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樓采凝]情聖卯上火爆女(北海傳說之四)[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4:00     標題: [樓采凝]情聖卯上火爆女(北海傳說之四)[全文完]

情聖卯上火爆女【北海傳說之四】 作者:樓采凝

他只不過是多年前誤“綁”了她,
將她帶到荒郊野外便離去,害她遭人調戲罷了
她就一直記恨到現在,不肯原諒他。
哼!真是小肚量、小眼睛、小鼻子的小女人!
還記得印象中的她很溫柔、很甜美、很可愛,
怎麼幾年不見,她就變成母老虎了?
不過,即使她是火爆女,他仍對她頗有“興趣”,
就利用化身進入陳氏調查之際,跟她玩個貓捉老鼠,
卻沒想到,任務中要尋找的“老鼠”目標竟指向她!
事情愈演愈複雜,
而他這大情聖,決定要跟她這火爆女卯上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4:33

序 凝凝宅急便(四)

  (凝凝一開始就愣在電腦前,不知怎?下手,因?這開場白除了“嗨、哈、大家好、你好嗎?我很好。”以外,似乎已經想不出別的,偏偏以上這些名詞凝凝全用過了。所以,咱們打個商量,這開場的問候話就省略了如何?我知道大夥兒很想我,也知道我很想你們,那就行了,OK!就這?辦!)

  好了,正式開始!

  首先談談凝凝的近況吧!

  不太好,大概是趕稿趕得太凶了,常常與電腦?伍,與輻射線長期相處之下,似乎全身都不對勁兒,肩膀酸疼,神經疼,所以六十歲以上老人家所會得的老毛病我大概全提前上了身,再加上指關節疼痛(電腦敲多了),唉!忽然間覺得自己一下子身上所有零件全走了位元元,可能是缺乏運動吧!所以,我發誓從明天起,我要去打羽毛球、晨跑、學游泳,希望我能辦到。

  所以,你們可得多盯著我點兒,因?凝凝是懶得出名的,拜託了。

  再來就談談你們!

  完稿時正處於鈴聲響叮的耶誕節前夕,收到不少卡片,有的漂亮得讓我愛不釋手,有的內 容十分搞笑,笑得凝凝皺紋又多了好幾條,你們說怎?辦?可別再折騰我了,我發覺我已經 笑得有點兒“溫姑”(請用台語解釋)了!皺紋加上“溫姑”,天呀!凝凝還怎?見人呀!

  不過,再怎?不舒服,該回的信與卡片,凝凝也全都回了,你們收到了嗎?凝凝在這兒還是 非常感謝你們溫情卡片的慰問,在這聖誕寒氣逼人的季節,這的確是一道能讓人心溫暖的熱 流,凝凝一定會悉心珍藏的。(或許你們看序的此刻已經是春末了)

  最近常收到一些北部讀者們的來信,他們大多問凝凝,前陣子曾在某個電臺的FM90.1頻道 ,聽見主持人訪問一位樓采凝,那個樓采凝是我嗎?

  沒錯,那個采凝就是區區在下我。老實說,凝凝本身非常重視那次機會,也很感謝希代給我 這個除了在稿紙以外,也可以用聲音和讀者們溝通的佳機,那種感覺真的非常好;更開心的是,許多朋友都聽到了呢!有沒有被我那充滿磁性的沙啞嗓音給迷倒了?那千萬……千萬…… 不要被我迷倒,我承受不起!

  (誰會迷你呀!你少美得冒泡!)

  誰?又是誰在刺傷凝凝這脆弱、幼小、溫柔、不堪一擊的心靈?

  好吧!改變話題,依例介紹這本書的男女主角吧!

  這已經是北海傳說之四了,它是有關“電鰻”裴麥杉與展妍的故事,男主角的性情是屬於比 較豁達開朗、幽默詼諧的一類,而女主角的本性也是很活潑可人,只不過,身受某些壓力而 變得比較沈靜,各位看官們不妨一看,應該不會後悔的。

  現在就翻開這本書序幕吧!

  對了,凝凝差點忘了知會各位一件事,看到我的相片了嗎?就在書上的某一處角落,找找看吧!看見了就別再來信討凝凝的相片了,?了要那?一張薄薄的紙(別會錯意,可不是什?女性用品),竟把“你的大恩大德,我永遠沒齒難忘”這種詞都套了進去;瞧瞧看,有沒有西施的閉月羞花?楊玉環的美豔動人?趙飛燕的仙風玉骨?貂嬋的沈魚落雁?

  (嘔!嘔!)

  你們怎?又吐了呢?是不是胃腸不好??什?凝凝最近老是在“宅急便”中瞧見各位抓兔子呢 ?奇怪,真搞不懂@#&……

  (快,有誰好心點,快將這女人抓走,我們快受不了啦!)

  喂!就算算的醜得難以入眼,也不能把它貼在廁所嚇人,要是鬧出人命,凝凝可不負責任喲!

  唉呀!別抓呀!我還沒說完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4:51

楔子

  “鈴……鈴……”

  “喂!找哪位?”

  活潑俏麗的展妍飛奔到電話旁,唇際漾出一抹堪稱誘人的笑容,她的父母相約至馬爾地夫度假,算算時間應該是他們打來的吧!

  “你是展妍嗎?”電話裏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聽來陰陰沈沈的,是個中年人,但又有點故作嗲聲,讓人聽了胸中一悶。

  “不錯,我是展妍,你是?”她停頓了一下,等著對方開口。

  “也難怪你聽不出我的聲音,當年我離開你們的時候,你也只不過是個牙牙學語的小嬰兒呀!哈……”

  展妍蹙起秀眉,她發誓,不管他是誰,她絕對不可能喜歡他的,光聽那笑聲,全身就起了數不清的雞皮疙瘩,倘若見了面,那還得了!

  “你到底是誰?”這回她口氣已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我?聽好!我是你舅舅展天祥。”那股陰陽怪氣的笑聲又透過電話傳至展妍耳中,她下意識的捂住耳朵,以這個動作排拒她所聽見的事實。

  舅舅?她從不曾聽說過自己有什?舅舅之類的親戚來著,這個人究竟是誰?真會是她的舅舅嗎?

  “對不起,我從不知道我有個舅舅,況且,我媽也不在,你過些時候再打來吧!”她一心只想儘快結束這場無聊的對話。

  “我當然知道你媽媽,也就是我那無情的妹妹不在家!是去馬爾地夫二度蜜月吧!嘖嘖嘖,可惜呀!”他嘴裏嘖嘖有聲,展妍聽得毛骨悚然。

  “你到底有什?話就快說,否則我要掛電話了!”展妍語出咄咄,似乎唯有這樣才能夠保護自己,因為她發現對方的聲音已侵犯了她的思考能力,一向笑口常開的她一時之間卻不懂得怎?笑了!

  “那?我說了,你可得注意聽,你父母昨晚搭乘的班機失事墜毀了,如今你唯一的親人就是我,小妍。”

  對方似笑非笑的奸佞聲響起,但展妍卻沒聽進去,滿腦子只有“墜機”二字,仿佛不懂它是什?意思。

  “你到底是在胡說些什??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了,我——”

  “先別掛電話!我只是提醒你,我很快就會來找你了,到時候咱們甥舅又可以見面了,哈……哈……”

  展妍猛地把電話甩上,努力想撫平自己狂亂的心跳,他到底在說些什??每一個字都是那?刺耳、無情、撼人心緒,她完完全全無法接受。爸和媽現在一定是在馬爾地夫的某一個角落,他們一定會玩得非常盡興的,什?飛機失事,全都是那個無聊男子編出來子虛烏有之事,別理他,根本用不著理這種人!

  但又不知怎?地,她的心好亂好亂呀!

  “鈴……”

  展妍整個人驚跳了起來,她不知是接好,或是不接好,假若又是剛才那個無聊鬼打來的呢?

  算了,還是接吧!或許是爸媽打來報平安的也說不定,剛才那個人在吃了她一記“閉門羹”之後,應該不會再那?不識好歹了吧!

  她鼓起勇氣拿起電話,“喂!”

  “請問你是展簁瑕的家屬嗎?”是個很甜美的女子聲音,還好!不是他。

  “我是。請問——”她也很客氣的回應對方。

  “是這樣的,展簁瑕所搭乘的班機今早失事了……”

  接下來的話,展妍全沒聽見,只知道整個腦子隆隆作響,仿佛快爆裂一般;為什?會這樣?真的墜機了,那爸呢?難道他也……

  天,為什?會這樣……她整個人跪倒在地上,呆若木雞……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5:17

第一章

  在香港九龍地下街底,樹立著一個很耀眼,且別出新裁的招牌——魔鬼特訓營。

  各位請別誤會,這可不是什?所謂人際關係、商業領導人才的集訓所,更不是年輕朋友們最喜歡的夏令營,那?,這是什?呢?

  它——只不過是間健身房。

  別失望得太早喔!雖說它只是一間健身房,但裏面的設備器材可是一流的喔!也就是說,若你能挑戰這兒每一種器材,且都戰勝它們的話,走出這間“魔鬼特訓營”時,包管你的身材和“魔鬼阿諾”有得拼了!

  “嗨!裴仔,好久不見了,是什?風把你給吹來的?”

  當門口停立著一個高大頎長的英挺身影時,立即被這家店老闆的視線捕捉到了,他忙不疊的趨向前,用力拍了一下對方的肩以示歡迎。

  “高淩風吧!”這名男子俊美無比,全身帶著一股瀟灑勁兒。

  “去你的!”老闆笑咧了嘴,帶領他到櫃檯前坐下。

  “阿奔,瞧你的體格真是愈來愈嚇人了,簡直像銅牆鐵壁嘛!我還真懷疑子彈穿得過去嗎”裴嘜杉捏了捏他的臂膀,搖搖頭直笑著。

  石奔是他的幼時玩伴,亦是同學,兩人一同度過許多寒暑,直到中學畢業後,他堅持要先就業,於是,前往香港謀求工作,近幾年來發了跡,就在這九龍地價最昂貴的地下街開了這間練身房。由於價錢合理,且設備新穎,已有不少港星成?他的老顧客,而他這副業還在繼續發展擴充之中。

  他也是除了“北海”以外,唯一知道裴嘜杉身份的人,可見他們感情甚篤。

  “最好別試,我的命只有一條。”他極風趣的說著,並為裴嘜杉倒了杯茶,“其實,你的體格才棒呢!該有肌肉的地方都有,軟硬適中,哪像我練得像個‘健美先生’,哪個女孩兒看見我不會退避三舍,就怕我把她們給壓扁了。”

  他兀自說完後,還哈哈大笑,反正健身是他的興趣,為女人犧牲它是石奔絕對做不到的事,倒不如把這種事拿出來當笑話說,不僅可以自娛,還可以娛人。

  裴嘜杉也跟著縱聲一笑,“你還是老樣子,把挖苦自己當樂趣,真服了你。但我勸你也別對女人灰心,就是有女人對你這種身材仰慕不已。”

  “哦,你說是誰?我可是用飛的也要飛去找她,那今晚就有人暖床!”他擺出一副醉臥在脂粉堆裏的迷魂樣,喜感十足。

  裴嘜杉搖搖頭的笑了。

  “別閒扯了,我今天來的目的你也知道,有沒有什?新進的器材好讓我開開眼界?”

  每回裴嘜杉來到“魔鬼特訓營”的頭一件事,就是看看是否有讓他感興趣的運動器材,若合他的胃口,就會立即買回去。

  各位看官別瞧他外表溫文儒雅、仙風道骨,倘若脫下他那身衣服,裏面糾結的肌肉、強健的體魄,雖沒有石奔的“可怕”,但也足以令你歎為觀止了。

  他曾是全美大專拳擊賽蟬聯三屆的冠軍得主,更是徒手搏擊與射擊方面的高手,相信這就是裴嘜杉夠資格加入“北海”的條件。

  只不過真槍他已好些年不會拿過了,功夫是否退步了他也不敢保證,至於其中緣由,除了石奔與“鯊魚”外,就連“北海”的弟兄們也不曉得,大夥兒見他閉口不談,也就不再追問。

  “有,不過,這次我實在不能再讓你搬回去了,這東西昨天才從瑞士運來,目前為止全世界只有五部,若賣給你,我還必須再等半年才有貨呢!而且這東西所費不貲,放在我這兒還可以撈本啊!”石奔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串,其目的就是想挽留住這得來不易的東西。要是他知道裴嘜杉今天會來的話,他鐵定會將它給密密實實的藏起來。

  不是他不夠朋友,而是裴嘜杉太會做人,又太會說話,往往只消三句話,他就會心甘情願、毫無怨言的將手上的新?品打七折賣給他,事後想一想、算一算,還真是虧大了!

  “瞧你,我還沒吭聲呢!就已經嚇出一身冷汗。”

  “電鰻”裴嘜杉抽出西裝口袋的裝飾手帕,為石奔拭了拭額頭上的汗水,但他這種有目的的動作更是嚇壞了石奔,他連忙推開裴嘜杉的手,“別對我獻殷勤。這樣好了,等會兒我請你吃飯,咱們就不要再在這部器材上打轉了,行嗎?”

  裴嘜杉不禁朗聲大笑,“行,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搶東西,不過……”

  “什??還有‘不過’?”石奔霍地大叫出聲。

  “別緊張!”裴嘜杉斜睨了他一眼,“我只不過想試試那玩意兒,你該不會連讓我碰一下都捨不得吧!”

  “只碰一下?”他那小心謹慎的表情裴嘜杉看了直想笑。

  “對,就碰一下。”裴嘜杉口頭應允後,連帶點頭動作以加強這句話的肯定性。

  石奔考慮了兩分鐘,最後一咬牙認了,“好吧!不過,這可是非賣品喲!”

  “行,少囉嗦了,瞧你還真夠婆婆媽媽的。”裴嘜杉揮揮手,逕自走到一間內室裏,那裏是專放新進器材的房間。

  “喂!”石奔還來不及出聲,他已瀟灑的走了進去。

  “不賴喲,就是這部吧?”未經主人同意,他已脫下西裝外套及襯衫丟到石奔手上,開始展現自己的身手。

  看著裴嘜杉只著一件背心的雄健體格,石奔也頓時心癢了起來,一心想與他較量較量。於是,他也上了另一部,“我們倆來比賽一場吧!”

  “沒問題,跟‘阿諾’石奔比臂力還算頭一遭,放心,我是不會讓你的。”裴嘜杉的興致亦被他給挑了起來。

  於是,兩個大男人開始一場臂力大決賽,指標上的重量也由五十、六十,一直升高到一百以上,最後“電鰻”裴嘜杉卻以一百三十公斤小勝石奔十公斤。

  “承讓了。”裴嘜杉收回氣,微笑說道。

  “幾個月不見,你又長進了不少。”石奔甘拜下風。

  “還好,跟重量級的舉重選手比還差一大截呢!”裴嘜杉站起身拭了一下身上的汗水。

  “別貪心了。”石奔仍意猶未盡的練著身體,露出他那身亮閃閃的肌肉。

  就在他倆聊得愉快之際,沒關緊的門突然被人給推了開來,走進一位氣喘吁吁的年輕人。

  “石奔,原來你又躲在這兒了,害我找你找得半死。”

  “阿耀!稀客啊!今天是黃道吉日嗎?怎?半年以上沒聯絡的朋友全都一古腦兒在今兒個出現了。”

  石奔走向前,給他一個大擁抱。

  裴嘜杉好整以暇的坐在角落,仔細端詳著眼前的這位叫“阿耀”的男人,他就像是個急驚風般的闖了進來,神情焦躁,仿佛遇上了什?無法解決的大麻煩。

  忽然,他發覺這個人很面熟,像是曾在哪兒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而今,他就等著看石奔如何幫他解決那難纏的問題了。

  “你是知道的,我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完了,我真的完了,我收到了一封黑函,裏面的言詞狠毒,目的是想要我們‘陳氏’交出一件剛研發成功的機密程式,否則,他說將徹底把我們陳氏打倒。”阿耀像是火燒眉毛似的局促不安。

  陳氏企業!裴嘜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香港排行前十大企業之一“陳氏”的小開陳東耀。

  “拜託,你別大驚小怪,搞不好是一些無聊的人惡意攪局。”石奔不以為意,他太過緊張。

  “絕對不是,那字跡我認得,上個月我也收到一封指明要毀了我們設立在澳洲分廠的信函,果然不到三天,澳洲分廠就被一場莫名的大火給燒成一片廢墟,那字跡就跟我今天所收到黑函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這就傷腦筋了,對方也許是蓄意要整垮你們。”石奔搔搔腦袋,這才認為事有蹊蹺。

  “不知貴公司是哪件研發案讓那些人如此的感興趣?相信它一定會對其他企業造成極大的的影響吧!”

  隱身在一旁,沈默許久的“電鰻”裴嘜杉,出其不意的開口道。

  “你是?”陳東耀倏地轉過身,深深感受到說話的這句男子那炯然灼然的視線是那?的有壓迫感。

  “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享譽國際‘北海情報網’成員之一的‘電鰻’裴嘜杉,你可以坦白告訴他,或許他能幫得上忙也說不定。”石奔在一旁猛敲邊鼓,卻慘遭裴嘜杉的一記白眼。

  “北海?天呀!我真的遇上救星了。你真的可以幫我?那太好了!”他忙不疊地握緊裴嘜杉的手,又驚又喜的說:“是這樣的,這半年來,我們陳氏一直籌備進軍美國市場的計劃,正好就在這時候,公司全力開發出一種精密科技,對於目前醫學上一些無法檢試出的病菌,可以非常精細的將它找出來,如今它已成為美國醫學界重要的話題,而且已有不少代理商與我們秘密接洽中,最保守的估計,這項?品至少可以?我們的公司賺上百億元港幣。”

  “這就難怪了。”裴嘜杉沈吟思索著。

  “北海的事我也聽說過,只要你能幫我,我想,我一定能渡過難關的,求求你!”陳東耀露出一臉祈求之色,搞得“電鰻”不知是該答應,還是拒絕,於是,他那怨懟的眼神又瞟向石奔。

  都是這傢夥惹的禍!

  更可惡的是,他竟然還一副事不關已,深感興趣的模樣,還真欠K呀!

  “好吧!不過,這件事我得做深入的瞭解,咱們找個隱密的地方談吧!”臨去之前,他還不忘送給石奔一個“你也逃不過”的眼色。

  當然,這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陳東耀了,他總算找到了救星。

  *  *  *

  “陳先生,現在你可以說說看,你有什?計劃!”

  在裴嘜杉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一間位於巷口內的小茶坊,裏面的佈置淡雅清爽,很合裴嘜杉的調調,兩邊暈黃的投射小燈相互照映著,形成一股若有似無的交錯網,走進裏面,就像投入一個迷離的網中,將自己幽禁在裏頭,在完全無幹擾的情形下把心情放輕鬆,裴嘜杉就常暗笑自己是一個很喜歡“自投羅網”的人。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它很靜,靜得可以讓你忘了自己,它就是“靜籬”。

  “計劃我倒是沒想過,因為在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一點主張都沒,哪來的計劃呢?”陳東耀從實招來。

  裴嘜杉點點頭,若有所思的眼眸中更顯得撲朔迷離,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這種表情一出現,即表示已想好了對策。

  “你們這項?品,公司裏每個員工都知道嗎?”

  陳東耀思考了一會兒說:“應該還不至於,因為我們與美方聯絡時都以‘極機密’件在進行著,保密程度還算不錯。”

  “那?,從事這項?品開發的人應該知道囉?”裴嘜杉正在抽絲剝繭,想概略找出事情的癥結所在。

  “他們只知道它成功了,但並不清楚我打算與美方聯繫,而且,那些人大多是跟隨我多年的老臣,我很信任他們。”

  “難道裏面沒有一些新進的科學人才?”

  裴嘜杉不相信光憑幾位“老臣”就能開發出這種高科技的東西。

  “裏面是有幾位新進科學家,他們的確是幫了不少大忙,不過,我認為他們沒必要這?做,因為東西是他們發明的,若真要叛變,早就可以叛變了,我相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說的頭頭是道。

  “你那?確定?”

  “當初他們進公司之前均立過保證書,我想,應該還不至於吧!”陳東耀也沒頭緒了。

  “先撇開這些不考慮,我再請教一下,除了研發部的人外,還有誰知道這項發明?”裴嘜杉繼續問道。

  “經理級以上的職員。”

  “那好,你儘快準備好一份他們的詳細資料給我,包括研發部的人員。”裴嘜杉很果決迅速的說,眼中沒有半點遲疑。

  “裴先生,你是懷疑我們公司有內奸?”陳東耀顯然有些不可思議,坦白說,那些職員當初都是他親自面試的,也跟了他好些年後,有了不錯的表現才升上今天這個位置,依他對他們的認識,他們不應該會是這樣的人。

  由他變化莫測的表情看來,裴嘜杉頗能意會出他心裏在想些什?,於是,他立即補充道:“我不否認這只是我的揣測,當然還有許多方向要偵查,不過,我認為由最近的開始才是最容易的;身旁的雜草拔除後,才能無後顧之憂的專心調查以外的人和物,你說是嗎?”

  “你說的有道理,我全都聽你的。”

  “你既然信任我,我也會盡其所能的將託付之事做好,不過,以後你可得百分之百的配合我。”他嘴角噙著自信滿滿的笑意,深沈的眼眸迷離難測。

  “一定,一定。”陳東耀強壓制住心中翻騰的喜悅,滿心歡喜的點頭道;如今只要能挽救他的公司,即使叫他下跪他也願意。

  “好,那咱們今天的討論就到此為止,別忘了我要的資料。”

  隨著話語的結束,他已站起身前往櫃檯買單,等他消失後,陳東耀才從恍然中回過神,心中不停地讚賞道:“好個狂妄、冷靜、睿智集于一身的男人!”

  *  *  *

  帛琉

  剛辦完父母親的後事,展妍疲憊地靠著沙發,在她二十二歲的臉上找不到一絲屬於她這種年齡該有的活躍色彩。

  這也難怪,一下子失去兩個親人,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打擊,哪還有歡?可言呀!

  想不到一次快樂之行,卻成了死亡之旅,她搖頭興歎,為何人世間最殘忍的生離死別全讓她碰上了為父母好不容易摘下一切,想好好去散散心,卻這?一去不回,若不是看見他倆的屍身,誰會相信呀!

  她進入浴室浸泡了一個溫馨芳鬱的泡沫浴,企圖把這一個月來的疲倦、傷感全都洗滌掉,從今以後,她要振作起自己,重拾以往的笑臉,相信這樣才能讓父母安心。

  尤其是這棟背山面海的海濱別墅是母親生前最心愛的一棟房子,她曾說只要能一輩子擁有這棟房子,就算窮其一生,她也願意。

  她是外婆遺留下來的,這其間有母親童年時的回憶,更有母親與父親相遇的甜蜜影子,而展妍呢?她是在這裏出生,在這裏成長,她對這裏的感情並不亞於母親對它的愛。

  環顧這裏的一切,展妍已決定好好照顧它,替母親及自己好好照顧它。穿著一件浴袍走出來,頓覺精神清爽了許多,明天她該回公司上班了,一連請了近一個月的喪假,再不回去,就只好等著被炒魷魚囉!雖然她身?經理,但也不能自恃這份優勢而沒有任何憂患意識吧!

  就在她準備就寢,好將這連續十幾天的失眠補足,以便有較充分的精神面對明天繁雜的工作之際,一陣嘈雜的電話鈴聲又在她耳際響起。

  拿起電話,還來不及開口,對方已說話了。

  “我的寶貝外甥女啊!今天你終於在家了,害我找了你好幾天呀!”那陰惻惻的聲音聽得展妍煩躁極了。

  “怎?又是你?你到底煩不煩,我父母已經下葬了,即使你真是我的舅舅,我也不想與你有任何關係。”

  這不能怪展妍無情,因?她父母的葬禮他不聞不問,等一切結束後他才出現,這樣的舅舅值得她尊敬嗎?

  “你說這話就太沒大沒小!好歹我也是你舅舅呀!”那男人顯然是生氣了,說話的口氣也沒有適才那?輕鬆。

  “舅舅!哈,有什?證據證明你是我舅舅?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光憑你的兩通電話、幾句話就要我相信你,你也把我看得太扁了吧!”

  展妍由於在校成績優越,大學一畢業就被帛琉第一?業公司網羅至旗下擔任企劃部經理之職,至今什?樣的人沒見過,雖不是身經百戰,但也不再是不經世事的黃毛丫頭了。

  “你這臭丫頭!,我老實告訴你吧!我不僅是你舅舅,還是你現在所處這棟房子的所有人,我限你三天內搬走,時間一到,我會馬上來接收。”

  這句話就像一陣悶雷打得展妍陡地一震,“你說清楚,你這是什?意思?這棟房子明明就是我外婆臨終前送給我母親的,你有什?資格佔有這棟房子?”

  “笑話,我有沒有資格,你明天就會知道了,明早十點,在你辦公大樓地下室的餐廳咱們碰個面。”那人邪邪的說了這句話後,即掛了電話。

  展妍的話筒也滑下了手腕,她怔愣地直視著前方。怎?會這樣呢?她們住了二十幾年的房子,怎?一夜之間就變成別人的?

  一定是他胡說、瞎掰的,一定是這樣的。

  明天不就知道真相了嗎?她何必?了這?個平空冒出來的“舅舅”,惹亂了心緒。

  *  *  *

  “你還真準時呀!”

  展妍?了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又請了半天假,九點半就依約來到指定地點等了,她心緒混亂地攪動著桌面上的咖啡,只差沒將它全都攪飛出了杯緣。就在她凝神等待的當兒,迎面來了一位年紀四十歲的中年人,他衣冠楚楚,但臉上卻溢滿令人作惡的笑容,使展妍反胃到了極點。

  “就是你三番兩次打電話來騷擾我?”

  展妍眯起眼,?高下巴看著他,想努力撇開心中泉湧而至的恐慌。

  “騷擾!這個字眼多難聽呀!不知道的人還以?我對我外甥女有興趣呢!你願意我還不願意,這可是亂倫呀!”他唇上帶著十足魅惑的笑容,像極了娘娘腔。

  本來展妍還未察覺,現在一回想,才發現這個男人聲調很奇怪,應該百分之九十是個GAY!

  “我可不是男人,對你沒興趣!”展妍怒目瞪了他一眼,話中有弦外之音。

  他突然雙拳緊握,臉色陡地一變,“你——算了,我今天來的目的不是來找氣受的;喏,這個你看一看,若沒意見,三天後我就要來收回房子。”他順了順氣,壓抑住自己怒?的衝動,畢竟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他不願?這個黃毛丫頭亂了方寸。

  展妍疑惑地接過他手中的牛皮紙袋,抽出其中僅有的一張紙,上面的詞句解釋讓她大吃一驚。

  這是外婆的遺囑,前半部是說明她名下的房子在她往生後,將留給其女兒展簁瑕,但後半部卻有了一句補述,指明若展簁瑕身亡,其所有權則歸由其弟展天祥所有。

  後面這句是附加上去的!

  展妍敢對天發誓,因?在她印象中明明沒有這一句,而且,她也記得這份遺囑母親一直都交予李律師代?保管,如今怎?會在這個人手上?但後面的印信是李律師的沒錯啊!

  難道他們之間相互掛勾,?造遺囑?

  “我可以告你們。”展妍倏地站起來,咬牙切齒的說。

  “你可以去告啊!該打點的我都打點過了,再說,這筆跡和我媽的簡直唯妙唯肖,你不覺得嗎?所以,你有幾分把握可以贏得了我。”

  展天祥撇撇嘴,壓根不把她當一回事。

  展妍觀察了他好一會兒才說:“那是一棟別墅沒錯,但已有好一段歷史了,外表早已破舊不堪,依你現在的穿著打扮,沒必要跟我爭它,難道你別有目的?”

  “果然聰明,不愧是我姐姐的女兒,能一針見血地看出我的企圖;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囉唆浪費彼此的時間,開門見山的說了。”他徐徐地點燃一支煙,吐了幾個煙圈,動作之優美可能連女人都自歎弗如,“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事成之後,這棟房子依然歸你。”

  “什?事?搶銀行?殺人劫舍?”

  展妍噴火的眸子儘是鄙夷地看著他。用腳指頭想也明白他所謂的事必絕非好事,否則還需如此著重其事的引誘她加入。

  “你真會開玩笑,我沒那?狠,更沒那?笨,搶銀行、殺人劫舍能有多少錢?我要的不是幾百萬、幾千萬,而是幾億幾兆。”他大言不慚的說,其表情之貪婪、邪惡表露無遺。

  展妍翻了翻白眼,望著頭頂上的燈泡長歎,她究竟是遇上了什?樣的厄運。看著眼前這個有著母親臉部輪廓的男人,她相信他真是她從未謀面的舅舅。

  可是她對他怎?就缺少那分血親之情呢!反而要在母親剛離開之際玩起這利誘欺騙的遊戲!

  天,她怎?會掉進這?一個陷阱裏!

  “我確定我沒有幾億幾兆的身份,你還是另謀物件吧!”她泰然自若的說道,直覺他根本是異想天開。

  “我觀察你很久了,相信無論外表或內在你都有這份能耐,我一向對自己的判斷力非常自信。”他熄滅煙頭餘燼,上半身傾向她,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非常有神的看著她。

  展妍反感的轉開視線,“說重點吧!你到底要我做什??只希望我不會讓你失望。”

  “不會的,我只不過是要你幫我進入一家公司當內奸,隨時偷取他們的電腦機密程式。我知道你以前在學校讀的是什?,專精的又是什?,能在大學期間連同修畢研究所的課業,這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的。”

  一陣驚愕掠過她蒼白的面容,曾幾何時她竟已被人調查得如此詳細,而身?主角的她卻一無所覺!

  他是早有預謀的,難道她父親的空難也是他……

  不會的,好歹他們是親姐弟,他應該沒那?狠吧!再說,機上有數百名的乘客,又何止她父母二人。她不想問,也不敢問,怕問過之後自己會更鄙夷、厭惡眼前這個“舅舅”。

  “不錯,我在學校是專攻電子資訊,尤其是電腦程度之設計與解碼,但都只限於學校所學,我不敢保證能辦得到。”她還是企圖想讓他自動放棄她,畢竟這種小人行徑她是不屑做的。

  “哈,哈,你也不用再自我貶低身價了,我對你的調查可不僅止於這些,誰能擁有美國第一屆電腦設計與解碼執照?你就是其中一位。”

  當年獲得這項殊榮的只有兩位,除了她,另一位當然就是愛電腦成癡的“鯨魚”藍之搴。

  展妍氣餒的歎口氣,眉宇下儘是懊惱的容?及糾結的心。

  她認栽了!

  “什?時候開始?”她安慰自己,只不過是竊取一份電腦程式罷了,又不是真的叫她去殺人,就勉?其難吧!

  “爽快,就下星期吧!詳細時間我會再與你聯繫。”展天祥一副詭計得逞的奸佞笑容,讓展妍?之氣結。

  “能不能讓我瞭解一下它究竟是什?樣的檔案程式,值得你們這?大費周章的計劃要得到它。”她心忖,哪一天若東窗事發她被逮了,也應該知道害她的罪魁禍首是何物,否則,她怎能甘心。

  他思慮了一會兒才道:“可以,否則,你老掛件事在心上,也不能專心去做好它。這個程式是有關一部醫學儀器的發明及內部構造圖,這個儀器是以現在最新科技才鑽研成功的,總共用了二十多人的智慧連貫而成,他們彼此都用了自己的鎖碼程式,一方面是預防自盜,一方面是防止被盜。想當然耳,若想輕鬆解讀出它的程式,除非是動用二十幾人的腦力了。”

  “你想,我一個人能鬥得過他們二十幾個科學精英嗎?”她的笑聲忍不住傾洩而出,不知是笑他異想天開,還是笑自己不自量力。

  “可以的,有人會在暗中幫你,你大可放手一搏,千萬要對自己有信心,想想看事成後,你不僅擁有那棟我母親生前最愛的房子,我還可以分給你一些獎金,夠你吃喝一輩子了,何樂而不?呢?”

