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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史筆者] 天鎖續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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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19:34
標題:
[情史筆者] 天鎖續章 [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lovebaby99 於 2012-1-14 17:05 編輯
這是天鎖的續集,為天鎖做了一個完美的結局
天鎖續章
上篇:殺手
(第一章)
夜色如幕籠罩大地,月光為廣大樹海及交織的河川粉上薄亮,在如此沈寂美麗的熱帶雨林之夜,聽到的應該只有神秘壯麗的夜行生物交響曲,不料一陣由遠而近傳來的低沈風吼卻打破了這片和諧。
那聲音前進的速度很快,〝颼!〞呏然一道烏光掠過夜幕,飛過去的是當前最新型的戰鬥直昇機,配備三十釐米高速火砲、可攜帶六顆紅外線追蹤空對空飛彈、兩種新型反坦導彈或衛星定位炸彈,雙噴射推進器,最快速度1.5馬赫,有個讓人不舒服的外號─〝死夜黑鴞〞。
它真正讓敵人為之喪膽的是先進的反電子偵搜裝置及高科技隱形塗漆,當敵人發現它的蹤跡時,通常就是恐怖毀滅的開始,這也是它享有魔鬼般惡名的最主要原因。
看到這樣的煞神不算太稀奇,畢竟它早已公諸於世,但不尋常的是它出現的地方是在婆羅洲的熱帶雨林,這裏一無戰事,二無人煙,如此先進的戰鬥直升機來此有何任務?頗費人疑猜。
穿越了大半片雨林,它慢慢開始降低速度,最後停滯在一處近海的河口上空,螺旋翼掀起的亂流將下面的樹吹得搖頭飛舞,這裏差不多已是雨林的盡頭,河的兩岸是潔白的礫灘,在河邊有一棟雨林式建築,挑高的構造使它一半是在河流上。
直升機的門滑開,迅速墜下四條人影,他們腰間纏著白繩,動作敏捷從十幾公尺高空躍落地面,著地後立刻解下繩勾竄上河邊那幢建物。
那些身著黑色夜行裝的人來到那幢建物門口,紛紛拔出手槍,其中一人舉起腳朝門踹落!
〝砰!〞門被一腳踢開。
屋內並沒強悍的敵人,只有一男二女,男的約四十多歲,帶著濃濃書卷氣,頗像大學教授的外型,此刻他的神情充滿了恐懼,卻又擋在那兩名女性前面,冒死保護她們的決心寫在臉上。
身後應是他的妻子和女兒,他妻子看上去容貌和身材都很年輕,若讓人猜,頂多是二十七、八芳齡,秀麗的鵝蛋臉,水靈高雅的氣質,窈窕有緻的身材,要不是緊緊抱著她的那個女孩簡直是她同模子印出來的少女版,很難想像她已是那麼大孩子的母親。
「媽咪!」面對闖進來的黑衣人,少女彷彿受驚的小鹿,依偎在那美女懷中不住發抖。
「小妍別怕,爹地和媽咪都在。」美麗的母親冷靜安慰著女兒。
「你們想怎樣?」男子大聲的喝問那些黑衣人,只是語氣透著強烈的顫抖。
「趙博士,你難道不知道背叛了組織會有什麼下場嗎?」最前面的那名黑衣人眼裏露出殘酷的光芒。
被他稱趙博士的男人厲聲辯駁:「我根本不知道你們是什麼組織?!如果當初知道你們的目的,說什麼我都不會為你們作事!」
「哼!你不幫我們作事,大不了就你死而已,但是你把組織的機密透露給國際刑警,就等於把你一家大小都送進地獄!」黑衣人眼光掃向那對母女,那位母親立刻將女孩攬到身後,黑白分明的清澄美眸勇敢直瞪黑衣人,彷彿在說只要有我在,你們別想碰我女兒。
趙博士卻沒妻子那般勇敢,他知道自己是死定了,但妻女說什麼也不能落在這班人手裏。因此咬牙往前一步,面對黑衣人道:「一人作事一人當!你們要殺就殺我!別傷害我的妻子和女兒。」
黑衣人冷笑幾聲:「來不及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知道為什麼國際刑警沒派人保護你家人,反而是我們先來嗎?」
趙博士愣愣的望著他。是啊?!跟他接頭的國際刑警高級督察將他一家大小安排到這個蠻荒地區,說是要派人來保護,結果已經三天過去了,都還沒看到任何國際刑警的人來。
「告訴你吧!國際刑警裏有我們組織的人,現在你懂了嗎?他特別安排你們來這裏,在這種地方發生什麼事也不會有人知道!」。
趙博士聞言已臉如死灰,一股冷意從脊椎直往上竄,原來自己自始自終都在他們的耳目之下,現在根本不須期待有任何人能來解救他的家人,因為只有那位高級督察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而那名高級督察卻是組織的一員,正所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大概就是這種狀況吧?
「駱亞,不用跟他們委屈求全,我們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獨自活下去。」趙博士的妻子出乎意料的勇敢和冷靜,她抓著趙博士的手,溫柔而堅定的安慰丈夫。
「嘿嘿…最好是這樣!但如果只是死那麼簡單,像趙夫人這麼勇敢的美女又怎麼會怕呢?如果不怕,我們大費周章來的這裏有何意義?」黑衣人冷笑說道,原本鎮靜的博士夫人接觸到他眼神流露出來的邪惡光芒,芳心開始極度不安,女性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些人將會怎樣處置她和她女兒,雖然她十分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但此時寧可當機立斷也不能讓這種可怕的事發生!
她倏然從身後的茶几上拿起一把銳利的尖刀,冷冷環視那些黑衣人:「我們一家人寧可自己了斷!也不會任你們擺佈!」
怎知她話才說完,黑衣人便已扣下扳機。只聽〝砰!〞一聲巨響,少女摀住耳朵發出尖叫,剛才在她手裏的刀,現在已插在後面的木頭櫃上搖搖晃晃,白皙美麗的玉手從虎口慢慢滲出豔紅怵目的鮮血。
「怡情!妳怎麼樣?!」趙教授大驚,握住愛妻受傷的手慌忙問道。
「媽咪!…妳流血了…我好害怕….」他們十六歲的女兒更是嚇得面無血色,緊緊偎在雙親身邊哆嗦,一對盈滿淚的大眼睛既關切又害怕的看著她美麗的媽媽。
「我沒事…乖….別怕…」怡情其實是強忍著貫穿整條胳臂的痛麻,剛剛子彈打到刀面,雖然沒傷到身體,卻震得手都快沒知覺,這一刻她的臉也蒼白到極點,連死都難死成,接下來的處境只怕更兇險了。
「時間不多了!幹活吧!」黑衣人冷酷的下達命令。
兩名黑衣人立刻朝那對母女走去,趙博士見狀急忙張開雙臂護住他妻子和女兒,怒聲遏止:「你們對弱女子下手,算什….」。
話沒說完,帶頭的黑衣人已倏然向前,膝蓋重頂在他的肚窩,可憐的趙博士宛如失去骨頭支撐般軟軟的往前屈倒,「哇!」一聲吐出一灘胃液。
「駱亞!」「爹地!」那對母女同時睜大眼發出驚呼,想衝上去看趙博士的狀況,卻被趕上來的兩名黑衣人攔住。
「把他拖走!」黑衣人喝道。但站在他身後的黑衣人卻沒動作。
「我說!把他拖走!」帶頭的黑衣人加重語氣。
「這次行動我不想參加。」身後的黑衣人出乎意料的回答。
「你說什麼!」帶頭的黑衣人猛然轉身,憤怒的注視他。
「他說的沒錯!向一對沒有抵抗能力的母女下手,根本是下三濫的行為!」
帶頭的黑衣人突然冷笑幾聲,緩緩問道:「你知道說這種話的後果嗎?」
「我知道,你現在就可以開槍殺我。」黑衣人將他手裏的槍扔到地上,無畏的直視那名帶頭的黑衣人。
帶頭的黑衣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如果每個人想死就能死,我們組織還有什麼可怕的地方嗎?」他頓了一下,目光陰森的說:「三號!我聽說你喜歡一個女孩,本來這次任務完成後你就能向她吐露,但從你今天的表現看來,我想有必要向組織報告你的狀況,剝奪你完成第一百件任務後可享受的權利。」
「隨你便!但我不會再幫你們作傷天害理的事!我早已受夠了!」
「哈哈哈…」帶頭的黑衣人又一陣狂笑:「你可以採取消極反抗我沒意見!但是等一下這對母女的遭遇,很快也會發生在你喜歡的女人身上!」
「你敢!」三號黑衣人疾風般出手,扯起帶頭黑衣人胸前衣服!他眼中的怒火彷彿能將一切燒燼。
帶頭的黑衣人目露嘲謔看著他。「你可以動手沒關係,那只會讓你喜歡的女人死得更悽慘!哈哈哈…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有資格去喜歡人嗎?只能算她倒楣!沒事被你看上!」
三號黑衣人眼中的怒火慢慢暗澹,取而代之的是無奈和穨喪。帶頭的黑衣人不屑的撥開他胸前的手。
「怎麼樣?快決定好告訴我!」帶頭的黑衣人冷冷說完,順便一腳踢向躺在地上的趙博士肚子,力量之大讓他直直滑到牆邊才停下來,趙博士的臉痛到扭曲變形,雙目早已翻白。
在另一頭他的妻女驚慌的叫喚她們的丈夫和父親,但這對可憐的母女已分別被兩名黑衣人從身後抱住,即使奮力掙紮也無法逃脫,三號黑衣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內心正在天人交戰,考慮自己究竟應不應該屈服在組織的淫威下,加入這種禽獸不如的暴行?!
〝啪!〞〝嗤!〞….衣帛連續撕裂的聲音劃破空氣,少女羞辱恐懼的驚叫穿入耳膜。
一眨眼趙教授的妻子和女兒上半身衣服都被扯下,母女倆一樣雪白光豔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
「別碰我女兒!要就找我!隨便你們想怎樣都沒關係,我會讓你們盡興!」趙教授的妻子不忍看女兒遭受狼吻,咬牙忿恨叫道。
「怡…怡情…」趙教授痛苦的叫喚妻子。
這位勇敢的美女深情望向丈夫,淒然笑道:「駱亞…為了小妍…我只能這麼作…」
「哈哈哈…有趣極了!妳肯心甘情願配合當然最好不過,先放了那女孩,我看媽媽表現得怎樣!」黑衣人殘酷的說。
他們在屋子四角架起攝錄機,帶頭的黑衣人走向前?起趙教授妻子纖巧的下巴,目露淫光問道:「美人,告訴我妳叫什麼名字?」
「林怡情」她幾縷髮絲散落在臉前,一雙清明美眸流露恨意看著黑衣人,清楚的回答他的問題。
「長得真美,幾歲了?」黑衣人的手指撫摸林怡情柔軟誘人的玉唇。
「三十四.」她隱忍著強烈不舒服的感覺,冷冷答道,原來這林怡情本是趙教授的學生,她在唸書時兩人陷入情網,而且還懷了趙教授的女兒,由於她是風糜全校的校花,因此這樁師生戀在當時造成很大的風波,後來他們不顧世俗眼光步上紅毯,還好趙教授那時已負有盛名,是享譽國際的年輕科學家,因此校方也盡量護著他,而沒作出任何處份。
「三十四?嘿嘿…看起來怎麼才像二十六、七?保持得真不錯?把手拿開讓我們看仔細!」
怡情緩緩放下抱在胸前的雙臂,那件被撕爛的連身洋裝無聲無息掉到地上,美麗的胴體盡現在這些黑衣人的目光中,優雅的頸項、聳挺圓潤的玉峰、纖細苗條的柳腰、筆直勻稱的玉腿,那些黑衣人被這付散發女性成熟芳香的肉體所深深吸引,充滿獸性的眼神貪婪視姦她每一吋肌膚,只有趙教授悲痛的嘆了口氣,無助的喚了一聲:「怡情…不要…」。
「還看什麼?動手吧!」帶頭的黑衣人殘酷發號施令。只剩一條小褻褲遮羞的怡情立刻被一名高大的黑衣人攔身抱起,玉體橫放在長茶几上。
黑衣人再從身後拿出一綑繩索,大手抓起她雙腕,一圈一圈的牢牢綑綁,再將繩頭拋上屋頂的橫樑往下拉,吊起雪一樣白的一對纖臂,接著將垂下來的繩段纏縛在她纖細柳腰上,要她擺出如廁姿勢,玉足踩著茶几兩側、張開雙腿蹲著。
淒美的怡情在丈夫和女兒面前作出這種姿態,令她俏臉自始自終低垂而無法?起。
「這種樣子好淫蕩啊,趙夫人….」黑衣人淫笑著拉下面罩,是個光頭鷹勾鼻的男人,他盯著怡情美好的身材,緩緩脫去上衣和長褲,露出嚴苛鍛鍊後肌肉糾結的雄軀。
「你們住手…」趙教授雙眼佈滿血絲,嘶啞的怒吼。但他被重創腹部後連身體都伸不直,只能眼睜睜看著即將受辱的美麗妻子。
鷹勾鼻從他攜來的袋中取出一包物品,裏頭是六隻金屬夾,夾子前端還墜著鈴鐺,他取出一隻,伸出手溫柔的撫摸怡情圓潤光滑的乳房,為了拯救親人甘願犧牲自己的美麗女人,此刻只能?起臉憤怒的瞪著輕薄她的惡徒。
鷹勾鼻嘴角揚起殘忍的笑意,緩緩將夾嘴壓開,朝拔立在玉峰頂端的紅色肉蕾狠狠放下。
「唔!」美麗的女人痛得揚起臉,一隻腳不小心還從桌緣脫落,馬上又被鷹勾鼻?回原處。
「怡情!」「媽咪…..」丈夫和女兒紛紛發出不忍的驚呼。
「別…擔心…我沒事…」怡情噙著淚回答。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19:59
接著鷹勾鼻又在她另一邊乳頭也夾上夾子,她痛得幾乎暈眩,更難捱的是隨著充滿彈性的玉峰抖動,夾子前的小鈴鐺還會發出清脆的聲音,像刀一樣狠狠刺傷她的羞恥心。
這時另兩名黑衣人也都脫去面罩和衣褲,其中一名是國字臉面貌冷酷的傢夥,另一名則臉頰削瘦、眼如豺狼。相同的是他們的身材都十分健碩,倒三角型的體格和橫張的肌肉,顯示受過十分嚴格的緞練。
和這些陌生壯男裸裎相對,丈夫和女兒又都在一旁,怡情心裏只感到羞恨欲絕,她知道接下來還有更痛不欲生的事將發生在身上,但為了親人的生機, 也只能咬著牙忍受下去!
正當她目光不知該往何處擺時,左邊臂膀突然傳來一絲錐痛,她轉臉看,原來鷹勾鼻正拿一管針為她作注入,怡情並沒問他針管裏是什麼藥物?因為反正已決定一死,就算被注射毒藥也沒什麼大不了?因此只是漠然的任他打完針,鷹勾鼻為她注射完後,和另二名只穿內褲的男人就這樣站在面前欣賞她赤裸的身體,好似靜靜等待藥效的發作。
難堪又羞恥的時間就這樣一秒一秒的度過,斗室內沒人發出聲音,只有趙教授痛苦的喘息和少女的啜泣。
隔約一分鐘左右,怡情的身體開始有了變化,起先覺得渾身發燙,一顆心也噗通噗通的亂跳,漸漸眼前這些邪惡噁心的禽獸,他們雄壯的肉體竟變得有點誘人。
〈不…不可以…我怎能有這種想法…〉怡情用力搖著頭想讓自己清醒,但一種強烈而可怕的春情卻在體內勃動。
「你剛才…為我打的…是什麼針?!」她睜開動人的美眸,氣憤的瞪著鷹勾鼻!但眼中映入這男人結實的身體,卻令她更把持不住。
「嘿嘿…趙夫人,妳的臉紅得真可愛!我剛才為妳注射的,是會讓妳在妳丈夫和女兒面前變得餂不知恥的春藥。」
鷹勾鼻的話令怡情燃起強烈恐懼,但這短暫的理智立刻又被藥效擊潰,她的意識渙散得很快,好像愈想抵抗這種不正常的情慾,它就愈控制住她的身體。
「你……你們別想用這種…不要臉的方法….」怡情努力想讓自己維持清醒,但睜開眼看到男人的身體就芳心大亂,原以為閉上眼可以避免,怎知沒看到更慘,腦海浮現的盡是自己和這些禽獸交歡纏綿的景象。
而夾在玉峰頂端的鈴鐺還不斷發出惱人的清響,就像催淫的幫兇。
成熟的肉體陷入一種無由的亢奮,怡情感到一股熱熱的流體從子宮快速往下掉,毫無預警的洩出陰道。
「噢…」她情不自禁發出嘆息,待驚覺時,量多到難以置信的熱汁已潰決而出,包覆著肥美恥丘的棉質褻褲瞬間濕暈開來。
「趙夫人,妳的內褲都濕了。」
「不…」
怡情當場羞得想去死,但那只是一瞬間的清醒,當鷹勾鼻的手指挑動她乳頭上的鈴鐺時,一陣難以言喻的痛楚伴隨酥麻傳遍她全身,她完全忘了身在何處,就敞著大腿任由溫熱的汁液從股間泊泊滴出。
「想不想要男人啊?趙夫人?」鷹勾鼻拉動她乳頭上的夾子,將那塊紫色肉蕾扯得細長。
怡情緊蹙雙眉,玉唇哆嗦的哀哼,面對鷹勾鼻的詢問,她只用閉上眼來回答。
「不回答就不給妳男人。」鷹勾鼻帶著邪惡笑容,更殘忍扯長她的乳頭。
「別…折磨…我…噢…」怡情仰起下巴辛苦的哀求,一股比尿還多的透明黏液又從雪白的大腿兩側湧出來,二條均勻瘦美的小腿不住抽搐,纖秀的腳趾也用力往內屈握。
「趙夫人,妳已經把桌面弄成這樣了,哈哈…」鷹勾鼻的手往桌面一抹,宛若水鄉澤國的水汁竟還溢下桌緣,無聲無息的落在鋪蓆上。
「不如先給妳這個吧?」鷹勾鼻走去取來一根十分可怕的偽具,它的尺寸足有男人小臂般粗,頭部模仿雄性陽物的形狀作得維妙維肖,只不過上面有密密麻麻凸起的小尖瘩,莖部共分二截,第一截佈滿刺狀顆粒、第二截是扎手的毛鬃。
鷹勾鼻將那根醜怪的東西送到怡情眼前,淫笑問她:「想要嗎?」
怡情嬌喘著氣,努力扭開臉不想受他誘惑,她秀美纖巧的鼻頭已佈滿細微的汗珠,兩彎月眸幾乎要盈出水來。鷹勾鼻仔細欣賞這幅美景,手指推開偽物的開關,那根邪惡的傢夥開始淫穢的扭轉起來,他慢慢延著怡情誘人的曲線往下移,隨著愈接近濕透的軟丘,雪白柳腹的起伏也愈劇烈,她已經無法把持住自己,兩條腿敞到無法再更開的地步,腳趾用力往內勾,期待著鷹勾鼻手中的偽具直擊快融化的恥壑。
終於鷹勾鼻沒辜負她的期望,轉動的假頭觸壓在那片早已透明的花縫上。怡情從喉間擠出蕩人心弦的長吟,緊繃的誘人大腿根處彷若抽筋般抖顫,她努力的想把屁股往前送,好讓偽物更深緊的頂在她柔軟恥處。
但鷹勾鼻卻已將它移開。
「別拿走!…」她不甘心的呻吟出來。
「哈哈哈…沒想到像趙夫人這種高雅有氣質的大美人,也會喜歡上這種淫蕩的用具!」鷹勾鼻大笑道。
那頭的趙教授早就呆了,他受到的震撼才是無人能體會,在他心目中完美無暇、氣質出眾的妻子,真是眼前這位敞著雪白大腿蹲在茶几上,不知羞恥要求男人玩弄她的蕩女嗎?
「妳搖屁股求我我就給妳。」鷹勾鼻壞笑的要求。
怡情迷惘的?起俏臉,屈辱令她美麗的淒眸滑下兩行淚。
「怡情…別這樣…」趙博士痛苦的嘶喊想阻止妻子。
美麗的妻子此刻卻受著淫藥的煎熬,她閉上眼咬著唇,慢慢的晃起雪白玉臀。
「哈哈哈….」鷹勾鼻和另兩名男子當場狂笑起來,怡情一邊落淚一邊淫蕩的扭擺腰肢,象牙般光滑細膩的裸背早已香汗淋漓,烏黑的長髮散亂的黏在上面,看上去顯得無比性感淒美。
「給妳吧!母狗!」鷹勾鼻將偽具塞到怡情兩腿間,她立刻激烈的抖動起來,隔著薄薄的一層絲帛,偽具前端旋轉的硬頭和上面的凸刺,撫慰著飢渴的桃源洞,那些透明的汁液更像湧泉般溢下來,鷹勾鼻握著偽具的手轉眼已被糊得黏答答。
「呃….噢….」怡情無法控制的呻吟,她的雙臂被吊,只能靠鷹勾鼻幫她拿著偽具供她搖動屁股揉擠恥戶,但這樣無疑是飲鴆止渴,她的身體無法只滿足於那顆惱人的硬物隔布搔癢,這只讓她愈陷愈深。
「求你…放進去….」終於她啟齒說出羞恥至極的請求。
鷹勾鼻瞪著眼大聲問:「妳是要我們把妳內褲也脫掉嗎?」
怡情用力的點頭,那些禽獸見狀更轟堂大笑起來,卻聽趙博士淒厲悲叫:「夠了!求求你們停止!」他的雙眼滿佈血絲,不甘和憤怒全寫在臉上,他們漂亮的女兒從沒見過媽媽像現在這樣,也嚇得說不出話,縮在父親身邊一直發抖。
於是鷹勾鼻將怡情那條溼透的小褻褲從她腿上剝下,暴露出粉紅肥美的桃源地,再把那條醜惡的偽物直立在桌面上,意思很明顯,他要怡情自己弄進去。
怡情咬著唇,眉宇間流露羞苦蕩人的神色,她渾圓的屁股對準偽物前端慢慢往下沈,那根假東西粗大的程度十分駭人,充血腫漲的花瓣努力往兩旁擠開,擴大成鵝蛋般的洞緩緩吞噬前端的巨頭,連帶上方精巧的菊丘都被壓迫得皺褶隱張,景象十分淫糜。
「媽咪!不要啊!」少女目睹這麼可怕的景象發生在怡情身上,終於忍不住握緊雙拳大喊,和她媽媽一樣美麗迷人的眼睛流下淚來。
「小妍….妳別看…噢….」怡情羞恥的搖頭,但身體控制不住那股被充滿的快感,竟猛然一坐將整條手臂粗的偽物直吞到底,那擴張到難以置信的小洞彷彿快被撐裂一樣可怕。原本肥嫩的花瓣現下就像細韌的生橡皮筋,緊纏著在體內扭動的怪物。
「呃…呃…」怡情雪白修長的頸項浮現淡綠的血管,全身是黏膩的香汗,玉峰前淫穢的鈴鐺聲不絕於耳。
「我要加入!」原本一直冷眼旁觀的那名三號黑衣人突然開口。
鷹勾鼻聞言停了一下,然後猛然哈哈大笑起來。
「我說你有多高尚?看到這種難得的尤物還不都一樣變成野獸!你想加入可以,但並不代表你就能免受處罰,最多我只答應不動你喜歡的女人,你願意嗎?」鷹勾鼻說。
「我接受!」黑衣人冷冷的回答:「但我不要你們玩的這個女人,我要她!」他手指著縮在牆邊的少女。
「你敢!」趙教授發出怒吼,掙紮要撲向黑衣人,他美麗的妻子為了救女兒已經落得如此下場,說什麼也不容許女兒也遭魔爪,否則怡情的犧牲就完全失去價值,但這一切根本不是他所能制止,從他一腳踏入這個陷阱開始,就注定了妻子及女兒悲慘的下場。
黑衣人冷笑幾聲,緩緩跺到趙教授面前,飽受打擊的男人顧不得肉體的創痛,抓住黑衣人的小腿想站起來,但連膝蓋都還沒離地,黑衣人又一腳踹向他胸口,可憐的趙教授張大嘴屈倒在地上抽搐。
「別打我爹地!」少女撲過來擋在趙教授前面,美麗的大眼睛流露強烈的恨意瞪住黑衣人。
「小賤貨,妳那是什麼眼神?!」黑衣人目暴兇殘,一把抓住少女纖臂,甩手就是重重的耳光!少女被打得差點暈厥過去,稍微恢復知覺時幼嫩的臉頰已火辣辣的腫起來,嘴裏慢慢滲出鹹鹹的血腥味。
但這一摑並沒讓她畏懼,反而激起她越強烈的恨意!原先的害怕現在全變成憤怒,她扭過頭用更淒厲的目光逼視黑衣人,從一個容貌秀麗的少女臉上出現這種凜然神色,相信鐵石心腸的人看了都會深深震撼。
可是黑衣人沒因此而心動或手軟,反而一把扯下少女身上殘破的衣衫,少女洋溢青春的胴體暴露在一群禽獸眼裏,大小適中微往上翹的椒乳、勻婷的腰身、一雙健康而修長的玉腿,論動人一點都不比她媽媽遜色,只不過是另一番青春健美的姿色。
黑衣人也拉下頭罩,少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個對自己殘忍兇暴、行逕形同野獸的惡魔,原來是一名看上去年紀比她大沒多少,頂多十八、九歲的英俊青年!若只光看他的眼神,絕無法想像他的長相和年齡。少女愣住的瞬間,黑衣人的嘴已壓住她柔軟嫩唇,舌頭頂開牙關闖入口中胡亂攪弄起來。
「唔…」少女瞪大眼睛發出悶叫,在今天以前她都還未有過接吻經驗,沒想到最珍貴的初吻就這樣被殘忍剝奪了,她忘記反抗,腦海裏只有一片恐懼和無助的空白,委屈的淚水一下子全湧出來。
「住…住手….別碰我女兒….」蹲在茶几上的怡情喘著氣悲苦哀求,但她的身體已完全被狂亂的慾火把持,連一絲反抗的餘力都沒有。鷹勾鼻和他另二名同夥脫下內褲,露出昂揚頂立的黑棍,他們將怡情雪白性感的柔軀從茶几上拖起來,拔出在她股間扭動的偽物,改以真槍實彈強姦她,她雖然羞恨欲絕、又擔心女兒被玷污,但鷹勾鼻為她注射的春藥效力十分劇烈,當被男人用真正有血有肉的陽具放進體內時,立刻就淪陷在理智徹底潰渙的羞恥快感中,忘卻一切在丈夫和女兒面前激烈的扭動呻吟。
「嗯!」強據少女嬌嫩小嘴的黑衣年輕人突然皺了一下眉頭,用力從少女口中扯回舌頭,只不過那片肉仍已鮮血淋漓!少女美麗眼眸閃耀報復的快感,年輕人舔去唇角的血汁,臉上籠罩殘酷的寒霜。
「賤貨!」
一個更大的耳摑落在少女臉頰,她眼前才黑掉,脆弱的腹部又遭受重拳轟擊,可憐的少女那曾被人這般毆打過?她只覺五臟六腑絞成一團強烈抽筋,彷彿下秒就要死去!其實此刻她還真祈禱能死掉,因為這種肉體難受的感覺,可能比死還難受。
「嘿嘿!三號…看不出來…你還真狠啊?」鷹勾鼻一邊猛烈頂送著怡情、一邊笑著道。
「我想帶這小賤貨到裏面去好好整治!」年輕黑衣人冷酷的請示。
「去吧…她是你的了…好好享用…」鷹勾鼻鼻息濃濁的回答,他已經汗流頰背,此刻正和國字臉兩人將怡情動人的裸軀端在中間,分別佔據她的前院和後庭瘋狂進出,可憐的美麗女人早已快叫不出聲來,只能雙手雙腿緊緊攀住男人寬闊的雄背,任由他們粗暴逞慾。
那名年輕黑衣人彎下身抓住少女的秀髮,拖著她往臥房走去,趙教授勉強睜開眼,卻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痛心看著妻子被輪姦、女兒被帶到另一個地方施暴。
沒多久臥房也間歇傳來少女痛苦的哭叫,那些姦淫著怡情的惡徒聞聲面面相視大笑起來,這裏美麗的媽媽正被二名壯漢姦淫,隔壁房間女兒也上演一樣的慘劇,對趙教授而言是宛若十八層地獄的煎熬,但對這些惡徒來說,卻是再也沒什麼比這還能讓他們感到興奮和刺激的了!
再隔了數分鐘,鷹勾鼻和國字臉眉間都出現忍耐和舒服交織的怪異神色,接著從喉頭發出悶吼,怡情也迎合他們張嘴激吟,手腿將鷹勾鼻抱到最緊,原來姦淫她的兩個男人同時達到高潮,大量滾燙的濁液全進了體內。
兩人喘著氣放下軟綿綿的怡情,那邊臥房突然傳來年輕人的慘叫,接著槍聲響起了五、六聲,鷹勾鼻臉色驟變,剛叫國字臉去一探究竟,就看到年輕人步履蹣跚的走出來,他臉色慘白如紙,左肩處插著一把刀,刀鋒直透到背後。
「怎麼回事?」
「是那小賤貨…竟敢偷襲我…我已經殺了她…」年輕人扶著牆虛弱的回答。
「小…妍….…」怡情隱約有聽進去,悲傷的叫了一聲女兒名字,她下體翻紅的兩處小洞正淌出大量骯髒的白液,但立刻又被剛剛還沒過過癮的瘦臉傢夥壓上去繼續逞慾,很快室內又充斥銷魂的呻吟和喘息。
「四號!搞快點,我們時間不多,要徹了!」鷹勾鼻催促道,說完後視線轉移到屈臥一旁的趙教授,他正用無比悲痛和憤恨的眼神看著這群禽獸,鷹勾鼻殘酷的笑笑,毫無愧疚的舉槍朝他腦門發了一彈,可憐的男人在飽受目睹妻女被姦辱的無邊煎熬後,終於可以以死得到解脫。
在趙教授被殺身亡後沒多久,瘦臉傢夥也發出舒服的呻吟,只見他結實的屁股一陣抽搐,擱在他肩上的兩只白皙美腳也用力繃直,怡情流著淚被送上今晚第七次高潮。
「時間剛好,快走吧!」他們穿回衣褲,國字臉扶著受傷的年輕人,當四人要離開屋子時,鷹勾鼻回頭在怡情雪白美麗的胸脯上補了兩槍,臉上露出惋惜的神色,如果不是組織的命令難違,他還真捨不得就這樣辣手摧花,並不是他心軟,而是像這種難淂的尤物,不多搞幾次實在可惜。
上了直升機,死夜黑鴞朝來的方向疾飛返去。機上國字臉和瘦臉兩傢夥還意猶未盡的暢談剛才怡情誘人的身體,肩上中刀的年輕人則臉色發青不住顫抖,他必須趕快得到治療,否則很可能會因此休克。
直升機飛了一分鐘左右,坐駕駛員旁邊的鷹勾鼻突然回頭,深沈銳利的目光緊盯住那年輕人,年輕人虛弱的回望著他,眼神充滿疑問。
鷹勾鼻嘴角慢慢揚起邪惡的笑容,轉回頭冷冷向駕駛員說:「調頭!」
「為什麼?!」年輕人忍不住叫出聲。
「哈哈哈…你的苦肉計差點就成功了!只可惜我太瞭解你這個人!抱歉了,你不但救不了那個女孩,連你喜歡的人都會因為你愚蠢的行為而蒙受不幸。」
「不!…和她沒關係!」年輕人掙紮要撲向鷹勾鼻,但立刻被另兩名同伴制服住。
「我早就警告過你!我們這種人一不能心軟!二沒資格愛上別人!你兩樣都犯了,注定要自討苦吃!」鷹勾鼻冷酷的說。
「別這樣…求求你…真的和她沒關係…啊!」年輕人痛苦著急的哀求,鷹勾鼻非但沒任何動心,反而倏然出手抓住他肩上的利刃,露出殘忍的笑意慢慢轉動刀柄,年輕人發出痛澈心扉的慘叫,大量溫熱的鮮血隨著湧出,眼前的景物愈來愈模糊,終於失去知覺軟倒在座位上。
死夜黑鴞掠過河邊那棟建築,瞬間發出轟然巨響,駭人的爆炸火團照亮深夜雨林的天空,待火光漸漸落去,原先建物所在的地方只剩一片冒煙的焦土。
幾天後,T國報紙社會版的頭條登出一則駭人新聞〝女大學生赤裸陳屍廢棄工廠,疑遭三名以上兇手變態姦殺….〞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0:22
(第二章)
張世憑盯著電腦螢幕,兩手飛快的敲打鍵盤,案上有兩疊和他肩膀一樣高的資料,而他才處理不到一半,牆上的時鐘已指著下班時間,今天是讓人心情愉快的週末夜,辦公室裏的俊男美女早已在聯絡下班後的節目,只有他被遺忘在角落。
其實他們也沒全忘記辦公室裏有這號同事,像全部門最美的花蝴蝶Candy鍾筱卉,就扭著她搖曳生姿的水蛇腰,來到張世憑桌前,ㄋㄞ聲ㄋㄞ氣的說:「Sam~能不能幫一個忙?幫人家把報表作一下好嘛?…人家今天晚上有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求求你嘛!」
張世憑?起臉,厚厚的鏡片幾乎讓人看不到他的眼睛,他裂開嘴露出一排暴牙,靦腆的衝著鍾大美女憨笑。
「好…好啊!」
Candy美麗的大眼閃過一絲喜躍,〝耶!〞的一聲雙手抓在胸前跳起來。「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嗯~波」她眨動長長的睫毛,千嬌百媚的朝張世憑送出一個飛吻,張世憑的臉更紅了,呆呆的看著Candy,半晌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那我去拿來給你喔!」Candy修長的纖腿踩著高跟鞋離去,過一會兒抱著一堆資料砰一聲全丟在張世憑桌上!
