來是為剛才遇襲的事不高興。
「我說過妳是我的女人。」
「我沒否認啊!」
「我也說過我會用生命保護妳。」
「哦,謝謝。」她很正經地道謝,但卻換來更嚴厲的銳光。
「我想妳沒搞清楚,身為我的女人卻不向我求救,這對義大利男人而言是一項絕大的侮辱。」
哈--原來如此,搞了半天他氣的是這一點。
「沒那麼嚴重啦!你想太多了。」她笑笑地打哈哈,卻被他瞬間逼近的氣息給噤住了口。
「我不是開玩笑的。」
沒見過他神情如此認真,不由得心口一陣怦動,為了安撫他也為自己脫困,她解釋道:「當時情況危急,我也沒想那麼多,只知道逃命,根本搞不清方向,當然也沒想到要求救--」還沒說完的話突然被趕來的若冰打斷。
「瑪莉!我收到妳的求救訊號,發生了什麼事!」
看吧,人果然不能說謊,真是自食惡果,從他盛怒的表情,這下子她是什麼也沒得說了。既然說不得便得找個擋箭牌,一溜煙的衝到若冰身邊,拉著她先脫困再說。
「什麼!妳遇襲!」若冰緊張的問。
「嗯,對方大約有八個人。」
「知道是什麼來歷嗎?」
「外地來的口音,好像是香港。」
「他們說了什麼?難道是為了妳的科技,該不會是他們找到了妳!」
瑪莉霎時神情凝重,若冰是唯一知道瑪莉過去的人,她和瑪莉之所以相識,是在五年前調查一件跨國的人口販賣組織的案子時,她循著線索來到東歐並潛入地下犯罪組織,意外發現了這個組織正在進行一件有史以來最大的買賣,而他們交易的物品--也就是人口販賣,價格比以往高出百倍。
當時若冷以為販賣的人物一定不是簡單之人,也許是哪一國的元首或政要人物,想不到竟是個年輕的女孩,這是她初次見到喬瑪莉的情況。
之後她救出了瑪莉,才明白原來瑪莉是東歐政府雷伯納將軍覬覦的天才科學家,她帶著瑪莉逃到美國,為了脫離有心人士,輾轉來到台灣。直到今天東歐政府還一直以為她在美洲地區,殊不知她早已改變身份,喬瑪莉的名字也是來到台灣之後才取的,從此便隱居在這偏僻的山中。
「放心,他們不是雷伯納將軍派來的。」
「妳怎麼知道?」
「這也是我連絡妳的原因,他們襲擊我似乎是為了從我這裡找回一件東西。」
「找回什麼?」
「閻手黨被偷走的寶物。」
「什麼!妳怎麼會和閻手黨扯上關係?」
「我也很納悶,上一次也是。」
「上一次?」若冰瞪大眼詫異地問。「妳被襲擊不是第一次了?」
「嗯。」瑪莉像事不關己地應了一聲。
「怎麼不早告訴我!」
「緊張什麼,我又沒事。」
「這不是開玩笑的,如果和閻手黨扯上關係,事情是非常嚴重的,這到底怎麼回事!」
「不知道。」她聳肩,一點也不覺得事情有這麼嚴重。
「瑪──莉--」若冰簡直想掐死這個遲鈍到不可救藥的女人。
「好啦,別那麼張牙舞爪的,我也努力思考過,根本不明白那些人為何會找我要閻手黨的東西。」膽怯地摀著耳朵,若冰生起氣來也是很可怕的。
這件事的確太奇怪,瑪莉不會對她說謊,若冰冷靜的思考,將所有資料在腦海裡整理一遍,來回踱步思考著,怎麼想都不對,瑪莉沒理由和閻手黨扯上關係,根據情報偷走閻手黨寶物的人明明是個年僅十七歲的女孩,怎麼矛頭會指向瑪莉?
突然,她在瑪莉臉上看出了端倪,一種想法震驚了她。
「那是什麼臉,妳怎麼像看到怪物一樣?」
「老天,我怎麼沒想到,妳--」
瑪莉納悶地檢視自己,不明白自己哪裡出了問題讓若冰張著嘴巴閉不上。
她必須再做確認,因為瑪莉去歐洲的那個月正是閻手黨發佈追緝令的時間。
「三個月前妳到歐洲做了什麼?」若冰激動地抓著她問。
「看展覽啊,妳知道的。」
「還有呢?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
「除了無聊,哪還有什麼新鮮的。」
「妳一定隱瞞了什麼,快從實招來。」瞪著銳利的大眼不准她稍有敷衍。
「我沒什麼好隱瞞的啊,每天淨是看那些了無新意的展覽,根本沒什麼新鮮事發生,除了--」她突然頓了下。
「瑪莉?」一雙利眼察覺到她的異樣,瑪莉一定是想到了什麼。
「不會吧,難道……」
「妳想到了什麼?」
「那個……我曾經在那裡採樣了一些實驗品,不過……不是很光明正大就是了。」
若冰觀察她的神色,大膽的推論。「妳用偷的?」
她心虛的點頭。
「妳偷了什麼?在哪裡?」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瑪莉--」
「放心,不管我偷了什麼,絕不是閻手黨名冊、藍寶石或帳冊,更不會跟閻手黨有關,何況那東西到處隨手可得。」
隨手可得?越說她越好奇。
「既然是這麼普遍的東西,有何好隱瞞的?」
瑪莉有點心虛。「反正沒什麼就是了。」
「如果沒什麼,那些襲擊妳的事件又如何解釋?」
「也許他們把我誤認為某人了吧,妳不是說過偷走閻手黨的是個十七歲的少女。」
「沒錯,我和紹凡查了這麼久,一直無法找到更多的資料,我現在終於明白原因在哪裡,也知道那名女子是誰了。」
「是誰?」
「就、是、妳。」
瑪莉愣了下,抗議道:「別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她大步走向瑪莉,將她轉向鏡子宣佈謎底。「看到沒有,一張宛若十七歲的西方少女臉孔,妳這張臉最大特色就是比實際年齡小了近十歲,尤其在那些西方人眼中更容易誤會,所有人全弄錯了!」
「不會吧……」這推論太離譜了。
「妳不只一次受襲擊就是最好的證明,妳該慶幸他們弄錯了對象,所以這三個月來妳才會平安無事,否則以閻手黨的勢力,妳不可能活這麼久,不過現在看來閻手黨一定也發現找錯了方向,妳受襲擊代表著他們已經追查到妳,我擔心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危險。」
若冰的推論讓她啞口無言,惹到閻手黨是她想都沒想過的事。
「妳到底偷了什麼東西,搞得全世界都在追捕妳?」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無論若冰如何逼問,她始終不肯說出答案,這點倒令若冰意外,也發覺瑪莉的態度不尋常,以瑪莉固執的個性恐怕要問出緣由並不容易。為了預防萬一,她得趕緊和黑鷹商量,至於真正原因留待以後探究也不遲。
「這段時間妳暫時別出門,至少這地方是安全的,等我和殷拓及紹凡商量後再作打算。」事不宜遲,若冰即刻離開了研究室。
仍在震驚之中的瑪莉,口中訥訥地唸著。「該不會……那個人就是閻手黨首領吧?」
「妳在自言自語什麼?」傑克突然的出現嚇了她好大一跳。
「原來是你。」她鬆了口氣。
「妳的朋友呢?」他將剛煮好的咖啡和蛋糕放在桌上。
「剛走。」她坐下接過他遞來的咖啡,咬下一口蛋糕。「嗯,好好吃,買的?」他搖頭,瑪莉瞪大眼。「你做的。」他點頭。
「你好厲害!」奉上欽佩的目光,但隨即又想起若冰的警告,倘若閻手黨真的找來豈不連累了傑克,突然發覺傑克在她心中已佔有一定份量,她不希望傑克發生危險。
勾起她的臉蛋審視,本來想繼續責備她中午的事,不過現在更關心她因為何事擔憂。
「妳有心事。」
「看得出來?」
「當然,男人會注意他的女人一舉一動,我也不例外,怎麼了?」
「跟我在一起,你將會遇上危險。」
「為什麼?」
「我可能惹上了黑道。」
「怎麼說?」
「若冰說這次和上次遇襲,或許是義大利閻手黨派來的。」
「好端端的怎麼會惹上閻手黨?」
「這……說來話長,為了你的安全,你最好盡快離開。」嘴巴雖這麼說,心中卻有萬般的不捨。
他挑眉。「妳擔心我?」
「嗯。」她點頭。
黑格桀仔細觀察她的神色,用著了悟的語氣。「妳是擔心我的安危,還是怕以後吃不到美食?」
「嗯……嚴格說起來……兩者都有。」她答得很心虛。
唉!早看穿她這個人,真是令人又愛又恨,算了,看在她誠實的份上,他也懶得計較了,反正這筆帳遲早會跟她算,時候未到罷了。
不過,瑪莉的處境的確越來越危險,他若繼續待在這裡,敵暗我明,恐怕無法真正保護她。
「好吧,我會離開。」
「真的?」想不到他這麼快就答應了,她反而有些失落。
「我暫時回義大利,過一陣子就會回來,不過這段期間,妳必須好好佈下防禦機關,別讓人有機可乘。」
「我知道。」
當晚在她熟睡時,黑格桀在一旁靜靜凝視她一整夜,為了保護她,他必須離開一陣子,有沈若冰和黑鷹保護她,暫時無生命之憂。而他,得暗中一一解決那些對閻手黨及瑪莉企圖不良的幫派組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1 00:06:57
第七章
若冰觀察瑪莉好一陣子了,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女人居然也懂得嘆氣?!