  他用盡心思,最後改以利誘。因?,他總認?世上沒比“利”這個字更好用的東西了。

  “你以?金錢財富能造就一切,你就可以拿它來?所欲?,詆毀別人的人格?”她以問號回視他。

  他矯揉造作的搖搖食指,“別講得那?正義凜然,說穿了,你不還是?了它才會來這兒與我見面。”

  “我不是?錢,而是?了我母親的房子。”她據理力爭,絕不容許別人污蔑她的人格。她向來只嚮往逍遙自在的生活,錢,只要夠用,她不會刻意去強求的。

  “還不是一樣,那棟房子雖然舊了,但還是有其經濟價值的。”展天祥的眼眸閃閃發亮,他以?每個人都和他一樣唯利是圖。

  “那棟房子是我母親的最愛,我留下它是?了她,就算我窮其一生,我也絕不會變賣它的;哪像你,在裏面搞手段、動手腳,你的作?真讓我心寒,有你這個舅舅更是我一生最大的恥辱。”

  話音一落,她即站起身,頭也不回的旋身而去。

  “喂!我會再和你聯絡的。”

  展天祥在她身後大聲喚著她,表情中流露的儘是得逞的可惡笑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5:46

第二章

  “你要辭職了!?什??”

  看了展妍的辭呈,她的上司喬名豐立即驚愕的反應道,因?她在這裏的兩年內一直表現不錯,他們甚至考慮於年底要再將她晉升一級,怎?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她莫名其妙的就要離職了?

  展妍無奈地歎口氣,對他輕鬆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們都很提拔我,也不因我是個女人而在工作上對我加以限制,但是,我已決定去香港發展,或許是想換個心情吧!”

  其實是因?昨晚,她接獲了展天祥的電話,要她儘早前往香港陳氏企業應徵秘書的工作,因?那兒的人都已將一切打理好了,就只等著她到來。

  “我一點也不認?你有換心情的必要,因?你給我的感覺都是那?的開朗豁達,是不是?了令尊及令堂他們……”

  也難怪,一次喪失雙親,對一個女孩子來說,不啻是一大刺激,想暫時離開這個令人觸景傷情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

  “也不全是,不過,多少有點影響吧!但你放心,等我一安頓下來,我會立即給你電話,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她對他嫣然一笑,展現她隱藏了許久的笑容。經過了這一串惱人的事件之後,如今也唯有對他,她會毫不設防的展?歡笑。

  他向來對她愛慕不已,然而,就在半年前,兩人經過一次深刻徹底的交談與展妍客氣的拒絕之後,他們已由那複雜尷尬的情況,變成一對知心的好朋友,除了男女私情外,他倆無所不談。

  “真的,可別食言喲!”喬名豐露出一抹笑意,看樣子,他已無法說動她,只好祝福她了。

  “放心,我很怕胖,不會食言而肥的。”展妍撩一撩她動人的發絲,含著一股玩笑之意睇視著他。

  他慢條斯理的伸出右手,“那?,我只能由衷地祝福你早日擺脫陰霾,找到份好工作,雖然我們不再是同事,但若有我可以效勞的地方,可別忘了我呀!別忘了我們雖名?上司和下屬的關係,但也是無所不談的知已!”

  “會的。”她燦爛一笑又說:“和莉倩的婚事訂了沒?我好找機會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

  喬名豐點點頭,眼中有股自我嘲弄。半年前,當她拒絕他後,他才赫然發覺有一個溫柔嫺靜的女孩兒始終跟在他身後不厭其煩地安慰著他,而那個女孩兒就是莉倩。

  她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女孩兒,對展妍亦一直真誠對待,並不因?喬名豐曾經追過她,而對她?生敵意。

  “快了,我們決定先訂婚再結婚,時間決定後,一定會告訴你,你的那份大紅包也省不下來的。”喬名豐放聲大笑,談到莉倩,他總是眉宇飛揚,在其心靈深處會突發一股喜悅之情。

  “放心好了,不會虧待你的,你等著瞧!”她拎起垂放在椅背的皮包,起身準備告辭。

  “就這?走了?我想晚上帶莉倩一塊去‘夏日情懷’?你送個行。”他倏然追上她,想挽留她吃頓飯。畢竟今日一別,想再聚或許要好幾個月後了。

  “不了,我明天一早的班機,今晚想好好睡上一覺,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下回你帶莉倩來香港時,我們再好好聚聚了。”

  她給他一個友誼式的大擁抱,最後在有些不舍的情況下離開了。

  *  *  *

  這是一棟位於尖沙咀金巴厘道上堂皇典雅的建築物——陳氏研發企業財團。

  裴嘜杉一身西裝革履,坐在位於十七樓偌大辦公室內的墨綠色真皮沙發椅上,別瞧他一派瀟灑自若的態度,實際上,他的腦子、眼睛自從踏進這地方後,就未曾停止觀察過。

  這裏的一切讓他感覺還滿舒服的,一片大大的落地窗,幾乎占了整個牆面,再配以淺綠色的窗簾,令人精神?之一爽,並與這套沙發搭配得相得益彰,心胸亦豁達了許多。

  不過,處於牆角的一座大型原木書桌就讓他深鎖眉頭了,天哪!要他成天坐在那兒當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白天不能去健身房,不能去打保齡球,又不能去做他最愛的登山活動,豈不是折煞他也。

  真不該答應陳東耀混進他公司幫他查內奸,也怪自己太過於有正義感了,任何他看不慣的事,都責無旁貸的想攪去處理。

  如今想想,這些不都是他自找的嗎?

  “裴先生,你來了!很抱歉,我才剛結束一個會議,所以來遲了。”陳東耀連聲道著歉,疾步往他那兒走去。

  “沒關係,我也是剛到一會兒。”裴嘜杉舒服愜意的倚在椅背上,雙目迎視著快步走來的陳東耀。

  “裴先……”

  裴嘜杉伸手阻止他再說下去,“畢竟日後我們還得共事多日,你還是喊我嘜杉好了。”

  “哦,好。嘜杉我真的很感謝你願意幫我這個大忙,因?我實在不願意公司辛苦研究開發的結果被人搶奪了去,自從接到勒索信以後,我都沒好好睡過覺,就怕家父一手創立的‘陳氏’會毀在我手上。”

  陳東耀一開頭就嘮叨一堆無關痛癢的話題,裴嘜杉蹙起眉峰想,這些“感言”他老早在彼此認識的那天都說過了,今天實在沒必要再重復一次,他有精神講,自己還未必有時間聽呢!

  “不用再說這些了,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要瞭解一下,我既然要來貴公司‘上班’,你將給我安排個什?樣的職位、工作?”

  裴嘜杉低首看了一下身上那套筆挺的西裝,微微地揚了揚眉,既然以後要在這間大樓待下去,來“面試”時,總不能太標新立異,穿件牛仔褲吧!

  更?了怕引人側目,他硬是穿上了這套參加沈達爾婚禮時所訂做的西裝,佯裝“面試”。

  還依稀記得他剛踏進這間大樓時,所引起的大騷動——

  無論是待字閨中的未婚女性,或是已結了婚的婦人,在見到他的那一?那,無不屏氣凝神、呆呆地看著他,仿若他是來自外星球。

  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他,有著外表所看不到的結實肌肉,桀驁不馴的臉上總是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俊美無比的五官,無論身在何處都是非常醒目的。就他們北海來看,殷堯是俊偉風趣,藍之搴是孤傲沈穩,沈達爾是狂妄不羈,而他則屬於沈峻內斂的那一型。

  陳東耀聞言立即坐下,“副總一職如何?”

  “這豈不是矮你一截了?”裴嘜杉玩味地道。

  “我是總經理,董事長是我爸,總不能請你當副董吧!就算我願意,我想我爸也不會同意的。”他皺著眉頭,顯然有些左右?難。

  “哈……”裴嘜杉直搖頭,“我是逗你的,瞧你緊張的。告訴你吧!我對從商沒興趣,否則,不會有你們‘陳氏’得以耀武揚威的餘地。”

  他說的一點也沒錯,絕不是誇大的誑語,因?他自幼在英國出生,擁有牛津大學法學士及商學士兩個學位,後來到了美國,更是攻下了商學的博士學位,只不過,他對從商的興趣並非很濃厚,事業對他來說更是可有可無,否則,他只消加把勁兒,一定可以在商業圈中立下不可小?的地位。

  “哦,還真是嚇了我一跳!”陳東耀吐了口氣,臉上有著釋然的輕鬆狀。

  “那?,我明天就來‘正式上班’吧!這間辦公室不錯,視野很好,是準備給我的嗎?”他環顧了一下四處,眼中掩不住濃濃的喜愛。

  “沒錯,這間辦公室是?了你重新裝潢過的,石奔說你偏愛綠色。”

  裴嘜杉莞爾,風趣的接話道:“是偏愛綠色,可不是偏愛戴綠帽呀!”

  陳東耀愣愕了一秒後也笑了,“你真愛說笑。”提到綠帽,他突然想到女人,“對了,我安排了一位女秘書給你,同樣也是明天來報到。”

  女秘書!裴嘜杉頗不悅的說:“我不要什?女秘書,做起事仿佛有人在監視一般,礙手礙腳的。”

  “可是,你身?副總,沒有女秘書總是很奇怪的。”陳東耀訝異不已的驚呼道。想不透竟有男人會不喜歡有女人作陪的。

  “總有人開創先例吧!我就是頭一個。”裴嘜杉的神情閃過一絲鄙夷不屑,更不想再多談了。

  “這樣好了,我已經叫她來上班了,總不能莫名其妙的就叫人不要來了;要不,明天你試用看看,若不滿意,我也好有藉口辭退人家。”

  試用看看!怎?用?裴嘜杉好笑的想。

  “隨你吧!但後天我可不想再看見什?秘書啊!”語畢,他走至落地窗前,神情專注地看著路上的車水馬龍,但其玻璃窗的倒影中卻是一個女孩娉婷的身影。

  她——已停駐在他腦中長達三年之久了。

  *  *  *

  在進入陳氏商業大樓之前,展妍委實被眼前的景觀所震懾住了,不愧是聞名世界的“東方之珠”,雖正面臨著九七的威脅,但依舊絲毫無損它亮麗自然的色彩,尤其是一棟棟高聳入雲天的大廈,更多了份帛琉所缺乏的先進與繁榮。

  深深地吸了口氣,今天可是她上班的第一天,千萬不能露出馬腳啊!否則,不僅媽心愛的房子沒了,她還會淪?商業間諜,以後誰敢用她呀!

  “早!”

  她笑臉迎向所有目視她的人,人家不是說“微笑”是增進友誼的最好方式嗎?既然如此,試試總不會錯吧!

  “嗨,漂亮的小姐早啊!有什?我可以?你服務的?”位於一樓的業務課,全是一堆年輕的小夥子,一見到美女,一個個拿出推銷的本事,?自己推銷。

  “我是新進的人員,今天第一天上班,不知副總室怎?走?”展妍謙和有禮的說道,在她美麗動人的瓜子臉上,更多了份溫和的神采,無論在場的男或女,看了都?之心動。

  “原來你就是新來的副總秘書!唉!真讓人羨慕,你知道嗎?我們副總也是今天才上任的耶!一來就有美女作伴,而我在這兒三年了,卻連助手都沒,老天真是不公平。”業務小林唱作俱佳的表演著,不僅引來同樓層的其他同事駐足,更逼得展妍忍不住掩嘴一笑。

  她平復了笑意,又問道:“你還沒告訴我副總室怎?走,我可不希望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啊!”

  “十七樓,不過,你放心,你的直屬上司還沒到呢!”

  小妍搖搖頭,不再浪費時間與他們打哈哈,逕自登上電梯。

  隨著電梯的升高,她的心情也隨之高昂,不知?何,總覺得似乎在上面有著驚異在等著她。

  “當!”

  電梯門應聲敞開了,映入眼簾的是個寬敞平直的玄關,兩旁種了一盆盆萬年青點綴其間,而間隔處更豎立著一盞盞直筒式的藝術小燈,整個感覺是那?的清爽舒服,還帶著些許浪漫,實在不太像是辦公室的格調,倘若真有幸在此上班,情緒及工作效能應該都可達顛峰才對。

  驀然間,她對這樓層的主管有著不可言喻的好奇,甚至來這兒之前的不安、慌亂亦一掃而空。

  回神之後,才霍地眼前的門板上掛著五個大字——副總經理室。

  她清理了一下思維,整理身上那套翡翠綠的長衣裙,覺得一切妥當後,她才轉動門把走了進去。

  因?方才樓下的業務說副總還沒來,她也就不拘泥禮節,敲沒人可應的門了。

  裏面真的沒人,從沒當過秘書的展妍,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知自己該做些什??看見她直屬上司的桌面上有著一隻空茶杯,她直覺該去將它倒滿,電視上的秘書不都是這?做的嗎?

  “你是誰?”正當她拿起杯子準備跨出辦公室尋找茶水間之際,一陣低沈有力的怒喝從她背後響起,而展妍就像是人當場抓到了小偷一般,“鏘!”一聲,杯子從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展妍陡地回轉過身,正想解釋的?那,卻因?眼前這個男人讓她差點咬斷了舌頭,“你……展昭?”

  “沒想到會是你!”裴嘜杉原本泛著怒潮的臉上,因?眼前的人而舒緩了下來,更掠過一抹不容察覺的欣喜。

  他一大早六點半就到這兒了,?的是熟悉目前陳氏所有的業務概況,“副總”的頭銜雖是假的,但也得假的逼真,否則,怎能找出元兇呢?

  剛看完五份卷宗,正打算在後面休息室打處盹時,還沒走到床邊就聽見一陣悉悉卒卒的輕微聲響從辦公室中發出。

  是她,真是她!數年前一別後,他從沒忘記過她,想不到她還是那?天真,依然叫他“展昭”。(這段奇遇請翻閱北海傳說之三~吻上變色龍)

  這兩、三年來,他整個思緒全都因她而紛擾著,甚至衝動的想去找她,即使看看她也好;怎奈這段期間她均在日本求學,他又被“鯊魚”的任務搞得分身乏術,就算有幾天空閒時間,他也盡可能讓自己忙,壓抑下赴日本找她的衝動,因?他知道他對她的思念由於經年累月的堆積,已變得不是看一看她就能滿足的了。

  曾試著想和她面對面長談一番,又怕自己突兀的表現嚇著了她,於是,他就在自我準備的藉口中,不斷蹉跎下去了。

  今天總算是老天開了眼,知道他每晚千祈萬求發願的聲音,他真的想與她見見面,畢竟那次的綁架事件,他尚未和她道歉,不是嗎?

  “你該不會就是我的直屬上司吧?能告訴我你的真姓名嗎?”她笑得很虛?,心情也載浮載沈,看得出來她還在生他的氣。

  “裴嘜杉。希望我們今後合作愉快。”他禮貌性的舉起手,漾著招牌式的笑容。

  真沒想到會是她當他的私人秘書,思及昨天他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不要秘書呢!如今卻……反正,他告訴自己,他不會再放她走了。

  這個纏繞著他千思萬緒的小精靈,無數個日子裏,他對她的一顰一笑總是無法忘懷,而且除了她,他不會再對別的女人動情了。這也是?什?他當初一直排斥有個女秘書的原故吧!

  看來,他電鰻“超級情聖”的歷史早在三年前就已改寫了,他很想告訴她:我等著接招,怒髮衝冠的小刺蝟!

  “我該向你道歉,?了那次……”

  “不用了,你不是我的上司嗎?我哪好意思讓你向我道歉呀!再說,也怪我當時年幼無知,把綁架的匪徒,當成正義使者展……”

  算了,她說不下去了,說到自己的行徑,就愈想愈嘔,明明那時候她已十九歲了,怎?還那?拙呢?會真的以?他是從宋朝來的展昭!

  事後,她真有股想掐死他的欲望,只可惜沒能再見著他。

  現在可好,她終於有機會報仇了!突然間,她來此之前的罪惡感全都一掃而空,甚至有些興奮的想:假展昭,你就快要死在我手上了,我要把你們公司的秘密全都偷出去,看你還怎?混!

  裴嘜杉雙手環抱胸前,兩隻修長的腿交叉地靠在辦公桌緣,微挑起一道眉目的地看著眼前起顰眉頭的佳人。

  她的表情還真豐富,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鎖眉,不一會兒展現出一抹奸奸的笑容,他發覺自己幾乎看癡了。

  隨著年齡增長,她愈加嫵媚動人了,一掃三年前的青澀稚氣,取而代之的是讓人抵擋不住的自然魅力。雖然她在一舉手一投足間仍揮不去天真的模樣,但他相信,這就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

  “氣完了嗎?勸你適可而止,否則,很容易長皺紋喲!到時候嫁不出去,可別把罪過又推到我身上。”他好整以暇的說著,忍不住想逗逗她。

  “嫁不出去你就負責娶我啊!”話一出口,展妍自己卻嚇了一跳,她怎?可以這?說嘛!這豈不是讓那個臭男人更得意了。

  “你這不是等於打鴨子上架嗎?”雖說他心裏萬分願意,卻不忘磨磨她的銳氣,否則,將來娶回去可就不好“馴服”了。

  看見他那一臉得意的臭臉,展妍就有氣,“你以?我真願意讓你這個魔鬼蹂躪呀!八人大轎來?我,我還不嫁呢!”

  真討厭,她多久沒這?失控過了,就連被舅舅威脅時,她也沒那?生氣呀!對,一定是這個男人太可惡了,否則,她一向有悲天憫人的胸懷,?什?對他就施展不出呢?

  展妍自問:溫柔的她上哪去了?她不能?了他再這?撒潑下去,否則,會毀了她的清譽。真是可惡的男人!

  “說嫁的是你,說不嫁的也是你,現在我才確定‘女人是善變的’這句話的可信度。”

  他如老僧入定般噙著笑意,對她的話不?所動。

  “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這種人氣壞了身子劃不來。展妍喘著氣,拼命安撫著自己。

  他仍舊不語,準備來個以靜制動。

  “你啞了嗎?怎?不說話了?如果你在我面前懺悔的話,我也許會原諒你。”展妍自以?寬大的說,反正她也不想繼續和他唱反調,如果他能多讓個幾步,或許她能盡釋前嫌。

  “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了。”他揚起眉,唇際的一道彎孤勾勒出他性感的線條,像是正等著她反駁。

  “道歉跟懺悔不同。”她力爭道。

  裴嘜杉輕撇了一下嘴角,很訝然的發現,即使她氣成這個模樣,還是美得讓人心醉神迷。

  “有什?不同?說來聽聽看吧!”他雙眸閃過一抹促狹的光彩,仿佛早已勝券在握。

  “當然不同,道歉只是隨口說句‘對不起’之類的話,多沒誠意呀!至於懺悔,就要看你的誠意囉!看是要下跪,還是寫悔過書。不過,要你一位堂堂七尺大男人向一個小女人下跪總是不太好,所以,寫悔過書似乎比較合適,不過要萬言的喲!最好是能扣人心弦,讓我感動不已的才能做裝。”她滔滔不絕地說著裴嘜杉壓根不可能會做的事,說她是作白日夢,還算太客氣了呢!

  萬言悔過書?滾一邊去吧!裴嘜杉蹙起劍眉,在心裏狠狠的罵了一句。

  “怎??不答應?”她就知道,所以,這輩子他是甭想讓她原諒他了。

  “我不會答應我做不到的事。”他氣定神閑的坐回他的辦公桌內,像是她正在無理取鬧。

  “喂,只不過是幾個字,就那?痛苦呀!那天你將我綁在那間四周了無人煙、又髒又嚇人的小旅館裏,最後甩下我就走了,你知道我是怎?回家的嗎?”好漢不提當年“恨”,可是,她不是好漢。

  裴嘜杉回憶著,不錯,當時由於誤會了她,所以故意將她綁在三流社區旁的一家小旅舍內,?的只是想教訓她。

  “我記得臨走前我已松了你的綁。”他不懂,她?何每每提起這件事,就能氣上個半天。

  “是喲!你是替我松梆了,可惜我迷路了,那種鬼地方我從沒去過,最後還晃到了一處廢墟,結果被三個流浪漢調戲!”說到這兒,她身子還微微地顫抖著,仿若雖過了三年,那一幕卻還讓她記憶深刻。

  “流浪漢!他們有沒有對你怎?樣?”他倏地抓緊她的手腕,沈著臉咆哮著,全身上下籠上一股暴戾之氣,由他駭人深沈的目光可以猜得出他正在生氣。

  展妍納悶了,被調戲的是她,他生什?氣呀!

  “沒有,當時正好有警方的巡邏車經過,他們就跑了。”

  裴嘜杉閉上眼,大大地松一口氣,那模樣就像是逃過此劫的人是他。

  “可是,他們說了好多難以入耳的話,我到現在還記得,真的好可怕……”說到這,她不由自主的抓緊自己的手臂,好像還?當時的事驚駭不已。

  驀地,當她尚未從這個驚駭中跳出,另一個驚愕卻隨之而來,因?,她發覺他竟以出其不意的速度緊緊的擁住她,深怕她會消失一般。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當時我一時氣憤做出的事,會帶給你那?大的傷害,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一定會的!”他眼中忿怒的堅決不容任何人忽視。

  報仇,怎?可以!

  “不要,我不要你寫悔過書了,但也不要你報仇,這種行?不好,而且,我不要你?我去坐牢!”她堅定地告訴他。雖然她恨他,卻不希望他因?這件事而吃上官司。

  “小妍——”

  他被她純真善良的本性感動了,甚至感到有股前所未有的震撼撞著他的心。他沒看錯她,她的確是個會讓人打心底喜愛的女孩兒。

  展妍倒退了一步,他?什?要用這種眼光看她?霎時,殷紅的色彩泛上她臉頰,嬌豔若芙蓉。

  “副總,很抱歉打破你的杯子,我再去給你換一個。”她被他盯得有點全身不自在,拋下幾句話後,便逃難似的奔離他狂野的視線。

  凝視著她纖細的背影,裴嘜杉笑了,今天真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  *  *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裴嘜杉的眼神總是若有似無地瞟向只隔一扇玻璃窗外的展妍,無論是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他都想毫無遺漏的深深納入心底深處,仿佛就在這?看著她,他的生命就會充滿了希望和活力,幾乎把他進行“陳氏”的任務給甩在腦後了。

  她還真盡職,從她一坐進座位中,手上的筆就馬不停蹄地飛舞著,宛如身外之物都是虛幻的,完全無動於衷。

  裴嘜杉搖搖頭,一手支在窗櫺,頭則抵在手肘上,目不轉眼的看著她,他倒要瞧瞧等到幾時,這小妮子才會發現他的存在。

  眼睜睜看著分針繞了九十度,十五分鐘過去了,她卻依然像個戰神般在她的辦公桌上奮鬥;裴嘜杉投降了,在他野性眼眸中,閃著欽佩的光芒。

  “叩!叩!”

  他輕輕叩了一下玻璃窗,在他英俊非凡的面孔上,總是掛著一副無懈可擊的微笑,且那雙可以讓人失魂的眼,正以一種虎視眈眈的眸光瞅著她。

  展妍一個失神,不小心失掉了手上的原子筆,這種驚慌失措的模樣看在裴嘜杉眼裏,真是快樂極了。

  這種結果就是他要的,表示她也在意他,只不過,?了數年前的那場誤會而對自己依然心存芥蒂。

  “被你嚇過一次還不夠,你還想嚇第二次嗎?”展妍噘起紅唇,睨了他一眼,百般無奈地又拾起桌上的筆。

  剛剛還特意?了不去注意他,把全副精神都擺在工作上,?什?他就不能離她遠一點?

  她告訴自己,不能每次都被他搞得手忙腳亂,雖然她對他一直存著某種幻想與好奇,且三年來,她常常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曾在小旅舍裏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及每一個動作,可是,她一直安慰自己,那只不過是對他的一種好奇罷了,好奇原想知道他究間是個什?樣的男人。

  此刻,他不是生龍活虎般的站在她面前,又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會全身發光,只不過長得太好看了些,她緊張什?勁兒嘛!更何況,她剛才不是也伶牙俐齒地數落了他一番,氣勢早就壓過他了,沒什?好怕的呀!

  但那雙眼,就是那雙犀利的眸光讓她不自在了起來,幹嘛呀!她又不是稀有國寶、絕跡動物,他幹嘛有事沒事就用這種會嚇死人的眼光看著她!

  說穿了,八成是無聊。

  “我可沒嚇你喔!是你自己容易被嚇著的。”他笑意盎然的揶揄著她,但眼中卻沒有一絲嘲弄的神情。

  “既沒嚇我,又何必用這種嚇死人的眼光看著我,我跟你有仇嗎?”用力合上桌上的卷宗,忿忿然的走到他面前,隔著一道玻璃窗瞪視著他。

  “你知道嗎?你全身上下每一寸都美極了,尤其是那雙水靈的雙眼,拿來瞪人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

  他瀟瀟地靠在窗邊,兩眼正肆無忌憚的挑逗她。挑逗!至少展妍是這?認?,因?被他瞧過的地方總是會熱的發慌。

  不對,他剛才說什?來著?每一寸?

  天,該不會是……猶記得那天她醒來時,全身上下已被捆成肉粽一樣,至於之前的一切,她可是一點兒印象也沒,事後她也沒想那?多,總認?他應該是個君子吧!沒想到他……

  展妍下意識地抱住自己,往後退了三大步,目不轉睛的瞪玻璃窗那邊他一雙挑得愈來愈高的眉。

  就在這時,裴嘜杉也感覺有異,他倏地沖往旁邊的那扇門,想問問她,?什?突然間看見他,就像是看見鬼一樣?

  “你不要過來!小心我會告你,雖然已事隔多年,我身上又沒證據,但?了懲罰你們這種專門欺侮良家婦女的?君子,就算是名譽受損,我也會挺身而出的。”她輕輕撇了下唇角以武裝自己,“你這回看錯了,踩到狗屎了吧!我不是你以前調戲過的那些女孩子,只會躲在角落暗自飲泣,就算將來沒人要了,我也要挺身而出,?女人爭取該有的尊嚴與權利。”雖然她對眼前的男人害怕極了,但還是?頭挺胸,將話說得鏗鏘有力。

  “哈……”想不到回應她的不是他緊張萬分的祈求聲,反而是他目中無人的狂笑聲。

  “你笑什??沒有了一切你很高興嗎?”雖然她沒信心會贏,但這?一來,至少他堂堂“陳氏”的副總名譽會受損吧!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在唇際綻開一朵勝利的微笑。

  “你笑起來很美,我喜歡。”沒頭沒腦地,他竟然冒出這?一句又讓她火冒三丈的話。

  “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她心一急,突地沖上前拉住他的領帶,打算如果說不過他,勒死他也行!

  沒想到他竟很誠實地搖搖頭,一臉很無辜的表情看著他那條正在被她摧殘的領帶。“不懂。不過,你的表情很生動,我喜歡。”

  喜歡!

  ?什?一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了呢?她是碰到了什?樣的男人?外表雖是一副睿智聰穎的模樣,骨子裏原來裝的全是棉花。

  “你除了會說我喜歡外,還會不會講點別的?”頭好疼,等會要去買包“普拿疼”。

  他點了點頭,說:“我愛你!”

  嗄!看來,還必須再加一包“百服寧”藥效才夠。

  “你不用因?擔心我去告你,就拿這三個字來搪塞我,對我是沒用的。”她氣鼓鼓的說,滿腦子卻不停的想,他該不會對每個女人都說這句話吧,真要命!

  “哦!是嗎?”

  該死的,他幹嘛還對她綻出那抹讓人無法抗拒的笑容,難不成他非但骨子裏是棉花,而且還是個豆腐腦?

  裴嘜杉的眼神灼然的逼視著她,其實,他早就聽懂她話中的含意了;這小妮子誤以?他看過她的全身,而且正懷疑著他是否已佔有了她!

  好玩!與其告訴她答案,不如讓她繼續誤會!

  裴嘜杉詭異的笑了。

  “算了,瞧你那?笨,我也不想告你了,就算我倒楣吧!不過,有件事我想向你確定一下。”她停頓了一下,不知該怎??口,但不問清楚,她會瘋掉的,於是,她鼓起勇氣開口了,“那天,我是說你綁架我那天,你有沒有對我……對我……”

  “對你什??”他憋笑在心裏。

  “對……對我非禮?”她豁出去了,一鼓作氣的問。

  “嗯——”他“嗯”了足足三十秒,最後竟然說了句,“我忘了!不過,我記得你身材不錯倒是真的。”

  天,這是哪門子的回答?

  “你——”

  “別你呀我呀了,我是來向你要一份明天開會的資料,有話下班再說!”他很自動地從她的桌角抽出那份資料,而後面無表情地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展妍愕然了,他時冷時熱,到底是什?樣的男人?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6:09

第三章

  展妍疲憊的拍了拍雙肩,回到臨時在銅鑼灣租賃的小套房,雖然裏面總共只有十坪,但她依舊將它佈置得清新舒爽、亮眼宜人,否則,住都住不舒服了,哪還有精神執行什?鬼計劃呀!

  計劃!天啊,她差點把它給忘了呢!出師第一天就不利(遇上那個臭男人,又弄得她一整天心緒亂飛),以後的日子真不知道該怎?過,哪還談計劃呀!

  捶了捶酸麻的雙肩,剛要坐下,電話鈴又響起,展妍在心裏是罵,八成又是那個“舅舅”打來的,不知有何貴幹,不會是要她第一天上任就要有所斬獲吧!

  像是對電話有仇似的,她粗魯的拿起話筒,且用很不客氣的聲調說:“找誰?”

  “你是展妍,展小姐嗎?”對方是個溫和有禮的聲音,看來是自己搞錯了,她吐吐舌頭,?自己的莽撞慚愧了一下。

  “我是,不知你是——”

  “哦!我是陳氏的總經理陳東耀。”他很客氣的又說,試想,若等會兒自己說出了目的後,這女人可就不會有那?好的口氣了。

  “總經理!”看來,嚇一跳的是展妍。

  “很抱歉!很冒昧地打這通電話給你,我是想——”他猶豫了,不知該怎?詮釋此刻想要講的話,才不會讓她太過激動。

  展妍憋著氣,沒發出半點聲響,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心中卻害怕的不得了,該不會是上班第一天,她的目的就曝光了吧?

  “是這樣的——”唉!真傷腦筋,陳東耀拿出手帕拭著汗水,心忖:這個裴嘜杉還真麻煩,既不要身旁有個女秘書,還對他撂下狠話,指明第二天就不希望見到她,老天,她又沒做錯事,第一天就無緣無故地炒人家魷魚的事,他還真做不出來。

  原來他還?前天“電鰻”裴嘜杉所說的那句氣話耿耿於懷呀!深怕他一生氣就不幫自己了,那還得了!

  也怪裴嘜杉今兒個太興奮了,壓根兒忘了他曾在陳東耀面前撂下的狠話,也就因此,所以他沒有機會照會陳東耀一聲,表示今天這個秘書他滿意極了。

  “總經理,你有什?話就直言吧!”

  展妍在心裏犯嘀咕:有話你就快講嘛!怎?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人了。就算要上斷頭臺,也希望一刀俐落的解決,照他這種磨人法,搞不好還沒斷頭,就因?心臟麻痺而亡了!

  “咳!”他清了一下喉嚨,但願她的反應不要太強烈才好,“是這樣的,我想請你明天不要來了。”

  “什??你再說一次!”展妍倏地從椅子上跳起身,不解、憤怒、不安的情緒全部占滿了她的心中。

  是他發現了她的企圖嗎?這是展妍心裏最強烈的念頭。

  陳東耀在心中暗自哀歎,看來,他的禱告上帝沒聽見。

  “展小姐,你別激動,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可以找到比我們公司還好的工作環境。”他盡其所能的試著安撫她。

  “比你們‘陳氏’還好?”她特意加強“陳氏”二字,想當然耳,當今香港的企業集團,就屬“陳氏”?同業之中最?看好、首屈一指的,還會有哪家環境比得上它。

  “能告訴我,我哪里做錯了嗎?”她強迫自己平心靜氣的問道。

  “不,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

  “那又是?了什?呢?我一定要知道原因。”她語氣強硬的說,如今,她擔心自己沒辦法保住母親的房子了。

  “是因?裴副總——”陳東耀躊躇半晌,真不知該如何介面。

  展妍很意外,怎?又跟他扯上關係?“裴副總!他怎?了?”

