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月嵐]春宮美人圖[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 20:42:51
標題:
[月嵐]春宮美人圖[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lovebaby99 於 2012-1-6 15:27 編輯
月嵐 - 春宮美人圖
文案:
唉呀呀,她怎麼這樣不小心,打著了貴客呢?
不過這男人風度不錯,白白挨了疼也不對她大小聲
長得又是玉樹臨風的模樣,害她忍不住犯起「職業病」
直想著要替這個溫柔又斯文的公子畫一張圖……
春花樓裡好心的姊姊們看她如此「手癢」
乾脆幫著她把這個男人灌醉,好讓她為所欲為
可問題來了──她要找誰和他一起入畫咧?
經過一番左思右想,她決定自己下場當最佳女角兒
再把從姊姊那兒看來的招數全部用上
終於讓一個沉睡的男人變得「生龍活虎」
也果然畫出了她到目前為止最滿意的圖!
趁著他「勞動完畢」尚未清醒,她打算帶著畫快快閃人
否則他若發現自己居然成了春宮圖的男角兒
恐怕會氣得從斯文公子變身成為噴火猛獸……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 20:43:41
楔子
春花樓,京城最聞名的妓院之一。
若要論起一家妓院名滿天下的原因,不外乎美人、美酒、美食,還有個能言善道,准把死都說成活、白說成黑的老鴇。
不過,春花樓倒是比其他妓院還多了那麼點特別的地方。
那就是「春宮圖」。
妓院裡有春宮圖,那自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但若這春宮圖是依著春花樓裡的名妓所畫,再配上前來買春的客人的長相,那可就鮮了。
春花樓裡一幅幅的春宮圖,教姑娘家看得羞,卻讓客人看得血脈僨張、回味無窮,也因此令春花樓聲名大噪。
不知有多少人,願意出高價買春花樓裡的春宮圖,只是這老鴇卻下了規定--
不是客人,不畫。
不是春花樓姑娘,不入圖。
也因此,春花樓的生意更是令人眼紅,不少客人沖著美人與春宮圖,呼朋引伴地上門,只為求張薄紙回來。
只不過……
春宮圖雖有名氣,但春花樓這位專畫春宮圖的畫者,究竟是何來歷,卻是至今無人知曉,甚至,也沒有人見過畫者的真面目……
第一章
春花樓的後花園裡,百花爭豔,奇珍異草不比皇宮裡少,可惜卻是乏人問津,少人欣賞。
這原因,自然是因為來訪的客人一心只為找姑娘,可不是真有賞花的雅興。
即使如此,為了顯示出春花樓的美和氣派,花草依然請人照料,開得生氣盎然,而園中水池更是飼養著珍貴魚兒悠然擺尾,仿佛這有吃有喝的水池裡,已是它們的仙境……
「小安!」
高音傳來,驚動了一池魚兒,尾一翻便沒入了水面,連飼料都丟著不管。
正餵食魚兒的小傢夥抬起頭來,往聲源傳來的二樓望去,圓圓的幽黑大眼眨了眨,開口道:「我在這裡。」
「你又在玩魚了,當心溫娘教訓你。」自二樓探出頭的,是個身披薄紗的美姑娘。她揮揮手示意小傢夥上樓,說道:「上回那客人來了,正在等東西哪,去拿來吧。」
「嗯。」小安點點頭,隨手把飼料往池裡撒去,便抹抹手轉身往後院跑去。
不一會兒,她又跑回來,手上多了個長木筒。
「來,我抱吧。」美姑娘將小安的木筒接過,又指指她身上沾到的飼料,輕聲道:「拍乾淨吧,否則讓溫娘瞧見可不得了。」
「放心,東西沒沾到的。」小安搖搖頭。
「那也只是這個沒沾到,如果其他的沾到魚腥味,難保客人不會發怒,到時候你就有苦頭吃了。」美姑娘摸摸小安的頭,柔聲勸道。
「好吧,下回我會記得洗乾淨。」小安拍拍身子,確定身上都乾淨了,複又接回木筒,跟在美姑娘的身後入了二樓的房。
房內佈置得華美而舒適,還飄著淡淡香氣,老鴇溫娘正陪著個看來出手大方又闊氣的少爺坐在桌旁,一邊還有兩個春花樓的姑娘伺候著。
「溫娘,我讓小安把東西送來了。」美姑娘一入了房,便往自個兒的座位坐去。
「凡少爺,您訂的畫就在這兒。」溫娘將小安招了過去,接過她手上的木筒,將裡邊的畫卷取出,眉開眼笑地遞了上去。
「我瞧瞧。」凡少爺將畫一展,攤開在桌上。
霎時,一幅活靈活現,而且細筆妙工的三仙戲龍春宮圖,便這麼顯露在眾人的眼前。
畫裡三個姑娘,便是此刻坐在房裡的三個春花樓名妓,而讓她們伺候著的,便是這個凡少爺。
只見這草地茵綠盎然、晴藍天空高遠,一名姑娘坐在凡少爺身上,像是在擺動著身子,面容滿足。
第二個姑娘則趴在凡少爺身旁,豐滿雙乳緊貼凡少爺的結實胸膛,嫩紅乳尖宛如綠地上的小巧果實。
最後一個姑娘則是與凡少爺吻著嘴,而凡少爺的雙手正捧著她的高聳雙峰,就連柔軟的感覺都可從畫面上瞧出來。
「好!畫得真好!」凡少爺拍掌讚美道。
「這可真是精彩呢!」
三個姑娘半是害臊、半是好奇地瞧著圖面,圖中的雖是自己,但那姿態、面容,可是她們接客時未能瞧見的模樣。
「瞧這三仙戲龍,讓本少爺我今晚真是興致大發啊!」凡少爺得意洋洋地摟過身邊的姑娘。
高興之餘,他轉頭對溫娘吩咐道:「今晚我把她們三個全包下了!送上好酒好菜,我要來玩個三仙搶珠!」
「凡少爺真是不害臊!」
「就是說嘛!搶什麼珠呀……您就那麼兩個呢!」
「那就搶輸的人負責倒酒!」
三個姑娘嘻鬧成一片,溫娘在旁樂得招呼,而小安--
面對這情況,她早已習慣,於是她不動聲色地退出房外,想回頭去池邊看魚。
只是她後腳才剛出門,下一刻溫娘已抱著算盤跟著走出來。
溫娘一把將小安揪住,左右張望了下,才把她拉到沒人的空房裡去。
「余安!你又去玩魚了對不對?」溫娘從小安的袖口上抹下一層粉,怒目斥責道。
「我只是丟幾顆飼料……」余安縮了下肩膀,沒想到真給眼尖的溫娘發現了。
「我警告過你,這圖上不能沾到味道的!你居然又給我去玩魚!」溫娘吼道。
「我畫圖前會洗乾淨啦!」余安掙紮著想開溜,無奈溫娘卻把她揪得死緊。
「你最好給我記得!」溫娘瞪了余安一眼。
「我哪回沒記得了……」余安咕噥著。
「你還敢頂嘴?皮在癢了是不是!」溫娘揪起余安的耳朵罵道。
「不敢!我不敢啦!」余安開始尖叫起來。
「不敢就好!去給我收拾一下、洗乾淨點,晚點有貴客要來,記得把你那些圖啊什麼的準備好!」溫娘氣呼呼地丟下余安。
「我知道了……」餘安撫著自己的耳朵,慶倖沒被扭斷。
「真是的,要不是你那雙手巧,我就把你賣了。」溫娘說著又忍不住抱怨起來。
「可當初就是你把我買回來的……轉手賣價格不好的,溫娘。」余安搖搖頭,不怕死地應聲。
她記得自己五歲時就被賣到這家妓院來了。
一般姑娘家賣到這兒來,下場通常都一樣,最後只能賣身,但她卻幸運地逃過一劫,因為……
「嗟!要不是你會畫那些春宮圖、臉蛋又長得不夠吸引人,我就叫你去接客,看看你還敢不敢老跟我頂嘴!」溫娘狠狠地白了余安一眼。
她真不懂,這麼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哪來這天大的膽子,成天與她鬥嘴?
要不是看在那名滿天下的春宮圖,便是出自於余安的手下,而且幅幅高價,讓她賺到樂得合不攏嘴,否則她也不會放過這丫頭。
不過呢,這事她是禁止旁人說給余安知曉的,免得這丫頭拿喬,反過來向她要錢。
「沒人會要我的,溫娘。」余安捏捏自己的臉蛋,乾笑道:「你瞧,皮膚又黑、個子又矮,穿起漂亮衣服卻活像猴子唱大戲,怎能賣呀?」
「你倒清楚自己的缺點。」溫娘拍拍余安的臉,微眯起眼訓道:「既然你知道自己不能賣、只能畫,那就小心點做事,不然我就把你丟出去街上當乞丐!」
「是,我絕對會乖乖的,溫娘別氣了。」余安不住地陪笑著。
溫娘瞧著余安笑開的臉,知道余安說的也是實話。當初她買下余安時,是看上她那雙漂亮的黑眼睛,想著以後可以教她怎麼用眼神勾人。
沒想到時間一年年過去,這余安的皮膚是越來越黑,一點都沒有姑娘家應有的白嫩,而且她的個子老長不高,看起來就是乳臭未乾的孩子。
原本她想著乾脆吃點虧,把余安賣給人家當婢女去,也好過養在這兒吃閒飯,卻沒想到這丫頭房裡竟收著一幅幅驚人的春宮圖。
一問之下,她才知道余安時常從姑娘們那兒要來筆墨,把上春花樓的客人跟陪睡的姑娘都入了圖。
這個發現讓她感到意外,幾個疼愛余安的姑娘們,則勸她試著把圖賣給客人,若客人肯賞識,就別趕余安出門。哪曉得這一試,就讓春花樓的名氣從此如日中天--
***
夜,越來越深,可春花樓卻是越來越熱鬧。
今晚的貴客似乎來頭不小,溫娘吩咐大家都得小心招待,就連余安都給抓去洗了個乾淨,還換上新衣裳,免得她在春花樓穿梭時,一身舊衣礙了眼、惹得客人不快。
「紅煙姊,今天到底有誰要來呀?」余安邊咬著剛從廚房那兒摸來的肉包子,一邊悄聲問著身旁的春花樓第一名妓--紅煙。
紅煙總是視她為親妹妹,相當照顧她,還說著將來被人贖身時,一定要把她一塊兒帶離這是非之地。
所以她也相當喜歡紅煙,不管紅煙能不能帶她走,她都希望紅煙可以早點找到心上人嫁出去。
「是京城裡有名的不敗將軍--屠飛軍,還有以美人圖聞名的畫師--宮采良。」紅煙早被指名今晚要陪屠將軍,自然是知道來客身分的。
「不敗將軍跟美人圖畫師?好怪,這兩人不像是會走在一起的人。」余安咬著最後一口包子,蹙著細眉應聲。
「聽說他們是老朋友了,就不知是來尋歡,還是畫人像……」紅煙對這樣的事早看慣了。
反正會上這兒的男人,沒幾個是安好心眼的。什麼將軍呀、畫師的,不就幾個名號而已。
「紅煙姊,那宮采良,也是畫春宮圖嗎?」余安吃完了包子,又摸出兩片餅,塞進紅煙的手裡。
「不是,他是畫人像罷了。」紅煙搖搖頭,跟著吃起餅來。
「那多無趣啊。」余安也跟著搖頭,「看人像不如看本人啊!幹嘛還要畫呢?」
「欣賞嘛!」紅煙忍不住笑了。這小余安,總會說些出人意料的話。
「有我畫的漂亮嗎?」余安三兩口便把餅吃完,她一把抱住紅煙的腰撒嬌道:「我可是把每個姊姊都畫得漂漂亮亮!」
「你畫的比那宮采良漂亮多了。」紅煙笑著拍拍余安,「去吧,我瞧門口熱鬧得很,應該是人來了,去準備吧。」
每回有客人來時,溫娘總會讓余安備好工具,若是客人有意收藏余安的春宮圖,便備以上房,一間舒適華美,是招待客人與過夜所用,而相臨的小房,則是給余安的。
溫娘為了不讓人知道春宮圖是何人所畫,所以總備著這樣的小房間,中間以極隱密的方式做上暗孔,讓余安可以窺見隔壁的客人及姑娘。
這麼一來,余安能在需要的時候窺視隔壁,又能有個地方作畫。
從前余安總是偷偷摸摸地看客人摟抱姑娘,再下筆作畫,現下相比,可真是待遇不同。
「那我去房間裡候著了,紅煙姊。」余安說罷,便一溜煙地奔回後邊庭院去。
她的小房間不像紅煙她們,幾乎都在二樓,而是跟廚娘、丫鬟們排在一塊兒,所以每回她都得自己把畫春宮圖的工具,一樣一樣地搬到二樓特別房去。
余安匆匆忙忙地奔下樓,來回跑了幾趟後,總算只剩下她常用的筆盒沒拿。
她趕回前邊院落,剛上二樓,便聽見門口傳來溫娘熱鬧的招呼聲。
「屠大將軍、宮大爺,歡迎兩位來到春花樓……」
「是那個美人畫師?」余安好奇地從二樓欄桿往下張望著。
打從她有印象以來,她就已經在畫這些描繪男女交歡的春宮圖了。
雖然剛開始同幾個小丫鬟去偷瞧時,她也曾經感到驚訝不已,但是久而久之,她發現並不是每個接客的姊姊都是不情願的。
有些姊姊很喜歡特定的客人,偶爾還會思念到吃不下飯,所以她才開始畫起了春宮圖。
她原是想用來安慰姊姊們,給姊姊們留下當個紀念,哪曉得畫著畫著,想看她的畫的客人,似乎越來越多。
所以她不懂,這個美人畫師宮采良,也是同她一樣的想法嗎?
不然的話,光是畫人像,真的很無聊的啊……
比起傻愣愣的人像畫,讓相愛的兩人親密交歡的模樣入圖,不是更值得懷念跟品味嗎?
想著,余安竟想得出了神,而她半趴在欄桿上、抱著筆盒的手也就這麼跟著松了開,甚至--
「好痛!」
砰咚一聲,筆盒不只落地,而且還打到了人。
「啊!」余安聽見驚叫聲,這才拉回神智,她往下張望,才發現自己的筆盒已經摔到地上,而在它旁邊--
一個撫著腦袋的男人正抬起頭望著她。
余安傻住了,她愣愣地瞧著那個很明顯是被她的筆盒打到頭的男人。
他有張看來秀氣的臉龐,就連氣質都像個斯文公子,眸黑而唇薄,身形高瘦,著實不像平時進春花樓的男人。
但他偏偏就是站在樓下,而且頭還讓她失手敲著了。
也因此,不只是這男人,有一群人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瞧著她……
「宮大爺!」溫娘見狀,嚇得臉色蒼白,匆匆跑向男人,要姑娘們遞上手巾輕揉著。
「我沒事。」被打到頭的男人正是宮采良,他淡笑著應道:「不怎麼痛的,不用介意。」
「啊……對不起……」余安趴在欄桿上,真不曉得自己該不該下樓?
這一下去,若是沒人保她,難保溫娘不會剝了她一層皮。
誰教她居然失手打中貴客的腦袋?!
「余安!你還不給我滾下來!」溫娘真要氣瘋了。
貴客臨門,余安這小丫頭卻給她胡搞!
「是!」余安連忙沖下樓,跑到宮采良面前,連磕了幾個響頭。
「對不起!是我不好,請宮大爺大人有大量,千萬別生氣!」余安在春花樓裡待久了,總知道說什麼話能讓人馬上消氣。反正在這種時候,越是裝得卑躬屈膝越好。
「宮大爺,她只不過是個打雜的孩子,請您千萬別跟她計較。今晚的酒菜我請客,請您多多包涵!」溫娘為了不讓貴客跑掉,連忙低頭道歉。
「我沒生氣,倒是……」宮采良瞧著兩人一副驚恐的模樣,實在很懷疑自己什麼時候生了張夜叉臉?
他從頭到尾,可都沒出聲怪過人,怎麼這溫娘與小丫鬟卻拿他當牛鬼蛇神看待?
「您不生我氣嗎?」余安從地上抬起頭來。這可鮮了,一般客人都會罵個幾聲才是。
「沒有。」宮采良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筆盒,遞給了余安。「這是你的吧?當心點別摔壞了。」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 20:44:05
余安傻愣愣地接過,心裡頭還來不及消化宮采良在這一瞬間所帶來的溫柔,她只知道……這男人聲音真好聽,溫和而沉穩,不似一般來客,總帶幾分邪淫的語調。
「采良,你脾氣倒好。」
不待余安思索,另一名氣勢傲人、個頭高大的男人已經跟著走近。
「飛軍,人都有失手之時。」宮采良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啊……說得是、大爺您說得是!」溫娘雖然亦深感錯愕,但是反應靈敏的她立刻又換上一張笑臉。
「既然這樣,那就到房裡去吧。你不是特意來瞧瞧當紅的紅煙姑娘,想將她入畫嗎?」屠飛軍一手拍上宮采良的背,放聲笑道。
余安瞧著這個不敗將軍,他有張俊逸的臉龐,五官深邃,貌似外邦人,但卻是張挺吸引女人的臉孔。
「想找紅煙姑娘的人是你吧?」宮采良搖搖頭,「別拉我這陪客當藉口。」
「那你就善盡陪客之責吧!」屠飛軍叫過老鴇,吩咐道:「讓人準備,我要一桌好酒好菜,然後請紅煙姑娘相陪。」
「是是是!紅煙姑娘已在房內等候,酒菜立刻就上!」溫娘陪笑著帶路,引了兩人上樓。
「以後當心點。」宮采良臨走前還往余安瞧了眼,扯出一抹微笑,叮嚀道:「別再失手了。摔壞了會心疼吧?」
余安愣愣地瞧著宮采良的笑臉,看著他同溫娘、屠飛軍上了二樓,然後踏入紅煙的房裡。
有生以來,她頭一次看著人出了神。
這麼好脾氣的人,怎麼會來春花樓呢?
他說,他只是個陪客,那意思是,真正要找紅煙姊的人,是那個屠飛軍?
那個男人若是與紅煙姊入了畫,肯定是美得不可方物,畢竟兩人的相貌身材都是上上之選。
不知道屠飛軍會不會讓她畫?
不過比起屠飛軍,她更想畫畫看那個斯文公子宮采良。
不曉得宮采良跟女人在床上歡愛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
是一樣斯文、輕柔,還是……
想著,余安又出了神,直到樓上傳來呼喚聲--
「小安!溫娘要你去找幾個姊姊來作陪!」隨侍紅煙的小丫鬟從二樓窗子探出頭來喊道。
「不是有紅煙姊了嗎?」余安納悶道。
紅煙姊可是春花樓的紅人,見過她的客人幾乎都會被她迷倒,哪還需要其他人相陪?
「紅煙姊是陪著屠大將軍的,總要找人陪宮大爺吧?」小丫鬟笑道:「況且宴席就是要熱鬧點才好。去找人吧。」
「好,我知道了。」余安看著小丫鬟又窩回房裡,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遠遠地,她在窗口瞧見了宮采良的身影。
那個有生以來,讓她無法想像該怎麼入畫的男人……
然後,她再度發起愣來……
第二章
「咦?不用畫嗎?」余安眨眨眼,表情有些失望。
她還以為有機會畫畫這兩個特質外貌差異奇大,又各有特色的男人,卻沒想到,屠飛軍決定與紅煙姑娘獨處喝酒,而宮采良卻是向溫娘要了個清靜的房間,找了幾個漂亮姑娘,說是要作畫。
「溫娘說,既然你不用畫了,就幫著伺候宮大爺吧。」來通知余安的小丫鬟指著走道盡頭的房間笑道。
「咦?」余安眨了眨眼,「我?我什麼也不會呀!」
溫娘從來沒讓她去伺候過客人的,怎麼今天卻反常了呢?
難道……那個宮采良嘴上不說,可事實上卻在記恨她剛才用筆盒打他頭,讓他出糗的事?
「你想到哪去了!」小丫鬟見余安嚇得兩眼圓瞪,忍不住半掩著嘴輕笑出聲。「溫娘的意思是,因為這春花樓上下,就只有你懂得畫畫的事,所以才讓你去陪著宮大爺,看看他有什麼需要,也好幫著準備!」
平日裡,就算是要去買個畫材,她們這些人也是什麼都不懂,全由余安吩咐跑腿的下人去外邊買。所以若要找人伺候宮大爺,余安大概是唯一人選了。否則萬一宮大爺說出來的話,姑娘們是一問三不知,惹惱了他,那可不妙啊!