「怎…怎麼…這麼多?」張世憑驚訝的推著眼鏡問道。
「喂!你自己答應人家要幫忙的!現在要反悔嗎?」Candy嘟起嫣紅小嘴,有點不高興的嗔道。
「沒…沒有,我幫!我幫!」張世憑急忙連聲說。
「謝謝你!我就知道你不會騙人,有機會一定幫你介紹女朋友,拜拜!」Candy又一個飛吻,接著轉身快樂的走開。
「Candy!好了沒?hurry up!」門外已有一群同事在催促她,張世憑早就知道他們今晚又有通宵的節目,只是同事間聚會怎樣都不會邀請他。只有他們沒作完的事會落在他頭上,這一整疊未完的工作其實是整個部門的份量,反正這種事不是第一回,是自己心甘情願被人利用也沒什麼話可說。
幾分鐘後,升降梯裏一群男女正興高采烈要去度他們的週末夜,一位長相甜美的女郎笑得花枝招展,整個人靠在一名男士身上說:「喂!Candy妳真有辦法,那個阿暴一看到妳整個人都呆了!你叫他去跳樓我看他都會心甘情願去!」
「那還用說,上回May出馬不也一樣讓他神魂顛倒,問他什麼都說好?我看他從小到大除了媽媽和姊姊外,跟女生說過幾句話大概手指都數得出來,難得我們幾位美女肯開口請他幫忙,那可是他的榮幸!」Candy纖纖玉指撐著下巴,面露得意的說。
「那有!我才沒妳那麼狠,妳剛剛給她的工作足夠他明天後天都來加班了!」叫May的女生笑著回嘴。
「喂!說話要有良心,我可都為了大家今晚能出來Happy,才勉強自己去和阿暴打招呼!不然下禮拜就要開業務會議,你們一堆資料沒作,還想玩個頭啦!」
「對啦!這都要感謝Candy的犧牲,不過那個阿暴也太不自量力,我看他對妳很有意思喔,才會什麼忙都肯幫,如果他以為這樣就能得到女生的好感,可就錯得離譜了,最好去照照鏡看自己的矬樣,憑他也配想我們的部門之花!妳說對不對啊?大美女?」一向自命風流的Jason甜嘴蜜舌說著,還偷偷把手放在Candy的纖腰上。
「你們這些人真壞,好歹人家阿暴也是幫你們加班,你還這樣說!」Candy有技巧的閃開放在她腰上的手,轉頭嬌媚的嗔道。
「反正我們不給他工作他也不知道能作什麼?這是讓他生活有重心,我們說不定還是幫他呢!」另一名男同事Paul介面。
「說的有理,哈哈哈…」
升降梯裏響起一陣笑聲。
張世憑進這家企業工作已經二年了,他的外貌是十分吃虧的那一型,一副上千度厚的鏡片擋住他眼睛,沒人看過鏡片後面的靈魂之窗長什麼樣,其實應該也不會有人有興趣想知道,鼻子是他五官中唯一上得了檯面的,挺直削瘦十分有型,但配在那張臉上就是不對勁,原因是他那嘴暴牙和鼓起的雙腮,體格方面身長雖在標準之上,但已有中年人的大凸腹,整體說來只能用〝非常抱歉〞來形容。
當然如果只是外形差,還不致於被公司的同事當笑柄看,原因在於他的穿著也十分沒品味,常常讓人看了就想噴飯,而且個性畏畏縮縮,尤其在異性面前更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久而久之辦公室的女同事喜歡尋他開心,連那些自命倜儻的男同事都愛拿他來消遣,以凸顯自己的優越感。
不過張世憑還是有被同事需要的時候,原因是他的敬業精神很高,高到有點過頭,不只自己的事十分盡責,只要同事要他幫忙他都照單全收,久而久之他對整個部門的業務都熟得像自己的一樣,卻也讓他每天都有加不完的班,可惡的是這些同事工作要他扛,功勞卻搶著攬,只有捱罵的事會推給他!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一開始都對他這般惡劣,只不過同情他的人只要接近他,他就會緊張的手足無措,甚至作出一些很讓人尷尬的事,像先前有位善良的女同事就對他不錯,不過張世憑竟然在她刻意走來和他聊天時,不小心將咖啡弄潑在人家胸前,當時他緊張的隨手拿起資料紙就要幫人家擦,更慘的是手忙腳亂下還將女同事的襯衫扣子扯掉了一排,辦公室裏轟堂的笑聲讓那名女同事幾乎想跳樓,從此以後任何人,尤其是異性,看到他就退避三舍,或者乾脆跟多數人一樣拿他當笑話看待。
而張世憑卻默默承受這些難堪的對待,像職場中的次等公民委屈求全的縮在自己的角落。
直到有一天,一件比幫同事加班更荒唐的任務突然落到他頭上。
「Sam!經理找你,要你進去一下。」經理的秘書打分機來說。
張世憑放下電話,立刻起身在最短時間來到經理辦公室門外,禮貌的敲敲門。
「進來!」裏頭傳來經理的聲音。
張世憑推開門,經理坐在沙發上,指著對面座位要他坐下。
「有件重要的事要交給你去辦。」張世憑坐好後,經理立刻開門見山說。
「是!請…問經理,什…什麼重要的事!」張世憑顯得有點莫名其妙的慌亂,其實認識他的人都不覺得奇怪,他只要說話就會開始緊張。
「我要你陪總裁小公子的女朋友去柬埔寨。」經理說。
「柬…柬埔寨?!」張世憑張大嘴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沒錯!不要懷疑,王公子一直都在美國負責分部的業務,他女朋友是他以前在法國留學時的同學,現在在國內一家外商投資公司,由於他們約好要去吳哥窟玩,但兩人出發時間無法配合,所以陸小姐會先去金邊等他,那個國家有點落後,加上她要幫王公子帶一些行李,所以需要個男人跟她同行比較安全,王公子特地打電話來交待這件事,我們想來想去,公司裏最老實可靠的男性大概非你莫屬了。」
張世憑心知肚名,公司裏的人稱讚他老實,其實就是說他人笨長得又抱歉,這種人材派去幫別人女朋友提行李是最佳人選,而且像這樣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相信其他那些自視頗高的同事也不屑會去作。
「可是…我….」張世憑紅著臉支支唔唔的,搞不懂是想拒絕或答應。
「慢慢來,喘口氣再說。」經理臉上微露不耐煩的神色。
張世憑休息了一下,總算能完整說出口:「我得意思是…是…就我和王公子的女朋友一起去…會不會不…不方便?」
經理聽完哈哈一笑:「你擔心這個啊!你也不用想太多,可沒要你陪人家去觀光旅遊,你只要把她送到金邊機場,到時會有人來接她,你只要確定她安安全全的被人接走就可以馬上回來。」
「喔!…那好吧」原來是這種爛差事,難怪沒人想要,才推到他頭上。
「就這麼說定了!時間是下禮拜六上午9:00的班機,你把護照交給人事去辦,機票也一併向他們拿,我會給你陸小姐的地址,你和公司的司機安排好時間去接她。」經理好像迫不急待要把這件事訂下來,張世憑也知趣的站起身回答沒問題。
一出經理室,那些惡劣的同事又開始調侃他。
「Sam!聽說你要陪總裁小公子的女朋友出國呢!真羨慕死人了!」Candy伸出剛塗上閃亮指甲油的纖纖玉手,擋在他前面嗲聲嗲氣的說。
「沒…沒有啦…只是送她到那邊就回來了…」張世憑緊張的解釋。
「喂!你該不會第一次和女生單獨出去吧?聽說他女朋友是個大美女喔!你可要好好把握!搞不好回來後就換成是你的了!」花花公子Jason也走出來,幸災樂禍的戲弄他。
張世憑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急忙辯解道:「你…說到那裏去了!我只是幫忙提行李…怎麼會有非份之想?」
他們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更覺得有趣,一群人把他圍著不放他走,左一句右一句的挖苦著他,一直到經理開門出來咳了一聲,所有人方趕緊散開,張世憑也才拖著疲累不堪的身心,落寞的回到自己座位。
禮拜六原本是大家前晚狂歡睡到自然醒的美好假期,但為了這份莫名奇妙的差事,張世憑五點多就得起床,刷牙洗臉著裝,檢查好該帶的東西後,就坐計程車趕到公司,司機已經在等著他。
他們徇著地址來到高級地段區的一座豪樓,按下螢幕對講機,幾秒後有個聽起來十分清脆甜美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出。
「你好,請問那位?」光聽聲音,就讓人心頭小鹿亂撞,忍不住幻想聲音的主人是什麼樣的美女。
「敝姓張…是王公子要我來幫陸蕓蕓小姐拿行李」張世憑拘謹的回答。
「好的,請您等一下。」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說。
沒多久一名大樓警衛出來開門,領著張世憑走到裏頭,這裏不愧是精華地段的豪宅,大廳就像五星級飯店一樣優雅明亮,淡色的高級建材和充足採光,還有位於中庭的寬闊花園,讓人不禁懷疑這裏是渡假小島還是寸土寸金的都會中心。
住的是有錢人,當然安全措施也不簡單,警衛一路很客氣的送他來到陸小姐的住處門口,按了電鈴直到裏頭的人開門,他才鞠了躬離開。
「麻煩你了,東西有點多。」開門出來的女子果然不讓人失望,烏亮光柔的秀髮、水靈通澈的雙眸、纖巧秀挺的鼻樑、微翹優美的雙唇,映著白皙賽雪的嫩膚,即使是明星都沒比她亮麗。
尤其她臉上帶著那抹甜甜的笑容,即使叫人去死大概很多人都會心甘情願。此刻張世憑臉上卻出現一種古怪的表情,那種表情說是驚豔也顯太過,倒比較像是被某種可怕的東西嚇到,但會被這麼美的女子嚇到,只怕說給任何人聽都無法理解,不過張世憑平常個性就畏縮,說不定真是被她的美麗給嚇到也說不定。
「張先生!…張先生!」陸蕓蕓連續叫了他兩聲他才回過神。
「你沒什麼事吧?」她睜大眼關心的盯著張世憑。
「沒…沒事,行李在那裏?」張世憑陡然回過神,有點尷尬慌張的問。
「真的沒事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然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趕快去醫院看看。」這女孩子的心地顯然還十分善良,能有這種女朋友不知是燒了幾輩子的好香。
「我真的沒事,只是我人反應比較不好…萬一有什麼冒犯….請陸小姐別見怪」張世憑低著頭解釋。
陸蕓蕓聽張世憑這麼說自己,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歉意:「你別這樣說,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本來我一直反對文允叫他公司的人來幫忙的,平白無故讓你週末這樣奔波,實在過意不去。」
「不不…一點也不麻煩…我很樂意幫陸小姐,行李在什麼地方….司機在等我們呢!」張世憑漲紅臉結巴的說。
「那就謝謝你囉!行李就是那些!」陸蕓蕓又浮現她那甜美迷人的笑靨,指著門旁邊收好的行李,一共有三大件,其中一件是可以拖行的旅行箱,另一件是手提的袋子,拿起來有些沈重,陸蕓蕓解釋說是王文允的攝影器材,還有一支不小的攝影機腳架。如果要一個女性單獨帶這些東西去搭機,攝影器材又不能托運的情況下恐怕真的不容易,難怪會要找個男生幫忙。
陸蕓蕓本來要拉旅行箱,但張世憑堅持全都要他拿,陸蕓蕓敖不過他只好放棄,於是就這樣她走在前面為張世憑按電梯,兩人一同下樓。
走在一樓大廳的潔白大理石地板,張世憑不經意注意到陸蕓蕓的身材也如同她的臉蛋一樣迷人,她穿在身上的是一襲充滿春天氣息的無袖碎花連身洋裝,優雅的頸項、纖細的胳臂、窈窕柳腰,裙下露出一截勻稱修直的小腿,白嫩美麗的玉足踩著簡單的低跟涼鞋,他眼光一直離不開這幅美麗的倩影,一直到出門還差點撞上玻璃。
陸蕓蕓忍著笑問道:「你還好吧?」張世憑紅著臉不敢看她,嘴裏回答:「很好!我很好!」急急忙忙把行李搬進車後廂蓋上。陸蕓蕓已優雅的坐進車子,他為她關上車門,再趕緊跑到前座坐好。
到了機場,他又是搬行李、辦Check in,弄好一切後陸蕓蕓就先到貴賓室休息,她坐的是頭等艙,和張世憑的經濟艙分開來坐。張世憑將大旅行箱拖運,背著另外兩件不能托運的行李到候機室。等上了飛機,由於行李有點大、其中一件又十分沈重,本來要放到座位上方置物箱怕危險,後來還是空中小姐空出她們專用的置物箱塞進去才解決,處理完張世憑總算鬆了口氣癱在椅子上,接下來只要坐三、四小時的飛機,到機場把行李領出來,再確認陸蕓蕓被預定的人接走後,這趟任務就算大功告成。
早上早起,飛機起飛沒多久張世憑就睡著了,這場覺卻是惡夢連連,一直到空中小姐滿臉關心的搖醒他,他才知道剛剛自己睡夢中不時的發出怪叫,整個飛機的人都在看他。還好飛機也快降落了,飛機停穩,他等所有人離開才排最後面向空中小姐領行李,陸蕓蕓坐頭等艙應該早就下飛機,因此他背著行李小跑步到領行李處,果然陸蕓蕓早就在那裏,而且已拿好托運的旅行箱。
「真不好…意思…我等著拿行李….所以來晚了…」張世憑喘著氣說。
「沒關係!我又不趕時間,你幹嘛還用跑的?」她露出甜甜的微笑說。
「我來吧!」張世憑氣稍微順了後,空出手去拉大旅行箱的提把,陸蕓蕓這次沒跟他爭,就直接讓給了他。
出了關,立刻有一群人湧上來手舉牌子,牌面上寫著人名或旅行社的名字,這些都是當地接頭的人,不過陸蕓蕓是由她認識的人來接,據說是她法國留學時的同學,所以他們直接就到機場大廳等。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0:47
這一等就等快一個小時,她的朋友終於趕到,是一位長得十分不錯的東方女子,看她的外型不像是純柬埔寨人,而是有華人的血統。只聽陸蕓蕓叫她Lucy。
「對不起…來的路上有交通意外,所以耽擱了,妳等很久了吧?」Lucy抓起陸蕓蕓的手抱歉的說。
陸蕓蕓搖搖頭笑著道:「沒關係!我們好久沒見了,妳一點都沒變,還愈來愈漂亮。」
「妳還不是一樣!」
兩個女人親暱的寒暄,張世憑則杵在一邊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對了,這位是…」總算Lucy注意到他。
「這位張先生是Wang公司裏的同事,今天特地麻煩他護送我過來,不然這裏人生地不熟,沒見到妳之前我可會害怕。」陸蕓蕓說。
短短一句話讓張世憑十分陣感動,這美麗的女孩真得很體貼人意,她不說他只是幫忙提行李,而是護送她來,為的當然是顧全他的面子。雖然張世憑不介意別人如何看他,但內心還是暖烘烘的。
「張先生跟我們一起走嗎?」不知道張世憑有沒看錯,Lucy眼中很快閃過一絲戒心。
「不…不!我馬上就回去…其實我只是幫陸小姐送行李過來…現在確定她安全遇到您,我就算完成任務了。」張世憑忙解釋。
「真不好意思,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選點紀念品送去給您。」陸蕓蕓仍然對張世憑送她來又得立刻趕回去的事深感過意不去,她舉起手作敬禮狀一直跟張世憑道歉,那迷死人的可愛神態差點讓張世憑忘了吞口水。
也難怪!辦公室裏那些同事都視指使他作事為理所當然,反而這位看似身家不凡的美麗小姐對他如此有禮貌,張世憑會感動不是沒道理。
「不!不用了,能幫陸小姐的忙是我的榮幸。」張世憑的口舌突然溜了起來,和他以前不太一樣。不過陸蕓蕓才認識他幾個小時,所以並沒特別覺得奇怪。
「車子在外面等著,我們現在就過去吧!」Lucy說。
「行李…我來就行了」張世憑忙道。
「那就麻煩您了。」陸蕓蕓報以感謝的笑容。
於是她們兩人說說笑笑走在前頭,張世憑推著行李車跟在後面,出機場大門,外面熱得像一個大火爐,陸蕓蕓已經戴起遮陽帽和墨鏡,一輛賓士車在對面等著她們。
張世憑心中才在奇怪,幹嘛車子停到對面,那豈不是還得過馬路才能到,不過Lucy已經先開口解釋:「對不起喔,因為通機場的公路有點交通意外,所以我們遶其他捷徑過來,因為方向不一樣所以車停在對面。」
來到車旁邊,後車廂蓋已經打開,張世憑將行李一件一件的搬進去,在柬埔寨這個國家有賓士車肯定是排名前幾名的富豪,這裏的人主要交通工具除腳踏車外,載客的是一種叫MOTO的小摩托車,計程車也是有,但私家車可就不多,看來Lucy家裏十分富裕,難怪能出國留學。
張世憑蓋回後車箱蓋,陸蕓蕓已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甜笑著說:「今天真是麻煩您了,這趟回去後我一定親自到文允公司向您道謝。」
張世憑有點手足無措的輕握住她柔軟的玉手,結巴的回道:「真…真的不用客氣…妳別花時間在我身上…」
陸蕓蕓笑了笑拉開車門,進車前回頭說:「拜拜!我一定會去找你。」
張世憑從打開的車門看進去,除駕駛外還有另一名男子也坐在前座,只看得見他的後腦看不見長相,他還想多看一眼時, Lucy卻已探出頭:「張先生,我們要出發了,是不是請您移一下位?」
原來張世憑擋在車子側邊,剛剛兩輛計程車恰好駛進來停在他們的前後方,所以車子必須切出去。
「是…對不起…」張世憑忙讓開。
「謝謝,ByeBye!」Lucy升起車窗。陸蕓蕓也趁機又向送她來的張世憑搖搖手道別。
車子駛離後Lucy就沒再說話,裏面氣氛頓時有些沈悶。陸蕓蕓撐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問:「Lucy,前面這位先生是…」
「喔!我忘了幫你們介紹,他叫麥可,是我堂哥,麥可對這一帶能參觀的比我還熟,所以特別找他來。」Lucy好似陡然回過神笑答道。
「謝謝您,這幾天要麻煩你們了。」陸蕓蕓禮貌的伸出手要和麥可握手致謝,但當那個男人回過頭和她目光相接時,他的眼神卻讓人覺得不很舒服,一種森冷殘暴的光芒在他眼底閃動。
陸蕓蕓不自禁把手縮回,那叫麥可的男人沒說什麼話,只是嘴邊揚起一抹非善類的笑意,就把臉轉回去。
和那男子照面後,陸蕓蕓就開始覺得渾身不自在,一種不安的情緒盤繞在她心頭,她怔怔的望著窗外,開始胡思亂想起來。Lucy是她在法國留學時認識的好朋友,和Wang〈她的男友王文允〉也很熟,這些年雖然沒碰面,還是常用電子郵件聯絡,她家在柬埔寨是屬一屬二的富豪,說什麼都不應該懷疑她會害自己,但那個叫麥可的人實在讓人覺得忐忑不安,或許不該以貌取人,但有時女人的第六感是不能忽視的。
這樣想著,不知何時車子好像已經開過市區,但卻都沒停下來,當陸蕓蕓驚覺窗外高樓愈來愈少,取而代之的是破舊的平房時,低頭看錶已經開了一個小時的車,這一路上都沒遇上交通阻塞,陸蕓蕓雖然第一次來柬埔寨,但若沒記錯,她出發前和Lucy用ICQ聯繫過,Lucy說從機場到她們位於市中心的豪宅只要半小時的車程,怎麼會這麼久還沒到,而且還愈開愈像郊區?
她愈發沒安全感,轉頭正想問Lucy,忽然發覺Lucy下巴黏著一小片像牛皮紙的碎屑。陸蕓蕓反射性的伸過手想幫她撥掉,怎知手才伸到她臉旁邊就被她一把抓住!抓著她手腕的力道大得嚇人,連骨頭都隱隱生疼。
「妳幹什麼?」Lucy轉過臉,眼裏瞬息的殺意讓陸蕓蕓倒吸了口冷氣。
「妳臉上黏著東西….我只是想幫妳弄掉」陸蕓蕓急忙解釋。
Lucy聞言面色才緩和下來,恢復正常的笑臉說:「喔!這個啊…哈哈…不知道什麼時候沾到的….真不好意思…我剛在想事情,有沒有嚇到妳?」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把下顎那一小片異物〝黏〞回去,而竟不是拿掉。
「沒…沒關係,但是妳抓痛我了。」陸蕓蕓苦笑看著被Lucy握住的細腕,Lucy才趕忙鬆手。
這時陸蕓蕓已經起了很大的疑心,Lucy以前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弱不禁風,有時連包包都要人家幫忙提,剛剛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手勁,但這個人左看右看都是Lucy沒錯,難道會有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
她決心試探一下!「妳還記得Anderson嗎?就是我們班的班代。」陸蕓蕓問道。
「哦…」Lucy先愣了一下,很快就笑著回答:「我忘了耶,我們唸三年書一共換了好幾個班代,怎麼會記得?他怎麼了嗎?」
陸蕓蕓也笑起來:「他前一陣子跟我聯絡,你知道他現在在作什麼嗎?」
「不知道耶,他在作什麼?」
「他…」陸蕓蕓眼角瞄向外面,附近正好有一排商家,不少車子停在那裏。她剛剛和Lucy說話時已慢慢挪近車門,這會兒突然轉身拔起門梢,拉動門把用力往外推,怎知那扇門竟聞風不動!她不死心繼續搖撼車門,但任她用力到手幾乎脫臼還是徒勞無功。
(完了!)她現在唯一能冀望的是自己根本猜錯這一切。
「蕓蕓,怎麼了嗎?」Lucy的聲音冷得讓她陌生而膽寒。
「妳到底是誰?!」陸蕓蕓轉回頭,背部緊貼車門強裝鎮定問道!
「我是妳同學Lucy 黃啊。」
「騙人!我們班從沒有過什麼班代!」陸蕓蕓瞪大美麗的雙眸說道。
「嘿嘿…沒想到妳還有點小聰明。」Lucy摸著下巴,手指拉起一層皮,她緩緩將那層皮往上掀開,原來竟是一付人皮面具,面具拿掉後出現另一張陌生女人的臉,不同於原本的Lucy,那女人的臉黝黑而粗糙,其實若光看臉不看身材,很容易會錯認她是男人,尤其那對眼睛在拿掉面具後立刻變得如麥可一樣散發兇狠的光芒,陸蕓蕓此刻腦袋已一片空白,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落後國家,萬一被綁架的後果….
想到這裏她又回過頭用力的拉動門把,但車門說不開就不開!按自動窗的開關也沒有用。
「中控鎖鎖住了,只有司機才能開。」冒牌Lucy冷眼看著陸蕓蕓慌亂的樣子。前座駕駛也回頭朝陸蕓蕓嘿嘿一笑,雖然立刻就又轉回去,但她的心已涼到穀底,那個男人戴著帽子,帽緣陰影下的那張臉,有一道從額頭直到下顎的對角傷疤,一隻眼已經瞎了,僅剩的眼睛在黑暗中益發顯得森冷恐怖。
「你…你們到底是誰?想對我怎樣?」陸蕓蕓只差沒當場哭出來。
「有人出錢要除掉妳。」冒牌Lucy簡短的回答。
「誰想除掉我?…我什麼地方得罪他?」她聲音顫抖的問道。
「妳不用知道得那麼多!問題出在妳男朋友身上,妳只是剛好倒楣成為殺雞儆猴的祭品罷了!」
「我?我當然要知道啊!命是我的!又不是別人的!」陸蕓蕓又氣憤又疑惑,一時忘了害怕頂嘴回去。
假Lucy露出獰笑:「妳想知道我可以告訴妳,嘿嘿!只怕妳聽了後悔,簡單說吧!就是妳男朋友的家族在中美洲投資的新工廠,將會影響傳統毒品生產的地盤,那邊的人已經發出警告,他卻還是不理,所以那些人決定拿妳開刀嚇嚇他。」。
「你們怎麼可以亂用私刑?如果你們殺了我,Wang更不會聽你們的!還會報警將你們一網打盡!」
「也許吧!哈哈…不過妳已經擔心不到那裏了,我們只是收錢辦事,付錢的人要我們把妳被輪姦虐待致死的漫長過程錄下來,好寄去給妳男友看。」
陸蕓蕓已面無血色,她怎麼也想不到一趟快樂的旅行會變成這樣!
「放我走!讓我離開!」她失控尖叫著轉身搖動車門,前座的男人已經有點不耐煩,回頭向冒牌Lucy說:「沙娃,讓她安靜下來!」
原來假冒Lucy的女人本名是沙娃,陸蕓蕓才警覺想要轉回頭,頸側就遭到重重砍擊,瞬間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1:26
(第三章)
一盞昏黃閃動的燈光在朦朧的視線中搖晃,陸蕓蕓感到喉嚨乾澀,忍不住輕嗽一聲,玉唇艱難的微啟。
「水…」
才剛開口,就猛然一盆水波到她臉上,她被那澈骨的冷意淋得直哆嗦,劇烈的咳醒過來!
眼前一清楚就看到有好幾顆人頭晃動,由於背著燈光看不清楚他們臉,強烈的恐懼迅速襲捲上心頭,她憶起被擊昏前的事,立刻花容失色張口大叫救命。那些人卻任由她大喊而沒理她,等到她叫累了停下來,才有人冷笑幾聲開口說話。
「妳叫破嗓子也沒用,這裏是我們的地盤,連政府軍都不敢靠近,誰會來救妳。」
陸蕓蕓這時漸漸能適應屋內的光線,隱約認出說話的是叫麥可的男人。她雖然還很害怕,但已經較能平靜下來觀察自己的處境,只不過不知道還好,一察覺自己現在的樣子,一股絕望的寒意才真正從頭涼到腳,她雪白姣好的胴體現在只剩一條高腰性感的絲質褻褲,其他從脖子到腳趾頭都是赤裸的,人則躺在一塊斜放約45度的木板上,雙手皓腕被銬在頭頂。
「真可愛啊,小姐。」一個全身是疤,精赤肥顫上身的男人舔著嘴,粗胖手掌毫不客氣往那對雪膩柔軟的玉峰抓下去。
「你在作什麼!!放開你的手!…救命啊!…」陸蕓蕓又驚又怒,屈辱的淚水一下子像斷線珍珠般失控的滾落。
「怎麼住手?是這樣嗎?」胖子殘暴的笑著,雙手反而粗暴的揉緊那兩團溼膩柔滑的嫩肉,還騰出指尖不斷撥弄嫣紅的小肉蕾,噁心的感覺伴隨難言的脹麻強烈襲捲陸蕓蕓腦海!她兩條修長均勻的玉腿不斷亂蹬,胖子目露淫光看著她驚慌屈辱的臉蛋,慢慢低下頭去吸吮那兩顆豎立起來的櫻桃。
「唔…別這樣…住手…」陸蕓蕓激烈的搖著頭,胖子口中又熱又黏的肥舌纏著敏感的乳頭打轉,想到這胖子噁心的長像和抖動的肉身,她就恨不得得立刻死去。這時不知道又有誰蹲到下面去抓住她雙腿細踝,然後開始舔她鑲在平坦柳腹上的玉臍。那片宛如水蛭似的溼舌愈往下移,漸漸來到賁起的恥處,一陣陣灼熱的喘息已經噴在敏感的大腿根處。
「別這樣啊!…」陸蕓蕓絕望的閉上眼,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正當褻褲都要被扯下腰時,突然有人闖進來,大聲的喊道:「報告少校!崗哨剛剛回報,外頭有些狀況!」
那胖子正在火頭上卻被打斷,脾氣顯然很不好,只見他板著臉回頭喝道:「媽的!有狀況不會去查一查!老子正在玩女人你沒看到嗎?去去去…沒事別再來煩我!」說完又更用力擰住陸蕓蕓的酥胸,好似要把剛才的怒意發洩在那兩團嫩肉上,可憐的陸蕓蕓又痛又羞的發出泣吟。
「報告少校,可是外面站哨的都死光了!」進來的人語氣突然變得很冷酷。
「什麼!」胖子連同圍著陸蕓蕓的那些人才發覺有異,一下子全回過頭,只見那名來回報的士兵帽緣壓很低,手中的自動步槍已經舉起來對著他們。
「你是誰!膽敢闖進我營區!」胖子臉色驟變,憤怒喝道。
「我是誰不重要,放了那個女人,讓她過來我這邊,別跟我耍花樣!」士兵冷冷的威脅。
「哼!你以為你帶著她能離開這裏嗎?別說我的部隊在附近有七、八百人,就算不出動追殺你,外面的叢林怖滿機關和地雷,你們能逃去那裏?」胖子鐵青著臉,勉強獰笑道。
「薩達少校,這不用你擔心,你只需知道再不放這女人過來,你肚子裏的肥油就會流滿地!」士兵依舊平靜的回答,他的話透著一股森沈的殺氣,連這些在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聽了心裏都發毛。
「你…」那叫薩達上校的胖子氣得咬牙切齒,但槍口真的就瞄準他肚皮,如此情況下根本沒有和人討價還價的餘地。更氣惱的是他們這一群五個大男人,正準備要好好蹂躪陸蕓蕓這隻白嫩可口的小羔羊,因此上身衣服都脫得精光赤裸,手槍刀刃都丟在一旁,現在想反擊都不知能拿什麼武器。
「照他的話作!」薩達憤怒的下令。
麥可舉起雙手向持槍對著他們的士兵說:「手銬的鑰匙在那邊,我必須過去拿。」
「去吧!」士兵冷冷的回答。
此時麥雖然面無表情,其實心中正暗自竊喜,因為他有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外號叫〝飛刀麥可〞,只要有刀在手,瞬間就能取十幾公尺外的人命,光靠這項殺人絕技,至今就已奪走七十八條好手的命,而且從沒失手過。
他慢慢走向屋內另一頭的桌子,那裏放著他解下來的腰帶,腰帶上除了手銬鑰匙,還藏著一把輕薄短小的利刃,那是他多年來防身的習慣。
「死吧!」
當他摸起鑰匙轉身的同時,左手也同時射出飛刀,速度之快彷若電光火石,薩達等人早知他會發難,臉上都露出喜色。怎知那名士兵竟沒倒下,反而是麥可雙目暴凸面色慘白,驚厄的看著自己前胸,那把應該是插在對方心臟的刀,現在竟然沒入自己胸膛!
「呵…呃…」他不甘心又不能理解的嘶吼兩聲,慢慢屈膝倒下。
剩下的四個人也不敢相信眼前急遽的轉變,各個瞠目結舌頭皮發麻。他們連看都沒看清楚,麥可擲出飛刀速度已夠快,好似白光一晃直往那名士兵,但那士兵連頭都沒轉,只是伸手一揚,那道白光又回到麥可心口,飛刀麥可就這樣死在自己刀下,看他的表情只怕連自己怎麼會死都還不知道,眼前這士兵到底是何方鬼神,光想就讓人從頭寒到腳
「還有誰想試試?」士兵依然低著頭讓帽緣遮住自己的臉,冷酷的問。
屋內已經沒人敢回答,薩達油亮的臉上不停滴下汗汁。
士兵手指著薩達另一名部下:「換你去拿鑰匙!」
那個男人戰戰兢兢的移動腳步,撿起麥可掉在地上的鑰匙,回來幫陸蕓蕓解開手銬。
「妳還能走嗎?」士兵問陸蕓蕓。
「嗯…可以…」她雙手緊抱胸前,顫抖哽咽的回答。
「那還不走過來!」士兵冷冷說。
陸蕓蕓踉蹌的走向士兵,還差一步,雙腿已不支軟了下去,士兵及時伸手攬住她的腰。經過這麼恐怖的事件,陸蕓蕓好像得到一個倚靠,扶著纖腰的男人手臂感覺強壯而有力,讓人想把全身重量都交給它,不知怎麼,在這男人懷裏竟有股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即使更多豺狼野獸環伺都不再害怕!到底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她偷偷仰起脖子看隱藏在帽緣下的五官,只看見堅毅的嘴唇、俊挺的鼻子、還有在陰暗中仍散發光芒的雙眸。
那是一張英俊又讓人充份信賴的臉龐,不知不覺陸蕓蕓心跳得很快,雖然她知道在這種處境下對一個陌生男人產生這種感覺並不洽當、也有些對不起男朋友,但就是抑制不了這種被深深吸引的衝動。
男子卻沒看她一眼,他此刻雖然冷靜,每一吋肌肉和神經卻都處在備戰狀態,只見那兩片充滿魅力的嘴唇張啟,冷冷吐出低沈的聲音:「你!把手放頭上跟我走!」
「我?!」薩達臉部僵硬的反問。
「沒錯!」男子簡潔有力的回答。
薩達一臉憤怒,但被人用槍指著也莫可奈何,只好乖乖把手放在頭上走在男子前面。一出這棟木造的建築,外面已經圍滿薩達的部隊,整座基地被探照燈照得一片通明。
「我說過你們逃不掉的。」薩達冷笑道。
「叫你的人退到五十公尺外,三十秒內弄部車過來給我!不然我轟爛你的腦袋!」男子不為所動,反倒更用力將槍口頂在薩達的肥腦上。
明明自己的部隊已團團包圍住他們,薩達卻還是無計可施的任人擺佈,雖然既氣憤又不甘,但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只能咬著牙,大聲下令:「通通給我退到五十公尺外!開一輛車過來給他!」
那些部隊慢慢退到兩旁,但仍不鬆懈的端著槍隨時奉命開火。不久一輛吉普車〝唰〞一聲停在他們面前,一名士兵從駕駛座躍下。
「你要求的都照作了!可以放我走了吧?」薩達恨恨的問。
「要放你的時候我自然會說!上去駕駛座!」男子回答。
「你!」薩達怒叫一聲,不過最後還是認命的走向駕駛座,正當他拉開車門時,身後的男子突然抱著陸蕓蕓往旁跳開,說時遲那時快,一顆從遠處飛來的子彈〝噗!〞一聲射入薩達的大腿,他發出殺豬般的號叫,忍著痛一跛一跛的往他部隊的方向跑去,這時許多士兵也一湧而上去接應,男子想衝過去將他抓回來,但不知從何處狙擊的子彈如雨般落在他四周,讓他連喘息的空檔都沒有,只好翻身將陸蕓蕓抱起丟進車後座,自己跳進駕駛座!毫不遲疑的猛踩下油門,吉普車輪胎和地面發出刺耳的磨擦聲,瞬間朝大門衝去!
「抓住他們!抓住他們!」薩達野獸般憤怒的咆哮還在後面響起,車子已經發狂似的撞開由木板和鐵絲網構成的門,順利逃出薩達的基地。
「還不去發動直升機!」薩達扯住身邊的士兵用力往前拽,那名士兵跌跌撞撞的跑開,不久一架越戰時期的直升機已答答答的升空,薩達坐在駕駛員旁邊,他的腿傷只粗略處理過,用布條包紮起來,比起肉體的傷勢,剛才的挫敗對他而言更是奇恥大辱,他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男人,再把女人抓回來一吋一吋殘忍的折磨至死,才能消解心頭之恨!
吉普車上陸蕓蕓披頭散髮爬起來,正想攀去前座,卻被一張有力的手掌直接由臉推回去,讓她「唉呦!」一聲再度摔落後座!
「趴下去別亂動!」男子冷酷的命令。
「哼!你很不溫柔耶!摔痛我了啦!」陸蕓蕓賭氣大聲叫道。男子卻連回頭或說句話都沒有,陸蕓蕓從沒被男人這般冷漠對待過,當場真氣得有點想哭。
過了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問那男子:「你認識這裏的路嗎?我們要這樣一直開去那裏?!」
「離開這裏!」男子的話總是簡潔到連多一個字都捨不得!陸蕓蕓愈聽心頭愈火,正想罵人,一道強烈的光束突然打到吉普車上,她往回看,強光照得她睜不開眼。
「快趴好!」男子暴喝一聲,嚇得陸蕓蕓安份的閉上嘴縮在椅子下的空間,才剛躲好機關槍就滴滴答答的打在吉普車兩旁,激起了比人還高的土柱!
男子猛然轉動方向盤,車子宛如蛇行般在茂林間的小徑亂竄,劇烈的上下震動使蹲擠在後座小小空間的陸蕓蕓骨頭彷彿快散裂、胃也隨著上下跳動而翻騰。最可怕的是子彈打在車子鈑金發〝噹噹噹〞的清脆響聲,讓她嚇得眼淚都縮回去,用力摀著耳朵、手腳冰涼的縮成一團不停禱告。
這種恐怖的折磨使她漸漸聽不到周遭的一切,那是害怕過度所產生的短暫現象,一直到一張厚實溫暖的手牽起她,她?頭看見那男人已站在面前,只不過接下來的事更讓她嚇破了膽!
「快跳!」男子一把拉起她,將她嬌軀挾在腰間,毫不遲疑縱下急速行駛中的吉普車!