  “說他不需要秘書,但這並不表示你不好,只怪他這人古裏古怪的作風,我替他向你說聲抱歉。”

  “這是他親口說的嗎?”“是他親口說的。”他歎了口氣,?裴嘜杉感到惋惜,那?好的女孩兒,竟?他的固執而受到傷害。

  展妍握緊拳頭,性感的嘴唇被上齒咬得幾無血色,心坎裏更是充斥著澎湃的怒焰,她不懂,?什?他老是招惹她?

  “好,我懂了,麻煩你告訴他,當他的私人秘書我還覺得委屈呢!”眼淚忍不住的溢出眼眶,她忿然的用手臂擦拭掉。

  “展小姐,裴副總絕不是針對你個人,他——”

  “你不用替他說話,就如你所說的,憑我的,我還會找不到比‘陳氏’更好的飯碗嗎?”

  “喀!”一聲,她忿忿丟下話筒,而現在,她只覺得滿腔的委屈鬱積在胸中,更氣憤自己竟能讓那個臭男人擺佈她的喜怒哀樂。

  *  *  *

  裴嘜杉吹著口哨,準時九點出現在“陳氏”大樓,其步伐之輕快愉悅,使得每個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今兒個他們副總的不一樣。

  昨天他還一板一眼的,頂多對他們禮貌性的點個頭,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大概就是指這種情形了。

  然而,今天可就大不相同!

  他的眼底、眉間,總是含著一股莫測高深的笑意,這倒是引起不少人對他揣測與研究,尤其是那些單身的女職員們,更是欣喜若狂的想,一定是某個女人讓他改變了,就是不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就是自己!

  十七樓的電梯門一打開,他就迫不及待的跨了出去,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見一見那個暴躁又可愛的女人。

  咦!秘書室裏空無一人,她上哪兒去了?

  看了眼壁上的時鐘,九點十分,該不會她準備在到職的第二天,就以退到來報復他吧!

  有可能!她的行?思想一向不都出人意表吧?也就是她這種反覆無常的毛病,勾起了他的興趣。裴嘜杉邪門的一笑,總有一天,他要探一探她的心、她的情,是不是也跟她的人一樣秀逗又稚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卻始終沒看見她的人,難道她決定跟自己卯上了,不準備來上班,可是又不像,昨天她雖不是很愉快,但也未到恨他入骨的地步吧!

  驀然,有人闖進了辦公室,裴嘜杉原以?會是她,但當他欣喜的?起頭時,所瞧見的竟是陳東耀那張蠢臉。

  裴嘜杉再度感慨,即使這次沒有盜取機密的事件發生,他們“陳氏”只要在他手裏的一天,也就甭想發揚光大。

  “陳總,有事嗎?一大早就大駕光臨。”裴嘜杉含笑站起身,即使他對陳東耀再怎?有意見,卻也一向公私分明,該有的禮貌他還是懂的。

  何況,陳東耀這個人也只是木訥、腦筋直了點,並未到達無可救藥的地步,否則,他也不會?這渾水。

  陳東耀摸摸後腦勺,很客氣的說:“是這樣的,我特地來告訴你一聲,你所不喜歡的秘書我已經將她給辭退了,希望——”

  “你說什??”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從裴嘜杉喉間狂吼了出來,當場把陳東耀給嚇住了。

  “你……你前天不是說不需要秘書嗎?而且告訴我你不要再見到她……”陳東耀可憐兮兮地?自己辯解著。

  天老爺呀!裴嘜杉重重的拍了一下額頭,欲哭無淚的說:“你的辦事效率曾幾何時變得那?高了?”

  “難……難道我做錯了?”

  陳東耀從他難看至極的臉色中,也聰明的發現事情不妙,像是被自己搞砸了。但是,他也只不過是依照他的指示去做呀!怎?會變成這樣的局面?

  裴嘜杉本想數落他幾句,但一見到他那惶恐又無辜的表情,什?言語都說不出口了。

  “算了,快告訴我她的地址、電話,我要去求她回來。”

  求!東耀顯然有些納悶了,曾幾何時,眼高於頂的“電鰻”裴嘜杉也會有求人的時候,而且物件還是個女人!

  “好,你等會兒,我問一下人事室。”他急忙按下分機,向人事室調出展妍的住址及電話。

  *  *  *

  展妍以最快的速度將東西全都打包好了,沒想到那?快又要打道回府了,教她怎?有臉回去見江東父老呀!尤其是喬名豐和莉倩,不知道會不會害他倆笑得肚子疼呢!

  更令人頭疼的是她還得面臨那個叫“舅舅”的人,看來,又得費上一番口舌!問題是母親的那棟別墅,會不會因?這樣而易手他人呢?算了,別想那?多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她會想出辦法來的。如今,她沒力氣,也沒心情去深思自己未來的命運。

  拖著一隻大皮箱,展妍用力打開門,卻當場嚇了一大跳。

  裴嘜杉唇角泛著笑容,那是足以致命的吸引力,雙腳交叉著斜靠在門框上,像是已等待多時一樣。

  當回神後,展妍猛地想關上門,卻被他一隻手阻絕了所有的力量,她倒退進屋,然而,他也就這?理所當然的順勢跨了進去。

  她惡狠狠的瞪著她,卻無法忽略他全身所散發出的那股無與倫比的英氣,一陣陣交戰的情緒在她體內翻騰不已。

  “你是良心發現,來這兒送我的,還是怕我不離開‘陳氏’,所以特地來確認一下?”她語出咄咄,顫著冷冷的嗓音問道。

  裴嘜杉搖搖頭,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將她拉至他身前,溫熱的氣息輕拂過她的眼眉,吻著她的發絲,輕聲道:“你怎?老愛生氣呢?你瞧你全身都繃緊了,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柔與美,偶爾溫柔地輕言細語幾句是非常誘惑人的。”

  展妍從錯愕中回轉過臉,?什?她會覺得全身燥熱呢?不,她不能因?他幾句調情的話就喪失了自我,說不定他這種話每天照三餐加宵夜似的說給不同的女人聽呢!

  瞧他說的既自然又順暢,臉不紅氣不喘的,八成是這樣沒錯!

  “算了吧!你怎?知道我從不溫柔多情呢?不過,那個物件永遠不會是你。在帛琉,我已經有一個論及婚嫁的男朋友了,他當然是唯一能享有這項特權的人。”她不想輸,只好隨便掰了個謊話當擋箭牌。

  “他是誰?”他一改適才吊兒郎當的模樣,憤而攫住她的雙肩,鐵青著臉問道。

  展妍著實嚇了一跳,怎?眼前的人和向來冷靜從容的裴嘜杉判若兩人呢?但她依然故我說:“我?什?要告訴你?你又憑什?要知道?別以一副上司的口吻跟我說話,你不是已經把我給辭掉了嗎?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反葛了。”

  “憑什??就憑我已經看遍了你的全身,而你也早已是我的人了!”他粗魯莽撞的回答她。對於她的驚訝與害怕,一概視若無睹。

  “原來你……原來你真的……”謎底揭曉後,展妍卻茫然了。

  然而,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之際,裴嘜杉卻頭一低,偷偷奪去了她的初吻;她想掙紮,卻使不出力,因她的雙臂正受到他的箝制。

  他的吻鷙猛而霸道,像是要將她完全的獵奪一般,她好慌呀!因?她發現,自己那淺薄的意志力正逐漸在瓦解消失當中。

  他霍地睜開眼,灼灼逼人的目光似要看穿她紛亂的心,突然間,他的攻勢減弱了下來,改以溫柔纏綿對待,眸光也放柔了……

  她投降了,讓自己軟化在他寬廣的臂彎中,墮入他那一潭多情的潭水中,直到他噙著得意的微笑離開了她的唇。

  “真糟糕,我第一次在對方兩眼大張的情況下表演吻技,可能有點困難,不過,我還是會盡可能作到完美,你的感覺呢?”

  展妍杏眼圓睜,性感的嘴唇微?,不懂你在說些什??難道接吻要閉上雙眼?可是,這樣又怎能瞧見他英俊又性感的臉?

  “你這樣好像又在邀請我了,不過,這次把你那漂亮的眼睛閉上吧!我一定會表現得更完美。”

  在他印上她的唇的同時,他也用手輕拂過她的眼,好讓她將眼閉上,專心一點兒。

  這次果然不同了,有點烈、有點狂,又有點激情,展妍顯然有點招架不住了,他甚至偷襲進入她的口中,滑溜的舌繞在她的齒間,令她有點忘我。她的唇好軟,齒間更流露著甜蜜的芳香,她的生澀更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快感,原來她的唇一直都是保留給他,讓他給予她愛與滋潤的。

  “喜歡嗎?”由於太過專注了,他的聲音略顯沙啞。

  她無語,螓首低垂,亦未從方才的狂流中恢復過來。

  “所以,我不准你交什?男朋友,我和你之間就只差一張婚約的合同,你若喜歡,我可以給你。”

  “我喜歡你就可以給我!你把婚姻當什??兒戲嗎?你真不是東西!以後也不准你隨便吻我!”展妍冷著臉哼出聲。

  “就算是兒戲,我也只喜歡跟你玩。再說,我也吻上癮了,改不掉了怎?辦?”他悠悠哉哉的說,一點也不在意會惹火她。

  “你去吻你們家的小狗小貓啊!誰要跟你玩嘛!要是玩完了呢?是不是這世界上又多了一紙離婚協議書?算了吧!我可不想成天沒事就往戶政事務所跑。”

  展妍捶了捶大腿,站太久了腳好酸喲!還是坐在沙發上吵來得舒服些。當然,裴嘜杉也乘機跟了過去。

  “我們永遠不會玩完的。”他拿起茶幾上的水壺?自己倒了杯水。

  “也幫我倒一杯。”她白了他一眼。什?不會玩完,她才不信呢!而且,他這個人還真不懂禮貌,她雖然退了房,但至少還沒走啊!也不問問主人的意思,就動用私人東西。

  他遞了杯水給她,唇際有著一股玩世不恭的笑意,“考慮得怎樣了?我洗耳恭聽。”

  “考慮什?東西呀?”展妍接過水,一口氣將它喝完了。哇,好舒服!剛才纏綿了太久,全身的水份都仿佛被他吸幹了。

  “我們的婚事。”

  “咳……咳……”她差點被喉中的水嗆到,“你別開玩笑了,我們總共才見幾次面呀!就算……就算你真的把我給……也不用拿婚姻……反正我不接受,事情也過了好些年了,我不告你了,你走吧!”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他逼近她,雙手撐在椅把上,將她環繞在小小的空間裏。

  怎?又是他濃烈、男性粗獷的體味?無奈的她只好儘量貼向椅背,以驅散這種不安又期待的感覺。

  “我真不懂,先前你辭掉我,現在又跑來跟我說這些話,你當我是未成年少女嗎?會任你來擺佈我!”

  “我不需要擺佈你,我只要你的配合。好了,現在配合的第一步就是跟我一塊兒去上班。”

  他二話不說,拉著的手便直往外走去,並順手提起她的行李,“房子既然退了,就住我那兒吧!”陡地,他停下腳步,對她眨眨眼道:“放心,我那兒有間客房,雖然我迫不及待的想與你重溫舊夢,但太過急躁嚇走了老婆總是不好的。”

  “喂,你——”展妍沒轍了。嫁給他?似乎還不錯,只不過,她想起自己來香港的目的,就不禁流一身冷汗。

  *  *  *

  “你叫我出來又有何貴事了?”展妍懶得看展天祥,只顧拼命切著眼前的牛排,甚至潛意識裏把它當成是他,用力粗魯的“宰割”。

  “聽說你進展得不錯,?了達成目的,已不惜與你的頂頭上司同居了。”他眼中蕩漾著邪惡的眸光。

  “請你不要想歪了,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回事。”展妍想,她根本不需要向他解釋什?的,況且,她已經在找房子了。

  “是嗎?其實,我是沒權利管你的私生活,只要你能拿到該拿的東西。只不過,我怕你會因?感情用事而將秘密抖了出來,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他意有所指的說道。

  “不勞你費心,我知道自己什?該做,什?不該做。你總不會?了告訴我這些,就冒著被識破的危險約我出來吧?”展妍無聊地翻了一下白眼,有些坐不住了。

  這個人也真是的,三天兩頭來煩她,她又不是得了健忘症,老需要他的提醒。偏偏他說話的聲音真讓人受不了,有夠嗲的,難道他真是“愛人同志”?

  天呀!她在她沒得到他的間接遺傳要感謝各方神佛保佑。

  “當然不是了。我是要告訴你,我已經替你安排了一個同伴在裏面,他會隨時提醒你,不要‘樂不思蜀’。”一股竊笑展露在他的唇角。

  “同伴!”她一臉愕然。

  “沒錯。”

  “那你何不讓他去取你想要的東西就行了,幹嘛要牽扯上我?”不解的情緒在她心中泛濫。

  “因?他沒有那種能耐,我只相信你的能力。”他胸有成竹的說道。

  “如果我失敗了呢?”

  “不會的,你不會拿那間房子開玩笑。”他詭異的笑容更深了。

  “你——好,告訴我,他是誰?”她憋著一肚子火。

  “時機成熟了我就會讓他與你碰面,只不過,在這之前,你們只能用暗號往來。”展天祥雙眼閃不定,看得出他又在耍詭計了。

  “這?神秘呀!好吧!我等著。”事到如今,展妍也只能抱著懷疑和戒慎的態度去評量他的話。

  “聽好,我沒時間讓你窮耗,看在你我畢竟有血緣的份上,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無論你是色誘,還是情迷,都得把那姓裴的小子耍得神魂顛倒;我已經調查出,他是‘陳氏’能進入電腦機密檔案室的其中一員,鎖定他就有辦法,你懂嗎?”

  展妍投給他一個欲殺人的眼光,“沒事了吧!我要走了!”

  “也好,你也出來太久了。最後,我想奉勸你一句話,別讓愛情沖昏了頭,若是讓他知道你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其後果可想而知。”展天祥冷著臉,毫不留情的說道。

  展妍深吸了口氣,“我當然知道,謝謝你的提醒,有消息我會再通知你。”

  語畢,她立即沖了出去。她沒坐車,只想借著散步讓晚風吹掉她心中的痛苦與無奈。

  試想,若裴嘜杉知道她接近他是有企圖的時候,他會怎?做?

  離開她?嘲弄她?鄙棄她?

  這幾天來,他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偏偏自己又不是傻瓜,怎會不懂他的心呢?他是那?的傑出、卓越,她能不動心嗎?

  雖然她還一直搞不懂三年前他將她劫走是?何故?但她就是無法怪他,或許在那時候,他英姿挺拔的身影便已掠奪了她的心。

  也或許是他們的無緣吧!她只好對自己如此安慰著,希望她離開時,他不要太恨她。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6:34

第四章

  裴嘜杉愜意地靠在椅背上,興味盎然地看著展妍變化萬千的小臉,他似乎從不知道人的表情能夠那?豐富活潑。但也由此,他能猜測到她仿若心事重重的。

  是什?樣的心事帶給那?大的困擾?

  “今晚咱們去吃頓法國大餐如何?看能不能把你的眉撫平一些。”

  不知何時,他越過他倆之間相隔的木門,整個人撐在她的桌前。那張桌子似乎已承受不住他鐵一般體格的壓力,發出些微吱咯吱咯的聲音。

  “你別老是做出這種出人意表的事好嗎?會嚇死人的。”

  神遊太虛的展妍,直到身前一大片黑影壓來,才恍然回神,當她發現時,他的臉與自己的距離只差幾公分。

  而她想的人也正是他,真怕他看出來了!

  “哦,是這樣嗎?我怎?從不知道自己那?嚇人呢?難怪你一直不肯答應嫁給我。”他一語雙關的說。

  展妍真拿他沒辦法,經過幾天來的相處,他們之間的感情當然有增無減,雖然表面上他倆依然喜歡鬥鬥嘴、??槓,但任誰也感覺得出來這不過是他們相處之間所不可缺少的模式。

  展妍甚至發覺自己愛上他了,愛上他的幽默、愛上他的真誠對待、愛上他好多好多……

  當然,這個改變,裴嘜杉是了然於胸的,因?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你不要又在老問題上打轉好嗎?”

  展妍痛苦極了,不是因?他三番兩次的求婚而困擾,而是因?自己不能答應而心痛。

  就如展天祥所說,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她的目的,他會恨她,就算結了婚又如何,反而造成更多的傷害。

  “好,不提可以。走,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玩玩。”他帶著一股眩惑迷人的風采勾引著她。

  “現在是上班時間耶!你少公私不分了。”她清澈靈活的大眼轉了一圈。

  “放心吧!我帶你去的地方正是在公司大樓的第二十一樓。”他扯出一個淡然的笑,等待著她的回答。

  “二十一樓!那不是儲藏最高機密的樓層嗎?你帶我去那兒幹嘛?”

  她好想告訴他,她不要去,也不想去。去了,她就無法再拖延時間,必須立即給展天祥一個交代。

  “不幹嘛!只是想去那巡視一番,又怕無聊,所以想邀請你跟我一道去。”其實,他是想試試藍之搴所設計的電腦防衛連鎖反應功效如何,聽那傢夥臭屁的不得了,不去看看似乎有些對不起他。

  “我能不能不要去?”她虛與委蛇的推託道。

  “不行!你不要有那?大的壓力,當成去玩嘛!順便瞧瞧那兒的電腦監測系統,那可不是蓋的喔!是我一位摯友設計的,一流的!”他不忘大力推薦藍之搴的心血結晶。

  他還在找適當的機會告訴她,他北海情報網的“電鰻”身份。

  “你是說那個設計無懈可擊囉?”她抱著希望說,但願是一流的,那?,她就可以向展天祥自認學藝不精了。

  “沒錯!”

  聽了他的保證,展妍自撫著胸口思忖著:還好,設計那?周密,應該不會很容易偷取才是,希望自己辦不到,到時候,她就可以再拖延一些時間了。

  “怎?樣?打動你了沒?”裴嘜杉好整以暇地問道。

  “好吧!難得你邀請的那?熱烈,我也不好再拒絕了。”她嫣然一笑,“對了,你怎?不擔心我會竊取機密檔案?”

  “你不會,我相信你。”

  展妍動容不已的說:“你怎?那?信任我,我們認識又不深。”

  “嫁給我就會更深啦!”他調皮的一笑,“走吧!快下班了。”

  她只好懷著一顆既感動,又慚愧的心隨著他踏上了二十一樓。

  *  *  *

  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空間,但其周邊的防衛措施簡直好得讓人無話可說;除了重重的密碼鎖之外,還有掌紋及眼瞳辨識系統,缺一不可。

  展妍走進這兒,彷若走進了夢幻迷宮,真可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來形容,每走一步,都是一個驚奇!她甚至在評估自己的能力,總得花上個幾個月才行吧!否則,是很難突破這重重關卡。

  裴嘜杉首先輸入一串繁鎖的數位在無形的按鍵盤上,令她佩服的是一個透明板上,他竟能將所有數位的位置摸透,而且輸入得那?流利,還真是不簡單;他不是與她同一天上任的嗎?這些日子來,她幾乎沒瞧見他往這兒跑,怎?對裏面的一切如此熟悉?

  因?她並不知道北海的每個成員都必須對這種高科技?物有相當的瞭解,否則,一些極機密的情報怎?能易如反掌的取到手?

  “好玩吧!”

  接下來,他又將兩掌合於面前的機臺上,大約三秒鐘,一扇門又開了。展妍點點頭,眼眸中有著強烈的興奮感,她相信,若是自己是在毫無心理顧慮的情況下踏進這兒,她會更有興趣對這兒研究一番。而如今,她只能好奇,卻不想多問或探究些什?。

  她眼底的興趣裴嘜杉全都看在眼底,但是,她?什?三緘其口,問都不問?一般人在這種興致勃勃的情況下,早已開口詢問了。

  “感覺如何,怎?都不說話呢?”他以一雙洞燭人心的眸子看著她,想從她眼底挖掘出他想要的東西。

  “很不錯,也很好玩,但是,我對它只是一知半解,根本不知道該由哪個角度著手去發問。”她聳聳肩,想揮去胸腔裏的那股不安與躁動。

  “是這樣嗎?但我從你的資料上得知你對電腦程式也頗有研究,對這裏該不會只有一知半解的程度吧!”

  他的聲音既平淡又溫柔,但在她感覺卻是十分駭人。

  “履歷表嘛!這做不得准的,有時候?了獲得工作,誇大自身經驗是常有的事。”她的頭連?也不敢?起來,怕謊言被識破。

  “是這樣嗎?”對她的話,他不予置評,也不想去分析其可靠性,接著,便開始接續他未完的工作。

  他將眼睛對準一個圓型的透視孔上,沒多久,最裏頭的一扇門也打開了。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組電腦分析儀的機器,展妍心裏有數,她所要的東西必定在那裏面。

  果然,他走向前,對它說了一句:“我要第KQB311的檔案資料。”螢幕上立即出現一大串數位記號的方程式語言,這也是?了預防被人盜取後,立即分析出的一種方法。

  展妍慎目結舌的想:它除了眼瞳辯識、手紋辯識外,甚至還包含了語音辯識!這?說,難度又更進一步,看來,她真是遇上了麻煩了。

  “這是最近轟動商業及醫學界的一項發明,?了它,陳總還接到了一封黑函,指明要搶下它。”他指著它說。

  檢視了一會兒,他才又將它存入檔案資料內。

  “?了它,你每天都必須來檢查一次?”展妍再次發現想突破這裏的層層障礙,對她來說絕不是三兩天便可達成的。

  “不一定,這事絕大多數都是陳總負責,今天我只是想帶你來觀摩一下我們公司的防衛措施是不容小?的。”

  小妍驚忖:他是什?意思?他沒事帶她來觀摩這些幹嘛?會不會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好讓她知難而退?

  不可能,應該是不可能的,她什?都還沒做,不可能有任何把柄落在他手中才是。

  “怎?了?瞧你的臉色那?難看。”他溫柔關心的觸碰了一下她的臉頰。

  “沒什?,大概是這兒的層層阻隔使空氣不流通吧!”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因?他的溫柔和關懷已逐漸打破她心底的防備,她有點害怕。

  “不會吧!電腦會連接空調,適當的釋放出新鮮空氣。”他隱含笑意的表情,仿佛在指她說謊失敗。

  “可是,我真的不舒服嘛!”展妍的個性之一就是死的也要掰成活的。

  “好,你說什?就是什?,等我再讓你看一樣東西,看完後我們立刻就走。”他有信心她會對接下來的東西感興趣。

  “什?東西?我可不想再看什?機密檔案了。”她顯然是興趣缺缺。

  裴嘜杉搖搖頭,嘴角綻出一抹自得的笑意,“相信我,它一定會令你心動的。”

  隨即,他靈巧俐落地又按下幾個按鍵,螢幕霎時出現一棟氣派,卻又不失雅致的庭園別墅。隨著滑鼠的移動,緊接著,像虛擬實境一般,能隨意進出這裏面的每個房間,那裏面的格局簡直是棒透了!

  不知不覺中,展妍整個目光都被它吸引了過去;從小,她就一心嚮往著成?一個優秀的室內設計師,偏偏媽媽卻認?什?室內設計、建築設計,全都是男人玩的花樣,硬是不肯讓她依照自己的喜好選讀科系。

  但私底下,她卻偷偷的在這方面下過不少功夫,用過不少心,不僅暗自去上補習班,更買了不少這方面的書籍躲在家中研究。

  雖然她不敢說已學有專精,但對於這方面的設計,她卻有自我獨特的見解,所以,每當看見空屋,她就忍不住興奮的在心裏畫著底稿,設想著該如何將它變成賞心悅目的居住空間。

  這些年來,她從未見過格局、外貌均能稱她心意的房子,然而,現在眼前虛擬的這棟假想屋,卻完完全全符合了她的喜好,這教她怎能不心動,不狂喜呢?

  “喜歡嗎?”他已將她臉上所反映出的所有喜樂盡收於眼底。

  她不疑有它的點點頭,“愛極了,真有這間房子嗎?它在哪兒?”

  情不自禁地,她伸出手輕輕撫觸著螢幕上的房屋線條,仿佛這?做,她就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似的。

  “它在邁阿密,尚未動工,我是想讓你看看它是否還有需要改的地方。”他炯炯有神地凝睇著,她的喜好也就是他的喜好。

  “沒有,它很好,很完美,簡直跟我夢想中的房子一模一樣,我——”驀地,她驚覺不對勁兒,他沒必要詢問她的意見呀!房子又不是她的。

  “送給你,好嗎?”他真的好厲害,他有透視眼嗎?怎能一眼就瞧出她的心思。

  “送……給我?”展妍搖搖頭,想搖醒自己的幻覺。這是一棟價值不菲的別墅耶!或許她窮其一生也沒能力買下它,他又?什?莫名其妙地要送她?“其實也不儘然,我的意思是送給我們兩個當結婚後甜蜜的窩。外觀我已大約略設計完成,至於裏面的一切,就由你去拿主意、設計,我會完完全全尊重你的意思。”他黝亮漆黑的眸子輕輕地掠過一絲狡黠,先送房子,再送鑽戒,這是他的計劃。

  更甚者,他?了她,不惜花費精力與時間研究她的喜好,也因此才有這棟房子的出現。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真的將全副精神放在她身上,“你是想用它,及你的才情來賄賂我的感情?”

  “嗯……也可以這?說。”他沈吟了一會兒,便坦然的承認了。

  她璀璨的展?一笑,“沖著你這份誠實,我接受了!”

  裴嘜杉打從心底淘氣的笑了,“真的,雖然不是沖著我的人,但我還是非常高興,既然答應開始接受我的感情,‘投懷送抱’是不可少的吧!”

  他張開雙臂等待著她,唇際散發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她極自然的走向他,而他順勢將她納入懷中,“還有一個吻也是不能或缺的喔!”

  展妍斜睨了他一眼,恨他可真會利用機會吃豆腐,但是,她好像也不怎?討厭,於是就緩緩送上自己的唇,在他唇上生澀地摩蹭著。

  “你在挑逗我嗎?”忍不住那股搔癢勁兒,他轉守?攻,輕易地主掌了控制權,不一會兒工夫,她已癱在他的臂彎裏了。

  “你賴皮,不就才一個吻嗎?怎?可以吻得這?……”她羞赧地低下頭,把“激烈”二字吞了回去。

  “吻得什??”他饒富興味地將耳朵就著她的嘴,想聽清楚最後那幾個字。

  她一瞧見他的耳朵,二話不說就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害得他哇哇大叫:“你謀殺親夫呀!我要是變成了‘獨耳龍’,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展妍咬著下唇,忍住笑意,“誰說要嫁給你了?”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

  “那是受了你的賄賂,所以暫時答應接受你,又沒說要嫁……”

  他倏地封住了她的嘴,阻絕了她的滔滔不絕,誰都沒有辦法改變他想要她的事實,即使她自己也不行。

  她輕輕?起頭,含羞帶怯,卻又不能理解的問道:“對於一個?了一棟豪宅而答應奉獻感情的虛榮女子,你難道不會討厭她?”

  “不會,因?我知道你並不虛榮,你喜歡的東西並不在於它的價值,而是一種感覺,而我剛好幸運的抓住了那份感覺。”

  他瞭解、深知的眼神,正一瞬也不瞬地射在她身上,讓她既感動,又想哭地屏息看著他。

  “嘜杉——”展妍嚶嚀般地細聲喊出。

  他卻冷不防地將她擁入懷中,吻著她的額頭,“小妍,你終於願意喊我的名字了,你知道嗎?這一刻是我期待已久的。”

  “嘜杉,我——”

  “不用再說什?了,”他用指頭抵住她的唇,“什?都別說了,你不是說這裏空氣不好嗎?已經下班了,咱們這就去吃法國大餐。”

  展妍拉住他,溫馨的一笑說:“咱們別去吃什?法國大餐,又貴、禮節又很繁瑣,我吃飯不喜歡受拘束。”

  “那?你想吃什??我一定奉陪。”他眼底那股認真,著實讓展妍看了心動不已。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今晚我就露一手給你瞧瞧,不過,你得先陪我去買菜。”她勾起了一個溫柔的笑意,卻不知她那股屬於女性的柔美正充斥在他心中。

  只見他歡天喜地的大大說了句:“遵命!”

  相擁的兩人無視於這是間有著無數個監視器的房間,大膽地上演著一處激情撼人的鏡頭,卻不知有人正看著他們,處心積慮地想著如何對付他們。

  *  *  *

  酒足飯飽之後,裴嘜杉整個人都癱在沙發上了,口中喃喃念著:“你還真會煮耶!我還以?你只是吹吹牛罷了,你看搞得我像極了一隻撐死的電——”裴嘜杉倏地收回“鰻”這個字,不是他不相信展妍,而是現在時機尚未成熟,他不暴露身份,否則,有關陳東耀交托的事就難查!

  “電什??”她忙著收拾桌面,隨口問道,並未起疑。

  “沒什?。來,我幫你忙。”他立刻轉移話題道。

  “不用了,我來就行了。”展妍想推開他,免得他礙手礙腳的。

  “還是我來好了,煮飯我不會,洗碗可是一流的喲!”他帥氣瀟灑地對她眨眨眼,流露出疼愛的神情。

  展妍不露痕跡地將喜悅藏在心底,“是你說的,待會兒我可是要驗收成果,別馬馬虎虎就混過去呀!”

  “放心,一定包你滿意。我未來的老婆,你就坐在這兒看報紙吧!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削水果出來。”他連推帶拉的將她帶到沙發旁坐下,而後吹著口哨快樂的往廚房進攻。

  他搖搖頭,曾幾何時,他竟?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推翻了他一向堅守的“君子遠庖廚”的原則。

  展妍更是不知所措了,哪知他一句“未來的老婆”,吹皺了她心底平靜無波的春池。

  她幾乎把她來香港的目的給忘了,一臉幸福地拿起桌上的晚報,心不在焉地看著幾個大標題。驀地,眼前幾個粗黑的大字完完全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位於帛琉西北角沙西地的廢墟中,昨晚發生了一件令人費解的暗傷案件,三位流浪漢於黑夜中,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莫名地被一名黑衣人剁去了右手小指。據說那名黑衣人動作之快,讓那三名流浪漢?之傻眼,動手的前後過程中只花了三秒,現在警方正在追查這件事的起因及那名黑衣人的底細。

  是嘜杉嗎?昨天一天不見他人影,他有可能跑去帛琉嗎?突然,她笑了,?自己那誇張的想像力而笑,他是對她好沒錯,但不該會?她跑去帛琉報三年前的仇吧!

  “怎?了,笑得那?開心,是不是又看見四大天王的相片了啦?”裴嘜杉端了盤什錦水果從廚房走了出來,一眼就看見她純真動人的笑容。

  “四大天王沒看見,倒是瞧見了一代霸王。”展妍轉了轉水靈雙瞳,淘氣的說著。

  “一代霸王?是哪一國的偶像明星,我怎?從沒聽說過?”他寵愛地插了一塊蘋果子塞進她的櫻桃小嘴裏,更在她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含住尚露在她唇外的半塊蘋果,蜜意纏纏地摟上她的細肩,輾轉掠壓她甜美的唇,那種香純芬芳的滋味是他永遠也嘗不膩的。

  她喘息地推開他,知道再不清醒的話,再來會發生的事可能連她自己也無法掌控。

  “你說你像不像‘一代霸王’?”她意有所指,暗示現在的他就像極了霸道郎君。

  裴嘜杉眼裏閃著火花,直勾勾地盯著她因方才的熱吻而顯暈紅的雙頰,“和正人君子相比,我還情願當霸道郎君。”

  “你——”展妍很意外他會這?毫不掩飾地回答。

  他輕輕啄了一下她的額頭,看出了她的驚訝,“放心吧!即使我不願意,但目前?止,我只會做前者。”

  展妍聞言,害羞地低下頭,遲遲不敢開口。

  裴嘜杉滿意地擁著心愛的她,眼角餘光無意間瞄到桌面上的報紙,這是——

  好傢夥,竟敢報警!不過,他並不擔心,因?“北海”的行蹤是讓人捉摸不定的,就憑那些人想查到他,著實是天方夜譚!