「原來是這樣啊!」余安點點頭,「那我要準備什麼東西?」畫畫她是在行沒錯,說到要伺候客人嘛……她這出身春花樓的姑娘,卻是全然沒概念。
「用不著,反正你是去幫忙跑腿打雜的,頂多就是倒倒酒,在宮大爺說起畫畫的事時,幫著搭上幾句便成了。」小丫鬟盡責地替余安說明。
「那我先去收拾一下剛才放在房裡的工具……」余安說著便要走回房裡,卻讓小丫鬟一把拉住。
「別收了,宮大爺等著呢!那些晚點再收拾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來到了盡頭的房間,在敲門之前,小丫鬟拍拍余安的肩,悄聲叮嚀道:「還有啊,溫娘說,要你別洩了底。」
「洩什麼底?」余安不是很懂。
「就是你會畫春宮圖的事啊!」小丫鬟提醒道。
「哦,那個我知道,因為說出去的話會被官差抓走,所以我不能說,對不對?」余安打從一開始就聽溫娘教訓過這事了。
溫娘總說,畫春宮圖其實是犯法的,若她膽敢說出去的話,肯定會被差爺抓去官府關起來,一輩子都別想出來。
所以她總是閉嘴不提,什麼也不敢說。
「你記得就好。我去端酒菜,你自個兒進去吧。記得要有禮一點啊!」小丫鬟點點頭,交代過後便逕自往一樓而去。
余安見小丫鬟走了,才回頭瞧著眼前的房門。
那個宮采良就在房裡,雖然沒能畫到,不過……可以近眼瞧瞧,也不錯呢。
她伸手拍拍門板,卻覺得胸口跳得有些急促。
以往不管是替誰畫,或是在一旁偷瞧客人與姊姊們歡愛,她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可今天……
一想到等等能待在宮采良身邊,她突然有些期盼起來。
「是小安嗎?快進來吧!」
房門開了,幾個她熟識的姊姊們正圍在桌旁,替她開門的姑娘則推著她進房裡。
「你是……剛才掉了筆盒的……」宮采良聽見姑娘們的喧鬧聲,忍不住從桌上抬頭。
見到余安,他僅是輕笑,「沒把筆摔壞吧?」
「沒有!」余安連連搖著頭,感覺頰上似有火在燒。
宮采良還記得她,不過,卻是記著她的糗事。
這也難怪了,剛才她那一下應該敲得他挺重的吧!
「宮大爺,這位是小安,有什麼事可以吩咐她去辦。」姑娘們圍著小安,親昵地勾著她的手臂,東掐西捏的,活像是把她當成了人形娃娃。
「你們感情還真好。」宮采良看著余安微紅的臉龐,柔聲應道:「我聽說花樓的姑娘們總愛爭風吃醋,你們這兒倒不是。」
「哎呀!那是因為小安是特別的嘛!」姑娘們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余安對她們來說,是個十足十的孩子,而且總把她們畫得漂漂亮亮,誰捨得欺負她呢?
「特別?」宮采良瞧著個頭小小的余安,看她模樣就像個才十四、五歲的孩子。
她的皮膚比起一般姑娘稍黑,看來是長年在外跑腿的緣故吧!
而那張未施脂粉的臉蛋,不但透著生澀的表情,甚至還帶上幾分異樣的神采。
她的模樣看來健康,不似一般花樓姑娘總帶點病弱蒼白,說來說去,就是不像個出身花樓的丫頭。
至少,花樓姑娘為了勾引客人,眼眸流轉間總散發著媚意,而這個小安,卻只是直勾勾的、專注地瞧著他。
「是呀,小安是我們的好妹妹嘛!」幾個姑娘笑成了一團,卻是誰也沒把秘密說出來。
「既然你們感情那麼好,那麼我就替幾位畫張圖,留做紀念吧。」宮采良指著房內的空位,「麻煩各位到那邊坐著。」
「宮大爺還真是來畫畫的啊?」姑娘們沒照宮采良說的坐好,卻是一個個挨到了他身邊。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宮采良對於姑娘們個個把纖玉手臂攀上他身的舉動感到困窘,他面露微紅、客氣地婉拒道:「我真的不是為此而來的……」
方才他就是從屠飛軍與紅煙的房裡逃出來的,只因為對於買姑娘陪宿這事,他真的提不起興致。
「難道大爺對於我們幾個不夠滿意?」姑娘們不時地將玉手探入宮采良的衣襟裡,嬌笑道:「比起畫人像,看看我們春花樓聞名京城的春宮圖,豈不更好?」
余安在旁聽得眼睛一亮。
姊姊們待她真好,還刻意提起春宮圖的事呢!
如果宮采良願意,她倒是很想替他畫幾張……
「春、春宮圖?不……不用了!」宮采良連連搖頭,秀氣的臉龐上已經染滿了紅暈。
那樣私密的東西,該是男女在享受閨房之樂時才用上的……
「咦?你不喜歡春宮圖嗎?」余安在旁聽了,腦袋裡有著短暫的空白。
虧她還想著要替宮采良畫一張,怎麼他卻是一個勁兒地搖頭?她還以為男人都喜歡呢!
「也許在這兒是很平常,但是很抱歉,我真的沒興趣。」宮采良可不想因為客套,而讓這些姑娘們搬出一大堆春宮圖來。
雖然他不是真的那麼清高,偶爾也有朋友拿春宮圖來給他欣賞,但大多皆屬劣等之作,久而久之,便讓他興致缺缺了。
「這樣啊……」余安失望極了。
宮采良果然是個她無法捉摸的人。
而且,她甚至還沒機會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濃厚的失落感令她的小臉蛋垮了下來,再也提不起勁擠出笑容。
「怎麼了?」宮采良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春宮圖的事,就會讓這個孩子失去笑意。
他說錯什麼話了嗎?
「沒什麼。」余安搖搖頭,向宮采良行了個禮,「我……去拿酒來。」
說罷,也不管宮采良的一臉錯愕,她便轉身跑出房間。
心酸的感覺不住地在胸口蔓延開來,教余安幾乎無法呼吸。
他不喜歡春宮圖,根本不喜歡……
宮采良……她永遠都沒辦法把他入畫了……
***
「這是怎麼回事啊?」
端著新酒回房的余安錯愕地看著倒在桌邊的身影,臉上淨是不可思議。
剛才明明還精神十足的宮采良,此刻竟一臉酡紅、睡倒在桌邊?!
「我們喂他喝了溫娘最愛的美酒。」
「是呀!喝上一口就會倒的『一點唇』!」
「瞧他醉倒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呢!」
幾個姑娘家你一聲我一聲地笑鬧著,還不時掐了掐宮采良的臉龐逗弄著。
「你們怎麼給他喝一點唇呢?那很烈的!萬一他醉到醒不過來……」余安匆匆奔到桌邊,把酒擱下,仔細查看著宮采良。
「放心吧,只喝那麼點,不會怎麼樣的。」
「是啊,我們可是為了你呢!小安。」
大夥兒丟下宮采良,不約而同地圍到了餘安身邊來。
「為了我?」余安眨了眨眼,不是很懂。
幹嘛為了她把宮采良灌醉?
「是呀!你不是一直盯著他,對他很有意思嗎?」
「我們是瞧你剛才被他拒絕,一臉失望,才倒酒迷昏他哪!」
「對啊!這樣你就可以隨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又笑又鬧的聲音還夾雜些許曖昧,大夥兒有志一同地為了余安在努力。
她們在春花樓待久了,自己也不是沒經歷過,偶爾看上眼的客人卻看不上自己,那確實是挺傷心的事。
所以她們才刻意灌醉了宮采良,讓余安能夠一償宿願。
不管是要畫圖也好、上下其手也罷,總之在宮采良醉酒的期間,她們會好好替余安把風、保守秘密的!
「我、我只是想畫畫他而已……」余安感覺得到,自己的胸口正為此而急劇跳動著。
她可以畫宮采良了?
確實,依宮采良醉成這樣的情況看來,等她畫完圖,宮采良說不定都還沒醒。
所以,她真的能夠把他入畫了!
想著,余安又忍不住感到欣喜。
「只是要畫?不打算摸嗎?」姑娘們忍不住輕笑起來。
「是呀,機會千載難逢呢!你不畫張自己跟宮大爺的春宮圖,留個紀念嗎?」
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笑得花枝亂顫。
「什、什麼我跟他啊!」余安霎時身子一僵。
姊姊們是說到哪兒去了?她對宮采良分明不是那種興趣……
「難道不是嗎?」姑娘們突然靜了下來,隨後又異口同聲道:「我們還以為你很喜歡宮大爺呢!」
「什麼?!我、我嗎?」余安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時候鬧出來的誤會啊?
她有喜歡上宮采良嗎?
她只是想畫畫這個男人,這應該不叫喜歡吧!
「是啊。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想讓你一遂心願,跟宮大爺獨處啊。」
「結果我們是白忙了嗎?」
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余安忍不住出聲澄清道:「我很感謝各位姊姊,只是,我真的只是想畫他而已……」
「可你不是想畫春宮圖嗎?只有宮大爺,卻沒物件,要怎麼畫?」
「就因為這樣,我們才以為你是要畫自己跟宮大爺……」眾人七嘴八舌地應道。
「還是說,你是想叫我們跟宮大爺親熱,好給你畫春宮圖?」
「這我們倒是不反對哪!」
笑聲湧出,幾雙嫩白手臂也跟著一起動手,大夥兒合力把宮采良抬上了床鋪,就要替他脫衣服。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 20:44:45
「啊!等、等等等……等一下!」余安看著大家努力想把宮采良剝光,心裡突然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酸酸的感覺令她開口,卻又沒了下文。
「又怎麼了?」眾人停下手,回頭瞧著余安,臉上淨是看好戲的表情。
她們都覺得余安是對宮采良有意的,畢竟他可是在花樓難得一見的秀雅公子哥兒。
余安是個小丫頭,會被宮采良這樣的公子勾了魂,也是難免。
妹妹情竇初開,她們不好好幫一下怎麼成?
「那個……我得回去搬畫材來嘛。」余安尷尬地縮了縮肩膀。
這個藉口會不會很爛?她其實只是想叫大家不要碰宮采良而已……
「何必?宮大爺這兒的畫材多得是。」姑娘們迸出輕笑聲,早已看穿了余安的心思。
「可是,別人的我用不慣。再說這是宮大爺的東西,我拿來畫,一定會給他發現的。」余安連連搖頭。
「那你快點去拿吧,我們等你。」大夥兒揮揮手,示意余安快去快回。
「那……姊姊們不可以先動手哦!」余安還是有些不放心。
「得了,沒人會把他吃光的!」
「倒是你再不去拿,我們姊妹真要將宮大爺生吞活剝了!」
嘻笑聲進出,嚇得余安拔腿便往外奔去!
不行!她一定要親自動手!
宮采良……他是她這輩子遇過最特別的男人了,她要從頭到尾把他好好的畫下來,絕不假他人之手!
至於到底要找誰當宮采良那幅春宮圖的對象……
管他的,先搬了畫材來再說吧!
反正這春花樓裡的姊姊那麼多,大家都會幫她的……
***
「這……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當余安抱著畫材,興匆匆地奔回房間時,只見宮采良依然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但那群姊姊卻跑得不見人影。
「她們到底去哪兒了……」
餘安放下畫材,搖搖頭歎了口氣,然後才走近床邊,想把宮采良看個清楚。
被酒醺醉的臉龐,將他的白皙雙頰染得通紅,髮絲零亂四散,讓余安不由得大著膽子伸出了手,輕輕地替宮采良解開了頭帶,又替他把髮絲撥弄整齊。
沉睡的眼輕閉,薄唇微張,令余安想起姊姊們與客人交歡時,總會吻著客人的唇。
那感覺,真有姊姊們臉上的沉醉表情那般動人嗎?
宮采良在跟姑娘親嘴時又會是什麼樣子、什麼反應呢?
她好想知道哦……
可是,他醉得這麼徹底,還會對姑娘有感覺嗎?
余安低下頭去,手指輕輕撫過宮采良的俊秀臉龐,瞧著他微張的唇瓣,指尖忍不住跟著滑過。
「嗯……」宮采良或許是感覺到有人在摸他的臉吧,稍稍動了下手臂,輕嗯一聲,可依舊沒醒。
余安先是嚇了一跳,可見宮采良完全醉倒,真的沒醒來,倒是放心許多。
看來那一點唇,真是一碰唇就足以令人倒下哪!
於是余安有些放肆地將手指往他頸間撫去,滑至他的衣襟,看著那被包裹在衣物當中的身軀,再回頭瞧瞧桌上的筆墨……
「反正都看過那麼多了……」她自言自語著,像是在給自己打氣,然後便開始動手解著宮采良的衣物。
在這春花樓裡,她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
她筆下的春宮圖裡,什麼樣的男人都有,相較之下,宮采良應該算是普通的了!
只是……平時都是她看著姊姊們脫男人衣服,今天卻得自己來……
這感覺不只是怪,還讓她感到有些緊張。
微顫的手幾乎拉不開腰帶,就連身子都跟著燥熱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這房裡太悶,而她衣服穿得太多嗎?
可這入春時季,照理說是不會熱的呀……
余安甩甩頭,試圖把雜念去掉,繼續脫著宮采良的衣服,直到他露出精瘦而結實的胸膛,以及她早看慣、卻又像是頭一次見著的男人欲望。
至此,宮采良幾乎是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了。
余安覺得自己的雙頰有點紅燙,她沒想到宮采良相貌看來斯文,身材倒是挺好的。
「可是……怎麼會這樣呢?不太對啊……」余安對著宮采良光裸的身子左瞧瞧、右看看,就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平日裡她見著姊姊們與男人交歡時,男人下面那邊,總是硬得像棒子,而且還會發脹,怎麼宮采良卻不是這樣呢?
難道是因為喝醉了?
「這樣我要怎麼畫?」
她又不能叫醒宮采良,可她又很想把宮采良真實的模樣畫下來。
余安將姊姊們平日與客人親熱的景象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末了才驚喜地一拍掌--
「對了,姊姊們總是先吻客人,然後才替他們脫衣服,接著……」
她記得姊姊們很多時候不是用手去搓弄客人下面那根棒子,就是用嘴去舔、去含著。
「原來是我把順序弄錯了。」余安盯著宮采良的身體,總算放下心來。
只要知道方法,她還是可以把宮采良跟女人交歡時的模樣畫下來,然後她就會有一幅宮采良的春宮圖,可以留著當紀念了。真好!
余安欣慰地笑了。
她用手掌滑過宮采良的結實小腿,一邊感受著那份溫暖、真實的觸感,一邊盤算著等下該用什麼樣的色調來畫他。
只不過在想著該怎麼將宮采良入畫時,她又遇上新的難題了--
現在,她到底該找誰來當宮采良的對象啊?
第三章
畫材、裸著身子的宮采良、安靜的房間……
一切全都準備齊全,卻獨獨少了與宮采良一同入畫的對象。
「嗯……紅煙姊姊不行,因為她要陪那個大將軍。那……紫鈴姊?不行,她正在接待老客人。金蘭姊……也不行,她下午還有工作,而且這又不收錢的……」
坐在床邊的余安,雙手托腮,一臉的煩惱,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有空的姊姊不是沒有,但她不想隨便找個人入畫。
而且這事若給溫娘知道了,肯定會狠狠扒下她一層皮。
想來想去,方才姊姊們的言語突然跳進了余安的腦袋裡。
她們還以為她喜歡上了宮采良,所以想自己與他一同入畫。
余安回頭瞧瞧宮采良,老實說,她從頭到尾就只想著要把這男人畫入她的春宮圖裡,但是……
喜歡?她有喜歡她嗎?
姊姊們說她老盯著他,那是因為她很想把他的容貌烙印在腦海裡,這樣畫起來才順手啊!
「真不懂。」余安歎了口氣。
她聽過很多姊姊們說著喜歡客人,但事後又說那不是真心的。
那麼,她現在的感覺到底算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而她,又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呢?
如果要問她對於宮采良有什麼想法,她絕對會說他是個好人,因為他不像其他客人,動不動就擺架子、生氣。
所以,她應該還算挺喜歡宮采良的,只要不提他不喜歡春宮圖這點的話……
一思及此,余安猛地搖了搖頭。
哎!她想這件事幹什麼!只會讓自己心裡不好過而已。
何況他是說「沒興趣」,可不是「不喜歡」。
不過,她就愛畫春宮圖啊……
宮采良對這些沒興趣,不就等於他對她也沒興趣……
霎時,余安的心情突然低落起來。
一想到宮采良不喜歡她,她覺得心好酸、感覺好寂寞。
過去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的啊……何況她與宮采良還是第一次見面呢,為什麼卻會對他有這種感覺?難道就像姊姊們說的一樣,她真的喜歡上宮采良了?
紫鈴姊曾說過,如果是跟喜歡的男人親熱,心情會特別好,舒服得像要飛天似的。
金蘭姊也說過,如果親熱的物件是喜歡的男人,那她會想抱著那男人直到天明,怎麼也不想放手、更不想與他分開,更不希望其他女人碰他。
至於紅煙姊嘛……
她沒聽紅煙姊提過這件事,但是現在也不可能去問她。
所以……如果她跟宮采良親熱過,是不是就會明白自己的感情了?
好像也是個不錯的辦法,而且這樣一來,她也不必去找其他姊姊跟宮采良親熱。
她連看著姊姊們替宮采良脫衣服都覺得不太舒服了,若是真的找她們跟宮采良……
不行,她連想都不敢想,就覺得心裡一陣酸了。
「還是由我自己來吧……」
余安轉頭望向床上的宮采良,見他依然沒醒,於是大著膽子開始解起自己的衣服。
脫去外衣、褪下長褲,余安僅穿著肚兜與褻褲,爬上了床。
她可是頭一次在男人面前這麼裸露自己的身子,不過她記得姊姊都是這麼做的,所以順序應該沒錯吧?
「嗯……現在要先親嘴……」余安努力地模仿著姊姊們與客人的模樣,伏在宮采良身邊,臉蛋往他湊了過去。
秀氣的男人合眸沉睡,微張的唇在余安眼前越放越大,她吞了吞口水,真不知道這親嘴……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而宮采良……會不會對她有感覺呢?
鼓起勇氣,為了確定自己的心意,也為了她的春宮圖,余安硬著頭皮湊上了唇,對準那兩瓣薄紅便吻了上去……
四瓣交疊的感覺,令她有些許的失魂,很快地,緊張感被柔軟的感覺所取代,余安不由得伸出手,輕輕撫過宮采良的臉龐。
她探出舌尖輕舔著宮采良的唇瓣,不時地鑽入他的雙唇之間。
宮采良並非全無所覺,醉倒的他在茫然之中,感覺到懷中似乎有個柔軟的東西在磨蹭著,讓他感到相當舒服,忍不住想張口探問。
而他這一張唇,便讓余安的舌頭滑入了口中。
「嗯……」余安越吻越欲罷不能,只因為那溫暖甜膩的感覺,實在是令她捨不得離開。
這是不是就是金蘭姊說的那種感覺?
現在……她也很不想放開宮采良啊!
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余安小巧的手掌開始不安分地沿著他的臉龐往下滑動,撫上了宮采良的胸膛。
他的肌膚撫起來頗為滑順,卻比她的堅硬些;不嫩,卻是結實的。
「宮大爺……」余安學著姊姊們的口吻,在宮采良的耳旁輕喚。
「嗯……」宮采良稍稍蹙了下眉,覺得自己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
他記得剛才有幾個姑娘圍著他不放,還給他喝了酒,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他是醉倒了嗎?還是在作夢呢?
「宮大爺……」余安一邊輕舔著宮采良的唇,一邊用手指搓揉他胸口的凸點。
她記得有些客人喜歡姊姊們這樣撫弄,就不知道宮采良是不是也一樣?
「啊……」宮采良吐出了滿足的低喘聲。
是剛才的姑娘嗎?
他都說過,自己不是來找姑娘陪宿的了,怎麼這些姑娘還是往他身上摸?
不過……很舒服倒是真的。怪不得屠飛軍會想來春花樓見識一下……
「宮大爺!」余安聽見宮采良的呻吟聲,心裡不由得泛開欣喜的感覺。
他喜歡呢!他喜歡她的撫摸!