「哇!」她受不了大聲哭叫出來,這時耳邊也恢復機關槍掃射的聲音。突然〝蓬!〞一聲巨響,吉普車化成火團衝進林間,只差不到半秒他們就跟著車子一起葬身火堆。
在地上滾了好幾滾,還好男人將她護得很周密,陸蕓蕓可說毫髮無傷。但直升機在前方又回頭,似乎不放過他們。男人蹲下身道:「上來!」要陸蕓蕓爬到背上,她現在全身赤裸,這款模樣給一個大男人背著實在有損美女形象,因此遲疑了一下。男子不耐煩的喝了一聲:「不想被強姦就快上來!」她才紅著臉假裝矜持的攀住男人脖子,還沒攀穩男人就抄住她雙腿腿彎站起來,疾閃入茂密的叢林中。
「媽的!讓他們跑了!」薩達憤怒的搥打直升機儀表板吼道。
「少校,你別生氣,這一帶叢林不知道有多少機關和地雷,他們就算不死也會被困住,我們再派人慢慢把他們找出來就行了。」薩達身後的一名軍官說。
「等我逮到那對狗男女,一定讓他們生不如死!」薩達眼珠快噴出火的樣子。
男子背著陸蕓蕓在黑漆的叢林間快速奔馳,陸蕓蕓感覺自己貼在一付寬闊雄健的身軀上,他肌肉韻律的躍動深深蕩人心弦,那是充滿男性氣息與野性的一股力量,也是讓她臉紅心跳的力量。
讓人驚奇的是黑夜中的叢林根本伸手不見五指,而且亂樹雜生,光是白天行走都很困難,但卻一點都難不倒這男人,只見他一路急行、如履平地,而伏在他背上的陸蕓蕓因為赤身裸體不斷和他緊密摩擦,已經有點控制不住春潮,發燙的嫩頰不知不覺緊靠著男人的脖子。
還好這時男人突然停下來,陸蕓蕓也回復清醒,她想自己的臉一定紅得像蘋果,幸好那男人看不見。
「今晚先在這裏休息。」男人蹲下來將她放下,陸蕓蕓長時間被背著,兩條修長美腿早就使不出力,因此坐在地上直揉大腿希望讓血液流通。
「這是那裏?」她?起頭環顧四週,才發現不知何時叢林已在腳下,他們在一塊高起的光滑巨石上。
「柬埔寨境內的某一處叢林,我們暫時保住性命,但明天會怎樣就不知道了。」男人聲調低沈的回答。
「他們到底是誰?我是說想殺我的那些人!」陸蕓蕓看著那男人問道。
「他們…」男人原本轉向她,突然又把臉轉回去。「啊!」陸蕓蕓才想起自己身上一絲不掛,忍不住輕輕發出羞叫。
「他們是以前赤柬的殘支,在這一區擁兵自重,妳為什麼會惹上這些兇神惡煞,我就不清楚了!」男人一邊說一邊脫掉身上的軍服,揚手扔給陸蕓蕓。
陸蕓蕓將那套不合身的軍服穿上,衣服的下擺已經蓋到她大腿的一半,過大的尺寸使得香肩都要從領口露出來,配上幾縷垂落面前的髮絲,卻另有一番性感姿色。
「你可以拿下帽子了吧?還有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來這裏救我?」她將袖子捲上來,接連問了一串問題。
「不重要!反正我會安全送妳出去,只要妳乖乖聽我的話!」男子冷漠的回答。
「你!」陸蕓蕓起身氣忿的瞪著那男人,她雖然不是嬌生貫養的大小姐脾氣,更公平點說還是十分善解人意、討人喜歡的女孩,但以她美麗的外貌和甜美的聲音,從來異性巴不得能和她說幾句話也好!怎知這男人竟視她如空氣,言詞一點都不客氣。
她強忍住氣冷笑道:「如果我不聽話呢?」
男人連理都不理她,獨自抱著頭躺在巨石上閉目休息。
「哼!告訴你!我現在就要走了!」陸蕓蕓已經握緊拳頭不住發抖,那男人還是沒什麼反應,賭氣加上下不了臺,她一時衝動就真的扭頭走了。
當她走到巨石邊緣往下看才開始後悔,別說巨石高好幾公尺,就算下得去,四週都是黑幽幽的茂密叢林,裏面有多少毒蛇猛獸還不知道?但話已出口,為了賭一口美女的尊嚴,她一咬牙光著腳ㄚ就開始往下爬,原以為看電視電影裏那些攀岩的人好像很輕鬆,怎知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光溜溜的石頭毫無著力之處,陸蕓蕓一腳剛下去就打滑,慌忙中手想抓些什麼東西支撐卻抓不到,只聽她慘叫一聲!以為這下鐵定玩完了,突然整個人懸空被提起來,不用說又是那男人及時拉住她。
「我又沒叫你救我!」她不可理喻的叫道!其實她平常不會如此任性,即使對她男朋友都不會,但不知怎麼,在這男人面前她就故意耍脾氣,尤其他一付不理人的樣子更令人氣惱。
男人一言不發將她拖回巨石中央,才冷冷的看著她說:「妳才差一點就被人輪姦,難道都不害怕嗎?希望妳好自為之!再一次連神仙也救不了妳了!」
陸蕓蕓聞言才發覺自己真的是有點胡鬧,因此也沈默了下來,不過另一個原因是那男人已經將帽子拿下,淡淡月光下俊美的五官和輪廓讓人看得發呆,尤其他將衣服讓給她穿後,身上只有一件背心,倒三角形健美的身材和紮實賁起的肌肉,是令所有男性嫉羨、女性癡迷的夢幻體格。
男子說完後又回到剛才休息的地方躺下。陸蕓蕓獨自在那安靜了一會兒,才低聲的問:「喂!至少告訴我怎麼叫你吧?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啊!」
「我叫段路,馬路的路。」男人動都沒動的回答。
「喔!」她應了一聲,沈默沒幾秒又開口:「我知道你覺得我很煩,但我們接下去要怎麼辦?能逃得出去嗎?」
「只要往東走50公里出了這片山區,就能脫離薩達軍的勢力範圍,我已經通知妳男朋友,他應該會想辦法說服柬埔寨的政府軍前來接應。」
「你認識Wang?!」陸蕓蕓驚訝的問。
「不是,是和妳一起來的那位先生覺得接走妳的人不對勁,我當時也剛好路過,發現那些人是赤柬殘支,才叫他趕緊去求救兵,而我跟蹤妳過來。」段路解釋道。
「是這樣…那你怎麼不在路上出手救我,要等到我被他們抓到這種鬼地方,還差點被他們…」陸蕓蕓說到這裏不好意思再接下去。
「哼!他們殺人不眨眼,如果我在半路攔下車子,他們不會讓我有機會救人,可能馬上就會殺了妳。」
「喔!」陸蕓蕓想起那些人兇神惡煞的長相,也相信段路說的沒錯。
「快點休息吧!明天還有一段辛苦的路要走。」段路的聲音變得溫柔一些,陸蕓蕓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怯生生的問:「我…可以躺你旁邊嗎?…這裏黑漆抹烏的,我一個人會怕…」
段路沒說不可,陸蕓蕓趕緊挨著他躺下,但她的眼睛卻還是不老實的偷瞄旁邊的段路,他側邊的輪廓益發迷人,立體的前額、俊挺的鼻樑、充滿魅力的雙唇和個性的下巴,讓人捨不得將視線移開,段路雖然閉目休息,卻好像知道陸蕓蕓在偷看他,微皺一下濃眉翻轉身變成背對她,陸蕓蕓又碰了一次釘子,噘起嘴心裏悶哼一聲〈有什麼了不起?本小姐也要睡了!哼!〉
隔天陸蕓蕓被搖醒時天都還沒全亮,只有天邊遙遠的雲層露出一點肚白,她眼睛勉強睜開一絲小縫,立刻又閉上,揪緊眉頭撒賴的呻吟:「…還那麼早…別吵人家….」
但段路一點都不買她的帳,大手一拉就將她提起來。
「再不走等薩達的直昇機出動了,就什麼地方也去不了!」他冷冷的說。
「不要!我寧願被抓也不要睡眠不足死掉。」陸蕓蕓忍不住又在段路面前耍小姐脾氣,連她自己都不懂為何會這樣。
「那妳就等著被拍成A片讓人欣賞吧!」段路鬆開她的手,從口袋拿出一架小型數位攝影機,用力朝巨石上砸下去,攝影機〝匡〞一聲四分五裂!他用腳撥找出儲存碟,再補一腳讓它粉碎。
「你幹嘛?!生氣也不用亂摔東西啊?」陸蕓蕓既錯愕又氣憤的瞪著他!
「這是妳昨天被錄下來的精彩影片,想留著看嗎?」
陸蕓蕓一聽整張臉頓時紅得像火燒,雖然她終究沒失身,但被那些噁心的惡徒剝光衣服又揉又舔,卻也夠讓她羞恨欲絕,只不過後來的變化太急遽也太震撼,才讓她暫時忘了這些屈辱,現在段路提起來,她眼淚忍不住就一顆接一顆的落下。
「你盡量笑吧…笑我被他們欺負…這樣你高興了吧…我不想走了…讓他們把我抓回去….大不了被欺負死吧…」她猛?頭傷心哭著說。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1:48
段路莫可奈何的嘆口氣,蹲下身用手指幫她拭去淚水,陸蕓蕓賭氣的扭開頭不讓他碰。
「如果我要笑妳就不會去救妳,還連夜幫妳把這東西拿回來銷毀。」他淡淡的說。
陸蕓蕓哭泣聲倏然停止,轉頭用淚汪汪的大眼睛驚訝的看著段路。
「你是說…昨晚我睡著後…你又跑回去那些壞人那邊拿這個?」
段路點了一下頭。陸蕓蕓心中油然升起感激和愧疚,她跟眼前這個男人素昧平生,沒想到他不但冒著危險救她脫離虎口,更為她二度犯險拿回這支影片,自己非但沒謝謝人家,還一味無理取鬧。
「對不起…」她低著頭哽咽道歉,語畢又〝哇!〞的一聲靠在段路肩上大哭起來。她平常是一位獨立而且理智的都會女子,但在這認識不到幾小時的男人面前,卻變成任性的小女生,只想放縱的解放自己的情緒。
等她哭了一段落,段路才輕輕挪開她的頭站起來,走去幾步外的地上拾起一隻袋子,從袋中取出一條褲子和皮鞋,再走回去放在陸蕓蕓面前:「穿上吧!雖然對妳而言會有點大。」
原來陸蕓蕓光裸著一雙美腿嫩腳,要在叢林裏行走根本不可能,因此段路回到薩達的基地偷影片時,也順便摸了一套鞋褲給她。
不久她穿著鬆誇誇的衣褲靦腆的走到段路面前,?起頭苦著臉問:「很醜對嗎?」
段路嘴角牽動,不過終究忍住沒笑。他伸手在阮蕓蕓的頭上揉了幾下,再用力將帽子套在她滿頭亂髮上。
回答道:「很可愛!走吧!」就拿起袋子走往前去。
「是!」
陸蕓蕓見段路對她作這般親暱的動作,不禁心情大好!蹦蹦跳跳跟在段路後頭。
到了巨石邊緣,段路又要陸蕓蕓攀住他脖子,就這樣背著她如猿猴般三兩下爬下巨石,跟她昨晚自己要下去時的慘狀簡直無法比較。
「接下來的路很危險,妳一定要跟緊我知道嗎?」段路面色嚴肅的叮嚀。
「嗯!我知道。」陸蕓蕓這次認份的看著他回答。
於是他們開始在茂密難行的叢林中前進,叢林下是與世隔絕的另一番世界,陽光從密葉的縫隙間洩下,宛若一束束的金雨穿過,新鮮的落葉和終年累積的腐葉在地面形成一層厚軟的墊子,但這層天然軟墊並不會讓走的人感覺舒服,反而更加窒礙而費力。
林間還有不知名的生物和怪鳥啼聲四起,隨便一?頭都能看到手腕粗的大蛇在樹上爬行,陸蕓蕓緊張的挨著段路,不敢離他超過半公尺距離。段路則一手持開山刀在前面劈開檔路的樹枝藤蔓,走不到一個小時,陸蕓蕓已經香汗滿身,小腿酸得快提不起來,但她知道不趕路不行,因此咬著牙努力跟上段路的腳步。
終於走到一處比較寬闊,地面乾燥可以休息的地方,陸蕓蕓精神一振正想跑過去坐下來歇歇腿,卻立刻被段路伸臂攔住。
「站在原地別亂動,我讓妳看看叢林的危險。」段路隨手拉下一根堅韌的樹藤用開山刀斬斷。只見他揚起那根足有十公尺長的樹藤〝啪!〞一聲打在前方地面,陸蕓蕓眼前那片寧靜的空地瞬間眼花撩亂,先是數十根利箭〝哆哆哆〞的插入兩邊樹幹!接著四根比人還粗、前端削尖的巨木從左右邊林間迅速交錯晃過!再來就是一面全是利樁的網籠從天而降!地上還彈起十幾片佈滿鋼釘的木條!
陸蕓蕓嚇的臉色慘白,要是剛剛段路沒攔著她,只怕她通過第一道機關時就活生生被釘在樹上。
「走吧!現在可以休息了。」段路輕鬆的說。
「我們…能不能別在這裏休息…」陸蕓蕓驚魂未定,聲音還隱隱發抖。
「現在這裏已經安全了,再下去的路一直到傍晚,可能都不會有適合休息的地方。」段路一邊說一邊走往前。選在一塊突起的巨大樹根上坐下,從袋中拿出二份乾糧。
一看到食物,陸蕓蕓乾扁的肚子這時才發出抗議聲,她不好意思的啾著段路,心中恨死自己不爭氣的空腸子。
「過來吃吧。」段路故意裝作沒聽見,平淡的說。
「好!」她身著露半片玉肩的寬襯衫和垮褲,樣子有點滑稽的跑到段路身邊坐下,手接過乾糧啃起來。
雖然肚子餓,但這些乾巴巴的食物實在難以吞嚥,陸蕓蕓吃沒兩口就被噎住,滿嘴屑渣、用手猛搥胸口。
「唔…水…」她?起俏臉,痛苦的含著淚說。
段路早已從袋中拿出水壺遞到她面前,她一把搶過來就把壺嘴往口裏塞,怎料灌得太猛又被嗆到,當場咳得連氣都喘不過來!正當她感覺快死掉時,有張寬大的手掌輕拍著她的背、再由上往下推揉,這樣的方式很有效,她一口氣總算慢慢順過來,不過在段路面前她已出盡窘態,這真的比讓她被噎死還受不了。
還好段路始終裝作沒一回事,她稍稍鬆口氣後,為了快點遺忘自己出糗的慘痛回憶,急忙另找話題。
「喂!你那個袋子裏好像什麼都有,到底還有那些沒拿出來的?」
段路朝她神秘一笑,賣關子說:「還有一件送妳的禮物,不過要等我們安全離開後才能給妳。」
「我的禮物!真的嗎?我要!我要!讓我看一眼就好!」陸蕓蕓像個快樂的小女生般興奮的嚷著。
「不行!我說過等妳安全後才能給妳!」段路收起笑容嚴肅的說。
「那有這樣?送人家禮物還這麼刁難!」陸蕓蕓噘起小嘴一臉不甘願的表情,其實段路給不給她看都無關緊要,雖然她也很想知道禮物內容,但重點是段路送她禮物,光想心裏就十分甜蜜。
用完餐歇息一會兒,他們又繼續趕路,但危機已經一步一步向他們包圍,來到一處地方,前面林木高聳、樹藤如網般垂掛,段路突然伸手要陸蕓蕓停下來,只見他閉上眼彷彿在聆聽些什麼?但陸蕓蕓豎起耳朵再怎麼認真聽,也都只有鳥鳴和樹葉掉落的聲音。
「怎麼…」她剛開口,段路立刻攬住她的腰,疾風般將她帶往一棵大樹後面,那裏有一個樹根盤成的窟窿剛好可容身。
「躲好,我沒來找妳之前千萬別出來!」
「你要去那裏?別丟下我一個人?」陸蕓蕓拉住他的手,驚惶不安的問道。
「相信我,我不會丟下妳。」段路拍拍她的手背,旋即閃身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
待了一會兒,陸蕓蕓感覺自己一個人說不出的孤單害怕,卻除了等候段路回來之外也別無它法,只能縮在小小的棲身之處默默掉淚。
沙娃和一名叫喪彪的薩達手下軍官,此刻正分別領著幾十名挑選出來的精兵,從南面和東面抄近當中,昨日段路救走陸蕓蕓時沙娃剛好前往附近一座基地,收到消息趕回來他們已經跑了!不過麥可斃命這件事讓她勃然大怒,她和麥可有一腿,關係算是半對夫妻,情郎被殺之仇如共戴天,她一定要找出這對男女將他們淩遲至死才能消解心頭之恨!
在另一頭,喪彪和他手下的精兵端著步槍緩步前進,終年的遊擊戰役將這些人訓練成敏銳的野獸,別人眼裏處處殺機的蠻荒叢林,對他們而言就像辦家家酒的地方,殺戮成性的他們嗜好血腥,尤其聽到今天補獵的對象有一名年輕美貌的女性,更讓他們滿心亢奮。
「噓!」喪彪突然舉起手要大家停下來,不遠處好像隱約有〝沙沙〞的聲音,他指著兩名士兵,揮手向前要他們去查看。
那兩名士兵嘴角揚起殘酷的笑容,慢慢從兩旁包抄過去,走近一點便發覺聲音是從一顆大樹後面傳出來,兩人伏低身體前進,到大樹前交換一個眼神,就迅速從左右雙翼竄到後面,同時手指已扣在扳機上。
「媽的!原來是收音機!」一名士兵啞然失笑道。
「這種爛陷阱誰會上當?看來那個男人連業餘都不夠資格!哈哈哈…」另一名士兵也忍不住發笑。原來收音機放在一枚地雷上,設陷阱的人可能天真以為敵人會拿起收音機而引爆地雷,但他大概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叢林戰的高手,誰會不對一架莫明其妙出現在這裏的收音機起疑?況且以那架小收音機的重量,對靈敏度不高的老式地雷根本起不了作用。
左側的士兵邊笑邊拿起收音機,果然地雷一點動靜也沒有。
「怎麼樣?」喪彪在二十公尺外大聲問。
「沒事!那個傢夥把我們當三歲小孩!」士兵愈笑愈誇張,眼角都還閃著淚光。
喪彪見沒什麼狀況就一招手,要其他人跟他朝前走去。
這時那名拿著收音機的士兵笑得有點腳步踉蹌,不覺往後退踏了一步,說時遲那時快!突然從落葉中彈起一片滿是鋼釘的木板,尖銳的釘頭全透進他的大腿裏!
「哇!」得意忘形的笑聲立刻變成殺豬般的慘叫,他不自覺往前衝,一手還想拉出深入腿肉的鋼釘,但那些鋼釘裏有些釘頭是呈倒勾狀,這一扯更痛到連尿都控制不住流下來,整個人也朝地雷掩埋處撲倒,抱著血肉模糊的傷處打滾。
「別…」另一名士兵發出驚叫想逃已來不及,只聽轟然一聲巨響,煙塵瀰漫中大樹慢慢倒下,兩名士兵的手腿肚腸已經飛散在各處,喪彪和他的部下在爆炸發生前緊急伏倒,大量的灰屑和落葉不斷掉落在他們身上,爆炸也引起叢林間的一陣騷動,不知名的鳥類和猿猴紛紛發出怪叫逃竄飛離,許久才回復寧靜。
喪彪站起身拍去滿身塵土,吐了一口痰冷笑道:「媽的!這下可真有趣了!各位專業人士,那位叢林國小的見習生想和我們玩官兵捉強盜,我們就陪他玩玩吧!」
他隨即將所有人分成十組,每組二至三名,往各方向分開搜尋,如有獵物蹤跡就以無線電回報,其他人再前往集結圍補,若沒任何發現,則二小時後回原處碰頭。
喪彪向來自視頗高,雖說出發前薩達曾面誡他不可小看他所要對付的目標,但他心中卻十分不以為然,一個小毛頭如何能跟他這種身經百戰的高手比擬?因此所有人都是三兩一組出發,唯有他是一人獨行,他渴望、甚至瘋狂祈禱著獵物能被他遇到,他一定會讓那個毛頭小子知道何謂真正的高手,更重要是如果能活捉這對男女,他還可以在薩達面前記下大功一筆!因為他早就看不慣沙娃和傑克這兩個人一直踩在他頭上,這次傑克被宰無疑為他除去一根眼中釘,若能再抓回薩達要的人,那麼以後就能取代沙娃,成為薩達手下的頭號人物。
為了這個目標,他現在像一頭敏銳的獵豹,全身細胞充滿獵殺的本能,叢林中每一絲細微的氣息和變化都逃不過他的嗅覺和視覺!高手和高傲不同之處,在於前者即使有百分之二百的把握,也不會掉以輕心,這一點喪彪是很徹底在執行,尤其有那兩名士兵的前車之檻,更讓他的每一步都踏出得很小心,雖然以他豐富的經驗,幾千幾百種叢林裏能設置的陷阱都逃不過他第一眼。
他往東南方向走了幾分鐘後,前方茂密的林間突然晃過一道黑影。
(逮到你了!)喪彪見獵心喜,但旋即想起這傢夥會用雙重陷阱的高明技巧引敵人上當,這會兒可能又想重施技,因此他決定按兵不動,好讓對手沈不住氣而現身,他只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他知道對方正在暗處監視等他誤觸陷阱,所以故意臨時改了前進的方向,走了十數步後便閃到附近一棵大樹後藏匿起來。
一分鐘過去,並沒有什麼動靜,但喪彪彷彿對於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仍舊躲在大樹後耐心等待,時間一秒一秒流逝,轉眼已是五分鐘後,若是一般人早就推翻以逸待勞的念頭,然而喪彪多年征戰所培養出來的第六感卻告訴他敵人並沒離開,終於等待是有代價,一名身著背心、頭戴低帽的男人慢慢從十幾公尺外的樹叢中走出來。
(哼!想跟我鬥智?未免太嫩了些!先讓你跑不掉再說!)喪彪心中得意的想著,?起槍瞄準獵物的右腿,手指扣下扳機!〝砰〞一聲,那人的右大腿噴出血花,他震了一下卻沒叫出聲,就慢慢往前跪倒後趴下,喪彪這才發現那個男人背上插著一把刀柄,看來整支利刃已沒入體內。
這種結果當然令他驚訝,他不敢掉以輕心,伏低身體走近倒下的男人前面,用腳將他翻過來。
「都拿!」他睜大眼不敢置信的暗叫!這具屍體竟是和他走完全不同方向的一名屬下,才短短十幾分鐘不到就被人插了刀子,還出現在離他應該在的地方數百公尺外之處。
喪彪尚未從震驚中恢復,右前方的灌木叢又發出聲響,他失去冷靜立刻轉身開火,連薩達吩咐要抓活的命令都忘了!憤怒的槍聲震耳欲聾,那片灌木被打得枝飛葉散,停火後喪彪喘著氣、嘿嘿的冷笑自語道:「看你這次還死不死?」
灌木叢後慢慢站起一個人,他身體已經血肉模糊,嘴巴被布塞住,但帶著恐懼和痛苦扭曲的五官,仍可辯認出是喪彪的另一名部下,更可怕的是他原本應走的方向,又和喪彪及背上中刀的那個人不同!
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籠罩著喪彪,他對這一帶叢林瞭若指掌,被他斃命於此的敵人不計其數,但從來都沒這麼離奇的事發生過,這個人除非是鬼魅,不然怎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將兩個相距應有二公里以上,身經百戰的士兵弄到同一處地點,再設計殺害?
喪彪不愧是薩達手底下的前三號人物,二次中了對方陷阱後,馬上恢復冷靜的思路,他拿起無線電對講機下令:「所有人回到原處集合!立刻!」
二十分鐘後,剩下的人都回來了,如喪彪所料,他們損失了四員士兵,雖然不多,但很明顯那傢夥就像貓捉老鼠一樣戲弄著他,這是他從軍以來最大的恥辱!
「大家聽好,這小子比我原本料想的棘手,從現在開始大家集體行動…」他面色凝重,眼神殺氣更濃,一一分配任務和隊形,當指派到其中一名叫尼利的士兵時,叫了幾聲他都沒回應,只是杵在原地,低著頭雙手插口袋,大家這才注意到他是最早回到集合地點的人,只是從開始到現在,他都一直維持這種狀況沒動過、也沒發出聲音。
「怎麼了?」離尼利最近的一名同伴走過去,拍他肩膀關心的問。
尼利總算有反應,雖然只是稍微?起頭,但那張臉白得比死人還難看,嘴唇也發紫不住哆嗦,好似想說些什麼話,卻又被掐住脖子說不出來。
「怎麼了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這時尼利身邊的同伴突然發覺他頸側黏著一小截像細枯枝般的異物,好奇之下便伸手想幫他捏掉,怎知這一捏,才發覺那截枯枝是插入脖子裏,而且足足拉出半公分都沒能拔掉,尼利突然眼珠翻白,張大嘴〝呃呃〞的淒吼,那名同伴一驚!竟將整根枯枝猛的抽離,枯枝一拔出,鮮血立刻像噴泉般不斷灑在那名同伴臉上,尼利一直插在口袋的手終於拔出來,摀住自己噴血的頸子,臉上的表情詭異恐怖到極點,在場身經百戰的叢林遊擊隊隊員都感染到那股可怕的氣氛,全數駐立原地,無法移動的目睹這一幕。
血噴了好一會兒,尼克雙目暴凸、歪著頭朝前走了幾步,慢慢屈膝跪倒在地上,身體完全仆下前,他二邊褲管內好似有什麼東西滾下來,不過因為有綁腿之故並沒掉出外面。
喪彪除了震驚,還感受到強烈的危險,當其他人慢慢圍過去想看尼利到底怎麼回事時,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臉色大變,大喝道:「別過去!快趴下!」
即使他已發出警告,但一切仍已太遲,尼利的身體變成一顆炸彈突然爆炸,近距離的威力展露無遺,將近二十名士兵大部份都立時斃命,而且頭顱四肢橫飛破散,肚腸還有掛在樹幹上,場面極為恐怖血腥,不到五名茍延殘喘的人,不是兩條腿全沒了、就是肚子被銳利的爆破鋼片割開,裏面內臟止不住的想跑出來,狀況簡直比死還淒慘。
喪彪是唯一存活而毫髮未傷的人,他滿腦空白的爬起來,憤怒、羞辱和恐懼使他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僵硬。
「出來!像個有卵蛋的男人一樣滾出來!有種跟我面對面決一死戰!躲在暗處算什麼好漢!」他發瘋般的粗著脖子怒吼!聲音在叢林間傳開,遍地狼藉的屍塊讓這裏的氣氛更加詭譎而陰森。
「我不是來了嗎?」冰冷的聲音自喪彪身後響起。
喪彪驚然回頭,看見一名英偉的男子站在面前,手裏並無吋鐵。他驚怒的表情漸漸恢復一抹殘酷的冷笑,面對面搏鬥是他最喜歡的運動項目,或者說是殺人方式!他曾參與過數百場打到死為止的搏擊比賽,不用說!到目前為止全是對方死在他手下。
喪彪扔下手中的步槍,扭扭脖子、折折手指關節,發出〝喀啦!喀啦!〞的清脆聲響。一雙獸目露出森光盯著眼前男子,那男子雖然體格健美,但和喪彪200公分的身高、上百公斤的體重、渾身鋼筋鐵骨相比,仍像個小玩具般脆弱!光看這樣的比例,男子的十拳恐怕還不敵喪彪的一拳!
但男子非但面無懼色,還緩緩閉上雙目,這種挑釁輕視的舉動無疑引爆對手心頭的怒火!
「下地獄吧!」喪彪一聲怒吼!巨鎚般的鐵拳往男人臉上轟去,拳頭離男人不到二十公分,眼見那張俊臉就要毀於一旦,突然喪彪的手硬生生彈開,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抓著自己的肘彎,剛剛那男人好像瞬間出手在他的關節處彈了一下,一股強烈的震麻迫得他千百斤的力道憑空轉向,連手筋都扭得酸疼不已!
這一來更激起喪彪的大怒,拳頭失利改用腿攻,別看喪彪這巨無霸的體型,他的動作可是既紮實又迅速,一記側踢夾著千軍萬馬之勢橫掃男人的脖子,不料那男人頭微微一低就躲過,喪彪也不是三兩下的角色,腿勢未收又立刻勾回,男人雙腳動都沒動過,只是低頭彎腰又輕易避過喪彪的連環踢,一轉眼兩人已過了數十招,若有旁人在場,只怕也看得眼花撩亂。
直到喪彪停下攻擊,微喘著氣見鬼般的盯住那男人。
「你就這兩下子嗎?」男人冷笑說道。
「當然不是!」喪彪憤怒的撲過去,也管不了什麼招式了,其實他坦克般的軀體就是最強大的攻擊武器。
但他到那男人面前還是撲了個空,反倒後頸被一記重擊,整個人結實的與地面完全接觸。
「哇!」他發瘋的大叫一聲,翻身想彈躍起來,但那男人的速度簡直匪夷所思,一條腿又已從天而下,狠狠落在他肚子上,喪彪眼珠幾乎要暴出來,再度重跌回地上。
「嘿嘿…嘿嘿…」喪彪怒極反笑,雖然受到兩次重創,但對他而言還不致於造成傷害。明得不成來陰的!他假裝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突然往後下腰抱住那男人,男子沒料到他巨大的身軀還能作出如此高難度的柔軟動作,臉上也閃過一絲訝異,喪彪奇襲得手,心中大為振奮,他大吼一聲將男人淩空舉起,這是他的必殺絕技之一,接下來就是將人殘忍的往地面砸下,通常若得手,對方的脊椎都要斷三截以上,事實上當他用上這一招也從沒失手過,怎料這快分出勝負的殺招只到一半就硬生停住。
原來男人的手正捏住他的卵蛋,痛得喪彪眼淚都流下來,重要部位受制至於人,連抱緊對手的力氣都消失殆盡,男人轉身躍下地面,但手仍沒鬆開那兩沱蛋蛋,這一來無疑是捏著喪彪的子孫袋硬扭了一圈,只見喪彪臉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掉落,彎著身體夾緊雙腿,口中發出悽慘的悶吼,男人一鬆手,他已經倒在地上抽搐。
喪彪雖然痛澈心扉,但一隻手仍不死心想去抓旁邊的步槍,男人則緩緩走去撿起另一支掉落在地上的槍,檢查子彈已上膛後,對著喪彪的後腦補了一槍,了結他血腥殘暴的一生。
段路結束喪彪後立刻趕回去找陸蕓蕓,但他沒料到沙娃早已從另一個方向搜尋到陸蕓蕓藏身處附近,躲在樹洞中的陸蕓蕓聽到外面有悉酥腳步聲,以為是段路回來了,興奮的把他交待別跑出來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你總算…」她跳到樹前面,甜美的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是欲哭的恐慌!
「我總算怎樣?」沙娃冷笑的看著她問道。「我知道了,妳在等那男人回來是吧!小賤貨?」
陸婷婷勉強擠出笑容,無厘頭的說:「大家都是女生…有話好說,別抓我回去給那些男人欺負,好嗎?」其實她的眼淚已經在打轉,慢慢往後退了幾步。
「嘿嘿…妳想我會答應嗎?像妳這種欠幹的賤貨!生下來就是要給男人操的!我會帶妳回去過生不如死的生活!好回報你們殺死傑克的恩惠!」沙娃咬牙切齒冷酷的說。
陸蕓蕓臉色蒼白到極點,終於哇的一聲轉身逃跑。沙娃卻站在原地連追都不追,等她跑了一段距離,她才不慌不忙從腰間解下一根兩頭繫著鉛塊繩索,舉在頭上呼呼的轉了幾圈扔出去,只見繩子像飛鏢,快速旋轉飛往陸蕓蕓的腿,倏然纏住雙足,陸蕓蕓哀叫一聲往前撲倒在地,無法再爬起來。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2:18
第四章
段路回來後沒發現陸蕓蕓,心裏已感覺不妙,果然在樹幹上看到一行新刻的字,要他往東走二公里。段路依它的指示朝東方前進,不久便發現陸蕓蕓,她雙臂被一條繩索吊起,整個人只剩鞋尖踮地,正確點說是踮在兩顆地雷上面,繩索通過她上方的一根粗樹枝,另一端綁在十幾公尺外的樹幹,她身後二步就是深崖,一道瀑布夾著萬馬奔騰的氣勢傾瀉而下。
「白馬王子總算來了!」沙娃緩緩走到段路面前,段路立刻舉起步槍抵住她下顎!
「放下那女孩!」
「我勸你別輕舉妄動!我死對你來說只是小事,但只要我一死,你的女人立刻會炸得稀爛!」沙娃撥開槍管,眼睛看向遠處,那裏有一名士兵站在繩索旁,只要沙娃一下令,就會將陸蕓蕓往上拉高,如此一來她腳尖離開地雷引信,立刻就會引爆地雷炸成粉碎。
「妳想怎樣?」段路冷冷問道。
「薩達交待女人要帶活的回去,但是我也可以把她的死說成意外,她能不能活久一點,就看你配不配合了?」沙娃露出陰險笑容,不急不忙的說:「首先,把你的槍丟掉!丟遠一點!」。
段路面無表情,二話不說就將步槍甩到十幾公尺開外。
「很好!現在我說一步你就照著作一步,只要有點遲疑我就讓他拉起妳的女人,知道嗎?」沙娃因復仇在即而顯得興奮。
「我會照妳說的話作,但有件事我要先澄清,她不是我的女人!」段路語氣平靜的說。
沙娃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隨便她是誰都無所謂,總之要她活命就聽我的話!」她退開幾步、將一柄利刃丟給段路:「挑斷自己的手筋!」
段路接過刀毫不遲疑往自己內腕割下,只見寒光一閃,他的手腕慢慢滲出鮮紅的血,但刀子卻變魔術似的插在沙娃的脖子上!沙娃雙目暴凸出來,想叫卻又叫不出聲的張大嘴。
她的手下埋伏在較遠處,尚未發覺頭子已被人掛掉,段路倏然走向前去抽走她脖子上的利刃,同時拔出她腰間的手槍,遠在那頭的士兵驚覺不對勁正要動手拉起陸蕓蕓,段路手中的槍已發出怒火,子彈準確的擊斃五十公尺外的士兵!
但這一來其他埋伏在周圍的士兵也立刻朝段路開火,段路以閃電般的速度朝陸蕓蕓飛奔而去,手裏那把新式全自動手槍也沒一秒停止發射過,只見他回手隨便一槍就有一名士兵中彈發出慘叫,彷彿那些人是站在面前給他開槍一樣簡單俐落,不過敵人終究太多,快接近陸蕓蕓時他為了閃躲對方火力而在地上翻滾兩圈,速度未減再疾躍而起,手中利刃割斷吊起陸蕓蕓的繩索,橫臂攬住她纖腰、直往後方百丈深的河谷縱下!
只聽後面轟然巨響,強大的爆炸威力彷彿要將他們噴到幾百公尺外!爆裂的碎片從他們頭頂咻咻飛過,僅僅千鈞一髮的躲開!但下面又是水氣激盪的瀑布激流,陸蕓蕓嘴被布團塞住叫不出聲,只能緊緊的閉上眼,急速下墜的感覺好似心臟都要從口裏掉出來,一直到噗通一聲摔入深不可測的冰冷深潭,陸蕓蕓感覺差不多去了半條命,段路在落水前即時捏住她的鼻子,嘴也壓上她的雙唇,才讓她免於吸入水而嗆死,他們在激流中載浮載沈一段不算短的距離,最後抓到突出岸邊的一根樹枝,才慢慢爬上岸。
在離岸十幾公尺處,段路找到一處平坦乾燥的地方放下昏過去的陸蕓蕓,在附近撿了一些乾柴枯枝回來,剛鑽木生起了火,回頭就看見陸蕓蕓已醒過來站在後面,美目中淚光閃爍的看著他。
「我剛把火升起來,等一下衣服脫下來烘乾,萬一著涼就麻煩了!」段路站起身,視而不見她泫然欲滴的眼淚。
陸蕓蕓突然衝過去一拳搥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你為什麼丟下我?!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可惡….我討厭你…討厭你….嗚…..」她激動的哭喊著,玉拳不停落在男人結實的胸肌上,一直打到沒有力氣,整個人才環抱住男人寬闊的身軀,臉貼在透著體溫的濕汗衫上啜泣。
「好了,我說過不會丟下妳,現在不是回來了嗎?」段路伸手想去撫摸她濕漉的秀髮,但到了一半又硬生生放下,改抓著陸蕓蕓纖瘦的雙肩輕輕將她推開。
陸蕓蕓卻不依,更用力抱緊他,柔軟的嬌軀緊貼在胸前伏動,這等溫香〝濕〞玉在懷的銷魂感覺,那個男人能抗拒得了,但段路一咬牙還是將她推開,真摯的看著她眼睛說:「我發誓無論如何再也不放妳一個人,好不好?」
「真的?你沒騙人…」陸蕓蕓淚眼婆娑的望著他。
「如果騙妳,我就…」
「別說!我相信你!」陸蕓蕓急忙阻止他往下說,這一招對任何女孩大概都有效。
段路作了一組簡單的支架放在兩人中間,他們將濕衣褲全脫下披在支架的橫木上,一方面可以遮住彼此赤裸的身體,又能藉火堆的溫度烘乾衣服。
入夜後只聽見水流潺潺和火燒木頭所發出的啪裂聲,紅紅的火光跳耀、仰頭是萬點繁星,讓陸蕓蕓感覺有股浪漫奇幻的氣氛正在蘊釀,尤其僅僅一布之隔,自己和段路全是一絲不掛,火光清楚映出他身體的輪廓,她偷偷瞄了不該看的地方,心頭立刻砰砰的亂跳,想到段路也看得見自己被火光映出來的曲線,臉就更紅了。
「喂!你是什麼人?…我是說,你的職業是什麼?」陸蕓蕓打破沈默問道。
「我?我是以冒險為生的人。」段路背倚在後面的大石上淡淡的回答。
「冒險?靠冒險怎麼維生?」陸蕓蕓不解的問。
「當然可以,比如這次我救妳回去,妳男朋友不就會給我一筆酬勞?」
「你?!…這就是你救我的目的?!」陸蕓蕓猛坐起來,口氣充滿憤怒的問道!