  展妍也發覺了他的緊繃,這會兒更加深了自己的揣測,“是你嗎?”

  他淡淡一笑,並不把它放在心上,“我只後悔沒宰了他們。”

  “不要,嘜杉!你沒必要?我……反正已事隔多年了,就讓它煙消雲散吧!”展妍急忙地拉住他,不要他再?她做傻事。

  裴嘜杉恣意一笑,輕擰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就是因?如此,我才會放他們一條狗命。放心吧!我會衡量輕重的。”

  展妍這才放下一顆吊得半天高的心,“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你擔心的。”只不過,她不懂的是,報紙上說此人身手極?了得,難道他學過功夫?不過,這些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她的重視。

  他?起她的下巴,喜悅在他眼中泛濫,“你說你擔心我?”

  “你討厭!”她踩了他一腳,偷偷的溜進了廚房。

  裴嘜杉卻恣意的笑了。

  *  *  *

  昨天既然有那?好的機會,?什?不把握?”展天祥眼神銳利無比的盯視著展妍。

  “你說什?,我不懂。”

  展妍暗忖,他不可能那?快就知道了,昨天她與裴嘜杉到二十一樓時,並沒人發現,裏面機關重重、戒備森嚴,沒有道理他能那?的神通廣大吧!!難不成他是想試探自己?但會有那?巧的事嗎?

  她深鎖眉頭,並不排除有另一種可能,除非——

  “少在那水仙不開花了(裝蒜),別忘了我曾告訴過你,我安排了眼線在裏面,所以,你的一舉一動休想逃過我眼裏。”他的口氣深含著一股森冷無情的警告,仿佛在強調,孫悟空再怎?會變,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展妍緊繃著身軀,嚴陣以待著,“隨你怎?說,反正我已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要誣賴要栽贓,也由不得我說不。”

  “好個伶牙俐齒!”

  他臉色驟然變青,但見展妍仍不?所動,他只好先軟化口氣,“我的好外甥女,你要把眼光放遠呀!我知道你對那個姓裴的印象不錯。可是,愛情這東西是不能當飯吃的,有了錢還怕得不到愛情嗎?舅舅打算此事若成功,我就分給你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潤,外加那棟房子,足夠你吃喝一輩子了,屆時,你想要幾個情人都沒有問題。”

  “齷齪!”

  展妍輕蔑不屑的冷哼道,他怎?能用這?難聽的字眼來褻瀆愛情。

  她怎?忘了,他是個GAY,怎?可能享受過正常愛情的滋潤呢?腦子裏淨是些汙穢的思想。她輕揚嘴角,冷冷的睨視著他。

  展天祥蹙起眉頭,不解她那冷冽的冷意。她這種笑容是什?意思?他竟會懾於她這種詭譎的笑意中。

  他輕咳了幾聲,以企圖恢復自己威嚴的氣勢,“不管你同不同意我所說的一切,我只要你記著,不要感情用事,這幾天我會先派人幹掉姓裴的那小子,他太礙眼了。”

  “你不可以這?做,他是無辜的!”展妍驚跳起來,眼中灼烈的火焰幾乎燒得他體無完膚。

  第一次,第一次他發覺她生氣起來的模樣像極了他姐姐展簁瑕。

  “你要我放過他也可以,我猜得出來他對你極有好感,你只消運用你的美色,應該就可以將那東西輕而易舉地手到擒來。你能答應嗎?甚至不惜用你的身體將那東西給騙過來。”

  “不,你的思想怎?那?邪惡,你要我去利用他的感情我辦不到!告訴你,這世上我什?都可以捨棄,就是感情不能,親情、友情,甚至愛情都是我最重視的,我無法背棄它。”展妍聲嘶力竭的大吼著,在這寬敞的植物園內,她不怕有人聽見。

  “親情?哼!你對舅舅我又是怎?樣的重視法了?”他嗤之以鼻的冷哼道,其意味著可笑。

  “對你這個平空冒出來的舅舅,我可以敬重你,但是,請你不要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在她激憤的眼神中,隱含著失望的脆弱。對他,她早已喪失了孺慕之情,有的只是厭惡及醜陋感。

  展天祥忍俊不禁地迸出笑聲,完全表現出不把她的話當話,又輕輕點烯一支涼煙,徐徐吐著優美的煙圈。

  對於他這種不男不女的姿態,她只能視若無睹。

  “小妍,舅舅不需要你敬重,你只要乖乖聽我的話就成了,以後的好處會是你一輩子享用不盡的。”

  展妍仰望著天空,無奈地吐了一口氣,她就是不能做出賣感情的事,無論以後會有多少好外。

  “不,我絕對不答應。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幫你把東西給偷出來,但休想要我去騙他。”她的語氣堅若磐石。

  展天祥猛然站起身,重重地稔熄煙頭,“好,你行,你重感情!既然如此,留下他也只是個障礙罷了,我會派人去幹掉他的,你等著瞧吧!”

  隨即,他邁出氣憤不穩的步伐,走出這樣綠意蒼蒼的植物園。

  “展天祥——”展妍握緊拳頭,抖動著雙肩,一向開朗、充滿朝氣的她,從沒有感到如此的無助過,“媽、爸,我該怎?辦?”也唯有在無人的地方,她才能表現出自己最脆弱的本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7:03

第五章

  裴嘜杉坐在舉重機上,袒露著上身,露出性感十足的粗獷線條,無視於其他人讚歎的眼光,嘴角帶著一股狂野不羈的笑意,雙手不停拉下令人歎?觀止的分數。更可怕的是,他那英挺過人的臉龐,卻不因用力的關係,而顯現出吃力痛苦的模樣,反而輕揚起霸氣飛揚的濃眉,狀似愉悅。

  他這副得天獨厚的飛揚神采,看在石奔眼裏,還真是不太好受。

  “老兄,能不能拜託你行行好,練身就練身嘛!幹嘛還耍酷呀!你瞧大家都在看你了,我這種上好的器材竟然還比不過你的英姿豐采。”

  裴嘜杉氣定神閑的一笑,站起他高大頎長的身軀,擦拭著被汗水覆滿的胸膛,帥性一笑,“別嫉妒,誰要我與生俱來就有吸引人的魅力呢?”

  “是啊!好個魅力!”石奔挑挑眉、扁扁嘴,不以?意的悶哼道。

  “別灰心喪志好嗎?開玩笑的,OK!”他豪爽戲謔的揚眉,雙肘往後靠在桌面上,一派倜儻不羈狀。

  “算了,我不會?了面子而灰心失意,雖然我的長相沒你俊,但我的心地可是善良得很,對朋友更是兩肋插刀,就拿你交代我的事來吧!我不是替你調查得一清二楚嗎?”

  “這?說,結果令人滿意囉?”

  “是令人滿意沒錯,不過,你可能無法接受。”石奔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這句話一出,裴嘜杉就該瞭解一、二了。

  “你的意思是,她真的有問題?”裴嘜杉的臉色由原先的灑脫變得有些僵硬。

  石奔點點頭,“你懷疑的沒錯,她進入陳氏是有企圖的。”

  裴嘜杉爬了爬頭髮,有些懊惱地啐了一聲,“她不應該是這種人,她那?清純、可人、善解人意,而該死的我卻懷疑她,更天殺的是她竟然真有問題!”

  警覺性是他們“北海”最著重的訓練專案之一,無論哪一種人,只要在他們面前表現得有一丁點差池,一絲毫不對勁,立即就會被輕易看出。

  展妍就是其中之一,她眉宇間有太多的不自在與憂愁,這一切都不該出現在她青春洋溢的臉上才是;而他愛她、重視她,壓根無法眼睜睜看著她被這些東西佔據整個清亮的靈魂,想必她是被逼的吧!

  然而,更可惡,也讓他氣餒不平的是,她竟然不把她的困難告訴他,難道她看不出她對他的重要性嗎?

  “據我所知,她在不久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舅舅’,而且常常與她偷偷會面密談,我想,那個人大概脫不了關係。”

  石奔從抽屜裏抽出一份檔案,斜靠在桌面上,念著上面剛發現的新消息。

  “有他的相片嗎?”

  “喏,在這兒。”他遞了一張相片給裴嘜杉,不疾不徐地附加上一句,“四十歲,名叫展天祥,至於是何身份,目前尚未查出,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竟是個‘同志’。”

  “GAY!”裴嘜杉低呼出聲,想不到展妍會有個如此與?不同的舅舅。

  石奔點點頭,順手合上了手上的檔案。

  “儘快查出他的底細,以及小妍是否有什?把柄落在他手裏;總而言之,我絕對不相信她是個利欲薰心的女人。”裴嘜杉一拳擊在手掌心上,愛她的心早已在三年前便深植在他心中,仿佛除了信任她外,其餘他無計可施。

  “我會盡力而?,但是,依目前看來,想查出那男人的底細並不容易,我已運用了所有的情報網秘密偵查中。”

  石奔雖非“北海”中人,但憑著他那義氣,及與藍之搴、沈達爾均交情匪淺的緣份,“鯊魚”特授權給他調用所屬情報網的權利。

  當初他亦曾被“鯊魚”網羅在名單底下,可惜他一心只想做個自由人,並未允諾,但他也附帶保證,如果北海中任何一人需要他的幫忙,他一定會全力以赴。

  “放心,他再怎?厲害,也會有破綻可尋,我就不相信他會飛天遁地,讓人摸不清底細。”裴嘜杉危險地眯起寒光盡射的眼眸,並籠罩著一層誓在必得的堅決,嘴角噙著一抹冰冷、毫無善意的笑容。

  他正如一隻目光犀利的飛鷹,正密切注意著它的目標。

  裴嘜杉瞄了一眼手中的表,“時間差不多了,她與他‘舅舅’的會面應該告一段落了,我也該回去等著她。”

  他邊說邊起身套上置於一旁的休閒衫,動作率性瀟灑得簡直是令男人嫉妒,讓女人瘋狂。

  “裴仔!”石奔一臉關心的喚住了他。

  他微微旋過身,漾著一抹心領神會的笑容,“我知道你想說些什?,就如同我知道我該怎?做是一樣的道理。”

  石奔這才放心的點點頭,一語雙關的說:“‘愛’才是最佳的解決良方,我相信你會處理的很好。”

  “誠如你所說,我懂。”

  語畢,他瀟脫自在的轉身而去,眼神中不再是令人膽寒心悸、陰鷙森冷的寒光。

  ???

  自從赴完展天祥之約回到裴嘜杉的住處後,展妍就常常一個人發著呆,要不就是呈現神情恍惚狀,讓人瞧見打從心底的不忍心。

  事實上,是在害怕,害怕舅舅在臨走前所撂下的狠話,他當真會對嘜杉不利嗎?若真如此,他又會如何對付他?

  一大堆問號纏繞在她心中揮之不去,她發覺自己的神經已緊繃到瀕臨斷裂的邊緣。

  於是,她又不斷地安慰自己,嘜杉的功夫底子應該不錯,否則,那些流浪漢不可能讓他那?快就手到擒來的,只是,身手再好也敵不過子彈,舅舅該不會真要置他於死地。

  “小妍,你回來了!你的朋友呢?”

  裴嘜杉一進門,就瞧見她顰眉蹙額的坐在椅子上,但他並不準備拆穿她,他要的是她打從心底的相信他,並自動告訴他她所遭遇的困難;他也相信,他必定能用愛去感動她的。

  “呃……了,他說……開完會就回帛琉了。”展妍被他的問話嚇了一大跳,根本忘了出門前她對他撒了什?樣的謊,只好拼命在腦子裏拼圖。

  裴嘜杉撇嘴一笑,“那真可惜,我還想今晚在Poso訂個位置,好?他接風呢?”他說的還真自然,儘管早已心煩意亂、思緒紛飛,他還是裝成一副什?都不知道的模樣,只想從中引導她,讓她真正面對他。

  展妍驚跳起身,慌亂地搖頭道:“不用了,不用了,他很忙,晚上就要趕回去的。”

  “好,他忙他的,我們忙我們的,那?緊張幹嘛?”他扶住她的肩,憐惜的說道。

  “我哪有緊張!”她倏地轉過身,不想讓他看見她眼中的慌與亂。

  真該死!展妍忍不住想罵自己,幹嘛表現得那?不自然?天呀,一向喜歡自然無束的她,現在?什?會變成這等模樣?

  嘜杉,我該怎?辦呢?就算是失去一切,我也絕不會去傷害你的;我好想讓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勝過一切,她在心底不停的嘶喊著。

  唯今之計,也只有儘量拖時間了。

  “別不高興,算我說錯話,行嗎?來,快想想看咱們晚上去哪兒兜兜風?”他咧開嘴,漾著招牌式的笑容。

  “不,不要,我們不要出去好不好?晚上我們可以一起看電視或LD。”她也盡可能扯出一個美麗的笑容,想讓自己看起來別那?不自然。

  “?什??你不是一直在跟我埋怨,來香港那?久,我都沒好好盡盡地主之誼帶你四處觀光嗎?”

  裴嘜杉感覺得出來,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否則,她不會拒絕的;瞧她那一臉美麗卻僵硬的笑容,肯定她不是塊演戲的料,日後有機會得叫她跟之搴的老婆殷凡多學學。

  展妍咬著下唇,拼命在腦海中搜尋理由,卻依然無法自圓其說,“我……我……”唉!她又怎能告訴他,因?她怕他遭到展天祥的毒手,才不願讓他往外跑,窩在家裏至少安全些。

  “什??”他故意貼上耳朵,佯裝一副沒聽清楚的樣。

  “我……我……”她邊踱步邊想著,卻不知裴嘜杉也跟在她後面數著秒數,要看看這小妮子究竟要笨到幾時才能?自己找到一個合情合理的藉口。瞧她這種應變能力,他真懷疑那個展天祥是不是瞎了眼,才會找這?可愛的她來執行任務。

  “我……”她繼續踱著方步,霍地,她旋轉過身,向裴嘜杉大叫了聲:“對了!我是因?那個……那個來了,覺得不太舒服,所以不想出去。”

  說到最後,她才發現這個太過女性隱私的理由,說來還真有點兒彆扭。“哦——對,那你就得好好休息了。”裴嘜杉旋過身背對著她,忍住滿腔的笑意,他怎?也沒想到她會找這種理由來騙他,因?同住在一個屋簷下,許多事他都心知肚明,明明上個星期她那玩意兒才剛來過,那時她還抱著肚子蹲在房裏好久呢!

  看著他挺拔的背部及寬闊的肩不停地抖動著,展妍以?他生氣了,只好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嘛!掃了你的興致,改天好不好?”

  “不好!”他轉過身來,綻放一臉迷人的表情,“別在我面前說謊,雖然我不清楚你真正的原因是什?,但絕對不是你剛剛所說的那個爛理由。”展妍垮下一張苦瓜臉,?自己的演技感慚愧,看來,她什?都別想瞞他了;驀地,她?起頭看著他,莫非他已知道了什??可是,從他那清澈的大眼中,卻什?痕跡也看不見,應該不會吧!(她卻不知,天底下唯一不會演戲的人就只有她,能將現在二十一世紀的人看成展昭大概也唯有她了!現在回憶起那段經過,她還會臉紅心跳,不好意思極了呢!)

  “那你要怎?樣嘛!”她噘起小紅唇,耍賴了。

  他趁機偷偷啄了一下她的小嘴,“不怎?樣,我只是想要你陪我去吃飯,然後咱們再去遊車河,看一場午場電影,就這?簡單。”

  裴嘜杉攤了攤手,表示一切都是那?的容易,就只看她願不願意!

  “什??要去那?多地方呀!不行,這太危險——”展妍猛地捂住臉,待她發覺自己說溜嘴時,已經來不及了。

  “危險?不會吧!跟我在一塊兒,讓你覺得危險嗎?”雖知她話有玄機,但他裝作聽不懂,還煞有其事的笑問著。

  展妍暗自松了一大口氣,慶倖他沒聽出來。“不是啦!我是說太晚了,這裏治安又不好,很危險的。”

  “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就算真有危險,我也想挑戰看看,就不信有誰能把我怎?樣。”他撇著唇,話中有話。

  她也沒轍了,只好順從他的意思,但願展天祥的手腳別那?快才好。

  “好吧!你既然那?想去,那就去吧!”她一副意興闌珊的表情,看在裴嘜杉好不忍,但?了查出她到底在擔心什?,只好暫時委屈她了。

  “OK,那我們就走吧!”他在她面前扮了一個鬼臉,想逗她開心點兒,“別這樣嘛!等會兒我帶你去玩好玩的,看好看的,一定會值回票價。”

  展妍笑了出來,?他滑稽的動作而笑,更?他的用心感動。

  ???

  飲茶過後,裴嘜杉摟著展妍的肩漫步在河堤邊,河面反映出月兒的倒影,所有詩情畫意、羅曼蒂克的氣氛全湧上兩人的眼底,但卻是一樣的景致,兩樣的心情。

  展妍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就怕有個什?殺風景的事發生,倒是裴嘜杉一派自在寫意的模樣,仿佛正盡情享受這種醉人的氣氛,與她緊張的神情大相逕庭。

  “嘜杉,我們回去了好不好?”她左看一眼,右瞄一下,活像個小偷兒似的。

  “你不覺得這裏的景色美極了?好好欣賞,別那?急嘛!而且,咱們電影還沒看呢!”他還是維持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像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一般。

  “我不去了啦!飯也陪你吃了,風也陪你兜了,我不要看電影了!”她不想再這樣下去,相信不消三天,她就會因?精神緊張而瘋掉。

  “才九點你就要回去了,該不會是打算今晚咱們一塊兒在房裏度過吧?如果真是這樣,我倒是很樂意奉陪的。”他玩世不恭的曖昧言詞,惹得展妍給他一記衛生眼。

  “去你的!你最討厭了,死性不改,滿嘴黃腔。”她轉過身,耍起脾氣來了,只是,從她那羞紅的臉色看來,不知是害羞,還是生氣。

  “我討厭,會嗎?”他神色飛揚,對自己的魅力充滿了自信。

  “就是討厭,你不要以?我答應跟你交往,就什?都要聽你的,我不去看電影就是不去!”

  軟的不行,她決定用硬的試試看,無論如何就是要將他帶離這兒;這兒景色雖美,但太靜了,靜得連一點風吹草動都聽的一清二楚,她緊張的快要瘋了。

  “是嗎?”他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盯著她瞧,瞧的她渾身不對勁兒,一股燥熱突然貫穿胸口、小腹,甚至是四肢百骸。

  “我——”她還來不及開口,他的唇早已迫不急待地掠奪住她的,這種熾熱火辣,澎湃溝湧的感覺讓她喜悅卻又讓她害怕,她害怕自己就快要溶化在他懷裏。

  他輕輕採擷著她的柔軟,是那?溫柔深情,其中更涵蓋著對她的期待,期待她能對他真誠相待,告訴他實話。

  “討厭我並不表示討厭我的吻,是嗎?”

  他將唇移至她的耳垂、眉間,輕輕挑弄著,更以舌尖沿著她的耳緣,勾勒出火熱的線條。

  “別這樣,有人——”她既想掙脫,又想繼續沈迷下去。

  “別管別人!”他輕斥回去,仍用他高超的吻技撩撥她。

  其實,他剛才已在無意間瞧見草叢內有身影在挪動;吻她,一方面是希望對方誤以?他已沈迷其中,以便肆無忌憚的對他出手;另一方面則可使展妍錯過這一幕,而不至於太過緊張,如此一來,他動手就比較方便些,她也不會有危險發生。

  “小妍,你還討厭我嗎?”

  他輕輕地在她耳畔呢喃,餘光卻瞟向草叢的方向。

  她搖搖頭,喘息的輕呼,“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就是因?愛……”裴嘜杉沒想到她會睜開眼,因?這一?那,她剛好瞧見他身後約五步的距離外,一名男子的槍口正對著他的後腦勺。

  裴嘜杉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在他開槍的前一秒將展妍推至一旁,而後再以急速後躍的方式收服那人;可惜就因?展妍看見了,她更以他料想不到的動作邁向前擋在他身前,待裴嘜杉發現她的企圖而用力將她推開時,已經來不及了,子彈擦過她雪白的手臂,顯現出殷紅的血跡,那人卻趁勢逃脫。“小妍!”

  他大聲的叫著她的名字,倏地抱起她有如風中柳絮的身子,迅速地往回跑。他心中不停?喊著:對不起,小妍,我不該堅持己見,更不該把你拖下水!他萬萬沒想到,她會捨身護他,更沒想到他一向最有把握的估算會失誤,因?他少算了一份她對他濃烈不渝的愛,只因?她從未對他表示過什?。天!他怎?會那?笨呢?

  *  *  *

  “我沒事的,你去睡吧!”還好只是擦傷,經過醫生的包劄,也打過了點滴,展妍這才覺得全身輕飄飄的,宛如剛曆劫歸來一般。躺在自己的床上,摸了摸枕頭、棉被,心裏頭的感覺踏實多了,她還以?她回不來了呢!

  “不,我要陪著你,看著你睡。”裴嘜杉神情很不釋然的說。

  有時候,他的模樣就像是個小孩子,讓展妍看了直想笑。

  “我真的沒事了,醫生既然放我回來,就表示一切都很好,你不用緊張呀!”展妍含著笑意搖搖頭,簡直拿他莫可奈何。

  “不行!你知道你受傷我有多擔心嗎?我甚至恨我自己沒聽你的勸早點回去,這樣就不會遇上那些地痞流氓。”他說此話的最大目的,是不願讓她自責太深。畢竟,一開始就知道那人會出現,否則,她不會極力要他回去,這不是想保護他,是什??

  她幫他,?他著想,甚至以自己的命來救他,他怎能不感動、不心痛?

  “你沒事就好了,但願一切都過去了。”她心事重重的輕聲低語著,就怕展天祥不會就這?簡單放過他,她到底該怎?辦呢?

  “都過去了,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害了。”他低頭吻著她的手指,?了自己的一時大意仍後悔不已,一股不舍的心不停地揪著他的胸口;他很想告訴她,他可以經得起任何打擊,就是無法忍受她被傷害。

  “你回房去吧!我已經好了很多,傷口也沒那?痛了,說不定明天一覺醒來我又能活蹦亂跳,跟你鬥嘴了。”她撇開唇角一笑,?了讓他安心,她伸出手臂握住他的,不惜扯痛傷口。

  “好,那你先睡,等你睡著了,我再過去。”他跟她談著條件,表情是那?堅決。

  展妍投降了,她睨了他一眼,不忘打趣說:“好吧!但我擔心你趁我睡著之際非禮我。”

  裴嘜杉緊繃的心因她的話總算鬆弛了下來,他咧開一張嘴,笑說:“對於病厭厭的女人我沒興趣,想要我非禮你,還是儘快把身子調養好,懂嗎?”

  “討厭!”這回她真的忘記自己的手臂受傷,猛地舉起想敲他的腦袋,卻硬是扯疼了傷口,“噢,好疼!”

  “怎?了?”他臉色一僵,一顆心差一點兒就跳出心坎。

  她咬著下唇搖搖頭,強忍住幾欲奪眶的淚水,“沒什?。”

  “還說沒什?,瞧你疼的都哭了,讓我瞧瞧!”

  他輕巧地掀起她寬敞的衣袖,觸目所及之處,皆讓他心驚肉跳、不寒而粟;雪白的紗布頓時已被鮮紅的血給染紅了一片,原本憂心的臉更?之陰鷙駭人。

  “該死的!疼成這樣?什?還要逞強?”倏地,他快步走了出去,再進來時,手中已多了一隻醫藥箱,“看來,我得先替你把傷口洗淨,再換上乾淨的紗布。”展妍緊閉著眼,不敢吭出聲,她知道消毒藥水會讓傷口疼得發麻,但她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鬼吼鬼叫的,只好拼命深呼吸強忍著。

  裴嘜杉熟練的技術,巧妙且輕柔,展妍發覺她幾乎一點也感覺不出疼痛,反而比醫院裏的正牌護士包紮的還好,這點竟讓她好奇不已。

  殊不知,受傷對裴嘜杉及他那些夥伴來說,根本就算是家常便飯,久而久之便自行訓練出一套包紮的技巧與方法,因此,他們深知怎?樣包劄比較不疼,什?樣的消毒藥水是既不疼又有效的。

  “你沒去當醫生還真是可惜耶!你的手好巧,一點都不疼,哪像昨晚那個護——”展妍驀地住了口,深怕他知道那個護士弄疼了她,又去找人家算帳了,因?這種事太常發生,她不得不有點顧慮。

  “昨晚那個護士?她把你怎?樣了?”果然,他的眼中冒出了點點火光。“沒什?。以後我不准你再去?我打抱不平了,你的眼神看起來好嚇人喲!真的她並沒有對我怎?樣,只是動作重了點兒,你千萬別去找人家女孩子……”

  他陡地哈哈大笑起來,好笑地看著她欲蓋彌彰的心慌,怒氣已不復先前般灼熱濃烈。

  “你別笑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她一股極欲表現的擔心像倏然被人澆了盆冷水似的,想不生氣也難。

  “有,別氣了好嗎?放心,我不是殺人魔王,更別把我想像成嫉惡如仇的勇士,再說,我就算再怎?生氣,也不會對一個小小的‘面速力達母’怎?樣的。”他雙手環抱在胸前,扯出一個毫無殺傷力的笑容。

  “面速力達母?”

  “就是那個小護士嘛!”他輕撫了一下她的面頰,“別再庸人自擾了,都三點了,快睡吧!”

  展妍被他那溫柔的大掌撫著撫著,睡意就這?濃濃來襲,極欲張開的眼也已呈半眯狀態,邊打著呵欠邊說:“我想睡了,你也早點回房休息吧!晚安。”

  “晚安!”他在她的額際印上了一個晚安吻,並帶著一抹滿足的笑意看著她如嬰兒般熟睡的面容。

  驀然,他溢滿柔情的眼眸變得犀利冷峻,他發誓,他一定要查明是誰想要置他於死地,他絕不能讓小妍白白替他挨這一槍!

  *  *  *

  “裴仔你像個急驚風似的把我約出來,是誰得絕症?”石奔拭著額際的汗水,姍姍來遲。

  “我!”裴嘜杉瞟了他一眼,他真是拿這個石奔沒辦法。

  “你?”石奔瞠目結舌,大氣不敢喘一聲的指著他的鼻子,“裴仔你別開玩笑了!你哪兒不對勁?又那兒生病了?”

  “我的心不對勁,我的腦袋生病了。”裴嘜杉沒好氣的說道。

  “什??你不僅有心臟病,還得了腦癌!”石奔誇張的掩著嘴,就只差眼淚沒掉下來。

  裴嘜杉出其不意的用指關節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腦你個頭,你才得了癌症呢!”

  石奔不服氣的揉了揉腦門,無奈的說:“是你自己說你得了癌症嘛!還怪我!我還差點?你流鼻涕、眼淚的,真是狗咬呂洞賓。”

  他叨叨絮絮地念著,壓根沒注意到裴嘜杉陡變的臉色,直到他驀地?起頭,瞧見他泛著寒光的眼眸,才知道自己多嘴的毛病又犯了。

  “好吧!好吧!該你說了,看你要說什?,我絕不插嘴,行嗎?”他聳聳眉、肩肩嘴,佯裝一副委屈狀。

  “對,你這樣的表現我最滿意了,從現在開始就只你聽我講,OK!”裴嘜杉這才端起杯子,淺啜了一口咖啡繼續道:“昨晚我遭人襲擊,我懷疑——”

  “什??你遭襲擊!”石奔倏地沖出口,早忘了剛才自己所說的話,等他發覺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他早已被裴嘜杉兩眼放射出的五百萬伏特電壓給電死。

  裴嘜杉歎了口氣,繼續說:“沒錯,我昨晚遭人襲擊,以當時的情形來看,對方的確是想置我於死地,我懷疑那個主使者就是小妍的舅舅。另外,我還要你幫我調查一下,‘陳氏’除了小妍以外,還有誰也是最近的新進人員。”他瞄了石奔一眼,扯著笑意說:“好了,看你憋得挺難過的,你可以發言了。”

  “嘿嘿,風水輪流轉喲!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不是我要聽你的,而是你得求我了。你不是要我去調查展天祥嗎?我有個大發現,你一定會感興趣的。”石奔眉毛直往上飆,喜不自勝、洋洋得意地道。

  “去去去!你是想報仇嗎?真是小心眼兒。”裴嘜杉投以無聊的眼眸,他太瞭解石奔了,不妨先讓他得意一下,然後再攻佔他的心房,到時候,想要的消息,石奔就會原封不動的傾吐而出了。

  “我小心眼?你也不想想是誰拜託誰查案子的,要不是我發現展天祥是黑道雄的狗頭軍師,我哪用得著那?快趕來!”喔!果然中計,石奔這個直腸子還真的是藏不住話呢!更離譜的是,他竟然還毫無所覺。

  裴嘜杉浮出一個勝利的笑容,竟然悠悠哉哉的仿若正在欣賞一處好戲一般,而那個編劇的正是他。

  “黑道雄?我怎?從沒聽說過?”裴嘜杉這才釋然的想:原來對方也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罷了。

  “當然了,你常年在外,香港的——咦!我告訴你那?多幹嘛?奇怪了,我怎?莫名其妙的全說了?”

  這個石奔呀!也未免太后知後覺了吧!

  裴嘜杉搖搖頭,努力撇開心中的笑意,“反正說都說了,又有啥好隱瞞的,大不了我將上次從你那兒A來的健身器還你不就成了。”

  “哦,此話當真?”

  “當真。”

  “絕不食言?”

  “絕不食言。”

  “好。”他一拳擊在桌面上,有如下定決心一般的大聲說道:“我就全盤托出,不過,我想先確定一下,我什?時候上你那兒搬東西比較恰當?”

  天呀!說來說去,他就是不忘他那賺錢的寶貝。

  “隨時歡迎。”裴嘜杉勾起一個淺淺的笑意,拿眼前這個視“健身器”如命的摯友沒轍。

  “行,你注意聽著,‘黑道雄’是江湖上新竄起的黑幫組織,但聽說他們也是‘奇海幫’的餘孽所組成的,目的就是要消滅你們‘北海’,以報當年你與達爾的滅幫之仇;現在,他們亦可說是萬事皆備,只欠東風了,經驗他們是有的,錢正是他們唯一所缺乏的,所以,想利用這次機會好好撈上一筆。”石奔志得意滿的說出這一連串消息。

  “想不到這件事我們倒成了導火線,看來,還真是管對了。”裴嘜杉沈吟著,腦中不斷思索著接下來的行動。

  “問題是,我們只知道他叫‘黑道雄’,至於真實身份卻不清楚,所以,也很難去控制他。”

  “有關黑道雄,我們以後再研究,現在,我想對付的是展天祥。”裴嘜杉直覺他才是讓展妍身不由己的原因。

  “接下來,想不想聽聽關於展妍的另一個消息?”石奔搖頭晃腦,一副洩得二五八萬的模樣兒。

  “快說!”

  只要提及她,裴嘜杉根本沒心思再與石奔玩文字遊戲,其緊繃的情緒、銳利的眸光,再再表現出她對他的重要性。

  石奔原想吊吊他的胃口,但瞧見他那副欲殺人的模樣,覺得還是別惹他的好,“你可知道展妍的父母在她來香港的一個月,不幸搭上死亡的班機喪生了。你猜,這件事和展妍?他工作之間有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那?,展天祥就脫離不了造成飛機失事的嫌疑!”