有了宮采良的回應當鼓勵,余安索性起身脫去了肚兜與褻褲,光裸的身子直接壓上了宮采良燥熱的身軀。
她記得男人都喜歡女人光著身子,壓在他們身上磨蹭的。
「宮大爺……采良……」余安輕聲喚著宮采良的名字,一邊以自己雙峰上的小巧果實與宮采良相摩擦。
「嗯……」宮采良數度迸聲,淺淺的呻吟顯示出他正在享受余安的服侍。
雖是醉了,但宮采良的男性本能依舊存在,在感受到余安賣力取悅的同時,他的身子也跟著火燙起來。
「采良……」余安欣喜地喊著,身子亦在同時往下磨蹭而去。
她雙手握上宮采良的分身,一邊上下搓動,一邊感受著它在自己手掌中脹大。
漸漸地,宮采良的分身越來越硬挺,就像她記憶中的那般,變成了一根堅挺的棒子。
「采良……」余安低下頭去,含住了已然脹大的欲望,不時以舌舔弄刺激,雙手更是握上了底下的兩團肉球撫弄起來。
看這樣子,宮采良很喜歡她的伺候呢!
「啊……」宮采良覺得自己的血液幾乎都往欲望分身沖去了!
這到底是哪位姑娘?
他試著睜開眼看清楚,眼皮卻是重得掀不開。
他試著動動自己的手臂,卻只能抬動手指。
可他真想知道,究竟是哪個姑娘,如此為他費心思?
「唔……嗯嗯……」余安忙碌地套弄著宮采良的分身,越來越快的速度使得男性的欲望漸漸滲出了汁液。
「啊……姑……姑娘!不……不行!啊……」宮采良好不容易吐出聲音,卻是幹啞得幾乎聽不清楚。
而隨著他這聲喊叫,分身亦已達到歡愉的極致,於是他身子一顫,便全數噴灑而出。
「咳咳……」余安沒想到宮采良會突然噴出這麼多又黏又稠的水,她一時閃躲不及,就這麼嗆著了。
她抹抹唇,雖是嚇了一跳,不過這倒不是什麼太令她驚訝的事。
反正畫春宮圖時,她幾乎什麼都看過了,所以也知道男人感覺很舒服的時候,這兒就會噴出水來。
只不過,這還是她頭一次自己嘗試。
這表示她真的讓宮采良感到舒服,對吧?
欣慰的笑容浮現在余安的唇邊,她發現,能夠讓宮采良感到舒服、愉快,她心情就會變得很好。
如果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心情,那麼她就是喜歡著宮采良!
余安抱起宮采良的手臂,讓他的大掌撫上自己柔軟的渾圓。
以往這都是男人主動做的,不過今天沒辦法,宮采良喝醉了嘛。
「采良……我喜歡你!好喜歡你……」余安覺得自己的身子正在發燙。讓宮采良這麼一碰,她的身軀似乎也跟著他一起燒熱起來。
「姑娘……」宮采良吐出淺聲呻吟,那握在掌中的渾圓令他忍不住想摟抱。
他不是聖人,能面對這般火熱的情形還無動於衷,但至少……這事再怎麼說,也該由他主動才是啊!
「采……采良?」余安突地身子一僵,眨眨眼,看見宮采良原本合上的眼已微微睜開。
糟了!他醒了!
余安頓時嚇得松了手,整個人縮到床邊去。
怎麼辦?他會不會因此而討厭她?
雖然剛才那一點唇不是她喂的,可是……
「對不起,我只是想畫圖,只是想喜歡你,只是想讓你舒服而已……」余安縮縮肩膀,老實地道出了真意。
可事實上,宮采良根本還沒完全清醒。
他只是認為,在這種時候他還睡著,豈不是對這位姑娘太失禮了?
只不過……這姑娘到底是誰呢?看起來真是面善……
是說,剛才圍著他的姑娘那麼多,他自然不會記得的。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 20:45:11
「姑娘……」宮采良扯出一抹笑容,「你叫……什麼名字?」
他醉得有些分不清天南地北,可若事後溫娘向他討賞,他也好向這個伺候著他的姑娘道謝打賞才是。
「咦?」余安愣了愣。
他問她的名字?他沒有生氣嗎?
她剛才還擔心了那麼久,結果宮采良卻是好脾氣得連氣也不生!
「我是余安。」余安怯怯地報出自己的名,「姊姊們……都喊我小安。」
「小安……」宮采良覺得這名字聽來真熟。
剛才那群姑娘裡,一定有個叫小安的姑娘吧!
「嗯,我是小安。」余安聽著宮采良喚出自己的名,心口忍不住急促地躍動起來。
只是個名字罷了,可是從宮采良口中喊出來,卻感覺格外好聽呢!
原來喜歡一個人之後,感覺會變得這麼多啊!
「小安……」宮采良綻開笑意,「我記著了……」
「采良……」余安覺得自己的頰正燒紅著。
宮采良記著她了。記得她這個余安,記著她曾與他親熱……
她傾身挨近宮采良,伏上他的胸膛,輕聲道:「我喜歡你……采良……」
「我……還當……花樓的姑娘,喜歡……飛軍那樣……」宮采良口齒不清地與余安聊著。
他不覺得自己是個能逗姑娘開心的男人,而且死板的個性應該也讓不少姑娘覺得無趣,不過這個叫小安的姑娘卻說喜歡他……
這應該不是真心的吧?因為花樓裡的姑娘,喜歡的是每一位客人。
只是聽了這話,還是讓他心情好。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那麼多男人情願上花樓,不惜砸下重金,也要換得姑娘一聲嬌喚……
「我喜歡采良。」余安抬起頭來笑道:「所以,我想讓采良很舒服、很舒服。」
「小安……」宮采良瞧著余安坐起身,甚至跨坐到他身上,心裡已明白她想做什麼。
想想,這可真是頭一遭啊!居然是讓姑娘主動伺候他,而不是由他動手……
「我想知道你所有的表情。采良……」余安笑著令自己的私處與宮采良的分身相貼。
「啊……」宮采良只覺得一陣溫熱的感覺裹上了他的欲望,令他方才疲軟的分身再度挺立。
「嗯……」余安試著擺弄臀部,令自己的花蕊與那灼熱的棒子相摩擦。
奇妙而從未經歷過的感覺,漸漸地攀上了余安的身子,她只覺得自己的私處正溢出了蜜液,濡濕著宮采良的分身。
「啊啊……好舒服……」余安開始覺得私處有著酥癢的感覺,令她更是快速地挪動著身子,與宮采良相互廝磨。
「小安……啊……」宮采良亦吐出了滿足的喘息聲,在醉酒的感覺漸退,而快感漸升的同時,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撫上余安跨坐在身側的雙腿。
「采良,我……我好喜歡你……」余安見宮采良主動撫摸自己,心裡更是欣喜。於是她稍稍抬起身子,雙手握上了宮采良的分身,讓它朝向自己的密穴私處,而後便大膽地吞沒了它--
「啊--好疼……」一陣痛楚令餘安放聲尖叫了起來。
她只知道初次交歡時,女人都會落紅,都會感到疼痛,因為有幾個與她同齡的姊妹,就是這樣給客人開苞的。
只是,知道歸知道,自己嘗試總是不舒服。
可是……當宮采良那粗大的棒子沉入身體內的時候,她卻又感到無比的滿足……
「小安……」宮采良感覺自己的欲望正被溫熱的肉壁緊密包裹,這緊窄的甬道幾乎要逼得他立刻將欲望的汁液噴灑而出。
「采良……好燙哦……」余安吐出嬌音,生澀的擺弄著身軀,冀望給宮采良帶來快感。
小巧堅挺的雙峰在半空中搖晃著,那美景不停刺激著宮采良,令他的欲望更是發脹。
「好熱……啊啊……好舒服……」余安吐出露骨的話語,身下夾緊著宮采良的欲望,使勁地吞吐著。
盡根沒入的欲望分身在余安窄小的甬道中律動著,讓宮采良亦迸出淺聲喘息。
「采良……小安好喜歡你……喜歡你這樣動……」余安斷斷續續地吐露著愛語,與她可愛的面貌全然不協調的挑逗話語不停地刺激著宮采良,令他的分身數度勃發,絲毫不見消退。
怪不得男人總喜歡上花樓,光是聽著這討好的言語,就已經夠銷魂了吧!
就連他,都不由自主地沉醉在這小姑娘的溫柔鄉裡……
「采良!」余安發出滿足的呼叫聲,愛液隨之湧出,自兩人的交合處溢散。
宮采良亦再度將欲液灑入余安的身體內,感受著她肉壁抽搐時的刺激感。
這是第幾次了呢?他已數不清了。可他確信,自己在今日以前,從未曾遇過如此令他銷魂、一再索求的姑娘……
「采良……」余安伏上宮采良的身軀,疲累酸疼的身子讓她幾乎要沉沉睡去。
等她睡醒了,她一定要將今天的事畫成好幾張圖。
還有,她要去跟最照顧她的紅煙姊說,她終於有喜歡的男人了。
對了,她還得謝謝那些幫著出主意的姊姊們。
嗯……還有什麼呢?她不記得了……她現在好想睡……
「小安……」宮采良淡笑著抱了抱余安嬌小的身軀,見她似已熟睡,於是柔情地往她額上吻去。
雖然他很想好好看清這姑娘的模樣,無奈醉眼昏花,身體還沒什麼力氣,方才又與她數度交歡,現在根本使不上勁。
「等我醒了,再好好抱抱你吧……小安。」
摟著懷裡的嬌小人兒,宮采良迸出輕笑聲,而後便同她一起沉入了夢鄉……
第四章
晨光初露。
春花樓最繁華的時間已過,前來買醉、找姑娘的客人倒的倒、睡的睡,讓原本喧鬧的樓房變得寧靜許多。
只不過,余安卻清醒著。
在宮采良身旁小憩了一會兒後,她早早便醒來,摸索著下了床,燃起燭火,便畫起她心愛的春宮圖。
方才她坐在宮采良身上,將他的每個表情都看了個過癮,因此一下筆便停不了手,順暢得讓她完全沉溺其中。
一筆一畫,交歡中的男女身形已然顯現,女子身材嬌小、跨坐男子身上,儼然是余安的翻版。
余安僅披著外衣,聚精會神地盯著手中的彩筆,一心只想早些完工,然後抱著她的春宮圖逃命去。
因為如果她偷畫宮采良、又偷偷與宮采良親熱的事被溫娘發現,肯定會被教訓得很慘,說不定溫娘還會叫她去接客哪!
所以她得快點完工,然後躲回房裡去。這樣宮采良醒來,大概也只會以為自己作了個春夢而已。
雖然她是很想跟宮采良再多溫存一會兒……
回頭瞧瞧床上的宮采良,余安面露不捨,因為與宮采良交歡的感覺,實在是讓她捨不得離開。
那些姊姊們對於自己喜歡的客人們所投注的感情,大概就是這樣吧?
因為喜歡,所以捨不得分開,更希望能長久在一起……
不過余安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畢竟她們都是花樓的姑娘,肯為她們贖身的男人太少了,大多數客人不過是求著一夜溫存罷了。
至於宮采良……她已將自己的初夜獻給了他,甚至還留了下這幅圖做為回憶,所以……已經夠了吧!
想著,余安再度埋首圖面,手中彩筆飛快地為圖面染著色調。
漸漸地,春宮圖已接近完成,只消再點上幾筆,然後落下春花樓的印子,就完成了。
「看起來還不錯……」余安滿足地盯著畫中的男子,她將宮采良的神韻抓了個十足,日後藉畫思人時,也不至於忘卻今日之事吧!
「什麼還不錯?」
突兀的聲音打斷了余安的自我滿足,她倏地一驚,差點沒讓手中的黑墨給滴上了圖面。
「啊!」余安轉頭一看,忍不住身子一僵。
宮采良已醒,而且還身披外衣、半倚著床頭想站起來……
天哪!她剛才怎麼都沒發現?
「你……確實是姑娘們……口中的小安吧?」宮采良扶著沉重的腦袋,覺得自己好像連喝了三大壇的酒,可事實上他僅是喝了一口。
「我……我是。」余安尷尬地扯了扯身上鬆散的衣袍。
因為她根本沒想到宮采良會這麼早醒,所以連衣服都沒穿好,這下子她是跑也跑不掉了。
「這麼說……你剛才……」宮采良還記得,剛才伺候他的姑娘,就說自己叫小安。
那麼,剛才便是這個嬌小的姑娘跟他在床上……
驀地,宮采良面色一紅。
他怎麼也想不到,余安這個看來嬌小又帶點傻氣的姑娘,居然會跟他在床上打得火熱!
可是瞧余安那衣衫不整的樣子,再看看一床的淩亂,這證據可說是明確之至,而且根本無法漠視。
「對、對不起,我剛才……私自……」余安覺得有些羞窘,因為她根本沒想到自己得跟宮采良當面解釋剛才的事。
「是我不該喝得那麼醉。」宮采良沒打算怪余安,反正花樓的姑娘陪宿客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也是她們唯一的生存辦法。
說來說去,都是他不該貪杯。
「那是因為……」余安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宮采良,說那個溫娘特製的「一點唇」,至今還無人能敵。
「因為?」宮采良瞧瞧余安,「怎麼了?」
「呃……沒事。總之……這件事你別在意就是了。」余安低著頭,以身子半掩著桌面,希望宮采良不會發現她正在畫春宮圖。
「就算我不在意,我想……溫娘還是會介意吧?」宮采良可沒漏掉床上那攤細微血漬。
它說明瞭余安的初次是給了他,而且八成沒經過溫娘的允許。
雖然他不愛上花樓,可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通常這花樓姑娘的初夜,都是叫價得來的,而今他卻讓余安落了紅,若是溫娘知道了,一定會把余安打得很慘吧!
「這……」余安縮了縮肩膀,她本來是想事後再偷偷把床單抱去洗乾淨的,反正她總是在打雜,不會有人注意到這件事。
「小安,我不知道你的價碼到底多少,但我會儘量讓溫娘滿意,讓她不會責罰你。」這是宮采良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雖說這整件事看起來,像是他這個客人被余安這丫頭吃了,但現實就是,如果他沒能給溫娘一個交代,余安一定會被處罰。
可他實在是不忍心見這個小姑娘被責罰。
何況……雖然這麼想是令人有些困窘,不過余安的主動親熱,確實讓他留下了難忘的回憶。
所以,就當是他買下了余安的初夜吧!
「價碼?你說陪宿的錢嗎?」余安眨眨眼,先是一愣,然後才猛地連連搖頭,「不用了!」開什麼玩笑,要是溫娘知道她做出這種事,肯定把她剝皮抽骨!
「咦?」宮采良納悶道:「怎麼不用?」他從來沒聽過上花樓找姑娘卻不用付錢的!
「因為那是我喜歡你才這麼做的,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了嘛!」余安著急地勸著宮采良打消念頭。
這事,不說倒沒事,說了可會出人命的。
「你……」宮采良一愣。他還當余安是不想讓人叫價拍賣初夜,免得留下痛苦的回憶,才情願與他同歡,可是……
余安卻要他保守秘密?
這秘密守不了多久吧?
難不成余安想自己扛起責任?
所以她才會說,她是喜歡他的……
畢竟這樣的事,除了心上人之外,有誰會如此地心甘情願?
可是……他與她才初次見面啊!
「小安,你……」宮采良覺得要問一個姑娘家這樣私密的問題,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但是不問個清楚,他心裡又不好過。
「什麼事啊?」余安見宮采良即使是清醒了,也未曾對她大小聲,或是抱怨她,甚至沒有罵她、或叫溫娘來處罰她,依然和顏悅色地與她說話,心裡著實高興極了。
所以,她才會這麼喜歡宮采良吧。因為他與那些上花樓的客人完全不一樣。
「關於你說……你說喜歡我的事……」宮采良瞧著余安的小巧臉蛋,初見時只覺她年紀甚小,個頭不高,模樣不似一般姑娘病弱嬌柔,反而神采奕奕,而今相談之後,他發現余安的性情還真的與那些姑娘相差極大,雖不會撒嬌,卻是性子開朗。
相較之下,他這個顧慮許多的男人倒顯得彆扭了。
「哦,你說那個啊……」余安被問得臉蛋一紅,仰起頭問道:「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所以才會這麼做的。你會生氣嗎?」反正事蹟早已敗露,與其躲躲藏藏、避不回應,倒不如乾脆點。
「你是真心的?」宮采良微驚。
「是啊。」雖然她是因為跟宮采良親熱,才知道自己是真心喜歡宮采良的,不過順序不重要嘛!
「這……我還以為花樓的姑娘們說喜歡,只是為了討客人歡心罷了。」宮采良真沒想到,自己居然勾走了余安的芳心。
這下可好,他該怎麼辦?
雖然他是客人,大可以一走了之,不用管余安,但是想到余安是拿真心在待他,就讓他無法丟下這小姑娘不理啊!
「沒錯,大多數時候,姊姊們都是在說笑的。」余安點點頭,並不否認。
「可你是真心的?」宮采良面泛微紅。
說實在話,讓個小姑娘對他當面示愛,像這種事……他可從來沒遇過。
身為聞名京城的美人圖畫師之一,他的生活向來宛若隱居,為的是清心作畫,所以要說他會碰上什麼豔遇,那可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可偏偏……他就在春花樓裡,遇上了余安這小姑娘。
「不只是我,有些姊姊們也是真心的,只不過我們都知道,真心付出、回應難求,所以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反而幸福。」
余安雖不接客,卻與春花樓的姑娘們感情融洽,偶爾也聽聽她們的煩惱,因此多少明白身為花樓女子的無奈。
「雖然這麼說是沒錯,但你才幾歲年紀……」宮采良突然搖搖頭,歎起氣來。
余安的話,他不是不懂。但她說得淡然,他卻聽了心裡微酸。
若是可能,既然他倆已有情緣,讓他來照顧余安,倒也未嘗不可。
「我啊?我五歲就賣到這兒來,應該有十年了吧!所以現在應是十五歲。」余安從沒想過這問題,倒是姊姊們總在每年年初替她送上一碗熱騰騰的麵線,說她又長了一歲。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 20:45:32
「你從來沒出去外面過?」十年來都在這花樓裡?
「沒有。春花樓的姑娘是不許外出的。」這是溫娘的規定。
「我瞧你並不怎麼在意……」宮采良還當花樓裡的姑娘,總想著哪天能有人贖身出去,可瞧余安卻是開朗得很。
「因為大家都待我很好。」余安可不覺得外邊的日子會比裡頭好。像她這樣的小丫頭,出去了准在街頭餓死。
偶爾她也會從視窗看見街上有乞丐在乞討,甚至被打,像那樣的日子,不會比她窩在這兒畫圖好啊!
「包括溫娘?」宮采良忍不住想起那群姑娘對余安的評語。
她們說,小安是特別的。
也許,那特別,指的是她這開朗性子吧!
光是瞧著她笑起來的模樣,或是與她談談天,心情便會不由自主地放鬆。
所以那群姑娘才會待余安如此親切吧!因為余安確實夠特別。
「溫娘其實待我挺不錯的,因為她沒叫我接客。」余安老實地應聲。
「咦?」宮采良這回真是愣住了。
這倒鮮了,哪個老鴇會這麼好心腸?
「因為她說我長得不夠漂亮,皮膚又不白,賣不了錢。」余安忍不住迸出笑聲,「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長得不漂亮、皮膚黑一點,竟有這麼大的好處呢!」
為此,她還特地天天跑到外邊去掃庭院,就為了保持皮膚看來既黑又不嫩的模樣。
只是她畢竟還年輕,膚色是曬黑了點,但只消一摸,依然是軟嫩嫩的。
「不漂亮?」被余安這麼一說,宮采良忍不住往餘安身上打量了下。
確實,余安比起那春花樓名妓紅煙是遜色許多,但若要論起那眼眸的清靈感,余安卻比紅煙可愛多了。
也許一般人總覺得膚白勝雪,才是個精緻美人,但他倒覺得,余安那被陽光曬過的膚色,看來比其他姑娘精神許多。
而且那半露於衣袍之外的柔軟胸脯,小巧渾圓、柔嫩滑溜,配著余安嬌小的身軀,看來更是誘人之至。
「大家不是都喜歡紅煙姊那樣的美人嗎?」余安被宮采良瞧得有些羞窘起來,只好另找話題。
「那倒是不一定。至少……我就比較喜歡你。」宮采良輕咳一聲,連忙把視線移開。
雖然這副柔嫩的身子,他早已嘗過其甜美滋味,但那實在是場意外啊!