「當然!」段路冷冷的說。
陸蕓蕓正想發作,但她敏銳的女性第六感即時告訴她,這個男人並非像他自己說的那般勢利,否則也不需為了安撫她的情緒而發什麼誓!他刻意把自己說成這樣,目的是為了與她保持距離,而當男人愛上女人、卻又有不能愛的顧慮時,才會出現這種矛盾的言行〈至少陸蕓蕓心裏是這樣盼望〉。
「我才不信!你看你是喜歡我才會救我對嗎?」陸蕓蕓想刺激他,不由脫口大膽問道,問完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不過為了證明內心的答案,她還是勇敢的看著段路等他的反應。
但段路的反應是令她失望的,他懶懶的翻過身:「妳高興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對我而言一點損失也沒有。」
「你!」陸蕓蕓瞪大眼睛為之氣結,隨手拿起一團濕布扔向段路,段路伸手到背後撿起來一看,竟是她脫下來的性感小內褲,陸蕓蕓也發現一時手快丟錯了東西,當場羞急的直叫!
「那…那…那….還給我….」
「小姐,請問這算那門子的暗器?」段路將蕾絲褲捏起來,皺著眉忍不住笑出來。
陸蕓蕓臉紅得快冒出蒸氣,但見到段路在笑,自己也憋不住〝噗哧〞一聲笑出口,這一笑就不可收拾,兩人足足狂笑了好幾分鐘才歇止。
後來段路將褻褲丟回給陸蕓蕓,她捏在手心、心情不覺有點蕩漾,想到這件貼身小褲不久前才從身上脫下,竟被他緊緊握在手裏,臉蛋又燙了起來。
她鼓起勇氣問了一個心中很期盼知道的問題。
「你結婚了嗎?」
自從遇到這個男人開始,她一向對愛情理智的想法全被攪亂,短短二天不到的相處,不論是心理上的依賴或情緒上的牽絆,一絲一縷都和他息息相關,Wang和她二年的情感竟如此潰不成軍,她想過或許自己對段路的感情依賴只是共患難下所衍生的短暫假像,但是不是這樣只有心裏最清楚,從看到段路的第一眼,她就已經陷進去!諷刺的是在這以前她從不相信〝一見鍾情〞這種事。
「我習慣獨來獨往,所以不可能也不想結婚!」段路直截了當的回答,他並不是呆子,又怎會不知道陸蕓蕓的心思,只是以他目前的處境,別說結婚,連想有個朋友都不可能。
但陸蕓蕓聽到他的答案,卻不是那麼的絕望,至少他還沒結婚,而且應該連女朋友都沒有,至於他想不想結婚已經是次要的事了!
「但是…你總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一輩子啊?那一天你退休…我是說那一天你不再冒險時,還是要找個你愛的女人陪你不是嗎?」
段路沒立刻回答,不過陸蕓蕓看著他側臉時,發覺原本堅毅冷靜的雙眸閃過一絲落寞,雖然只是瞬間的事,但她已被那絲寂寞深繫心弦,一個鋼鐵般堅強的男人,內心隱藏著哀傷和孤獨,更容易獲得女生的傾慕和垂憐,尤其這種情緒出現在段路深隧動人的眼眸中,更讓陸蕓蕓差點想不顧一切越過阻隔去抱住他。
「這輩子不可能了…」段路嘆了口氣喃喃唸道。
「什麼不可能?」陸蕓蕓滿是疑惑的問。
「沒什麼!不談這個!休息吧!」段路轉頭給她一個微笑道。
陸蕓蕓還想再往下聊,因為她感覺已觸碰到段路的內心世界,只不過他很快又封閉起來,看起來今晚是難再挖掘出什麼!她知道這種事也急不得,總不能拿著槍逼他把心裏所有的事、包括對她的感覺全說出來。只是還有多少機會能像現在這樣談心?如果能安全離開這片險域,未來還能再見到他嗎?…..陸蕓蕓想著想著,腦袋也開使遲鈍,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睡夢中,有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她勉強睜開一絲眼,發覺滿天星斗仍然高掛天際,火光依舊跳耀,應該還是半夜。她又閉上了眼,但一種奇怪的感覺總揮之不去,好似有人正全神專注的盯著她的身體,她再猛然睜開眼,赫然發現段路全身赤裸矗立在面前,目光炯炯盯著她看!她倒吸口氣睜大眼回望他,一時間芳心就像有幾百頭小鹿在胡亂衝撞。
他們身上全無半絲吋縷,孤男寡女在深夜的蠻荒叢林裸裎相處,紅紅烈燄激發原始情慾,擦出火花好像是很自然的事!但陸蕓蕓雖然心儀段路,卻仍顯得十分緊張!
〈總不能這麼容易就讓他得到吧?〉
正當她滿腦子胡思亂想、雪白胸脯起伏、呼吸急促時,目光又落在段路兩腿間那根長物,頓時更緊張到快窒息,而他還一步一步往前走來。
「相信我,閉上眼睛,千萬別亂動,我不會對妳怎樣…」段路聲音依然低沈,給人溫暖和安定的力量。
終於他向她伸出了手。
關鍵時刻陸蕓蕓做了決定,她將最後一道心防徹離,閉上眼往前迎去。
「別動!」卻聽段路急喊,一張手閃電般往她頸側抓去,陸蕓蕓睜開眼,赫然發現段路從她的脖子旁邊拉出一條手臂粗的大蛇,她連叫都沒叫,瞠著大眼看那足足有二公尺長、黑背白腹的醜惡長蟲完全被拖到地上,就直接暈了過去。
第五章
她又醒過來時,天色已經有點亮,身上蓋著半乾的衣服,段路也已穿上衣褲坐在她身邊,不過他的臉色顯得十分蒼白,額頭上是大大小小的汗珠。
「啊!蛇!」她想起那條蛇的醜陋模樣,嚇得又驚惶失叫。
「放心,蛇不在了。」段路閉著眼低聲說道。
「是嗎?嚇死我了,我從沒看過長那麼醜的蛇…」她心有餘悸的說著,突然發現段路的情況很不對!「喂!你怎麼了?」她關心的爬過去問道。
段路伸出手,他用布條緊綁住腕部,手掌上有道割開的傷口,周圍都黑了,他不知在傷口上塗了什麼東西,綠綠的彷彿是某種植物葉子嚼碎後的渣。
「你被牠咬了!」陸蕓蕓急問道。
「嗯。」段路微點一下頭。
「那怎麼辦?都怪我…我不應該亂動!」陸蕓蕓忍不住自責,眼眶也紅了起來。
「不關妳的事!這種蛇雖然劇毒,但幸好附近都還有解毒的植物,我有些事要交待妳,妳千萬要聽好,別再自作聰明知道嗎?」段陸精神愈來愈不濟。
「知道!你說…我一定聽話!」陸蕓蕓擦著淚回答。
「好!接下來我可能會有幾小時的昏迷時間,妳到附近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過中午回來看如果我還沒醒,妳就自己往東方繼續走,這裏要出薩達的勢力範圍應該不遠了。」段路說著,他的身體已經有點搖晃。
「我不要離開你!你不是已經敷瞭解蛇毒的藥!怎麼會醒不過來?」陸蕓蕓傷心哭著。
「我是說萬一…世界上沒有一種藥保證有效….妳一定要聽我的話….」段路愈說愈小聲,後來終於沒了聲音,陸蕓蕓緊張的探他鼻息,幸好還有呼吸才稍微安心。
陸蕓蕓並沒聽段路的話去找地方躲藏,她要守在段路身邊等他醒過來,早晨太陽出來後叢林又開始變熱,但段路卻好像很冷一樣縮著身體不停發抖,牙齒也發出嘎嘎的磨擦聲,陸蕓蕓想抱著他為他取暖,卻發現他身體燙的像火燒一樣,這下更讓她害怕不已,無助和擔心使得眼淚從未乾過。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已爬了一半快到頭頂,段路仍然沒醒過來的跡象!陸蕓蕓屈起雙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發呆,如果段路真的醒不過來,她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自己一人走出這片叢林?即使辦得到,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遙遠天邊隱約傳來〝答答答…〞規律的聲音,陸蕓蕓?起臉,淩亂的髮絲垂落在面前。她辨認得出是直昇機螺旋槳的聲音,可能又是薩達派出來搜尋他們的。瞬間她腦海裏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雖然這個決定很冒險、別人看來也許很蠢!但不論如何她還是得試看看!
她撿起段路身邊的手槍走向河邊,緩慢而艱難的跨著分佈河面上的石頭,來到河中央一塊平坦巨石上,仰頭看果然遠遠有架直昇機延河谷飛來,她舉起手裏的槍,閉緊眼睛扣下扳機!
〝砰!〞一聲巨響迴盪開來,她被強大的後座力震得跌倒,但立刻又咬牙站起來,用雙手握槍朝空連鳴了好幾發,直昇機裏的人顯然聽到槍響,立刻朝她飛駛而來,不久已停在上方,螺旋翼帶起的強大勁風讓陸蕓蕓站立不穩,急忙壓低身體蹲在石頭上。
一架繩梯從直升機上垂落,爬下二名全付武裝的士兵,最後下來的才是薩達,他一著地二話不說便拽住陸蕓蕓的頭髮迫她仰起臉,惡狠狠的道:「小賤貨!這下妳跑不掉了吧?那個男人呢?」
「我要跟你談一筆交易。」在螺旋翼的噪音下,陸蕓蕓大喊!
薩達肥肉橫生的臉抽動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妳?跟我談交易….哈哈哈….妳用什麼跟我交易?!軍火嗎?…還是毒品?….如果妳想用錢買通我們放妳一馬,很抱歉!那是不可能的!」
「用人!」陸蕓蕓無視於他的狂笑,依舊逆著直昇機的巨大噪音用力回話。
「人?那一個人?」薩達收起笑臉,對她的提議彷彿開始有點好奇,因此比手勢要直昇機飛遠一點,方便他和陸蕓蕓交談。
等直升機飛遠了,陸蕓蕓才說:「那個人就是我!如果你幫我救一個人,以後我就是你的女人。」
薩達色瞇瞇打量面前這位美女,說實話她不論臉蛋和身材都是上上之選,別說在柬埔寨找不出這樣的貨色,連他到過亞洲一些國家也沒遇上比她美的!如此美女提出這樣的交易,確實讓他心動。
但薩達這老狐狸仍狡猾的問:「妳被我抓到,我想怎麼處置妳都行,為什麼還要跟妳談這筆交易?」
陸蕓蕓早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她盡力在這噁心的肥佬面前擠出男人無法抵禦的甜美笑靨,聲音柔軟的問:「當然有分別,少校!你希望得到的是一個反抗你的女人,還是會討你歡心,主動服侍你的女人?」
薩達一雙淫目發出光芒,裂開嘴〝嘿嘿…哈哈…〞慢慢大笑起來!
他一把摟住陸蕓蕓纖細的腰身將她帶進懷裏,嘴湊進她耳邊說:「有意思!…我可以考慮妳的交易,但是妳得先表示一下誠意。」
陸蕓蕓知道薩達這老色狼已經沈迷於她的姿色,雖然心裏痛苦萬分,但為了救段路,她還是忍住作嘔的感覺,仰起臉快速在薩達油汗的肥頰上親了一口。
「就這樣?!」薩達顯然對她的敷衍十分不悅。
「少校…你的士兵都在看我,在這種氣氛下叫人家怎麼表示….而且你也還沒答應我救人呢!」她伸出纖纖玉手撫摸著薩達的臉,輕聲嬌柔的說。
「好吧!好吧!妳要我救什麼人!快說!」在陸蕓蕓的嫵媚攻勢下,薩達已經色急攻心,巴不得立刻將她帶回去扒光光好好享受,同時他也確定女人百依百順確實比用強得來得有滋味!
於是陸蕓蕓領著薩達回到河邊,走到段路昏迷的地方。
「妳要我救這小子!」薩達雙目怒睜大聲咆哮。
「是,他被毒蛇咬傷,你能不能救他?」陸蕓蕓著急問道。
「他跟妳是什麼關係?妳好像很關心他?」薩達的眼神散發著強烈的嫉妒和恨意,這男人曾讓他在部屬面前丟臉!現在竟然要救他?
陸蕓蕓看出他對段路的仇恨,趕緊說:「他跟我什麼關係不重要,這是一件交易,只要你能救活他,我就是你的人,一個絕對百依百順的女人。」
薩達聽她這麼說身體又熱起來,心裏也打算反正先救活,再決定要不要殺都還來得及!於是便問:「說吧!他被那種蛇咬到?」
「我不知道,牠的背是黑的、肚子白的,頭好像一個菱形還長兩根像角的東西。」她把記得那條蛇的樣子全形容出來。
薩達先是臉色微變,接著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黑白無常,他可真好運,被這種蛇咬到,100人當中能活著的大概不超過3個。」
「那怎麼辦?!」陸蕓蕓驚惶失措的問。
她的表現看在薩達眼裏無疑是一大弱點,薩達也決定利用她這項弱點好好玩弄她的身體。
「幸好被咬後處理得當,所以才能活到現在,我的基地有專門解這類蛇毒的血清,現在只要在二小時內注射,還能救他的命。」薩達信口雌黃道,為了玩弄眼前這甜美可人的尤物,他早想好了惡毒的陰謀,事實上被這種蛇咬到沒立刻注射血清是必死無疑,他也不懂段路怎麼還能活那麼久?
「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你要我怎樣都可以!」陸蕓蕓在這些惡狼面前畢竟還是嫩娃兒,被薩達一嚇,就擔心害怕的全失方寸,激動的抓著他的手臂苦苦哀求。
「我答應過妳的當然算數,但是這種血清很珍貴,妳得先付一些頭期款,免得我救活了他妳又不認帳,那我豈不是虧大了?」薩達陰笑著道。
「頭期款?」
「就是用妳的身體來付,在這裏!」薩達露出淫笑,慢慢解開軍裝鈕扣,露出晃動的肥油,然後一手強壓住陸蕓蕓的頭迫她跪下去。。
「不…我們說好救活他才…」陸蕓蕓仰著臉顫抖的說。上次在他的營區被非禮時太驚慌沒注意到,現在薩達脫掉軍裝站在面前,他的上身活像一層一層直接堆上去的肉圈,茂密的體毛自胸口蔓延到下腹,光看就讓人想吐,她也發現自己想的實在太天真了!如果要跟這種肥豬相處,只怕半天不到就會咬舌自盡!
薩達臉色一寒:「我可沒和妳說好什麼,要或不要隨便妳,妳如果不願意,我一槍轟掉他腦袋再強姦妳也行!」
陸蕓蕓絕望的嘆了口氣,回頭看一眼段路,怔怔的回答:「我知道了,照你說的作吧!」
「嘿嘿…我記得妳剛才並不是這種態度,這樣叫百依百順心甘情願嗎?」薩達用鞋尖?起她下巴,冷冷的問。
陸蕓蕓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寒著心說:「少校…你想要什麼樣的服務…我都會讓你滿意」
「這就對了!」薩達滿意的笑了,接著對和他一起來的士兵下令:「你們全去外面守好!沒我叫通通不許靠進!」
當所有人都離開,只剩陸蕓蕓和他單獨相處,薩達才涎著臉亢奮的說:「妳自己也把身上衣服都脫了,再來為我脫褲子。」。
阮蕓蕓默默站起來,解開襯衫、脫掉長褲和鞋子,白皙剔透的肌膚和動人的胴體赤裸展露在薩達眼前。
她低著頭跪回薩達跟前,纖細修長的手指發抖的為他鬆開褲頭、拉下拉鍊,那件比布袋還大的軍褲掉落到皮靴上,毛毛的肉腿盡頭只剩為他特別縫製的寬垮內褲,風吹過來,一股難聞的體味差點讓阮蕓蕓流下淚,但她知道說什麼都要忍住不能哭,否則一切犧牲可能都白費了!
薩達粗魯的揪住她的柔髮將她拉起來!
「從接吻開始來吧!再慢慢用妳舌頭為我舔乾身上的汗!」
陸蕓蕓僵硬的靠上去,壓抑住噁心和想哭的情緒,兩片柔軟玉唇含住薩達肥厚的豬唇,河馬般濃濁的喘息噴在她臉上,她的精神已經快崩潰。但薩達活像豬肚一樣黏膩的舌肉鑽進她柔軟的唇間,頂開牙關,粗魯的吸吮她口中的津液。
「唔!」她還是忍不住,痛苦皺緊秀眉想閃躲。
薩達不高興的扯開她,冷冷說:「妳看起來好像很不願意的樣子!這和我們的約定差很多吧!」
陸蕓蕓用力的搖頭,明明眼眶都紅了卻還要擠出笑容:「沒那回事…是少校你力氣太大…人家舌頭被你吸痛了….不信我再證明給你看…」
她心一橫,主動將小嘴貼上薩達的厚唇熱烈吸吻,薩達這才滿意而舒坦的闔眼享受,二張肥手也在陸蕓蕓光滑如緞的纖腰酥背上遊移,慢慢兵分二路往她充滿彈性的圓翹臀部及飽挺酥胸前進,掌下赤裸美女不安的扭動胴體,卻更激起他心頭狂烈的慾火。
「嗯!…」
終於柔軟而光滑的玉峰被溼熱的手掌握住!屁股同時一緊!陸蕓蕓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淚水滾落。
薩達卻矮下身,粗暴吸啜玉峰頂端可口的珠蕾,另一手大力抓揉光滑健美的俏臀,陸蕓蕓忍耐到把自己的下唇咬出紅印。
地獄般的折磨不知過多久,陸蕓蕓已經處在腦袋渾鈍的意識當中,突然身子一輕、雙腳離開了地面,原來薩達抱起她放在樹Y中間,逐一抓起她雙手,要她扶著兩邊樹幹,接著扯下她細腰上的褻褲,命令她懸空張開腿。
陸蕓蕓被這禽獸玩弄得幾乎想立刻死去,但看了一眼躺在那裏的段路,心中又浮現可以為他犧牲一切的勇氣,她慢慢把腿分開,雪白的大腿根和粉紅濕潤的花園展露在薩達眼前,那頭肥豬的眼珠子已快掉出來,用力嚥下口水,雙手像在對待一件高貴的藝術品般慢慢延著美麗修長的玉腿撫摸而下,最後捧起優雅潔白的腳ㄚ,張口就含住五根玉趾,肥舌和著大量熱黏黏的唾液在趾間蠕動,陸蕓蕓已經快坐不住,痛苦的勾緊兩邊樹幹強烈顫抖。
薩達噁心的唇舌又延著腳背、小腿往上移,所過之處唾液像蝸牛爬過的痕跡,慢慢吸吮到大腿根,陸蕓蕓美麗的胸脯急劇起伏,男人肥膩的雙唇終於碰到濕嫩的花瓣,宛若章魚吸盤般的厚嘴用力壓住恥戶,熱滾滾的舌頭插進裏頭攪動,她屈恨得將臉緊靠在手臂上流淚。
隨著薩達無恥的肆虐,一陣陣天旋地轉襲捲腦門,她纖指上的指甲幾乎插進樹幹,那肥豬舔足了癮!又一把將她從樹上拽下,嘴邊全是水汁,淫笑著要求:「換妳來幫我服務了!是妳自己找上門要我幫妳救那個男人,最好弄到我滿意為止,別忘了這可是我們的交易!嘿嘿…」語畢雙手抓著內褲腰頭往下拉,陸蕓蕓痛苦的想別開臉,但她已別無選擇。
薩達的內褲只脫到一半就停住,陸蕓蕓本來低著頭等待更進一步的屈辱降臨,卻久久未見薩達的動靜!甚至連他野獸般的喘息也突然消失了!她疑惑的?起臉,發覺眼前那個醜惡赤裸的胖子,此刻竟像中邪般,張大嘴凸著眼球,空洞的看向天空,全身肥油不斷打顫,然後慢慢往她的方向倒下。
「啊!」她驚叫一聲急忙跳開。
定下神才發現段路不知何時已在面前,那頭肥豬的後腰插著一把刀子,只剩刀柄露在外面。
陸蕓蕓一見段路,芳心又驚又喜,滿腹委屈巴不得立刻奔進他懷中痛哭,但段路卻嚴肅的把手指放在唇上要她別出聲。接著拿走薩達的配槍和彈匣,比手勢要陸蕓蕓在原地等,就朝叢林外走去。
不久外面傳來間歇槍響、慘叫、還有自動布槍連續發射的聲音,一切才慢慢歸於平靜。
幾分鐘後段路提著一把布槍走回來。
「段路!」陸蕓蕓無法控制湧出來的淚水,哭著朝他跑去。
怎知還沒到他懷裏,一個清脆的耳光就落在她嫩頰上!她驚叫一聲呆立當場,只見段路滿面怒容的逼視著她。
「為什麼不聽我的話!我不是要妳躲起來嗎?妳不但沒照作!還自作聰明和薩達談條件?!妳這麼行還需要我救妳嗎?」一連串憤怒的字語瞬間淹沒了她。
「我…我怕你….醒不過來….又擔心….又無助….才想去求薩達幫忙….」陸蕓蕓腦海一片空白,原以為她受了那麼多委屈,終於能得到心儀對象的溫柔慰藉,沒想到獲得的是這種對待。
「他就是這樣幫妳的忙嗎?!妳有沒有大腦!還是妳根本就喜歡被強姦!」段路失控的連聲暴喝!陸蕓蕓嚇得雙肩一震,慢慢淚水又潰堤似湧出來。
「是…是我自己犯賤!」她淚矇矇的美眸直視段路,淒涼而心冷的說:「我喜歡被這長得像豬一樣的男人糟蹋…因為我身體需要….我興奮…這樣你懂了吧?…你別再管我了…反正我天生犯賤…被誰抓走都無所謂…」
她搖搖晃晃的走過段路身邊。
段路心中一陣酸疼和懊悔,突然伸手抓住陸蕓蕓纖細的胳臂。
「你放開我!…我不配讓你碰!…讓我走就好!..」陸蕓蕓激動的想擺脫段路的手。
不知那來的一股衝動,段路將她扯進懷裏,堅毅的雙唇貼上她柔軟的玉唇,陸蕓蕓掙動了兩秒,就順從的反抱住段路,兩人的唇舌深情交融,直到直升機從頭頂飛過吵醒他們才慢慢鬆開。
陸蕓蕓低著紅紅的俏臉柔聲說:「剛剛…飛過去的是薩達的直升機。」
「沒關係!薩達已經死了,那架直升機應該是等不到人急著回去求援,我們立刻啟程,後天中午左右應該就能離開這片山區到達安全的地方。」段路溫柔的看著她。
「段路…我們以後…」她雙眸洋溢著幸福和甜蜜看著段路。
段路心中一緊,摟了摟她香肩道:「等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再說吧!」
「嗯!」陸蕓蕓柔順的點了點頭,臉上又浮現她最迷人的甜美笑容,段路望著她如花的笑靨,胸口陰霾卻揮不去。
他們再繼續趕路,薩達已死,也沒人繼續來追捕他們,晚上陸蕓蕓依偎在段陸懷中滿足的閉上眼,他寬厚結實的胸膛是全世界最舒適安全的床,伏在上面可以感受沈穩而規律的心跳聲,陸蕓蕓捨不得離開半秒,雙臂緊緊環抱住心愛的男人。
段路也沒像之前那麼冷峻,但還是極少說話,好像很多心事的樣子,手輕撫著懷中美女柔亮光滑的秀髮,陸蕓蕓知道他不想開口,也體貼的沒問東問西,其實她只要能這樣靜靜依偎著他就很滿足了。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2:50
(第六章)
分離的時間比預期還快,隔天醒來才走三個多小時的路,前方就隱
約聽到嘈雜的人聲,段路停下腳步仔細凝聽一會兒,轉頭對陸蕓蕓
說:「妳男朋友帶政府軍來找妳了!」
「我男朋友……」陸蕓蕓猛然想起自己是有男友的人,但她更在意
的是段路,雖然她也覺得這樣對Wang未免太絕情,但女人一旦
陷進愛情泥沼,通常是奮不顧身的。
「那你呢?」她怔怔的問。
段路溫柔的看著她:「蕓蕓,原諒我,我不能跟妳在一起。」
「為什麼……」聽到最害怕的答案,晶瑩的淚光已經迅速在她眼眶堆積。
「我說過,我的身份不允許。」段路摸著她美麗的臉龐,輕輕為她拭去淚水。
「你難道就不能為一個人改變生活嗎?」陸蕓蕓輕握住段路放在她
臉上的手,哀怨問道。
段路嘆口氣,神情滿是感傷:「相信我,並不是我不喜歡妳,如果
可以,我願意放棄一切來過平凡人的生活,但有些事是沒得選擇……
妳的男朋友對妳很好,回去他身邊吧!相信妳會過得很幸福。」
他眼神中透露的孤獨和落寞深深打動陸蕓蕓的心,她深信段路的話
不是騙她,至於是什麼不得已的原因,她也不想去逼問,因為她感
覺得到這個問題會讓段路難過,她見過一次他眼裏那種無盡深沈的
憂傷,不忍心再看第二次。
「但是我已經愛上你,你叫我怎麼離開你……獨自度過沒有你的幾
十年?」陸蕓蕓垂著頭傷心的說。
「時間久了,妳就會慢慢忘記我。任何時候,只要妳有危險,我就
會暗中保護妳。」段路放下手,拿起背在肩上的袋子,從裏面取出
一包用塑膠袋包好的東西。
「我說過離開的時候要送妳一件禮物,其實也不算什麼禮物,這是
妳穿來的衣服和鞋子,等會兒把身上的軍服換下來,穿漂漂亮亮的
去見妳男朋友。」段路把那包衣物交到陸蕓蕓手裏。
「你……」陸蕓蕓感動的走向前抱住他,他連這件事都為她設想周
到,雖然她這趟驚險之旅每每在狼口下餘生,並沒失去貞操,但W
ang不知道其中的經過,如果穿一身奇怪的軍服去見他,很難讓
人不懷疑沒發生過什麼事。
段路輕輕撫摸她勻婷的酥背,柔聲說:「他們快到了,妳先換衣服,
我會在這裏等妳男朋友來再走。」
「嗯!」陸蕓蕓不捨的離開他,走到後方的一棵樹後換回原來的洋
裝,等她穿好出來,段路早就不在了!卻見到Wang高興的喊著
她名字直奔過來,一群軍人跟在後面。
「蕓蕓!妳沒怎樣吧?我好擔心妳,他們有沒有對妳怎樣……」王
文允立刻抱住她激動而關懷的問了一串。
陸蕓蕓卻像失了神般,愣愣的看著段路剛剛在的位置,任由男友又
抱又搖都沒反應。
「蕓蕓……蕓蕓!」王文允接連叫了好幾次她的名字,她才慢慢回
過神,淒然的笑了笑:「我沒事……一路上都有人保護我。」
只見王文允一臉迷惑:「有人保護妳?那個人是誰?現在在哪裡?」
「他走了……」陸蕓蕓悲從中來,眼淚不知不覺又簌簌落下。
王文允可能以為她受到太多驚嚇和委屈,急忙將她緊緊抱進懷裏安
慰:「沒事了,妳已經回到我身邊,一切都安全了……別哭……」
當晚他們回到金邊,在市區最大的飯店過夜,陸蕓蕓的情緒一直很
低落,以前他們因為相隔兩地,每次相聚總是非常甜蜜,但這次見
面,兩個人之間好像有道無形的牆。是因為遭逢這次驚險,心情還
沒恢復?還是那個「一路上保護她的人」,已經完全佔滿了她的思
念?這件事她心中早有答案,王文允當然也不會沒感覺。
「叮噹!」
電鈴響起,陸蕓蕓穿著輕鬆的細肩裝走到門前,從辨識孔往外看,
發現是王文允站在外頭。
她將門打開。
「我可以進來嗎?」王文允溫柔問道。
「嗯!」陸蕓蕓以微笑默許,轉身走回房裏,這是她整天來第一次
笑,但並不是以往她甜美到膩死人的歡顏,而是帶著一絲會讓人為
她心碎的淒柔笑容。
陸蕓蕓走到床前卻沒上床,而是坐到地毯上,背靠著床緣,屈起修
長的雙腿,一副落落寡歡、惹人憐疼的模樣。
這種神態雖然讓王文允更加懷疑,卻也深深吸引住他,一股慾念慢
慢被引燃,他走到陸蕓蕓身邊坐下,手臂伸到她身後,摟起纖軟的
腰肢,柔聲問道:「妳怎麼了……不想念我嗎?」
「不是!」陸蕓蕓搖了搖頭。
「那為什麼一直不開心的樣子?」王文允湊近她身體,鼻頭輕輕磨
擦香滑白皙的雪頸。
「我?沒有啊……」她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
「想不想我……」王文允的呼吸開始急促,慢慢從她的脖子吻上香
唇,手也摩挲光滑如絲的大腿。
陸蕓蕓默默任他吮咬玉唇,當王文允要探索她大腿內側時,她卻壓
住他的手阻止他前進,並且轉開臉。
「蕓蕓……給我好嗎?我們不是快結婚了嗎?……」王文允忍著慾
火呢喃。
陸蕓蕓沒回頭看他,只是低下頭,幽幽的說:「文允……我想分
手……」
「為什麼?」王文允抓住她的肩膀,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
「我知道這樣對你很抱歉……但我愛上了別人……我騙不了良心,
更不能騙你……」她眼眶溼紅的低泣。
「那個人是誰?!是不是這段時間跟妳在一起的人?!」王文允盯
著她,一字一字就像在審問犯人。
陸蕓蕓點點頭承認。
「我跟妳在一起四年,妳跟他在一起才四天,沒想到這麼快就把人
給了他!妳還真對得起我啊!」王文允說,話中充滿憤怒和妒嫉。
「我沒有跟他怎樣,只是愛上他……」陸蕓蕓急忙解釋,但這並沒
讓王文允感覺比較舒服,反倒更傷他的自尊。
他站起來用力將陸蕓蕓的雙肩壓在床緣,充滿怒火的注視她:「他
在哪裡?我去找他!我倒要看看那個男人比我強多少,會讓妳如此
著迷?」
「Wang……你別這樣……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可能以後再
也見不到他了!但是我不想騙你……我的心全給了他……沒辦法再
和你……」陸蕓蕓被王文允抓痛,用力想推開他的手,但王文允卻
像頭發怒的野獸,一點都不被她難受的神情所打動。
「哼!妳想騙我,對嗎?妳不知道他在哪裡?!我看妳明明是想甩
了我,再去找他!告訴妳!我可以不要妳!但也絕不會便宜別人!」
他露出猙獰的面目,陸蕓蕓不禁呆住,她和Wang交往多年,一
直感覺他是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從不知道提出分手時會變成這樣的
嘴臉。
這一來,她反而冷靜下來,看著他問道;「你想怎樣?」
「妳說妳的心給了那個人,那就把身體給我吧!」王文允按緊她香
肩的手猛然往下一扯,將細肩帶整個拉下來,陸蕓蕓忍不住叫出聲。
「怎麼?覺得我很齷齪嗎?以前我對妳溫柔體貼,全是因為愛妳,
現在既然妳絕情在先,我也不用對妳客氣!」
他憤怒的喘著氣說道,兩隻手開始撕扯陸蕓蕓身上的細肩衣裙,陸
蕓蕓忍著淚任由他動手,沒幾下,那些單薄的衣衫就變成撕開的布
條,遮掩不住苗條美麗的胴體。
他一把抱起赤裸的陸蕓蕓丟到床上,然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陸芸
芸並沒抵抗或逃跑,只是靜靜看著眼前彷彿很熟悉卻又完全陌生的
男人寬衣解褲。
王文允雖然憤怒,卻也感到奇怪,脫光衣褲後他像頭野獸般爬到陸
蕓蕓身上,扭住她的臉,冷笑問道:「怎麼不反抗?妳不是想和我
分手嗎?」
陸蕓蕓的眼神閃過一抹憐憫和鄙視,淡淡的說:「如果你覺得得到
我的身體會讓你好過,就動手吧!只是今晚以後,我不會再見你一
面。」
王文允臉上的肌肉一陣痙攣,揚起手就甩了陸蕓蕓一巴掌!
「好!妳自找的!」他抓開陸蕓蕓的雙手,開始對她晶白誘人的肉
體捏揉吻吮,動作粗魯至極,陸蕓蕓睜眼直視著天花板,緊咬朱唇
不發出聲音。不久,雙腿被王文允?起來分開,他整個人伏到她身
上,雙唇吸住她柔嫩的小嘴,胯間粗長火燙的硬物也擠入窄緊的玉
道,撕裂的疼痛讓陸蕓蕓忍不住張口想叫,但Wang的舌頭立刻
塞滿她的口腔,不顧她初夜的劇痛,用力扭住柔軟飽滿的玉峰、屁
股狂暴的前後挺動起來!
飯店房間的大落地窗,映出床上一對男女赤裸著身體,男人將女人
修長勻稱的玉腿扛到肩上高高舉著,毫不停歇的衝刺,彷彿要將所
有怨恨發洩在她雪白的肉體上……
Wang離開了,陸蕓蕓虛脫的爬下床,一手扶著牆慢慢走到浴室
淋浴,王文允蹂躪她的時候她一直表現得很堅強,等到熱水從頭淋
下,才抑制不住傷心的哭出來,她一邊哭一邊讓水沖遍身體各處,
雪白肌膚上留下許多男人肆虐過的瘀青和齒痕、兩腿間正不斷爬下
溫溫的穢物,她也不太明瞭自己為何沒有反抗,這個問題就和為什
麼她短短幾天就能愛上段路一樣難解。
可能是為了補償Wang‧畢竟自己是真的對不起他,但主要讓她
心灰意冷而放棄抵抗的,還是段路的不告而別,而且再見面的機會
似乎也渺茫無望。
出了浴室,她用綿被蓋住床褥上暗紅的斑班血漬,披著浴巾縮在沙
發上,疲倦的睡著……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3:14
(第七章)
張世憑的辦公桌上累積了一堆比他頭還高的待辦文件,不久鍾曉卉
又捧來厚厚一疊放上去,她小姐的纖纖玉指點著那疊文件,沒好氣
的說:「趕快弄完啊!明天就要開會了!」說完便扭著她美麗的身
材轉身離去。
他推推臉上沈厚的眼鏡,運指如飛的在鍵盤上敲打,饒是他處理每
一份文件的速度已經夠快,但那疊小山似的待辦文件好像沒什麼明
顯的減少,看來今晚又得加班了!
不用說,在他面前的又是整個部門的工作量,那些惡劣的同事寧願
閒在那裏打情罵俏或用即時傳訊聊天,也不願意幫他分攤一點工
作,其實說分攤還是客氣了點,這一疊裏面根本有五分之四以上是
他們自己應盡的本份。
張世憑正忙得不可開交,連伸懶腰的時間都沒有,電話鈴又湊熱鬧
的響起,他拿起話筒夾在頸間,一邊回話一邊敲打著鍵盤。
「我是張世憑……請問那位……」
「張先生嗎?我是陸蕓蕓,你還記得我吧?」
「哦……當……當然記得……」他舌頭打結似的回答。
「上次真謝謝你,你不但送我到機場,還即時發現了來接我的人意
圖不軌,讓我撿回一條命。」陸蕓蕓悅耳的聲音在電話中聽起來依
舊動人。
「哪裡的話……我還很對不起呢……沒一開始就阻止他們……讓妳
受那麼多驚嚇……」
「別這樣說,要不是你,我早就回不來了。為了答謝你,我想請你
吃個便飯,不知道你中午有沒有空?」
「不……真的不用客氣了!我還有事要忙……」張世憑連忙推辭。
「這樣啊!」陸蕓蕓的聲音有點失望,但立刻又說:「那我去找你
好了!順便帶午餐給你。」
這下可把張世憑嚇得差點掉話筒!