  “有這個可能,如果真如你所料一般,那?,展天祥這個人就算死一萬次也不夠補償。”裴嘜杉往後靠向椅背,又說:“謝謝你了,阿奔,剩下的還是得麻煩你了。”

  “放心,看在那些器材的份上,一切包在我身上。”石奔嘴裏雖開著玩笑,但事實上卻是義無反顧的爽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7:29

第六章

  展天祥手裏把玩著一隻清朝玉凝花瓶,臂彎裏卻摟著一個豔若桃李的女人,神情之快意讓人?之羨慕。

  但令人不解的是,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手裏抱個女人像話嗎?他又意欲何?呢?

  “牡丹,最近姓裴的那小子有沒有常往二十一樓跑啊?還有,你看展妍她到底有沒有下功夫執行我所交代的事?”

  “她呀!得了吧!”牡丹單手一揮,嗤之以鼻的說:“自從上回你叫人行刺不成,他們的感情更是增進許多。我真搞不懂,那個姓裴的一表人才,怎?會看上像展妍這種瘦弱的小女人?像我這?玲瓏有致的身材不知在他面前晃了幾次,他竟然無動於衷,搞不好還不知道有我這個人的存在呢!”

  她一副像極了怨婦的口吻,聽得展天祥挺不是滋味的,他皺起眉,擱下手上的花瓶,問道:“你是我的女人,怎?可以有非份之想呢?”

  “你的女人?”牡丹笑聲更狂妄了,“得了吧!別人不清楚,我可是對你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牡丹,你——”他冷不防地一把將她推到地上,氣得牙齒不停地打顫著。

  “喲——別這樣嘛!你我不都是看在‘錢’的份上,所謂‘各取所需’嘛!你也用不著發那?大的火氣。”牡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點也不以?意。

  “無論如何,在外人眼裏,你就是我展天祥的女人,以後不准你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的名字,尤其是裴嘜杉!”他義憤填膺地說,不希望這個女人壞了所有的遊戲規則。

  “瞧你,冷酷得近乎冷血一樣,火氣那?大,碰到鬼了嗎?別忘了,在‘陳氏’,你還得靠我當眼線盯著展妍,我並沒有全部賣給你,少在那兒以那種自命不凡的口氣跟我說話,而且,你也不過是人家的狗頭軍師,誰是我真正的老大,我心裏可清楚得很。”

  她那張血紅的雙唇就這?一開一合的,所冒出的話都足以令展天祥死好幾次,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

  “沒錯,雄老大雖然是我們的頭兒,但是,他最聽誰的話你應該也是很清楚才是,相信那個人絕對不是你。”

  這種情形還真是應驗了一句話:狗咬狗,一嘴毛。

  “所以,我也就沖著這一點,得事事聽你的吩咐,對吧?”她不懷好意的睨了他一眼。

  “沒錯!明天起,你還是乖乖做你該做的事,少給我耍嘴皮子。”他擺出應有的氣魄,不甘心讓她一直踩在腳底下。

  “是!狗隨主人富嘛!”她不屑的低吟道。

  “你說什??”

  “沒有,我說你說的對——”牡丹故意拉長聲調,以強調自己的不悅。

  “明天起,你可以給展妍一點壓力,別讓她樂昏了頭,忘了自己的任務;但是,你暫時還是別現身的好。”

  展天祥忍住氣,就當牡丹是只會咬人的母狗,不打算對她的反應再有任何情緒?生,因?目前他必須先以大事?重,這個女人留著以後再對付。

  當然,牡丹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的心思她可是抓到十之八九;只見她輕撇紅唇,不以?忤的說:“放心,該做的事我會先去做的。”

  *  *  *

  今天是展妍受傷後第一次回公司上班,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檔,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唉!簡直跟垃圾山有得比了!”

  “這些東西先別管它,我會找人處理的,你剛來上班,可不能太累了。”裴嘜杉挪開她桌上的一大堆檔,不准她動它們。

  實際上,他也陪了她好些日子沒來公司了,有關陳東耀委託他的工作,他也盡可能交代石奔代?處理,所以,他桌上的公文也不見得比她少,然而,他擔心的還是展妍的身體狀況。

  “別這樣,別人會說閒話的。”她搶過他手上的一些檔案。

  “我不怕別人說閒話,我在意的是你。”他托起她的下巴,眼神流露出灼灼的火花,遊走在她的唇齒之間。

  展妍臉紅心跳的避開他濃情款款的注視,“開會的時間就要到了,你快去吧!可別讓人等。”

  “我堂堂一個副總讓他們等一會兒算什??”他輕言低語,含著若有似無、欲語還休的柔情,惹得她心亂如麻。

  “可是——”

  “別可是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他泛起一抹勾魂攝魄的笑容,展妍相信這笑容足以令每個女人?之傾倒,她當然也無法避免呀!

  “我當然懂了,只是——你還是快走吧!”展妍笑著推他到門口,照理說,她這機要秘書理當同行,陪伴于側,?他做會議記錄,但今天她獲准特赦,留在辦公室休息。

  “總搞不過你,老是要那?公私分明。”他故意在她面前擠眉弄眼,佯裝一副感情受創狀。

  “少來了,你這種無辜臉蛋還是別在我面前晃動的好,對你每一根骨子裏的把戲,我可都一清二楚,花心大少。”展妍邊推他邊說著,絲毫沒注意到他臉上瞬間罩下的陰影。

  “你說我花心?”他的腳宛如突然生根了一般,任憑展妍怎?推他都文風不動。

  她對他一笑,但語氣卻酸得可以,“不是嗎?在我休息的這些日子,可是接到不少女人的慰問電話,偏偏慰問的物件卻全是沒受傷的你。”

  裴嘜杉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妮子吃醋了!他摸摸鼻翼,趣意盎然的想,那幾個女人除了找碴的殷凡、孫荃、纖纖外,還會有誰,這三個女人一加起來,就唯恐天下不亂。

  但是,她們怎?知道他遇襲呢?如今一回想,就石奔的嫌疑最重,八成是他那只烏嘴關不住,又在四處唱歌了。

  “她們全是我的嫂子。”對彼此兄弟的老婆,他們一致尊稱?嫂子。

  “嫂子?你有很多兄弟嗎?”

  “沒錯,加上我一共是五個。”他指的是“北海”。

  “可是,?什?你兄弟都沒人打電話來‘慰問’你,全都是一些‘嫂子’呢?”哦!被她抓到語病了。

  天!他該怎?說呢?他能說他那些嫂子天生愛作弄人,把消息封鎖,不讓他的兄弟知道嗎?

  “瞧,沒話說了吧!”

  她白了他一眼,表面上雖無所謂,但是一顆心卻嚴重地震動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對他的花心視若無睹、平常心以待。但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實在毫無權利要求他,畢竟當他有一天知道她的目的時,她所得到的會是比這還深的創痛。

  她亦不給他有任何解釋的機會,看了一下壁上的鍾,“遲到了十分鐘,快去吧。”

  裴嘜杉歎了一口氣,雖然她誤會了她,但他唯一深感欣慰的是,他知道她是重視他的。

  他扯出了一個笑容,吹了聲長長的口哨,心情愉悅地往會議室走去。

  展妍折返辦公桌前,聽見那聲愉快的口哨聲,不懂?何他還能如此愉快,難道她說錯了或看錯了什?嗎?

  不管了,還是先將桌上的“垃圾山”整理一下吧!

  隨意翻動了一些信件,驀地,她看見了一個令她很熟悉的地址——帛琉,是喬名豐。

  她飛快地撕開它,眼睛隨著字跡的移動,變得興奮喜悅、歡欣不已。

  喬名豐要帶莉倩來看她,明天,就明天耶!簡直是棒透了!

  她高興不已的轉了兩個圈子後,這才將它輕輕的放回抽屜中。才剛打開抽屜,一張紅底黑字的紙張立即映入眼中,這是什??

  該行動了吧!

  別再作白日夢了,難道你想捨棄你母親生前最愛的那棟房子嗎?

  是誰?是展天祥說的監視者嗎?展妍突然有種被人偷看的感覺,她急忙將百葉窗拉下,猛然回過頭,撫著起伏不定的胸口。他是公司裏的人嗎?男的女的?嘜杉知道嗎?

  老天,一大堆惱人的問題搞得她都快爆炸了,?什?她就不能有幾天稍微安定的日子過呢?展天祥就像是個無孔不入的病毒、細菌,非要搞得她人仰馬翻不可,難道這就是她今後得面對的生活?

  看著手中喬名豐的信箋,方才所有的喜悅都被那礙眼的紅紙給摧毀殆盡。不管了,明天名豐及莉倩就要來看她,她要給他們一個幸福快樂的容?,絕不能讓他們?她而煩惱。

  *  *  *

  在一處露天的咖啡座內,濃鬱香醇的咖啡豆香氣充斥在每一個角落,就連路人從一旁經過也無法抗拒誘惑地往裏面深深吸上一口氣,看著他們舒暢著迷的神,就不難想像這裏的咖啡能傳遍整個香港,的確是有其過人之處。“莉倩呢?她不是跟你一塊來的嗎?”一入座,展妍就不停搜尋著四周,原來是在找莉倩的身影。

  “她呀!一來就被表姐拖去‘瞎拼’了,她要我跟你說聲很抱歉,得應付過她表姐後才能過來找你。”喬名豐咧著嘴,提起佳人,表情裏儘是止不住的笑意。

  “原來如此,坦白說,香港的確是個購物天堂,有人能帶她四處看看也是好的。說出來也不怕你笑,我來這兒也有一段日子了,還沒空去各大商場走走,本來還有點兒擔心無法做個好向導,既然知道莉倩的表姐也住這兒,我也可以放心了。”展妍搖著頭,有點兒自嘲的說。

  “真是那?忙的話,可以回我那兒去,‘陳氏’的名聲雖說是頂尖,但忙壞了身體也就劃不來了。”

  對於展妍,他雖已無非份之想,但依舊有股類似兄妹間的關懷之情。

  “不會的,只不過是初來乍到,很多東西都不熟悉,就拿語言來說吧!我還有待加強呢!”她露出一排如貝般的玉齒,輕柔的發絲被微風輕輕拂起,一張原本就細緻無瑕的臉蛋,就增添了一股出塵脫俗的柔美。

  “小妍,在這兒有沒有遇見有緣人?我以一個兄長的身份衷心希望你能儘快找到幸福。”

  她那?美,喬名豐相信,一定有不少人追她。

  “是有一個不錯的男人在追我,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有緣人。”她想起了裴嘜杉,但又不太敢想像他倆的未來。

  “真的?什?時候介紹咱們認識認識,我也是男人,可以?你評鑒評鑒。”喬名豐好奇不已的說著,眼底流露著濃厚的興趣。

  “什?評鑒,又不是東西。”

  展妍斜睨了他一眼,兩人頓時都笑開了臉,氣氛變得融洽的不得了。

  ???

  “你說在展妍進入‘陳氏’的前兩個禮拜,有一個叫林牡丹的女人也剛考進監控室?”裴嘜杉屏氣問道,對於石奔所告知的一切,發出一連串的臆測。

  “沒錯。小陳也真是的,弄個女人進監控室幹嘛?八成是受了誘惑,而且,我調查過那女人,巧的是,她跟展妍一樣是從帛琉來到香港,我去機場查過,她竟然是和展天祥坐同一班飛機。”石奔似乎挺滿意自己的成績,他揚著眉道來。

  “做的好,阿奔。”裴嘜杉不忘稱讚他兩句。

  “我?了你的事,好幾天沒開店了,而你給我的就只有‘做的好’這三個字呀!”石奔擺出一副苦瓜臉。

  “我知道你不是個愛邀功的人,今天是怎?了?”他雙手抱胸,以蓄滿力與美的站姿靠在牆邊,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我……”他搔搔頭皮,悶悶地笑著,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們是難兄難弟了,有什?不好意思的?”裴嘜杉瞧出了他的尷尬,噙著笑意問著他心中的難言之隱。

  “我……是這樣的,我交了個女朋友。”想像看看,一個魁梧的大男人紅著臉靦腆的低頭說話,這副樣子有多滑稽呀!

  “哦!恭喜你了,這可算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呢!”

  “我想……我想向你請教追女朋友的招數。”他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原來如此!”裴嘜杉大笑三聲,“追女朋友沒什?招數,只要真心以待就成了。”

  “可是,我口才那?差……”

  “若那個女人就因?你的口才、外表而不理你的話,那我勸你,這女人不要也罷。好了,我有事得很走了,下回再談。”語音方落,他已旋身準備離開。

  “喂!”石奔追到了門外。

  “放心,那女人既然看上了你,就不會嫌棄你的口才。”裴嘜杉以一種難得認真的口吻對他說,石奔這才放下一顆懸宕的心。

  裴嘜杉一回音,走沒兩步即瞧見展妍與一個陌生男子坐在路邊咖啡座,兩個狀似親密,還笑得異常開心;她?何要騙他說去逛書展?原來是在這?有氣氛的地方與別的男人約會!

  裴嘜杉猛然想起她曾說過她有個男朋友,還是未婚夫什?的,難道會是這名男子?這頓感胸口一窒,所以的血液因?這個可能而幾近凝固,他不敢想像她?什?要騙他?

  他調理了一下呼吸及思緒,緩緩的走向他倆,“嗨!小妍,這位是——怎?不替我介紹一下?”

  “嘜杉!這?巧,你也來這兒?”

  展妍聞聲?起頭,見到來人後,眼底全是藏不住的欣喜;只不過,看他注視著喬名豐的眼神似乎不太對勁,目光灼熱又剛烈,精光盡現。

  喬名豐也察覺到了,但他並不緊張,憑著男人對男人的直覺,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所表現出的行?叫做敵?。

  看來是他誤會了!而他和小妍之間究竟又是什?樣的關係呢?瞧小妍方才在驚見他時那種狂喜的表情中即可猜出個十之八九,他就是她所謂的“不錯的男人”。

  然而,更令他訝異的是,眼前這個男子挺拔俊逸、氣勢不凡,眸中更有一抹不容輕忽的威嚴與豪氣,的的確確是個難得的人才,也難怪小妍會動了芳心。

  “你是覺得太巧了,還是太掃興了?”裴嘜杉做事說話向來心思周全,從沒這?不經大腦,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小妍……”

  “?什?說話要帶刺?”她不服氣。

  “好了,兩位不用?了我起爭執,我自我介紹,我叫喬名豐,在帛琉時我曾是小妍的同事。”喬名豐實在不願因自己的出現而壞了一對佳人的感情,所以急欲辯解;他更不懂的是,小妍怎?都不做解釋呢?任由她的男友這?誤會。

  “帛琉的同事?”聞言,裴嘜杉俊逸的臉龐立刻添了三分冷冽。他轉首看向展妍,“他就是你在帛琉的男朋友,或者未婚夫?”

  裴嘜杉此刻有一股自掌嘴巴的衝動,他怎?可以把這?重要的事給忘了呢?這下可好,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

  喬名豐覺得事情好像愈來愈奇怪了,他什?時候和小妍有了這等關係?這個誤會可不能持續下去,他得解釋才成,“不——”

  “不錯,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展妍打斷喬名豐欲出口的話。

  展妍反駁他的解釋,只因一股鬱氣積在心頭,忿忿難消,他憑什?胡亂栽贓呀!

  “你當真是她的男朋友?”他將頭轉向喬名豐,目光陰鬱。

  不待喬名豐發言,展妍立即搶答道:“怎?,不行嗎?我有男朋友難道是件不可思議的事,非得經由你‘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不可?”

  “看來,我的確是多此一舉了,也難怪你要騙我是出來逛書展,原來是和老情人幽會。”他霍然起身,神情鷙猛,抑鬱的臉孔罩著幾層寒霜。

  “等等!我雖不知道你是誰,但我想你是誤會了。”

  喬名豐喊住他,絕不能因?自己好意的來訪,而破壞了一對璧人的感情,看來,小妍的脾氣還是一樣——拗得很。

  “誤會?我誤會了什??”裴嘜杉止住了步伐,矯捷地轉身向他。

  “名豐,你不用跟他解釋什?,我最討厭像他這種自以?是的人了。”展妍賭氣的說。

  “你說我自以?是?你才是想左右逢源呢!放心,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裴嘜杉朝她大大地跨了一步,幾乎與她臉對臉了。

  “我偏要。”展妍氣得握緊小拳頭,開始語無倫次。

  “你甭想!”他立刻頂了回去。

  “你們兩個有話好說,這是幹什?呢?”小倆口鬧彆扭,可急壞了一旁的喬名豐。

  “名豐,你別管,他對我不信任、疑心重重的,我幹嘛又要對他和?悅色。”展妍甚感委屈地負氣道,淚珠兒早已忍不住地在眼眶裏打轉。

  裴嘜杉下頷緊繃,本欲破口而出的話,被她眼中的淚水給活生生的逼了回去;他心中一擰,攢緊眉心說:“小妍,我——”他又看了看喬名豐,“對不起,是我不夠君子,但又有什?事能在遇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背著他與別的男人約會時更讓他心痛、心亂的。”

  “這位先生,我想你……”“我姓裴,叫裴嘜杉。”

  “裴先生,我想你是弄錯了。”喬名豐緊張的說,從未想過當和事老會那?累人。

  “你不要再解釋什?,我會與你來個公平競爭的。”他眼光咄咄,有著不容抗拒的氣勢。

  “你最討厭了,誰要和你競爭來著!”展妍紅著臉,丟下了這?一句話就跑了。裴嘜杉不懂的是,她那表情並不像是生氣,倒像是害羞,這是怎?回事?

  望著展妍漸行漸遠的背影,喬名豐這才開口說:“裴先生,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男人,有話我就直說了。像小妍這?亮眼傑出的女孩兒,任誰見了都會想躍躍欲試,當然,我也試過了,只不過結果令人汗?,我失敗了。而現在,我已經有了未婚妻,但不是她,且憑我對她的認識,她在帛琉從未與人真正交往過,哪來的男朋友或未婚夫呢?所以,我只能說你被她騙了。”

  裴嘜杉臉上的表情隨著他說出的每個字變得愈來愈複雜,如果真是這樣,那?,剛才不就是他一個人在演一聲“醋勁大發”的獨腳戲。

  天啊!難怪小妍會氣哭了,也難怪她會紅著臉跑掉。

  “喏,她來了。”喬名豐向遠方揮揮手。

  裴嘜杉轉身過去,看見一個端莊秀麗的女孩兒往這邊跑來。

  “名豐,對不起,我來遲了,小妍呢?”女孩兒氣喘吁吁的說,像是跑了滿長的一段路。

  喬名豐卻對裴嘜杉說:“她才是我的未婚妻,莉倩。我們剛剛才到香港,目的是想親自送這個給小妍。”他從西裝口袋內掏出一張紅帖。

  裴嘜杉重重地拍了一下額頭,“老天,我看我真的該殺!你們現在落腳在何處?”

  “Wovizer飯店。”

  “好,晚上……晚上我一定帶著小妍一起?你們洗塵,等我們。”裴嘜杉邊跑邊回頭喊,早已迫不及待的想飛回展妍身邊向她陪罪。

  喬名豐看了不禁笑著搖搖頭,“他和小妍很配,是吧?”

  “不錯,天造地設的一對。”莉倩靠在他肩上,輕吟道。

  *  *  *

  “小妍!”

  裴嘜杉沖回家門,就瞧見她一個人坐在地板上低泣著,像是哭累了一樣。

  “原諒我的莽撞好嗎?”他走近她,掬起她的手輕聲問道,“我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了,一看見你和別的男人那?親密在一塊兒,我就喪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與理智。”

  “我哪有跟他親密了?只不過是好久不見,今天難得見上一面,心裏面高興嘛!難不成這也不行嗎?”她生氣地將身體挪離他遠遠的,像是他犯了滔天大罪,不容原諒似的。

  “你當我有瘟疫嗎?難道不想看看這是什??”他拿出喬名豐交給他的紅貼子,在展妍面前晃了晃。

  “這是?”她睜亮眼好奇的問道。

  “嘿嘿,我不告訴你。”他將紅貼抽回,臉上泛濫著洋洋自得的笑容。“哼!瞧你洩得什?樣嘛!不看就不看,誰希罕呀!”她氣嘟嘟的轉過臉,甜美的臉蛋交織著憤怒。

  “真不希罕?那我就告訴名豐,他的婚——”

  “等等,等等!你叫他什??名豐!什?時候你們感情好到這種地步了?剛才你不是還一副劍拔弩張,想將人家生吞活剝的模樣,才幾分鐘不見——奇怪喲!那個呆名豐是給你下了什?降頭,把你收服得那?好?”

  展妍跳了起來,將他從頭觀察到腳,又從腳研究到頭,那種嘖嘖稱奇的樣子,仿若他真是被人下了蠱似的。

  “你當你老公是妖怪呀!什?收服、下降頭的。”他也站起身攬住她的肩,輕輕地將她壓進沙發裏;瞧她在他面前轉來晃去的,他頭都暈了。

  “別把老公這個名稱掛在嘴邊好不好?想害我嫁不出去呀!”展妍用力拍了一下他掛在她肩上,有些不規矩的雙手。

  “你除了嫁給我,還想嫁給誰呀?”

  他竟將整個身軀捱近她,享受著她身上清新的自然香味,吊兒郎當的臉孔上有著惡作劇的笑意。

  “你忘啦!我是有男朋友的耶!就是你嘴裏喊的名豐呀!我當然是要嫁給他。”她乾脆將錯就錯,氣死他最好。

  “唉!唉!”

  “我結婚是喜事,你哀聲歎氣的幹嘛?觸我黴頭呀!”她雙手叉腰,擺出水壺的架勢。

  “你真是狗咬呂洞賓耶!我是?你難過,?你不值呀!”他搖搖頭,外加長籲短歎的。

  “你幹嘛?我難過,?我不值?名豐在帛琉也算是間大公司的負責人,而且,他對我一向很好,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她不懂他?什?聽她要嫁給別人,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一臉極有興趣的樣子。

  “他對你很好?可有比對一位叫莉倩的女孩子還好?”他憋著笑問,好整以暇地等待看她做何反應?

  “你——”她驚訝地用食指指著他的鼻子,臉一直漲紅到脖子,“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我只知道你的男朋友快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所以我?你不值,?你惋惜。所以,嫁給我是你唯一的選擇,我不會一隻腳踏兩條船的。”他隱著笑意,一本正經的說。

  “我討厭你,真的好討厭你!”她跺了跺腳,恨不得能把他這棟樓房給踩塌掉,看能不能揮去他那一臉得逞的笑容。

  “喏,這個給你,別討厭我了,好不好?”裴嘜杉將喜貼打開,遞在她眼前。

  展妍不由自主的將眼神調到那紅紙燙金的貼子上,眼睛愈隨著上面的字體移動,便訝然與難掩的興奮。

  “天呀!名豐與莉倩終於要結婚了,原來他們是特地送喜貼來的——咦,不對喲!他憑什?先讓你知道,而不是我呢?”她倏地旋過身望著裴嘜杉,眼神中充斥著疑惑。

  “這有什?好大驚小怪的,用腳趾頭想就知道了,因?你是他的女朋友呀!他背信在前,哪還有臉告訴你。”

  裴嘜杉臉上的笑容愈咧愈大,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他早已知實情,而且從一開始,他就捉弄她捉弄得不亦樂乎。

  “好哇,你這個殺千刀的!”展妍在心裏發誓,從今夜起,她要做一個夜夜磨刀的女人。

  “不對,不對,‘殺千刀的’是一些老夫老妻喊的昵稱,你比較適合喊我‘達令’或是‘甜心’之類的較恰當。”

  “達令?我還恨不得打死你呢!甜心?我巴不得啃你的心!好,就這?決定,以後我就喊你‘打你或啃心’囉!”展妍故意裝出一副妖魔鬼怪的臉孔,慢慢趨向他。

  “拜託,什?啃心,那多噁心呀!”搖著手慢慢向後退,卻在兩步之遙處以猝不及防的速度一把攫住她,將她深深的嵌在懷裏,耳鬢廝磨著,“別氣了,好嗎?本想逗你高興的,想不到竟是讓你愈加生氣,怎?樣,咱們收兵、重修舊好,好不好?”

  展妍不想理會他,拼命扭動著身子想擺脫他的箝制,卻怎?也脫不開他鐵臂似的擁抱。

  “別動了行嗎?軟玉溫香在抱已經夠眩惑人心了,你還火上加油地在我身上扭動,不怕我把持不住,一口氣把你給吃了?”一絲苦笑爬上他的眼底,看得出他所言不假,他幾乎快受不了了。

  展妍真的不敢動了,並不是怕他真的吃了她,而是他眼中跳躍的那簇火焰,及抵著她腹部那不可否認的堅挺嚇著她了。

  見她紅著臉,又躍躍欲試的表情,他心底一絲抽動的纖維震動得更厲害了。喟歎一聲,裴嘜杉像個禁燃已久的爆裂物,赫然猛烈狂妄地一發不可收拾。

  他輕舔著她的小嘴,輕柔欲融,就像星火燎原般灼燒著她所有的感官,她發覺自己即將在他熊熊的熱力下,化成一堆無力抵擋的灰燼。

  然而,他卻在她無力招架的同時離開了她的敏感的肌膚,粗嘎的呻吟道:“不能再下去了,名豐他們還等著我們?他們接風,看來,我們已經遲了,若再不控制的話,恐怕他們得等上一夜了。”

  展妍將額頭抵在他懷裏,聽著他如擊鼓般的心跳,知道他比她想像的還難受,不禁佩服起他的自製力。

  “想考驗我的自製力?別太看得起我。”見她一動也不動的窩在他胸口裴嘜杉好不容易澆熄的心又再度燃起了火花而蠢蠢欲動。

  展妍這才?起嬌豔的臉龐,笑看著他,“我不介意讓他們等上一夜。”他呼吸急促地問:“真的?”

  她靈活的大眼轉了轉,在他耳畔輕輕說著:“假的。”語畢,她早已有心理準備地快速閃出了門。

  然而,這卻苦了裴嘜杉,只見他走進浴室,不停地沖著冷水,想沖熄他已達沸點的欲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7:57

第七章

  裴嘜杉沈著一張臉看著手中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風情萬種、豔光照人,也難怪陳東耀會抗拒不了美人計,而將她錄用在最不適合她的監控室。“她叫林牡丹,也是個程式解碼專家,美得過火,是嗎?尤其是她那惹火的身材,任每個男人看了都會流鼻血的。”石奔坐在一旁,蹺著二郎腿吹噓著。

  “你看過?”裴嘜杉不以?然的側首問道。

  “怎……怎?可能嘛!喂,你千萬別在巧簾面前胡謅啊!她好不容易才掉進了我所設的愛情陷阱裏,要是被她聽見了,可就慘了!”巧簾是石奔最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用盡心思剛交上的女友,性情溫順,很得他的喜愛。

  瞧他緊張兮兮的模樣,讓裴嘜杉看了忍不住大笑。“我是不會饒舌的,就看有沒有人會笨的在自己女人面前稱讚別的女人。”

  石奔睜大眼,不懂他在隱喻著什??

  忽然老遠就聽見一個女孩清脆的叫喚聲:“石奔,你快來呀!幫我把這些東西搬進來。”

  原來裴仔這傢夥早就知道巧簾已經進門了。謝天謝地,還好她沒聽見。隨即,他怒瞪了裴嘜杉一眼後,才連忙跑到巧簾身邊。

  嘜杉依舊是笑不可抑的看著他氣呼呼的背影。

  “巧簾,你買那?多東西幹嘛?又是土司,又是醃肉的?”石奔接過她手上的東西,才發覺裏面是一些吃的。

  “沒辦法,我們公司明天舉辦郊遊,而我是被選中的採買之一,所以沒辦法囉!”她將東西提進屋內,卻見到了裴嘜杉。

  “嗨,裴仔,你來了。唉!很抱歉,我還有一堆東西沒買齊,沒辦法和你聊了,下次囉!”說著,她又旋身準備往外走去。

  “等一下,巧簾,你到底要買多少東西?我陪你去買好了。”石奔叫住她,實在不忍心讓一個嬌弱的女孩子扛那?多東西。

  “不用了,你陪裴仔聊聊,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還是讓阿奔陪你去吧!我也該走了。”裴嘜杉起身,因?他已接收到石奔投過來的暗示。倘若再不走,下次他也別再來串門子了,阿奔八成會在門外對他掛個拒絕往來戶的牌子。

  “不用啦!來者是客,怎?可以趕客人走呢?”她看了石奔一眼,重重的叫了聲,“阿奔,你怎?不說話呀!真不懂禮貌。”

  石奔接獲命令,立即改口道:“裴仔你再坐會兒嘛!”

  裴嘜杉簡直快笑出來了,還好,做一個讓人礙眼的電燈泡非他所好,否則,他還真想留下來看看石奔吹鬍子瞪眼的表情。

  “巧簾,謝謝你,我真的有事,改天再聊了。”他擺出一副迷死人的笑臉。

  “那好吧!”巧簾聳聳肩,挺不好意思的。

  臨走前,裴嘜杉不忘對石奔眨眨眼,暗示他得把握機會;至於他心裏面更有了個不錯的主意,那是由方才巧簾嘴裏所說的郊遊而衍生出來的——

  他準備也在陳氏舉行個旅遊活動,一方面可以讓展妍散散心,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機認識認識那個叫牡丹的女人,相信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就不信他鬥不過展天祥。

  *  *  *

  “好久不見了,瞧你最近似乎挺快活的,早已經把我交代的事給忘了吧!”展天祥含著煙鬥,語焉不詳的說道。

  “我沒忘,否則,我今天也不會來找你了。”展妍挺直背脊,以一股傲然之姿看著他。

  在進入約定之地以前,他已下定決心不再受他的牽制,母親心愛的房子若不能如願到手,她也只能當著母親的墳前磕頭陪罪,但她發誓,在她有生之年,一定會將它再收回自己手中。

  “聽你的口氣,好像有什?要緊事找我,是吧?”他拿下煙鬥,狡獪地浮出邪邪的笑。

  “我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告訴你好了。你的威脅已對我不具任何意義了,我希望你別再把主意打在裴嘜杉身上,即使丟了那棟房子,我也不可能再幫你。”她背光的身影是如此的堅決,連一向自滿的展天祥也懾於她的僵硬的口氣。

  “這?說,你今天來的目的是要與我撇清關係了?”他愀然變色,臉上隱約泛著冷冷的寒霜。

  “不錯。”

  他兇悍詭異的神情霎時僵住,“?了那個叫裴嘜杉的男人?”

  “隨你怎?說。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說到這兒,她清純的臉龐更增添了幾分倔強。

  展天祥立即恢復自信,以沙啞的嗓音說:“你以?我這幾年的江湖是白混的,那?容易被你這個黃毛丫頭打發掉?我可以告訴你,你太天真了。”

  展妍努力壓抑住明顯在體內戰粟的神經,以一抹不容輕忽的堅定眸光反視著他,“我若不聽你的,你又能怎樣?”

  “很簡單,上回的事件你知道不是件意外,我可以依樣畫葫蘆多幹它幾次,你想那個姓裴的會有幾條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展天祥就不信展妍能逃出他的控制。

  “你準備拿他來要脅我?”展妍的薄唇微微的顫抖著,她悲切的想,難道她連一點戰勝的機會都沒有嗎?

  “如果你逼我的話。”

  “我逼你?是你逼我才對吧!?何不念在我們至少有一點血緣關係的份上放過我?”她秀容變得慘白,忿忿不平的吼他。

  “血緣關係?那你又何嘗當我是你的舅舅;幫我一次你會損失些什??再說,陳氏是陳東耀的,並不是姓裴的,你這?做,他也沒有壞處。”他那抹貪婪的表情盡形於色。

  “你不懂,你這種自以?是的人是不會懂得什?是廉恥!”在展妍失望的臉上已找不到半絲喜色。

  “好吧!算我老了,說不過你,不過,你考慮考慮是打算聽我的,還是替他收屍。”他愜意地靠在太師椅上,無所謂的說道;事實上,他對這個答案已有充分的把握,並篤定小妍絕不會不管裴嘜杉的死活。

  她愣住了,原來他真的這?無可救藥的小人,看來,她不暫時依他是不行了。

  驀地,她突然想起了一個法子,她何不將計就計呢?明裏幫忙他,暗地裏卻加以破壞,讓他偷雞不著蝕把米。

  慢慢地,一個約略的計劃在她腦中形成,她忽然突發奇想,或許可借由這個計劃將他擊倒,她絕不能永遠活在他的壓力之下,她發誓一定要打敗他!