「幹麼一直盯著我瞧?」
「妳不太一樣喔。」
「哪裡不一樣?」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同啊。
「變得會思秋了。」若冰下了個結論。
「思秋?」
「就是多愁善感的意思,難得喔。」
的確,不知怎的,少了傑克,她有種提不起勁的感覺,算算時間傑克離開有十天了。
「該不會妳愛上他了吧?」突然了悟的若冰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愛上誰?」
「除了傑克還會有誰?」
「是呀,我起了化學反應愛上他了。」她誇大地說著,反而惹來若冰的白眼,本以為瑪莉開竅了,誰知仍是一樣本性不改,讓她白高興一場。
「我看呀,真要找一個讓妳思春的男人,除非到外星球找去。」
「嗯,如果真找得到,我倒是非常願意試試,更有研究價值。」
唉!她就知道!瑪莉滿腦子只有研究與實驗。「不跟妳扯這個了,談正事吧,妳到底是偷了閻手黨什麼東西?」
「別提這個。」
「怎能不提,事關妳的性命哪!」若冰看向老公「黑鷹」。「喂,你想想辦法問出她到底偷了什麼?」
「妳要我拷問她?」他挑眉。
「為了逼出真相,不讓她受一點苦也不行了。」若冰認真的口吻存心嚇她。
「黑鷹」緩緩走向瑪莉。「倒吊和電擊,妳選一種。」
「你當我沒受過這些苦?在東歐時這些酷刑全奈何不了我。」瑪莉老神在在地說道。
「當然,妳是頂尖的科學家,自有法寶對付這些皮肉上的苦。」
「既然知道我的過去,幹麼還白費力氣。」
「總要做做樣子給老婆一點面子,妳知道的,我總是拒絕不了她那雙美麗迷惑的眼。」
「拓……」若冰沉醉在他深情的眼瞳中。不對呀,正事還沒辦呢!
「我走了,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說完,就逕自走回房間。
若冰嘆了口氣,回過頭瞪著「黑鷹」。「為何不逼問她?」
「當年那些東歐政黨的嚴刑逼供都無法讓她就範,妳想我們做得到嗎?別忘了,她是天才科學家妮絲.喬。」
若冰詫異道:「你知道喬瑪莉的本名?」
「在認識妳之前,東歐政府曾出高價要我殺她。」今天才知道有這一回事,若冰煞是吃驚,不過這情況是有可能發生的,畢道殺手「黑鷹」的名號享譽國外。
「後來呢?」
「我沒答應。」
「為什麼?」
「不為什麼!要殺誰隨我高興決定。」
若冰拉長了臉,冷冷地睨他。
「怎麼了,臉這麼臭?」
「不殺她,卻答應殺我。」
他的嘴角浮起詭譎的笑容,在她意識到他的目的之前便被他猛地拉入懷中擁吻,直吻到她差點窒息,氣憤地捶打他卻拿他無可奈何。
「我只是對像沈若冰這樣一個將黑道搞得一團亂的女子是何許人物有興趣,至於要不要殺掉得看到人之後再決定。」
「然後呢!」她有些賭氣,冷傲的明眸閃著挑釁。
「結果如何,妳知道的。」
「過份!憑什麼由你決定,小心我將你押入監牢--喂--你幹什麼!」胸口的釦子不知何時已被他解開,露出一半明媚風光。
可惡!這傢伙的手法真是越來越高超了。
「天堂地獄我都會帶著妳,這輩子妳是跑不了的,現在先跟我去房間吧。」
抗議聲消失在房門後,偶爾傳出陣陣呢喃之聲。
瑪莉看著那對恩愛男女,心中紛紛亂亂。不知見過多少次這對夫妻濃情蜜意的戲碼,她總是無動於衷,但是這一次卻起了羨慕之心,傑克的影子無端浮上心頭。撫著心口,她愛上了傑克?會嗎?
她不禁搖頭失笑,愛是什麼,她不明白,如果愛是讓一個人廢寢忘食、茶不思飯不想的,那麼她愛的是科技研究了。
她不否認自己有時會想念傑克,不過大部份思念的內容是一桌可口美味的佳餚,甚至天天夢到呢,她肯定自己是被美食沖昏了頭才會將他放在心上,與其說是思念不如說是遺憾吧。
曾經那段逃亡的日子所遺留的夢魘,偶爾會恣意闖入她休眠的夜裡侵襲她,極權世界的野心家企圖得到她作為研製武器的工具。她早已學會冷凝自己的情慾,不多想也不奢求任何慾望,任何貪慾只會削弱自己的耐力和韌性,正因為她夠理智,才能受得住那段殘酷的日子,也能在偏僻的山中過著離群隱居的生活,傑克侵入了她的生活,她不討厭他,但是不代表她會愛上這個人。
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她便會忘了這個霸道又強勢的男人--
******
黑格桀審視手中的資料,泰山崩於前仍面不改容的他,在看到手中的資料後也難掩內心的驚訝。
閻手黨有著遍佈世界全球的情報網,關於瑪莉的身份,強森有了最新的情報,此時所有資料正鉅細靡遺地呈現在首領眼前。
「她並不是普通的科學家。」強森提醒著。
喬瑪莉的身份是虛構的,她本名妮絲.喬,是一位天才科學家,她曾經寫出一道足以毀滅全世界的程式,若將這程式製成武器後,誰擁有這武器便等於掌控了世界,萬一這武器落入野心家之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黑格桀在驚異之餘也陷入了深思,詫異她過去的經歷,本名妮絲.喬的她是東歐政府急欲通緝的科學家,但令他在意的是五年前她曾在東歐過了一段非人的生活,也待過難民營,被軍事野心家雷伯納將軍抓住後受到種種酷刑,在那種酷刑的日子下她是如何熬過來的?
「這女子擁有足以毀滅組織的能力。」強森再次提醒著,如此讓各國忌憚的科學家卻潛入閻手黨偷走東西必有目的,這麼可怕的敵人必須盡早解決,但是首領的反應似乎平靜得令人納悶。
「她不是敵人。」黑格桀終於開口。
「可是--」
「我沒丟什麼重要東西,她威脅不了組織。」
強森倒是意外首領的改變如此之大,首領這一趟亞洲之行,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改變心意?
「自從您下令由追緝改由保護那女孩,組織裡有很多猜測。」
「我改變主意了,這女人對組織有利用價值,叫所有人繼續監視美洲和亞洲,阻礙他們找到那女孩。」
「您看上了那女孩。」強森大膽地說出猜測。
「不錯,那女孩很討喜。」
「要納她做你的第十一位情婦?」
黑格桀沉默了會兒,並不正面回答強森的話。「告訴下面,那女孩已經是我的人,誰敢動她,殺無赦。」
頭一次見到首領為了女人如此堅持,雖然他以利用價值為由,但他看得出來,首領非常在意那名女子。
女人是禍水,向來對女人只有理性毫無感情的冷血之人,一旦對女人動了情,並非組織之福,強森忙不迭地提醒著。「若將這女孩納作第十一情婦,我擔心海幫那邊會有異議,海長老一直希望你趕快娶海曼娜。」
黑格桀面露不悅之色。「這種聯盟婚姻有何好急的?告訴他們,沒我的允許最好別插手我的事。」
雖說海幫是海上組織勢力最大的幫派,與之結盟對閻手黨無異如虎添翼,也因此他答應了與海長老的孫女海曼娜的婚姻。但是近幾個月來海幫仗著閻手黨聯姻的關係,越來越插手干涉組織的事情,現在竟然開始要管起他黑格桀的事了。
利益結盟本就是現實的考量,只要利多於弊,其他皆可以接受,可是現在不同了,黑格桀有了遲疑,因為他遇到了瑪莉,並對她立下生死誓言,閻手黨首領的第一夫人位置已許給了瑪莉,早就沒海曼娜的份。
「必要時,解除和海幫的結盟。」
強森對此決議甚是訝異。「這是很嚴重的決定,海幫受辱,必然對組織不利。」
「我知道,所以我要你暗中開始佈局,這事情你最拿手。」
看到首領堅定的表情,他恍然道:「為了那女孩,值得嗎?」
黑格桀微笑不語,不給強森更多訊息。強森這會兒更可確定一件事,首領這次是認真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讓他下此重大決定,甚至不惜與海幫對決?
「她的事情我自有分寸。」表示話題到此為止,他不願再談下去,繼續討論只會洩漏自己更多的感情,聰明的強森該明白適可而止。
強森依言退了出去,是什麼樣的女子讓首領動了心?總之,當務之急是開始佈下與海幫對決的戰局,反正他遲早會見到那女孩的真面目,希望首領的選擇是對的,否則和那種女人成為敵人,將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強森走後,黑格桀佇立在窗沿沉思良久,既然了解瑪莉的身份和過去,讓他對她更放不下心,他明白強森的意思,對女人太在意便是暴露自己的弱點,也給敵人乘隙而入的機會,尤其瑪莉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黑白兩道,甚至全世界覬覦的對象啊。
想不到她真的待過難民營,難怪吃東西時那麼具攻擊性,一想到她每次飢不食狼吞虎嚥的樣子,不禁失笑,內心對她更多了份憐惜。
******
一個窈窕的身影緩緩走近,不必轉身也知道,是他的第一位情婦,今夜這裡是他的落腳處。
一雙柔滑似水的玉手爬上他寬闊英挺的背上,獻上她的香吻。他沒有阻止,任她服侍自己。
「你不開心?」她輕問,一對水漾迷霧的美眸藏著睿智,在眾多情婦裡她是最聰明的一個,心思也最細膩。
「何以見得?」他笑問,允許她探測。
「你是我的男人,你的心情、想法和情緒都是我所在意的,要不是你肯洩漏,我豈會感覺得到?」
她聰明地點到為止,因為深知黑格桀的性情,太自以為是的女人只會惹怒他,他的心思向來神秘複雜,妄求猜測他的心思只會將自己逼向死路,她寧願選擇不了解他,才能得到他的關愛,黑格桀不是個會讓別人看透的男人。
他揚起一抹俊酷的笑意,她算是聰明的,不像其他情婦總是挖空心思急著想了解他、猜測他,卻總不得其門而入。
為她撥順前額的髮絲,飄著淡淡的香氣,那是刻意為他塗上的體香,不禁又想起那個大而化之的喬瑪莉,她的頭髮只有洗髮精的味道,身上常是實驗的藥水味,舉止粗俗又不高雅,根本不像個女人,但為何總能輕易撩撥他的心?