「真的嗎?」余安突然眼兒一亮,又是驚又是喜地追問,「你真的比較喜歡我?」
嘩!她沒想到宮采良居然會喜歡她呢!
這大概會是她這輩子最好的回憶了吧!她喜歡的人也喜歡著她……
「我喜歡你的眼睛。」宮采良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就可以讓這小姑娘高興成這樣,霎時,他忍不住興起要讓她更加開心的念頭。
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多少對余安有些喜歡呢?
「不過若是只有我能欣賞你的可人之處,那倒也好。」
知道老鴇不會叫余安接客,宮采良突然覺得安心許多。
怪不得余安會說他用不著付錢,就是這個原因吧!
依余安的情況,付了錢反倒會讓老鴇知道他倆私通了……
些許歡喜的心情染上了宮采良的面龐,令他綻出釋懷的笑容。
可他為的,卻不是因為余安與他的秘密私情絕對不會被老鴇發覺,而是因為--
他希望余安不用抱著喜歡他的心情,強迫自己接客。
也許,他多少是在乎著余安的,所以才會介意這些事情吧!
「我也喜歡你呢!因為你一直都好聲好氣地說話,而且好溫柔……」余安開心地摟住宮采良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前,汲取著專屬於他的氣味。
「小安……」宮采良輕輕摟住余安,發覺與這小姑娘相處起來可真是輕鬆愉快,絲毫不需要虛應客套。
或許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這麼容易就接受了余安吧!
「謝謝你,采良,只要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余安露出笑容,開心地應道。
「你真是容易滿足。」宮采良笑道:「或許,我該替你畫張圖……」他從來不曾畫過像余安這樣的小可愛,畫的總是美人。
不知道余安如果入了他的畫,會變成什麼樣子?
「咦?」余安突然一僵。
要替她作畫?
她是很高興宮采良想畫她,但是她的畫還沒畫完哪!
如果宮采良要替她畫像,豈不是馬上就會發現她在畫他們兩人的春宮圖了!
「來,到桌邊坐著吧,我替你畫張像。」宮采良並不清楚余安為什麼突然緊張起來,只當她是沒給人畫過像。
他拉著她往桌邊走近,推著她在椅子上坐下,回頭正想取來自己的筆,卻沒料到--
「啊!你不能看啦!」隨著余安的阻止與驚叫,一幅色調鮮明的春宮圖,已然映入了宮采良的眼裡,而且--
一覽無遺。
***
宮采良詫異地瞪著那幅尚未完成的春宮圖,眼眸瞪大,幾乎不敢相信。
那畫中的男女,不正是他與余安嗎?
而且畫中的交歡姿態,亦與他們先前歡愛時相仿……
「采、采良……我說過你不要看的嘛!」余安欲哭無淚地縮在椅子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宮采良。
因為宮采良先前已經說過,他對春宮圖沒興趣,偏偏她又把他入了畫……這下可好,她該怎麼說明呢?宮采良會不會因此而討厭她?
「你……小安,這圖是你畫的?」聽見余安哀叫的聲音,讓宮采良忍不住做此聯想。
「嗯。」余安無奈地點點頭。
這兒就他們兩個人,不是她畫的,還有誰能畫?
「你……這是畫我們倆吧?」宮采良瞧著那精緻的筆觸,再瞧瞧眼前這小姑娘,實在不知道該讚歎,還是先責問她一番。
「對……對不起,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想畫起來留做紀念的!我沒有別的意思!」余安連聲道歉,把頭壓得極低,慢吞吞地續道:「所以請你不要把我交給官差……我……我真的只是因為喜歡你,才會這麼畫的……」
「交給官差?」宮采良納悶道:「就算我不高興你這麼做,也不可能把你送交官差啊!」當今律法,可沒說畫春宮圖要判罪的。
「真的嗎?」余安偷偷抬頭,瞟了宮采良一眼。
「真的。」宮采良真不知道余安為什麼會這麼想,不過此時並不是追究這些細節的好時機。
比起那件事,他倒是比較想知道,余安這一手好技藝是怎麼練就的?又是跟誰學的?
他學畫多年,才終於小有成就,可是對於人物的刻畫,反倒沒有餘安這春宮圖上的男女表情來得細膩而生動!
「那……你會原諒我把你畫進去的事嗎?」余安依然有些擔心。
「你是真心喜歡我,所以我可以理解。但是……」宮采良走近余安,低下頭與她平視,沉聲問道:「我想,你應該不是為了畫春宮圖,才與我親熱的吧?」
「你是問一開始、還是後來啊?」余安眨了下眼,反問道。
「什麼一開始、後來的?」宮采良真是越聽越不懂。
「我原本只是想畫你,可是因為我不希望其他姊姊們碰你,只好自己來,可我一跟你親熱,才發現自己是真心喜歡你,所以……你這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嘛。」余安一口氣把自己的心意道出,而且還足源源本本、一點不留。
宮采良聽著她那一長串宛若真心示愛的自白,唇邊忍不住泛起了笑意。
「如果是這樣,我就不氣了。」宮采良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余安的這個回答。
喜歡這心情,他並不想為其加上罪名。
尤其,他也對這小丫頭有著莫名的好感。
「那你就是原諒我了!」余安欣喜地重展笑顏,「我就知道采良的脾氣最好了!」
「別灌迷湯。我問你,這春宮圖你是跟誰學的?」宮采良又好氣又好笑地瞧著余安單純的反應,她的喜怒哀樂總是如此的明顯,教人不由得被她的情緒牽著走。
「跟誰學的?」余安眨眨眼,心裡有些納悶。
怎麼?宮采良不是不喜歡春宮圖嗎?為什麼還問她這個?
不過既然宮采良想知道,那她什麼都會說的!
「嗯。你總有師傅吧?」在這春花樓裡,若真有此高人,那他倒想討教一下。
「沒有。」余安搖搖頭,笑得甚為開心,「這春宮圖啊,是我自己學畫的!」
第五章
「春花樓的春宮圖?」
屠飛軍像是對宮采良會提出這樣的問題而感到驚訝般,稍稍挑高了眉頭。
「聽說挺有名氣的,是真的嗎?」宮采良輕聲問道。
「我還以為你這美人圖的畫師,不會對春宮圖有興趣。」屠飛軍聳聳肩,應道:「不過既然你想知道的話,我就說說我知道的事吧。」
「我是聽說那春花樓的春宮圖畫工細緻,才想知道的。」宮采良淡聲應道。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從余安那邊得知的吧!
那一天,他與余安談了不少,才知道溫娘是因為她的外貌不討人喜愛,而且又會畫春宮圖,所以就免了她接客的命運。
而從余安的回答中,他多少聽出了些許矛盾。
像是畫春宮圖會被官差抓走,或是她不畫春宮圖,就會被賣到更糟的地方去之類的。
雖然溫娘的這些恐嚇,對於不知世事的余安來說,確實是頗有效果,但在他聽來,卻顯得可笑了。
不過也因此,他對於余安的圖起了興趣,所以才想來問問屠飛軍。
「說起來,我會上春花樓找紅煙姑娘,也是因為看見了洛王爺府上珍藏的春宮圖。」屠飛軍吞下一杯酒,又接著續道:「這春花樓的春宮圖,有五個特別的地方。」
宮采良疑惑道:「哪五個?」
「一是圖面細緻、生動靈活;二是非春花樓客人不畫;三是非春花樓姑娘不畫;四是圖圖值萬金;五則是人人想知道,畫師究竟是何來歷。」屠飛軍抬起五根手指,一一數道。
「沒人知道誰是畫師?」宮采良微愕。
看來這溫娘倒是將余安看得死緊。
不過既然這圖值上萬金,也難怪溫娘會把余安牢牢拴在春花樓裡,還胡謅那什麼官差會抓人的蹩腳謊言。
這些,為的大概都是不讓余安知道她的圖多麼討客人歡心,又能賣得多高的價碼吧!否則余安老早就可以靠著她的才能,為她自己贖身了。
「那溫娘厲害得很,連她的姑娘都不敢說出來。」屠飛軍笑道:「正因為如此,所以春花樓的春宮圖,可是不少有錢官爺、富商的至寶,不少人砸下重金,為的便是換那畫師的一張圖。」
「這我倒是能懂……」宮采良忍不住歎了口氣。
余安的天分,他早已親眼見識過,除了妙筆生花、出神入化,他還真想不到更好的詞彙來形容她的春宮圖。
像這樣的才能,若是一輩子埋沒在春花樓裡,豈不是太可惜了……
想到余安那開朗的笑容,宮采良突然覺得有些想念。
那個十年來,都沒離開過春花樓的小姑娘……
如果能夠讓她看見更廣大的世界,她的圖想必會變得更加吸引人吧!
不只是春宮圖,連這世上的景物,她應該都能自由入畫才是。
若是可以,他倒願意伴著她一同遊歷各地,一同作畫……
「能懂?」屠飛軍一揚眉,反問道:「怎麼,你從誰人家瞧見過春花樓的春宮圖?」
就連揚名京城的美人圖畫師,也給那春宮圖勾走了魂嗎?瞧宮采良都想得出神了!
「是春花樓的姑娘拿給我瞧的,說是想跟我的美人圖做個比較。」宮采良不著痕跡地將話題帶過。
既然余安是春宮圖畫師一事,人人都想知道,那麼這秘密還是暫時守著才好,免得給余安帶來麻煩。
「原來是這樣。」屠飛軍點點頭,又道:「不過在我看來,美人圖或春宮圖,都不如摟抱在懷的美人實際。」
「所以你才直接上花樓找姑娘,不是嗎?」宮采良對於屠飛軍的喜好並不想多評判,反正人各有所好。
他現在倒是比較想見見余安那小姑娘。
不知道除了春宮圖,余安還會畫什麼?
「我知道,你只對畫裡的美人有興趣。不過春花樓的姑娘確實是別的地方比不上的,所以我今晚打算再去一趟!」屠飛軍大笑著應聲,拍拍宮采良的肩,問道:「你呢?有興趣嗎?」
「飛軍,你該不是想趁著邊關無戰事,一口氣把半年來沒回京的空虛都給打發掉吧?」宮采良忍不住苦笑。
他是聽說邊關那兒的姑娘不比這邊嬌柔纖美,所以不少駐守邊關的將士一回京,不是沉醉在溫柔鄉,便是急著討老婆。
「你既然知道,那我就用不著多說了。」屠飛軍勾起笑容,「一句話,去是不去?」
「去。」宮采良難得乾脆地應道。
「夠爽快。那麼今晚春花樓見了。」
笑聲響起,為的卻是不同的心思。
屠飛軍只為求歡找姑娘,而宮采良卻是想再見見那令他忍不住眷戀的余安……
***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 20:45:57
「采良!」
見著宮采良二度來訪,余安是又驚又喜。
「小安,幾天沒見,你還好嗎?」宮采良見她依然精神十足,笑容開朗,心裡竟有著無比的滿足感。
看來,他是挺喜歡余安的吧!所以他才會一見著她開心的模樣,自己就感到幸福……
「我很好啊!」余安一把抱上宮采良的腰身,高興地又磨又蹭,「沒想到采良會來找我,好高興哦!」
原本她還想著日後也許再也見不到宮采良了,卻沒想到宮采良又上門來尋她。
「我問過紅煙姑娘,她說你在這兒,要我來找你時,記得小心點兒。」宮采良笑道。
原本他上春花樓,為的就是余安,不是真想找姑娘,所以趁著老鴇溫娘不在,便私下向紅煙探問了余安的事情。
為此,他還讓屠飛軍取笑了一頓,說他看來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結果是有了要好的姑娘……
聽見屠飛軍的話,讓他真是哭笑不得。
他雖對余安有意,但是余安並非春花樓的姑娘啊!
所幸那紅煙姑娘善體人意,知道他來尋余安,只是笑了笑,便指點他到這兒來,還好心地叮囑他得當心,別讓溫娘瞧見。
「因為我今天是受紅煙姊所托,才躲在這兒偷畫的嘛,當然不能讓人發現了。」余安鬆開宮采良,指指身邊的桌子笑道。
「偷畫?」宮采良瞧著擺上畫材的桌子,愣道:「你要畫誰?」
「隔壁房的紅煙姊與屠大將軍啊!」余安眨眨眼,指著牆壁笑應。
「什麼?!」宮采良忍不住一驚。
這……這事若給屠飛軍知道了,不知他會做何感想?
「采良,你不會說出去吧?」余安看看宮采良一臉的錯愕,忍不住擔心起來。
「這……未經允許就這麼做,不太好吧?」宮采良感到進退兩難,畢竟一邊是他喜歡的小余安,一邊卻是好友屠飛軍……
「放心,這畫只是留給紅煙姊當紀念的。」余安扯住宮采良的衣袖,央求道:「采良,你別跟屠大將軍說,好不好?」
「紅煙姑娘喜歡飛軍?」宮采良一愣。
這可不好,屠飛軍根本就沒對哪個姑娘用過真情,更何況紅煙只是花樓女子……
「是呀。不過紅煙姊知道屠大將軍不可能娶她過門,也不可能替她贖身的,畢竟聲名重要嘛!所以……想說留幅畫當紀念也好。」余安說著,聲調卻是越來越小。
這樣的情況不也發生在她身上嗎?
「小安……」宮采良伸手將余安抱進懷裡,輕撫著她的髮絲,柔聲道:「我不說就是,你別擔心。」光是瞧著余安黯淡下來的眸光,他便感到些許心疼。
「謝謝你,采良。」余安雙臂一環,用力地抱住了宮采良,笑著點頭。
其實,她已經夠幸福了。
宮采良是這麼地溫柔,不像有些姊姊,偶爾會遇上脾氣差勁的客人。
而且,她甚至用不著違逆自己的心意,與其他客人親熱。
像這樣幸福的她,如果還想奢求什麼,那就真的是太不知足了!
「好了,別難過了。你不是要畫畫嗎?正好讓我瞧瞧你是怎麼畫的,成嗎?」宮采良輕拍余安的背,柔聲哄道。
「好啊!」余安從宮采良的懷中抬頭笑應。
她拉著宮采良到空無一物的牆邊,指著上邊的幾個小洞,悄聲道:「來,你看看這個。」
「這是……」宮采良往洞裡窺去,赫然發現這壁上的洞,正好可以窺見隔壁房內,而且還是正對著床鋪!
更讓他尷尬的是,此時的屠飛軍,正好摟著紅煙姑娘在調情。
紅煙姑娘那半露於外的高聳雙峰正讓屠飛軍握著搓揉,而屠飛軍則低頭啃咬著她的白嫩頸項……
「采良,你有看見紅煙姊跟屠大將軍嗎?」余安扯扯宮采良的衣袖,低聲問道。
「呃……有。」宮采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離開牆邊,指著那幾個小洞問道:「你從以前就是這麼畫圖的?」
若是如此,也難怪余安年紀不大,又沒接過客,卻對於床笫之事熟悉無比,甚至連姑娘們用來討客人歡心的甜言蜜語,以及在親熱之時的嬌聲浪語,她都可以模仿得維妙維肖。
「不是的。最早的時候,我是跟著幾個伺候姊姊的小丫鬟一起躲在外邊偷瞧……」余安一五一十地將過去的情況說了一遍。
「怪不得你的圖畫得好。」聽著余安講述過去的回憶,宮采良唯有一聲歎。
這余安,畫春宮圖是為了安撫人心,安慰那些姑娘,可不是像其他人,為的是賣錢。
所以余安的圖才會如此精緻,而且生動靈活……
「采良也覺得我畫得好?」余安笑了,她最高興的就是有人喜歡她的圖了。
而且宮采良原本還說他對春宮圖沒興趣的,如今卻開口誇了她,更教她感到欣喜。
「嗯。」宮采良輕撫著余安的臉頰,柔嫩的觸感令他有些捨不得鬆手。
「那我多畫幾張給你,好不好?」如果宮采良願意把她的圖留在身邊,她會更高興的。
「又是春宮圖嗎?」宮采良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他已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老瞧著自己喜歡的姑娘大大方方地畫著自己與她的春宮圖,感覺總是怪了點。
「采良不喜歡嗎?」余安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來。
「不是的,我喜歡你的圖,只是……除了春宮圖,你可會畫其他的?」宮采良柔聲問著,可沒打算傷了余安的心。
「其他的?我沒畫過。」余安老實地搖頭。
而且她也沒想過要畫其他的東西。畢竟春花樓裡,畫起來最漂亮的就是姑娘了。
況且她一開始就是為了安慰姊姊們才畫的,自然不會想到要去畫其他東西。
「想不想畫畫看?」宮采良好聲好氣地探問。
「我只想畫會讓人開心的東西。」余安瞧著宮采良認真的眼眸,問道:「采良喜歡我畫別的?」如果這是他的希望,那她就畫。
「不,我也希望你畫你喜歡的。」宮采良搖搖頭,他可不希望余安被周遭的環境影響了,變得有目的而畫。
「那我最喜歡采良,所以就畫采良,而且……因為我喜歡跟采良親熱,所以我喜歡畫采良跟我的春宮圖!」余安笑呵呵地摟住宮采良,再度表明心意。
宮采良環抱著懷裡的嬌小身軀,想想余安說的確實沒錯,若是依她的心情來看,她確實喜歡畫這春宮圖。
能夠摟抱著心愛的對象,那確實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所以余安的春宮圖,才會看來有著男女交歡的親昵熱情,又有著微微的甜蜜幸福……
「我知道了,你就畫你愛的吧。」宮采良迸出輕笑。他勾起了余安的臉蛋,往她的唇上一吻,柔聲道:「至於其他的事,就交給我……」
余安,這個心思單純,只想著甜甜蜜蜜、幸福快樂開心事的小姑娘,他希望她一輩子都能如此快樂。
所以,不管溫娘如何壓搾她,或是她早已名滿京城,那些,他都不用讓她知道。
他只知道,他要想個兩全其美的好方法,不但能讓余安離開這春花樓,亦能讓她無憂無慮、開開心心地畫著她喜歡的畫!
「嗯……」余安被吻得有些昏沉,她揪住宮采良的衣襟,迷迷糊糊地應聲道:「采良,這是你第一次主動親我呢……感覺好舒服哦!」
上回雖然她也跟他親過嘴,但感覺卻完全的不一樣!
比起上次,這回與宮采良的親吻更加甜膩、更加柔情,甚至還有些溫溫熱熱的酥癢感……
「你喜歡我這麼親你,那我就多親幾下……」宮采良用雙手捧住余安的小臉蛋,輕柔地往她的唇上與頰上又多吻了幾回。
余安總將心裡的感情一口氣道盡,也許在旁人聽來是顯得露骨了些,但這正顯示她性子單純,而他,似乎也漸漸迷戀上她這有話直說的習慣了!
「啊……不……不行啦!」余安一邊感受著宮采良的溫情,一邊掙紮著。
為什麼時機會這麼湊巧呢?她正要替紅煙姊姊畫張春宮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宮采良吻得她好想親熱一番……
「怎麼不成?」宮采良將雙臂環上了她的腰身,以指尖磨蹭著。
「因、因為我……這樣的話……」斷斷續續的話語,混合著余安的嬌聲輕喘。
被宮采良這一逗弄,她幾乎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因為?」宮采良輕舔著她的粉嫩唇瓣,上一回他在半夢半醒之間,嘗盡了她的美味,這回他可不會再如此迷糊了。
「因為這樣……我……我會想跟采良親熱,就沒辦法……畫紅煙姊姊的圖了……」余安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快被抽幹了。
依偎在宮采良的懷中,她斷斷續續地、與自己薄弱得近乎零的意志抗爭著。
再怎麼說,她都不能有負紅煙姊姊的請求啊!