  “好,我會儘快將東西弄到手,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可以動他。”她艱澀的說出每一個字,但?了要達到目的,他只好暫時附和他。

  “很好,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別再給我打馬虎眼,我沒時候再讓你耗下去了。”他板起一張臉。

  “我會盡力的,但是,希望你不要再找人監視我,我受不了讓人當小偷看,快將那個人撤離我身邊。”她深吸口氣,神情倨傲的說。

  “她是我安排在陳氏裏的一個眼線,我可以讓她別再監視你,但她有另外的用途,我沒辦法答應你撤走她。”

  “隨便,只要別再讓她跟在我身邊就行了。”她站起來,神情肅穆的說:“我得走了,但願下次見面時,我就能卸下這討厭的任務。”

  “我更希望如此。”他又用那難聽的聲音邪惡的笑著,令展妍深蹙起眉,難以忍受的奪門而出。

  ???

  裴嘜杉吹著口哨、哼著歌,並踩著輕快的步伐回到了住處,一進門就瞧見展妍鼓著一張臉坐在地板上,把懶骨頭當沙包在那兒猛打猛踹,像是恨不得它給五馬分屍似的。

  “怎?了?我怎?不知道我的懶骨頭什?時候得罪你了?”他笑意盎然的走向她,那股俊逸不凡的模樣簡直帥得一塌糊塗。

  “沒……沒有啦!你是什?時候進來的,我怎?不知道?”?了轉移話題,展妍趕緊轉了個彎問道;殊不知,她是因?剛受展天祥的氣回來,一時找不到東西發洩,看了看整個屋子裏的東西,就屬那個懶骨頭長得特別無辜又欠K,當然就找它下手!

  “才剛到,本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的,但你現在這一副被人欠錢的樣子,我看還是甭說的好。”他饒富深意的望著她無暇的臉孔,已看出她被自己的話勾起了興趣。

  “什?好消息?”

  裴嘜杉搖搖頭,故意賣著關子,“除非你告訴我,是什?事讓你那?生氣,竟然生氣的想找東西發洩?”

  展妍聞言,噘起小嘴兒,心情沮喪的說:“什?嘛!還要交換條件呀!不說就不說,誰希罕。”

  望著她泫然欲泣的臉,裴嘜杉先前開玩笑之心,立刻被憂慮所取代;他趕緊上前托起她的臉,輕聲問道:“別這樣,我說就是了。”

  展妍聞言,立即用手背拭去眼眶的淚水,改以歡欣的表情說:“真的?不可以反悔喲!”事實上,她是不想再在他面前表現出一副小媳婦的可憐模樣。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那張立即改變的笑臉,詫異著她變臉變得比川劇還快,“好哇,你用苦肉計耍我是不是?”

  他佯裝伸出手想勒住她的脖子。真搞不懂,?什?自從遇上這個磨人精後,他老是有股被戲弄的感覺。

  “我又沒騙你,是你比較容易上當而已。”她吐著粉紅色的小舌頭,當他一點威脅力也沒有。

  “是不是我太久沒有好好‘照顧’你了,你已把那種滋味給忘了?還是你是故意想激怒我,看我會不會再用‘吻’來照顧你?”

  他雙手舉在臉頰兩側,裝成一副饑餓已久的大野狼模樣,一步一步的逼向她。

  “救命呀!大野狼要吃人啦!”展妍一邊喊,一邊找尋著躲藏的位置。兩個大人就這樣玩起了“官兵捉強盜”。

  “大野狼要空襲啦!看你這只小綿羊還能躲到那兒去?”突然間,他猝不及防的撲向她,將她用力攬在胸前,輕輕推倒在懶骨頭上,在她耳畔輕聲低喃道:“已羊入狼口了,我得用心想想該拿你這只狡猾的小綿羊怎?下飯才好吃——”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含糊不清的又說:“是從耳朵下手呢?還是細頸的脖子?”隨著他的問話,他的唇也遊走到所說之處,輕輕舔著、啃著……

  展妍已無力反抗,全身酥麻地戰粟著,唯有攀在他肩上的手愈抓愈緊,指甲幾乎嵌入他堅硬粗獷的肩背中。

  “怎?不說話?不滿意是不是?那就改個地方好了。”他的唇慢慢離開了她的頸子,來到了眉眼之際,他沙啞的問道:“從這兒下手怎?樣?滿是馨香的味道一定很可口。”

  “不……”展妍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覺得她快要變成一灘水了。

  “不要?那?,我往下移囉!可以的話就出聲告訴我。”

  接下來,他溫勢的唇輕輕點著她的眼、鼻尖,然後在輕歎了一聲後,即霸道、狂妄的封住她弧形優美的唇,流連忘返。

  “嘜杉——”害怕他又會再一次的離開她,展妍迫不及等的想留住他。

  “出聲了,是希望我從這兒下手?”他的手指輕劃著她性感的唇線,一陣戰粟貫穿了她的全身。

  展妍不想再當被動者了,她用力攀住他的肩,踮起腳尖將自己的唇送上,學著他對她所做的,以初學的技巧挑逗著他。

  突然有個很大膽的念頭竄過她的腦子——今天她不願再放他走,她不要讓他離開她的身邊。

  “小妍!”感覺出她大膽的行徑後,裴嘜杉霍地?起頭,以一種迷惘的眼神看著她。他喜歡吻她、挑逗她,甚至想與她共赴雲雨,但最重要的前提必須她也愛他才行,因?他是那?重視她,早已把她當成自己最心愛的妻子。

  她被他盯得有點兒不自在,但依然拿出最大的勇氣說:“我不想再與自己薄弱的意志作戰了,我投降了;你能給我嗎?別笑我不夠矜持,我只是不想失去你,真的不能失去你。”

  “發生了什?事嗎?瞧你今天不太對勁。”他關心的問道。

  若是平常,他可能早就要了她,因?這也是他所冀望的,他愛她早已是毋庸置疑的事。但現在情況不同,他不能在她脆弱之時佔有她,他絕不要她後悔。

  “我沒有,我沒有發生什?事,你別瞎猜。”她捂著臉,想掩飾自己的心虛與無奈。

  他猛地將她往懷裏帶,但願能安撫掉她的不安;他一直在注意著她,也知道她方才去與展天祥會面,雖不知他們在談論些什?,但自她回來後,就這?一直悶悶不樂的情況看來,該不會是他又給她壓力了吧?

  他巴不得她能將她的苦楚、難言之隱告訴他,他也一定會盡其所能的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但?何她總是對他像“保密防諜”一樣呢?

  難道是她不能相信他,不相信他能保護她?看來,他或許該將自己身份提早告訴她了。但石奔曾勸他,在她還未對他坦白一切之前,最好不要洩露身份,免得讓展天祥有所防備,然而,這?做雖很冒險,但他還是願意賭上一賭,賭她對他的真情究竟有多少。

  “你老捂著臉,怎?聽我要帶給你的好消息呢?”他溫柔地將她的手拉下,看見的卻是滿臉的淚水,“既然沒事,?什?要哭?你瞧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她只顧著搖頭,已憋了好久的淚水,在這一?那傾洩出來,她只想讓自己哭個夠。

  “明天我們去郊遊好嗎?全公司都去。”他輕撫她的背,只想找話儘量安撫她的情緒。瞧她哭成這樣,一定是身受極大的痛苦。好個展天祥!裴嘜杉雙眼冒著兩簇火焰,發誓一定不會讓他好過。

  他擤了擤鼻子,“我不要去好不好?”說實在,她沒心情。

  “你既然不願意讓我分擔你的心事、你的苦楚,只希望你能答應我,讓我帶給你歡樂,好嗎?去玩玩,就三天兩夜,一定會讓你忘卻所有煩惱的。”他苦口婆心的勸道,因?他擔心那個叫牡丹的女人不去,所以已下令全公司不能有人缺席了。

  “當真要去?”她贊起眉頭,有些勉強。

  “我希望你去,如果你真的覺得很?難,我也不想勉強你。”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雖然他希望能儘早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但更不希望帶給她困擾。

  在他柔情的輕拂下,她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這樣心細如發的一個男人,她能拒絕的了嗎?

  “好,我去。”她釋出一個柔情似水的笑容,清新而自然。

  “真的?”

  她點點頭,“去哪兒玩?我去過嗎?”

  “一個非常美的地方,由於比較遠,所以還沒機會帶你去。”他的眼神中泛著點點光彩,仿若極喜愛那個地方。

  “被你這?一說,我還真有點迫不及待呢!”受了他的傳染,展妍剛才的煩悶也突然一掃而空,並開始幻想著他倆難得的長途旅遊會是什?樣的情景。雖說全公司的電燈泡不少,但並不影響她的心情。

  “明天你就會知道了,保證讓你不虛此行。”他咧開性感的嘴,一口白牙將他性格的臉龐更添了幾許狂野的帥氣。展妍在不知不覺中掉入他溫柔體貼的愛情激流中。

  ???

  “小妍,你到底好了沒?”

  “別趕嘛!我就快好了。”展妍在鏡子前做著最後的整理,門外的裴嘜杉卻已按捺不住,第三次敲門了。

  “只是去度假旅遊,又不是去參加酒會,用不著打扮那?久,難道你想迷倒全公司的男人?這我可不依——”

  就在裴嘜杉在門外叨叨絮絮的發著牢騷時,展妍的房門倏地打開了,站在他眼前的俏佳人身著一件俏皮可愛的半截短衫,底下則是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熱褲,腳上一雙純白的高底球鞋更增添了她全身一股年輕俏麗的色彩,尤其是露在中間,形狀優美的肚臍,把整個感覺襯托得既火熱又充滿朝氣,更將她迷人玲瓏的完美身材表露無遺。

  當然,嘜杉的打扮也讓小妍眼睛一亮——他穿著三宅一生的白色休閒裝,一件火紅的外套外披在背後,袖子繞到胸前系個簡單的結,穿著雖簡單,但卻足以吸引住每個異性的火熱眼光;紅白明亮對比,呈現出一股無與倫比的瀟灑勁兒。

  裴嘜杉一聲長長的口哨聲,拉回了展妍的視線,“你可不可以這?穿,太迷人了,不怕我吃醋?”

  “你不也是,平常見你西裝襯衫已夠英挺帥氣,想不到輕便的休閒衫更將你狂狷不羈的氣息完全展現了出來,我真怕晚上會有女人對你投懷送抱。”她眼波流盼的在他身上打轉,難以形容他那令人震撼的挺拔之美。

  “我們就別再捧來捧去,再捧下去的話,就遲到了。”他勾起一個會令全天下所有女人都?之傾倒的笑容。

  “行,那就快走吧!”她迅速折回房中,再出來時,背上多了一隻小巧可愛的背包,讓她看起來更甜美可人。

  “其他的同事呢?他們怎?去?”

  走出門外,一輛火紅色的流線型拉風跑車映入她的眼簾,簡直就和裴嘜杉的服裝搭配得相得益彰,帥呆了!

  “他們自己去,我們預計下午五點在大嶼山碰面。”他很紳士地?她打開車門,展妍則面帶笑容,非常優雅的坐了進去。

  “從沒見過這?棒的跑車,哪兒來的?”她拍了拍椅墊,極其興奮的說道。

  “這是我寄放在一個朋友那兒的,今天總算英雄有用武之地了。”他繞過車頭,上了車,並發動油門。

  “難怪我從沒見過呢!”在她清麗絕塵的小臉上,有著難以描述的雀躍神采。

  “喜歡的話,我可以常開著它帶你兜風。”歡愉氣氛也隨著她的喜悅在他臉上渲染開來。

  慢慢地,他瀟瀟的笑容漸漸凝住,雙眼因蹙眉的動作而變得犀利如鷹,深沈複雜且詭異不安,他此刻的心思及想法,竟讓她感到撲朔迷離,也令她惴惴不安了起來。

  霍地,他開口了,“昨晚公司第二十一樓遭人破壞,東西雖未失竊,但整個樓層已被小型炸藥摧毀得破損不堪,當我接到訊息趕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天,我怎?不知道!”

  她驚愕地用手捂住嘴,詫異的想是誰做的呢?舅舅已答應她再給她幾天期限的,不可能是他派人動手的。

  “半夜兩點半,你可能已經睡了。我猜測,動手的那個人一定也是電腦程式解讀高手,否則,想要進去二十一樓可不是那?容易的。”他的聲音不帶起伏的說道,讓人捉摸不定他的想法。

  但是,展妍的胸口卻宛如遭到重擊一般,搖搖晃晃的想著,他懷疑她嗎?他老早就懷疑她了,不是嗎?否則,也不會硬逼著她與他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你怎?不叫醒我?”

  她暗忖,倘若他曾來叫她,她就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昨晚她一直失眠到近兩點才睡著,事發的當時,應該是她睡得最沈的時候。

  他輕笑了一聲,“叫醒你,只是徒增你當時的害怕罷了。”

  “那?什?你現在要告訴我,難道我現在就不害怕了?”她百思不解,不知他的用意。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你現在跟著我很危險。”他瀟灑地爬過頭髮,表情莫測高深。

  “我不懂。”她全神貫注的聽著他接下來的回答。

  “昨晚破壞機密室的那個人,知道我今天要舉辦旅遊,他這?做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就是希望我因?這件意外而取消旅遊,因?平常在公司內無法發現她,若出門在外,就難保我不會識破她。”他唇角微揚,露出一個了然於胸的笑容。

  “那?,另一個目的呢?”她的心開始狂跳,想不到展天祥另外安排的那個角色比她還要積極。

  “他認?,我若堅持去的話,勢必將這份他最想要的東西帶在身上,那?,他就異想天開的以?從我身上拿走要簡單的多了。我想,這應該是他最主要的目的,因?言出必行是我的原則,他算准了這點兒,所以敢這?做。”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臂緊繃了一下,眼神中出現肅殺之氣,他有把握快要將展天祥手到擒來了。

  “你真的將它帶在身上?”他那氣勢讓她不寒而粟。

  “不錯,所以,我說你現在跟著我很危險,你會後悔嗎?”他轉過頭,放柔了聲音,眸中溢滿了歉意與憂心。

  展妍難耐內心的騷動,輕輕搖著頭,“不會,我願意跟你出生入死,願意?你放棄原本我所堅持的一切。

  他眼裏掠過一絲淡淡的興奮之色,臉上僵硬的線條也放柔了下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接下來,兩人均默然無語,一股和諧融洽的感覺抓著他們,任誰也不願開口破壞這種美麗的氣氛。

  *  *  *

  經過約兩個小時的車程,目的地終於到了,這是在大嶼山的斜坡上所開發出來的風景區,由這兒俯瞰而下,可將山下最熱鬧的景色一覽無遺,山上悅耳的蟬鳴聲,與山下燈火輝煌、車水懟龍的熱鬧景象,組成一幅強烈的對比圖畫,更讓人體會到遠離塵囂、享受自然是多?美好的一種享受。

  綠油油的人工坡道旁佈滿了鵝卵石小徑,赤足走在上頭,是既刺激又好玩,還可以考驗一個人的腳皮到底有多厚呢!再往遠處望去,一棟棟漂亮的紅頂綠身小木屋成排的矗立在半山腰上,這就是他們今晚將下榻的地方。

  原來這就是嘜杉捨棄早上,計劃下午再出發到這兒的目的,因?愈接近黃昏的氳氤氣候,愈能將這人間仙境表現出它最蒙朧、最夢幻的一面。

  “你竟然隱藏這?好的一處地方,到現在才讓我知道。”

  展妍深深地吸了口氣,企圖將這最新鮮的氧氣全吸進她腦子裏,舒暢她整個精神,所有的靈魂。

  “坦白說,我原本是想在向你求婚的那一天才帶你來這兒的,因?那樣成功率會大?提升。”他勾起壞壞的笑意說道。

  “怎?說?”

  “因?這裏滿是森林浴的芬多精成份,它可以讓人的煩惱一掃而空,心情頓時舒爽起來,你說,在這樣的條件下,我求婚會失敗嗎?”他慢慢靠近她,那抹溫柔的嗓音讓她覺得危險。

  “我現在神清氣爽,精神更是好的不得了,?什?不乘勝追擊?”說出這句鼓勵性的暗示之後,展妍也?自己的大膽嚇了一大跳。

  “你是在暗示我現在向你求婚?”他瞳孔中跳躍著驚喜。

  “我……”她害羞的點了一下頭。

  “那——”

  “你不是裴副總嗎?你們總算到了,我們大夥兒已經等了好久了。”

  老遠走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瞧她那身打扮,不像旅遊,倒有點兒像去當藝旦。當她走過展妍的身旁時,眼神不經意的往她身上斜睨了一眼,其中帶著輕蔑與不屑。

  裴嘜杉看她的眼神可有興趣多了,他當然認得她就是照片上的女人林牡丹;太好了,總算釣上大魚了。

  但這一切看在展妍眼裏可就沒那?單純了,她咬著下唇,看著他一臉興味盎然的表情,心裏罵道:什?嘛!前一秒才要跟她求婚,後一秒就轉移目標,原來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般樣,喜歡見異思遷,哼!

  “不好意思,陳總他來了嗎?”他懶洋洋的嗓音,聽得林牡丹全身骨頭差點兒酥成好幾截。

  “來了,來了,就只差你們兩個。”她笑得千嬌百媚,展妍聽得整個人都作嘔了。

  “好,麻煩你去告訴陳總,我們馬上就到。”他拉起展妍的手,表示他還有話要對她說。

  “好……好吧!要快點喲!”她不以?然的看了他與展妍一眼,而後翹著她最驕傲的臀部一扭一擺的離開了。

  待她走遠後,展妍才噘起小嘴問道:“她是誰呀!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嗎?我怎?從沒見過呢?”

  “你不認識她?”當然,他的意思是,既然那女人是她的內應,她們應該認識才對,?何她們兩人眼中都聚滿了對對方的不滿?而且,從小妍的眼中更多了一份對她的陌生,這絕不是裝出來的。

  展妍搖搖頭,皺著小鼻子說:“不認識,我從不認識那種矯揉造作的女人,你對她很有興趣,是不是?”

  “興趣?”他莫測高深的笑了笑,繼而回答道:“的確是很有興趣,而且,我已經等她來找我等了很久了。走吧!我們可別讓別人等太久了。”

  說著,他已自動搭上展妍的肩,硬帶著她往位於前方的聯誼廳而去;他並沒有忽略掉小妍那臉僵硬不自然的表情,這一切明顯的表現她在吃醋,裴嘜杉得意極了。

  展妍板著一張僵屍臉,壓根沒注意到裴嘜杉那一臉促狹的臉孔,否則,她才不會?他的惡作劇生氣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8:27

第八章

  晚餐過後,所有人都聚集在綠油油的山坡地上,舉辦著營火晚會,喝酒嬉鬧唱歌,每一個人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表現出最引以?傲的才華,希望在這熱鬧滾滾的一刻,能博得大夥一笑。

  少東陳東耀捧著吉他自彈自唱了一首英文老歌“昨日重現”,而裴嘜杉則當場吹奏了一曲薩克斯風,均贏得不少人的掌聲。

  自幼在展簁瑕的逼迫下勤練了不少年芭蕾的展妍,也在草皮上表演了一支現代芭蕾,其動作之優美,身段之俐落柔軟,皆讓裴嘜杉看得心醉神迷。由於場地的關係,展妍並未穿著正統的芭蕾舞衣,乃是身著類似網球裝的打扮,緊身衣下勻稱的身材令在場所有的男人看傻了眼,其下的小圓裙,隨著她飛舞的動作而搖擺著,更能展現出她修長的腿部,其肢體語言表達的淋漓盡致。

  “真看不出來她有那?好的舞蹈天份。”陳東耀坐在裴嘜杉身旁,自言自語著。

  “你已經有美女在抱,別打她的主意。”裴嘜杉的眼光一直鎖在展妍身上,並未移動。

  “你是指牡丹?”“我勸你別太接近她,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裴嘜杉面無表情的望了他一眼。

  “如果你願意將展妍讓給我,我願意捨棄牡丹。”陳東耀似笑非笑的說,他哪會看不出來裴嘜杉對展妍的感情。

  “你敢動她!”裴嘜杉眼神中多出了一道寒光。

  “我是不敢,說說笑罷了,可別信以?真呀!”陳東耀瑟縮了一下,懾於他那不動如山的氣勢,“對了,公司方面,這幾個月來沒有發現什?可疑之人?”?了轉移話題,他轉向公司的事。

  裴嘜杉卻笑了,“你陳總好命,這兩個月來跑到法國去泡妞,把公事都丟給屬下管,你不怕我監守自盜?”

  陳東耀也笑了,“不會,你不會拿‘北海’的名譽來開玩笑。”

  “算你聰明!其實可疑人物我是發現了,但我暫時還不想說出來,等到時機成熟了,我會將他們一網打盡。”他面露自信。

  “那就好,反正交給你我很放心就是了。”

  驀地,他發現裴嘜杉臉色驟變,並用他所無法想像的速度飛快沖到表演場地內,一把攬起展妍的腰,就只差一寸,她就會栽到山坡下了。

  “有沒有怎?樣?”裴嘜杉眼光熾熱,注滿關心地問著展妍。

  “沒什?,只是腳扭傷了。”她撫著腳踝,似乎滿疼的。

  裴嘜杉此時心中所蟄伏的怒氣已表現在臉上,銳利的眸光毫不避諱的射向坐在一旁佯裝一臉無辜的林牡丹身上。

  “你?什?要故意絆倒她?”他話中帶刀的問著林牡丹。

  “沒……沒有啊!副總,你可別冤枉我,我只是坐在這兒,腳有點兒酸疼,想換個姿勢罷了,誰知道那?湊巧,展妍就突然跳到我身邊——唉呀,真是對不起。”

  林牡丹唱作俱佳地解釋著,到最後,似乎變成錯不在她,全是展妍的錯了。

  “換個姿勢,動作也未免太大了吧!”他目光中透著怒氣,且已瀕臨爆發邊緣。

  因?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展妍的舞技所吸引,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誰是誰非,但他可不同,一開始,他就察覺出這女人對展妍含著某股怨氣在,所以,他一直注意著她;就像剛剛,那一腳可不是換姿勢所會擺出來的。

  “我……你既然不相信,我也沒轍。”她轉過頭,裝成一臉可憐樣。

  “好了,你們別爭了,我腳好疼,你帶我回去休息,好嗎?”展妍疼得臉色都泛白了。

  “好,你忍著點兒。”他俐落地抱起展妍,無視於大夥的驚訝聲,從容的從大家面前走過。

  在經過陳東耀的身邊時,他頓了一下,小聲說道:“幫我聯絡石奔,務必要他在明天以前趕到。”

  “?什??”

  “不?什?,只需照我的話做。另外,我還是奉勸你那句話,少接近林牡丹,太豔麗且攻於心計的女人總是帶刺的。”

  而後,裴嘜杉已無意再多說些什?,加快腳步抱著展妍離開。

  *  *  *

  “還疼嗎?”裴嘜杉輕揉著展妍白皙細緻的腳踝,希望能減少她的疼痛;然而,全身的血液卻全因?她袒露在外的修長美腿而翻騰不已,他甚至於只要一?頭,即可與她豐滿的酥胸對視個正著,?此,他大歎君子難?。“不疼了,走路大概沒問題了!你的功夫真好,以前是當跌打損傷的師父嗎?”她俏皮的調侃道。

  裴嘜杉?她的想像力而失笑,“跌打損傷的師父是沒做過,倒是當過專門修理淘氣鬼的魔王。”

  “我才不是淘氣鬼呢!你也不是駭人的魔王。”她天真的踢著另一隻沒受傷的腳,短得只到臂部裙擺因她的動作飄呀飄的,仿若在考驗他抗拒色誘的程度到底有幾分。

  “我不是魔王,那你認?我是什??”他粗糙的大掌用力按下她那只不安份的腿,因?他已無力去控制自己的思緒了,而今唯有把這個引人犯罪的禍首擺平,他才可能從情欲的洪流中獲救。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沒有和別的女人打混了,自從遇上展妍後,他“超級情聖”的外號已離他遠去;他甚至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一個女子愛到這種不可自拔的地步,寧願一輩子栽在這小女子的手裏。

  他不是不想要她,而是不想傷害她,貞潔對一個女人的重要性他懂,所以,他從不玩處女,偏偏展妍就是他的禁忌。他告訴自己愛她就是要體諒她,除非她答應了自己的求婚,否則,他永遠都不能碰她。

  深吸了一口氣,以前幾次他不是都控制很好嗎?今天也應當不會例外才是,他這?安慰自己。

  她輕輕跳下椅子,挪動著步伐說:“你是個最佳的情人。”

  “哦!”他笑著想,看來,他“超級情聖”的魅力依然存在。

  小木屋裏,燈影暈黃,羅曼蒂克的氣氛是很讓人自動宣洩心事的。展妍將手心按在胸口上,突然有股極欲向他坦白的衝動。

  “嘜杉,我想……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聽了以後不要太激動。”展妍胸口怦怦跳著,一顆心好幾次都有即將跳出口似的難受。

  “什?事?你儘管告訴我,我發誓絕不會生氣。”他舉起手來發著誓。其實,他心裏卻急的不得了,並不停的在心裏喊著:小妍,我知道你要告訴我什?,這是我祈求多時的,雖然對你的一切我了若指掌,但我依然希望從你的口中知道你對我的信任。

  “我……我千里迢迢從帛琉來到香港是有目的的,我……”她倏地趴在裴嘜杉身上,泣不成聲的說:“我說了,你不可以嫌棄我,更不可以離開我,否則,我就什?都沒有了,嗚……”

  “不哭啊!你放心,無論發生了什?事,我絕不會棄你於不顧的。”他輕拍著她的背部,試著安撫她的情緒。是否他該告訴她,他什?都知道、都清楚,這樣一來,她就不用受這種苦了。

  室內在片刻的肅然之後,裴嘜杉先開口了,“我想,我也該對你坦白……”

  “不,你先聽我說。”她伸出食指,蓋住他的唇,“不管你會不會諒解我,我還是要趁現在有勇氣的時候說出來。”她低下頭沈默了五秒,蓄足了勇氣,終於?起頭道:“我來香港的目的就是?了進‘陳氏’,進陳氏的目的又是?了那套KQB311的檔案程式。”

  裴嘜杉漾出一個釋然的笑容,她終於願意向他坦白了。

  見他絲毫沒有動怒的跡象,反而還笑了,展妍不解的問道:“我那?壞,你一點也不生氣嗎?”

  “你能克服心理障礙向我坦城,我非但不生氣,還很高興,因?你是信任我才告訴我的,此刻,在我心中已沒有任何事比得到你的信任更讓我愉快的。”在他諱莫如深的目光中掠過一抹愉悅的光彩。

  “好奇怪的邏輯喲!不過,我很高興你不恨我。”她用力吐了口氣,“呼!真沒想到,說出來後反而感覺全身上下都輕鬆多了。對了,你怎?不問我,我?什?要那份機密程式?我的背後是否有幕後主使者?你不可能就像個沒事人似的把我的坦誠當成在聽故事一樣吧!”

  展妍突然變聰明瞭,她頓感事有蹊蹺;竊取機密對一個公司來,說是屬於多?重大的事呀!就算他喜歡她,也不可能問都不問吧!

  裴嘜杉輕扯了一下略帶無奈的笑意,“如果我也向你坦城,你剛才所說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呢?甚至還知道你的幕後指使者是你舅舅展天祥,你又是怎?樣的反應呢?”

  “什??”在她清麗絕倫的臉蛋上占滿了驚愕與訝異。他剛剛在說什??他說他全都知道,那?,從頭到尾,她又參扮演著什?樣的角色?跑龍套的嗎?

  “別這樣,小妍,我不是不說,而是在找機會告訴你。”他無法忍受她看他的這種眼神,好像他是個大騙子。

  “你是在找像今天這樣的一個機會,是嗎?等我全身赤裸的站在你面前時,你再狠狠的捅我一刀,我剛剛還天真的以?自己的運氣好,原來還是遭到了報應。”

  展妍努力想甩掉梗在胸口的激動,與霸著眼眶的淚水。

  “不是這樣的,小妍!”他已顧不得那?多了,像一頭狂野的黑豹直沖到她面前,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抵在她柔順的發絲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當年救出你幹姐姐的沈達爾你還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他如今已是我幹姐夫了。”她躲在他胸前啜泣著。

  “那?,你知道他的身份嗎?”他沈著氣又問。

  “好像是什?秘密情報組的,我沒有很刻意去記它。怎?,我姐夫跟你有什?關係?”她?起眼眸,像一枝帶雨的梨花。

  “我是他同事,我們都屬於‘北海’情報網,他叫‘變色龍’,我則是‘電鰻’。”

  展妍的眼眸因他說出的每個字而變換著不同的光芒,最後,她以挫敗的口吻說道:“這?說,你早就查出我的底細,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囉?”

  “絕不是。當初我接受陳東耀的請求時,根本不知道你會來插一腳,難道你忘了,我們是同一天進‘陳氏’的。”

  展妍掙脫他的懷抱,以一種質疑的眼神問道:“但後來你查出我的企圖後,才故意來接近我的,是不是?甚至不惜冒著危險將我帶到二十一樓的機密室內,拿出那份文件在我面前炫耀著。”

  “我不得不承認當時我帶你去那兒的確有我的目的,但絕不是你所謂的炫耀,而是這個——”他從衣袋內掏出一張紙,交在她手中,“?了這張設計稿。還記得嗎?當時我問你這間屋子要怎?設計時,你提供了不少意見,而今,我都已照你的意思修改好了,你看看還滿意嗎?”

  展妍以戰顫粟的雙手打開它,一棟美輪美奐的電腦動畫立體稿顯現在面前,裏面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屋瓦都是她所建議的,想不到他全都記得,而且做得比她想的還深入。

  “你明明知道我是有企圖的,?什?還要對我那?好?”她心亂如麻的看著他,但她並未在她眼瞳中看見她所預料的鄙夷眼神。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但我還沒查出是什?原因,能告訴我嗎?”他溫熱厚實的大掌捧起她淚痕斑斑的臉蛋,想吻去她的眼淚。

  展妍被他的真情感動了,她坦言道:“?了我們在帛琉的那棟老房子,我母親一生的回憶都在那兒,我從小到大的快樂時光也是在那兒度過的,雖然它已經老得不值錢了,可是,我不能讓它就這樣給我舅舅糟蹋了!”

  “他拿它要脅你?”他面露寒光。

  “他不知從哪兒弄來一份遺書,上面是我外婆的字跡,意思是,那棟屋子的所有權在我母親去世後,就自動移轉?我舅舅所有。”她氣憤的握緊拳頭,痛苦的喊著:“我知道那是他?造的,他和他的律師企圖想誆騙我。”“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其實,你早該告訴我的。”他望著她的眼神有點深不可測。

  “你打算——”

  “你別傷腦筋,由我去處理,等一切解決後,我們去邁阿密看看我們的新房子,怎?樣?大約再四個月就可以完工了。”現在的他可是精神抖擻,因?他腦中運轉的全是他倆的未來。

  她因?他所吐出的話而心動,更?他身上古龍水所散發出的一抹麝香味道而迷醉,他漆黑如子夜的眸子熾熱如火般的燃燒著她,令她無所遁形,也帶來幾許無以名狀的忐忑難安。

  幾次熱情遭到他的婉拒後,展妍克制著自己不敢再造次,她故作輕鬆的說:“謝謝你。那你現在該出去與他們同慶,我一個人待在這兒就行了。”“那?晚了,他們也應該都去休息了。”他雙眸流轉著迷蒙的薰人色澤,根本不理會她這一招“驅人術”。

  “那?,你也該去休息了。”展妍被他含情的眼神瞧得心神一動,趕緊找話來驅走這份燥熱,他應當懂得她的意思而回自己的房間呀!怎?他兩隻腳就像生了根似的,動都不動呢?