「妳想了解我嗎?」
「這是每個愛你的女人的願望。」
「願望?有何難的?」
「你總是那麼冷靜理性,即使你現在如此的溫柔,但我知道,沒有人進得了你內心,即使進入了,也怕承受不起。」
「妳害怕?」勾起她的臉。
她點頭。「誰能不怕你呢?如果有人不怕你,那肯定是異類。」
異類,他笑得神秘,說得好,那女人的確是異類,數度惹怒他卻不自知,其他女人對他小心翼翼,瑪莉卻對他有話直說,惹火他之後卻能在三分鐘內忘得一乾二淨。
不知怎地,他有股想笑的衝動,他笑了,笑得開懷而舒暢,這突如其來又不可思議的情景嚇壞了第一位情婦,從未見過黑格桀如此毫不掩飾地表達出情緒,她迷惑了,變得不知所措。
他明白原因了,一直納悶自己為何在瑪莉面前可以敞開心胸放任自己,因為他遇到一個比他更怪的女人。不僅是瑪莉的價值觀超於世俗外,不受外人的影響而動搖,此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瑪莉沒有一般女人該有的感情,並非她沒有,也許她藏了起來,藏到一個連她自己也不自知的地方。
難怪她如此吸引他,她的心靈純淨,擁有未曾讓他人污染的處女淨地。此刻黑格桀終於明白自己遇到了個寶,他是多麼想要她,除了她已無任何女子可以佔據他的心了,既然她自找麻煩奪去他最珍視的東西,那麼他也必須得到相同的回饋。
「好好休息吧!」他對情婦說。
「你要走了?」她訝異。
「我還有事。」
「如果我說錯了什麼,請原諒我。」她追上前哀求。
黑格桀撫著她的臉頰,低首親吻著,笑道:「去睡吧,我要出遠門一陣子。」接著便轉身毫不猶豫地離去。
目的地只有一個,那便是台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1 00:07:22
第八章
若冰猜測得沒錯,閻手黨追緝的對象正是瑪莉,瑪莉受到襲擊的次數越來越多,所幸研究室精良的機關和他倆夫妻嚴密的保護暫時阻礙了敵人的突襲,不過這也表示瑪莉的行蹤已完全暴露,山上的研究室不再是安全之地。
為了安全起見,若冰替瑪莉安排了另一處隱密的地點,以便就近保護她。
另一方面,若冰和紹凡加緊研究這幾次瑪莉受到突襲的案子,從中發現了一些蹊蹺,她道出心中的疑慮。
「各個黑道組織都在找瑪莉,連美國中情局、義大利國際刑事局都想找她,卻獨缺閻手黨,照理說最急的應該是閻手黨才對,但是根據這一個月來的資料,閻手黨似乎是按兵不動。」
「何以見得,也許時候未到,也許他們和其他組織合作,不需要親自出馬。」
「不,我倒覺得他們是在觀察其他幫派的行動。」若冰很肯定。
「這沒道理,一點也不像閻手黨的作風。」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這其中一定有詭異。」
「瑪莉還沒說出她偷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紹凡也好奇得很。
她搖頭。「那妮子嘴緊得很,遲早非讓她招供不可。」
「何不讓她與中情局見面,上級一直對我施壓。」
「你讓他們知道了瑪莉?」瑪莉的行蹤可不能隨意透露的。
「沒有,但是中情局已經知道瑪莉這個人,也知道瑪莉是我的朋友,我照你的意思騙他們說瑪莉已經失蹤,但不知能瞞多久,我擔心他們會不擇手段,中情局不好對付。」
「所以我才不讓你插手保護瑪莉的事,只要提供我資料就好,千萬別讓瑪莉『曝光』,否則多年的辛苦都毀了。」
「妳是擔心那個雷伯納將軍?」
「沒錯,如果讓那老不修知道瑪莉在台灣,後果不堪設想。」
「放心,我想保護瑪莉的心不遜於你們,不管上面如何施壓,我自有方法應付。」
「那就拜託你了。」看了下時間,差不多該走了,臨走前,若冰好奇地問道:「『黑狐』呢?怎麼近來沒見到她?」
「我也不清楚。妳知道,她這個人在蒐集情報時,神出鬼沒得讓人找不到,除非她自動跟妳連絡。」
「這倒是,『黑鷹』也是如此,好像幹殺手的都有這本事,即使他們已經洗手不幹,行蹤仍是飄忽不定,老是教人摸不著頭緒。」仔細想想,似乎每次是「黑鷹」找到她,而且都不知道他是從哪冒出的。
若冰眼尖的捕捉到紹凡眼中微現的憂心,難道他在擔心雪灩?嘿,有進展哦,雪灩多日消失不見,反而讓紹凡發現到她的重要,也許這兩人會有結果也說不定。
是誰說感情這事是一場耐力賽跑,不到終點是看不到結果的。紹凡和雪灩兩人撲朔迷離的關係維繫了一年,雪灩是少見的冰雪美人,卻獨對紹凡熱情,幾度為他出生入死,這樣癡心的女子,男人怎能不動心?只要紹凡打開心胸,便會發現雪灩的好。
若冰可是非常期待的。
******
和往常一般,瑪莉埋首於研究室,儘管全世界的人都在追捕她,她仍是繼續搞她的發明。
只不過,偶爾她會望著窗外發呆。窗外的景物由青山綠樹變成碧海藍天,待在這個若冰夫婦為她安排的海邊別墅已經一個多月,冰箱裡有「黑鷹」夫婦為她準備的充分食物,只需將食物放進微波爐加熱幾分鐘即可。
攪動盤裡的微波食物,她再次嘆了口氣,肚子明明很餓,卻一點食慾也沒有,不知傑克現在人在做什麼?腦子裡想的全是與他一起相處的日子,她想念每天早晨被陣陣香濃味道叫起床的日子,更想念他會在下午三點準時送來的咖啡和點心。
雖然他很兇、很霸道,甚至不講理,可是……他的照顧令人回味,唉!她是怎麼了?再度長嘆了口氣,都過了一個月了,怎麼老是想起他呢?
甫從超市回來的若冰走進來。「喏,妳要的義式布丁。」
瑪莉迫不及待地拿起布丁品嚐,結果是失望的,吃了一口便擱在一旁,這味道和傑克做給她的不一樣,傑克做的味道香醇多了。
「怎麼不吃了?」這可是專程為瑪莉帶回來的呢。
「難吃。」她嘟著小嘴悶聲說道。
「飯怎麼也沒吃完?」這下子,若冰是更驚訝了。
「難吃。」答案相同。
若冰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她,向來對吃從不挑嘴,而且可以連續一個禮拜靠泡麵維生的人竟然說出這話。
「妳好像變得挑嘴了。」
「不知道,也許口味變了吧,我自己也搞不明白。」
「一定是妳吃慣了那位大廚師的手藝,所以變得挑嘴了。好吧,晚餐我來下廚做給妳吃。」
「哎,也只有如此了。」語帶些微的哀怨。
「喂,給點面子好嗎?我的手藝也不差耶,竟然做出一臉委屈的表情。」
「沒辦法,傑克的菜實在太好吃了,不知他何時再來台灣。」
「他是個旅行人不是嗎?又沒留下連絡地址,大概不會回來了,就算回來也找不到妳,別忘了,在事情還沒解決之前,妳不能回到山中的研究室。」若冰逕自地說著,沒注意到瑪莉的沉默。
經若冰一提醒她才想到,的確,除了名字她根本不知道傑克住在哪裡,連個連絡方式都沒有,總算意識到自己的糊塗,她真的忽略太多事情了。
發現到瑪莉始終沒回答,若冰轉頭問:「妳有沒有在聽?」
「咦?妳說什麼?」
她嘆了好大好大一口氣。「早猜到不管我怎麼問,妳都不說出到底偷了閻手黨什麼東西,有時我真想好好嚴刑拷問妳一番。」
瑪莉想了下,嘆了口氣。「好吧,告訴妳也無所謂。」
「咦--真的?」
「嗯。」她點頭。
若冰以百公尺競賽的速度瞬間來到瑪莉眼前,瞪著認真萬分的大眼逼問:「是什麼東西,快說。」
她這麼激動的樣子真讓人看了好笑,輕輕俯在若冰朵旁小聲道出真相。「其實是--」
聽完答案的若冰瞠目結舌,久久不語。「妳……妳偷了他的……」此刻說她的嘴巴大到和河馬一樣也不為過。
老天!什麼金山寶石、什麼閻手黨名冊,全都錯了,瑪莉偷的竟然是黑格桀的--精子。
「妳瘋了!去偷他的……我一定是聽錯了,不然就是妳瘋了。」
「作偵探的還大驚小怪。」
「開什麼玩笑!妳什麼不偷,偏去偷他的、他的……」
瑪莉紅著臉,冷冷地瞪她。「別那麼大聲,這不是光榮的事,所以我才不想說嘛。」
「為什麼?」若冰想不透為何瑪莉要偷這「東西」。
「當然是作基因實驗啊,難不成拿來做漿糊啊!」
「妳不是研究機械和化學嗎,何時開始涉獵基因學的?」
「天才是沒有研究界限的,不過那男的挺不簡單,中了我的迷藥還能靠意志力醒著,這種人的精子很有研究價值。」
回想那一次,他雖然中了迷藥而動彈不得,但黑暗中那對炯亮的雙眸恍如獵豹般靜靜地瞪著她,著實讓她心驚了下,這讓她明白人類無窮的極限。
「意思是妳看過黑格桀的……」若冰紅著臉只能用手比模樣。
「有什麼好驚訝的,不過就是一團毛裡躺著一隻蚯蚓。」
若冰早知道喬瑪莉這個人……唉!形容她的詞句已窮,男人在她眼裡根本不是男人。像劉學文,一個堂堂國立大學的教授,只不過在她門口車子故障,就被她當成性愛試驗品,就此失去了男性的自尊和本色。
只是這次不一樣,對方可是個風雲全世界黑道組織的龍頭老大黑格桀哪!