「那你是想先畫,還是想先跟我親熱?」宮采良失笑。
瞧著懷中這小姑娘酡紅的臉頰,她甜得令他想將其一口吞下。
「我兩個都想……」余安把宮采良緊緊抓住,嬌聲問道:「不然……采良先等我畫完,然後再來親熱,好不好?」
「你畫得很快?」宮采良瞧著她焦急的模樣,仿佛在擔心他會就此丟下她離開似的,忍不住輕笑出聲。
「嗯!絕對不會讓采良等太久的。上回我也是趁著采良睡著的時候就畫完了嘛!」余安連連點頭,整個人賴在宮采良懷裡。
她其實也想早點跟采良親熱,可是如果因為這樣,讓紅煙姊沒能留個紀念,她會過意不去的。
「那我就等你。」宮采良指指用來偷窺隔壁的小孔,笑道:「我想飛軍應該早就摟著紅煙姑娘在親熱了!」
宮采良想起剛才屠飛軍與紅煙姑娘親昵的模樣,現在兩人肯定正激烈交歡著。
忍不住的,他感覺自己的欲望似乎又被勾起了。
可他明白,余安這小丫頭,不畫完不會專心同他親熱的,畢竟她與這兒的姑娘,感情可是濃如親姊妹。
因此,雖然這樣等候實在是有些難捱,但是能夠見著余安親手下筆,描繪那生動的圖面,倒也是另一番享受。
所以他就暫時捺下性子,等等余安吧!
反正就算今晚他們沒空親熱,他也會在日後好好地彌補回來的。
因為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無論如何,他都要早日將余安帶離春花樓!
第六章
「哇!小安,你的圖還是一樣細!」
香煙繚繞的閨房裡,紅煙一邊欣賞著余安送上的春宮圖,一邊悄聲低笑著。
畫裡,紅煙香肩微露,依偎在屠飛軍懷中,可長裙下擺已是高高撩起,露出她的雪白雙腿與私密之處。
屠飛軍的分身結實而鼓脹,沒入了紅煙的幽穴之中,由圖面中,彷佛還能看見屠飛軍猛力在紅煙體內抽送的力道。
「紅煙姊很喜歡嗎?」余安笑得開心,一臉的幸福甜蜜。
「喜歡,我當然喜歡了。」紅煙將圖收起,小心翼翼地放入盒中。她回身到餘安身邊坐下,續道:「我這感覺呀,大概就像你對宮大爺那般吧!」
聽見「宮大爺」三個字,余安忍不住一陣羞窘。
「紅煙姊……」余安沒想到老在一旁看著姊姊們互相調侃的自己,居然也有被取笑的一天,霎時羞到連話都快要說不出來。
「不是嗎?」紅煙輕掐著余安的軟嫩臉蛋,笑道:「宮大爺每回來,總找我探你的消息呢。」
在這花樓裡,雖不一定能與心愛之人相守,但至少真心愛過那麼一回,也就足夠了。
「那、那是……」讓紅煙一提,余安頓時燒紅了臉龐。
是了,近來那屠大將軍總與宮采良一塊兒上門。表面上看來,像是屠飛軍正著迷於紅煙姑娘,而拉著宮采良當陪客,因為宮采良從沒跟哪個姑娘親熱過。
但事實上,每回宮采良總會來找余安,若是余安正空閒著用不著畫圖,兩人就窩在畫春宮圖的隱蔽小房裡交歡親熱。
頭一回的初夜,雖是余安主動對宮采良示好,但是打那一回之後,宮采良總會溫柔而體貼地摟抱她。
不同於外貌的斯文儒雅,宮采良在床上時的火熱情欲,可是一點也不輸給屠飛軍。
或許,這就是他身為男人的本能吧!
只是他從來就不會像某些客人那般,老將姑娘弄得四處是傷,宮采良最多只是在她衣服所能遮掩的地方,留下滿滿的愛痕而已……
「瞧你,連話都說不清了!」紅煙見余安支支吾吾的,忍不住又是一陣輕笑。
看來小丫頭是長大啦!日後若有機會,她會替余安祈禱,教那宮采良將余安贖走,好好照顧的。
只不過……
溫娘那一關,恐怕是不好過吧!
誰要余安的手這般巧,圖圖值萬金……唉!這讓余安討生活的技巧,如今卻有可能成為余安得在春花樓終老一生的原因……
真是造化弄人哪。
「紅、紅煙姊自己……也是啊!你也很喜歡屠大將軍不是嗎?」余安努力地挖開自己的小腦袋,想要反駁一番。
「屠大將軍呀……」紅煙偏著頭,像是想得出神。
「看吧,紅煙姊又在發呆了。」余安扯扯紅煙的衣袖,笑道:「我還沒見過紅煙姊對誰用情那麼深呢!」
「是呀……」紅煙回過神來,先是摸摸余安的頭,才繼而續道:「就是因為喜歡他,才想留個念。」
「那我多替紅煙姊畫幾幅,好不好?」余安也明白紅煙話裡的猶豫是什麼,反正花樓的姑娘,註定見不了天日。
所以她們也只能盡己所能,努力地讓自己開心過活。
畢竟,哭與笑都是度日,那何不擇喜而棄悲?
「這主意倒不錯。」紅煙笑笑,轉身到床頭的小櫃子,取出桌面大的圖紙來,然後攤開在余安面前。
「這是?」余安瞧著那圖紙,沒圖,倒有著四行字,只是偏偏她學了圖卻不識字,所以一個字也看不懂。
「這是屠大將軍上回半醉半醒時留下來給我的。」紅煙淡聲應道:「雖然是醉言醉語,倒也能略表他對我的心意。」
「這上邊寫的是什麼啊?」余安好奇地打量著。
「情詩。」紅煙莞爾一笑。
「情詩!」余安露出羨慕的眼神,「那不是很好的紀念嗎?」
比起那些賞錢啊、首飾什麼的,情詩既不會被溫娘拿走,又能隨時留在身邊,可以說是最好的回憶了。
「所以我想拜託你,替我在上邊畫幅我與屠大將軍的春宮圖,可好?」紅煙將圖收起,推到了余安的面前。
「當然好啊!反正近來屠大將軍常上門嘛!」余安連連點頭。
「他來的時候,我會讓丫鬟去通知你的。」紅煙笑應了聲,又續道:「不過如果你想先跟宮大爺親熱一番也無妨,怎麼說你們倆相見的機會都一樣少啊!」
「紅煙姊!」
余安就是不懂,怎麼到頭來被消遣的還是自己啊?
不過只要紅煙姊能高興、開心,那就好了。因為如果只有她與宮采良甜甜蜜蜜的話,對於紅煙姊,她可是會過意不去的……
***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 20:46:40
「這回不是畫飛軍?」
難得單獨上春花樓,宮采良感到有些不自在。
不過只要能見到余安這個小姑娘,那倒也算值得。
「今天是老客人呢。」余安一邊清洗著畫筆,一邊回應。
「這人……瞧起來真面善。」宮采良已慣了看著余安畫春宮圖,每回上春花樓時,這群疼愛余安的花樓姑娘也總會代他掩飾,讓他能夠避過溫娘的耳目來找余安敘情。
不過今天這圖上的男人,卻是令他意外的眼熟。
「這位是洛爺。」余安笑著挑起另一隻細筆,在男人的眉梢多添了兩道紋。
「洛……」宮采良突然眉心一蹙,「洛王爺?」
他還記得,屠飛軍就是從洛王爺那邊看見余安畫的春宮圖,然後便拉著他往春花樓跑。
「紅煙姊好像是這麼喊他沒錯。」余安兀自專心於圖上,沒去注意宮采良的表情。
「沒想到洛王爺也迷戀著紅煙姑娘。」宮采良忍不住沉思起來。
這只是一個偶然、一個巧合而已嗎?
因為洛王爺與屠飛軍,表面上看來相當和平,但私底下卻是互相敵對的兩個人。
洛王爺手握重權,屠飛軍身為護國大將軍,互相都想將對方的兵權搶奪過來,作為己用。
只是,在兩人互相找不到把柄的時候,就算有所圖謀,也想不到任何辦法。
而今,他們都找上了同一個姑娘……
「因為紅煙姊很迷人啊!」余安納悶道:「幾乎見過紅煙姊的人,都會被她迷倒。有什麼不對嗎?」
「我可沒讓她迷倒。」宮采良瞥了余安一眼,彷佛是要捉弄她似地,突然吐出一句反駁。
小丫頭想必是忘了,他迷戀的可是她,不是紅煙。
人各有所好,也許紅煙確實是個惑人的姑娘,但看在他眼裡,還是像余安這樣自然又可愛的,他才能夠好好疼惜。
「我……我不是在說你嘛。」余安忍不住羞窘起來。
近來,或許是兩人越來越相熟的緣故,所以宮采良對她的態度也漸漸有所改變了。
之前宮采良一直都待她十分溫和,而且總是客氣而禮貌,偶爾還會感覺生疏,但是現在,宮采良卻是不時說出大膽的示好之語,甚至不時迸露出略帶獨佔意味的強勢。
這莫非是因為宮采良越來越喜歡她的緣故嗎?
呵呵……這種感覺,原來可以讓人這麼開心啊!
只要一想到宮采良以這樣的態度來對她,她就覺得自己被疼愛呢!
「你啊,只要你記得我是疼你、愛你,卻不是只惦記著美人就好了。」宮采良總覺得余安這丫頭,明明一手好技藝,而且模樣活潑可人,卻老是在談起事情時,把自己的問題丟到一邊去。
光掛著別人,就不掛著自己。
雖說體貼旁人、能夠看盡旁人優點是好事,但是老忘掉自身擁有的幸福,豈不是又要旁人多費心思來照顧、提醒?
「我知道采良是喜歡我的啊,不然你也不會特地來找我了。」余安擱下畫筆,轉到宮采良身邊,輕扯他的衣袖。
她略帶撒嬌的嬌容,令宮采良不由得軟下了心腸。
「圖畫完了嗎?」宮采良望向桌面。他是特意來尋她談情,可不是來訓誡她的。
「嗯,畫好了,等晾乾就成。」余安用力點了點頭。
「那麼,接下來可是你自己的時間了?」宮采良滿意地點頭。
「是啊!為了能早點跟采良好好談天,我可是努力趕工呢!」余安笑得開心,一把勾上宮采良的頸子,親昵地撒起嬌來。
「那麼……看在你如此努力的份上,我就好好褒獎你吧。」宮采良笑著將余安拉到身前,勾著她低頭與她親吻。
「嗯……」余安半伏在宮采良身上,一邊感受著他口中遞送的溫情,感覺自己像是被抽乾了力氣。
「我就愛你這模樣……小安……」
宮采良的指節撫過余安的臉龐,順著她的頰線往下滑落,在觸上她衣衫時,指尖立刻靈活地竄入。
他勾開余安胸前的衣結,令她衣衫微敞,跟著便將她抱上了自個兒的大腿,令她雙腿跨坐在自己身上。
「采良……」余安霎時紅了臉,沒想到這回宮采良連準備房間、準備床鋪都省略了,直接抱著她在椅子上就要親熱。
雖是隔著衣物,但她依然感覺得到宮采良那灼熱的欲望在身下抵著她私處的火燙感哪!
「不喜歡嗎?」宮采良終究還是考慮到余安的心情,所以他一邊啃咬,親吻著她的粉頸,一邊悄聲詢問著。
「不……不是不喜歡……」
余安感覺脖子好癢,她喜歡宮采良舔她的感覺,但是每回總癢得她想笑、想逃。
「那麼?」宮采良開始動手解著她的腰帶。
既然沒有不喜歡的問題,那就表示他動手也無所謂了吧!
「我……我喜歡采良這樣……」余安吞吞吐吐地應道。
「喜歡,就告訴我喜歡,不是很好嗎?」宮采良低聲笑道:「初次那回,你大膽地坐在我身上誘惑我的勇氣,怎麼全沒了?」
「那、那個是……」余安霎時羞紅了整張臉。
那一回她可耗上許久,才說服自己主動與宮采良歡愛呢!
事實上,要做出那樣大膽的行為,她可也是掙紮許久……
「那是什麼?」宮采良探出舌尖,輕輕掃過余安的粉嫩臉龐。
「那跟現在不一樣啦!」余安連聲辯解。
「哪邊不一樣?」宮采良好笑地聽著余安的低嚷,雙手卻是忙著將她的衣衫左右扯開。
小巧酥胸暴露在眼前,尖挺的蓓蕾彷佛是引人採擷的可愛果實,令他不由得想伸出舌尖,直接搶食那份甘甜感覺。
「上、上回是我主動……引誘你,可這次是……是……」余安支支吾吾地,依然沒個標準回答。
「這次是我主動,所以你更喜歡?」宮采良將前後一聯想,立刻就找出了答案。
「嗯……對啦!」余安感覺得到,宮采良的視線正盯著她的胸口,害得她連應答都顯得不自然。
「如果只是因為這樣……那你可真應該早些說明。」宮采良往余安的粉色蓓蕾上輕齧了一口,惹來她輕聲驚呼。
「我不像那些常在歡場裡打滾的男人,而且與姑娘家相處的機會亦不多,若你沒好好對我說清楚、道明白,反倒會令我倆之間誤會頻生、白斷了姻緣線。」宮采良語重心長地道。
他會關心、會主動瞭解余安,也希望給余安快樂而開心的生活,但這不代表他與余安之間就從此毫無煩惱。
要讓感情順遂如意,真正需要的,是更多的真心言語,而不只是身體的交歡。
「不要!我不要跟采良分開!」余安突然伸出雙臂,往宮采良摟去。
柔嫩的酥胸在瞬間黏上了宮采良的臉龐,教他一時之間來不及反應,身下的欲望便已昂揚而立。
余安這丫頭,還真是……迷糊得教他哭笑不得!
「我當然也不想跟你分開,所以……」宮采良將余安拉開,大掌撫上了她圓潤的胸脯,柔聲道:「不管今後你有什麼樣的感覺,都要好好向我說明,好嗎?」
「嗯!」余安用力地點了下頭,隨後立刻將雙掌貼上了宮采良撫摸著自己的大掌上。
「那我要跟采良說……我喜歡采良主動抱我!」余安絲毫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舉動與說出口的話語,遠比故作嬌媚的花樓姑娘,還要吸引宮采良的心。
霎時,宮采良只覺得欲望更加勃發。
「那我就好好褒獎你吧!」宮采良笑得欣慰,一手扶住余安的腰身,跟著便張口往她的酥胸襲去。
火燙的舌尖卷上了余安的乳尖,在瞬間勾動火熱的情潮,教余安忍不住身子一軟,幾乎要往後倒去。
所幸宮采良早有準備,他抱住余安的身子,掌心托著她半裸的美背,讓自己的舌與唇在她的胸前來回遊移,逗得她嬌喘不斷。
「啊呀……」余安吐著熱氣,雙手緊扯著宮采良的衣袖,就怕自己一個不留心便會跌下椅子。
「別擔心,放輕鬆……」宮采良一邊吻著余安的酥胸,一邊安撫著她的緊張情緒。
「嗯……采良……好癢,好熱……」余安不自覺地弓起身子迎合,希冀著更多。
「小安……我的小安!」宮采良將衣衫往下推扯,手撫上余安的圓臀,來到了雙丘之間,探索著山谷間的密穴通道。
「不!那邊是……不行!你這樣我、我會……呀……」
余安斷斷續續吐露出嬌喊,在感覺到宮采良的纖長手指竄過臀後的小穴,直往前方濕潤的水穴侵入之際,她不自覺地發出了更加誘惑人心的呼聲。
那溢滿蜜液的穴口,已然潤澤完畢,就等待著宮采良的灼熱前來消火。
「小安……」宮采良扶著幾乎癱軟無力的余安,柔聲輕道:「替我把衣服脫了。」
「嗯……」余安滑下宮采良的大腿,在宮采良的配合下,輕易地扯開他的腰帶、外袍,就連裡衣都一件不留。
而那幾乎就要蹦出長褲之外、形貌明顯的火熱,更是令余安看得心動不已。
不知是哪位姊姊說過,一旦跟心儀之人親熱過,那感覺便像是上了癮,就想著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其廝磨。
在褪去衣物後,宮采良再度將余安抱上了雙腿之間,只不過這回兩人皆已光裸著身子,因此當余安一坐上宮采良的身子,私處立刻大敞,與宮采良的欲望緊密相貼。
「啊……」余安覺得那灼熱的棒子像是在蓄意挑逗著自己,貼著她的花穴入口不住地磨蹭,令她的愛液越來越多,他的粗大幾乎都要濕透了。
「你喜歡這樣親熱嗎?」宮采良笑著將手指往余安的私處撫去。
「當、當然……喜歡……」手指一滑,輕易地竄入了余安的穴口,那酥癢難耐的感覺令她禁不住嬌喘出聲。
「想要我進去了嗎?」宮采良咬著余安的耳朵,柔聲道。
「要……啊啊……我要……」余安被宮采良的熱氣一拂,耳際更是搔癢難忍,不由得主動將身子往宮采良貼近。
灼熱的欲望其實早已等候不及,見余安如此熱情,宮采良自然不會放過好好疼愛她的機會,於是他順勢托高了余安的臀,一口氣便滑進了余安的幽徑。
「啊--」余安感受著這突如其來的推入,異物入侵的感覺令她迸出高音,卻又在同時得到相當的滿足。
余安抱緊了宮采良的背,配合著他的律動搖晃著自己的身軀,就盼那一入一出、一抽一送都能夠次次直入花心,勾誘她推上極樂的頂峰。
「小安……」宮采良喘息的聲調夾雜在余安的激情愛語之中,他捧著她的嬌軀,一次次推送至頂點,再迅速地退出,每次總勾得她反射性地將他夾得更緊。
肉壁推擠包裹著欲望的吞吐,在愛液的潤滑下順利律動,更是刺激著宮采良,令他將欲望的種子一再噴灑在余安的體內。
只是,在熱情不減的同時,即使歡愛再多次,宮采良與余安都無法停止那分渴求著對方、想要互相擁抱的心情,也因此,在這一晚,這用來作畫的小房間所透露出的歡愛高熱,竟遠比鄰房紅煙與洛王爺的熱情,還要來得令人銷魂蝕骨、臉紅、心跳……
第七章
「啊啊啊……飛軍……」
催情的激烈呼叫聲,斷斷續續地自房內傳出,而讓屠飛軍壓在身下恣意歡愛的,則是一臉迷醉的紅煙。
「我的好娘子,我的煙兒……」屠飛軍親熱地喚著紅煙,深情的聲調宛如已視紅煙為妻。
「飛軍……」紅煙吐露出滿足的喘息,隨後便攀上屠飛軍的雙肩,將自己的身子與他貼得更緊密。
「我的好煙兒……瞧你著迷的,想必為夫的是滿足了你吧?」屠飛軍?著紅煙的耳朵,在旁低笑著。
「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呀!」紅煙的嬌聲還未完,屠飛軍身下又是一刺,令她嬌喘出聲。
「我這話,可是出自肺腑的真心。」屠飛軍將舌尖鑽入紅煙的耳裡,來回滑動著。
戰慄感傳遍紅煙的全身,教她的嬌軀不住地扭動。
「還說呢!你分明是……有所求……啊啊……」紅煙的喘息聲斷斷續續,隨同她搖晃不已的雙乳,勾勒出一幅令人臉紅心跳不止的生動春宮圖。
「有所求?我求著什麼……你可還記得?」屠飛軍感受著乳尖在胸膛上彈跳不斷的甜美,一邊伸手撫上紅煙的腰身,往她敏感之處揉搓。
「啊!」紅煙被屠飛軍勾得身子一緊,霎時花徑一收,令屠飛軍脹大的男性被夾得更是緊密,幾乎要將熱情噴灑而出。
「不說清楚,就不給你了,煙兒。」屠飛軍惡作劇地道。
他征戰沙場跟征服女人的經驗可都不少,這麼點兒刺激,他還耐得住。
「你這分明是……欺負人……啊嗯……」紅煙不服輸地迎合著屠飛軍的進出,想著如何逼出屠飛軍的熱情,令他好好地、徹底失控一回。
「你說,我就給,很公平的。」屠飛軍低頭舔上紅煙的乳尖,來回纏繞著。
兩人互相較勁的結果是令床第之間的熱度益發高漲,汗珠如雨下,眼神迷蒙而陶醉,交合之處的浪蕩之音更是宛若美妙的節奏。
「啊……飛軍,不行了……快給我……」紅煙的高音,聽來就像是率先舉了白旗投降。
只是在下一刻,屠飛軍亦吐出宛若野獸般的低沉嘶吼聲。
那是滿足的吐息。
打從屠飛軍的喉嚨裡發出,而後牽動著他的欲望,令灼熱的歡愛情欲,一次全數射入紅煙的體內……
「啊--」紅煙摟緊了屠飛軍,幾乎是瘋狂地尖叫出聲,然後才力氣盡失地倒回床鋪之上。
「你這小妖精……」屠飛軍一手握住紅煙的雪白豐乳搓揉享受,邊應道:「每回總愛與我僵持到最後。」
「那是你愛逗我。」紅煙面露羞澀地應道。
「怎麼不說你脾氣與我一般硬?」屠飛軍瞟了紅煙一眼,雙指挾住她的乳尖玩弄起來。
「你還鬧。不是要找我談正事?」紅煙往屠飛軍的手背上輕拍,示意他鬆手。
「說到正事……前幾日洛王爺來探你了是吧?」屠飛軍退出紅煙的身子,惹來一陣嬌音連喘。
隨後,他起身下床,倒了杯茶咕嚕下肚,才回頭朝紅煙探問。
「你的消息真靈光。」紅煙半掩著身子,伏在屠飛軍的背上輕聲道。
「那是當然。」他與洛王爺之間的緊張情勢,明眼人瞧了都知道。對於洛王爺的動向,他自然時時注意。
「不過,我這邊也有消息呢。」紅煙嬌媚一笑,雙臂環住了屠飛軍,「洛王爺已經答應過幾日再來尋我,到時候……」
「他會將兵符與權杖借與你瞧?」屠飛軍突然揚起了得意的笑容。
「是的,夫君……」紅煙往屠飛軍的耳垂咬了咬,「所以,離我們成親的日子也不遠了,是不是?」
「那是當然。」屠飛軍唇角一勾,「等大權到了手……」
「到時候,你是夫我是妻……」紅煙眷戀地攬緊屠飛軍。
「是啊,到時候--」屠飛軍眼神突然一閃,銳利的視線掃過前方,卻不是因為看見了華貴優美的裝潢。
其實,他是看見自己的榮耀將來。
洛王爺的兵權很快就會落到他手中了!