  裴嘜杉突然起了一個戲謔的念頭,清亮有神的眸子閃了閃,“我忘了告訴你,由於小木屋不夠,所以,我與你被編排在同一間房。”

  “什??這怎?可能?”她的心情?之一變,細如蚊蚋的輕逸出聲。

  展妍心忖:再怎?沒房間,也應該是要和女同事擠一間房吧!怎?會輪到他倆呢?

  她的心思盡收裴嘜杉眼底,他狡黠的笑道:“是我自告奮勇告訴他們要與你同一間房。”

  “他們答應了?”展妍難以置信。

  “雖然表情曖昧極了,但他們還是同意了。”他性格的唇這回咧得更大了。

  “天呀!那我們明天不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在這?有氣氛的時候,她一心所掛念的竟是他倆的名聲?

  “別煩惱那?多,反正我也不打算要洗清自己,你願不願意和我一塊兒跳到愛情的泥淖沼裏呢?我再一次向你求婚,也是最正式的一次。”

  出其不意的,他倏地將一隻鑽戒套在展妍的手指上;在她瞠目結舌、喜極而泣的當口,裴嘜杉立即用他溫熱的唇封住了她的,深情款款,烙上永恆不渝的愛戀。

  呵!這招實在夠辣、夠嗆的,嗆出了展妍滿臉感動莫名的淚水……

  他輕輕吻幹了她的淚,“嫁給我?”

  她現在只會點頭,除了這個動作,他什?也做不出來,但這些對裴嘜杉來說已經足夠了。

  “今晚我真的沒地方好去,你收不收留我?”他狂野熾熱的眸光靜靜地鎖著她那立即紅透的蘋果臉。

  她抹去了淚,換上笑靨,獻上她的軟玉溫香,翩若蝶翼的睫毛徐徐地眨著,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鬢廝磨著,“我收留你有什?代價?你該不會又臨陣脫逃了吧?”

  他笑得極詭與邪氣,“你當我以前是‘臨陣脫逃’?”

  老天,這句話要是傳揚出去,他電鰻還要做人嗎?

  “難道不是?”她仰著小臉,漂亮的臉蛋儘是靈秀神彩與天真爛漫。

  他輕拂過她及肩的秀髮,柔柔撫觸著她紅灩灩的臉頰,一抹令人神魂顛倒的懾魄笑容在唇邊輕輕漾開,眉宇深處更隱隱透露著他慣有的野性。

  “我不是在逃,只是?你著想,我愛你,所以尊重你,但今天可不一樣!你已答應了我的求婚,就是我裴嘜杉的老婆情人了,你逃不掉了。”

  他話語一落,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輕輕將她抱起擱在床上,儘量避開她受傷的腳踝,半傾身靠在她身邊,誘惑著她的唇、她的耳垂、她的頸項……

  “我等這一天,已經好久了。”他粗嘎的聲音透著混濁的喘息聲。

  他的手也隨著他的唇而挪動著,以前所未有的魔力滑過她肋間、肚臍,最後停留在她的高峰上;雖然隔著一屋薄衫,但那種酥麻的感覺仿佛能穿透一切障礙似的帶給她陣陣悸動難安。

  “杉……”她嚶嚀地逸出聲。第一次,她感覺到他動作之狂放與以往的點到?止不同,令她意亂情迷,她甚至不知何時兩人的衣衫都已褪去。

  “別說話——”他的唇輕輕逗弄著她的唇瓣,更盡其所能的撬開它暢飲她的滋味。他的熟練、他的技巧,在在都令她瘋狂,他的手帶著無比魔力,令她想痛苦的尖叫,她不知自己如何能承受得下這個魁梧至極的男人!

  展妍自然而然的拱起自己的身體,要求他的給予,由她半眯的眼眸中,可以看出她的渴求……

  裴嘜杉努力地壓抑自己的欲望,警告著自己不能急躁,絕不能因?一時的衝動而傷了她,他要帶給她的歡愉、是喜悅。他沙啞著嗓音教導著她,“?我張開這個屬於我的禁地!”他輕易地找到她的柔軟,在她深陷情欲的?那,他進入了她。

  “噢!”無奈地,她依舊要承受這疼痛,但裴嘜杉已將那疼痛盡力減到最輕了;展妍雙手不自覺的環繞住他的頸部,攀緊了他,借著他溫熱的擁抱來幫助自己經歷這一波波在體內爆發的激烈火焰。

  “我愛你,小妍!”他把頭枕在她的頸窩,輕輕低喊著。

  “我也是,永永遠遠愛你!”一股愛意泉湧的淚滑下她的臉龐,能擁有這個男人的愛,她此生已無憾。

  *  *  *

  淩晨五點時分,窗外已呈霧濛濛的一片暈白景色,裴嘜杉凝望著身旁的佳人甜美的睡姿,如今的她,全身散發著一股初?女人的成熟韻味及動人的神采,長長的睫毛覆蓋在她的眼上,眼下是一個小巧挺立的鼻,和菱形豐潤的小嘴。

  他發覺他還是頭一回那?專注的看著她,就是在欣賞一幅上帝完全的作品般,是那?的賞心悅目。

  有早起運動的裴嘜杉不忍心吵醒她,輕輕在她額際獻上一吻後,立即像一頭豹般翻起身,俐落的著上運動衫,準備晨跑去。

  今天一定要有所收穫才行,他這?告訴自己。

  初夏時節,山上的景臻應是最美的時候,除了鳥叫蟬嗚特別多外,氣候也是最宜人的。

  足足在半山腰跑了一個鐘頭後,太陽也已慢慢展露出了溫和的魅力,自裴嘜杉鬢角緩緩滑下的汗水與它相照映。

  看了看腕表,時間差不多,他該回去叫醒那只小懶蟲了;回憶起這兩三個月來,幾乎天天都是由他充當鬧鐘的職責來叫醒她,每次只要拿這話題來笑話她時,她總是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被鳥吃”,既然他叫她小懶蟲,她當然不能太早起床呀!免得被他這只早起的鳥兒給吃了。

  想想,還真是有那?點道理!

  “嗨!裴副總,好雅興呀!出來玩還不忘運動。”林牡丹穿著一套緊身褲裝,企圖突顯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做,扭腰擺臀地遠遠的朝他走了過來。

  “沒辦法,已成習慣,改不掉了。”他雙手環胸,想瞧瞧她究竟在玩什?把戲,反正他今天一要讓她露出狐狸尾巴。

  “對了,展小姐呢?她的腳傷好了點嗎?昨晚一夜我都內疚得睡不好,都怪我害她受傷了。”

  裴嘜杉瞧她一臉紅潤,壓根兒沒有半點兒睡不好的樣子,想不到這女人不但攻于心計,臉皮也滿厚的。

  “托你的福,好多了。”他凝著一抹慣有的笑意,睇睨著她。

  他一臉俊逸非凡的笑容,配上額際垂著汗珠的發絲,和粗揚的濃眉,整個人看起來簡直孟浪的可以;林牡丹發誓,她一定要從展妍手中得到他,無論用什?樣不入流的辦法。

  “昨晚我去找你,你不在你的房裏,是吧?”話雖說的不疾不徐,但臉上早已被妒意所蒙蔽。

  “沒錯。”

  “你在展妍房裏?”說這話的口氣可真有夠酸。“你找我有事?”他不答反問。

  “我……我是有個秘密要告訴你。”她施展起她的勾魂媚眼,自認沒有男人能逃過她這一招。如今,他?展妍著了魔,就當是她先施捨給展妍的好了。

  “哦!我不喜歡道人是非,當然,聽別人道是非也不是我所喜愛的。”他擺明瞭不想聽她廢話。

  “若是有關你的個人利益呢?”她鍥而不捨的追問著。

  他挑起劍眉,淡漠的一笑,“如果你非說不可,而且,不說便會食不下嚥的話,那你就說吧!”

  “別那?不在乎,我若是告訴你是有關展妍的事,看你還著不著急。”她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這我倒要聽聽看了。”

  他不疾不徐的態度簡直氣煞了林牡丹,她不敢相信?何他完全沒有她預料中激動急促的表情。好,愈不容易吃到的瓜愈甜,想她林牡丹還得過××小姐冠軍,哪會比不上那個幼稚無趣的展妍。

  展天祥就曾說過,他那個侄女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千億美金的誘惑竟看不在眼裏,只顧著一味的護著眼前這個男人。

  不過,平心而論,眼前這個男人還真可與那千億美金媲美呢!若要她選擇,她還得傷神好一會兒。

  “我勸你千萬別被展妍故作單純天真的模樣給編了,最好是離她遠一點兒,你才安全。”她賣弄風騷的撩撥了下大波浪的發絲,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他已是她等待了好久的獵物一般。

  “?什??這和你所要說的秘密又有何關係?”

  牡丹差點氣得捶胸頓足,他是人嗎?表情非但不起波瀾,連問起話來也是那?無動於衷,莫非……莫非他對展妍的感情並沒她想像這般,只不過是基於同事間的情誼才表現出一種禮上的關心?

  對,八成是這樣,看來,她奪冠的機率大大提升了不少,若是再加油添醋一番,必然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這可是大有關聯了,其實,她根本不安好心眼,接近你是?了那份機密程式。”她得意洋洋的說著。因?她決定了,在千億美金與他之間,她選擇他了!所以不惜出賣展天祥的計劃,就是要得到他的信任,繼續?生愛意。

  裴嘜杉擰起眉毛打量著她,不懂她?什?要告訴他這些,這?一來,她不是反而幫了倒忙了嗎?或者,她另有別的目的,看來,這女子不似她外表看來的那?容易應付。

  他當然也明白,絕不能表現出他早已知道實情,否則,他擔心她會再找機會加害展妍。

  “是這樣嗎?你有什?證據可以證明她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他佯裝成一副很驚愕的樣子。

  林牡丹考慮了一會兒,決定暫時不能洩漏太多,否則,以後就沒藉口接近他了,“證明我是有的,只是,我想保留。”

  “既然這樣,我又怎能相信你所說的一切?”他沈峻的臉上不慍不火的問道。

  “反正你只要記住我的話,別太相信她就對了。放心,我絕不會害你的。”她邊說不忘邊對他“使眼尾”。

  裴嘜杉搓了搓鼻翼,黑眸深奧難懂地道:“謝謝你的忠告,我會小心的。”

  “我就知道你不會忽略我對你的好意。”

  她徐徐走近他,餘光突然瞄見展妍從他背後的木門探出了身子,驀地,一道奸計掠過她腦際,就見她扯著嫵媚無比、風情萬種的笑容,在裴嘜杉猝不及防之下,將她火紅的唇覆上他的,更在他驚愕之餘,將一雙皎白的玉手攀到他的背後亂摸了一把。

  裴嘜杉厭惡的用力推開她,正要開罵之際,即聽見後面木門砰地被甩上的聲音。

  天,是小妍!

  “你是故意的?”他森冷憤懣的望著她。

  “我是?了幫你擺脫她,你應該謝謝我才對呀!”她對自己剛才那種投入的演技滿意極了。

  “是哦!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不用再管!”他漆黑的眸子蒙上一層滾燙的怒氣,轉身追著展妍的身影而去。

  林牡丹被他冰冷無情的眼神震駭住了,難道他根本不介意展妍接近他的目的?霍地,她的表情也同樣被一種恨意所蒙蔽,咬緊牙根的想:展妍,我不會讓你得到他的,即使我得不到,也輪不到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8:54

第九章

  展妍傷心極了!

  原以?一早醒來是躺在他溫暖的臂彎,也希望睜開眼的第一個景象是看見他溫柔多情的眸子,結果什?都不是,有的只是屈辱,只是他與別的女人熱吻的鏡頭。她好傻,怎?會那?傻,傻得以?他真會看上她!

  與林牡丹比,她就像是個不成熟的孩子,青澀又不懂得調情技巧,也難怪才一夜,他就厭倦了她。

  突然之間,她不小心觸及了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看著它,她好想笑,又好想哭,他該不會是身上隨時攜帶著十來個同樣的戒指,逢人就送吧!

  本想遠遠的把它丟到山谷下,但想想,它一定價值不菲。算了,待會兒當面丟到他臉上,好讓他送給別的女人吧!這可不是表示她大方、不計較,而是想看看他風浪的下場。

  她老爸這樣,他也這樣,難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沒有半個好東西嗎”

  也不對!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像她幹姐夫沈達爾就專情的要命,真羨慕纖纖姐。

  當裴嘜杉追來時,即看見她一個人坐在大石上,喃喃低語著,活像個被虐待的小孩兒一樣。

  “小妍,你怎?了?”他小心翼翼的問著,因?她太過安靜了,靜得讓他深感不安與焦躁。

  “我失戀了。”她聲音平穩地聽不出任何情緒。

  “小妍,你別這樣,你可以罵我、打我,甚至要我解釋啊!”他半蹲在她面前,激動的挽著她的手。

  “我相信我的眼睛,不需要解釋。”說到此,她終於忍不住顫抖著身軀,愈是壓抑,愈是抖得厲害。

  “你誤會了,是她強吻我的,我並……唉!”他攤了攤手,不知如何解釋下去,說穿了,誰會相信他的話,堂堂一個大男人竟被女人強吻!

  “她強吻你,你就順水推舟,不是很完美嗎?”她忿然的拔下手指上的戒指塞進他手裏。“拿去送給你的‘每日一情人’吧!”

  “每日一情人?你以?我——噢,我的天老爺!”他爬了爬頭髮,雙手用力摩擦臉部,正努力的想著該怎?讓她相信自己。

  “其實,你也不必那??難,林牡丹有著所有男人所喜歡的本錢及條件,捨棄我選擇她,表示你不笨。”她是不想這?自嘲的,但就是忍不住,或許唯有傷害自己才能報復他。

  裴嘜杉聞言,重重的捶了一下旁邊的針葉樹,倏地轉過身扣緊她的手腕,不讓她有掙紮的機會,大聲吼道:“我告訴你,林牡丹是展天祥所安排的眼線!早上我運動回來,她趁機擋住了我的去路,向我揭露你的秘密;雖然我還沒弄清楚她這?做有何目的,但我絕不會對她動情的,至於那一吻,則是她先看見你走出木屋,?了製造讓你誤會的假像才突然對我做出來的,你仔細想想看,我有必要騙你嗎?”他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這只戒指世界上就此一枚,是我托人在美國訂的,你仔細看看上面有什??”

  展妍看他脖子上隱隱暴跳的青筋,和泛著血絲的雙眼,他真的生氣了!奇怪,該氣的人是她耶!他湊什?熱鬧。

  不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接過他遞來的戒指仔細一看,這才發現了裏面藏有玄機,這顆約五克拉的渾圓鑽石深處,嵌上了由紅寶石所打造的字——妍!

  怎?會這樣?展妍不知此刻她是該哭泣、該感動,還是繼續恨他?

  “你如果還是不願意,乾脆將它扔了吧!”他以一副受創的模樣想博取她的心。

  展妍拿著它,一時愣住了。扔嗎?才不要呢!

  “你不敢,那我替你扔好了。”他出意不意的奪走她手上的戒指,往遠遠的山谷內用力一拋。

  “不——我要……我要啦!你怎?可以這樣說扔就扔,也不問我的意見。”她失望的坐回大石上,兩眼空洞無神地看著穀底。

  “你當真要,不氣我了?”他眼中泛著淘氣的光彩。

  “丟都丟了,還問我,我氣死你了啦!”她不知該不該?那枚戒指哀悼,它可是她這輩子第一顆結婚戒指呀!(難道她還想要第二顆,第三顆?凝凝認?她傷心過度,腦袋短路!)

  “如果我把它變出來,你是不是就不氣我了?”

  “哪有人說變就變,你以?你是大衛魔術——”她陡地住了口,因?映在她眼中的就是那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當然,裴嘜杉也就是這?順理成章的又將戒指戴上她的手指。

  “你好討厭。”展妍掉出了眼淚。

  “沒關係,你說‘討厭我’已成了口頭禪了。”他盎然的笑意驀然凝住在唇際,因?突然面對他的是一整排蒙面人!

  憑他的聽力,怎?可能沒發現他們的腳步聲呢?莫非他們潛伏在這兒已經很久了?

  他護衛似的將展妍一把攬到身後,“你們是?”

  “把東西交出來!”其中一名?首的蒙面人說道。

  一直處於莫名狀況的展妍,在聽見這句話後,才赫然明瞭到他們是誰。“你們是展天祥派來的?”想不到舅舅竟然騙她,他明明答應她不找裴嘜杉麻煩的。

  “不要管我們是誰,東西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他們從腰際拔出槍對著他倆的額頭。

  一股警戒的神情慢慢從裴嘜杉臉上蔓延開來,他兇悍暴戾的嗓音從齒縫中擠出,“東西在我身上,你們讓她走!”

  展妍無法接受他的安排,雖然驚懼交迫,但她又怎能捨下他,不顧他的危險。“不,我不走,事情因我舅舅而起,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聽我說,你快走,這些人是黑道的殺手,殺人不眨眼的。”

  他拉著她硬往一旁推,但眼睛還是警覺的盯著那些人,“你們同意讓她走嗎?”並從暗袋中拿出一隻電腦光碟片在他們面前揮動著,“希望你們別傷及無辜。”

  雖看不到對方的臉,但由其唯一外露的唇型看來,那人在笑,而且笑得很狂,“很抱歉,雇主不僅要我們拿回東西,更要我們取她的性命。”他舉起右手指著展妍。

  “我舅舅要殺我!”不可能的,展妍一直不停地告訴自己,就算她與展天祥之間處得再怎?不愉快,他也不可能會傷害她呀!再說,自己對他還有利用價值,他更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想讓她消失。

  “我們不想多言,反正,只要你將手上的東西,還有你的女人留下,你就可以走了。”很明白的,他們是針對展妍及那份程式而來。

  “杉,你走吧!我相信我舅舅不是真的要我的命,你走!不要擔心我。”展妍用力推著裴嘜杉,希望他能逃過一劫。

  然而,裴嘜杉卻文風不動的站在那兒,冷眼觀看著這一切,依他的經驗及這些年的訓練,他足以判定這些人不太可能是展天祥派來的,況且,就算要殺,也該殺死他裴嘜杉,怎?也輪不到展妍呀!

  突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該不會是林牡丹吧?這個女人攻于心計,不得不防她。

  “小妍,我們不需要在那兒推來推去了,既然我們都不能捨下對方,就坦然面對吧!”話雖這?說,但他還是硬將她往背後塞,由自己出面來應付他們。

  “你先將手裏的光碟交出,我們可以留下幾分鐘的時間讓你們說再見,別在那兒難分難舍的。”對方露出一抹有色笑容。

  “哦,是這樣嗎?既然你們那?喜歡它,那我也只好割愛了——”裴嘜杉話語一出,手上的光碟片也隨即滑出手,飛往那些人的上方。

  但是,奇怪的情形出現了,只就見那片光碟,突然發出了一種刺耳難聽的聲音,使得那些人痛苦的抱頭亂竄,手上的武器更是散落一地。

  裴嘜杉趁此空檔各給他們一記迴旋踢,拉起他們的衣領,拔下他們的頭罩,“原來是你們這些宵小,什?時候劉鋒的手下也當起殺手了?”

  “你認識我們的老大?”那些人異口同聲的喊出。

  “何止認識,他不是已經金盆洗手了嗎?怎?,手又癢了?”裴嘜杉的口氣輕蔑極了,眼神更是鄙夷。

  那些人驚愕地倒爬了幾步,“不……不是,是我們自己按捺不住,想出來賺點零用錢花花。求求你,千萬別告訴我們老大。”

  裴嘜杉憤然的丟下他們,“走!去告訴林牡丹,他可以針對著我來,別傷害我的女人。”

  不一會兒工夫,那些原本意氣風發、洩模洩樣的殺手,全都落荒而逃了。

  “你是說林牡丹?”展妍難以相信的開口。

  “我本是猜測,這下已得到證實了。”他盯著那些人的背影,眼瞳中流竄著殺意。

  “那東西是?”她指著掉落在地上的光碟片。

  “它是一種最新科技,將人體腦波最無法承受的音樂頻率輸進裏頭,只要按下開關,聽見的人無一不痛苦欲絕,喪失所有的力量。”他撿起它又將它放回衣袋裏。

  “那我和你?什?沒有那?嚴重的感覺呢?”是啊!方才她只覺得那聲音很難聽,但倒沒到達痛苦欲絕的地步。

  “因?我已經有了預防,喏!你看。”他低下頭讓她瞧見他耳後貼著一塊晶片。

  展妍不自覺的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耳朵,沒想到果然也有這?一塊東西!“我怎?不知道自己什?時候貼上它的?”

  他輕扯著笑意,“是剛剛我趁機貼上的。”

  “那真糟糕,我意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展妍羞愧的低下頭,真怕他笑她少根筋。

  “你剛才正處於緊張狀態,不會注意到這些的。現在你很危險,要小心點兒,懂嗎?”他神情焦灼,滿臉愁緒地看著她。

  “我會的。”展妍撲進他懷中,享受著他寬廣胸膛的安全感,更想吸取他身上屬於粗獷野性的體味。

  *  *  *

  在回木屋的一路上,他倆都未曾再見到林牡丹的蹤影,這讓裴嘜杉更加提高警覺,以防她又會有什?詭計冒出來。

  “喂,你們倆去哪兒談情說愛了,害我等了好半天,東耀說你急著要召見我,到底有何貴事呀?”推開門,就瞧見石奔十足享受的躺在床上,腳上的鞋子也沒脫,真夠難看的!

  “你的動作還算蠻快的。對了,其他人呢?”裴嘜杉指的是公司其餘的同事,因?他發現,已經八點多了,竟還未見到半個人影。

  “都去了烤肉區,阿耀要我見了你後叫你趕緊去。”石奔懶洋洋的翻起身,點了一支煙。

  “這裏是森林區,規定不能吸煙的。”展妍動作迅速的抽走他手上那玩意兒。

  “裴仔,你倒楣了,以後有人在後面追蹤,香煙非得戒掉不可!”石奔幸災樂禍的笑咧了嘴。

  “反正我煙癮沒你大,好戒得很。”裴嘜杉對展妍眨眨眼,在石奔面前呈現出一副恩愛無比的模樣。

  “我看我真是來錯了,幹嘛千里迢迢來這兒受刺激呢!還是回去抱巧簾的好。”他拎起包包,假意的往外走。

  “阿奔,等等,要走帶著小妍一塊兒走。”裴嘜杉突然板起臉,一本正經的說出,令石奔和展妍都嚇了一跳。

  “?什?要趕我走?因?剛剛那些人嗎?”展妍霎時只覺天崩地裂,臉上流盡所有的血色。

  “什?那一些人?裴仔你是不是又遇上什?問題了?”石奔聞言,煞住了腳步,轉身面向他們。

  “沒什?,只是碰到一些愛找碴的傢夥,我準備留下來繼續調查他們,另一方面也可以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好讓你帶著小妍先脫身,因?我發現他們要對付的人竟然是小妍!”他的表情遽然變得肅穆深沈,仿若腦子裏正在勾勒著什?長遠之計。

  “我不怕!”展妍搶了話,她實在不願意自己變成他的負擔。

  “你不怕,但我怕!你知道嗎?我多?希望我可以分身跟在你身邊保護你,但我身受東耀之托,必須幫他找出主使者,所以,在我不在的時候,你得聽石奔的,我相信他一定會照顧你的。”他重重的將她擁入懷,恨不得把她嵌入心底。

  “裴仔,我可以幫你。”石奔挺身而出。

  “不用,你只要照顧好小妍就可以了。”說著,他已從衣袖內取出一片小型光碟片交在展妍手裏,“這是真的,我現在交給你保管,我想,他們怎?猜也猜不到我會這?做。”

  “我不要,你放在自己身上。”展妍二話不說的就推開它。

  “對呀!你千萬不能這?做,難道你不怕她——你應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才對呀!”不是石奔不信任展妍,而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呀!再怎?說她也是展天祥的親外甥女,不好,她要是交給那賊人不就什?都完了,到時不僅裴仔的名聲不保,更連累了“北海”這些年來好不容易在黑白兩道上所建立的信譽。

  “你懷疑小妍?她不會的。”裴嘜杉毫不猶疑,用一種篤定的口氣說道。

  “杉,你交給石大哥好了,?了避嫌,我不收,而且,我也不走!”她不是賭氣,也不是氣石奔的不信任,只是害怕東西在她手裏更麻煩,而且,她目前在意的唯有裴嘜杉的安危。

  “不行,我一定要交給你,因?我信任你,當然,我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這僅代表我一個人的名聲,也代表了北海。石奔,帶她走!”他轉過身,不想再面對她一臉鬱鬱不樂。

  “杉……”她都快哭了。

  “帶她走!”

  無奈地,石奔只好挾著展妍的手臂,無視於她的怒吼及拳打腳踢,硬是將她拉了出去。

  當展妍的叫喚聲遠離後,他這才緩緩的回過身,雙眼流露著濃烈情意,輕輕說道:“等我回來!”

  *  *  *

  將展妍送回裴嘜杉的住處後,石奔仍是放心不下,他叮嚀說道:“小妍,你就乖乖待在這兒別亂跑了,我回去看看裴仔,我想,他應該需要人協助才對。”

  “我也跟你去。”展妍死命的想跟著他。

  “小姐,你當我是吃飽了沒事幹嗎?開車帶你來回跑,再說我要是真的把你再帶回去,准會被裴仔狠狠刮一頓的。”

  石奔對天花板翻了一記白眼,拿這個小女人真是沒辦法;他硬是猜不透裴嘜杉向來精明的腦袋,怎?會看上這?個煩人的小鬼。

  “我本來就不想回來嘛!還不是你把人家給架回來的。”她噘起小嘴,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石奔聳了聳肩,心裏直喊冤枉道:你們瞧吧!現在錯全都在我身上了。

  “反正我不會再帶你回去,而且,你身上有著裴仔所託付的東西,可別亂來呀!”

  “可是,我真的好擔心——”

  “你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去看看就回來,可別在我不在的時候出差錯喲!要不,裴仔可會宰了我的。”

  他邊交代邊往裴嘜杉的房裏走去,並從他的衣櫃底下翻出了幾把小型手槍。

  展妍瞪大了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瞧著那一把把擦得發亮的槍枝,臉都快嚇綠了;再怎?說她也在這裏住了兩、三個月了,竟然不知道與她同待在一個屋簷下的除了裴嘜杉外,還有它們!

  石奔瞟了她一眼,“別大驚小怪的,裴仔有幾支槍算什?,告訴你,他不僅有槍,還有更先進的武器呢!”

  “我知道他的身份,但我從沒有見過他用它們呀!”

  “那是因?他向來宅心仁厚,也明白自己的射擊從未虛發過,所以,深怕自己會在控制不住的情緒下誤傷了別人,所以,除了麻醉槍外,非到必要時,他絕不使用它,而且,從那件事發生以後,他只要一拿到真槍,就會戰粟不止——”

  石奔的心神仿佛飄向很遙遠的地方,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展妍不語,只是睜著詢問的眼神,想知道這件事的緣由。

  “大約在五年前,他由於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在一場緝凶的過程中,中了對方的陷阱,一時不察,錯殺了人,更糟的是,那人的妻子竟因?丈夫驟逝無依無靠繼而帶著一對稚子自殺。試著想想,年方二十三歲的他怎能忍受這種打擊,所以,從那以後,他再也不用槍,用麻醉槍,至於這些槍只是我們逼他帶在身邊以防萬一的,根本不知道他會不會用。”石奔娓娓訴說著這段往事,眼中有淚有痛。

  “這?說,他現在身上一定也沒帶槍!”展妍聽得精神欲裂、淚流滿腮,她不敢想像,倘若真是這樣,現在的他不知有多危險。

  “所以!我才要急著趕去。”他挑了幾件傢夥往身上一放,準備出發了。

  “石大哥!”

  “還有什?事?”他無奈的又停住腳。

  “你一定要帶嘜杉平安回來。”若不是她還有事要辦,展妍說什?也會跟去。

  “這還用你說,我一定會盡力的,你只要好好保管好那東西就行了。”展妍望著他走遠的身影,摸了摸口袋裏的東西。是啊!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做呢!或許這樣可以讓裴嘜杉脫離危險也說不定。

  *  *  *

  趁著陳氏的員工們尚在烤肉區未回,裴嘜杉趁隙潛進了林牡丹的房間,想試著從她身上找出一絲蛛絲馬跡,以便瞭解這件事除了展天祥及她之外,還有誰在這裏頭插上一腳,甚至想找出他們所謂的黑道雄究竟是誰?

  就在他專心收集線索的同時,後面的木門倏地被人給踢開了,他感覺得出自己的背後正有一把槍指著他的腦袋。當然,這早已是他預設的情況,他正在等著她呢!

  “把手背在後腦轉過來!”那人開口了。

  果然是她!林牡丹。不過,就憑她想逮住他,必定又是一則天方夜譚了。

  他徐徐轉過身,當她看見誰是竄進的偷兒時,也一時愣住了。他進她房裏鬼鬼崇崇的幹嘛!難道他已經……

  “你知道了些什??”她收起笑容,改以疾言厲色。

  裴嘜杉卻一派輕鬆的回她,“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現在正在查。”

  “你到底是誰?”林牡丹把手上的槍拿的更緊,也瞄的更准了。

  “裴嘜杉,你的副總。”他在她面前打著哈哈。

  “不要耍嘴皮子,快說。”她霍地緊張了起來,因?她發現眼前這個沈著冷靜的男人絕非泛泛之輩。

  “無可奉告。時間到了,換我問你了吧!”

  當林牡丹還未從他這句話中會意過來時,裴嘜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早已藏在後頸的麻醉槍,對準她的右手虎口射出,才一眨眼工夫,她手上的槍已落地,更在她尚來不及驚訝的當口,他已逼上前制伏了她。

  “說,你和展天祥背後,是誰在主控一切的?”他一改嘻皮笑臉,失上一抹嚴峻的面孔,雙目如炬地看著她。

  林牡丹蹙緊眉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究竟是誰?你又知道了多少?該不會展妍的一切你也都知道,接近她只不過是你的目的吧?”

  “我是誰和知道多少都不重要,至於展妍,我接近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因?我愛她。好了,現在該輪到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吧?”他語出咄咄、面無表情的說。

  “你?什?會愛她,難道我就不能取代她嗎?不錯,展天祥是我的男人,但這只是表面上的,他喜歡的是男人,你知道嗎?你又能瞭解我的痛苦嗎?離開展妍,愛我好嗎?我可以?你背叛展天祥,甚至鼇雄。”她摟住他的身體不放,拼命往他身上摩蹭著。

  “鼇雄?你是說近年來在東南亞新掘起的黑道霸主?”嘜杉開始在記憶裏搜尋這個名字,原來他就是黑道雄!對於她的投杯送抱根本無動於衷。

  牡丹默認,只顧著膩在他身上。(唉,真是個超級大花癡!)

  想不到裴嘜杉卻猛的一離身,使她整個人一不小心趴在地上,而後他從身上找出自備而來的繩索將她五花大綁了起來。

  “喂,你這是幹嘛!別綁我呀!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我不興這一套的,你想對我性虐待嗎?”她霎時像極了一個瘋婆子在那兒鬼吼鬼叫的。

  裴嘜杉二話不說,只是輕蔑的瞅了她一眼,“好了,你等著下一個進來的人對你性虐待吧!”

  “喂,你別走啊!”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裴嘜杉以俐落矯捷的身手跳出了窗外,更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不好意思,凝凝忘了她是個查某,哪來的鬍子哦!)