「妳是怎麼辦到的?」若冰仍不敢相信地問。
說到這裡她就得意了,瞞了這麼久總算可以一吐為快,瑪莉興奮地說:「我發明了一種新的迷藥噴劑,無色無味,能在幾秒之內發揮效果,只要對方身在範圍之內,功夫再厲害的人也莫可奈何。」
「妳是怎麼遇到他的?」黑格桀的行蹤向來是個謎,任何人都無法接近,更別說是連個功夫都不會的瑪莉。
「說到這個就有氣,在回台的前一天晚上,我在一家酒吧遇到一群色鬼,為了躲避他們,情急之下誤闖了一間密室,不過托那些人的福,竟讓我找到了夢寐以求體魄強健的身子,那身材可真是--」
「說重點!」若冰咬牙,這女人滿腦子裡都是實驗。
「好啦,別激動。悄悄進入密室後,意外地看到一男一女正在辦事。」
「那男的就是黑格桀。」
「妳說的,我可不確定。」張著無辜的大眼,鴕鳥心態盡現。
若冰簡直不敢相信。「妳竟然在他辦事的時候--」噢!難怪黑格桀氣得下達全面追緝令。「等等,傳言黑格桀身手了得,怎麼可能沒發現妳?」
「是啊,當時可真驚險,當我悄悄接近時,他就突然不見了,才正奇怪著,便有一把槍指著我後腦袋。」
「後來呢?」若冰屏住氣。
「全靠我這發明的武器,任他再有三頭六臂,也敗在我的發明之下。」到頭來仍免不了誇耀她的新發明。
「這表示妳看到黑格桀的長相了?」若冰產生一線希望,很少人知道黑格桀長什麼樣子,傳言他精通十種語言,槍法精準且功夫高深,要對付這種人非常困難,如果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對他們也較有利,不過,答案是令人氣結的--
「完全沒看到。」瑪莉很坦白地承認。
「沒看到?妳怎麼會沒看到?」若冰再度歇斯底里的尖叫。
「當時燈光昏暗,我又一心拿著器具取『材料』,根本沒時間注意他長什麼樣子。」
「既然如此,妳怎麼知道他醒著?」
「不小心瞥見的嘛,看到那雙瞪人的眼,嚇得嚇死了,哪還會去細看他的長相。」
「對他全身上下,總有一些印象吧!」
「要說有,就是他的命根子了,要我形容給妳聽嗎?」
若冰沒好氣的瞪著她,瑪莉是少見的研究狂,這點她非常明白,只是沒想到她為了實驗可以這麼亂來,沒被黑格桀殺死算她運氣好。
「不喝酒的人卻跑去酒吧,妳這趟歐洲行明明早有預謀。」若冰怒道。
「哈哈,總是瞞不過妳。」
「這下好了,妳沒看清人家的長相,人家卻將妳看得一清二楚,依我看,他當時肯定戴了夜視的隱形眼鏡,將妳的長相給狠狠記住了,要作案也不戴個面罩,真是服了妳。」
「誰知地球上還有這種耐力超強的人,我下了三倍重的迷藥量耶。」
「我聽『黑鷹』說過,他們練武之人有服毒的習慣,目的是讓身體產生抗體抵擋毒性,我猜那黑格桀一定受過長期抵抗迷藥的訓練。」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他的精子更有研究價值了。」這般勇猛,不禁令人嘖嘖稱奇。
「妳還不知檢討,事關妳的性命哪。」
瑪莉想了下繼續說道:「不過那條蚯蚓還挺大的,以人的比例來說大了點。」
「真的?」本欲繼續責備的話語忍不住變成了好奇的問句,若冰小聲地探問:「比一般人大?」
「而且毛還帶點金栗色,聽說他有美洲血統,看來是真的。」瑪莉似乎陷進回想裡。
想到那位叱吒風雲、人人聞之色變的閻手黨老大,竟叫一個女人任意地……思及此若冰忍不住噗哧一聲,雖然明白這其中的嚴重性,但在強烈的好奇心之下,再度忍不住追問:「再來,還有呢?」
「還有什麼?」低沉危險的嗓子在她耳邊吹拂。
「呀--」若冰驚叫出聲,心跳得老高,殷拓這人的行動仍是神出鬼沒,若沒有殺氣,她很難察覺出他的靠近。
「瞧妳神色有異,怎麼了?我親愛的老婆。」他的眼神很危險,難不成他聽到她們的對話了?
「別無聲無息的嚇人。」
「要嚇妳可得有天大的本事,除非是妳最近虛火上升,需要人幫忙為妳消火。」言外之意、意有所指。
唉,這人即使吃醋也是無弱點可攻,若冰強裝心虛的笑臉,卻逃不過老公的銳光。
「你聽到了?」擺出一抹討好的笑臉。
「一字不漏。」殷拓冷冷地說道。
「別瞪我呀,又不是我做的。」
「妳對別的男人的好奇,讓我不得不檢討是否哪裡做得不夠,想要努力彌補妳。」語氣中的醋味夾帶著威脅,摟著她腰的手勁收緊,這種狂戀有時還真令人招架不住。
「別這樣呀!」她輕輕掙扎著,試圖轉移話題。「這事不得了哪,黑格桀鐵定被惹毛了,我們得先想個辦法。」
可以想見閻手黨老大是多麼生氣,勢必非殺了瑪莉不可,換成她是男人,一定氣到極點了。想想,在做那檔事的時候,平白無故被人打了麻醉劑,還若無其事在他面前取走精子,這可是侮辱之最高境界呀!
「我又不知道他是黑道老大,只是想正巧有現成的實驗品可用,就取了一西西,反正我又沒到處張揚,他不會丟臉的啦。」瑪莉仍像沒事人似地說道。
「妳還說。」她咬牙斥責。
若冰開始同情那個閻手黨老大,相信他這輩子絕沒想到風雲一時的他竟栽在一個女研究狂的手裡,而且是如此沒有尊嚴的情況下,傳出去別說貽笑千年,恐怕他這輩子都將成為別人的笑柄。
難怪被偷走的東西有三種版本,也許這是閻手黨老大混人耳目的方式,恐怕這秘密連大部份閻手黨的人都不知道。
「看妳做的好事,什麼人不惹偏偏去惹閻手黨,真有妳的。」
「我說過了我根本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呀!」
「目前能做的,就是等我們想出辦法之前妳暫時乖乖待在這裡。」「黑鷹」說道。
「還有,建議妳多研發一些保命的防身器,很快會用得上。」若冰譏諷地補充。
瑪莉嘟著嘴。「這樣我豈不被軟禁在此了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何況妳不也習慣隱居的日子,只是換個地方而已,真是的,什麼男人不挑,偏偏挑中黑格桀。」
「我可不是隨便採樣的,要不是為了妳,我幹麼大老遠跑去歐洲找麻煩。」
無端扯到她,若冰狐疑道:「難不成妳本打算用殷拓的?」
「可不是。」
這回答讓若冰放聲尖叫,真受不了這個變態的研究狂。
在一旁觀看兩個女人爭執的「黑鷹」,不禁冒了冷汗,他差點成了代罪羔羊,想他一介冷血殺手,要是真被瑪莉給「那個了」,怕不抓狂到挖地自埋,這比出生入死還令他汗顏,可憐的黑格桀,感謝他作如此的犧牲。
瑪莉冷哼,她要是早知如此,就會拿「黑鷹」的精子做實驗,又何必大老遠的跑到歐洲自找麻煩。「黑鷹」的過人體格不是常人所有,礙於好友義氣,她當然不能拿「黑鷹」做實驗,本以為再也找不到適合人選,誰知真讓她遇到了與「黑鷹」不相上下、體魄超人的男子,當下只一股腦兒地狂熱的研究,沒多想便偷了對方的精子,早知她應該再加重麻醉劑量。
但話說回來,他到底長什麼樣子?當時燈光昏暗也沒看清楚,只記得黑暗中有雙獵豹般的目光狠狠地瞪著她,想必當時他氣瘋了吧?
「不管妳願不願意,給我好好待在這裡,閻手黨的勢力龐大到即使是一個國家也會懼怕的。哎,妳真是會找麻煩!」若冰沒好氣地斥責。
「知道了。」只不過是幾百億精子,又不是幾百億美金,黑格桀真會為此而追殺他了。
心知自己理虧在先,只有乖乖待在這裡,看到若冰激動的臉及「黑鷹」汗顏的神情,意識到自己似乎真做了過份的事。
黑格桀下達全面追緝令只因為她羞辱了他,要是真被他找到,會對她作何報復呢?這點她是從來都沒想過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1 00:07:52
第九章
一個身穿男裝、頭戴棒球帽、看似小男孩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注意周遭一舉一動,悄悄地從後門溜進山中的研究室,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喬瑪莉。
躲了三個月又十天之後,她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悄悄潛回山中的研究室,企圖發現什麼能夠令自己安心的東西,例如,關於傑克的消息。
翻了下信箱--空的。悄悄嘆了口氣,不免嘀咕著,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夠愚蠢,竟天真的認為傑克會寫信給她。也不明白為何會不顧若冰的警告貿然回到這裡,一點也不像自己,她從來不會如此心浮氣躁的,想想還是趕快離開的好。
才正轉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影從四面八方包圍她,事實證明了一點,若冰的判斷是正確的,而她是天下第一大笨蛋,好在有充份準備,立刻丟下散光彈,在敵人大受強光刺激時趕緊逃之夭夭,不過門卻被反鎖住了,可見在她潛入之前早已暴露了行跡,這些來路不明的人正等她入甕呢。
瑪莉改衝向樓上,只聽得好幾發子彈朝她射來,突地覺得左胸隱隱作痛,她沒停下腳步,一路上啟動所有的機關,這兒畢竟是她的地盤,想在她的地盤捉到她沒那麼容易!
雖無若冰的俐落身手,但她研發的保命武器足以保護她一陣子,逃進三樓的實驗成品區,在敵人攻進來之前,她尚有喘息的時間,打開上衣檢視疼痛的左胸,意外發現一顆嵌入衣服的子彈。幸虧防彈衣保住她一命,卻也訝異敵人竟然想置她於死地?!
根據若冰的情報,那些黑道不是想活捉她嗎?怎麼會想殺死她呢!除了左胸,其他地方也有彈痕,她和若冰之間的通訊器也被打壞了。
門外的爆炸聲讓她心頭一緊,從監視器裡看到敵人竟然開始用炸藥企圖灱掉她的防彈牆,她恍然大悟,這些人似乎有備而來,也聰明的不碰她的機關,他們打算直接炸毀她的研究室,將她活埋在瓦礫堆裡,那麼表示她再不逃命,可能真的會被活埋。
帶著所有逃生工具鑽進一個剛研發出的潛水探測艇裡,這本來是用於做深海探測,可以承受海底三千公尺下的水壓,應該能保護她免於被垮下來的建築物壓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靜靜地等待著,有一段時間一點動靜也沒有,她好奇地打開潛水蓋凝聽--爆炸聲沒了?!