他支支吾吾的回答:「千……千萬……別這樣……我……我擔當不
起……妳的心意……我收到就好……」
「不行!我一定要當面謝謝你,其實還要順便請教你一些事,你如
果不方便出來,我就去找你。」陸蕓蕓總算提出她堅持要見面的其
中一項理由。
「那……好吧……我們約在……」張世憑拗不過她,只好與她約在
一家離公司不算近的餐廳裏碰面,他可不想被辦公室那些閒閒沒事
幹的八卦團體撞見,不然又得被嘲弄好久一陣子。
可是他不知道那些閒人早就拉高耳朵聽他說的每句話,因為看他笑
話是他們每天最愉快的消遣之一,所以隨時都有人注意他的一舉一
動。
中午休息時間一到,張世憑低著頭快步走出辦公室,眼角餘光瞥見
辦公室那些人還留在位置上沒動,他才鬆了口氣,連電梯都不坐,
急急忙忙從安全梯跑下樓。
到了那家餐廳,服務生才迎上來,就看到陸蕓蕓坐在窗邊的座位遠
遠跟他揮手。
「我……跟人約在這裏。」張世憑手比著陸蕓蕓的方向,服務生心
裏不禁有點不平衡,那位亮眼的美女一進餐廳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
光,她說她在等人,只是怎麼也想不到等的竟是這麼一個長相抱歉,
說話又畏縮的男人。
張世憑走到陸蕓蕓的對面坐下,跟服務生點完餐後,陸蕓蕓露出甜
美的笑容看著他,他卻是連正視她都不敢。
「那天真是很謝謝你,沒什麼好報答的,只能請你吃個便餐,還有
這件小禮物。」她纖秀的玉手將一件擺在桌上、包裝十分雅致的小
禮盒推到張世憑面前。
「這……不用了……真的……」張世憑手足無措的推辭。
「你不收下,就是不把我當朋友,我會難過的。」她說,一雙水靈
美眸期盼的看著張世憑。
張世憑只好將禮物收下。
服務生送來了前菜和湯品,他們拿起食具,陸蕓蕓優雅的使用叉子
挑起沙拉,一邊問:「張先生……其實我還想向你打聽那天我被人
抓走後,你在機場發生的事。」
「喔……那天妳跟他們離開後……我覺得不太對,但又說不出哪裡
不對……後來就有個男人問我跟那些人坐車離開的小姐是誰,我老
實告訴他後,他臉色就變了,說那些人是以前赤柬殘留下來的恐怖
份子,要我立刻去找人求援,他就坐上計程車跟那輛車走了。」張
世憑現在好像比較不緊張,說起話也不會口吃得厲害。
「那個人還有沒有給你什麼資料……我是說……關於他個人的,像
聯絡方式之類的?」陸蕓蕓難掩期待的神色,雖然她也知道可能性
微乎其微。
果然張世憑搔搔腦袋說:「沒有耶……他急忙交待完就走了!我連
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喔!」陸蕓蕓難掩失落的嘆了一聲。
「怎……怎麼了嗎?」
陸蕓蕓?起臉勉強笑了笑,答道:「沒事。對了,你看起來好像很
忙的樣子。」
「是……有一點……不過也還好。」他偷偷看著眼前美麗的女子,
她甜甜的笑容中隱藏著讓人心生憐惜的憂傷,閃動的星眸也有點濕
潤。
當他們陷入短暫的沈默,一個令張世憑大感不妙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Hello!Sam,好巧在這裏遇到你啊!出來和女朋友約會
嗎?」
張世憑僵硬的轉過頭,發現同部門的花花大少Jason、號稱部
門之花的鍾曉卉、Paul等一缸子人全來了,他們一臉看戲的表
情,分明是要來給他難堪的。
但那些人一見到陸蕓蕓轉頭,每個人都呆了!
Jason吞下口水,立刻展現他拿手的追女攻勢,帥氣的攏了一
下特別修飾過的性格頭髮,用他自認充滿魅力的低沈聲調說:「嗨!
美麗的小姐,妳好!我是Sam的同事Jason,請問怎麼稱
呼?」他說著,同時把手伸到陸蕓蕓面前。
「你好,我姓陸。」陸蕓蕓也禮貌的伸出纖手要和他握,怎知Ja
son抓到她美麗的柔荑,竟然閃電般拉到唇邊吻了下去。
陸蕓蕓呆了一下,很快將玉手抽回,臉上已經十分不悅,但顧念到
他是張世憑的同事,還是忍住沒當場給Jason難看。
不只她不高興,站在Jason旁的鍾曉卉也一臉寒霜,女人看到
比自己美的同性本來就易嫉妒,如果再加上本來對她獻殷勤的男士
也轉向,那更讓她無法忍受。
其實最讓鍾曉卉氣憤的,不只是她的美貌輸人,而是陸蕓蕓所散發
出來的質感明顯比她高許多,這不是光靠臉蛋或身材能超越的,就
像是不同層次無法相提並論般,一眼就能斷出高下。
要當花花大少的一項重要專長,就是臉皮要夠厚,Jason知道
陸蕓蕓不吃他那一套,立刻轉變態度說:「對不起,看到陸小姐這
種超凡脫俗的美女,我忍不住用外國紳士的禮節,如果冒犯了,請
多包涵,畢竟這全是因為妳的美麗才讓我情不自禁。」
陸蕓蕓微微一笑,十分冷淡的回答:「是嗎?聽您這麼說,我還真
要向您說聲抱歉了!只不過我不論在國內或國外,都沒有拿手給人
舔的習慣。」她當然是針對Jason說的,因為她知道這輕浮的
男人不是因為禮節才吻她的手,而是想吃豆腐和試探能不能釣上她。
Jason當眾碰了一鼻子灰,面子開始有點掛不住,尤其鍾曉卉
幸災樂禍的睥睨著他,更令他心中惱羞成怒。
他決定將目標轉移到張世憑身上,一方面找台階下,一方面利用條
件比他差的人來突顯自己在女性面前的優勢。這向來是他的策略之
一,雖然這種策略很膚淺也很無恥,但偏偏以往他看上的目標十之
八九都是像鍾曉卉這種貌美卻無腦的女人,因此還滿奏效的。
他毫不客氣的一掌拍在張世憑的後腦勺,語帶嘲謔的說:「Sam,
看不出來你有陸小姐這麼美麗的女朋友,還隱藏的那麼好。我們公
司的女同事真是有眼無珠,以前都不知道你是這麼有魅力的男人。」
聽他這麼說,張世憑緊張得額頭冒汗,漲紅脖子,結巴的解釋:
「我……她……我是說陸先生……喔……不……陸小姐……她不是
我……」
他激動的想說陸蕓蕓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愈急舌頭愈打結,不只不
知所雲,連陸蕓蕓是先生小姐都搞錯!鍾曉卉和Paul他們見他
這副鳥樣,不約而同噴笑出來,Jason更因計謀得逞而目露得
意光芒。
忽然「匡瑯」一聲,張世憑的臉色由紅轉白,原來他太緊張又把桌
上的水杯弄翻,桌面頓時成了水鄉澤國。
那幾個惡劣的同事先是沈靜半秒,臉上接著出現忍耐住想狂笑的怪
異神情,鍾曉卉抱著柳腹邊喘氣邊說:「Sam,下次如果你約吃
飯,我一定會答應你,但你要幫人家準備雨衣喔,不然淋濕就糟了!」
聽完鍾曉卉的話,其他人早笑到彎腰站不直,只有張世憑悲慘的僵
在位置上,他終於努力的把要說的話說完:「你們誤……誤會了!
陸小姐不……不是我……我的女朋友!我……我們只……只是出來
談事情。」他說完整個人鬆了口氣,彷彿快虛脫似的。
「喔!原來是這樣!你還真厲害,談事情就約人家出來吃飯,看不
出來你原來也這麼風流!」Jason仍不肯饒過他。
「我我……我不是……」張世憑聞言更惶恐,比手劃腳卻說不出話,
樣子簡直蠢到快斃!好不容易忍住笑的那些人,這會兒又不顧一切
掩著嘴笑到蹲在地上。
陸蕓蕓看到這些人這樣欺負老實的張世憑,心中不由升起打抱不平
的憤怒和不忍,她突然握住張世憑舉在空中的手,一轉頭,清靈美
目冷冷的瞪著Jason,清楚的說:「我是他的女朋友,你們如
果只是來打招呼,我想也應該差不多了,這裏是餐廳,聚集在這裏
會妨礙其他客人用餐,而且我和世憑還要繼續約會,抱歉不能陪你
們聊了!」
聽她一說,所有人包括張世憑在內都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Jas
on他們其實從頭到尾都知道張世憑不可能有這種超級美女的女朋
友,只是為了戲弄他取樂才故意這麼說,沒想到陸蕓蕓竟然會大方
的承認她是這可悲男人的女友。
「陸……」張世憑回過神,眼中露出感激和惶恐想對陸蕓蕓說話,
但陸蕓蕓卻不讓他說,她親熱的緊握他的手,繼續看著Jason
道:「怎樣?你們可以離開了嗎?我們要用餐了!」
Jason從沒這麼挫敗過,臉上宛如有幾千隻螞蟻在爬,他本來
還在想怎麼在同事面前挽回面子,畢竟釣不上眼前的美女,也不能
讓鍾曉卉看不起,但陸蕓蕓漂亮的眼睛卻像一把冰刃,雖然只是冷
冷看著他,卻已夠他站立不安。
「是……是啊!我們也該去用餐,沒辦法再陪兩位聊了!」Jas
on刻意裝瀟灑的說。
走之前還不忘用力拍打張世憑的肩膀:「好好約會,小心別再把咖
啡潑在小姐身上了!會燙脫皮的!」
他們才走兩步,陸蕓蕓突然叫住Jason!
「下次別再用嘴舔女生的手!那是寵物的行為,勸你如果想討女人
歡心,最好把自己弄得有品味一些!」她毫不留情面的損Jaso
n,目的是在為張世憑報仇。
Jason內心怒火亂竄,他一向最自負的就是長相和品味,沒料
到竟被這美如天仙的女子拿來消遣,更可恨的是連鍾曉卉都面露嘲
笑的斜睨著他,但為了保持風度,他臉部肌肉僵硬的牽動一下嘴角,
就轉身離去。
「對……對不起……跟我吃飯……讓妳……很失面子吧?」張世憑
尷尬至極的問。
「你說這什麼話?!能約你出來,我很高興,跟你用餐也很愉快……
只是,你怎麼能容忍他們這樣對你?」陸蕓蕓十分不忍的看著他。
「沒關係……我本來就遲鈍了一點。」張世憑低著頭答道。
「你一點都不遲鈍!我覺得你十分體貼,只是很不好意思,我冒充
了你的女朋友。」她這麼一說,張世憑才發覺陸蕓蕓柔嫩的纖手仍
握著他的手。
「沒……沒關係……那是委屈妳……」他慢慢想把手收回,陸蕓蕓
也才不好意思的趕緊鬆手。在兩手滑開時,陸蕓蕓的手指觸及張世
憑的掌心,有股熟悉溫暖的電流瞬間穿入心中,她愣了一下,眼淚
差點湧出來。
「怎……怎麼了?」張世憑發現她神色不對,關心的問。
她趕緊搖搖頭。
「沒什麼,你讓我想到一位朋友。」
「哪……哪位朋友?」
陸蕓蕓看著張世憑,突然低下頭,用手撐住額頭,肩頭細微的抖動。
張世憑將面紙送到她眼前,她默默接過來拭乾眼角,才?起臉憔悴
的笑道:「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他是我很想念的人,只是我再
也見不到他了……所以我從你身上感到一點像他的地方,就忍不住
感傷……希望沒弄壞你的心情。」
「我?……像妳哪位朋友?」張世憑不敢置信的問。
「嗯……不是長得像……而是一種感覺……我也說不上來,可能我
這些天太想念他,胡思亂想,所以……你別見怪!」她收拾起感傷
的心情,再度露出美麗的笑容。
「不……不會。」張世憑連忙道。
「你……」陸蕓蕓突然又盯著他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開口:「我有
個不禮貌的請求……說出來,不知道你會不會生氣?」
面對這種美女提出的要求,就算再過分恐怕也很難生氣。張世憑豈
可能例外!
「嗯……當然不會……妳說!」
「你可以把眼鏡拿下來……讓我看看嗎?」她不好意思小聲的說。
「啊?」張世憑有點訝異的張著嘴。
陸蕓蕓急忙又說:「你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本來這就是很無禮的
要求……是我自己太愚蠢……當我沒說好了!」
張世憑沒回答什麼,只是慢慢把那副沈厚的眼鏡拿下來--那雙幾
乎沒人仔細看過的眼睛瞇成小小一縫,好像什麼都看不到。
陸蕓蕓美麗的臉上露出淡淡淒柔的表情,輕聲說:「我看到了,謝
謝你。」
張世憑把眼鏡戴回去,換他紅著臉問:「我……可不可以……也問
一個沒禮貌的問題?」
「嗯,你問吧!」她溫柔微笑著答應。
「妳和王公子……是不是快結婚了?」
陸蕓蕓眼中閃過一絲淒然,幽幽的回答:「我們分手了。」
「啊……為……為什麼?他那麼好……我是說……他對妳不是很好
嗎?」張世憑差點又弄翻桌上剛換的水杯。
「是,他對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選擇一個根本不知道
在哪裡的男人……寧可辜負了Wang。我想,我會有報應吧!」
她感傷的說。
「不!不會的……妳那麼美麗、溫柔……善良……連對我這種遲鈍
的男人都……」張世憑憐惜的望著陸蕓蕓想安慰她。
陸蕓蕓反而笑起來,纖指點點他的手背:「別再說自己遲鈍,在我
眼裏,你比你那位油頭粉面的同事強上幾萬倍,我想你那些同事是
不懂得欣賞體貼的男人。」
「謝……謝謝。」張世憑小聲的回答。
他們邊吃邊聊,轉眼餐後的咖啡已經上桌,張世憑好像有點迫不急
待的將還燙口的咖啡喝完,就趕著向陸蕓蕓告辭:「我……我還很
多工作……今天真謝謝妳……單我來買就行了。」
「不!說好是我請,我應該謝謝你陪我出來才對,跟你聊天真的很
愉快,我心情好多了!」陸蕓蕓搶過帳單笑著說。
「嗯……好吧……謝謝妳的請客……那,我就先走了。」
「好!你慢走,下次我再找你一起喝咖啡聊天。」她眨眨眼甜甜的
說。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平常女人只要第一次看到張世憑笨拙的舉動,
立刻就退避三舍怕丟面,走的時候只能用狼狽而逃來形容,根本不
會希望有第二次見面。但沒想到這位美麗動人的女子竟然不怕,還
說下次要找他一起喝咖啡?!
張世憑勉強笑一笑說好,轉身正要走,Jason他們一夥人也用
完餐剛要離開,鍾曉卉不友善的看了陸蕓蕓一眼,才開口對張世憑
說:「Sam!你別以為跟美女約會就不用作事,你無緣無故來通
電話就請了一整個禮拜的假,明天就要開會了,你資料都弄好了
嗎?」
張世憑慌張的低下頭回答:「我現在就要回去弄……再見了……我
先走一步」就頭也不回,幾乎是半跑的快步出餐廳。
「陸小姐,下次也一起吃飯吧!我請妳……」Jason仍不死心
的纏著陸蕓蕓,陸蕓蕓卻沒任何反應,只是怔怔的目送張世憑的背
影出去。
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頭升起,事情實在有點巧?他也請了一整個禮
拜的假?那不就是自從送她去了柬埔寨後就開始請的嗎?
「陸小姐……妳願意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我們彼此留個電話,如
何?」Jason的聲音打斷陸蕓蕓的思緒,鍾曉卉早就醋勁大發
甩頭離開,只剩他還沒放棄,不愧是花花公子,未到手前打死不退!
「抱歉!我不留電話號碼給不認識的男人!尤其是知道明明是同事
的女朋友還想追的男人!」她說完,連看都不看Jason一眼,
就直接繞過他走去付帳。
「不是吧?妳真的喜歡那個阿暴?」Jason嘴在說,竟還出手
抓住陸蕓蕓纖細的胳臂不讓她走!
「我們辦公室所有女同事看到他,躲都來不及,只要沾上他就會出
醜的!像妳這種美女,怎麼會是他的女朋友?」
「請你放手!」她回頭冷冷的看著Jason。
Jason被她動人的冰眸一瞪,不僅沒退縮,心中反而更難耐,
立志說什麼都要把這個他所見過最美的女孩追到手,即使從此不再
花心都值得。
他使出花花公子最大奧義--「死皮賴臉」招勢,壞壞的說:「我
不放,放開妳,我就失去一輩子的最愛,那我寧可死去。」
「那你就去死吧!放手!」陸蕓蕓忍住作嘔的感覺,憤怒的給他最
後一次警告。
但Jason仍沒鬆手的意思,陸蕓蕓想掙脫他的掌握卻抵抗不了
他的力氣,餐廳許多目光都集中到他們身上,許多人還以為是情侶
在嘔氣,那些目光讓陸蕓蕓更生氣,卻使Jason加倍得意,她
忍無可忍的閉上眼,另一手蓄滿力氣正準備給這登徒子一記耳光。
突然,Jason的手勁消失了!
她有點意外的睜開眼,發現Jason臉色慘白、雙目瞠大,表情
很痛苦的想彎下腰,卻又無法完全彎下去的狼狽模樣!原來有隻手
抓在他褲襠中間,正用力捏住他的春袋。
她順著那隻手往上看,發現一張憤怒而熟悉的臉孔,正是兩天前才
在金邊分手的前男友王文允。
「哦……哦……」Jason張大嘴,滿頭冷汗,一手無力抓著王
文允捏住他卵蛋的手,另一手伸向王文允身後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
男人,見他淒苦萬分的眼神彷彿是在求援。
那中年男人一臉緊張和尷尬,支支吾吾的拉著王文允的手臂說:「王
公子……我看夠了……您先放過他吧!畢竟這裏是公共場合……傳
出去不好聽!我先和他談談……說不定是誤會……」
「你認識這個傢夥?」王文允轉頭怒視那中年男人問道。
「不瞞王公子,他……他是我部門的……」中年男人為難的回答。
原來他正是Jason的經理。
「好!你查清楚!看他是怎麼勾搭上我女朋友的,今天就給我一個
交待!」王文允鬆開Jason的卵蛋,Jason像洩氣的皮球
般軟了下去。
王文允改抓起陸蕓蕓的手腕,二話不說扯著她往外走。
「放……放手!放開我!」陸蕓蕓連續被兩個男人糾纏,再好的脾
氣也耐不住,她顧不得眾目睽睽,大叫一聲,用力甩開王文允。
「妳跟我回去!我有話問妳!」王文允剛要往前,她立刻後退兩步。
「我說過,以後不想再見到你!」她冷冷的說。
「先跟我回去!我……」
一場騷動已經驚動餐廳的經理出來,他禮貌的擋在王文允面前說:
「很抱歉,兩位如果有什麼事,是不是可以移步到外面談,其他客
人還要用餐……」
陸蕓蕓趁著空檔拔腿就跑,王文允要追,卻與一名端盤子正好經過
旁邊的服務生結結實實撞在一起,等他推開服務生站起來時,陸芸
芸已經扔了幾張鈔票在櫃檯,開門出去攔下計程車走了。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3:39
中篇:狼星
(第一章)
這一覺好像睡了很久,段路昏迷中感覺車子曾經停下來過,有人搬動他的身體,他勉強有點知覺,眼睛睜開一點縫,強烈的白光卻又令他閉上,隱約也聽見二個女人在對話,其中一個是年輕女孩清柔的聲音,另一個則聽起來有點年紀,但他聽不清楚她們談話的內容,不久就又昏睡了過去。
其實段路半夢半醒間的知覺並沒錯,他床側果真站著二名女性,一是估略四十幾歲的中年美婦,另一位是秀麗絕輪的年輕女子。那中年美婦長得柳眉鳳目,冷豔卻帶著一絲深沈,年輕女子則眸清似水、唇紅齒皓,百分百是所有男人腦海裏的夢幻美女。
「小妍,妳確定是這個男人沒錯?」
「是他沒錯…就算再過十年我都認得這張臉!還有他肩上的刀疤也能證明!」叫小妍的年輕美女顫抖的回答,她眼神流洩恨意,卻又交織著複雜的情愫。
「妳決定好怎麼處置他了嗎?」
「姑姑…我,由我決定嗎?」小妍不安的望向她稱呼姑姑的美婦。
「當然!殺死妳父母他雖沒動手,但卻不能免除幫兇的罪嫌,可是他也救過妳一命,所以他的死活只有妳才有權力決定!」
「我…我要為他們報仇…」小妍咬緊牙、顫抖的拿起一把鋒亮的利刃,但是目光落在段路俊美的臉上,卻又遲遲下不了手,刀子終於匡瑯落地,她掩面哭泣道:「姑姑…我真的很想殺死他為爹地媽咪報仇…但是卻又下不了手…我該怎麼辦?」
「妳喜歡上他了,對嗎?」冷豔婦人靜靜注視著小妍。
「我…」小妍臉色蒼白,面對姑姑能看穿她心事的目光,她只好垂下頭承認。
「其實我早就知道,從我救妳回來,妳第一次告訴我事情經過時,我就從妳的眼神看出妳對這個男人有特殊感覺,更重要的是,妳和他在一起並不害怕。」美婦輕握住小妍冰涼的手,臉上流露出一抹憐惜。
「我是不是很該死…竟然愛上殺死父母的幫兇?」
「別這麼想…妳受的苦已經太多了,這個男人有這種福氣,可能是他一念之仁救了妳所換得的回報。」
小妍默默擦乾了淚,帶著憂心神色說:「但和他一起的小姐…他們的關係好像很親密…」
美豔婦人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利光:「這可由不得他,他只能選擇妳,否則就是死路一條!妳放心吧,姑姑會為妳作主!」
「萬一他們已經有了約定,那我…」小妍心裏想說的是萬一段路和陸蕓蕓已經有婚約,但她又捨不得段路死,也不忍心拆散他們,應該怎麼辦?
那美婦怎會猜不透姪女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告訴姑姑,妳是不是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
小妍?頭看著姑姑,自從經歷母親被姦虐的那一晚後,她已經完全無法與男人接觸,只要見到男人就會發抖、甚至恐懼到難以呼吸,這些年唯一給她安全感的就是姑姑,再來就只有這個一直藏在心中的男人,尤記得七年前那晚被他拖進房間後,本以為難逃遭受姦辱的命運,沒想到卻有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說:『我不會傷害妳,但我們要合演一場戲騙過外面那些壞人,妳媽媽的犧牲才不會白費!』她轉頭接觸男人溫暖安定的眼神,不知怎麼就完全信賴他,尤其他為了騙過和他一起來的同伴,而將利刃插進自己肩膀的那一幕,更深深烙印在她情竇初開的芳心上,連第一次粗暴的強吻在記憶裏都變成是甜的,她已經無可救藥的喜歡上這個殺手,而這個七年來都只存在記憶中的男人,如今就活生生躺在她面前,如果失去他,她的心可能真的從此枯萎!
「是!我要他是我的!只屬於我一個人!」小妍將心一橫,堅決的回答!
「妳這樣說就夠了!我只問妳一句話,妳信不信任姑姑?」冷豔美婦好似胸有成竹。
「我當然信任姑姑,您一直就像我的母親。」
「好!既然信任姑姑,一切就交給我來辦,我知道妳心腸軟,這會是優點、但也會成為障礙,所以我要讓妳暫時忘掉一些事。」
「忘掉一些事?…姑姑要我忘記那些事?」小妍疑惑的反問。
「妳不需知道,相信姑姑,我不會害妳的。」她從脖子上解下一條項鍊,項鍊的墜子是一顆碧綠色寶石,寶石只有姆指大小,但它的綠就宛如幾千萬片廣大草原重疊在一起般的深奧浩瀚,在如此難以言語形容的深層碧綠中,卻又流現無數立體的波浪和光影,宛如綠色宇宙或海洋的星河漩渦,讓注視著它的人感覺自己渺小如細塵,一不小心就會被吸入裏面而永遠迷失。
美婦提著項鍊懸在小妍眼前,用半命令的口吻說:「看著這顆墜子,我要暫時催眠妳。」
小妍雖然不解,但仍依照著美婦的話作。
美婦慢慢晃動起項鍊,剛開始小妍還一度忍不住望向她,美婦馬上嚴肅的糾正:「別看我,看我要妳看的東西。」
她只好將視線回到墜子上,心想既然姑姑不說清楚,一定有她的用意,於是認真盯住那顆寶石,寶石所散發出來的神秘流光,很快便將她吸入到裏面的世界,隨它來回單調的擺動,她逐漸失落在無邊無際的綠茵中,思緒如蓋書般一頁頁的沈澱,腦海被一瓢一瓢掏空,感覺就像人生影帶倒轉回到初生嬰兒般的單純和空白。
當她完全被控制住,美婦的聲音才在耳邊響起:
『小妍,妳醒來後,將不會記得眼前這個男人曾經救過妳,也不再記得妳父母親被殺害的過程,但妳仍害怕與其他男人接觸,除了他之外,…..』小妍只覺得姑姑說話的聲音好溫柔,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但每個字都是最強的指令,不可違抗的植入她記憶的深處。
※ ※ ※ ※
段路醒來後,睜眼就見到一張女子清麗的容顏,立刻不假思索坐起來抓住她的香肩,焦急問道:「蕓蕓!妳沒事吧?」。
「我不是蕓蕓。」女子水亮的眼珠看著他。
「妳不是…」段路這才看清楚她的臉並非陸蕓蕓,正待急著問她的下落,突然眼睛盯住那女子的面容,表情慢慢轉變成驚恐。「妳…妳是…」
「你們差點被審判長的人抓去了,幸好我們及時發現才救走你們。」那女子沒注意到段路的訝異,自顧微笑道。
「妳們?….妳們到底是誰?」
「一個小組織,成員大多是為了逃避審判長追殺的人。」
「對了!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小姐呢?」一提到追殺,段路又想起陸蕓蕓,緊張焦慮之情溢於言表。
女子眼中閃過微微的嫉妒,但馬上恢復溫婉的神色:「她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們有人在照顧她。」
段路又怎麼放得下心,他走下床正想叫那女子帶他去見陸蕓蕓,怎知才站起來就感覺兩腿虛浮,腦袋一陣暈眩,不由得又坐回床緣。
「你吸進太多催眠瓦斯,最好不要亂動,否則腦部缺氧的情況會恢復較慢,至於那位小姐現在很安全,等你休息一陣子不再感覺頭暈了,我就帶你去找她。」
段路聽她這麼說稍微寬了心,只是重重的疑問也慢慢的浮現。
「對不起…剛才我說話可能急了點,如果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可不可以請問小姐怎麼稱呼?」
女子見段路終於把話題轉移到她身上,心情顯得很愉快:「我叫趙雅妍,你叫我小妍就可以了。」
「趙雅妍!.妳叫趙雅妍?妳果然是趙…」段路睜大眼看著眼前女子,她也為段路的驚訝表情所疑惑,但碰巧推門進來的人卻打斷他們的對話。
「段先生!」
段路循聲音看去,是一位美豔的婦人。
美豔婦人向趙雅妍說:「妳先出去,我有事要和這位先生談。」
「喔!」趙雅妍應了一聲,又偷偷看了段路一眼才起身離去。等她走出房間關上了門,美豔婦人才坐到段路對面,開口介紹自己:「你好,我姓趙名婉柔,另外我夫家姓左,所以你也可以稱呼我左夫人。」
「您看起來這麼年輕,我還是稱呼您趙小姐吧。」段路由衷讚美。趙婉柔雖然沒特別的反應,但心中還是有些喜悅,那個女人會不喜歡被英俊男人稱讚年輕美麗?這一招用在美女或醜女身上都一律通行,只不過段路並非拍馬屁,而是說出心裏的話。
「對了!您怎麼知道我姓段?還有趙小姐她…我是指小妍小姐,她父親是不是趙駱亞博士?」段路懷著忐忑的心情問道。
「原來你也認出來了…」趙婉柔犀利的美目落在段路臉上:「我暗中調查你一段時間了,我也不需騙你,你會來到這裏全是我的安排,在你問為什麼之前,我要先問你怎麼認識小妍的,並且知道趙駱亞博士是她父親?」。
「我…」段路第一次發現看著人的眼睛回答問題有這麼困難,但男子漢敢作敢當,終究還是要據實以告。
「我本來是審判長的殺手,七年前和幾名同伴奉派去殺趙博士,當時我不忍心下手,並且設法想挽救趙小姐的命,但不幸卻失敗了…我本來以為她已經被炸死,沒想到她還活著。」
「說得好!這麼說就把你參與殺戮的罪行推得一乾二淨,而且還對小妍有恩是吧?」趙婉柔語氣陡然變得冰冷至極。
「不!我從沒這麼想過!我知道即使我死了,都無法洗去滿手的血腥…如果趙小姐要我血債血償!我絕對悉聽尊便!」
「哼!你血債血償!那跟你一起來的女孩怎麼辦?她剛剛才醒,看樣子你們關係很親密,如果沒你寸步不離的保護,只怕她沒多久就會被審判長的人抓去淩虐至死,你放得下心嗎?」
段路聞言不禁愣住,以前他是一個人,是死是活都自己承擔,但如今他還要保護深愛的女人,怎能說死便死?
「請告訴我應該怎麼作,才能稍微彌補對趙小姐的虧欠…」段路慚愧的問。
「算了!…還好你當年良心未泯,總算是保住小妍沒遭狼吻,這孩子溫柔善良,我想她心裏應該早就原諒你了吧!」趙婉柔感嘆道。
「謝謝…妳們的寬宏大量…」段路聞言更是愧疚,久久都說不出一句話,隔了半晌才又開口:「為何小妍小姐剛剛看見我…好像沒認出來?」
「唉!」趙婉芸又長嘆一聲,神色充滿了悲傷。「她忘了以前的事。」
「忘了!…為什麼?!」
「她剛來這裏時,只要一閉上眼就尖叫,一粒米一滴水都進不了口,我先生和我都是精通中西醫理的醫生,我們用催眠治療暫時讓她忘記父母被殺的可怕記憶,如果不這樣作…恐怕她也活不了多久。」
段路聽了不知該說什麼,趙駱亞博士夫婦的慘死雖然他沒下手,但自己畢竟是組織的一員,而且也參與了那次行動,說什麼都難辭其咎。
「恕我冒昧問您,…如果小妍小姐已經對那件事沒有記憶,您又怎能知道她會原諒我?」
「其實她不恨你…而且對你有好感,或許你救過她的記憶還存在她的潛意識中吧?…這七年來,你是唯一她能接近的男人,我們雖用催眠控制住她的病情,但仍控制不住發生那件事後她對男人的恐懼,沒遇到你之前,她看見男人就會呼吸困難,如果男人再靠近她,甚至會有產生休克的嚴重現象,…但這二天她在床邊照顧你,不僅和你單獨相處,還能碰觸你的身體,我們都覺得是她內心陰影的一大突破。」
段路腦海不由得浮現當年那女孩驚恐無助的眼神,他的心隱隱在抽痛。看見母親被侵犯的景象,一定對她的心靈造成很大的扭曲和傷害。
「我能幫上什麼忙嗎?…我是說,我可以為她作些什麼…來彌補我的罪孽?。」他帶著贖罪的心情問趙婉柔。
「你…」趙婉柔好像想說什麼,突然又嘆了口氣:「算了!…這件事對那位小姐太不公平,就不提了!反正小妍的狀況應該還能控制。」
「不!您告訴我應該怎麼辦!我會盡我所能配合,幫助她恢復健康!」段路著急的站起來。
「但是我實在不想因為她,又去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人。」趙婉柔顯得十分為難。
「妳是指蕓蕓?這件事會傷害到蕓蕓?」段陸驚訝問道。
「說傷害是嚴重了點,但她必須忍耐一段失去你的時間。其實我這些年一直追訪你的行蹤,為的也是希望能找到你看是否對小妍的病情有幫助,沒想到真的找到你時,你卻已經和陸小姐在一起,不過我還是不死心,將你們兩位請來這裏,看是否有希望能幫小妍,但我也知道不能強人所難,尤其看到你和陸小姐的感情已經進展到這種地步,我早就打消了請求你幫助小妍的念頭。」趙婉柔說。
「您還沒說如何幫助小妍小姐,又怎麼確定我不能幫呢?請您一定要告訴我!讓我對她有補救的機會!」段路誠摯的追問。
趙婉柔顯得有點難以開口,但在段路殷切注視下,最後還是說了。
「如果你真想幫助小妍恢復成正常健康的女孩,你就必須跟她相處一段時間…,說明白點,也就是當她的男朋友,只不過是暫時的男朋友,透過你讓她慢慢不再對男人恐懼,等到她病情好轉後,我們會逐步減少催眠治療的程度,這樣或許她就能恢復出事前的正常狀態,否則一直處在催眠下,終究有一天還是會壓抑不住而爆發更嚴重的病情,到時就不可收拾了!」
段路沈默了幾秒,才?起頭看著趙婉柔:「需要多久時間?…我是說需要陪她多久?」
「一年吧!如果一年後還沒起色,我想也不用努力了。」
「一年…」段路陷入矛盾和衝突當中,陸蕓蕓對他深情相許,怎捨得冷落她一年?但如果拒絕了,卻讓趙雅妍一輩子都活在那件事所造成的嚴重後遺症當中,對她更是殘忍。
「你如果不能幫小妍,我也不會怪你,說實話,那位陸小姐美麗善良,我也不希望對她造成傷害。」
「我…」段路實在不知該如何決定,他總算體會趙婉柔不好意思啟口請他幫忙的原因了!不過現在才知道似乎已太遲,更何況他也不能對小妍的不幸置身事外。正當猶豫不決時,房門突然被推開,陸蕓蕓和一名白髮中年男人一起進來。
「段路,不用擔心我,作你應該作的,別說一年,十年我都願意等你。」陸蕓蕓溫柔而堅定的凝望著他。
「蕓蕓…」段路顯得有點驚愕和感動。
「對不起,敝人左常春,已經自作主張將小妍的事告訴了陸小姐。雖然我和內人不能強迫段先生答應這種不情之請,但還是希望您能幫忙…不然這孩子將來不知會怎麼樣?」跟陸蕓蕓一起來的男人說。
段路看著陸蕓蕓,她點點頭再次表示支援。
「好,我會盡所能幫助小妍小姐…但是該怎麼作?」
「首先要委屈的是陸小姐,這也是我最過意不去的…」趙婉柔說。
「你們別擔心我,我也和段路一樣,只要能幫助小妍小姐恢復健康,我都願意配合。」陸蕓蕓堅定的表示。
「真的很謝謝妳…那我就直說了,我希望妳和段先生的關係暫時是兄妹!這麼作是有道理的,因為小妍她心地良善,如果知道你們是一對情人,即使她對段先生再有好感,也不會願意去介入別人的感情。」
「這沒問題!」陸蕓蕓立刻答應,連段路都還沒考慮好。
「再來是…」趙婉柔彷彿更難啟齒,陸蕓蕓知道又是為了顧忌她的感受,她大方的說:「左夫人有話儘管說無妨,我說過我都能配合。」
「唉!好吧…我希望段先生能多親近小妍…慢慢化解她對男人的恐懼。」
「我知道,本來這就是我們說好的,我不會阻礙。」陸蕓蕓雖然面帶微笑,但心裏沒一絲傷痛卻是假的,只是為了讓段路能減少內心愧疚,她才忍住這份失落的情緒。
「謝謝,如果小妍能夠恢復健康,您就是她最大的恩人了,我在這裏代替她死去的父母向您致謝。」趙婉柔向陸蕓蕓深深鞠躬,陸蕓蕓也急忙回禮:「快別這樣說,段路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盡我所能幫他彌補以前的遺憾,這也是我該作的。」
「妳真是美麗又善良,小妍有這福氣,才會遇到兩位。」
「不,要感謝的人是蕓蕓,至於我本來就難辭其咎,只希望我真的能幫上忙。」段路說,他的神色顯得十分凝重,因為實在不知道答應這樣的要求對或不對,但一言既出,恐怕也沒反悔的餘地了。「左先生左夫人,事情就這麼決定了,現在我想和蕓蕓單獨相處一會兒,可以嗎?」他提出最後的要求。
「當然,你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慢慢聊吧,我們就不打擾了!」趙婉柔站起身告辭,和左常春一起走出房間。
他們走後,段路立刻趨前抱緊陸蕓蕓,沈重的說:「蕓蕓…這樣真是太委屈妳了,我不知道…唉!」心疼加上不捨,讓他此刻的心情更是複雜和矛盾。
陸蕓蕓微笑著撫摸他的臉,柔聲安慰道:「我一點都不委屈,只要能幫到你的忙,就是我最高興的事。」
「妳為什麼對我那麼好…為了我受這些苦…值得嗎?」
「值得,我受的這一點小苦,比不上你的萬分之一,我只希望可以幫助那女孩恢復健康,能減少你的自責和痛苦。」陸蕓蕓緊偎在段路胸膛上。
兩人知道未來一年再無如此親蜜的時光,即使近在咫尺,也只能維持兄妹的距離,這對一雙熱戀情侶而言是如此殘酷的煎熬,情慾被感傷催化,段路輕吻著陸蕓蕓,同時緩緩拉下她肩上細帶,正當陸蕓蕓閉上眼享受愛人進一步的愛撫時,外頭卻傳來惱人的敲門聲。
「那位?」段路大聲問。
「是我,小妍。」
他們一聽是趙雅妍,急忙整理好身上的衣衫,段路走向前去開門,趙雅妍靦腆的站在門外,看到陸蕓蕓也在裏頭,她臉色有些尷尬,又透著一點失落,輕聲問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蕓蕓小姐也在…是不是打擾兩位了?」
段路一時不知怎麼回答,陸蕓蕓卻立刻站向前,露出甜美笑容說:「不會啊!我剛醒過來,聽左先生說我哥也醒了,所以過來看看他,左先生說這兩天都是妳不眠不休的照顧我哥哥,真是太謝謝妳了。」
「妳哥哥?你們不是…」趙雅妍有些意外的看著陸蕓蕓和段路。
「是啊,我叫段蕓蕓,他是我親大哥段路,我沒猜錯的話妳就是小妍吧?」
「嗯,我是!段小姐妳好。」趙雅妍也報以如花般的笑靨,一雙水眸透著喜悅,有意無意偷望著段路。
「叫我蕓蕓就好了!」看著眼前這美麗脫俗的女孩,陸蕓蕓隱隱感到憂心,段路如果一整年都跟她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
〈我不是發誓要讓他快樂嗎?怎麼到現在還自私的只想到自己?〉她內心突然狠狠提醒了自己一下。
「段大哥、蕓蕓姐,姑姑要我請你們一起去用餐!」趙雅妍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喔!…謝謝!那就麻煩妳帶路了!」陸蕓蕓熱情的伸出手。
一路上趙雅妍緊拉陸蕓蕓的手,兩人都穿著清涼的細肩連身洋裝,露出纖膩滑潤的香肩和均勻修直的小腿,雪白腳ㄚ上也只汲著簡單的夾腳拖鞋,陸蕓蕓身上那一套顯然是來這裏才換的,因為他們逃出來時她都還來不及穿回自己的裙子。
段路走在後頭,出了房間才知道自己昏睡過去的那段時間,已經被帶到一座美麗的南國島嶼,整座島面積不算小,但環顧四週都可以看到碧藍如寶石的海洋,海天一色的優美風光下,椰樹輕輕隨風搖擺,潔白沙灘如畫布般鋪陳在島嶼周圍,風聲、潮聲和海鳥聲,構成一幅浪漫慵雅的世外桃源。其實這座島嶼原是東南亞某富有產油國的親王私人渡假區,多年前左長春曾醫好那位親王罹患的不治怪病,那位親王送給他天文數字的酬勞,其中包括了這座小島,因為外界仍以為它屬於那位親王所有,所以多了一層保護傘,左常春後來索幸以這座島提供作為躲避審判長的重要基地。
島上別墅是依地勢建築,採取地中海式的格局,長長的外廊通到每個房間,餐廳位在穿廊盡頭,整片落地窗和挑高的設計使室內顯得明亮舒服,他們到的時候趙婉柔已經坐在橢長餐桌的主人位置上等了。
陸蕓蕓本來很自然的想隨段路坐在他身邊,但趙婉柔一雙鳳眸直盯著她看,她才恍然想起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於是索性順勢拉開段路旁邊的椅子,大方的說:「小妍妹妹,這裏讓妳坐吧,我想我哥一定想多認識妳。」
「啊…」趙雅妍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但卻乖乖的走到那位置上坐下,陸蕓蕓則獨自坐到他們對面。
四人入席後,僕役便開始上菜,這些僕役看起來多是南太平洋一帶的土著,但段路觀察他們的步履舉止,竟發現他們都有不錯的武術修為,而且絕對在審判長一般級數的殺手之上,難怪這個神秘組織能和審判長作某種程度的周旋。
「對了!怎麼沒看見左先生?」陸蕓蕓順口提起。怎知話才出口,就看到趙婉柔臉色尷尬,坐在對面的趙雅妍也低下了頭。
「怎麼了嗎…我是不是說錯話了?」陸蕓蕓緊張的問。不問還好,一問之下趙雅妍竟發出低低啜泣聲,更讓陸蕓蕓嚇得手足無措。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裏說錯了!方不方便告訴我?免得我又失言!」她只好一直鞠躬致歉。
「唉…段小姐,妳沒錯!是小妍她比較無法接近男性,所以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分開用餐的。」趙婉柔說。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也不想這樣…姑姑為了陪我常必須和姑丈分開…都是我拖累大家….」趙雅妍傷心的哭訴著,模樣十分可憐,連陸蕓蕓看了都覺得鼻酸。
這時趙婉柔看著段路,眼珠再轉向一直掩面哭泣的趙雅妍,示意他前去安慰。段路實在不太懂得如何去安撫一位淚人兒般的美女,但他也由衷感到趙雅妍內心那股恐懼和無助,因此很自然的把手放在她抽搐的肩膀上,輕輕的拍著。
趙雅芸嬌軀一顫,突然整個人撲進段路懷中哭得更厲害,這回反倒是段路尷尬的看著趙婉柔和陸蕓蕓。
陸蕓蕓面對此情此景,雖然對趙雅妍更加同情,但芳心還是忍不住一絲刺痛,那個女人可以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情人懷裏是另一個女人,而自己還不能表現出內心的感受。
而她現在就是這樣,混亂的腦海是一片空白,直到趙婉柔點點她的手臂她才突然醒過來。趙婉柔比比門外示意她離開,讓他們兩人能單獨相處,陸蕓蕓點了一下頭站起身,她實在不想再多看段路和趙雅妍一眼,但怕段路誤解她不高興,仍然強迫自己?起臉對段路微微一笑,表示對他充足的信任後,才和趙婉柔離開。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4:00
(第二章)
走出餐廳外面,陸蕓蕓一顆心就像懸在口中,淡淡的委屈和傷心揮之不去,雖然她告訴自
己不可以這麼任性,但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段路和他在一起,沒想到現在又變成局外人
,雖說是短暫的演戲,卻也夠她難受了。
「是不是很難過?」趙婉柔抓起她冰冷的手問道。
「不!不會!這是在幫助小妍,我怎麼會難過?」陸蕓蕓強忍住失落,盡量讓自己表現自然的笑著回答。
「唉,我最怕的就是傷害妳了。」趙婉柔感性的說。
「您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如果有什麼委屈,儘管來找我。」
「嗯,謝謝您。」
和趙婉柔分開後,接下來一整天陸蕓蕓都沒再見過段路,連晚餐都有人送到她房間,她很
想躲在棉被裏好好哭一場,但怕段路突然會來,因此只能傻傻的坐在床邊發呆,只是段路
並沒來過,一直等到淩晨二點多,她再也抵擋不住睡神的侵襲,終於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隔天被敲門聲吵醒時,她雖然還睡意朦朧,卻興奮的跳起來直奔門口。
「段……」一開門看見的卻是段路和趙雅妍兩人笑嘻嘻的站在門口。趙雅妍神清氣爽,看起
來特別亮麗,飄逸的長髮在微風中顯得楚楚動人,她一條胳臂親熱的挽著段路,而陸蕓蕓
卻是頭髮散亂、眼圈發黑,一派狼狽美人的模樣。
「妳怎麼了?昨天很晚睡嗎?」段路流露半憐半笑的神情,伸手要揉陸蕓蕓的頭,陸蕓蕓
卻感到有股氣堵在胸口,頭一偏故意躲開!