  一出木屋,他隨即以百米的速度沖向停車場,此刻他只想儘快回到小妍身邊,並通知鯊魚派人監視鼇雄。

  就在停車場入口處,由於他動作太快,快得來車根本來不及看見他的身影,險些撞上了他!

  一聲刺耳的煞車聲,伴隨著怒?聲從那輛車的車窗口發了出來;當怒火騰騰按下車窗的石奔看見肇事者原來是裴嘜杉時,原本漲紅的臉頓時消失了一大半。

  “是你,裴仔!”

  “你怎?又回來了?小妍呢?”反倒是裴嘜杉看見他,火氣都上來了。

  “我把她一個人放在家裏。”石奔愈說愈小聲,已明白自己招惹到他了。

  “你——算了算了,快回去吧!”裴嘜杉跳進了他的車,催促著他的動作。

  “你都查出來了?”石奔改變話題問道。

  “除了展天祥,鼇雄竟然也有插手在這檔事裏。”

  “那你準備怎?做?”

  “我無法分身,看來,只好麻煩‘鯊魚’負責逮捕遠在菲律賓的鼇雄了。”他隱約的歎了口氣,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複雜。

  “看來,這件事要快了。”石奔腳底隨即加快了油門。

  *  *  *

  “小妍!”一進房門,裴嘜杉就迫不及待的叫喚著她。

  “她不見了。”等搜尋整個屋子之後,石奔斷言道。

  “不,小妍不可能不見的,她——”走進電腦室時,裴嘜杉霎時頓住了腳,因?裏面的燈是開的,而且,電腦桌淩亂的像是有人用過。

  “裴仔,這電腦主機還是熱的呢!”石奔摸了摸它,才說道。

  “而且,光碟匣也被動過了。”

  裴嘜杉凝目沈吟道,因?他記得原本放在光碟匣內的片已被人拿到桌面上放著。

  “一定是她!我就說過別太相信這女人,你看,這下可好,她把東西給拷貝走了,看我們怎?跟東耀交代,更糟的是——”

  “閉嘴!你說完了沒?”他平靜的表情讓人覺得很危險。

  “行,我可以不說話,但是,我希望你沈溺在愛情的腦子能清醒一點了。”基於朋友的道義,他無懼于裴嘜杉冷凝的面孔,一鼓作氣將該講的話全都發洩完了。

  “在沒有得到任何證明與證據以前,請你不要亂下斷言,在這之前,我只有相信她。”他一直告訴自己不會是她,不會是她的;她沒有理由這?做,即使她與展天祥有血緣關係,她也不會這?對他的。

  “隨你了,但?了以防萬一,你還是趕緊動手發訊號給鯊魚吧!以免讓鼇雄給逃了。”石奔自認他的苦口婆心大概只能發揮到這種地步了,再多說什?裴子嘜杉也聽不下去的。

  果真,裴嘜杉坐回電腦椅上,開始輸入與鯊魚聯繫的密碼,將今天的發現一字不漏地報告給他,然而,腦子裏卻紛紛亂亂的,他甚至開始懷疑是否他真如石奔所言,所被感情蒙蔽理智,混亂了所有的思考邏輯,甚至誤判了她對他的真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1-12-30 00:29:28

第十章

  展妍拖著昏沈的步代,慢慢走向展天祥的住處,手中資料袋裏的則是她昨天解了將近一整夜的KOB311機密程式,更是耗費了所有的腦力與所學,將裏面的資料內容顛覆得一塌糊塗,但又必須要不露痕跡,以免立即穿幫,發生差錯,因此,她在這裏頭下的功夫可就更深了。

  如今想想,發明這套軟體的那群人還真是聰明,各自有各自的檔案區,若是想將整組程式貫穿起來,則必須再用其中一套聯繫檔,方可大功告成。展妍思考了老半天,最後決定從連系檔下手,將其聯繫程式攪和成一團亂,而後再將每個程式中的支節部分刪除;如此一來,他們便不會立即看出它的有異之處,更可以拖延時間讓裴嘜杉來逮捕他們。

  想到這兒,她滿意的輕撇了一下唇角。

  “你怎?來了,現在你不是應該還在大嶼山嗎?”展天祥打開門,意外的看見了她。

  “這又是你的眼線告訴你的?”展妍輕描淡寫的一問,並未道出“林牡丹”三個字,免得節外生枝。

  展天祥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繼而敝開門,“進來吧!”他率先坐回沙發上,以一種自以?是的口氣說道:“你好像把角色給弄混了吧!這不該是你對我說話的口氣。”

  “如果我告訴你,我手裏握有你最想要的東西,那你說我是不是該調整一下我一向被動的地位?”一向不善於心計的展妍,在經過展天祥的事件後,人也變得伶牙俐齒了。

  “什?東西?該不會你已經把那份軟體弄到手了吧?”

  展天祥的下唇微微顫抖著,不知是意外,亦或是興奮?當然,他這個反應是展妍所需要的,因?如此一來,他較會鬆懈警覺性,她也比較容易繼續演戲下去,畢竟想要騙過這只老狐狸,還需要下一番功夫才行。

  “是弄到手了,但我還在猶豫是不是該交給你。”她一臉的寒氣逼人,有那?一?那,令展天祥覺得她不像他所認識的展妍了。

  “你這句話是什?意思?”對於她這句話,他覺得匪夷所思,把東西交給他,而後拿回她母親名下的房子不是她夢寐以求的嗎?這會兒怎?又變得無關緊要了?

  “你?什?要派人暗殺我,殺了我對你有什?好處?”

  雖然這件事並非他主使的,但林牡丹是他的手下,他也脫不了關係。

  “我派人殺你?沒有呀!”聽她這?說,他也很驚訝。

  “但我昨晚的確險些遭人殺害,若不是你,就是你的眼線主使的,麻煩你告訴她要搶功也不需要這?做。”

  她站起身慢慢走向落地窗,看著視窗下川流不息的車陣;一提及林牡丹,她就會克制不住的想到裴嘜杉的安危,石奔不知道找著他了沒?

  “你憑什?那?認??”

  展天祥暗想:若林牡丹真那?做,他一定不饒她!

  “因?追殺我的幾個蒙面人跟我要東西,你想想,除了你們,又有誰知道我此次來香港的目的?更奇怪的是,那些人針對的物件是我,卻不是裴嘜杉。”即然想騙過他,非得加油添醋一番。

  展天祥卻抱著懷疑的態度,“你手上?什?會有那軟體?我倒忘了問你。”

  “你記性還真差,忘了前晚你派人將‘陳氏’的機密室弄得一團亂,所以,裴嘜杉?安全,而將那東西帶在身上。”展妍開始背著她事前就編好的臺詞,想到當真用上,還說得挺溜的。

  展天祥聞言,心中暗忖:又是林牡丹,她那?喜歡搶功幹嘛!難道不怕搞砸了一切計劃嗎?難道她是想在雄老大面前邀功,好讓他下不了臺?

  展妍瞧他面色凝重、一語不發,於是自動繼續補充道:“因此,在昨晚我們遇見那些搶匪,差點兒東西也被奪了之後,嘜杉因?愛我,怕我遇害,所以先派人將我送下山,自然而然的,他也就將東西交給我保管了。”

  “你很聰明,這真的是個難得的好機會。”他嘴角泛濫著得意的笑容,看樣子,他已經百分之八十信任她了。

  “所以,我特地來把東西交給你,那?,今後我就安全了。至於那棟房子,是否也該歸還給我了?”其實,現在根本不在意房子,只不過,?了加強她的企圖心,她才有這?一問。

  “沒問題,我一去德國,立即發電給律師辦理手續。”

  “你人都到了美國,我又怎?信得過你?”展妍雖質疑道,但也不敢心存幻想,他真會將那棟房子還她。

  “放心,有了幾億美元在身上,我還在乎那棟破房子嗎?”他陡地大笑,?了展妍的天真而大笑。

  “那就看你的良心了。喏,東西給你,我走了!”她把東西丟在桌上後就準備離開。

  “等等,我怎?知道東西是真的?”展天祥立即拿起它,這可是他處心積慮想得到的東西,怎能讓她像丟垃圾般的丟在桌上呢!

  展妍輕笑,笑他不愧是老奸巨猾,“你可以等試驗出來後,再把房子還我,我無所謂。”

  “好,沖著你這句話,你可以先搬回去住。”展天祥儼然一副施大恩的模樣,在那兒拍著胸脯保證著。

  “謝了,不過,我有句忠言要警告你,小心你的眼線玩花樣。”隨後,她大氣不喘的離開了他的住處。

  走出了展天祥的大廈後,她躲在牆邊撫著胸口,慢慢吞下每一分害怕與顫抖,想不到她真的騙過他了!天,她是不是該給自己的演技打九十九分?

  待她離開後,展天祥立即撥了個電話,“喂,小李嗎?你去轉告林牡丹,要她別多事了,她私底下的一言一行我都會一字不漏的向雄老大稟告,若出了什?紕漏,由她自行負責;並告訴她東西我已經到手了,還是我的外甥女厲害,她是敵不過我的,雄老大面前的大紅人非我莫屬,哈……”

  *  *  *

  林牡丹聽了小李的轉告後,氣得牙齒拼命打顫、全身毛細孔都在冒煙。什?東西嘛!才剛從裴嘜杉的繩索中脫困出來,就接到這?個狗屁倒?的電話,那個展天祥竟敢叫第三者在她面前耀武揚威,還騙她東西到手——

  不對!認識展天祥那?久了,除了他的“性”向不同于正常男人外,其他的並不比其他男人差,他從不說大話,也從不去允諾做不到的事,莫非真如他所說,展妍終究敵不過金錢的誘惑,因而背叛了裴嘜杉,將東西交給了他?

  有可能,昨晚當他竄進她房裏時,展妍就不見了,或許就是那時候她出賣了裴嘜杉!

  當下,她立即準備去通風報信,順便挑撥離間,如此一來,他對展妍一灰心,說不定就會把目標轉向她呢!

  撥通了電話後,聽見一聲極富磁性的聲音,林牡丹立即眉開眼笑道:“裴副總嗎?我是牡丹,很意外我會再打電話給你吧!”

  “是很意外,想不到你那?快就掙脫了那些繩子,功夫不錯嘛!”他戲謔的聲音響起,但林牡丹卻不在意他的無情。

  “是啊!我不僅手腳功夫不錯,小道消息更是靈通。聽說你不但被心上人甩了,而且還賠了夫人又折兵,連那份程式也被她騙到手了,是不是?”電話彼端儘是她放肆刺耳的笑聲,聲聲揪痛了裴嘜杉的心。

  “你怎?會知道這件事?”看來,石奔說對了,展妍欺騙了他。他只能忽略這種創痛和煎熬,冷眼面對今後的一切。

  “當然是展天祥告訴我的,而且,他已經拿了那份程式遠飛德國了。”“你說什??他已經拿了東西走!”在他深不可測的黑眸中閃過滾滾怒濤,他不懂展妍?何要騙他,他對她真心真意,她難道看不出來嗎?還是不屑一顧?

  “所以,我說你真沒有眼光,像我,哪一樣的條件比她差?先不論外表好了,就比內心,我雖不是善良天真,但也比她蛇蠍心腸要好太多了;要不要考慮一下,我隨時等著你來喲!”

  “去你的!”他再也聽不下去這種噁心至極的對話,憤而甩下了電話。

  “什?嘛!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林牡丹那張血盆大口一張一合的,不知在叨念著些啥玩意兒。

  *  *  *

  “是誰的電話?”石奔見裴嘜杉自從掛了電話後,始終緊蹙著眉頭,一語不發的,想必一定是這通電話出了問題。

  “林牡丹。”

  “她說了些什??”石奔屏氣凝神,準備聆聽緣由。

  “他說展天祥已經拿到了東西,離開香港了。”裴嘜杉僵直著身子,每一個字都極其困難的從齒縫中送出。

  “是展妍——”石奔不敢再說下去,因?他發現裴嘜杉的背脊冒出了涔涔冷汗。

  “阿奔,對不起!是我太相信自己了,才會造成這種錯誤,我不知道該怎?跟‘北海’的弟兄們致歉,這是北海成立八年來,第一次出差錯,全是歸罪於我的感情用事!”

  他痛心疾首的捶著桌面,心裏汩汩地淌著血,除了引咎退出北海外,另無他法,甚至於這?做,他依然無法挽回北海的名譽。

  “這不能怪你,都怪那個展妍,難怪人家會說最毒婦人心。”

  “我想辭掉北海的職務,麻煩你幫我跟鯊魚說一聲,順便向其他人知會一下,從此‘北海五傑’只剩下四個了,請他們儘快找人遞補。”裴嘜杉面色凝重,平穩的口氣裴嘜杉近乎事不關已。

  “裴仔——”石奔正想說什?時,大門突然敞開了。

  是展妍!

  “杉!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她丟下背包,沖到他面前著急的擁抱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了。

  “你怎?了?是不是受了傷,我弄疼你了?”她一派天真的看著他,仿若他才是罪人。

  “?什???什?你還要回來?是不是想看看我挫敗的臉孔?又幹嘛要裝成一副極其無辜、惹人心疼的模樣,你是料定我不能拿你怎?樣是不是?”裴嘜杉眼裏有椎心刺骨之痛,但他就是無法責怪她。

  “杉,我不懂你的意思。”展妍心緒淩亂、淚如雨下的轉向石奔,“石大哥,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事?”

  石奔憤怒地轉身甩開她,“你心知肚明,何必惺惺作態呢?你可以一走了之不要回來的,又何必再折回來刺激裴仔!”

  “怎?了?你們都怎?了?杉,告訴我好嗎?我倒底做錯了什??”她悲戚地急欲抓裴嘜杉的手,卻又被擋了下來,一股濃烈的不安與恐懼橫亙在她的胸口。

  嘜杉緊繃著臉孔牢牢的盯著她的臉,她個無邪的清秀佳人,?何心思卻如此的邪惡,將她戲弄於股掌之間還不知足嗎?

  “你想知道嗎?”他努力壓抑著即將崩潰的怒潮,擰眉睇視著她。

  展妍抹幹眼淚,抽噎道:“我要知道。”

  “好,那我問你,你動過我的電腦嗎?”他語出咄咄。

  展妍終於明白了,原來他誤會她了。

  “沒錯,我是動過。”她坦然回答,但心在滴血,因?他嚴峻的表情表明了不相信她。

  “你COPY了那套程式?”他探索的眼光全鎖在她身上,他氣她,?什?不乾脆繼續騙他算了,至少他可以安慰自己,是他弄錯了。

  “我是COPY了它,但事情絕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她受不了他的疑心,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懷疑她,唯獨他不行,他不可以問都不問就判斷定了她的罪。

  “是嗎?別再拿我當猴子耍,我從不知道你那?會做戲,你的清純可是?了今天的目的而守到昨晚的?”他粗啞的對她吼道,表情中有藏不住的酸楚。

  “我沒想到這句話是由你嘴裏說出來的,你變了!”

  展妍仿若聽了什?難以入耳的傷心話,她激動的顫抖著全身。

  “我沒變,是你變了。展天祥已經拿著它歡天喜地的走了,你大概也拿到了你該拿的一份了吧!我在這兒恭喜你。”

  就在這一?那,展妍的快樂世界仿佛都已離她遠去,而四周的空氣也都凍結住了,她動不了了,也不想開口?自己辯駁。

  既已無心,何來傷心!

  “我只想問你,你相信我嗎?”她緊抓著最後一絲希望,她相信他只是一時被氣昏了頭,只要他仔細思考之後,會瞭解她的。

  只要他相信她,她會把所有的構想告訴他,與他共同計劃未來的,並待這件事做了一個了結後,與他共赴邁阿密——他們甜蜜的小屋。

  她現在要的只是他的信任,其餘的都不在乎!

  裴嘜杉眉宇深鎖,面露譏嘲之色,“過去我是那?信任你,明知道你是有目的的,還是認定你是個好女孩兒,不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依然打從心底愛著你;我可以告訴你,直到現在,我愛你的心依然沒變,只是不再相信你了。你走吧!我會記取你最美好的一面,忘卻你最惡毒的那一面。”

  “你說你愛我,但不能相信我?”

  多諷刺的論調呀!她難以接受的往後倒退了一大步。

  裴嘜杉痛苦的閉上眼,“拿到那棟房子後,就離開展天祥吧!雖然他是你的親舅舅,但跟著他絕不會有什?好下場的。”

  展妍忍著淚,薄唇緊抿道:“難道我們這幾個月的感情就這?散了?”

  “來世吧!”他撇過頭,不想再望著她那張淒哀戚的面容,他怕他會割捨不下她。

  展妍死心了,強迫自己不能哭,只是無力的拾起背包,從裏面拿出那塊原版的光碟片,並拔下手中的戒指,抖著手遞到他手中,“想不到這枚戒指與我的緣份真是那?淺,雖然上面刻有我的名字,但它卻不是真正屬於我。還有,這是你交給我保管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謝謝你還愛著我,這句話已足夠陪伴我一輩子了。我不說再見,因?我期待撥雲見日的那天,你會來找我。”

  她牽強一笑,帶著滿心的失望與一絲矛盾中的期望,踩著顫巍巍的步伐走出了他的視線。

  展妍告訴自己,她等著那一天!

  始終在一旁保持沈默的石奔終於開口了,“我覺得納悶,她幹嘛把這東西再送回來?現在它對我們來說就跟廢物沒兩樣。”

  “阿奔,你說,我是不是真的誤會她了?老天,我該怎?辦才好?”他抓著一頭亂髮,眼睜睜的看著那枚戒指,卻苦無對策。

  石奔聳聳肩,“我也沒頭緒了。”

  裴嘜杉把整張臉埋在手裏,他痛恨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她太過絕情了,方才那些傷她心的話,根本不應該從他嘴裏說出,然而,他卻對他最心愛的人說了出來,無論她是否有錯,但他那些話已足以殺死一個人的心!

  *  *  *

  四個月後‧邁阿密

  裴嘜杉停立在鄉城大道的一棟建築物前,陰鷙的眸光中透著深藏的黯然神傷,看著眼前美麗優雅的別墅,它並不富麗堂皇,但卻是溫馨雅致得令人心動,但女主角呢?卻早已消失了蹤跡。

  他曾有過衝動想到帛琉偷偷看看她,但最後他都作罷,一想起“北海”,他即有深深的愧疚感在心底作崇,始終無法破繭而出!

  這段期間,石奔、鯨魚藍之搴、變色龍沈達爾,甚至遠在臺灣的海豚殷堯,都不時的來探望他,都希望他能繼續?北海效命,並替鯊魚轉達命令,說明鯊魚絕不會接受他辭職一事,且願意放他半年長假,調適好心情後,再次出發。

  然後,四個月過去了,他非但沒有調適好,反而變得暴躁易怒,像極了被禁錮在牢內的困獸,欲振乏力,卻又特別容易衝動。

  就連石奔上門的機率都少了。

  “嗨,我可以過去嗎?”還真是說人人到,石奔已探頭探腦的在他背後晃著。

  “馬路又不是我開的,隨你。”從那天起,瀟灑、愛開玩笑的“電鰻”已經很難再見到了。

  “既然你這?說,那我就借一步說話!”他抓抓頭皮,一臉促狹走向前,靠在他身邊大歎了一口氣,“房子已經建好,還真快呀!以後,我又多了個地方可以打盹了。”

  “這棟房子不准你進去!”他寒著臉說。

  “行,行,不進去就不進去,反正我來的目的也不是要進去的。別以?從香港到你這兒很近,可是把我一整天的時間都耗費在飛機上——”

  “那你可以不用來。”裴嘜杉打斷他的滔滔不絕的論調。

  石奔橫眉豎眼的瞪了他一會兒才又說:“喂,我是可以不用來的,要不是鯊魚他千交代萬交代都指明要我來這兒走一遭,我還不想來這兒受你的鳥氣呢!”

  “那請便。”裴嘜杉的表情刻板森冷,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眼前那棟建築物。

  “鯊魚要我帶個有關展妍的消息給你,不聽就拉倒,我走!”石奔邊說還邊偷偷竊笑著。

  “阿奔,你給我站住,你是說有關小妍的消息?她怎?了?快說呀!”裴嘜杉心急如焚的將他喊住。

  石奔吹了一陣口哨,“裴仔呀!你知不知道,這句話可是四個月來你對我說過最長的一句,真後悔沒帶答錄機來把它給錄起來,以免絕版喲!”

  他不耐煩的吼著:“別耍嘴皮子了,快說!”

  “好好,我說。”石奔清了清嗓子,“鯊魚要我告訴你,四個月前展妍拿給展天祥的那份程式是假的,也就是說,她事先曾修改過那一份軟體,而德國在經過四個月的製造後,成品今天終於出籠了——”

  “怎?樣?你快說呀!”裴嘜杉霍地抓緊他的衣領,整個人的神經已呈緊繃狀態了。

  “只變成一個無用的塑膠玩具。哈,更妙的是,德國方面不甘受騙,已將鼇雄與展天祥押了起來,但不幸的是,展天祥在半途逃脫,整著事情就這樣。”他攤攤手,表示故事說完了。

  “是我誤會她了,我真的誤會她了!難怪她一直要我相信她,然而,我卻做不到。老天!我到底對她做了什?,又說了些什?難聽至極的話,她會原諒我嗎?”他痛苦的靠在路旁的樹幹上,仰望長空。陡地,他又想到什?似的,“你說展天祥逃脫了。”

  “沒錯。”

  “糟了,小妍有危險,他一定會回去找她報復的,我這就去找她。”語音方落,他已拔腿快速離開了石奔的身邊。

  路過轉彎處,突然在背後有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你不帶傢夥?”

  裴嘜杉倏地轉過身,看見在紅磚牆上倚著一名男子,那俊逸非凡、浪蕩不羈的神采令人過目難忘。

  以一般人的眼光來看,這個人的氣度外貌與裴嘜杉簡直難分軒輊。

  “你是?”裴嘜杉眯著眼看他。

  那人卻出其不意的丟了把槍給他,“不帶真槍是救不了人的。”語畢,他轉身欲離去。

  “等等,你到底是誰?”裴嘜杉心中已大約有個譜了。

  “我們會再見面的。”那人輕扯了下唇角,一派優閑。

  “那我們後會有期了,鯊魚。”裴嘜杉撂下一下最後一個字眼,旋身狂奔而去。

  那人驀然回過頭,眉宇間儘是英氣逼人的氣勢,他默默念著:“好個電鰻,祝你抱得美人歸。”

  *  *  *

  展妍披著大皮斜躺在屋頂上數著星星,也數著日子,雖然現在已是入冬時分,但今夜的星星特別明亮,也就少了份寒透刺骨的涼意。

  一百多天過去了,沒想到他真的沒來看過她;展妍笑了,笑自己不知是該恨他的無情,還是該佩服他的毅力?

  不過,她相信他就快來了,因?依她的估計,她的秘密就要揭露了。不知當展天祥知道她給他的程式是假的時候,會是什?樣的表情?

  呵,一定是巴不得長了一對翅膀來宰了她!

  但她相信自己是安全的,因?德國有關方面是不可能輕易放了他,說不定他會終身監禁在那兒。

  那有時覺得好矛盾,自己這?做是不是太狠了些,畢竟他是她舅舅呀!但與其讓他在社會上危害世人,倒不如讓他閉門思過一番,總有一天他會瞭解錢並不能帶給他全部。

  至於裴嘜杉呢?當他明白他誤會了她後,又會有什?樣的反應?

  無論如何,她知道他會來找她的,這也是她?何一直留在帛琉不走的原因。

  “我等的好苦,杉,你快來了嗎?”她發覺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怪過他,因?是自己誤導他不信任她的。

  樓下一陣玻璃破碎聲驚動了展妍,她迅速地翻起身,抓緊大衣,緩緩的躲在陰暗的角落,是誰?突然,她有種預感,會是展天祥嗎?

  “展妍,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這兒。”沒錯,真的是他,他怎?跑來帛琉了?

  “展妍,你害的我好慘,我不僅身敗名裂,連最後享受的財富也沒了,你?什?要這?做?”拾階而上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展妍聽得出來,他就快上頂樓來了。

  “你?什?不說話?”他終於站在她眼前,只因?展妍躲在桌下,展天祥並沒注意到她。

  展妍屏氣凝神,不敢大口呼吸,深怕自己一個動作就洩漏了藏身位置。“不用躲了,我會找到你的。樓下有你的東西在,我不相信你已離開這兒。”他一步步的逼近,大腿就在她眼前不到十公分處。

  展妍突然恨起今晚的月色?何如此明亮,星星?何要大放異彩,讓她連個挪動的空間都沒有。

  展天祥卻在此時一個回身,將展妍嚇了一跳,不小心頭撞到了桌底,發出一陣輕響。

  “原來你躲在這兒。”他低下身與她面對面,滿嘴的酒氣熏得她難過不已。

  他一揮手,將那張桌子給掀翻了,展妍驚駭的往後移了幾步,強自鎮定道:“是你太傻,以?天底下有不勞而獲的好事,告訴你,沒有的。”

  “我就不信沒有你的從中阻撓,我會失敗!”他把槍指著她的心臟。

  “你想殺我?”

  “不錯,半年前我?了害死你父母,不惜讓機上一百多人陪葬,如今區區一個你,只是一扳手指就可以解決了,有何不可?”他已呈瘋狂狀態了。

  “什??我父母是你害死的?她是你的親姐姐呀!”她如夢初醒般的看著他,原來她當初的懷疑是真的,她簡直不敢相信天底下會有這種人,老天?什?要讓他活著出來。

  “放心,我會幫你報仇。”

  展妍聞聲望去,是他,是他來了!

  裴嘜杉站在樓臺,眼眸中儘是淩厲與精幹,他以一股懾人的氣勢拿著槍慢慢走向展天祥。

  這時展妍突然想起石奔曾告訴她有關裴嘜杉的一段往事,她狂聲大喊,“不要過來,你的槍法不准,不要過來找死啊!”

  展天祥一聽,原來緊繃害怕的神情全都鬆懈了下來,並將槍頭轉向他,“哈!原來你槍法不准,差點被你給唬了。”

  “准不准待會兒就知道了。”他全身散發出深沈冷肅的氣息,眼中的肯定更是不容置疑。

  小妍喜憂參半的看著他,喜於他的出現,憂於他的安危,此時此刻,不知該做些什??只希望他能擊敗心魔,唯有如此,他才能逃過這一劫!

  “好,那?,我現在就先解決你再說。”展天祥狂言道。

  瞬間,電光石火,兩彈齊發。

  “不!”展妍掩面驚呼著。

  最後的結果出來了——裴嘜杉倏地一閃身,躲過了迎面而來的子彈,而展天祥終究敵不過裴嘜杉其准無比的槍法,右臂中彈,槍落人倒。

  裴嘜杉走過去撿起他的槍,再將他雙手銬上,“?了展妍,我可以戰勝糾結在我內心深處長達五年的心魔。不殺你,只因你會玷污了我的槍。”

  “杉,你成功了!”展妍欣喜的發現他終於解開心中的結,能夠再度面對真槍。

  他走向展妍,將早已哭成的淚人兒的她抱在懷中,“起夜風了,你不怕著涼?”

  “你沒事吧?”她出顫抖的手住繞他的頸子,任由他將她抱起。

  “還沒聽見你的原諒,我不會有事的。”他隨即將她抱往樓下,徒留下展天祥一張痛苦與悔恨的臉。

  “展天祥呢?你不怕他流血過多?”無論如何,她還是無法狠心讓他一個人在頂樓自生自滅。

  裴嘜杉瞭解的笑了笑,走到電話旁打了通電話,派人來將展天祥帶走送醫。

  “走,我不想留在這兒讓人查口供。”他拉著展妍坐上車,帶著她離開這個已沾上血腥的地方。

  “可是——”

  他知道她放心不下這棟房子,於是,以保證的口吻說:“這棟屋子我會請人來重新整理好,你放心吧!”

  “謝謝你。”這種場景雖然她已期待多時,但當真面對了,卻又矛盾的不知該說些什?。

  “不要謝我,你可以怪我呀!”他沈痛的眯起眼,?自己曾經不信任她。

  “老實說,我從沒怪過你。”她一臉認真的看著他,?起手輕輕抹去他臉上的沈痛。

  “我不相信,當時我是那?可惡,邪惡得像個魔鬼,你不可能不怪我的。”他抓緊她的手,突不停的吻著。

  “即使我曾經怪過,但是,我也已經原諒你了。”她笑的燦爛,當真一點兒也不在意。

  “?什??”他詫異的看著她,原以?她會將他恨之入骨的。

  “難道你忘了,當初我說過,我會等著撥雲見日的那一天,你一定會來找我,當然,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她嘴角掛著一抹特別溫柔的笑意。“哦,什?原因?”因?她的真心諒解,裴嘜杉也恢復了四個月來所不見的詼諧語氣。

  “因?我這輩子可能再也遇不上像你這?傻的男人了,捨棄你,我可要到下輩子去尋找了。”展妍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

  裴嘜杉盯著她饒富深意的臉,俊美的嘴角掛著戲謔的微笑,並在展妍意料不到的情況下將車停在路邊的樹蔭下,騰出雙手將她局限在他與椅背之間,眼光灼灼地看著嬌俏的小臉,恨不得一親芳澤,“我?什?傻,你能告訴我嗎?”

  “你本來就傻嘛!哪有人在恨一個女人的同時還告訴她你對她的愛永遠不變,沖著你這句話,我就無法怪你。”她晶亮的眼瞳泛出了霧氣。

  “你才是傻瓜!”嘜杉低下頭吻幹她的淚影,聞著她身上的薰衣草香味,早已按捺不住胸中狂野的情愫,將她紅灩灩的唇含進自己的嘴裏,恣意吸吮著……

  他輕輕撫弄著她的面頰,“?什?當初不告訴我,要讓自己去承擔一切的錯誤?你難道不知道當時我的心有多痛?又可曾想過當我知道自己誤會你時,那種深深鞭笞的痛苦?”

  “我懂,我知道。只因?當時我來不及說,當面對你的憤怒與不諒解的時候,我只是難過得說不出話來,我不想解釋什?,只求今天的到來。”

  “以後不會了,永遠永遠都不會了。”他親吻著她白嫩的肌膚,深情款款。

  “我愛你,真的好愛你!”她亦獻上自己的吻,此情此景,她已等了足足四個月了。

  裴嘜杉突然?起頭定定地看著她,眼底閃著促狹的光芒,“我想,我們再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

  “那你的意思是?”她偏著頭,一副不解的神情。

  他的手從背後伸出來,掌心上多了顆明亮交耀的鑽戒,他的雙眸黝黑熾烈,與他手中的鑽戒互相輝映。

  “好哇!你真壞,拿電視廣告唬我!”展妍頓時開了竅,伸出小拳頭在他胸口捶打著。

  “我只是向他們借一下求婚的臺詞,可沒唬你呀!”裴嘜杉攫住她的小手,笑意盎然的把戒指先將她套上。

  “喲!連求婚都要借人家的詞兒,你到底有沒有誠意嘛!”展妍噘起紅唇,佯裝生氣的模樣,但雙手卻心疼的撫著手上的戒指,經過幾番折騰,它終於又回到她手上了。

  “還記得邁阿密的房子嗎?”裴嘜杉執起她的臉轉向他。

  展妍點點頭,神情帶著些許落寞,“當然記得。但我猜它一定被你荒廢在那兒吧!要不就是轉賣給別人了。”

  裴嘜杉戲謔的點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可沒那?狠,那棟房子已經全部完工了,拿它來贈送我的新婚妻子夠有誠意了吧!”

  “杉——”展妍感動的枕在他懷中抽搐著。沒想到他還留著它,原來他還是一直期待著她回去。

  “新娘子不可以哭,會變醜的喔!”他逗著她開心,“咱們的婚禮就在邁阿密舉行吧!你也一定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我們的新房。”

  “那你快點呀!”展妍抹去淚,興奮地催促著他。

  “遵命,老婆。”

  裴嘜杉加緊油門,車上載滿了兩人的濃情摯愛,直往愛的小屋飛馳而去。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