正在納悶之餘,意外從監視器看到敵人一個一個地倒在地上,似乎受了襲擊,一定是「黑鷹」和若冰趕來救她了,哈!這下子得救了!打開防彈門小心地走出去檢視地上橫七豎八的敵人。
「若冰。」她輕輕喚著,準備受一場挨罵,輕微的聲音引得她轉身,不禁低呼,竟然還有一個醒著的敵人正踉蹌站起身用槍口瞄準她的頭部。
聽到槍聲的同時,她以為死定了,不過倒下的人竟是對方,還來不及搞清狀況,一雙有力的臂膀從身後摟住她,佔有的收納在熟悉的懷抱裡,沒給她思考的機會,一股溫熱的唇貼在她的髮絲,並向下游移到額頭和臉頰。
「傑克?」
不用看也知道是他,這動作,這氣息都是他的。
「妳差點死掉妳知不知道!」他低吼,適才驚險的情景讓他忍不住動怒,她就是有本事氣他。「不好好躲起來,跑回這裡做什麼!」
恍若隔了一個世紀沒見,她是如此思念他,思念到現在見到人了,一顆心仍怦動得無法停止,連帶的呼吸都成了困難。
「我……我想見你。」沒嚐過愛情滋味的她不知此刻已洩漏自己的感情,眼中的愛戀表露無遺,她不知道自己正在逃逗他的自制力。
黑格桀訝異他竟在她臉上看到了思戀情卻的表情?而她冒險來此是因為想念他?一股衝動襲來,他吻了她,恣意烙下早該屬於他的唇,似乎一切該是那麼自然發生,儘管她驚訝、悸動,甚至忘了要掙扎,只是緊閉著雙眼凝聽自己的心跳,像個走綱索的小孩,害怕一動便會失足墜落。明知他破壞了不吻她的約定,但是她並不排斥,甚至有那麼一丁點任他放肆,唇舌交纏的感覺,彷彿產生了一股電流麻痺了她的四肢,無法拒絕他的索取。
難道,這就是男女之間的化學變化?
許久,雖不情願,他放開了她,隔著一點距離觀察她的反應,想確定她是否真的改變了。
也許是思念勝過一切,她竟然不會對他的吻有噁心之感,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她的唇被他吻得鮮紅媚麗,連臉蛋都是紅的。她發不出聲,明明可以說話卻卡在喉間吐不出一個字。
「想念我嗎?」他熱切的問。
「嗯。」她老實的點頭,純真無邪,毫不隱瞞自己的思念。
此刻的她非常有女人味,像朵嬌嫩欲滴的花兒,散發著未經人採擷的處女之香。
再度罩上她的唇,這次是輕柔的、蠱惑的,不知何時,等到她發現時已經是在床上,而他的吻有越演越烈之勢,撫抱她的手移至不該去的地方。
「等、等等!」她力圖鎮定,聲音卻不配合,太快了,她沒有心理準備,雖然她一直想嚐試,可是事到如今,她退縮了。
黑格傑才不給她機會,他等得太久了,尤其在確定自己是如此需要她之後,一心只想永遠佔有她。
「男人有些事情是不能等的。」
罩住她還想要開口的唇瓣,連帶含下她的低呼,用狂野的激情席捲她冷漠的肢體,意圖挑起體內熱情不容她繼續忽視掩蓋。
他的狂猛嚇壞了她,在無法制止他的衝動時,再度習慣性地使出逃命武器,但是沒來得及啟動便被他箝制住。
他笑得狡猾,低啞道:「認識妳又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妳想我會沒防備嗎?」說著便開始搜尋藏在她衣服裡的武器,順便幫她寬衣解帶。
「不……不要呀!」她慌了,什麼時候這人對她身上的武器如此瞭若指掌,真是太小看他了。
「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理由是……」
「說不出來,好。」壓住她並狂吻細嫩的頸項。
「等等──我想到了!」
「什麼?」
「這裡燈光不佳、氣氛不美,隨時有危險,最好快點離開這裡。」
「嫌太亮,關燈就好,說到氣氛,現在正熱絡著,至於危險,敵人都被我打倒了,這個理由不行。」又吻上她的酥胸,霸氣地索取。
「等等!」死命拉住衣服,她嚇死了。
「又怎麼了?」瞧她如此慌張,明白她女生的自覺已經展現,欣賞她羞怯緊張的一面。
「我……我……我尿急!」說著就要跳下床落跑。
黑格桀輕易地網住她,將她定在床上熾熱地凝視她。
「噓,別緊張。」安撫著懷中受驚的人兒,這畢竟是她的第一次,她難得顯現的脆弱令他憐惜,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放柔著嗓子。「我會很溫柔,相信我,妳只要閉上眼睛放鬆心情,我會讓妳的身和心都接受我。」
「我……我怕我做不到。」
他的掌心移至她的胸口按撫,感受到急速的心跳。他很開心,如果她毫無反應反而會讓他不知所措,但是她害怕了,這表示她並不冷感,摟著懷中微微顫抖的身子,他必須很輕、很輕,以免真的嚇壞了她。
「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妳都吃什麼?」決定用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
說到吃她便有話說了。「嗯--一般的家常菜,有時只吃麵包。」
「沒有吃泡麵?」輕輕吻著她的耳垂。
「沒有,連零食都很少吃了,大部份都是若冰做給我吃,可是我吃不慣。」
「妳變得挑嘴了。」他不露痕跡地解開她的釦子。
「還不是你害的,自從吃慣你煮的東西之後,其他東西都變得難吃了。」
他輕笑著。「是、是,都是我害的,放心,我會彌補妳,改天為妳做個聖誕大餐。」
「聖誕大餐?」
「有妳最喜歡的烤雞,我會用數十種香料醃個兩天,等入味之後放進烤箱裡悶烤,讓香味溢滿整個房子。」他在對她下蠱,讓一切順其自然,沿著頸項親吻她的肌膚,兩個身子漸漸貼合著。
瑪莉沉醉在想像的美食料理。「我喜歡滿屋子的食物香味。」
「還有熱騰騰的濃湯,裡頭放有海鮮、蔬菜以及洋蔥,鹹中帶甜,是妳最愛喝的口味。」
「真的,我好期待……」
「還有剛出爐的麵包及特製的乳酪……」
兩個糾纏的身子漸漸合而為一,她慢慢融化在他溫熱的懷抱裡,原本清晰的神智變得混沌不明,緊張的心情已然消失,取而化之的是迷惑、期待和渴求。
「我好熱……」她呻吟著。
「我也是。」
含下她所有的呻吟,熱切地索取唇中的蜜汁,他成功地佔有她,意外發現自己要的不夠,懷中這嬌弱的身軀撩起他毫無保留的熱情。
他明白,再也無法失去她了。
******
海曼娜冷眼聽取手下回來報告的消息。
「失敗了?」
「原本計劃是順利的,但是黑首領突然出現,所以……」
「只有你逃出來?」
「是的,其他人全死在黑首領的手裡。」
「是嗎?他在保護那個女人。」海曼娜目露凶光,當她秘密得知黑格桀有意取消和她的婚約時,立刻懷疑是那個女人迷住了黑格桀!
雖然只是猜測,但她寧願錯殺一百,也不願放過任何一個阻礙她的女人,想不到這次的獵殺行動證實了她的疑慮,黑格桀為了那女人大開殺戒,這是以往不曾有過的。
「你們可有洩漏了什麼?」
「沒、沒有,其他人全是一槍斃命,只有我受了點傷逃出來,黑首領根本不知道是妳下的命令。」
她冷笑,笑得令人膽戰心驚。「你可知道為何你有機會回來嗎?」
「這……」手下納悶地看著她,不明白主人的意思。
「那是因為他想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而你居然笨得連這一點都想不到,就這麼逃回來,豈不是告訴他我就是幕後主使者。」
他一臉驚恐。「海小姐,饒、饒命--」
「留你有何用?」毫不留情地一槍斃了他,這種只會壞事的人還是趁早解決的好,為免洩漏行跡她必須立刻離開這裡,這次便宜了喬瑪莉,但她發誓下次不會這麼大意,她不會再失手。
另一方面,整夜未歸的瑪莉隔天回到住處後,少不了一頓挨罵。
她摀著耳朵聽著若冰幾近歇斯底里的責備,對於自己擅自離開的確過意不去,可是若冰再不停止疲勞轟炸的話,她的耳朵可要受不了,決定找個時間設計一個防罵護耳機。
「妳到底跑去了哪裡,我的心臟都快被妳給嚇出來了!」
「不是說過了嗎,只是出去買個東西嘛。」
「妳以為這種白癡理由騙得過我,一年到頭出門不超過三天,甚至用脅迫利誘才勸得動的人,會這麼勤勞自己去買東西?說!妳去了哪裡!」
「別這麼緊張嘛,偶爾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呀,被閻手黨通緝,不知還能過多久安穩的日子,搞不好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與其戰戰兢兢的等待,不如快樂自在的活著,雖短暫也值得的。」
這一席話軟化了若冰,被通緝的是瑪莉,她竟然沒考慮到瑪莉的心情,心有不忍,語氣也跟著軟下來。「既然是這樣,至少要留個字條什麼的,我們還以為妳被抓走了,妳現在可是全世界黑道追緝的大肥羊哪,下次需要什麼告訴我和『黑鷹』就可以了,千萬別再任意跑出去。」
「知道了,下次不會了。」心下鬆口氣,要是讓若冰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肯定會氣炸,說不定會把她五花大綁起來。
與其說生氣,不如說擔心得要死,如果瑪莉有個萬一,若冰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激動之餘,若冰還能冷靜的察覺異樣之處,一年到頭出門次數屈指可數的瑪莉,竟不顧危險只為了跑出去買東西,實在很可疑!但瑪莉似乎在隱瞞著什麼,她今天看起來很不一樣,說不出哪裡不同,但若冰知道她不一樣就是了。
「放心吧,以後我不會擅自出門,如果要出去我會告訴妳,好嗎?我好累,想回房休息了。」
既然問不出什麼結果,而她也平安無事,若冰嘆了口氣,但仍是緊盯不放。
「真的不會再擅自亂跑?」
「真的,而且我有好多工作要做,也沒那美國時間出去逛街,別擔心,嗯?」
「如果妳再亂跑,別怪我把妳五花大綁,為了保護妳的安全,我可是說到做到。」
她一把抱住她,笑道:「是,我的好姊妹,妳的友情真讓我感動。不過我現在真的好睏,所以晚餐不用叫我了。」給她熱情的擁抱後,遂進房休息去了,留下有絲詫異的若冰。
「黑鷹」走過來摟著她問:「怎麼這種表情?」
「剛才……瑪莉抱了我。」
「那又如何?」
「你也許不知道,我和瑪莉認識了五年,她高興的時候從沒像這樣抱著我。」
「所以?」
「我的意思是,瑪莉是個理性的科學家,要做出像擁抱這種感性的動作根本不可能,可是剛才她卻開心的抱著我,還叫我『好姊妹』這種親暱的字眼。」
「說不定她是被妳的義氣感動了。」
她想否定,卻又沒有一個更好的答案,總之,瑪莉變了,該怎麼形容呢?她變得柔性而有女人味了。