這是她第一次拒絕段路的觸碰,段路那隻手僵
在半空中,臉上充滿驚訝,陸蕓蕓才發覺自己正不知不覺的把氣發在他身上。
「哥!小妍!你們這麼早就起床啦!」她趕緊堆起笑容輕鬆的打招呼。
段路見她沒異狀才鬆了口氣。
「小妍說要帶我們在這島上到處走走,妳還想繼續睡嗎?」
陸蕓蕓正在猶豫,趙雅妍卻熱情的抓起她的手說:「走嘛!這裏很美的!尤其是早上,風景更漂亮。」
「好吧!……不過你們要等我一下!」陸蕓蕓笑笑的答應,她刷牙、盥洗、換上衣服後,就隨段路
和趙雅妍出門。
三人朝風景如畫的海岸線緩緩步行而去,段路和趙雅妍相依相偎走在前面,陸蕓蕓只好孤單跟在
後頭,段路不時會轉頭看看她,她總是甜甜的微笑,即使心中
又酸又苦,卻不斷告訴自己要忍住。
到了岸邊,趙雅妍高興的拉著段路去踏浪玩水,她實在不想讓他們快樂的歡笑聲影響情緒
,因此獨自一人赤著腳在細軟的沙灘上散步,大海的遼闊和舒服的空氣,很快讓她忘了憂
煩,心情也沈澱下來。
「唉!……我到底是怎麼了?自認為很愛他、能為他犧牲一切!結果只受這點打擊就撐不下
去,這樣究竟算什麼?不行!今後我一定要更信任他才可以!」她傻傻對著自己喃喃自語
後,立刻轉身回去找段路和趙雅妍。
這時他們已經玩夠了水,正坐在沙灘上休息,陸蕓蕓背著手從後面走過去,坐在趙雅妍身
邊俏皮的問:「你們玩得很高興的樣子!怎樣?我哥還不錯吧?有沒有欺負妳啊?」
趙雅妍一臉幸福陶醉的說:「他對我很好……昨天我哭了,他在我房裏陪我一整晚,有他在
我覺得好有安全感。」
陸蕓蕓有種血瞬間液凍結的感覺,原來他陪了她一整晚,那自己的等待又算什麼?雖然是
事先說好要幫助小妍的,但他投入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快到讓人不免吃醋懷疑。
「是嗎……真是恭喜你們……不……我是說這樣很好……」她連回答都有點不知所云。
段路也看出她的失常,急忙解釋:「我和小妍聊天聊了很久,後來就在椅子上睡著了,怎知道一睡就
到天亮……」
「看到妳不會害怕我哥,我就安心多了!」陸蕓蕓很快又調整好心情,打斷段路的話微笑
對趙雅妍說。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看見男人就會發抖,嚴重的時候還會呼吸困難,彷彿腦海中隱藏一
個可怕的記憶……我曾努力想把原因找出來,但又很害怕真的去面對它!一直到現在,我都
還無法和段大哥以外的男人面對面……所以我想我這輩子大概不能交男朋友……也無法結婚生
子吧……」她黯然的說,那模樣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看見也會難過。
段路是最深知她所受痛苦的人,他忍不住環住她肩膀將她抱近身邊,柔聲說:「別擔心,
妳的情況一定會好轉的,妳這麼善良美麗……老天爺不會虧待妳的!」這些話陸蕓蕓彷彿似曾
相識,只不過這次不是對她說,但她確實也為趙雅妍的遭遇所傷感,因此並沒過份在意段
路對趙雅妍出自真心的溫柔表現。
「段大哥……」趙雅妍仰起迷人的俏臉,含情脈脈望著段路,藕臂突柔勾住段路的脖子,柔
嫩雙唇貼了上去。
段路沒心理準備她會這樣做,一時間睜大眼看著陸蕓蕓,急著想跟她解釋卻又無法說出口,四
唇相接足足有六、七秒,對在一旁目睹的陸蕓蕓而言卻像過了一輩
子那麼久,她聽不到周遭任何聲音,淚光在眼眶中激轉。
終於他們分開了,陸蕓蕓怕被趙雅妍看見她失態,很快轉過臉拭去淚水,再回頭笑著說:
「唉呦!你們真討厭,幹嘛在人家面前這麼親熱,我才不想當電燈泡呢!你們好好談情說
愛吧!我可要回去睡回籠覺了!」
說完也不等他們的反應,便逃難似的轉身跑開,不管段路在後面一直喊她。
衝回房間鎖上了門,她立刻撲到床上,把臉埋進被窩中痛哭。
原來要愛到無私是這麼困難
!她以為自己可以忍受一切,只為了讓段路減少良心上的自責、活得快樂些!
但事實卻非
如此!才一天不到,嫉妒就像毒蛇一樣啃噬著她的生命,她突然很想死去,這樣就不用再
去面對他們。
哭累的她又睡著了,由於前晚也沒睡好,因此這一覺就到了傍晚時分,最後還是自己餓醒
的,奇怪的是一整天竟沒人來叫她吃飯,她就像個可有可無的人被遺忘在屋裏。
快到晚上九點,終於外面傳來叫門聲,那原是她朝思暮想段路的聲音,但她第一次不想見
到這個男人,並非不再愛他,反而是因為太愛他而恐懼去面對,怕自己不知道會說出什麼
惹他煩惱和傷心的話。
但敲門聲仍不死心的響著,陸蕓蕓只好把自己頭髮抓亂,裝一臉睡
覺被吵醒的模樣去開門,門才開,段路就衝進來把門反鎖,二話不說抱住她、用力的吻住
她雙唇!
陸蕓蕓被他弄得有些喘不過氣,卻感覺快融化一般,一陣激吻後,段路鬆開她的
嘴,在她耳邊溫柔的說:「蕓蕓……我知道妳很委屈,但是小妍她心地善良,又受了那麼多
苦,正需要人照顧,我希望妳能諒解,多包容她好嗎……」
本來還陶醉在段路熱情下的陸蕓蕓,聽他這麼一說芳心立刻涼了下來,段路本意並非說她
不夠包容或諒解,但聽在情人耳裏,這時一點點不恰當的話都像針般傷人,陸蕓蕓傷心的
想:「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嗎?在他們面前我不敢有一點情緒,眼淚也往肚子裏吞,莫非連躲
在角落哭泣都不應該?」
她輕輕推開段路,勉強笑著說:「我知道……我並沒怪她……」
「妳沒怪她,那是不是怪我?」段路還不死心的追問。
陸蕓蕓再也忍不住,為什麼段路一定要逼她說出心裏的感受?就不能讓她一個人靜靜躲在角落療傷?
「我沒有怪任何人!你聽懂了嗎?!你去陪你的小妍吧!讓我睡覺好嗎?」她失控的發洩
出不滿。
段路沒想到她反應如此激烈,正想再說什麼,敲門聲又響起來。
「段大哥,蕓蕓姐,你們都在裏面嗎?」趙雅妍在門外叫著。
「她來了,你去陪她吧!還有……對不起,我剛才對你發脾氣,實在是因為我真的很想睡。」陸
蕓蕓低著頭說。
「好吧!蕓蕓……我不希望妳勉強自己,但我們既然已經幫了一半,就很難中途放棄,妳懂
嗎?」段路注視著她的臉凝重的說。
陸蕓蕓咬緊牙有氣卻無處發,好像一切都是她小心眼、沒同情心!
「我知道了,你快開門吧!小妍在外面等你呢!」她轉身冷冷的回答。
段路無奈的嘆口氣搖搖頭,才回頭將門打開。
「原來你們都在這裏,段大哥,姑姑要我轉答你,明天姑丈要坐船出海,問你能不能一起
去?」
「出海?做什麼?」段路問道。
「我們在周圍的海面都設有防衛性的武器和監視系統,姑姑說你和審判長接觸過,清楚他
們的組織和作戰方式,因此想請你幫忙看看,順便給我們一些意見。」趙雅妍說。
「當然好,幾時要出發?」
「明天吃過早餐後吧!你和姑丈出去,我陪蕓蕓姐,免得她無聊。」趙雅妍甜甜笑著道。
陸蕓蕓怕段路又怪她小心眼,也趕緊展露笑容:「是啊!你放心跟左先生去看看吧!我也
可以跟小妍到處走走玩玩。」
段路見她情色自若,心中一塊石頭總算稍微放下。
隔天早餐時間趙婉柔又藉故支開陸蕓蕓,讓段路和趙雅妍單獨相處,可憐的蕓蕓當然還是
孤單一人在房裏用餐,她已經能默默承受這種委屈,誰叫當初是自己大方的鼓催段路幫助
小妍!
其實段路說的沒錯,繼然已經幫了,就不能半途放棄,不然對小妍的心理不知又會
造成什麼無法抹滅的影響?
用完餐呆坐了一會兒,趙雅妍就來找她,她改變了裝扮,紮起馬尾、穿著緊身的T恤和小
熱褲,上身美妙的曲線和修長建康的雙腿,連陸蕓蕓看得都捨不得移開目光。
「討厭啦!蕓蕓姐妳怎麼這樣盯著人家看?」趙雅妍忸怩的夾緊胸部和腿,紅著臉抗議。
「妳真的很美,小妍……」陸蕓蕓由衷的稱讚。
「那有啊!妳才美呢!說真的……我剛見到妳時,還以為妳是段大哥的女朋友呢!害我那時
好難過。」
「喔……是嗎?」陸蕓蕓感覺心中一陣刺痛,勉強笑笑回答。
「走!我帶妳去射擊好嗎?」趙雅妍雀躍的說。
「射擊?」陸蕓蕓的表情好像聽到要去搶劫。
「是啊……妳放心啦!不是打活的東西,只是射飛靶,很好玩的!」
「但是我從沒拿過槍……」陸蕓蕓對要拿槍的運動壓根不喜歡,只是趙雅妍卻已抓起她的手
拉著她往外走,她只好硬著頭皮跟去。
射飛靶的地點是在島上唯一一處岩岸地形的懸崖邊,崖下波濤激蕩,地勢十分險要。
還沒
走到,陸蕓蕓遠遠就看到有座搭起來的白色蓬子,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已經開始在射靶,
稍微走近後才看清楚是趙婉柔。
趙婉柔戴著打靶專用的遮陽眼鏡,一身白衣勁裝,宛如二
十八、九的時髦女郎,她轉頭和陸蕓蕓打了照面,微笑道:「段小姐也來了,一起玩吧!」
陸蕓蕓忙推說:「啊!……我不會,妳們玩吧!我看看就好。」。
「那妳先看我們試範,等一下再叫小妍教妳。」趙婉柔又轉身端起槍。
旁邊的僕役按下發
靶機的發射鈕,只聽「噗!」一聲,陸蕓蕓都還沒看清楚飛靶怎麼發射的,它就已經在天
邊形成一個小白點,趙婉柔不急不徐的移動準星,纖指瞬間扣下扳機。
「砰!」幾秒後遙遠的飛靶應聲破碎。
「哇!姑姑好厲害!」趙雅妍興高采烈的跳起來。
「換妳試看看!」趙婉柔放下槍。
「好!」趙雅妍拿起自己的步槍走到射擊地點,她的準度顯然比她姑姑差了許多,打到一
枚是連開了三槍,其他二枚都落空。
不過對陸蕓蕓而言卻已經夠厲害了,她連飛靶飛到哪
裏都還看不清楚呢!
「段小姐要不要試看看?」趙婉柔轉身問陸蕓蕓。
「我嗎?……我想不用了!我對運動不行的,只會浪費子彈。」陸蕓蕓又再搖手推辭。
「在這裏,我們為了對抗審判長的追殺,不論是男人或女人都要學習一些防身和戰鬥的技
能,小妍也不例外,妳別看她拿起槍有模有樣,其實剛開始她也是很排斥這種東西。」趙
婉柔若有所指的說,她的話好像有意無意在提醒陸蕓蕓,要是她什麼都不會,豈不完全成
了段路身邊的包袱?
「蕓蕓姐,妳也一起來嘛!我教妳怎麼用槍!」這時趙雅妍也放下槍蹦蹦跳跳的跑來,熱
切的拉住她的手,陸蕓蕓只好跟著她去。
「這把槍是姑姑為妳準備的,妳拿看看。」趙雅妍拿起桌上一把未曾使用的槍遞到陸蕓蕓
面前,她伸手接過,從沒拿過步槍的她感覺有點沈重。
本來打靶有打靶專用的槍,但為了
適應作戰時的武器,她們都用改良過的真正步槍來練習,這款步槍的重量只有改良前的三
分之一,後座力也減少一半以上。
趙雅妍仔細的為陸蕓蕓示範槍枝構造,如何填裝子彈、開保險、上膛、瞄準、擊發……等等。
講解完,趙婉柔笑著對趙雅妍說:「好了!讓段小姐自己試看看,從裝子彈開始吧!」
「我自己嗎?」陸蕓蕓顯得十分緊張,拿著這麼大一把槍,她的手都還會發抖呢!
「你別怕,我會告訴妳做得對不對。」
陸蕓蕓被打鴨子上架開始動手取下彈匣,由於方式不對,弄到額頭冒汗好不容易才拔出來
,裝子彈也是在趙雅妍的協助下手忙腳亂的完成,但插回彈匣開了保險後,槍機卻像卡死
般拉都拉不動。
「是不是妳不夠用力?再用點力試看看!」趙婉柔這時也走到旁邊看。
「我……我已經很用力了……」陸蕓蕓回答,她正咬緊牙、用出吃奶力氣扳緊槍機。
「我看一下……」趙婉柔想從她身後想繞到另一邊,不料經過時卻碰到步槍槍柄,陸蕓蕓被
撞得失去了重心,身體一歪槍口變成朝向身旁的趙雅妍,同時「砰!」一聲槍響,她?起
頭時就只看到趙雅妍臉色慘白,肩頭一小塊血漬慢慢擴散開來。
「啊!」她嚇得丟下步槍,可憐的陸蕓蕓根本不知道步槍為什麼會突然走火,她對這種東
西一點概念和常識都沒有。
「小妍!」趙婉柔厲叫一聲,趕忙衝向前去扶起趙雅妍,轉頭朝驚慌呆立的僕役喝道:「
還愣在那裏做什麼?!快叫人來!準備急救!」
那僕役才急忙拿起無線電通知,這時趙雅妍肩上一直滲出鮮血,狀態甚是危急,趙婉柔緊
緊按住她傷口的玉手早已染紅。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這樣……」陸蕓蕓的情況其實不比趙雅妍好到
哪裏去,驚懼和自責的淚水早就爬滿她憔悴的容顏,這時如果從懸崖上跳下去能挽救趙雅
妍的命,她絕對毫不考慮就會往下跳。
「妳別急,這不是妳的錯,我也是醫生,會盡所能救小妍的性命!只是……」趙婉柔雖然安
慰著陸蕓蕓,自己臉色卻充滿憂慮。
「只是怎樣……小妍她……是不是……很危險?」陸蕓蕓一臉慘白、聲音發抖的問。
「看樣子她免不了要大量輸血,不過她的血型十分特殊,是O型RH陰性,我比較擔心的
是庫存的血不夠。」趙婉柔說。
「妳說O型RH陰性嗎?!……我是!我的血型是O型RH陰性!」陸蕓蕓激動的告訴趙婉
柔。
「那真是太好了!等一下回去我就立刻叫人幫妳驗血!」
不久二名僕役拿著擔架趕來,迅速幫趙雅妍做簡單止血步驟後,就?起她往回跑。
由於左氏夫婦都是醫生,加上這裏曾是親王的別墅,因此島上醫療設備十分齊全,比起一
家先進的大型醫院都不遜色。
趙雅妍被推進手術室,趙婉柔也換上動手術的長袍急忙跟入
,經過陸蕓蕓面前時還要她別擔心,等一下會有人帶她去驗血,有必要時會立刻進行抽血。
陸蕓蕓六神無主的在外頭徘徊,除了擔憂趙雅妍的生命安危外,也害怕段路回來該怎麼跟
他解釋這件事?萬一小妍有三長二短,自己豈不是又給段路增添了罪孽?
其實這幾天她早就心神交悴,要不是憑一股等待救人的意志撐著,可能早就昏過去了!
隔了幾分鐘,一名也是醫生裝束的男子走過來。
「段小姐,麻煩妳跟我走一趟,我要幫妳驗血。」
「好!」陸蕓蕓急忙起身跟在男子後頭,他帶她進到旁邊一間房間,迅速為她抽血出來化
驗,化驗的結果果然是O型RH陰性。
「接下來怎麼辦?要立刻輸血嗎?」她緊張問道。
男子卻回答:「還沒,我們等左夫人的通知,如果有需要再進行抽血,妳先在這裏坐一下。」
「好!有需要請馬上告訴我。」
那男子答應後也離開了,只剩陸蕓蕓一個人在房裏等待。這一等就不知等多久,她原本緊
張惶恐的心慢慢轉變成疲累,眼皮不聽話的往下沈,雖然站起來走了幾圈,卻還是不敵倦
意,最後終於伏在沙發上睡著了。
眼睛才闔上沒幾分鐘,房間門突然「碰」一聲被撞開,她以為趙雅妍需要輸血!立刻從沙
發上坐起,卻看見段路面帶寒霜走進來。
「段路我……」她想跟他解釋和認錯,段路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抓住她胳臂就往外拖。
「喂!你抓痛我了啦!」陸蕓蕓用力抗拒想要掙脫,段路卻猛然回頭,充滿憤怒的逼視著
她:「妳的心腸為什麼變得這麼惡毒?小妍在手術房裏急救!只有妳的血才能救她脫險!
妳卻不願意輸血給她!」
「我沒有……我本來就是……」陸蕓蕓委屈得想哭,但一股氣填滿胸口,讓她連解釋都說不出來。
「妳還想狡辯什麼?!難道左夫人會拿小妍的性命開玩笑來誣賴妳嗎?立刻跟我去救人!
」
段路只想到陸蕓蕓今早對他和趙雅妍的不滿,所以故意不輸血給趙雅妍,這種見死不救
的行為,讓他對陸蕓蕓產生了強烈的厭惡,因此也沒去聽她想解釋什麼?
「我不去!」陸蕓蕓大叫一聲甩開段路的手!她眼中充滿被誤解、被遺棄的委屈淚水,既
然段路如此認為她,她索性就讓他討厭到底!
其實這非她的本意,她終究還是會去輸血給
趙雅妍,只是一時氣不過說的話罷了!
但這種舉動看在段路眼裏卻更肯定她是故意見死不救,他怒不可遏的冷冷問道:「妳再說一次!」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她憤恨的瞪著段路連說三次,段路猛然出手點向她頸邊,陸芸
芸霎時只覺得一陣酸軟,嬌軀無力的倒進段路懷中。
「對不起,救人要緊,我不得不這樣做。」段路嘆口氣望著眼中充滿悲傷的陸蕓蕓,橫抱
起她直奔手術室。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4:59
(第三章)
手術床上趙雅妍戴上氧氣罩,看來手術已經完成,不過臉色蒼白,一副失血很多的模樣。
「只要輸血就不會有事的,你先到外面等著吧!」趙婉柔對段路說。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段路憂心的看了趙雅妍一眼,就轉身離開。
此刻陸蕓蕓的難過只能用肝腸寸斷來形容,也對趙婉柔為何要這樣陷害她而感到憤怒及不
解。
「妳是不是很委屈?很憤怒?心裏充滿疑問?!」段路走後,趙婉柔拿下口罩,露出陰險
的笑容慢慢走近!
「告訴妳好了!段路本來是應該死的!只不過小妍喜歡上他,我才饒他一命,但他必須照顧小妍
一輩子,償還他參與殺害她父母的罪孽!」她目光轉移到趙雅妍
蒼白的臉上,充滿疼惜的說:「小妍這孩子太可憐了……妳要怪只能怪自己愛上不該愛的
人,我勸妳還是主動離開段路,不然我會繼續對付妳,一直到妳活不下去為止!在這裏妳
是無法和我對抗的!」
陸蕓蕓總算知道這些都是她設下的陷阱,從一開始以退為進要段路和她主動開口幫忙趙雅
妍,接著刻意孤立她、製造段路與她的衝突和隔閡,最後再讓段路誤會她是因為嫉妒而對
趙雅妍見死不救!
這個女人的手段不但陰狠而且殺人不見血,從頭到尾好像都是陸蕓蕓自
己要求要幫趙雅妍,也是她全力支援段路這麼做,因此到後來她的不舒服和吃醋,全成了
自作自受,而且是不能被別人諒解的壞心眼!
「夫人,用具準備好了,真的要為她抽血嗎?」這時趙雅妍的助手拿著抽血用的針管走過
來問道。
趙雅妍嘴角揚起冷笑,殘酷的說:「當然抽,不只要抽,還要抽很多出來,讓她沒力氣亂
說話!」
陸蕓蕓悲傷而絕望的閉上眼,她不是害怕被抽光血,而是她的男人現在只關心躺在同個房
裏沒有生命危險的趙雅妍,絲毫不知道受盡冤屈的她正被欺負和摧殘!
段路在外面心急如焚的等待,十幾分鐘後,趙婉柔終於走出手術房,臉色蒼白仍閉著眼的
趙雅妍,也躺在病床上被二名助手推出來。
「左夫人,小妍她怎麼樣?」
「放心吧!已經脫離危險。」趙婉柔臉上掛著一絲疲倦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段路心中一塊大石總算落地,隨即抱歉的說:「對不起……這次蕓蕓的
行為實在太不懂事,但她的心情我多少能理解,我會好好說她的,希望您別太見怪。」
「哪裏的話!我還要勸段先生呢!蕓蕓小姐雖然任性了點,但也是太愛你才會這樣,你千
萬別再責備她。」趙婉柔一臉真摯,聽在段路耳裏更是感動和慚愧。
「謝謝您的諒解……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唉……」
「什麼都別說了,你要不要進去陪陸小姐?她正在休息,我讓一位女助手照顧她。」
段路沈思了一會兒,斷然說:「不用了!我還是陪小妍等她醒來吧!沒看到她清醒我實在
放不下心,蕓蕓就麻煩您照顧了!」
「好吧!我會的,等小妍醒來後你要多陪陪陸小姐,叫她別胡思亂想。」
「我知道。」
看著段路推著趙雅妍病床離去的背影,趙婉柔眼裏閃過得意的光芒。
黑暗而冰冷的手術室中,只剩陸蕓蕓一人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看著天花板,稍早她昏過
去時做了一個夢,夢中的男人意外的竟不是段路,而是王文允,王文允一步步逼近她,她
想逃、四週卻都無路可退,最後王文允來到面前,粗暴的揪起她的頭髮,眼神充滿嘲謔和
恨意。
陸蕓蕓拼命的掙紮抵抗,男人卻開始搧她耳光,火辣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她雙頰
,一邊打著一邊還狂笑問她:「妳得到報應了吧!哈哈哈……滋味怎麼樣?沒人要的感覺
是不是很想去死?!哈哈哈……」
那個聲音一直飄蕩在冰冷單調的空間,回音不斷重疊再交會,逼得她喘不過氣……
驚醒過來才發覺所有人都走了,孤單和絕望盤據心頭,她不知道今後要何去何從,因此只
能躺著發呆,過了許久,她想終究不能一直在這裏,才慢慢坐起來跨下床,但雙腳落地還
沒站穩,失血虛脫的強烈暈眩立刻就襲向腦門。
「磅瑯!」一聲巨響,她已經重重趴倒,還撞翻一堆不知名的器具。
陸蕓蕓忍著痛想再起來,卻完全力不從心,她咬緊玉唇要自己堅強,淚水卻還是無法抑制
的湧出眼眶。
「妳醒了嗎?」燈光突然亮起來,趙婉柔出現在門口。
「妳到底……想怎麼對付我?」陸蕓蕓的臉色在光亮中蒼白得可怕,因為狠心的趙婉柔竟然
從她身上抽走將近二千西西的血液。
「我說過!妳自己離開段路,否則我會讓妳生不如死。」趙婉柔的聲音冰冷而殘酷。
「我……不會離開他……我不怕死!」她?起臉、忿怒的看著趙婉柔。
「哼!我知道妳不怕死,但如果段路不娶小妍,我隨時能讓他死!到時你們兩人倒是可以
在陰間相會。」
「段路……他沒那麼容易被妳殺死……而且……我會告訴他這一切!」陸蕓蕓虛弱的喘著氣道。
「哈哈哈……」趙婉柔大笑起來。
「他現在對我是百分之二百的信任,要殺他只需下點毒,
憑我的專業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至於妳?算了吧!妳還奢望他相信妳的話嗎?他連來看
妳一眼都省了!現在正陪在小妍身邊呢!」
陸蕓蕓的心早就冷了,趙婉柔的話一點都不是嚇唬她,現在段路心裏最討厭的人,恐怕她
排得上前三名。
趙婉柔見她神色黯傷,知道是動搖了她的心,立刻又趁勢勸說:「段路跟小妍在一起也沒
什麼不好,小妍不僅長得漂亮、個性溫柔,更重要的是她守身如玉,到現在段路都還是她
第一段戀情,任誰看都覺得他們是匹配的一對!倒是妳,妳根本不適合跟段路這種人亡命
天涯,妳的家世富裕,以前的男朋友條件更好,而且妳跟他交往好些年了,該不會沒發生
過關係吧?不如妳回去妳以前男人身邊,也免得和段路一起,終日提心吊膽怕被審判長追
殺!」
陸蕓蕓低頭不語,良久才幽幽的說:「我可以離開……但我不是怕跟著他吃苦或怕死……而是
不想見他活得那麼自責……所以,我希望妳能代替我轉達給小妍小姐……盡她所能讓段路過
得快樂些……他雖然是殺手,但他的身份並不是他能選擇的……從小他所受的苦比任何人都
多……」
她說著又不覺掉淚,為了不在趙婉柔面前示弱,默默深呼吸強忍了下來,很快把要
說的話結束:「本來我答應要讓他幸福、不再孤單,不過看來他已經不需要了……就請求小
妍替我給他吧!」
趙婉柔不發一語聽她說完,才回答:「這點妳可以放心,段路跟小妍在一起絕不會比跟妳
在一起不幸福,相信這幾天妳也已經看到了。雖說段路以為在演戲,但是不是真情流露,
才會入戲如此之深,旁觀的人最清楚不是嗎?」
陸蕓蕓聞言終於忍不住任淚滑下,但仍努力穩定語氣說:「我隨時都可以走?只是給我一
點時間寫封信交待,免得他放心不下。」
「好吧!我相信妳知道這封信該怎麼寫他才會放心,是嗎?」趙婉柔目光深沈的看著她並提醒她。
「我知道。」陸蕓蕓轉開了臉回答。
當段路想到要去看陸蕓蕓時,她的房間已經人去樓空,床上被褥整齊的疊著,桌上有一封
署名段路親啟的信。
段路心中大驚,急忙拆開來看,信上的一筆一劃都如同陸蕓蕓本人一樣娟秀而充滿靈氣,
但這美麗的字跡卻深深烙傷段路的心。
「段路:
我走了。
我原以為自己很愛你,愛到可以放棄寶貴的生命和身邊的一切。但經歷過上次槍口下亡命
的經驗,以及這些天的內心掙紮後才決定告訴你,我沒辦法過你那個世界的生活。
剛認識你時,我承認被冒險浪漫的激情衝昏了頭,所以你第一次不告而別後,我對你無法
忘懷而不斷找你,找到你後我只貪戀你強壯的懷抱和溫柔的吻,甚至搞不懂自己想要的是
愛還是性。
很可恥吧!
但我的確就是這麼膚淺而物慾的女人,我無法脫離物質生活,我喜歡有許多朋友圍繞著我
,喜歡穿漂亮的衣服、喜歡吃美好的食物、喜歡享受異性傾慕的眼光,更重要的是,我害
怕死亡,這些,在逃亡的生活當中都是得不到保障的。
所以,我決定回去屬於我的那個世界,你放心,Wang應該還不至於不要我,在他的保
護下,有人想傷害我可能沒那麼容易,他這個人雖然心胸有點狹窄,但我知道他還無法遺忘我
的身體,也能供我一切想要的生活。
事情就是這樣!不多說了!
另外是我要求他們送我回去,而且要他們先別告訴你,勿怪左夫人。
最後,祝你和小妍能過得幸福。
蕓蕓 」
段路發抖拿著信,一遍又一遍讀著短短幾行字,想從裏面找出任何隱喻或暗示,從而知道
她離開的真正原因!
他根本不相信蕓蕓是她自己說的那樣,或許她會因為小妍的事而吃醋
,但絕不是一個貪戀物慾的現實女人,否則他也不會被她深深感動而願意承認自己是段路
。
「一定是我傷了她的心!我怎麼能對她那麼兇!我為什麼不願意聽她解釋?她那麼委屈求
全,我卻還要求她不能有一點情緒!我怎麼……」段路喃喃的自責,內心充滿懊悔與痛
苦!