到時候不管他想做什麼,都沒人擋得住他!
***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 20:47:04
「咦?你想問我紅煙姊的事?」
余安引著宮采良來到後院,這邊雖是百花盛綻,卻是乏人問津之處,所以不管他們想說些什麼,都可以安心慢談。
只不過余安沒料到宮采良的一臉神秘,居然是想問她紅煙姊的事情,讓她有些納悶,也有點錯愕。
「嗯。我記得紅煙姑娘的客人裡,除了飛軍還有洛王爺,是吧?」宮采良點點頭,將自己的疑慮說了出來。
「是沒錯啊,上回我們不就說過了?」余安點頭應道。
「那麼,紅煙姑娘是否同你說過關於他們兩位的事情?」宮采良面露不安地問。
「這倒是沒有,但是……」余安突然覺得心裡有些悶悶的,語氣也猶豫起來。
平時宮采良上春花樓,說的總是她的事,為什麼這回卻突然問起紅煙姊了?
「怎麼了?」宮采良眼神一亮,「想起什麼了?」
「沒有……」余安眼神一黯,搖搖頭輕聲道:「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膩了我?」
「什麼?膩了你?」宮采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怎麼話題會突然跳到這邊來?
他可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事,會讓余安覺得他對她已膩了。
「你今天一來找我就問紅煙姊的事……」余安有些困窘地抬頭瞟了宮采良一眼。
雖然她不是很想讓自己有這麼小氣又任性的想法,畢竟她與宮采良之間什麼都不是,但是……
面對喜歡的男人,她總是會不由得多想那麼一點啊!
「你……可是在吃醋?」宮采良這才想起,余安可不只是個小姑娘了,她是他的小情人啊!
但是,他卻沒能好好注意到她的心情。
尤其,他還未能給余安任何承諾,甚至無法將她從春花樓帶離,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會引起余安的不安全感。
即使依他倆的關係,就算他沒對余安負任何責任,也不會有人說他的不是,但他確實愛著這小丫頭,所以自然不能以這樣敷衍的心態來面對余安的心情。
「我……我只是……不舒服。」余安連忙搖頭。
她不應該有這種獨佔的念頭才是。
她不是早就該看清了嗎?客人與花樓姑娘,本就不會在一起……
「不舒服?」宮采良早已猜出余安的心思,所以他挨近了幾步,牽起余安的手,柔聲問道:「那……如果我這麼勾著你的手,可還會不舒服?」
「這樣當然不會。」余安連忙搖頭。
她最喜歡的,就是讓宮采良摟著她、碰著她啊!
甚至讓宮采良這一握,她還覺得心情變好了呢!
「那麼……」宮采良微微一笑,托起余安的臉蛋,往她頰上吻了下。「這樣呢?」
「這樣的話……心情會很好,一點都不會不舒服!」余安只覺得面龐一熱,霎時臉頰也跟著紅了起來。
她就喜歡宮采良對她又親又摟的,這樣她自然會心情好。
「所以我才說……你是在吃醋。」宮采良笑了笑,又往她的另一邊臉頰吻去。「對不起,是我沒注意到你的心情。」
「可是,我原本就不應該吃醋的,因為紅煙姊真的很漂亮……」余安感到有絲羞窘。
「我說過,我喜歡的是你。」宮采良搖搖頭,「再說,我探問紅煙姑娘的事,可不是因為對她有興趣。」
「咦?沒興趣的話,為什麼要問紅煙姊的事呢?」余安越聽越是納悶。
「我要問的,是跟洛王爺還有飛軍有關的事,只不過他們正巧都是紅煙姑娘的客人。」宮采良輕迸笑聲。
捧起余安的臉,他往她的唇上一吻,輕聲問道:「這麼說,你可對此釋懷了?」
「我我我……」余安這下總算知道了,原來一切都是她自己弄錯了啊!
「我什麼?」宮采良好笑地瞧著余安。
看來小丫頭不再只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心境已然是他的小情人、小娘子了!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余安拉住宮采良的衣袖,有點欲哭無淚。
「可你也向我道歉了,不是嗎?」宮采良摟住余安,輕柔地撫著她的背,安慰道:「所以別再把這事惦在心上了。」
他要的,是余安快樂,可不是成天計較小事情。
所以日後他還是要多注意一下余安,考慮一下她的心情才是。
「不會的,只要采良喜歡我,我一點也不會介意那些事!」余安肯定地應道。
「你這討人心疼的小傢夥……」宮采良就愛余安這一點。
她總能輕易將煩惱去除,留下單純的心思,愛與喜歡,對她來說不是難事,而是幸福又開心的舉手之勞。
「采良……」余安自宮采良的懷中抬起頭,有些羞怯地央求道:「親我……」
也許,宮采良會覺得她是個道地的小色女,畢竟打從一開始,她就總是保持著主動的立場。
不過她就喜歡跟宮采良親熱嘛!既然宮采良可以這麼包容她,她自然要好好地享受這份感覺了!
「在這兒?」宮采良環視四周。雖然這裡真的沒半個人,但依然是在外頭啊!
「不會有人來的。我每回都溜到這裡來玩,一整天也沒見到半個人。」余安緊緊揪住宮采良,誰教她現在好想跟宮采良親親密密嘛!
「既然你這麼說……」宮采良將余安拉到附近的一棵大樹下,濃密的樹蔭正好掩去他人的視線。
「采良?」余安不懂,只是親一下,為什麼要特地到樹下來?
「噓……」宮采良低下頭去,托起余安的臉龐,便往她的唇上吻去。「乖小安,親吻的時候,可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關於這點,日後他一定會好好地教導他這個小娘子的!
***
銀絲滑落,在交疊的唇瓣間拉開距離。
被吻得暈頭轉向、雙頰泛紅的余安半依著樹幹,雙腿幾乎無力撐住身子,站都要站不穩了。
宮采良把她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了呢!
這吻,濃烈得讓余安招架不住,若不是她努力攀住宮采良的手臂,只怕此刻已跌坐在地。
「小安?」宮采良瞧著她迷醉的眸光,忍不住笑出聲來。
「嗯……」余安仰起小臉,輕聲道:「采良好壞……」
「我?」宮采良真不懂,這結論是從何而來?
余安點點頭,露出略帶抱怨的表情續道:「因為你親我,害我又想……」
「想要我嗎?」宮采良截走了余安的話語,將她的尾音全數吞入了唇中。
「唔……」余安感覺到溫熱的舌頭正放肆地勾引著自己,那火熱的交纏令她失去抗爭的力氣。
「看來我沒猜錯……」宮采良笑著將余安的衣衫褪下,露出鮮紅的小肚兜。
半掛在腰間的薄衫半隱半露地暴露出余安底下褻褲的一截,而她的肚兜,則只剩下頸間的細繩固定,背上的紅繩已被宮采良輕易解開。
「采良……」余安只覺得腰間空蕩蕩的,涼氣透入,讓她打了個哆嗦。
「冷嗎?」宮采良將大掌自她的背後移向胸口,撫上她小巧的渾圓。
「這樣……就不冷了。」余安露出笑意。
有了宮采良溫暖的手,怎麼還會冷呢?
「那……我就讓你更熱吧!」宮采良解開余安的肚兜,任其滑落草地,霎時酥胸盡露,而她的一雙乳尖也因接觸到冰涼空氣,被刺激得挺立起來。
余安正覺得上身空蕩蕩的有些涼意,可下一刻宮采良已撫上她的胸脯,更張口含住她的蓓蕾,開始舔舐吸吮。
「嗯……采良……好舒服……」余安不由得放任全身靠在樹幹之上,免得自己虛軟無力的雙腿滑坐地上。
只是這光滑裸背一與粗糙樹幹相摩擦,便刺激得她下意識地弓起身子,令自己的一雙渾圓更加迎向了宮采良。
他的舌尖在雙乳之間來回游走,指尖不時地揉捏著堅挺的粉紅果實,逗弄得余安喘息不斷,呻吟聲更是不停地混入嬌媚之音。
「啊啊……采良……好喜歡……」余安斷斷續續地吐露出愛語,殊不知此刻的情景望在宮采良眼中,是種莫大的刺激。
「小安……」宮采良沿著余安的身體曲線往下烙印著他的吻,順勢將她的衣衫褪下,連同褻褲一併扯落。
只見雙腿之間那濃密的黑林,早已沾染上些許晶瑩愛液,可見得余安早被他勾起了火熱的欲望。
「采良……」余安有些羞澀地攀上宮采良的衣襟,「我、我也幫你……」
「解開袍子便是了。」宮采良看著眼前的美景,感覺自己的欲望幾乎要招架不住。
在這種情況下,他哪還顧得了要脫衣服,隨手解開袍側衣結,褪了長褲,他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暴露在余安的面前。
「采良也想要我嗎?」余安面露羞紅,卻是笑得開心。
倘若這男歡女愛,只有一方心甘情願,那怎麼也不會快樂的。
所以見到宮采良的熱烈反應,余安可是相當高興。
「我沒有一刻不想要你,我的小安……」宮采良撫上余安的臉龐,低頭又是一陣令她喘不過氣的狂吻。
是這熾熱的感覺令他瘋狂了吧!什麼教條、規範,都沒有他與余安之間的親密來得重要!
「采良……」余安踮高了雙腳,攀上他的肩頭,好讓自己的私處能夠包住那早就變得火熱的欲望。
溫熱的嫩肉觸上了分身,雖然還未進入濕熱花徑,卻已令宮采良感受到一股想在余安體內猛烈衝刺的欲望。
「啊!好熱……好舒服……」余安試圖以私處磨蹭著他的灼熱,只是每當她一搖動臀部,私處便溢出不少蜜液,令她的蜜穴宛如洪水氾濫。
「小安……」被包裹的感覺,令宮采良吐出了滿足的歎息聲。
他扶起余安,兩手托住她的臀部使勁往上一抱,讓她雙腿騰空而起。
「啊--」余安忍不住迸出驚呼,沒料到看來文弱的宮采良,竟能將她整個人抱起!
「抱住我。」宮采良說著,便讓余安的背倚上了樹幹。
余安依言扶住了宮采良的肩,還來不及問宮采良想怎麼做,身子便往下一沉,霎時早已敞開的蜜穴便這麼吞沒了他的巨大。
「啊……采良……這樣好緊……」驚叫聲混合著灼熱火燙的刺激感,自余安的口中迸散開來。
濕熱的肉壁在瞬間被推擠開,他的火熱充滿她的體內,緊密結合的感覺讓她的理智在霎時之間被剝奪殆盡。
「啊啊--我不行……不行了……」余安仰起小臉,開始發出混合著呻吟的嬌叫聲,最後甚至哭叫起來。這般熾烈的感覺,至今她還未曾嘗過。
「小安……」宮采良抱緊她的柔體,壓制在樹幹上,開始了快速的律動。
他毫不留情地進出,沒有絲毫猶豫,一次比一次更加賣力地將分身推入,彷佛要貫穿她小小的軀體,穿透她的花徑。
「好熱!好熱啊……」余安吐露著不成句子的話語,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正在四處亂竄,而且不停地發熱。
這種熱得像是全身都著了火一般的感覺,她承受不住啊!
「采良--」余安吐出尖嚷聲,意識已逐漸脫離。
「小安--」宮采良感覺得到自己的欲望已將爆發。
他奮力往上一挺,霎時愛泉四溢,宛若源源不絕的溫泉水,火熱又滾燙地注滿了余安的體內。
「啊啊啊……」余安抓緊了宮采良的雙肩,若非隔著衣袍,定會在他身上留下抓痕。
那宛如湧泉的愛液,令她在瞬間亦同時攀上了極樂的頂峰--
爾後,她力氣盡失,再也想不起任何事……
第八章
張開眼,余安發現自己竟是躺在房裡的。
這麼說起來,她是在跟宮采良親熱時,整個人失了神昏過去。
真是的,怎麼會這麼沒用呢?
過去可都沒發生這樣的情況,最多……也只是她累到睡著而已。
可是一想到剛才的激烈歡愛,她卻是忍不住想捧著臉傻笑起來。
呵呵……那感覺,好甜、好膩呢!
「醒了?」
熟悉的聲調傳來,引得余安轉頭探看。
「采良!」余安笑開了唇,正想掀開被翻身下床,卻沒料到身下竟一陣酸疼,讓她連動動雙腿都覺吃力。
「先別下床,休息吧。」宮采良拍拍余安,替她拉好被,讓她重新躺回床上。
「你怎麼會在我房裡?」余安眨眨眼,她記得自己沒帶宮采良來過房間。
「你昏過去後,我不知道該送你回哪裡,索性帶你到金蘭姑娘那邊去。」
金蘭是這回負責伺候他的姑娘,只是為了找余安,他並沒有留在金蘭房裡,而金蘭也很夠意思地替他掩飾。
所以剛才余安一倒下,他立刻就回房裡找人去了。
金蘭為了不讓溫娘發現,便指點他方向,讓他先把余安帶回房裡休息。
「金蘭姊啊……她雖然嘴巴凶了點,其實對我很好。」余安笑笑,卷著棉被窩在床上與宮采良聊起天來。
「她挺保護你的。」宮采良笑應,「方才我帶你回房,她一見到你暈過去,便責問我怎麼如此對待你。」
「金蘭姊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捨不得我。」余安感到有些羞窘,畢竟這男歡女愛,可是她與宮采良都願意的。
而且是她體力不夠好,撐不過宮采良的求歡,這其中可沒什麼欺不欺負的問題。
「我知道。我不是在怪她,你放心。」宮采良失笑道。
余安就是這樣,倒下了還想著旁人。
「嗯……說得也是,采良才不會這樣容易就生氣。」余安滿心歡喜地點點頭。
她就是喜歡宮采良的體貼與溫柔!
「如果你太亂來,我還是會發火的。」宮采良搖搖頭。
「我才不會亂來。」余安微噘起嘴。
她還想跟宮采良多相處呢,怎麼會做什麼亂亂來的事!
「可是,你手邊這圖上的字……就是件亂來的事。」宮采良回眸往桌上一望,表情顯得有絲猶豫。
「字?」余安偏著頭想了想,才應道:「你是說紅煙姊給我的那首情詩?」
她根本看不懂上邊寫什麼,所以實在想不到,為何他會說這圖上的字,是她亂亂來的證據。
「這可不只是首情詩。」宮采良瞄了她單純沒反應的臉孔一眼,輕聲道:「這首詩足以引起亂子了。」
「為什麼?上邊寫了什麼?」余安大驚失色地坐起身,差點兒又惹來一陣疼痛。
「他日兵符奪入手,飛軍為帝煙為後……」宮采良讀出其中兩句,隨後便眉頭深鎖。
「這是什麼意思?」余安納悶起來,「我知道煙指的應該是紅煙姊,飛軍指的是屠大將軍,但是前邊那些是什麼意思啊?」
為帝?為後?
紅煙姊是春花樓的名妓,怎麼會跟帝後扯上關係?
而且雖然她不太懂外邊的事情,但最少她還知道,皇帝不是說當就能當的,至少也得先出生為皇親國戚才有可能。
但屠飛軍只是護國大將軍,不可能當上皇帝啊!
「我先問你,這詩是哪來的?」宮采良知道,上邊這春宮圖的底稿是余安的手筆沒錯,但這詩……
余安不識字,不可能是她寫的,所以唯一相關的人,便是紅煙姑娘或屠飛軍。
但不管是哪個人所寫,這詩都頗有叛亂的意味存在……
這是不應該、也是不被允許的啊!
「這是紅煙姊給我的,她說是屠大將軍送給她的情詩,她還很感動呢!」余安的表情有些驚慌,「采良,這詩有什麼不對嗎?」
「果然是飛軍所寫……」宮采良的眉心揪得死緊。
「采良……」余安蹙起細眉,悄聲道:「這詩……是不是會帶來什麼危險?」瞧宮采良那麼為難又痛苦的表情,可見得這情詩的涵義並不簡單。
「很危險,而且……連你都會被捲進去。」宮采良重重地歎了一聲。
他萬萬沒料到,自己的好友,那個性情傲氣,卻也爽朗的屠飛軍,居然一心想要叛變,而且還不只是想跟擁有兵權的洛王爺一較高下,而是希望稱帝!
這怎麼得了!
這是?君叛上的大罪啊!
當今皇帝雖然不到英明威武的地步,但好歹也讓百姓獲得豐衣足食的和平日子許多年,怎能輕易地掀起戰禍?
這樣做的話,豈不是平白無故地將百姓們陷於為私欲而引起的戰爭之中?
「為什麼我也會被捲進去?這到底有什麼危險?」余安見宮采良的表情越來越沉重,心裡也跟著擔憂起來。
因為如果她被捲入危險當中,就不能跟宮采良在一起了啊!
而且弄個不好的話,說不定連宮采良都會有危險,那該怎麼辦?
她……她不要宮采良出事啊!
「這情詩上有你的圖,若有人追究起來,自然會想到你。」宮采良蹙緊眉心。
「可是,這是紅煙姊托我畫的,她不會害我的……」
余安不想去懷疑紅煙的用心,畢竟她們姊妹情誼多年,紅煙可從來沒薄待她。
「也許,連紅煙都被飛軍騙了……」宮采良揉揉前額,感到有些頭疼。
沒想到只是上花樓,卻會窺見這般秘密大事……
現在,他到底該怎麼辦?
而可信的人除了余安之外,又還有誰?
那紅煙姑娘,究竟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要知道,洛王爺手上握有的兵權,可是足以撼動京中的三十萬大軍啊!