回到房裡關上房門後,瑪莉便呆坐在床上。她的心飄飄然,回想傑克對她所做的一切,感覺仍在、悸動猶存,原來這就是男女在一起的感覺。
他要她答應絕不再任意行動,乖乖待在這裡等他,她答應了,在他霸氣的威脅下,她哪敢不答應。
撫摸著脖子上的項鍊,那是他在佔有她之後為她戴上的,強迫她答應即使進棺材也不可以拿下來。
她不禁失笑,這人真奇怪,竟然用這種話威脅她,她不討厭,甚至有些心喜,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接受男人送的項鍊。
傑克是第一個讓她除了做實驗之外產生同樣熱情的男人,悄悄從懷中拿出一個密閉的瓶子,她有絲興奮也有絲緊張,在他們完事之後,她偷偷收集了一點傑克的精子。像他這麼體魄強悍的男人,基因肯定優良,害她忍不住事後將自己體內殘餘的精子收納起來,要是他知道她在他們做完那件事之後動了點手腳,怕不掐死她才怪。
但話說回來,是他先找她做實驗的呀,既然是實驗,讓她拿取一點「材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神不知鬼不覺,她不說他也不會發現的。
思及此,她便原諒自己的變態,視之若寶般藏在冰箱裡,決定改天再好好研究研究。
伸展著四肢倒在床上,倦意越來越濃,老實說激情過後一直感到四肢無力,可見卡路里消耗過多,纏綿過後的睏乏讓她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
「是誰下的毒手?」黑格桀凌厲地問。
電話那一頭傳來強森的報告。「那些人是職業殺手,不屬於任何一個組織,可見幕後主使者早有防範,一旦失敗便殺人滅口,死者一槍斃命,可見對方下手時極為冷靜且無情,也查知我們放餌釣大魚的計謀。」
黑格桀思考著,是誰要殺瑪莉?很明顯對方的目的不在奪取寶物,而是取瑪莉的命,否則不會招招致命。
「海幫那方面進行得如何?」
「照您的指示,在消息曝光前,已著手加強鞏固我方勢力,即使與海幫決裂,他們也打擊不了我們多少,您懷疑這次的狙擊事件是海幫所為?」
「其中之一,也許是過去的仇敵,我要你繼續佈線清查組織,這事必須保密。」
「您懷疑有內奸?」
「瑪莉的事也許已經洩漏出去,我要知道消息如何走漏,另外,將我那十位情婦全部送來。」
不用問,強森也知道首領的用意,身為黑道組織的老大,掌控遍佈世界的組織,雖然傾權一世,卻也身處殺機,因此不能有固定的住處,行動必須保密,女人也不能固定,越多越好,不能專情,這是保護自己也是保護所愛的人。
如今首領要將十位情婦全帶來,無非是為了混人耳目,將危險分散,可見那女人得到首領全部的關愛,是幸與不幸?只有他們心裡最清楚。
「我立刻去安排。」
接下命令,強森立刻著手進行,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已將黑格桀十位情婦安排妥當,分別安排在日本、韓國、香港、新加坡等各國,不置同一處,但又地處不遠,避免情婦間的勾心鬥角,又能讓首領來回之間毋需花太多時間,並藉此擾亂敵人視聽,將狙擊目標從喬瑪莉身上移開。
珍是黑格桀第七位情婦,一張比明星還美麗的容貌,微噘性感的唇,甫沐浴未乾的玲瓏身子披著單薄的絲綢睡衣,緩緩走向黑格桀,奉上一個纏綿醉人的甜吻。
「好想你。」她嬌柔的輕訴,順勢靠在他強壯的胸膛上。
黑格桀微勾起唇角,輕輕拍撫著她,靜靜飲著烈酒不發一語。
珍抬眼細瞧他的輪廓,一絲不苟的冷然,完全沒有激情過後的疲累。
「你還是這麼理智,我這兒很安全的,你可以放心。」
「我一向如此。」
「我知道,但是……我真想看你放鬆的樣子,還是--我伺候得不夠?」手指輕輕揉搓他的胸膛,似有若無的挑逗。
「妳讓我很瘋狂。」
她輕笑,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都令她陶醉,再次傾靠他懷裡。
「要留下來過夜?」不怎麼抱著希望地問。
他笑得神秘。「我會留下一個禮拜。」
珍驚喜地攀著他擁吻,黑格桀從來不在同一個情婦住處待超過三天,如今他允諾一個禮拜,是否代表著自己獨特的眷寵?
在擁吻的同時,黑格桀冷靜地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這一個月來他在每一處情婦之間游走,每次停留不超過兩天,最後選定此處待上一個禮拜,這段期間,他表現出自己的熱情,對珍疼愛有加,甚至超出了應有的限度。
不出他所料,一個禮拜當他離開後,珍遇襲了,中槍臥在花園旁。子彈是從另一棟十層高的大樓所射出,他們順利監測到殺手並找出了幕後主使者。
「是曼娜。」強森在電話那頭答道。
「是嗎?」他目光冷得宛如北極冰山。「珍呢?」
「沒傷到要害,已經穩住傷勢。」
「送一百朵鮮花給她,為她在瑞士添購一棟別墅,出院後送去那裡休養。」
接下來便是解決曼娜的事,此舉無異是向他宣戰,曼娜的作為已挑起閻手黨和海幫之間的決裂,海幫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將曼娜交出來,二是和整個閻手黨為敵。
消息傳到海長老耳裡,不免大發雷霆震怒,孫女的作法太過急切,他早警告曼娜切勿輕舉妄動,黑格桀不是能激怒之人,襲擊他的情婦等於是向他宣戰,雖然探知黑格桀有意取消婚約的消息,但是在沒有正當理由的情況下,黑格桀不會妄自毀約,海幫還有機會可以逼黑格桀就範。
但是沉不住氣的曼娜率先搞砸了計劃,如今海幫已無理由反駁,若不交出海曼娜,勢必付出與整個閻手黨為敵的代價,這後果不是海長老承擔得起。
為了組織的生存,他只有痛下決定,海幫與海曼娜斷絕任何關係,她能逃得越遠越好,至少這麼做能為她帶來一線生機。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1 00:08:19
第十章
怎麼可能!
喬瑪莉猛搖著頭無法置信,她的身子因太過震驚致使腳步不穩。
傑克的精子和那個人是一樣的!再次檢視自己是否看錯了,一樣的DNA,相同的數據,這表示--傑克就是黑格桀,老天!他是義大利閻手黨的首領。
突來的衝擊令她微微顫抖著,疑問、震驚、不可置信充斥整個腦海中,和敵人同住了三個月之久才恍然大悟,在震驚之後她努力冷靜思考,為何他不表明身份,他不是想抓她嗎?回想初見之日,他曾經說要殺她,他的確是恨她的,卻又為何在這個月之間不採取行動,接踵而至的疑問盈滿胸臆。
她擅長推理程式,卻不懂黑白兩道之間的爾虞我詐,也許她該告訴若冰,才正躊躇著又打消了念頭,若冰是偵探,正邪不兩立,不知怎地,她擔心他們知道了真相會傷害到傑克。
她該怎麼辦?心中不斷交戰著,傑克便是黑格桀,那個恨她恨到下達全面追緝令的首領,他曾說過要殺她,瑪莉一思及此不禁內心一陣抽痛。
但是,他並未曾傷害過自己,到底傑克--不,應該說黑格桀到底打算如何?這下子她無法確定他到底是敵是友,如果是敵,為何不抓她,又為何碰了她?撫著心口,突然害怕觸碰到真相,但是若不求真相,她是無法安心的。
此時響起的門鈴聲嚇壞了她,瑪莉從監視器知曉來訪者是紹凡後鬆了一口氣,黑格桀的事讓她變得神經質了。
「看我為妳帶來了什麼,瞧,一大堆好吃的零食和水果,夠妳消磨五天。」紹凡笑嘻嘻地說著。
「謝謝。」收下禮物後,便請好友入座。「找我有事?」
「純粹來探望妳,住這裡還習慣吧?」
「還好,死不了。」
紹凡說明最近調查的情況以及目前的情勢,這中間有些疑點尚未釐清,一次面對那麼多黑道組織是非常困難的,加上美國中情局的刁難更添了一層麻煩,可說是有始以來最大的挑戰。
「妳覺得呢?瑪莉。」
「呃?你說什麼?」
紹凡終於發現瑪莉心神不寧。「妳似乎心情不好。」
「沒有啊!」她沉吟了會兒,試探性地問紹凡。「如果一個男人受辱之後,會怎麼樣?」
「授祿?當然好啊,有錢可賺,高興都來不及呢!」
「不是啦,我說的是受到侮辱的意思,誰跟你提錢。」
「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別管,先回答就是了。」
「那要看是什麼樣的侮辱。」
「倘若以你為例,你最恨什麼事?」
「我嘛,最恨別人耍我。」
「如果你真的被耍呢,會怎樣?」
他用陰沉的語氣道:「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
「有這麼嚴重嗎?」
「妳們女人不懂,對男人而言,自尊就是衣服,如果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扯破衣服會如何?」
瑪莉蒼白著臉,吶吶地道:「一定會氣得想殺了對方。」
「沒錯,為了找回自尊,說什麼都要找對方討回公道。」
她一臉鬱悶,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她偷了黑格桀的精子,那麼黑格桀要報復的話就是偷她的卵子嘍,不對不對,他又不是科學家偷她卵子幹麼。
「如果是黑格桀,你想他會作何反應?」
他挑眉,這可講到重點了,他特意加重了語氣。「黑道首領受辱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有時尊嚴比命還重要,為了討回尊嚴,他勢必以牙還牙,像妳這樣從他那裡偷了東西,對他而言就是破壞他的尊嚴向他挑釁,所以他才會氣得下道追緝令,不是嗎?」
聽到這裡,瑪莉的心情可說是沉到了谷底。
紹凡繼續趁勢鼓勵。「為了妳好,還是告訴我妳到底偷了他什麼東西,這樣我也好幫妳。」雖然若冰說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是從若冰曖昧古怪的神情來看,想必瑪莉偷的東西一定非常特別,讓他更為好奇,趁這機會希望能說服瑪莉說出實情。
她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驀地站起身。「我不會說的,別用你辦案那一套來對付我,我還有實驗要做,失陪。」
還是套不出真相,失敗!他聳了聳肩,這下只好吃自己的了。
獨自將自己關在實驗室裡的瑪莉,說不在意是騙人的,她開始懷疑黑格桀的動機,如果他要報復的話有的是機會,為何遲遲未動手?