如果她真的回去找王文允,至少還是安全的,段路就怕她根本不會這麼做,萬一她被審
判長的人抓走,那後果將會是他用死都彌補不了。
「段先生……」此時趙婉柔突然出現在門口。
聽到這女人的聲音,段路無法控制對她的不諒解,一下子將所有懊悔化為怒氣轉移到她身
上:「為什麼不告訴我?!她要走妳就任她離開!妳難道不知到審判長的人也想抓她嗎?」
「段先生……我也是很為難,陸小姐說她厭煩了這裏單調的生活,又說……唉!又說她不想過
要什麼沒什麼的逃亡日子,我也曾勸過她,假如一定要離開,至少也告訴你一聲,但她怕
你不讓她回去以前男友身邊,所以堅持不讓我告訴你……我又不好意思介入你們兩人的事
,就只好依她……」
「哼!」段路眼中充滿憤怒,冷冷的說:「蕓蕓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即使她真的這麼說,
也一定另有隱情。」
趙雅妍沒料到段路會對陸蕓蕓這麼瞭解和信任,心中也暗暗吃了一驚,但她畢竟是城府極
深的人,立刻又說:「當然……我也相信陸小姐應該不會那麼現實才對,但我和她聊天中,
知道她認識你才三天就愛上了你,而且立刻和她前任男朋友分手,會不會是她對你的瞭解
還不夠,真的只是一時的衝動才跟你在一起?」
段路聞言驀然沈靜了下來,他再信任蕓蕓,也不能否認有這種可能性,而且這些天他一直
陪著趙雅妍,說不定蕓蕓一個人獨處時想通了某些事。
「夫人!」這時一名僕役走來。
「什麼事?」趙婉柔回頭問。
「小姐在找段先生。」原來這二天段路不眠不休在趙雅妍床側,餵藥喝水都由他服侍,趙
雅妍雖然傷得頗重的模樣,但連睡覺時臉上都露出幸福笑容。
「你先去陪小妍吧!陸小姐那邊你別擔心,我派了幾名身手不錯的手下護送她回去,相信
應該是把她送到她以前男朋友身邊了,等他們回來後,我立刻跟你報平安,好讓你安心。
」趙婉柔安慰段路道。
段路卻是語氣堅定的說:「對不起,在蕓蕓安全未確定之前,我沒辦法陪小妍,這裏就先
麻煩夫人,我必須立刻去找她。」
趙婉柔目光冷冷的看著段路:「你如果這麼堅持,我也不攔你,只是小妍的情況好不容易
有點起色,你這一走,我怕她受到刺激,情況會比先前更糟,如果是這樣,哼!當初你
又何必答應幫她呢?」
段路聞言不知如何辯駁!他也曾用這些話壓迫過陸蕓蕓,現在才知道當時她有多矛盾和痛
苦!
「我一找到蕓蕓……立刻就回來。」
「不用了!如果沒心,也不須再來招惹小妍,你一出去會遇上什麼風險或耽擱沒人知道,
況且你只為見陸小姐一面而已,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如果想知道她是否平安,根本不用
千里逃逃去找她,我的人就能告訴你。如果你想帶她回來,她都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你
即使勉強帶她的人回來,也帶不走她的心,到時她又不告而別一次,你是不是還要去找她
?那小妍究竟被你當成什麼?你們的陪襯品還是白老鼠?高興就幫幫她,不高興就離開?
!」趙婉柔愈說言詞愈犀利,段路已毫無招架之力。
正當氣氛僵持難解時,突然一聲爆炸巨響打斷了兩人的對峙,連天花板都掉下水泥碎屑,
窗戶也被震碎二片,爆炸聲未歇,立刻又有低沈的噴射吼聲從低空掠過。
「小妍!」
趙婉柔和段路同時臉色劇變!兩人都是戰場老手,一聽爆炸傳來的方向,就大約知道是落
在趙雅妍房間附近。
他們不約而同搶出門,果然長廊的另一端已經烈燄衝天,遠遠見到幾名黑衣人挾持一名女
子往沙灘方向退去,趙婉柔家的僕役這時也傾巢而出,但他們拿著槍卻不敢反擊,因為被
黑衣人擄走的正是趙雅妍,萬一子彈不長眼誤射小姐誰也擔當不起,所以他們固然人數佔
優勢,也只能隨黑衣人退走的方向慢慢圍進。
但這樣的情況很快又有變化,遙遠天邊出現一點亮光,還來不及看清楚是什麼,亮光的原
型就已現身在近海。
不是外星不明飛行物,而是段路熟得不能再熟悉的死夜黑鴞,它死神手杖般的火神炮朝那些僕役
展開殺戮,不消幾秒功夫,從建築物到海邊沙灘的延途已佈滿屍體。
「可惡!他們怎麼進來的,為什麼偵察系統都沒發現!」,左常春提著槍跑來,咬牙切齒
的說。
幾名他們組織比較重要的人員也都陸續趕到。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5:22
「怎麼辦!小妍在他們手上!」
「我去看看!他們也許是要找我!」段路冷冷的說。
「我們一起去吧!比較有照應。」左常春也站出來。
「不!太多人會引起他們開火,我先去試探他們的目的,你們再見機行事!」段路語畢立
即大步向前,同時高舉雙手表示沒帶任何武器。
果然敵方並沒向段路開火,而且還停留在沙灘上等他。
段路還未走近,緊貼著海平面不到幾公尺又飛來一架直升機,一到達陸地上空,機上立刻
躍下二名黑衣人,其中一名黑衣人還攔腰挾著一名女子,段路馬上認出那女子是陸蕓蕓,
他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最擔憂的事竟還是發生了,現在兩個女人都在他們手裏,情況更加
棘手!
「狼星三號,我說過你躲到哪裏都沒用的!」帶領這次行動的,原來又是那名鷹勾鼻的殺
手頭子,他慢慢走到段路面前。
「你要找的人是我,放了那兩個女人!我隨便你們處置便是!」段路冷冷的說。
「哈哈哈……你錯了!我要找的人不是你!」鷹勾鼻陰險笑著:「如果要處置你,七年前你
就跑不掉了!我說過,組織要讓你經歷第二次生不如死的懲罰!現在這裏有兩個女人,你
可以選一個帶回去,剩下的那個就由我帶回組織。」
段路環顧眼前的態勢,對方有兩架直升機在空中待命,地面連鷹勾鼻在內共有六名黑衣人
,不論是制空或制陸他都屈於弱勢,況且趙雅妍和陸蕓蕓都各被一名黑衣人從身後挾持著
,左常春他們即使想發動反擊都會投鼠忌器。
「快決定吧!給你三十秒!」鷹勾鼻絲毫不放鬆的逼迫段路。
陸蕓蕓不忍心看段路為難,一咬牙下了決心,朝段路喊道:「段路!先救小妍,她還有傷
在身!」
「蕓蕓姐……」趙雅妍感動的望向陸蕓蕓,陸蕓蕓報以甜美一笑,大概沒人知道她堅強笑容
中包含多少酸楚。
「段路!你先帶小妍走再來救我,我相信你一定辦得到!我等你!」陸蕓蕓是為了讓段路
下定決心先救趙雅妍,才故意這麼說,其實她心裏也明白,被這些人抓去就算沒被淩虐到
死,等段路真的找到她時,恐怕也已被玩弄到不成人形了!
鷹勾鼻臉上出現一抹不耐煩的神色,他轉身往回走到陸蕓蕓面前,揚手便給她一個耳光!
「你!」段路怒喝一聲!想衝向前痛扁鷹勾鼻,但直升機的火砲卻比他更快,子彈瞬間在
他面前噴起一排沙柱,段路只得停住,憤怒的瞪著鷹勾鼻。
「妳再多嘴,我就咬掉妳嘴裏那片可愛的舌頭!」鷹勾鼻捏住陸蕓蕓纖巧的下巴,惡狠狠
的警告。
「時間到了!你既然做不出決定!兩個女人我都帶走!」鷹勾鼻手一揮,所有黑衣人立刻
朝直升機方向徹退,陸蕓蕓和趙雅妍當然也被一起帶走。
「等等!」關鍵時刻段路終於出聲!
鷹勾鼻停下腳步,目光森冷的看著他,原以為他會做出決定,沒想到段路說的竟是:「放
她們走,我再幫你們殺人,只要不是她們兩個,不論要我殺誰都可以!」
「不要!段路!你千萬不能再回去殺人!」陸蕓蕓聽段路這麼說,立刻激動的大叫。
鷹勾鼻慢慢的笑了起來,愈笑愈大聲,好像聽到這輩子最有趣的事,足足笑了快半分鐘才
停住:「想殺人?我們的殺手多到可以去填海!差你一個嗎?少浪費我的時間了!」
「走!」他說完立刻轉身!
陸蕓蕓見事態緊急,不知那來的靈感,鞋後跟用盡全力朝挾持她的那名黑衣人腳背上蹬下
,黑衣人根本沒料到在他懷中的弱女子會反擊,當場痛得彎下腰,原來這是以前公司曾開
課教過的防身術,本來她對這種課都是興趣缺缺沒怎麼在聽,但這時竟然不知不覺就用了
出來!
陸蕓蕓一擊成功,頭都沒回小腿又往後勾上,剛好準準踢到黑衣人胯下脆弱之處,黑衣人
哀叫一聲抱著老二跪倒,這兩下堪稱精彩之作,連段路都暗暗喝采她驚人的速度及一氣喝
成的出招。
陸蕓蕓呆了一下,她也沒想到自己那麼厲害,當然這純粹是對手大意和她運氣好的關係。
不過她立刻又採取了正確的行動,慌忙揀起黑衣人掉在沙灘上的槍對準鷹勾鼻,發抖的說
:「叫你的人……放開那女孩!」
鷹勾鼻表情從錯愕慢慢變成冷笑:「表現的不錯……妳愈來愈吸引我了!」他轉向段路說:
「狼星三號,你真是豔福不淺,有這麼正點的小妞跟著你!」
段路聞言心頭卻一陣發毛,他知道鷹勾鼻說這話絕不是只為讚美陸蕓蕓,而是對她產生了
極大的「性」趣!
如果蕓蕓落入他手中,命運絕對會比以往那些女人悲慘好幾倍!
「蕓蕓!妳先過來!」段路以強硬的口吻命令陸蕓蕓。
「不!我要和小妍一起過去!我不會再讓你留下遺憾!」陸蕓蕓卻倔強的回答。
鷹勾鼻興致盎然的盯著陸蕓蕓,陸蕓蕓雖然被他看得心慌意亂,卻還是鼓足勇氣,用力握
著槍對準他的頭。
「放那女孩走。」鷹勾鼻總算是對挾持趙雅妍的黑衣人下令。黑衣人收到命令立刻放開趙
雅妍,但她早就嚇呆了,還站在原地動都不動。
「小妍!妳先過去段大哥那邊!」陸蕓蕓急忙喚醒她。
「那妳呢……蕓蕓姐?」趙雅妍抽泣發抖的問。
「妳先過去!我立刻就過去!」
趙雅妍兩腿發軟的向前走幾步,才恢復力氣奔向段路,直到撲進段路懷中才「哇!」的大
哭出來。
陸蕓蕓見趙雅妍已安全,繃緊的神經總算稍為放鬆,只不過嬌軀卻搖搖晃晃隨時會倒的樣
子。
段路見狀急忙叫道:「蕓蕓!妳也快過來!」
陸蕓蕓陡然回神,趕忙又握緊槍對著鷹勾鼻,鎮定的說:「你跟我過去,不准叫你的人開
火!」其實她真的快昏倒了,身體的虛弱加上強烈的恐懼,一點一滴在侵蝕她如風中殘燭
的意志。
「如果我不聽妳的話,而且還要帶妳走呢?」鷹勾鼻揚起邪惡的笑容。
「我……我會開槍!」陸蕓蕓憤怒的警告他。
「那妳就開吧!」鷹勾鼻一點都不像被槍指著的樣子,反像在耍著陸蕓蕓玩。
段路心知不
妙,正想趁機發難,但直升機上的射擊手彷彿知道他的意圖,立刻又在他周圍發出掃射,
嚇得趙雅妍緊緊抱住他。
「不准開火!」陸蕓蕓見直昇機對段路和趙雅妍開火,驚慌中也用力扣下扳機,怎知扳機
在這緊要關頭卻是動也不動,她花容失色連續又試了好幾次,結果都是一樣!
鷹勾鼻等她手按痠了,才不慌不忙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扯進臂彎中架住脖子,冷笑道
:「妳不知道手槍有保險這種東西吧?沒開保險是發射不了的!不過妳已經有了九十九分,
剛剛的表現真的很精彩,我很久沒遇過像妳這麼動人的美女了,所以決定只要帶妳走,那個
女孩就還你男朋友吧!」
「放開她!」段路如受困野獸般怒吼!
此時此刻他更深切感受到他什麼都能失去,就是不能失去蕓蕓!
「哈哈……狼星三號,這麼好的女人我不會還給你的!我會把她帶回去讓所有弟兄好好疼愛
她,說不定會讓她幫我們生十幾個小殺手!不過你放心,精彩的部份我還是會錄下來特別
送給你欣賞!」
「你敢!」段路再也顧不得敵人的火力威脅,放開趙雅妍朝鷹勾鼻疾奔而去,在空中監視
的直昇機見他發難,機腹下立刻射出一枚小飛彈,瞬間轟然巨響在段路面前炸開,他被強
大的爆炸威力拋向空中,重重跌在十幾公尺外的沙灘。
「段路!」陸蕓蕓見狀驚慌大喊他的名字,同時奮力掙紮,想擺脫鷹勾鼻的箝制跑向段路
,卻被鷹勾鼻的手刀砍在粉頸上,立刻昏了過去。
段路雖沒受重傷,但被震得頭昏目眩,耳邊嗡嗡作響,渾身肢節更彷彿快散開一樣。
這時趙婉柔一群人已趕來接回趙雅妍,左常春並立刻跑去扶起段路檢視他的傷勢。
「你們這些人給我聽好!今天我沒空大開殺戒,所以饒你們多活一段時日!如果敢繼續留
在這裏和審判長做對,我會回來殺得你們雞犬不留!」鷹勾鼻撂下狠話後,才挾著陸蕓蕓
攀上直昇機。
「蕓蕓……幫我救蕓蕓!求求你們!……」段路被炸得短暫失去視力,只感到眼前黑影交疊晃
動,他隨便抓到人的手臂便著急求助,完全失去了方寸!
但敵人的火力佔上風,現在衝去
救人無疑是飛蛾撲火,因此旁人雖然不忍見陸蕓蕓被擄走,卻沒人敢前去冒險。
直升機終於載著來襲的黑衣人和被俘的陸蕓蕓調頭飛離,很快在海平面那端形成黑點消失
無蹤,島上恢復了平靜,所有人均是臉色凝肅不發一語,只有段路充滿憤怒、懊悔與自責
的嘶吼,掩蓋住海浪拍打沙灘的潮聲。
段路恢復了理智與視力後,第一個反應便揪住在一旁照顧他的趙雅妍,開始粗暴的撕扯她胸
前的衣襟!
「啊!段大哥!你別這樣!」
趙雅妍沒料到一向溫柔體貼的段路會變成暴烈的野獸,嚇得大叫抵抗,此時左常春和趙雅
妍正在隔壁與其他人商討對策,聞聲趕緊跑來為趙雅妍解圍,他們用盡全力想讓段路鬆手
,但段路已然失控,鋼鐵般的胳臂豈是幾個人撼動得了,拉扯中只聞「嗤!」一聲清響,
趙雅妍雪白柔膩的酥胸全露了出來!
眾人頓時都傻了眼,趙婉柔勃然大怒,重重給了段路一
個耳光,立刻將哭泣害怕的趙雅妍摟入懷中。
「除了段路外,所有人都出去!」她沈聲喝道。
當房間只剩下三人後,趙婉柔回過頭又摑段路一記耳光,怒問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憑什麼這樣對待小妍!」
段路突然冷冷望住趙婉柔,充滿凜冽殺氣的眼神令她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妳最好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要陷害蕓蕓?」他緩緩的說,每個字卻都充滿了無形的威
迫,讓趙婉柔感覺比被人用槍頂著頭還膽寒。
「你說什麼?我不懂!」她努力維持著鎮定答覆段路。
「妳還想狡辯!」段路暴喝一聲,兩個女人同時震了一下,趙雅妍的淚水立刻又如泉湧般
流下來。
段路雖然看了不忍,但想起陸蕓蕓受到的委屈和侮辱,以及可能的悲慘遭遇,他就無法心
軟。
他抓住趙雅妍的手腕,將她護住胸口的一雙嫩臂拉開,白皙赤裸的雪膚上還纏著繃帶,他
冷冷看著趙婉柔問道:「一個身受重傷,輸了幾千西西血的病人,才二天就可以跑著逃出
敵方!如果我沒猜錯!她身上根本沒什麼傷是吧?」
「段路!你胡說什麼?!」趙婉柔臉色驟變,還企圖做最後反駁。
趙雅妍聞言馬上更難過的哭出來,她雖沒為自己辯解,但眼神充滿對段路的怨憤及不諒解
,讓人壓根覺得是段路冤枉了她。
但段路並沒因此而推翻自己的想法,依舊語氣嚴厲質問趙婉柔:「你是要跟我說實話!還
是要我當面揭開她的傷處來證明?」
趙婉柔臉色一陣青紅,停了一會兒,才嘆口氣對趙雅妍說:「小妍,對不起,這次姑姑真
是弄巧成拙了。」
「姑姑!」趙雅妍驚愕而不解的望住趙婉柔,她無法理解姑姑的話,難道自己受傷也假得
了嗎?。
「這件事和小妍沒關係,小妍也被矇在鼓裏!一切都是我的計畫,是我想拆散你和陸小姐
才設計冤枉她,但我只想氣走她,讓她對你心灰意冷而離開,並沒真要致她於死地,如今
事情會變這樣我也始料未及,如果你想為她報仇的話,我願意任憑你處置,不過請你別忘
了你對小妍還有一份承諾。」
「姑姑……」趙雅妍再次激動的低呼。
趙婉柔流露關愛的眼神,柔聲說:「姑姑對妳很抱歉,妳想要的我都沒為妳辦到。」
「不!不是這樣!您為我做的已經太多了!世界上沒有人比姑姑對小妍更好!從今以後我
誰都不要……只要留在您身邊……」趙雅妍感動的抱住對她恩情似海的唯一親人,段路看到這
一幕,原本怒火中燒的情緒也慢慢軟化。
「段先生,你的猜測沒錯,小妍並沒受傷,陸小姐拿的那把槍根本無法發射,小妍身上中
的,只是我安排人從附近發射的一種混合麻醉劑和人造血液的子彈,並沒殺傷力,事後我
抽出她一些血讓她看起來像失血過多的樣子,並且用藥劑敷在她中槍的部位,這種藥會造
成皮膚產生類似傷口的疼痛,所以連她自己都以為自己受到槍傷。」趙婉柔徹底在段路面
前自白。
「所以蕓蕓不願意輸血給小妍這件事,也是妳刻意汙衊她?!」段路一想到陸蕓蕓含冤莫
辯的淒苦,忍不住怒氣又再度燃起。
「沒錯,是我故意陷害她,而且她的血液根本和小妍的不同,我為了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還抽了她將近二千西西的血。」
「妳!」段路心中又痛又怒,猛然出手捏住趙婉柔纖細的頸子。
趙婉柔卻是平靜的看著他
,冷冷說:「你知道親愛的人遭毒手的心情了吧?小妍這七年就是這麼活過來的,你可以
殺了我為她報仇,但我希望從今後你好好對待小妍。」
「不!段大哥……你別殺我姑姑!要殺就殺我……是我害了蕓蕓姐!」趙雅妍驚慌的擋在趙婉
柔面前為她求情。
在趙雅妍哀怨的水眸凝視下,段路緊咬牙,僵硬的鬆開五根勁指,轉身抓起衣服就往外走。
「等等!」趙婉柔突然出聲叫住段路:「你想一走了之嗎?小妍你打算怎麼辦?她對其他
男人恐懼的事我可沒騙你!」
「妳放心!如果我沒死一定會再回來,對小妍的事負責到底!」段路說完就開門頭也不回
的離去。
「姑姑……我不想再見到他……這輩子我只要陪在妳身邊就好……」目睹段路走後,趙雅妍一陣
心酸,忍不住又投在姑姑懷中悲泣。
「傻孩子,姑姑會老、會死,怎麼照顧妳一輩子,我看得出妳根本忘不了他,他對妳除了
愧疚外,並不是沒有感情,如果……他真的救得回陸蕓蕓,妳即使不能當他唯一的女人,也
要退而求其次成為他第二個女人,因為世界上像他這麼有情有義的男人實在不多了,只有
他才能讓妳幸福,知道嗎?」
趙婉柔愛憐的撫著趙雅妍烏亮的秀髮,在她心中這女孩是哥
哥唯一的血脈,只要能讓她得到幸福,趙婉柔願意做任何事,這也是她之所以狠心傷害陸
蕓蕓的原因。
只不過這一切努力似乎是徹底失敗了,自己還落得小人之名,此刻她臉美麗
的容顏,似乎也多了許多蒼老和疲態。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5:49
(第四章)
卓越集團是國內屬一屬二的大企業,老董事長卓文山在政壇和商界
擁有一呼百諾的堅強實力,像這樣的豪門通常有種慣例,就是肥水
不落外人田。
因此,幾年前他的小兒子卓漢德娶回電信鉅子阮道遠的女兒,原以
為這段政治婚姻是一舉兩得,怎知他那位嬌縱慣了的兒媳婦不到一
年就不告而別,從此再也找不到人,但這件不光彩的事並沒影響他
和阮道遠的交情,畢竟在商人眼裏利益與感情是要和理智分開,才
能成就大事業。
事實也證明雙方對家醜的淡化處理是正確的。這些年,卓越集團和
天訊集團的各項合作十分成功,很快就使兩家企業在亞洲企業排行
上躋身前三名。
這天,卓漢德和幾個同是企業家第二代的公子哥在陽明山的私人別
墅開Party,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不外乎玩一些酒池肉林的
荒淫遊戲,今天也沒例外。
原來其中有個傢夥是開模特兒經紀公司,剛好有一批新進的亮眼模
特兒來報到,因此特別帶她們來陪這些有錢公子。
開經紀公司的傢夥叫Simon,他倒不是什麼大企業家或有錢老
爸的兒子,只是假借開公司之名,物色一些嚮往演藝事業或模特兒
工作的貌美女孩,介紹給像卓漢德這種紈褲子弟的皮條客。
那些女孩也十分樂於來這種場合,畢竟一般女子想和上流社會的公
子哥兒交往可沒那麼容易,要不是她們父母生給她們一張比別人漂
亮的臉蛋和傲人的身材,又怎會有這種機會?光是這分虛榮就很吸
引人了!
如果遇上的貴公子還願意花錢捧她們或隨便送她們一隻鑽錶什麼
的,那麼再大的犧牲也都能值回票價!
Party從一開始的摟摟抱抱、喝酒跳舞,到嗑藥助興後,現在
已慢慢進入肉慾橫流的高潮,一群男女衣衫不整、或躺或臥在游泳
池畔交纏,女孩青春健美的胴體被這些公子哥摟在懷中恣意愛撫,
在藥力催化下不時發出淫浪的喘息和呻吟。
當中有名長相姣美、腰細腿長的女孩已經脫得雪白精光,宛若母狗
般撅著圓嫩的屁股,伏在男人身上舐吮著他的分身,同時玉手還伸
進自己敞開的兩腿間大方的自慰起來。
而躺在磁磚地上無比銷魂的男人正是卓漢德,他的臉隨女孩小嘴的
套弄而變化出各種淫穢表情,時而眉頭深鎖、時而快活舒展,還從
嘴中發出「喔~喔~喔~」的舒服嘆息。
只是才弄沒多久,卓漢德突然叫起來:「停……停……快停……」
那女孩沒聽懂,還繼續賣力吸吮口中尚未全硬起來的肉腸,卓漢德
急忙扯住她的頭髮將她拉開,但不爭氣的分身竟已口吐白沫,雖然
量極稀少,不過從女孩透著訝異和一抹嘲笑的眼神中,可以猜測他
已經洩了。
「Fuck!」卓漢德甩了那女孩一個耳光站起來,憤憤罵道:「賤
貨!弄得老子真不爽!」女孩眼中雖然充滿屈怒,卻還是默默摀著
臉頰走開,去找尋下一個可開發的金庫。
卓漢德腳步踉蹌的走進屋內,拉開抽屜四處翻找能讓他雄風再起的
藥,其實這些藥已經幫不了他太多,從少年時期就已開始的荒淫無
度和濫用藥物,已使他的身體機能退化到老年人的狀態。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不放棄夜夜笙歌,想像在自己胯下的是他不告
而別的任性妻子阮書婷,然後一邊做愛、一邊變態的拍打她雪白嫩
臀,聽她不斷哀叫求饒,因為惟有在幻想世界中,他才能享受征服
她的快感。
不過這些平日堆滿整抽屜的勃起藥,此刻竟半顆都找不到,他憤而
將每個抽屜都拉出來倒掉,急躁的翻弄著淩亂成堆的物品,口中還
不停喃喃咒罵。
「你在找這個嗎?」華麗的酒櫃後面走出來一個男人,微笑盯著他
問道。
卓漢德轉身,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藥吃多了眼花,等確定真有個不認
識的男人出現在面前時,表情才由驚訝轉為憤怒。
「你是誰?竟敢闖進私人別墅?!」
「我是從狼星來的。」男人將手中滿把的藥粒灑在卓漢德面前的茶
幾上,慢慢走近他。
「狼……狼星……」卓漢德聽到這四個字臉色立刻變得死灰,他語
氣發顫的道:「你……你來找我做什麼?……我又沒違反組織規
定……」
原來狼星是審判長殺手組織的代號,他們是最神秘而讓人畏懼的成
員,直接受最高首領的命令執行任務,通常狼星出現的目的只有一
個,就是殺人!
「我知道你沒有,但就快要了!」男子面無表情的說。
「什麼意思!」卓漢德睜大眼睛疑懼的瞪著他。
「這個意思!」男子突然出拳轟在他肚子上,他連叫都來不及叫出
口,就軟倒在茶几上。
男子站直身,從懷中拿出一把手術刀,用嘴咬去刀套,再抓起卓漢
德的手掌,俐落的剝去他每根指端上的皮膚,然後將每片薄如蟬翼
的皮膚依續排列在二片試板間固定並收回口袋,從容不迫自後院躍
牆離開,宛若鬼魅消失在夜色裏。
這名闖入卓漢德別墅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一心想救回陸蕓蕓的段
路,他取走卓漢德的指模後,立刻前往卓文山在市區的豪宅,豪宅
內只有卓文山的老婆和幾名警衛僕役在,段路不費吹灰之力就搞定
他們。
他直驅一樓最裏面的一扇銅門前,拿出卓漢德的指模依序貼在自己
指端--審判長的殺手一律都用雷射去除過指紋,因此更方便冒用
他人的身分。十指都貼妥後,他將右手五指先按在門旁的感應器上,
一秒後綠燈亮起,再換左手,門便「喀!」一聲自動開啟。
房間裏只有四張沙發和一面茶几,段路走到其中一張沙發前坐下,
手伸到扶手下輕輕一撥,沙發立刻往下陷,當下降停止時,四周已
是一片漆黑,約再過了二秒,面前一百六十度範圍逐漸浮現大大小
小的亮塊,段路伸手熟練的指點那些亮塊,瞬間那些亮塊迅速變化
移動,最後亮塊消失,形成一整面世界地圖。
段路的手指點在南美洲巴西的位置,世界地圖立刻局放為巴西全
貌,同時上面出現三個閃爍的亮點。
他在其中一個亮點上點了一下,座下沙發突然自動冒出二條金屬
帶,牢牢固定住他的胸腹,四面也升起類似玻璃的透明護罩周密的
圍住他。
護罩一接合,沙發立刻像光速列車般朝前噴射出去,大約一小時過
後,速度慢慢減緩,不久完全停了下來,這時外頭已是光明世界。
段路從懷中拔出一把造型特異的烏亮手槍,當防護罩的門一打開,
他立刻翻身躍出,人還未落地,四面八方交織的火網已將他包圍。
卻見他左臂一振,看起來像是布料的衣袖如雨傘般撐開一面護盾,
子彈噹噹噹的打在上面,他手中的槍連瞄準都沒瞄準,就閃電般朝
前後左右各發一彈,子彈神準的打入四名殺手的心窩,他們愣了半
秒,肉軀瞬間轟然炸開,千百隻尖針隱藏在血肉碎屑中飛竄而出,
頓時慘呼聲四起,周遭數十名殺手無一倖免。
而段路早就躲入兩片護盾中避開尖針襲擊。等哀號漸停,他從容站
起來脫下護盾,將那把威力驚人的手槍隨手扔掉,一點都沒心疼的
樣子,隨即又換上兩把九零口徑的制式手槍。
這個地方是段路熟到閉著眼都能走的審判長狼星本部,說白話點就
是殺手本部。他走到一扇沈厚的鋼門前,眉頭不禁皺起,原來沒通
行密碼是進不去的,他環顧四周,剛剛的針爆威力過大,早就沒有
存活者,連要找個人來逼問密碼都找不到。
段路突然靈光一閃,不如死馬當活馬醫,用自己七年前的通行密碼
試看看。他走向一名斷氣的殺手陳屍處,彎下腰拾起他臉上的特殊
目鏡,戴上後回到鋼門前,立刻看見原本空無一物的牆上浮現一組
數字,他迅速點選了幾個數字,鋼門「匡!」一聲慢慢打開,露出
明亮寬廣的甬道。
段路深吸口氣,這條看似平靜的甬道,卻隱藏讓許多頂尖高手命喪
黃泉的死亡機關,據說曾活著走出這道關卡的人只有三人,就他所
知,那三人均是有史來狼星最傑出的領袖。
其實這條甬道平日是進出狼星總部核心的通道,一旦有敵人入侵,
它的反制系統便會啟動,這套反制系統對狼星殺手而言一點都不神
秘,從他們加入狼星開始,總部就告訴他們破解的原理,只不過知
道歸知道,自願去試的好手大概沒一個。
段路手中捏著一枚彈殼彈向甬道,突然白色光柱一閃,彈殼「嗤」
一聲消失,只剩一縷青煙,他緩緩從口袋中取出一條黑布,矇住雙
眼綁在腦後。
面對這讓無數高手伏首的死亡甬道,他的行為並非狂妄,而是這條
甬道隱藏的殺機是和光一樣快的雷射刀,想通過它的人必須心無旁
騖的默算一組公式,隨計算結果移動身體避開雷射光狙殺,而它最
難之處就是不僅動腦速度要快,身體也必須在同一時間急速移位,
全然沒有猶豫的餘地,否則下場便是被雷射刀切割成整齊的屍塊。
因為反應要如此快,所以雙眼看不看得到已不重要,反倒在漆黑中
更可以集中精神應變,而不致於被擦身掠過的雷射光驚擾了思路。
段路冥想了一會兒,待心中雜念全部沈澱後,便毫不遲疑奔入甬道。
前腳才踏入,第一道雷射光立刻從他耳際劃過,甚至聞得到髮絲燒
溶的焦味,但他沒時間畏懼,如鬼魅般的移動和變化身形,在密集
的雷射光網中穿梭、翻滾、淩越,場面就像精采絕倫的虛擬動畫,
只是步步都充滿了絕命殺機!
終於腦海裏的公式歸零,他也安然的站穩腳步,這時一道冷汗才從
背脊上竄下。
段路以為自己通過死亡甬道的考驗,噓了口氣剛解下蒙眼的布條,
竟發現迎面又來了一張毫無縫隙可躲的雷射光網,這完全是總部當
初教他們破解方式時未曾提及的!
此時他惟一的活路便是往後退入甬道,但那無疑再度陷入光陣的狙
殺,眼見雷射光網已來到面前不到一公尺,段路只好拿命一搏,腦
海飛快將公式反推回去,身形宛若倒帶般再度退入甬道內。
在他閃避雨絲般密集的雷射光的同時,也朝那張雷射光網的邊緣連
續開槍,槍中的子彈是特製穿甲彈,每一槍都準確命中雷射的鐳射
器,光網的幅射線條愈來愈少,最後終於完全消失。
段路第二度穿過甬道,這次才真正安全通關。看來上百名好手斷命
於此,有一大部分不是死在第一次通過甬道,而是通過甬道後所暗
藏的更大殺機。
他為手槍換上新彈匣,朝指揮部方向大步跨進,沿路不時有殺手伏
襲或放冷槍,但段路根本不將這些後輩放在眼裏,只見他如入無人
之境昂首直行,三百六十度都是他有效的射程,一槍一個絕不拖泥
帶水!
轉眼他來到指揮部門前,正要伸手按密碼,那扇鋼門已自動為他開
啟。
「不愧是狼星三號,果然通過了殺陣回到這裏,現在你只要能打敗
我,就可以把女人帶走!」鷹勾鼻手往後一指,段路看到陸蕓蕓雙
手雙腿都被鐵鍊銬住懸在空中,美麗的胴體上只剩一條單薄褻褲,
晶白誘人的玉乳尖端貼著兩枚銅板大的金屬片,金屬片內還伸出電
線連接到一台機器裏。
像這樣的金屬片在她身上看得見的一共有五對,粉頸兩側、二臂肘
彎、雙腳足心、還有平坦柳腹上都有,另外有兩條電線是從褻褲的
邊縫竄出,看來最私密的地方也難逃被人動過的厄運。
「段路……你快走……別管我了……」陸蕓蕓?起頭流下兩行淚,
散落的髮絲貼在清麗的臉頰上,更加顯得憔悴而淒美。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段路咬牙切齒的喝問鷹勾鼻。
「哈哈哈……你放心!到目前為止什麼都沒做!我正等你來參與
呢!男主角沒到之前,我怎捨得動用女主角?不過你既然來了,我
就先讓你看點精彩的。」鷹勾鼻說著,臉上露出陰險的獰笑,他緩
緩從腰後拿出一台搖控器,當著段路面前按下開關,陸蕓蕓胴體上
的金屬片立刻導電,在鐵鍊的禁錮下,她雪白優美的身體在半空中
激烈而淒美的掙紮,發出讓人不忍的哀叫。
「關掉它!我和你決鬥!」段路憤怒吼道。
鷹勾鼻嘿嘿一笑,眼裏露出嗜殺的光芒,他將搖控器關掉塞回腰間,
對段路比放馬過來的手勢:「來吧!大情聖!我等你好久了!」
段路看了陸蕓蕓一眼,隨之將手槍放在地上,踢到十幾公尺外,他
明白鷹勾鼻既然這麼有把握,即使自己現在扣下扳機能殺死他,也
肯定救不走蕓蕓,不如應他的要求跟他決一死鬥,或許還更有機會!
「哈哈……死吧!」
段路才扔掉槍,鷹勾鼻的袖口立刻滑出一把森冷匕首,如毒舌吐信
般直取段路的咽喉。
段路頭一側避開,但白光卻緊追不捨,他沒料到鷹勾鼻用刀速度如
此快,驚忙往後翻滾閃躲,但胸前「嗤」一聲,已被劃出二十公分
長的口子,鮮血淋漓而出。
「段路!……」被吊在那裏,胴體流遍香汗的陸蕓蕓忍不住驚呼。
段路稍一分神,手臂又被利刃劃傷,從一開始他就被鷹勾鼻的速度
佔了上風,此刻只能節節退避而無暇反攻,鷹勾鼻卻是乘勝追擊毫
不鬆手,兩個實力均等的對手只要有一方取得先機,輸贏立刻就能
見真章。
本來段路深知此理,但他見陸蕓蕓被如此屈辱的吊著,心情始終無
法冷靜,因此犯了臨敵大忌。
這種局面下唯一能扭轉劣勢的可能,就是阻斷敵人的窒息攻勢--
段路意識到這一點,立刻足跟蹬地朝後疾飛,敵人手中匕首化成的
白光也追上來,如影隨行跟著他的要害。
雖然這次段路已和刀口拉開一點空隙,但那點空隙還不足以讓他反
守為攻,不過接下來的變化卻是鷹勾鼻始料未及--段路竟在刀尖
臨喉前倏然靜止,鷹勾鼻感覺刀已刺入敵人的肉中,但他臉上訝異
的神情卻透露出不敢相信段路這麼簡單就死在他刀下!