***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 20:47:36
「洛爺,紅煙久候多時了。」
有別於前些日子裡與屠飛軍相會的那般嬌俏柔魅,今天的紅煙打扮得格外素雅。
來訪的貴客在溫娘與幾個姑娘的帶領下進了房,備上酒菜後,眾人退開,霎時房間複歸寂靜,只餘紅煙與洛王爺。
雖是被尊稱為洛爺,不過洛王爺其實不過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堅毅的臉龐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精明,以及多年征戰沙場及在宮中鬥爭後留下的歲月刻痕。
比起屠飛軍,或許不是那般意氣風發,但洛王爺卻是比屠飛軍沉穩許多。
「紅煙,幾日未見,你倒是變得更美了。」洛王爺在桌旁坐下,一派優閑地牽過紅煙的纖白五指,讓她坐在自己身側。
「洛爺過獎了。」紅煙輕笑道:「歲月只會催人老的。」
「可我怎麼每回見你,你卻是越來越美?」洛王爺伸手撫過紅煙的髮絲,笑道:「是我眼裡的時間凝住了,還是你吃了什麼仙丹妙藥?」
「都不是……」紅煙敬上一杯酒,半掩唇瓣柔聲道:「這是因為洛爺疼愛紅煙,才會有此想法。紅煙在此先謝過爺了。」
「好!好一句疼愛!」洛王爺笑得開懷,勾過紅煙的手,將她杯中美酒一飲而盡,隨後便攬住她的纖腰,放肆地擁吻。
「嗯……爺,等等……」紅煙半推半就地扯著洛王爺的衣襟,輕聲制止。
「怎麼?」洛王爺鬆開紅煙,沉聲問道:「有什麼事?」
「其實,紅煙有幅畫想給爺瞧瞧……」紅煙笑道。
「畫?該不是上回那幅春宮圖畫好了吧?」洛王爺挑了下眉,他就喜歡這春花樓的名手所繪之圖,尤其又喜愛這個應對進退皆得宜的紅煙,所以才會時常上門尋訪紅煙。
雖然家中已有數幅他與紅煙的春宮圖,但幅幅皆有其特色與妙處,總令他賞味再三。
那細緻的畫工,以及自其中透露出來的情感,早就超過了坊間的春宮圖所代表的意義,而該以欣賞的眼光來看待它。
可偏偏他直至今日還不知曉畫師之名,否則他真想與其討論一番。
「正是那幅圖。爺想不想先瞧瞧?」紅煙說著,已搖鈴讓外邊等候的丫鬟進房。
「既然畫好了,自然該先瞧瞧。」洛王爺點頭示意。
「你去吩咐小安,把我托她的畫取來。」紅煙對丫鬟交代著。
小丫鬟領命而去,不多時,身後便領著余安前來。
「紅煙姊……」余安抱著畫踏入房裡,表情略有難色。
自從宮采良告訴她,那幅畫上的情詩其實有鬼之後,她就一直感到很煩惱。
她到底該不該向紅煙姊詢問?
雖然宮采良決定暗中去探探屠飛軍的口風,也叫她先捺著性子別探紅煙姊的事,但連著幾天都沒下文,她實在是很擔心。
不知道宮采良會不會出事?
不知道屠飛軍會不會一時惱怒,擔心秘密洩漏出去,所以就把宮采良給……
「小安,怎麼了?」紅煙使了個眼色,讓丫鬟退下,才拉著余安到一旁關心。
「我……關於那個畫……」余安支支吾吾地,不知該不該開口。
「怎麼了?還沒完成嗎?」紅煙記得前兩日問余安時,她說過畫已完成的。
「不是啦……」余安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尤其洛王爺又還在一旁,更教她難以開口。
「有什麼問題?」洛王爺的視線在余安與紅煙之間來回,終於出聲。
他記得每回取畫來的總是這小丫頭,也只見她靜靜的來、靜靜的去,倒沒什麼爭執過。可今天瞧她面有難色、而且緊抱畫卷的模樣,莫非是把畫弄丟了,或是弄壞了?不然為何不肯乾脆地交出來?
「我……我我我……」余安吞吞口水,終於鼓起勇氣問道:「請問……洛爺是不是很愛紅煙姊?」
在她的單純想法裡,若是洛王爺很疼愛紅煙姊,那麼即使紅煙姊犯下了錯誤,洛王爺應該也不至於太過責怪。
「怎麼?」洛王爺挑了下眉,沒想到這丫頭會問出這個問題。
「我只是在想……如果王爺很愛紅煙姊,那不管紅煙姊做了什麼事,您應該都不會怪她吧?」余安一心只想著要保住紅煙的性命,倒是忘了她自個兒也有可能被捲進去。
「你問這話的意思是,紅煙有什麼事不敢告訴我?」洛王爺很快地從余安的話裡推敲出問題的真意。
「怎麼會呢?」紅煙掩面淡笑道:「我能有什麼事瞞著洛爺您?」
洛王爺搖搖頭,「那倒難說。」
如果真的什麼事也沒有,這小丫頭應該不會突然冒出這樣的驚人問題。
紅煙霎時面色一僵。
「那……洛爺倒是說說,您覺得紅煙瞞了您什麼事?」她不動聲色地拉回心神,複又換上一張笑臉。
「例如……有人想為你贖身?」洛王爺挑了個對花樓女子影響最大的猜測應道。
「不是的。」余安在旁焦急地打岔,「不是要贖身……」
「看來你倒是知道紅煙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洛王爺視線一轉,定在餘安身上。
「我……」余安心生不妙,卻已經來不及了。
「說來聽聽如何?」洛王爺起身走到余安面前。
他強健的體魄及高大的身材,還有那與生俱來的氣勢,給了余安很大的壓迫感,讓余安忍不住縮起身子,貼到了牆邊去。
「我……我沒有……」余安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險些要被口水嗆死了。
洛王爺果然不愧是統掌三十萬大軍的人,氣勢真是驚人!
光是仰頭看著他,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老虎盯上的羊,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洛爺就別嚇她了吧!」紅煙擔心余安被嚇著,連忙出面打圓場。
「我只是同她聊聊。」洛王爺勾起笑容,轉向紅煙問道:「或者,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洛爺真的多心了。」紅煙淡笑帶過。她抱過余安手裡的畫卷,柔聲道:「先來看畫吧,洛爺。」
「也好。」洛王爺瞟了余安僵硬的模樣一眼,知道暫時間不出什麼來,便跟著紅煙回到桌旁看畫。
「啊……等等!那裡邊是……」余安把神智拉了回來,心中一驚,連忙要衝上前去阻止。
「怎麼了?」紅煙不解地看著余安,不懂這妹子今日怎麼如此反常?
余安不由分說地上前想把畫卷搶回來,沒想到洛王爺硬是快上她一步,紙卷一層,畫已攤開在眼前。
「啊!」余安看見被攤開來的畫卷,忍不住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怎麼回事……」紅煙納悶地回過頭,還以為是余安沒把圖畫好,所以不想拿出來,又怕被洛王爺罵,才會這麼害怕,卻沒料到--
「他日兵符奪入手,飛軍為帝煙為後……還真是好詩啊!紅煙。」洛王爺瞧著圖面上強而有力的筆劃,眉心已然蹙起。
剛才他只是順手一展,沒注意到這其中竟有兩張畫,一張確實是他與紅煙的春宮圖,可另一張卻明顯地不是,而且……
瞧這圖上的字意與人像,還有這圖細緻的筆觸,分明是屠飛軍題給紅煙的詩,以及春花樓春宮圖畫師的手筆。
也就是說,紅煙與屠飛軍不只是恩客與花娘的關係,還包藏禍心,想由他身邊奪取兵符?
「啊……不是……不是洛爺想的那樣!」紅煙沒想到余安抱來的圖,竟然是她與屠飛軍的秘密!
「不是我想的這樣,那又是什麼?」洛王爺惱怒地喝道。
虧他還真信了紅煙的話,願意讓她開開眼界,想將兵符權杖借給她瞧瞧,卻沒想到一切都是算計!
「不是的!紅煙姊不會做這種事!」余安在旁焦急地嚷嚷起來。
都是她不好,因為擔心畫在房裡不安全,只好帶在身邊,沒想到卻在這情況下給發現……
「把這畫師給我叫出來!我要你們一個個給我說清楚!」洛王爺一把揪住紅煙的嫩白手腕,沉聲喝道。
「好疼……洛爺……請先放手……」紅煙受不住洛王爺的力道,腿一軟便跟著癱坐在地。
「說!畫師在哪?屠飛軍是不是跟你們幾個有串謀?」有些失去理智的洛王爺氣得連憐香惜玉也不顧了。
說不定打從一開始他來到春花樓,就是給人算計了!
紅煙的美,紅煙的柔,還有這圖上的濃情激烈,全都是偽裝的嗎?
虧他還費了這許多心思,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個紅粉知己!
「不要怪紅煙姊!」余安見狀連忙上前抓住洛王爺的手。「我帶這個來,只是想問清楚而已……」她原是好意保護這秘密,怎知卻引來更大的風波。
「你去把畫師給我叫來!否則我命人拆平這裡!」洛王爺咬牙喝道。
「不行!」余安想也沒想便尖叫著阻止。
拆平這裡?洛王爺若拆了春花樓,那姊姊們要何去何從?
不行!就算她會被關起來,她也要保住大家!
只是……她恐怕沒辦法再見到宮采良了吧?
依洛王爺這般怒氣,大概怎麼樣都不會饒過他們的……
嗚……采良,她好想見他最後一面……
可是,也許她真的沒機會了吧!
但至少若她出面,應該還能保得住姊姊們……
心一橫,余安用力咬了咬下唇,抬頭對洛王爺應了聲--
「我就是春花樓的春宮圖畫師!」
第九章
「你?」
洛王爺詫異地瞪著這個矮上自己一大截的小丫頭,怎麼也想不到,春花樓的名畫師,竟然會是這樣不起眼的小鬼。
「對!是我!不信的話我可以證明給你看!」余安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用力地點著頭。
「小安!」紅煙沒想到余安會主動表明身分,霎時嚇得臉都白了。
這話一出口,秘密就再也藏不住了!
雖然即使余安想藏,一旦洛王爺追究起來,也是藏不住的,但是……她最初並不想拖累余安的啊!
「好,證明給我看!」洛王爺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推託之辭,但既然余安想證明,那他就給她個機會。
「我……需要畫紙、畫筆……」余安有些僵硬地應話。
她剛才一心只想救大家,才會脫口而出,現在……
怕是真逃不了了。
「派人取來。」洛王爺是擺明瞭不信任,畢竟餘安身上半點畫師的感覺都沒有。
「那……我叫人……」余安嚇得幾乎是同手同腳走到房門邊。
「來人!」洛王爺往房門外大喝。
「爺,有事?」守在外邊的洛王爺隨身侍衛開口了。
「盯著這丫頭去取她要的東西來!」
洛王爺一開口,門外侍衛立刻推門而入,跟著兩個大塊頭的男人便一前一後架著余安,幾乎是半推半拉地將她帶了出去。
「紅煙姊,你不用擔心,我……我馬上回來救你。」余安慘白著臉,回頭對紅煙扯開一抹笑。
「小安!」紅煙著實慌了,雖說要余安證明她就是畫師一點也不困難,但是之後洛王爺會如何為難她們,誰也說不準呀!
余安沒來得及應話,人已被拉出了房門。
她顫抖著跟在侍衛旁,沿著階梯往樓下走去,蒼白的臉龐上漾著憂心與煩惱。
一旁與她錯身而過的姑娘們,一邊訝異她的表情,想問卻又不敢開口,因為她身邊兩個侍衛的眼神實在是令她們沒膽子挨近。
「接下來往哪邊走?」走在前方押送余安的侍衛在下到一樓前廳後,無視其他客人錯愕的目光,逕自問著余安。
「後、後邊……」余安嚇得幾乎不能成聲。
侍衛們互相點頭示意,便推著余安往後邊廂房走去。
此時聽見異況發生的溫娘已趕到,她看見余安被洛王爺的人押著,嚇得大驚失色。
「大爺們,這是怎麼回事啊!這丫頭犯了什麼錯?」
「少囉嗦!」
侍衛們只聽洛王爺的命令,自然不會理會溫娘,只是推開她,押了余安繼續走。
「溫……溫娘……」余安匆匆回頭看了一眼錯愕的溫娘,臉上有著歉意。
雖然溫娘也很會凶她,但好歹她養了她十年,還讓她畫喜歡的圖,又不用賣身,算是待她極好。
「等一下!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想把她帶到哪去?她可是我春花樓底下的人,由得你們說動就動嗎?」溫娘在花街裡打滾多年,場面見識過不少,許多達官貴人都是她的常客,所以即使她有著一時的慌亂,但一想到自家搖錢樹正被別人押著走,這氣是怎麼也忍不下的。
「我們是奉洛王爺之令,盯著她去取東西交給王爺!」侍衛們轉頭對溫娘怒道。
「取什麼?」溫娘質疑道。
「這是王爺的事,你用不著管。」侍衛依舊沒打算跟溫娘講清楚。
「什麼叫做我用不著管!要搞清楚,現在你們可是站在我春花樓的土地上!」溫娘也惱火了。
要比權力、比勢力,她可也有不少人脈的!
「你想攔阻的話,格殺勿論!」侍衛被溫娘激怒了。
「等、等一下!你們別再吵了……」余安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她原本是想消平大家怒氣的,怎知越吵越凶,甚至現在連溫娘都扯進來了。
看著四周圍著他們,議論紛紛的客人與姑娘,余安實在很擔心,等一下會不會大夥兒都被扯進這場風波裡?
嗚……她現在是不是只能慶倖,宮采良並沒有來?
否則的話,一旦宮采良為她出頭,那就真的害慘宮采良了……
「小安?」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余安的思緒,她錯愕地抬頭,霎時間身旁溫娘與侍衛吵架的聲音已然遠去,僅剩眼前的人影。
「采……采良?」余安簡直不敢相信!
她沒看錯吧?真是宮采良!
「小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宮采良排開人群,走近餘安身邊悄聲問道。
剛才他一進門,就被廳裡的人群給愣住了。
怎麼大夥兒都擠在一起?而且隱約還聽見吵架聲。
他擠進人群想看個究竟,卻沒料到竟是余安被夾在中間。
「采良!我……那個秘密……嗚……洛爺知道了……」余安見到心愛的宮采良出現,終於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出聲。
望著哭得像個淚人兒的余安,宮采良也顧不及旁邊人多不多的問題,連忙摟住余安安撫。
想必是那圖被洛王爺瞧見了,現在正大發雷霆。
但是為何會牽連到余安?照理來說,應該沒人曉得圖是余安畫的才是。
「小安,你該不是說了吧?關於那事……」不管是她替屠飛軍與紅煙畫圖,或是她身為春宮圖畫者的事,這兩件事一講出來都是大麻煩的。
「我、我沒辦法……他好生氣……他冤枉紅煙姊了……」余安忍不住放聲大哭。
在春花樓裡,她最喜歡的就是紅煙姊了,怎能放任她讓洛王爺誤會呢?
「別哭,我去向王爺解釋清楚。」宮采良輕拍余安,跟著轉向兩名與溫娘吵架的侍衛問道:「請問可否為在下通報一聲?」
「通報什麼?爺讓我們押她去取東西,沒得商量的。」因為宮采良口氣溫和,侍衛也暫且壓下怒氣。
「我說宮大爺,您也替我說兩句話吧!洛王爺這麼鬧法,真是太不給我春花樓面子了,沒事為難我家丫頭做什麼?話也不說清楚……」一連串的抱怨就像連珠炮似地自溫娘口中吐出,為的自然是朵拉個宮采良當幫手。
「兩位,這其中確實有誤會,而且我能替王爺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若是可行,還請二位代為請示王爺的意思。」宮采良依舊是軟著聲調,沒打算硬來。
若是硬碰硬,只會兩敗俱傷。他無意挑起戰火,只想好好保護他的小情人,他的余安。
兩名侍衛互相望了一眼,長年跟在洛王爺身邊,他們也知道大多數時候自家王爺是明理人,絕不會輕易動怒。
所以今天這事若是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相信自家王爺也會同意才是……
「好吧,我先上樓問問爺的意思,你們幾人暫且在此等候。」終於,其中一名侍衛下了決定。
「那就有勞了。」宮采良微一拱手,點頭應允。
余安緊緊拉住宮采良,直至此刻,她終於知道,自己有多麼地依賴宮采良。
除了愛著宮采良這心情之外,她早已依賴著他、不能沒有他在身邊……
***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 20:48:02
「這可真是新鮮哪。」
春花樓內,位處寧靜之地、專門用來招待上賓的房間裡,洛王爺、紅煙以及余安和宮采良,正面色凝重地聚集在此。
洛王爺捺著性子啜了口茶,視線往眼前幾個人一掃,最後定在了宮采良的臉上。
「京城內首屈一指的美人圖名家,跟春宮圖名畫師……」洛王爺的唇邊揚起了莫名的笑意。
「有幸再度與王爺會面,實為在下的榮幸。」宮采良冷靜地面對著洛王爺,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因為眼前這情況,實在教他輕鬆不起來。
縱使他曾因為拿手的美人圖而讓洛王爺召見多回,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廢話就不用多說了。」洛王爺揮揮手。
「那麼在下就先將事情解釋一遍給王爺聽,如何?」宮采良淡聲回應。
「可。」洛王爺點頭應道。
「在下就先將飛軍那邊的事對王爺詳述一遍吧……」
宮采良輕歎一聲,隨後便將他自屠飛軍那邊探出的事情經過,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
身為不敗將軍、京中名將,屠飛軍無疑是受人景仰的,但是再怎麼說,他都比不過原就出身尊貴的洛王爺。
屠飛軍的名聲,是他以血汗換來的。
長年在邊疆駐守、上沙場打仗,讓他認為令百姓受苦受難的,是京城裡這群養尊處優的皇族。
所以他將目標對準了軍權最大的洛王爺,一方面與其交好,二來可想辦法拉攏。
但洛王爺的心依然定在皇帝身上,他忠於皇帝,亦對屠飛軍有所提防,這點令屠飛軍相當不滿。
因此當他知道洛王爺迷戀上紅煙,立刻想從紅煙身上下手……
「雖然對於紅煙姑娘不好意思,但我不得不說一句,那就是……飛軍對你並不是真心的。」宮采良面有難色地轉向紅煙。
對他來說,講出這些話,是為了消弭戰禍,即使心裡再痛,再怎麼對友人屠飛軍不捨,但錯事便是錯事,不能因私人的情誼而將其推向更罪惡的深淵。
所以他說了出來,希望能夠阻止一切。
而紅煙這邊,正因為余安相當關心她,因此他也不希望紅煙受到傷害。
可能的話,及早勸紅煙回頭,才是最好的……
「我明白。」紅煙沒有大夥兒預期中受到驚嚇、或是震撼的反應,相反的,她還相當冷靜。
「紅煙姊?你……好像並不難過?」余安訥訥地瞧著紅煙,完全無法理解。
她還以為紅煙姊愛屠飛軍愛得很深,怎麼得知自己受騙,卻是根本沒反應?
「其實……不管各位相不相信,但我……早就知道屠將軍的計畫了。」紅煙面色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什麼?!」余安嚇了一大跳。
紅煙姊這意思豈不是說……她是故意助紂為虐?
「紅煙,你這話可要好好說清楚。」洛王爺蹙了下眉。
可能的話,他還是捨不得這個紅粉知己的,所以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給她機會。
相信屠飛軍也是看准這一點,才會找紅煙下手吧!
「洛爺您誤會了。」紅煙微微一笑。
「誤會?」宮采良亦是深感意外。
看來這事情,比他知道的還要再複雜些。
「其實紅煙原就站在洛爺這邊,當初屠大將軍來探我意思時,紅煙只是逢場作戲罷了。」紅煙輕輕地搖了搖頭,淡聲笑應。
「逢場作戲?」余安愣愣地瞧著紅煙臉上透露出的幸福表情,那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還以為紅煙喜歡屠飛軍,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你這意思是,你與屠飛軍合作,只是為了幫我找證據?」洛王爺緊蹙的眉心突然舒緩了開來。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有膽識。
「難道洛爺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抓人?而且對方還是個護國有功的大將軍!」紅煙勾起足以魅人心神的紅唇笑道。
「這倒是真的……」宮采良略微沉思後,也跟著點頭。
這下他終於明白,為何紅煙要留下情詩,又為何要請余安畫圖了。
屠飛軍的筆跡,加上春花樓畫師的圖,可說是決定性的證明。
這足以證實屠飛軍確有野心。
「紅煙受洛爺照顧頗多,沒什麼好報答的,現在既然有機會,自然該全力相助。」紅煙起身,柔柔軟軟的身子往洛王爺跟前便是一拜。
「起來。」洛王爺既已明白紅煙的心意,自然不會再責怪她,眼神更是由責難轉為疼愛與欣賞。
「那麼,紅煙姊是故意答應屠將軍,然後騙他喝酒、留下情詩……會叫我畫上圖,只是當個證明……」余安這下子終於明白了。
「對不起,小安,我沒打算把你也牽連進來的,但是少了你的畫,就不能證明我與飛軍的關係……只要有你這春花樓名滿天下的春宮圖畫師的圖在上邊,任誰都會信的。」紅煙略帶歉意地道。
春花樓的春宮圖,非春花樓客人與春花樓姑娘,不入圖。
其靈活妙筆,宛若真人在畫紙上躍動。
是這項鐵則,是余安的巧手,讓紅煙想到了這法子。
所以她哄騙著醉酒的屠飛軍留下決定性的情詩為證,又讓不識字、不會提早洩漏秘密的余安加上圖,為的就是等候機會,向洛王爺說個明白。
「紅煙姊!」余安忍不住撲上前,緊緊地摟住紅煙。
果然!她就知道紅煙姊不會辜負她、不會害她的!