猛地一個意念閃入腦中,她偷了黑格桀的精子,若要以牙還牙,黑格桀能從她這兒討回的,便是她的--貞操。
驀地心口一陣抽痛,若冰說閻手黨從不寬待惹到他們的人,打從一開始他接近她便有其目的,這正好解釋了黑格桀為何不立即抓她的原因。
胸口感到一陣苦痛,在知道了真相之後,她緊閉著雙眼,不願將原本淡然的情緒逼向悲泣,好久了……她不曾如此在乎一個人,曾經那段逃亡的日子帶給她太多的苦痛,親人和朋友因為她而受到劫難,在失去摯愛家人和朋友之後,她封鎖了自己不再接觸任何人,不給野心者威脅她的機會。
直到認識了若冰,她才稍微開啟心扉接納若冰的友情,也因為若冰是走在危險邊緣的女子,能夠應付外來的襲擊,不用擔心受到傷害。除此之外,她拒絕其他人的闖入,因而特意選擇偏僻的山林獨自生活,讓一顆心對一切淡然。
可是黑格桀闖了進來,不知不覺地侵入她的世界,等她發現時已經太遲了。
是咎由自取吧,她笑了,笑自己終究又犯了錯,如今該如何撫慰受傷的心呢……
接連幾天,瑪莉的食慾不振,常常一人躲在實驗室裡,等到若冰發現她不對勁時,她已經病倒了。
醫生診斷出結果,原因是營養不良,若冰詫異地瞠目結舌,那個好吃的女人竟然會營養不良。
「熬夜也是主要原因,經常熬夜加上三餐不正常,容易造成貧血,這幾天一定要好好休息,很快便會復原了。」醫生叮嚀著。
「黑鷹」送走了醫生,若冰留下來坐在床沿納悶地望著瑪莉。
「竟然昏倒在地上,看來我真的太大意了。」她對若冰苦笑著。
「為什麼會這樣?」
「貧血加上營養不良,醫生不是說了。」
「妳從未如此失常,發生了什麼事?」瑪莉臉色落寞,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她,她一定隱瞞了什麼。
瑪莉只是笑笑。「我好睏。」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若冰凝望她好一會兒,輕輕地為她蓋上被子讓她好好休息。
是夜--
瑪莉感到口渴,她掙扎著爬起身想倒杯水喝,一個英挺的影子驀然出現,心口一緊,她知道是他。
黑格桀緩緩走近,指尖沒入她的髮絲,罩上她的唇。
「妳的唇好冰,不舒服?」
恐懼襲上她全身,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害怕所致,她全身開始發軟。「我……吃壞肚子,所以……」
「怎麼這麼不小心。」抱起她放在床上,就著窗外的月色細看她略顯蒼白的容顏,發現她生病了,黑格桀皺緊了眉頭,觸碰她的額頭,意外手掌下竟感到她沁出的冷汗。
「妳病了。」呵疼地用棉被包住她,同時笑出溫柔的線條,想不到這小妮子也會生病。
在這極度溫柔的背後是否藏著真心,抑或假意?她不知道,也不敢問,害怕一旦戳破了謊言,那真相不是此刻脆弱的自己能承擔的。
自從抱過她之後,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她,急切想要再擁著她感受兩顆心交融的熱情,但是今夜看來不是時機,因為她病了。
捧起她的臉,想再恣意深嚐那甜美的唇瓣,但她轉開了臉。
「不行……會傳染的。」
「傻瓜,拉肚子哪會傳染。」即使他極盡溫柔,仍是添了點霸氣,不管她要不要,仍制止不住吻她的衝動。
她害怕那熾熱的吻,更害怕激情的背後只是為了報復,不由得掙扎推開貪婪的索取,將臉埋在他懷裡,藉此掩飾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
他笑了,緊緊摟著她低啞道:「對不起,我太衝動了。」
「為什麼選擇我?」她輕問。
「因為妳欠我的。」
「我欠你什麼?」
「妳欠我的可多了,講也講不完,既然惹上了我就別想逃開,這輩子妳是躲不掉的。」他說得無心,她卻聽得有意。
「是嗎?」她苦笑,感到眼中的濕意,只想讓昏暗的夜色隱藏住自己。
******
喬瑪莉失蹤了!
她留下字條,要若冰和紹凡不用擔心她,她的出走令他們錯愕,這不像瑪莉的作風,實在太反常了。
她需要好好平靜自己,在幾經思考之後,為了好友的安全,她選擇出走,就像五年前一樣,為了親朋好友的生命安全,她遠離國度,踏上飄泊之途。從飛機的窗口俯瞰台灣的土地最後一眼,能夠在一個地方佇足五年,上天算已對她厚愛了,不知下一個地方能佇足多久,也許她這輩子找不到可以停泊的港口。
既然要逃亡,也不能太虧待自己,看著手中擬定的「逃亡世界旅程表」,在死之前至少要做個飽死鬼,就去吃遍世界各地的美食吧,拎著背包開始她快樂的自由行。
瑪莉的的失蹤急壞了眾人,若冰和紹凡使盡所有的方法和情報網,必須趕在其他人抓到瑪莉之前找到她。
「有消息嗎?」她問向紹凡。
紹凡搖頭,目前只查到瑪莉離開台灣後去了瑞士,之後的行蹤難以掌握,要找到她有如大海裡撈針。
「妳和『黑鷹』進展得如何?」
「『黑鷹』已經出發三天,目前尚無消息回應,希望靠他的追蹤本事能及時找到瑪莉。」
除了積極尋找瑪莉之外,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乞求她平安無事,只是令人百思不解的是,瑪莉為何突然出走?這是最大的問題所在,無論若冰如何絞盡腦汁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等她找到瑪莉,一定要好好地K她一頓。
回到瑪莉山中的研究室,她希望能在此找到一些線索,才赫然發現這兒不知何時被破壞了,並發現有好幾處彈孔,可見這兒曾發生過槍戰。
瑪莉的確有事情瞞她!若冰氣憤自己的大意,在檢視這些槍戰的痕跡時,不遠處的腳步聲讓她瞬間提高警覺,傑克的出現讓她頗感意外。
「這兒怎麼回事?瑪莉呢?」黑格桀故作詫異狀。
「她搬家了,這兒打算拆掉。」想不到他真的再度來台找瑪莉,看他揹著旅行袋,難道真的純粹是個旅行人?不管如何,他身上特殊的神秘氣息是她一直耿耿於懷的。
「我依約回來看她,可以告訴我她人在哪裡?」
「她失蹤了,我也在找她。」
「瑪莉失蹤?」
黑格桀始終維持詫異的神情,也知道沈若冰在觀察他,這女子的敏銳度很高,只是查不到證據證明她的疑心罷了。
他會故意出現在此只有一個原因,便是瑪莉突然的失蹤,看來連沈若冰等人也不知她去了何處。
那個笨女人到底跑去哪?早命令她不准亂跑,想不到他才離開三天便聽到她出走的消息。
難道她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從沈若冰的神情看來她尚未知曉,這讓他疑惑。
那笨女人就是有辦法搞得他心神不寧!不管她去哪,他絕不會失去她,一旦找到之後,非好好教訓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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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過瑞士的山水美景,享受奧地利的藝術氣息以及感受到法國的浪漫之後,瑪莉來到鬱金香王國荷蘭,徜徉在萬里晴空下的綠草香中,悠哉地欣賞大自然的傑作。
長年獻身研究,從未發現原來這世界是如此的美麗,如果這世上真有天堂,她相信自己早已身在此處,只因從前的忙碌奔波,忽略掉這些美好事物,若不是因為被黑道追緝而逃亡至國外,恐怕今生將錯失這份美好,想想還得感謝他們哩。
起身拍拍沾了草屑的衣裙,遙望迎風招展的風車。風車藉大自然之力轉換成能量,取之不竭用之不盡,擅用自然的力量便能取得平衡,這點給了她發明靈感,不知不覺又開始技癢了,快步朝風車方向跑去。
在她積極和農家溝通之後,將自己新發明的風車設計圖留給當地的淳樸人家,之後便揹著行囊,繼續往下一個目的地前進。
在旅行之中,閒適自在的她偶爾仍添了份感傷,這份感傷來自於心中自始揮之不去的影子,她想念黑格桀,本以為旅行可以沖淡對他的思念,想不到每到一處新地方,對他的愛意便增加一分。
原先的害怕已被坦然最代,如果他追緝她到天涯海角,這旅程總有結束的一天,只是他會以何種姿態出現呢?細細撫著胸口的項鍊,這是唯一可以慰藉思念的信物。
突然出現的女子擋住她的去路,喬瑪莉記得她,她正是那個曾經狙擊她的邪魅女子。
「總算找到妳了,喬瑪莉。」她惡狠狠地道。
「倘若妳要找我拿回什麼名冊、寶石或帳冊之類的東西,很抱歉我沒有。」
她冷笑。「我的目的和別人不同,我只要妳消失不見。」
「妳要殺我?」
「殺妳,那太不劃算了,只要別纏著黑格桀就行了。」
「我想妳搞錯了,我躲他都來不及怎麼會纏他?」她可是被追緝的那一個呀。
「妳的存在破壞我長久以來的計劃,我是他選定的未婚妻,妳別想打他的主意。」
原來他有未婚妻,早知他不是真心的,對她好只是為了玩弄報復,不是看開了嗎?為何還有心痛的感覺。
「我想見他。」看一眼也好,也許這樣她就能死心。
「堂堂一個閻手黨首領不是妳這種女人能癡心妄想的,妳的存在對我是個威脅,遇到我算妳倒楣。」
「威脅?我不懂,對妳而言,我是個手無寸鐵的女人。」
她冷笑。「妳太謙虛了,我一直不懂為何黑格桀遲遲不殺妳,想不到仔細調查之後竟然發現了個寶,原來妳的身價那麼高,相信雷伯納將軍一定很高興見到妳。」
瑪莉臉色蒼白,原來她另有心機,正打算使出武器逃走,但是曼娜早有防範,深知她武器的厲害,在這周圍百里無礙物之地,就算使出武器她也逃不遠,何況她的人早將她團團圍住,老早盯上了她,選在這個時機出手,是因為利用地形之便讓她插翅也難飛。
就這樣,她被海曼娜帶走了。
見到多年尋求的獵物終於落入手裡,雷伯納將軍非常的高興,瑪莉的發明天才是最佳武器,得到她無異得到一個無限製武工具,要製造第三次世界大戰搶奪爭霸權,創造一個唯我獨尊的獨裁世界不再是夢想,找尋她這麼多年,總算又落入他的手中。
「妮絲小姐,妳可真會躲,可是到頭來還是逃不過我的眼線。」
瑪莉冷冷地瞪著那醜陋的野心份子。「你真是陰魂不散。」
「過獎,我們也算多年舊識,老朋友見面應該高興一點。」
「我絕不會幫你製造武器。」
「妳還是這麼固執,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五年前讓妳逃掉,今天我不會再重蹈覆轍,時代在進步,科技也在日新月異,不用逼迫妳,我們自有辦法讓妳心甘情願製造武器。」
「什麼意思?」
「就算妳是科技天才,五年前不知道妳是用什麼方法對抗肉體上的嚴刑逼迫,我就不信妳能抗拒得了大腦改造。」
「你想做什麼?」
「容我為妳介紹諸位腦科天才博士,經過他們高明的手術後,妳不會再有反抗意識,將是個只接受命令行事、沒有自主權的聽話科學家。」
「你沒有人性。」
「我從來就不否認,別妄想自殺,我們有先進的醫學技術,隨時可以幫妳急救。」他冷笑,向一旁下令。「準備手術。」
「放輕鬆一點,兩個小時後,我會準備好饗宴迎接重生的科技天才少女加入我們。」雷伯納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瑪莉的態度異常冷靜,看來若不使出最後法寶是沒辦法脫身了,只是尚未臨床實驗過,她並沒有把握這次的發明可以救得了自己,但是事到如今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成功了,這都要歸功黑格桀的功勞。
她笑了,閉上眼睛,很快全身就會發作。
此時暗藏在角落的一個人影躍下,原來雪灩已跟蹤至此,她悄悄潛入,想不到喬瑪莉竟被抓來雷伯納將軍的地牢裡,這可不得了,得在她被抓去動手術前給救出來。
可惜她的行跡早已洩漏,一股殺戾之氣瞬間朝她致命處襲來,一個轉身及時閃避尖銳的刀鋒,幸好自幼多年的訓練,即使是一絲細微的聲音她也能聽出刀口削風之聲。
海曼娜陰詭地盯著她,能躲過她的襲擊倒是不簡單,這挑起了她玩命的興致,貓將老鼠吞噬之前,不先玩弄一番怎麼行。她的爪子正閒著,便有一隻不要命的老鼠來讓她磨爪子。
雪灩聞到血的味道,那是與她在機場擦肩而過的女人。這女人的功夫在她之上,並且招招殘忍,她在殺傷對方的過程中享受嗜血的快樂,受到重創的她自知必須趕緊逃脫,唯今之計只有先保命再想辦法通知紹凡他們。
「想逃?沒那麼容易。」海曼娜狂笑地追殺,以手槍瞄準老鼠的頭部,遊戲即將結束--
千鈞一髮的時刻,她的槍猛地被精準的打落,曼娜驚愕地看向來人,來人正是黑格桀。
「桀……」她驚恐地退卻。
他的笑是如此的俊美冷酷,而那對陰鷙的冷眸充滿令人戰慄的無情。
「曼娜,真高興在這裡看到妳。」那笑--令人膽寒。
「桀……你聽我解釋……」不留情的子彈絲毫不偏地射中她的額心,黑格桀視若敝屣地越過她。
他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找到那個不告而別、跑來環遊世界的笨女人!害得他也跟著遠渡重洋跨國死命的追,總算給他追到了,想到能夠好好教訓她以解多日的怒氣,不由得感到痛快,開始期待見面時,那女人會是什麼表情。
另一方面,震驚的雷伯納憤怒道:「什麼!她死了!急救人員在幹什麼!」
「這是一種很怪異的現象,我第一次看到,完全沒有外傷和內傷,但是她的細胞和器官全停止了活動,似乎是在幾秒之間急速死亡。」醫生慌張說道。
「怎麼可能!竟然沒有人知道她是何時自殺的!」
「基本上來說自殺並不成立,倒像是感染了什麼細菌或病毒,由於擴散太快,以至於屍體看起來完好無事,就像是睡著似的。」
「難不成這又是她的什麼把戲,繼續動手術!」
「在細胞完全停止活動的狀態下執行手術無異是殺了她,更不可能救活的。」
雷伯納怒不可遏,好不容易抓到妮絲.喬,竟又被她擺了一道!
一名手下急忙來通報,有大批不知來路的人闖進了他們的地盤,雷伯納在震驚之餘,即刻下令封鎖此處,並啟動密道,先逃命再說。
黑格桀望著那張宛如睡著卻冰涼的身體,他千辛萬苦追來,得到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他僵立在原地,明明看起來是睡著了為何沒了呼吸?
憤怒、恐懼、打擊全部充斥著他的理智,他失去了她!這認知讓他痛不欲生,即使在最後一刻,她也不給他機會罵人,用這種方式讓他敗得徹底而痛苦。
如今他只想做一件事,便是毀了劊子手雷伯納。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1 00:08:39
結語
雲淡風清,日子過得實在太平,連心都是平靜的,喬瑪莉很意外自己也可以像其他女人一樣,過著平實的婚姻生活。
是的,她結婚了,而且是被逼婚的,逼婚者當然是那個人人聞之色變的閻手黨老大黑格桀嘍。
說來冤枉,她根本沒有要騙任何人的意思,為了逃過雷伯納的魔掌,她服下一種剛研發出的新藥讓自己呈現死亡狀態。
誰知一醒來,便看到一群人圍著她哭泣,又哪知黑格桀因為她的死而悲慟至極,憤怒之下命令閻手黨傾全力摧毀雷伯納將軍的勢力,只為了幫她報仇。卻在知道她是假死的事實後,威脅她必須用一生來付出代價,就這樣她嫁給了他,若不答應,恐怕現在她不會如此悠閒地在這裡冥想發呆。
其實她這次假死事件也多少有些貢獻,至少撮合了紹凡和雪灩這對情人,要不是雪灩為了救她而受重傷,紹凡也不會發現雪灩對他的重要性,說起來這兩人欠她一份人情,改天要他們提供精子和卵子讓她研究作為報答。
一雙熟悉的臂膀從身後摟住她,不用問也知道是那個討債者--她的丈夫。
黑格桀霸氣地托起她的臉審視。「在想什麼?」
「沒什麼,發呆而已。」
「警告妳,別打什麼逃離我的主意,否則我不會饒妳。」
哎,還是沒變,這人老是威脅她不准離開他的視線、不准隨意外出、不准這不准那的,十足十的佔有慾,好在她很習慣,傾靠在他厚實的肩膀享受身為人妻的權利。
在這花前月下的浪漫時刻,黑格桀突然冒出一句話。
「妳是如何得知我的真實身份?」
瑪莉一陣心驚,這男人可真不是隨便就可以敷衍了事的厲害角色。
「別人告訴我的。」她說得漫不經心。
「誰?」
「若冰啊,還會有誰。」
「在妳出走之前,她並不知道。」
這人真的很難纏耶,她故作思量,更正道:「我記錯了,是紹凡。」
「如果是白紹凡知道,而沈若冰不知道,這道理似乎說不通吧。」閃著狐疑的利銳眼神盯視她。
那雙豹眼似要將她看透了,這人的邏輯觀念超強,一點也不可馬虎,再這樣下去恐怕要穿幫了。她故意聳肩鎮定地回答:「誰知道,這問題去問紹凡不就得了,我要去做實驗了。」
「慢著。」他拉回她。「妳的神情不太自然,是不是瞞著我什麼?我可沒忘說妳當初幹的好事。」所謂好事當然是指瑪莉偷他的精子做研究的荒唐事。
「別那麼多心嘛,我……我哪敢再耍你。」她說得心虛,悄悄開始和他保持距離,不擅說謊是她最大的優點,也是弱點。
黑格桀瞇起銳利的目光,突然恍然大悟,怒不可抑地站起身。「難道妳又……看來不好好教訓妳,妳是不知悔改!」
「哇--別過來!」她死命地逃,使出「落跑雞」吃飼料的力氣逃命,要是被他逮到了,不敢想像後果。但她哪逃得了閻手黨的五指山,不出五步便被他抓個正著。
只是,她的衣在他一碰觸便突然起火,黑格桀一驚之下放開了她,正在詫異之際,就看她一臉得意並且毫無畏懼之色,可見這又是她的傑作。
她鬼靈精地笑笑。「這叫『熱情如火』,我的新發明,酷吧!」
「快滅掉!」他咬牙。
「不行,我還要測試它能燒多久。」故意吊他味口。
他的目光轉為詭譎,敢向他挑戰,就要付出代價。
「小心『引火自焚』。」不知從哪拿來的一桶水往她身上撥了下去,落跑雞成了落湯雞。
「喂!你太過份了!」她抗議。
「我是幫妳滅火,該感謝我才是。」說著俐落地脫下她濕淋淋的衣裳。
「喂!你做什麼!」
「剛說了,幫妳『滅火』呀,免得妳『慾火焚身』傷了身體。」
「不用你操心──喂──唔--」
她再也沒機會開口,遇到了人人為之膽喪的閻手黨首領黑格桀,跨越了半個地球尋到了她,怕是今生今世別妄想擺脫。
有了閻手黨首領夫人的頭銜,其他人別妄想再打她的主意,因為沒有人敢和組織遍佈全世界的閻手黨作對。
她終於得到心靈的自由,毋需再躲藏,因為她的丈夫以生命為誓,今生今世保護她至死不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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