她依然是她的好姊姊!
「看來誤會是解開了。」宮采良看著兩個姑娘抱成一團,苦笑著望向洛王爺。
「是我一時衝動。幸虧你來得巧。」洛王爺淡聲一應。
「不,這事關係重大,王爺生氣自然有理。」宮采良搖搖頭,不以為意。
他要的,只是大家的平安。
「我還不夠冷靜,面對大事,想著的卻是讓紅煙背叛了的心情。」洛王爺難得地露出了苦笑。
「說出這事,等於是要我背叛飛軍對我的信任,亦是難事。」宮采良面色一黯。
「但你疼那小姑娘,是吧?」洛王爺的視線往餘安身上掃了一眼。
「是的。」宮采良堅定地點頭。
是這份心情,讓他在瞬間作出了決定。
讓人幸福,疼惜應該疼惜的人,那才是他應該做的事。
所以……
對於屠飛軍這個好友,他縱使再有不捨,都只能說抱歉了。他無法為屠飛軍隱瞞這件事。
「說實在話,我沒料到春花樓的巧手畫師,竟是這般小丫頭。」洛王爺自嘲地搖頭,「我的識人功夫還不到家。」
「是溫娘藏得太好。」宮采良跟著苦笑。
他很能明白洛王爺的心裡在感歎什麼,因為最初他也萬萬想不到,余安這看來普通而平凡的丫頭,竟會是名滿天下的春宮圖畫師。
「不管怎麼說,她們姊妹倆,還有你,等於是替咱們國內的百姓平了一回禍亂。」洛王爺揚起自信的笑容,「所以,我想報答。」
「這不勞王爺費心神的。」宮采良依舊是一派溫善的回應。
確實,以洛王爺的身分,要救余安離開春花樓,那是何等的容易。
但是,恩情這玩意,可不是用討來的。
余安與他的事,原本他就打算自己想方法。
「一點也不費心。」洛王爺搖搖頭,「我這人恩怨分明。」
「這倒是。」宮采良應道。
「何況我早對這位春宮圖畫師相當感興趣,今日既然相見,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洛王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近似惡作劇的笑意。
「王爺?」宮采良微愕。
他是知道大家都對余安好奇,但是……
單以外貌來論的話,洛王爺若是喜歡紅煙,就應該不會刻意與他搶余安才是。
除非洛王爺如此看重余安的巧手……
「你擔心?」洛王爺看出宮采良的猶豫,只是笑著反問。
「我愛小安,自然希望只有我知道她好在哪裡。」宮采良毫不避諱地道。
他早已決定要好好守護這個讓他疼惜的小丫頭,所以即使是面對洛王爺,他也不會退讓的。
「我也挺贊同這門親事的。」洛王爺突然天外飛來一句。
「什麼?」宮采良沒漏聽了洛王爺的回應,只是那「親事」一詞,卻令他錯愕得來不及反應。
「我說過,我恩怨分明,而且這恩不是掛在我私人名下,而是替百姓送個禮罷了。」洛王爺幽幽吐出回應,像是藏著什麼,卻又帶著幾分笑意。
免一場戰禍,這樣大的功績,要他不施點恩惠給這對一樣巧手的情人,那可是為難他了!
所以……
他該替百姓給這對畫師情人什麼樣的大禮呢?
那當然是-
濃濃冬意,席捲了京城大街。
在天空落雪的那一天,被查明叛亂事實的屠飛軍,讓皇帝判了刑。
軍權,依舊是聲名遠播的洛王爺所有,只是今年,王爺府多添了椿喜事……
名滿京城的春花樓第一名妓紅煙,被洛王爺迎回府裡為小妾,喜氣洋洋的大紅軟轎將她由春花樓一路抬回府中,沿途放著鞭炮、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
而那春花樓的老鴇溫娘雖然收下了大筆禮金與贖身費,但依舊是哭喪著臉送紅煙出門。
只不過她的眼光不是落在被迎走當小妾的紅煙的背影,而是定於走在紅煙轎旁的那抹小小身影上。
因為洛王爺讓紅煙守了約,連她情同姊妹的余安都一併帶離了春花樓。
礙於洛王爺的權威,溫娘即使不想將余安這棵搖錢樹讓出,還是只能淚灑當場、讓出了賣身契,將她珍藏多年的春宮圖名家給親手奉上。
所以……
在紅煙嫁入王爺府的這一天,也是余安十年來重新踏上大街的頭一天。
觸目所及的一切新鮮景物,讓她驚喜地左顧右盼。
「紅煙姊,那邊的樓房好漂亮,上邊還鑲花……那有那間鋪子,賣的是什麼啊?好多鈴鐺……」
余安像個剛出生的孩子,對什麼都好奇極了,不停地隔著轎上的小窗與紅煙交談著。
「這些,等到你與宮大人正式成親後,再請他帶你上街慢慢欣賞,不是比較甜蜜嗎?」紅煙輕掀窗簾,悄聲輕笑著應道。
因為宮采良幫了洛王爺一個大忙,也讓京城裡的百姓免去一場無謂的戰火,所以洛王爺便大方地認了小余安當義女,再以他的養女之名,要將余安嫁給宮采良。
這方法,一來不會影響到宮采良的名聲,二來也算是間接與余安牽上一輩子的關係,好讓一直欣賞余安的洛王爺能夠堂而皇之的培養余安這雙巧手。
「可是成親以後,不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要學嗎?」到時候,她哪裡還有空出門呢?
余安一想起自己再過不久,就要變成洛王爺的義女,然後當上宮采良的妻子,心裡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她當然很高興自己能夠得到幸福,可以與宮采良變成夫妻,但是一想到那個洛王爺要當她的義父……
不自覺地,她就想打哆嗦。
「放心,洛爺他呀……說的凶,事實上人卻很好,能當他的義女,對你來說是再好不過的安排了。」紅煙看出余安的擔憂,忍不住笑出聲來。
「為什麼我不能直接嫁給采良就好了呢?」這點是余安一直想不透的。
她與宮采良情投意合,直接嫁入宮家不是最好的安排嗎?為什麼還要繞這一大圈?平添麻煩嘛!
「你若直接嫁入宮家,難保旁人不會問起你的身分,到時候宮大人無法回答,也是為難啊!」紅煙好心地解釋。
「咦……這麼囉嗦啊?」余安困窘地縮縮脖子。「那如果我不嫁,只服侍他、留在他身邊呢?」
說來說去,她就是不想太麻煩嘛!
她就只是想跟宮采良相守一輩子,為什麼卻得多這些程式呢?
「嫁給他,你後半輩子才能好好與他相守,否則的話……你一輩子只能當侍女、小妾,要忍受許多旁人無謂的指責與眼光,你覺得宮大人能夠接受這樣的情況嗎?」紅煙搖搖頭,對於余安依然是孩子心性的態度感到沒轍。
「不能。」余安不用問都知道。規矩的宮采良,才不會讓她受那些委屈。
「所以你就接受洛爺的好意吧,這樣對宮大人來說,也是個提高身價的好機會,算來是幫了他哪!」紅煙探出手,輕輕拍了拍余安的臉頰,柔聲道:「姊姊我日後就是洛爺的人了,與你再不能像從前那般相處,此去宮家,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紅煙姊……」余安感到有些心酸,雖然彼此都能找到幸福,應該是件好事,可她捨不得離開紅煙姊哪!
「放心,宮大人是個好人,你之後又是洛爺的義女,所以你想回來探我,隨時都成的,是不是?」紅煙輕聲安撫道。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會寂寞嘛……」余安在熱鬧的春花樓生長了十個年頭,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一個人。
至今為止,要不是因為愛上宮采良、捨不得與他分開,她還真不會懂得什麼叫孤單。
「宮大人會陪著你的,不是嗎?」紅煙柔聲道,「你們興趣相同,又有話聊,感情又好,這世上,還有哪對夫妻比你們更幸福?」
美人圖加上春宮圖,這兩大畫師搭上了姻緣線之後,不知道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老實說,紅煙心裡與洛王爺一樣,都對這奇妙的緣分有著濃厚的期待。
「采良他……」余安眼兒一眨,有些羞怯地笑道:「他說,為了忙成親的事,讓我們這段時間不能見面,但是新婚的時候,他一定會把我穿嫁衣的漂亮模樣畫下來,送給我當紀念……」
呵……老實說,她還沒好好見識過宮采良的畫圖功夫呢!
「那你呢?」紅煙眼兒一轉,輕笑道:「你有什麼打算?一樣畫張圖嗎?」
「啊,這真是個好主意!」正煩惱著該如何回禮的余安拍了下手,「那我也來畫張圖給采良!」
呵呵……她最拿手的就是畫春宮圖了,之前沒能大方地畫,現在他們就要成親了,她想怎麼畫,宮采良應該都不會反對了吧!
***
「采良,你這樣畫,感覺好像是在畫別人,不是在畫我耶……」
余安穿著大紅嫁衣趴在宮采良身後,也不管滿頭珠玉翠飾敲得叮噹響,她搖頭晃腦地瞧著宮采良面前的圖,聲調聽來透露著些許疑惑。
宮采良那麼出名,應該會把她畫得很像才是,可偏偏這圖上的姑娘,雖然模樣與她有八分像,氣質卻是怎麼看都不對味。
「我是畫美人,感覺自然與你平時看慣的春宮圖不太相同。」宮采良將畫筆一轉,以筆桿輕輕在余安頰上戳了戳,笑道。
當然,余安說的也沒錯,他的美人靜與美皆備,唯獨那眼中的靈活度,遠遠不及余安的生動出色,所以余安才會有這種感覺。
「嗯……可是畫得不像我,看起來就不像你送我的禮物了……」余安並不是特別想耍賴,但是這份禮可是有著非凡意義的呢!
這圖,不但是他們真正成親、共度初夜春宵的紀念,還是宮采良頭一次為她動筆,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希望圖上的姑娘可以更像自己一點。
「那你說該怎麼辦呢?」春宵苦短,宮采良可不想把時光都耗在圖上。
「嗯……那這樣好不好?采良,你等等要好好看清楚我的樣子,然後再慢慢修圖哦!」余安不急著想要宮采良畫好,因為她明白,急躁並不能讓圖馬上變得像自己。
她希望宮采良可以將她從頭到尾記下來,這樣畫出來的模樣才會更像她!
「也許,這圖根本用不著……」宮采良擱下畫筆,將余安拉到身邊,輕撫著她的臉頰笑道:「因為我早就記得你的笑、你的嬌媚……」
比起把時間留在畫紙上,也許他更應該把兩人之間的記憶烙在心口,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可是我想采良也畫得高高興興嘛!」余安跟著按上宮采良的手掌,感受著這份得來不易的溫暖,一邊閉起眼兒柔聲道:「我想跟采良一起畫、一起當夫妻……」
不只是美人圖,亦不只是春宮圖,而是一幅幅令人看了既開心又幸福的畫,這是她的心願。
「那我們就慢慢培養兩人的默契吧!」宮采良跟著笑了。
以余安筆下的生動靈活,再加上他擅長的花鳥細工,將兩人的畫融合之後,想必將會是另一番新風貌。
一張圖若只能拿來欣賞,那就太可惜了。
不如讓所有看見圖的人,都感受到幸福吧!就像余安當初學畫的那小小心願、點點真情一般。
「那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給采良畫,然後我也每天畫采良!」余安笑得開心極了。
她捧住宮采良的臉龐,用力往他的唇上吻了一記,跟著便轉身往鮮紅的喜氣大床奔去,一躍而上,撲進了柔軟的床被裡。
「你啊……該不是喝交杯酒,喝醉了吧?」宮采良沒轍地搖頭,走近床邊,替余安把頭上的發簪一一拆下,免得她睡著後讓簪子弄傷了。
「不是啦,我是……」余安甩甩頭,任由一頭烏黑髮絲披落在紅衣之上,形成格外誘人的景象。
「你是什麼?」宮采良伸手勾起她的長髮,細細軟軟的感覺,令他想一親芳澤。
「我是一想到從此之後可以大大方方的跟采良親熱,就好開心!」余安半是羞怯、半是欣喜地往宮采良摟去。
「是啊,從今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會有人把我們分開,更不用擔心花娘與恩客不可能在一塊兒相守,而且也不必害怕我會變心,是吧?」宮采良有些壞心眼地托起余安的小臉蛋,笑道。
「你取笑我!」余安連忙把臉埋進了宮采良的胸口。
這些都是她從前擔心過的問題,可現在因為他們已經成親,所以再也不會有這種問題了,偏偏宮采良還拿出來取笑她,真夠壞心了!
「我不是笑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記住……」宮采良將余安的臉勾起,傾身往她的唇吻了下,「小安,我是真心愛上了你,所以不要拿你自己去跟旁
人比較,也別讓其他人的話誤導你,還有,記著不論有什麼困難,我一定會幫你,好嗎?」
這一回,若不是他趕得及時,只怕洛王爺的怒氣已讓余安連小命都不保了。
他不願再見到這樣的事發生,尤其余安現在已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就更有理由保護她!
「我知道……」余安感動地緊緊摟住宮采良,感覺似乎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別哭,今晚可是良宵初夜……」宮采良輕咬了下余安的耳垂,舌尖在她的耳背刷過。
「嗯……」餘安身子微顫,久違的炙熱感重新侵上她的臉頰,讓她不由得放軟了身子。
這幾日以來,又是搬離春花樓、又在洛王爺府裡忐忑不安地留住幾日,跟著便披了嫁衣入了宮家,忙了好一陣子,讓她幾乎快要忘記什麼叫做輕鬆快樂的度日了。
但此時此刻,余安知道,她已經是屬於宮采良的了。
「小安,我總算不用再擔心你了……」宮采良低下頭去,勾起余安的唇便是一吻。
「唔……」余安緊揪著宮采良的衣袖,一手則已悄悄竄入他的胸口。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感受他的熱情與體溫了!
「你啊!」宮采良有些失笑地瞧著余安依舊大膽的行徑,將雙臂攬上她的腰身,任由她一雙小手在自己的胸口遊移。
「采良不喜歡嗎?」余安仰起臉,輕聲問道。
「我喜歡。只是……」宮采良柔聲輕笑道:「瞧你這麼主動,好似你才是娶我過門的丈夫一樣……」末了,他忍不住越笑越大聲。
他這個小妻子啊……將來還有得學吧!
不然,就讓他一輩子將她好好鎖在身邊,他倒也樂意。
因為此起讓她明白世間規範,進而學著適應,最後變得不似現在可愛,他倒寧願她一生都保持著現在這一知半解又可人的模樣。
「咦?我才不是丈夫呢,丈夫是采良啊!」余安羞窘地縮縮肩,抽回雙手,忍耐著想好好撫摸他的欲望,屏息應道:「那……采良先動手,我乖乖不動就是了。」
「我可不是這意思。」宮采良笑著往她唇上輕吻,「你還是這樣可愛。」
所以,這樣就好。比起那些世俗的眼光,他更在乎的,是自家小妻子的快樂。
更何況當初他就是被余安的大膽示好勾定了心神,不是嗎?
「那……采良的意思是,不介意我老是主動勾引你嗎?」余安揪住宮采良的衣襟,試探地問。
「我若是真的那麼介意,一開始就會對你發脾氣了吧?」宮采良可沒忘記,自己是在被灌醉的情況下,迷迷糊糊地與余安發生了關係。
「所以我真的沒看錯人呢!」余安滿心歡喜。
宮采良納悶道:「沒看錯什麼?」
「我打從一見到采良,就覺得你的脾氣比其他人都好啊!」余安輕扯開宮
采良的衣襟,把臉貼上他的胸膛,輕笑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迷上采良了呢!」
一盒畫筆,讓她不小心「打」到了她的幸福。
一次示好,讓她留下了畢生難忘的回憶。
一張春宮圖,把她與宮采良牽在一起……
日後她是不是該對花樓裡的姊妹們說,不管是不是花娘,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只要拿出勇氣示愛,就有可能讓心裡的渴望實現?
因為她就辦到了啊!
即使這段歷程,她走得並不十分平順,但是因為有了紅煙姊與洛王爺的幫忙,因為有了宮采良的真情,所以她終於把幸福握在手裡了!
「我倒真不知道自己如此勾人。」宮采良失笑道:「但是,我知道……打從你說你是真心喜歡我,我的心就給你勾了一半去。」
語音方落,宮采良十指一扯,順勢將大紅嫁衣的外袍褪去,就連裡衣都一併解開。
在瞥見絳紅肚兜的同時,他將掌心貼上了余安的渾圓,開始輕搓慢揉,甚至低頭啃咬起她的頸項。
「我的小安……你的眸子就這麼把我的心給勾走……」宮采良舔著余安的脖子,雙手滑至身後替她將肚兜解開、褪下,露出了大半的肌膚。
「是你先勾走我的……」余安笑出聲來,熟練地解開宮采良的腰帶,替他褪了衣物,小手撫上他的胸前,不時地挑逗著微凸的乳尖。
「啊……」宮采良吐出了滿足的呼聲。
他讓余安躺上了新床,在一片鮮紅的喜氣包裹下,替她扯落最後一件貼身衣褲,連同自己的一併除去,讓兩具光裸軀體暴露在搖曳的燭光之下。
「我最喜歡跟采良親熱的時候了……」余安笑得極為開心,因為她終於不用偷偷摸摸地跟宮采良共度甜蜜時光了!
「我也喜歡你……我的小安……」宮采良揚起笑容,大掌隨後撫上了她的腰身,而後下滑至私密之處。
他的細長五指輕易而毫無阻礙地竄入了余安的黑林之中,在尋訪到甘美泉源之際,兩指已然鑽探而入。
「啊!采良……」余安面泛潮紅地吐出呻吟,同時開始扭動身子。
她敞開雙腿,希冀著宮采良更加的深入。
蜜液很快地泛湧而出,包裹著宮采良的手指、掌心,濕透了幽黑的密林,亦令余安的蜜穴變得更加濕滑,容易進出。
宮采良將手指抽出,伏至餘安身上,讓自己早已挺立的欲望觸上了一片滑溜的幽穴入口。
「采良……今天……才是我們的初夜呢!」余安邊迸出喘息,一邊摟住宮采良的肩膀,柔媚之音勾人心神。
「那麼就讓我好好伺候我的娘子吧!」宮采良露出笑意,隨後便將灼熱的欲望一挺而入,貫穿了余安緊窄的幽徑。
肉壁混合著愛液,包圍住他不停地絞動,拚命地將其吸入,半點都捨不得他抽離。
「小安,你這兒還是一樣緊……」宮采良輕舔著余安的耳朵,一邊用耳尖刷過她的臉頰,帶著喘息的嗓音有些許的惑人之意。
「還不是……因為你太……啊呀……」余安緊緊夾住他,那密合的感覺令她舒服得幾乎要失去意識。
「看來娘子很滿意我這支畫筆的功夫。」宮采良瞧著余安幸福得彷如失神的表情,忍不住又用力地往前頂去,頓時惹來嬌喘連連。
時快時慢的衝擊,讓余安陷入無可自拔的情欲之中,只能緊抓著宮采良的雙臂,努力配合著他的節奏擺動身子,以求更加緊密的結合。
「滿意……我最喜歡……采良的……畫筆……啊……」雖是明白宮采良話中有話,但余安也反駁不了,因為她就愛宮采良在她體內進出的歡愛時刻。
「那麼,日後我就天天找娘子你好好習畫!」宮采良笑著加快了抽送的速度,不時地淺淺退出、複又重重推入,好似他正舉著畫筆,順那山川水流之勢下筆。
「嗯……我要……我要天天跟采良一起畫畫……」余安吐出滿足的尖嚷,緊摟著懷中的丈夫,聽著他的調情之語與低沉之音,感受著他擁住自己的親密之舉,明白這輩子她都會像她所畫的春宮圖那般--
甜蜜又幸福!
【全書完】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