「不要!」陸蕓蕓驚叫聲起的同時,鷹勾鼻突然往後暴飛出四、五
公尺摔在地上,正要掙紮再起,森冷的刀刃已擱在他喉結上。
「你!」他不敢置信的瞪住段路,段路右手握刀橫在他頸部,另一
手正淌著血,原來剛才他是以一隻肉掌硬接鷹勾鼻的匕首,才將局
面扭轉過來。
鷹勾鼻弄清楚狀況後,驚怒的表情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竟是高興
的笑容。
「你笑什麼?!」段路殺氣森然的問。
「果然是狼星最傑出的殺手!恭喜你啊,首領!」
段路一呆,沈下臉喝道:「誰是你的首領?!少胡說八道!快將那
女孩放下來!」
「首領,她是我們的戰利品,我們弟兄都等你一起回來享用呢!」
鷹勾鼻眼中卻閃爍著興奮光芒。
「你再胡言亂語,我立刻割斷你喉嚨!」段路微微使勁,一縷鮮血
從鷹勾鼻的脖子上流下。
但他毫無懼色,反而閉上眼,面帶微笑說:「天狼星!你還記得我
們的暗語嗎?」
「別想拖延時間!立刻放人!否則……」段路正要給他一點實質警
告,鷹勾鼻接下來的一段話,卻令他腦海裏天旋地轉。
「回來吧!永不熄滅的狼星之光!」
「狼星之光……」段路如夢初醒般喃喃唸著「銀狼……你是銀
狼!」,手裏的刀也慢慢離開鷹勾鼻的脖子。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6:12
(第五章)
「你醒過來了嗎?天狼星!」鷹勾鼻抓著段路肩頭激動的搖撼,那
樣子就像見到多年未謀面的老朋友。
「我醒了!我都想起來了!久違了,銀狼!」段路露出笑容,反握
住鷹勾鼻的胳臂。
「段路……這是怎麼回事……」仍被吊著的陸蕓蕓一臉疑惑和不
安,雖然她不懂段路怎麼了,但有種強烈不祥的預感縈繞心頭。
段路聞聲回頭,面帶邪惡笑容走向她。
「這就是我為大家帶來的戰利品,慶祝我通過狼星首領考驗的禮
物!」他滿意的看著眼前被赤裸懸吊的美女,陸蕓蕓接觸到他的眼
神竟有一股寒意直透背脊,那根本不是她的段路!
雖然一樣是俊美的臉龐,卻充滿邪惡與殘虐的氣息!
「段路!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說這種話?你不是來救我的
嗎?!」陸蕓蕓再也忍不住了,語氣強烈發抖,驚疑的淚光也在眼
眶裏打轉。
「哈哈哈……我本來是來救妳的沒錯,但現在改變心意了!我要和
我的弟兄一起享用妳的身體!」段路獰笑著,一伸手,五指揉住她
雪白的乳房使勁擰轉,完全都沒憐惜的意味。
「……段路……你在做什麼?放開我……啊……」痛苦、屈辱和疑
惑此刻充滿陸蕓蕓心中,沒人能告訴她為什麼一模一樣的段路,卻
會變成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看在妳以前自動獻身讓我解悶的分上,我就告訴妳實情吧!聽過
真相後,妳可要乖乖讓我的弟兄們盡興,知道嗎?」
陸蕓蕓湧滿淚水的雙眸淒然不解的望著他,到現在為止她都還存有
很大的希望,希望這只是段路欺敵的計謀,甚至這一切根本就是惡
作劇或自己在做惡夢!
但段路的話讓她最後的希望也化成飛灰沈入大海。
「記得我跟妳說過,我為何變成殺手的故事嗎?」段路的眼神滿是
嘲笑的看著陸蕓蕓,彷彿騙了一個世紀大笨蛋般得意。陸蕓蕓無言
的點了點頭,她怎會不記得--那次她還感動的投在他懷中,發誓
願為他做任何事,只要能讓他過得快樂。
「故事前面都是真的,我十八歲就已經是組織最傑出的殺手,不論
機智與身手,都足以成為狼星的領袖,不過要成為領袖還必須通過
二項考驗,第一項是要絕對冷酷、無情、殘忍,第二項是要在組織
長期嚴密的追殺下存活,最後並能反守為攻、戰勝組織。」
「十九歲那年,我接受了成為領袖的考驗,時限是十年。組織在我
腦中植入一組假的記憶,讓我以為自己曾愛上一個女孩,並且透過
催眠使我變成另一種性格的人,也就是妳之前認識的那個段路,所
以我才會救了趙雅妍。」
「從那之後我就一直躲避組織的追殺,其實他們隨時可以找到我,
因為在我體內有一枚追蹤晶片,但非到不得已組織不會用晶片找
我,這是考驗我潛伏和生存的能力,至於認識妳之後的事,妳應該
都知道了,我對妳好全是因為催眠改變我的性格之故,當我從催眠
中醒來,就會恢復現在的本性。」
「我不信……段路不是這樣的人!」陸蕓蕓傷心欲絕的掉下淚來。
「信不信由妳,反正妳等一下就會知道!」段路冷冷笑著。
兩人對話中,成群列隊的黑衣殺手已陸續從門外進來,恭敬的在段
路周圍站定,齊聲同喊:「首領好!」
「好!哈哈……你們好!這位美女是我送給大家的見面禮,等一下
別客氣!請盡量蹂躪她!」原來這竟是歷來歡迎狼星新首領上任的
盛會。
陸蕓蕓直覺腦海裏一片無止境的絕望和空白,她將所有靈魂都寄託
在這個男人身上,現在才發現他原來是可怕的惡魔,此時此刻她不
知道自己的生命到底還剩下什麼?上帝為何要讓她來到這世界上受
折磨?
邪惡的盛會才剛要展開,一名身穿白袍的男人從門外快步走進來,
他直趨段路面前,態度恭敬的說:「首領,雖然您已經完全醒了,
但有一項例行檢查還是必須進行,可否請您現在跟我去做。」
「好!你們先等我一下!」段路爽快的答應,在眾多部屬的恭送下,
他跟著那名白袍男子離去。
原來狼星對首領的忠誠度要求極為嚴苛,他們將首領人選催眠成善
良之人進行各項考驗,等他達成所有使命後再喚回他的本性,目的
在考驗他們的意志是否夠堅定,能不能在回復本性後還一樣殘酷無
情,絕對效忠組織!
為此,狼星本部內還有一台精密的儀器,沒人知道這部機器是誰發
明的,但它卻可深切分析腦波,從而得知人的前後段意志是否改變,
若催眠解除後已產生變化,則組織必須立刻狙殺這名首領人選,以
免成為日後大患。
幾分鐘後段路便已完成檢測回到原處,臉上掛著驕傲的笑容,不用
問也知道檢測結果沒有問題,所有肅立在場等待的黑衣人立刻報以
熱烈的掌聲,不過鷹勾鼻仍然偷偷使眼色給和段路一起回來的白袍
男子,叫他到角落詢問檢測結果如何。
原來鷹勾鼻在組織中的代號是銀狼,他以狼星副首領的身分暫代首
領之職,也是這次首領考驗的監督者。
「副座,檢測結果沒問題,首領已經完全恢復,並沒發現任何殘留
的影響。」白袍男子回答。
「很好!你去忙吧!」銀狼心中最後一塊大石總算落地,扛著七年
多的重擔也終於能卸下。
他走回指揮部中央,場面已經沸騰火熱起來--段路手裏拿著搖控
器緊緊按住不放,可憐的陸蕓蕓瘋狂的扭動雪白身軀,光滑如緞的
優美背脊上,汗條如雨般滑落,飽滿的乳房激烈搖顫、修長的雙腿
在極有限的自由下踢動,悲慘的想掙脫鐐銬的束縛。
圍住她的眾多殺手均已脫下黑衣,裸露他們健美結實的肌肉,跟著
陸蕓蕓淒涼的掙紮而興奮吆喝。
「讓她高潮!讓她高潮!……」殺手們喊著。
段路被高亢的氣氛感染,殘忍的將電力推到最大。
「呃……」陸蕓蕓猛揚起被汗沾濕的長髮大聲哀啼,四肢用力扯緊
禁錮她的鐵鍊,瘦美的玉腿一陣顫動,大量淡黃色的液體竟從下體
湧出。
「尿了!她尿出來了……」
「首領萬歲!」
現場爆起高潮的歡呼,陸蕓蕓癱軟的胴體任由鐵鍊垂吊著,淩亂的
長髮黏在她的臉頰和裸背上,溫熱而難堪的水汁仍不停沿大腿內側
爬下,她現在的樣子已經無法用狼狽來形容,根本就是……賤到了
極點!
她連哭都已放棄,將自己推到這個地步的是自己,能怪誰呢?猶記
得那次和張世憑在餐廳裏的對話,她說自己放棄了交往多年的男朋
友,去愛上不知道身在何處的男人,說不定會有報應,現在報應果
然臨頭了!
其實她對段路沒有恨意,雖然此刻他像對待母狗般作賤淩虐她,但
她心中仍無法遺忘對他的深愛。
「放她下來!脫掉她的內褲!」段路絲毫不留情的下令。
赤裸身體的強壯殺手們七手八腳將陸蕓蕓解下,不一會兒功夫,連
身上那條遭尿溼透的小褻褲都被扒掉,悲慘的張著腿跪伏在他們腳
邊,她的手腕和腳踝被堅韌的皮筋牢牢綑綁在一起,半邊臉側貼在
地板上,屁股高高的撅著。
在粉紅肉縫兩側賁起的雪丘,各有一片導電金屬,連上端淡色的花
塚都插入一根導電棒,段路揪起她的頭髮讓她仰起臉,殘忍笑道:
「我的弟兄們還想看妳表演,妳再失禁一次取悅我們吧!」
陸蕓蕓張開她濕紅而空洞的美眸,朝段路淒柔一笑,哽咽的說:「不
管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怪你……我說過只要能讓你快樂的活下
去……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這些話到現在……還是不會改
變……」
段路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但立刻又恢復殘酷的光芒。
「那妳就表現給我看吧!」
他再度按下搖控器的通電鈕,陸蕓蕓立刻痛苦的顫抖起來。
「段路……我……不怨……你……因為……我……愛你……」她斷
續呻吟的說。
「住嘴!」段路不知何來的煩躁,怒喝一聲又將電流開到最強,陸
蕓蕓只剩慘叫,映著汗光的美麗玉臀用力收縮,背脊也激烈的弓起,
不一會兒尿液又從溼潤的花縫中滴灑出來,只不過量已剩不多,段
路關掉電流,她嚶然一聲虛脫癱倒。
「差不多了!大家排隊上這隻母狗吧!」段路獰笑著說,只是不知
怎麼,他不太敢看陸蕓蕓悽慘的模樣,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感覺充
斥心口。
那些等待已久的狼星殺手都已脫得精光,胯下的黑色怒棒高高舉
著,由於人數眾多,每次須排二到三人上陣,第一組的兩個人一前
一後夾住陸蕓蕓,在前面的那名殺手拉起陸蕓蕓的頭髮,將渾圓的
棒頭對準她的小嘴命她含進去,陸蕓蕓緊閉雙唇做最後抵抗,但後
頭那個也拿著自己的肉棍在她圓滑屁股上磨擦,慢慢移到臀溝,眼
見就要插進花縫。
「等一下!」段路突然出聲,他俊美的臉上肌肉微微抽搐幾下,不
自然的說:「每次我們都這樣強姦戰利品……也沒太大意義!」
所有殺手臉上都露出疑問的眼光,不知道這位新首領有什麼想法。
但段路並沒提出什麼新主意,只是說:「先把這個女人吊回去,讓
我想想該怎麼處置她。」
話一出,現場立刻起了一點小騷動,畢竟男人箭在弦上時突然喊收,
沒有人會很愉快,不過這陣騷動很快就平息下來,因為狼星領袖說
的話極具威嚴,沒人敢有異議。
銀狼在人群外靜靜看著這一幕,臉色籠上一抹疑慮。
當陸蕓蕓再度被人吊起來時,剛剛那名身穿白袍的男子又快步走進
指揮部,他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走到銀狼面前刻意壓低聲音說:
「副座,情況有點怪,你最好來看看。」
銀狼一語未發,立刻調頭隨那男子去,兩人表情凝重的走過通道轉
進另一扇門。
那裏四面都是巨大的電腦儀器,許多身著白袍的人員正忙碌的運作
著,男子和銀狼直趨最裏面的密室,密室裏有一張奇特造型的座椅,
在扶手和放腿的部位都有金屬銬環,上方還有一隻碗型頭罩,許多
複雜的針頭及感側片擺在旁邊平臺上,不用說這便是檢測腦波的深
切器。
固定在座椅上的受測者若沒通過測試,負責發出檢測電波的頭罩會
立刻產生人腦無法負荷的流量,當場讓受檢者的腦部炸開!
段路已經安然通過檢測,照理說應沒問題,不過當檢測人員事後要
將結果輸印出來保存時,卻發現十分不尋常的現象--數據分析是
十分複雜精密的工作,解釋起來很困難,但簡單說就是段路有一次
的檢測數據竟瞬間突破了界限很多,不過很快又回到正軌,快到騙
過了儀器的狙殺功能,這是檢測器有史以來沒發生過的現象。
這台機器曾歷經過幾萬次的實驗,只要數據超出界線就不可能再回
歸標準。
這樣是否代表段路沒通過檢測?為他進行檢測的人員也不敢確定,
畢竟異常情形非常的短暫和劇烈,有可能是機器受到外界電離子幹
擾所產生的誤差,但這種機率也微乎其微,因為檢測器所在的密室
是與外界絕緣的。
銀狼不發一語的凝視著數據沈思,直到旁邊的白袍男子忍不住開口。
「副座,該怎麼處理?首領他……」
「滅星程式解除了嗎?」銀狼打斷他的話。
「還沒,正在下線中。」男子回答。
「立刻停止下線……」銀狼話才說一半,就有個殺手跌跌撞撞奔進
來。
「報告副座……不好了……首領他……他帶著那個女人……走
了!」
「走?走去哪裏?!」
「我也不知道……他們坐地光器……離開了!」
「你們沒攔住他嗎?!」銀狼勃然大怒問道。
「我……我們怎麼敢?有位弟兄……過去問首領……立刻就被他一
腳踢飛……」那名殺手吞吞吐吐的說。
銀狼冷哼一聲,他心知罵這些人也沒用,在組織中階級十分嚴明,
段路已是首領,誰敢去挑戰他的權威?
「馬上將滅星程式上線!上線完成,即刻啟動!」銀狼憤然一拳打
在桌面發出巨響,在他身邊的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沒人知道他生氣的真正原因,他雖然奉命考驗段路,對他毫不留情
的逼迫追殺,但他和段路的感情其實如同父子。
段路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高徒,也是狼星半世紀以來最傑出的殺
手,沒想到竟然會敗在這一關!迫得他現在必須親手毀滅他!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6:41
(第六章)
「為什麼又要救我?能告訴我,現在你到底是我認識的段路,還是
那個殺手首領?」在地球的另一端,陸蕓蕓冷冷的問段路,他們已
經穿越大半世界回到她住的豪廈裏。
「殺手!」段路面無表情的回答。
「哼!」陸蕓蕓不以為然哼了一聲,強忍住心中酸楚道:「你怎麼
不讓我死在那些人手裏算了?像我這麼賤的女人,活下來還有什麼
意思?」
「妳少廢話!等一下妳男朋友就會來接妳!妳好好跟他談,我走
了!」
「等一下!」陸蕓蕓發抖的叫住這不知道是該愛還是該恨的男人。
「你真的……把我當成是妓女?還是比妓女更不如的母狗?!讓你
的部屬玩得不夠,現在又幫我找男人來,你乾脆把我脫光綁到大街
上,當成所有人洩慾的玩具最好!」她氣憤屈辱到極點,說起話也
失去一貫的文雅溫柔。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妳回去他身邊,至少他能保護妳,我還必
須去解決其他事。」
「他能保護我?……你曾經發誓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結果呢……
我不奢求你恢復殺手本性前說的話能算數,但也不會沒節操到回頭
去賴以前的男人,雖然我是殘花敗柳……」
「妳不是殘花敗柳!」段路突然回頭大吼。
陸蕓蕓被嚇了一跳,瞪大眼看著他。
段路避開她的眼光,吸口氣說:「我很抱歉,但妳是陸蕓蕓,永遠
沒人能比得上妳,妳要好好的活下去。」語畢便轉身要離去。
「你別走!」陸蕓蕓衝過去擋在門前。
「說清楚!那是你心裏的感覺嗎?」
段路沒說話,陸蕓蕓臉上又慢慢滑下兩行淚:「不管你騙我幾次,
我都還是一樣愛你,也肯為你做任何事……你認為我傻也好……賤
也好……但你不能隨便把我推給別人。」
段路將手伸到陸蕓蕓的臉蛋旁,卻遲疑不敢放上去,陸蕓蕓索性抓
著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臉,將柔軟嬌軀靠進他懷中。
段路心神激蕩,另一手終於也攬緊她的柳腰,長嘆口氣道:「我也
不知道事情會變這樣,我應該是冷血無情的狼星首領,可是當妳說
妳一點都不恨我時……那眼神……唉!把原本是假的段路給喚醒,
反而取代了我的本性,現在我真是一點都狠不起來了,很諷刺吧?」
「不!段路才是你的本性!你當狼星首領是被逼的!」
「或許吧……反正我也搞不清了!」段路苦笑道。
「帶我走好嗎?去哪兒都行,只要別再和你的組織扯上關係。」陸
蕓蕓依偎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輕語。
「我很想……但是……」段路突然微微一顫,抱緊陸蕓蕓,在她耳
邊說:「答應我……讓他代替我照顧妳……」
「他……」陸蕓蕓一時沒會意過來,但立刻明白段路口中的他是指
王文允。
「你終究還是不想要我,對嗎?」她只感到一陣淒涼。
「不……不是這樣……」
陸蕓蕓感覺段路又抽搐了一下,想?起頭看怎麼回事,段路卻將她
摟得更深。
「如果可以……我……想和妳……過一輩子……」說完這句,段路
的力氣已經消失,整個人踉蹌的往後退,他雙手手腕竟然各爆開一
處大洞,鮮血不斷往外噴湧。
面對突如其來的劇變,陸蕓蕓瞪大眼睛,連驚恐都忘了。
段路溫柔的目光依舊望著她,臉上掛著蒼白的笑容。
「段路!」陸蕓蕓剛回過神大叫,段路的腿膝同時爆出血花,低吼
一聲不支跪倒,趴向地毯。
「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別嚇我啊……」她衝過去跪在
他身旁,卻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門突然被撞開,陸蕓蕓原以為是Wang,不料?頭卻見到銀
狼寒著臉大步逼近。
「你別想傷害他!」陸蕓蕓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段路。
銀狼的面色陰沈到極點,他不發一語走向陸蕓蕓,大手拖住她的胳
臂將她拉上床,陸蕓蕓掙紮了幾下沒效,改以哀求的口氣說:「你
要對我怎樣都沒關係,求求你放過段路。」
銀狼完全沒有反應,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從身後拿出一綑
繩索,將她的手腕抓起縛在床欄上,陸蕓蕓還想為段路求情,嘴巴
卻立刻被膠布封死,接著雙腿也被綁住。
銀狼開始撕扯她的衣衫,陸蕓蕓美麗的胴體被扒得一絲不掛,正絕
望等著被玷污時,肌膚突然接觸到一股濕涼的液體。
她驀然睜開眼,發現銀狼竟拿著兩包血袋,高高的將鮮紅的血漿傾
倒在她身上,兩包血都倒光後,又從袋子中拿出一些不知名的東西
在她身上塗塗黏黏,再往後退幾步,端詳一會兒再靠近繼續修飾,
行徑不像準備要姦殺了她,倒像在做一件很變態的藝術品。
總算他感到滿意停手,陸蕓蕓睜大眼望著他,此時她心中的疑惑更
甚於恐懼,銀狼冷冷看她一眼,又撕下一段膠布貼住她眼睛,此刻
她四肢無法動彈,眼前又漆黑一片,只能任人宰割。
但銀狼並沒傷害陸蕓蕓,她只聽到相機快門連續響起的聲音,幾秒
後奪去視線的膠布被撕開,雙目再次獲得光明。
銀狼面無表情的抓起棉被扔在她身上,蓋住她赤裸的胴體,然後轉
身走近段路。
陸蕓蕓突然覺得這個印象中殘忍可怕的男人並非來殺她和段路的,
心裏也不再那麼恐懼了。
他拿出一把造型特別、有點像是科幻電影中的雷射槍的東西,對準
段路手上的傷口射出白色光線,光線經過之處,原本十分嚴重的傷
口竟瞬間密合起來,只剩下看不太清楚的痕跡。
將四肢傷口都處理好後,銀狼才又回到陸蕓蕓面前,丟了一包牛皮
紙袋給她。
「妳不用問我為什麼,從今以後不會有人追殺你們!你們找個可以
過一輩子的地方隱居起來,不要再回到這裏,最好也別用本來的名
字,剩下的事我會處理好,沒人會知道你們還活著。」銀狼一邊說
一邊解開陸蕓蕓手腕上的繩索。
雙手恢復自由,陸蕓蕓立刻撕下封嘴的膠布,疑惑的望著他。
銀狼好似很趕時間,沒理會她的目光,繼續說:「雖然他手腿上的
傷沒事,但武功已經廢了,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身手了得,他醒來
時妳再轉告他,這已經是我能幫他的最大程度了。」
「為什麼你要幫他?」陸蕓蕓仍忍不住問。
「我已經說了別問我,他自己知道為什麼!」銀狼酷酷的丟下話便
轉身離開,走到門前剛握住門把,突然又停下來:「對了!剛剛我
在大樓外遇到三個來意不善的傢夥,是妳前任男朋友派來的,都被
我擺平了,以後別再和他有聯絡,這個人是個麻煩。」
陸蕓蕓想起段路說他已經打電話給王文允,叫他來保護自己,沒想
到王文允竟派人來對付他們,這讓她更清楚那男人惡毒的心腸和猙
獰的面目。
銀狼走後,陸蕓蕓拆開他給的那包牛皮紙袋,裏頭是兩副人皮面具、
護照、新身分證明、瑞士銀行帳戶金卡等,護照已辦妥幾十個國家
的簽證,買了機票就隨時能離開。
一時她心中還不能接受這樣的逆轉,經過這麼多折磨,從相逢、分
離、震撼到絕望,原以為自己和段路註定要悲劇收場,沒想到還能
和他雙飛天涯,酸楚和喜悅交織的複雜滋味恐怕沒人能體會。
這時昏迷過去的段路輕輕呻吟一聲,驚醒了猶沈醉在夢裏的陸芸
芸,她趕忙過去扶起他。
「怎麼回事…………」段路自己撐起身子,看到手腕上的傷已經復
原,沈默了一下,才問:「他來過了?」
「你是指另外那個殺手嗎?」
段路點頭算是回答。
「嗯!他確實來過,還治好了你的傷,說要放過我們。」
段路默默不語,緩緩站起來,陸蕓蕓趕緊攙住他。
「我沒事。」段路伸伸手腿,已經能行動自如。
陸蕓蕓一雙美眸一刻不離的望著他,心中疑問全寫在臉上。
「這裏不適合久留,妳先去洗澡換件乾淨衣服,等一下路上我再慢
慢告訴妳。」
經他這麼一說,陸蕓蕓才想起來,低頭看自己身上黏滿半乾的血漬,
這些逼真的塗料經過巧妙的手法修飾,看起來就像真的血肉模糊般
駭人。
陸蕓蕓進浴室仔細沖淨身上的塗料,熱水洗去這些天來的驚魂和疲
憊,正覺得全神緊繃的神經放鬆許多,怎知一踏出浴室,又見到一
名陌生中年男人站在面前,她身上只裹著浴巾,當場嚇得大叫,躲
回浴室。
「別怕,是我段路!」外頭的男人說,一手伸進去將她拉出來。
「你真是段路!」陸蕓蕓才發現他身上確實穿著段路的衣服。
男人笑笑將臉皮揭開,恢復本來的面貌:「是人皮面具,妳也有一
副,我幫妳戴上看看吧!」
「嗯!」陸蕓蕓第一次易容,心中感覺新鮮又刺激,渾然忘了是為
了什麼目的。
戴上人皮面具的陸蕓蕓化身成氣質優雅的貴婦,和段路易容後的男
人頗像一對夫妻,實際上銀狼給他們的證件裏他們也是配偶關係。
陸蕓蕓似乎對這種安排十分滿意和雀躍,還特別翻出衣櫥裏的衣服
一套一套的試穿,看何種穿著最適合這張新面孔。
其實也難怪她心裏高興,想到能和心愛的人終成眷屬,並且遠赴天
涯比翼雙飛,還有什麼比這更快樂的事?
「要去哪裏啊?我看看喔……我們可以到法國、瑞士、義大利、西
班牙……還有加拿大……唉呀!好難決定呢!去法國好了!我在那
裏唸大學,所以我熟……不過瑞士也很美,加拿大現在楓葉正漂
亮……怎麼辦?段路,你說去哪好啊?」
段路笑笑的揉了揉她的頭:「先不出國,我們暫時留在國內。」
「啊!」陸蕓蕓一時失望和困惑顯露在臉上。
「放心吧!來日方長,以後妳想去哪裏我都陪妳去,但不是現在,
我想先留在附近觀察幾天。」
「好啊!你說要陪我的喔!不會再丟下我吧?」
段路突然轉身緊緊抱住她。
「不會了,我永遠都不會讓妳離開我。」想起這段日子讓她受的委
屈,段路只覺得無限的歉疚和心疼,發誓從今後一定要好好補償她。
他們決定以新的身分在對面大樓租了一個單位。原來,段路要確認
他們的名字是否已經完全從追殺指令中除去,如果在一段時間內組
織沒再派殺手來,就代表他們已真正安全,那時不論到世界任何角
落都是自由的。
反之,如果他們還在組織的追殺名單中,即使躲得過一時,最後還
是會被找出來,因此必須另做打算、提前想其他辦法。
「那個男人……他說你知道為什麼他要救你。」陸蕓蕓坐在他懷裏
問道。
段路淡淡一笑,悠然神往好像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期望再高,如果兒子無法達成他的要求,也很
少有父親會真正毀了自己的兒子。」
「父親……什麼意思?啊!莫非那個男人是你父親?!怎麼會?你
不是孤兒嗎?」
「他不是生我的父親,和我卻有著父子般的情感……從我進到狼星
這個殺手組織開始,他就是我的指導者,他教我殺人技術,雖然對
我嚴厲而不假辭色,但我們對彼此的信賴卻是一點一滴累積起來
的,我視他如父兄,他也對我特別照顧,這大概是我認識妳之前,
唯一一分真實的情感吧!」
「既然如此,你怎麼還不信任他是真的放過我們?如果他想殺我
們,在你受傷的時候就能下手了,不是嗎?」
「我不懷疑他是真的想放過我們,只是擔心他能否成功。組織對成
員的控制是非常嚴密的,就以我來說吧,雖然我已身為狼星的準首
領人選,但我體內仍有一種叫血脈炸彈的晶片,只要我起異心或違
背組織的使命,組織調查屬實後就會啟動晶片的引爆程式。結果如
同妳看到的,我的手腿筋脈全被炸斷,銀狼……就是妳說的那個男
人,他要救我,就必須先下令啟動我體內的血脈炸彈,才不會讓組
織其他人懷疑。」
「萬一你的組織發現他非但沒殺死你,還幫助你逃走,他會受到什
麼懲罰?」
「我不知道組織會用哪種方式處置他,但一定是生不如死,不堪想
像。」段路眼中閃過一絲憂心,其實他要留下來確認,一方面也是
擔心銀狼的安危。
他緩緩說:「組織是否追殺一個人,依據的全是來自一部中央電腦
的指令,指令只要存在一天,不管歷時多久追殺行動都會持續,一
直到完成才停止。反之,只要解除了指令,追殺行動就會立刻終止,
這時即使我們大方走過組織的大門,可能都不會有人理會。銀狼已
經取得完成任務的證據,照理以他在組織的地位應不會有人去懷疑
他,但我還是有點為他擔心……」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陸蕓蕓打斷他,輕撫他的臉龐柔聲安
慰。
剛沐浴過的她,略溼的長髮隨意盤起,身上只穿一襲寬大的白襯衫,
簡單的扣住一顆鈕扣,雪白的酥胸和纖巧的柳腹都露出一截,散發
出讓男人怦然心動的美麗和性感。
段路雖然為銀狼的事隱約擔憂,卻也捨不得辜負懷中佳人,他的手
情不自禁在她修長的玉腿上遊移,慢慢探進大腿內側。
「你好色……」陸蕓蕓輕輕的嗔道。
「是嗎……我這隻大色狼就要吃了妳這頭小綿羊……」段路立刻低
下頭,雙唇吻在雪白酥胸上。
陸蕓蕓象徵性的掙紮一下,心裏卻是甜美刺激極了。段路有點乾燥
而溫暖的手掌已經深入禁區,美麗的大腿原本輕輕夾著抵禦外犯,
但當手指觸碰到柔軟而敏感的部位時,腿根卻很柔順的分開。
「嗯……」細細的喘息取代了語言,陸蕓蕓身上的襯衫已被段路技
巧的褪下,雪白光豔的胴體就只剩一條小小的褻褲,雙手可圍握的
纖細柳腰不安的輕扭。
段路將她抱上床,脫下最後的掩蔽,開始仔細而溫柔的品嚐她每一
吋肌膚,陸蕓蕓只是閉上眼被動的任他探索身體最深處。
段路還不曾這般用心取悅過她,不是她不夠吸引人,而是那時段路
有太多壓力,深怕和陸蕓蕓在一起會為她帶來不幸,因此心中常有
一層顧忌。
但經歷過許多磨難和轉折後,兩人現在已經是命運共同體,即使不
想拖累也來不及挽回了--在這種情況下,反而能投注全部的情感
和愛意,做任何想做的事。
大概是因為如此,段路今天好像決定從頭到腳將陸蕓蕓美麗的身體
欣賞仔細,他抓著陸蕓蕓的腿彎,慢慢將她雙腿往兩邊推開,那道
紅潤的秘境早就盈滿蜜液。
「……別這樣看……」陸蕓蕓無力的抗議,卻更激起段路的慾火,
他調皮的壓住賁起的雪丘,讓春溪裏的嫩肉整片翻出來。
陸蕓蕓感覺渾身一陣火熱,呼吸更是急促,雖然早就獻身給他,但
還是第一次被他如此徹底的洞視私密之處,微微的羞恥伴隨肉體的
興奮,讓她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快酥了一般。
然而在她閉著眼、羞不可抑時,段路卻突然臉色劇變,怔怔注視著
眼前粉紅色的美肉,目中怒火漸漸燃起。
「喂!你怎麼這樣看人家……」
躺在床上期待著下一個動作的陸蕓蕓等了有點久,忍不住睜開眼,
卻見到段路兩眼如勾盯著她的下體,立刻覺得害臊而欲夾起腿。
段路回過神,忙堆出一抹壞笑:「妳那裏真漂亮!」
「啊!討厭!你講那什麼話……」陸蕓蕓又羞又窘,掙紮的要爬起
來,段路卻不讓她如願,轉身反跨到她身上,還來不及抗議,濕潤
的蜜縫已被熾熱的唇舌黏上,被壓在下面的陸蕓蕓絲毫沒辦法反
抗,很快就只剩下銷魂的喘息,心愛男人胯下的硬物隔著一層布在
她水嫩的臉蛋上磨蹭,她被舔得玉骨酥軟,卻也沒忘記回報,纖纖
玉手為他拉下褲子,輕握住那根雄偉的怒棒,喘著氣羞怯的吻舔著
它,最後慢慢含進溫潤濕窄的小口中。
這場翻雲覆雨是全新的美妙經驗,上次陸蕓蕓好不容易尋回段路,
兩人重逢的激情固然如天雷勾動地火般一觸即發,也從彼此的身體
得到暢快的慰藉,但並沒像這次一樣仔細的探索對方肉體的每一
吋,用不同的姿勢體驗結合的愉悅。
陸蕓蕓的身體細膩而柔軟,配合著段路主導的體位,享受他下半身
猛烈的活塞運動,她已記不得高潮過幾次了,只知道最後一次依稀
是站著的,她雙手扶著梳妝臺讓段路從後面頂送,段路寬厚有力的
手掌握住柳腰全力馳騁,一陣陣強烈而充實的酥麻快感,讓她兩條
修長美腿忍不住踮高腳趾,最後滾熱的溶岩在她體內爆發,空白而
暈眩的腦海裏有種快死了的感覺,偏偏段路又從後面緊緊抱住她的
酥胸,健壯的身驅與她象牙般的玉背化為一體,過度刺激的結合讓
肉體幾近溶化,從子宮深處噴出的灼熱液體,彷彿失去控制般不停
灑在碩大的硬物上……
激情過後,段路將嬌軀軟綿綿、已累昏過去的陸蕓蕓抱上床蓋好被
子,原本充滿愛意的眉宇間,慢慢轉化為強烈的憤怒。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7:05
(第七章)
「喂!你聽不懂人話嗎?這裏是辦公室,不准……唉呦!」Jas
on話才說一半,手肘就傳來一陣澈骨劇痛,當場臉色慘白跪倒在
地。讓他吃苦頭的是一名英俊的男人,那男人的眼神冷如冰、鼻挺
唇堅,眉間散發一股過人的冷靜和理智,寬闊的上身和修長的腿,
十足完美比例的體格。
「怎麼回事……」鍾曉卉聞聲走出來,一句話還沒問完,仰頭就見
到一位俊美如天神的男子站在面前,她呆呆的張著小嘴,腦海裏空
白一片,只感覺得到心跳的撞擊。
「Candy,好久不見了。」男子俊毅的臉上突然露出瀟灑迷人
的笑容。
「你……你怎麼知道……我叫Candy?」鍾曉卉失魂的問。
「妳說呢?」男子傾下身在她粉頰上輕吻一下。
鍾曉卉在瞬間幾乎快不能呼吸,辦公室其他人也不約而同站起來,
兩眼發直看著這意外的一幕。
「我是張世憑。」男人低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你是……」
「噓!」男人的手指即時堵住她美麗的朱唇。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她搖著頭完全無法置信。不過,當
她注視男人的眼神,幾秒後她的想法已經改變,雖然太多疑問未解,
但她確確實實相信這男人是張世憑沒錯,這種微妙的感覺很難用言
語解釋,卻比千言萬語還肯定。
「你原來是這樣子?那為什麼要……」她眼裏閃爍激動的光芒。
段路仍然沒回答她的問題,只微微笑著對她說:「經理在嗎?我是
來找他的。」
「嗯!在!我帶你去!」Candy用力點著頭。
「不用了,這裏我還很熟。」
「喔……說得也是,我都忘了你以前是這裏的同事。」
「妳不介意的話,幫我這個老同事泡杯咖啡吧!我辦完正事再找
妳。」
「好啊!我一定泡好等你!」鍾曉卉露出雀躍的笑靨。
一旁剛能站直身的Jason滿面怒容看著兩人說說笑笑,鍾曉卉
對那英俊男人充滿愛慕的眼神簡直快令他發瘋,自從上次的張世憑
事件後,鍾曉卉就對他又冰又冷,有時看他的眼神還盡是不恥之色,
而從今天她和那男人的親密互動來看,Jason更體會到自己就
如同當日張世憑的角色,在別人面前矮一截的感覺原來如此淒涼。
段路邁開大步走向經理辦公室,毫不客氣的推門進去。經理正在講
電話,看到一名陌生男人突然闖入,就滿臉不悅的瞪著他。那男人
倒是一點都不以為意,關上門大剌剌的走到沙發前坐下,打開放在
茶几上的雪茄盒,取出一根雪茄點上火吞雲吐霧起來。
經理壓抑住怒氣提前將電話結束,重重掛上話筒站起來。
「不管你是什麼人,在我還沒叫警衛把你轟走前,趕快滾出這裏!」
段路對他的威嚇絲毫不理會,吐出一口菸,傲慢的說:「是嗎?即
使是找王文允的人,你都敢這樣對待?」
「你?你認識王先生?」經理一時以為眼前這男人是王文允的朋
友,態度開始有點保留。
「當然!」
「這實在對不起,您突然這樣進來,我才有點誤會,您找王先生嗎?
我該怎麼稱呼你?如果王先生問你是哪位的話……」經理的語氣立
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告訴他,說有人想宰了他,他就知道我是誰了!」
經理臉色微變,心知來者不善,正欲轉身打電話叫警衛,那男人已
如鬼魅般站在他面前,一手提著話機,另一手把話筒交給他。
「如果你想找警衛,我也不反對,但相信我吧,王文允也想見到我,
或者說,他等我很久了!」
「哼!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經理滿臉敵意打量著段路。
「我來是為了陸小姐的事,如果你不幫我聯絡,以後王文允追究起
來,只怕你吃不完兜著走!如果你肯打個電話向他求證,對你而言
只是花點時間,並沒什麼損失,你自己看著辦吧!」
段路說完即放下電話,又走回沙發坐下,等著經理自己做決定。經
理拿起話筒,遲疑了幾秒,終於按下一組號碼。
「王先生……」他刻意壓低聲音不讓段路聽到。但顯然王文允給他
的答覆是和段路剛剛說的一樣,經理在一連串的「是!」之後放下
話筒,再面對段路時已堆滿諂媚的笑容。
「咳……這位,您是段先生吧?」
「王文允怎麼說?」段路冷冷回答,十分不給他面子,但經理仍維
持著笑臉說:「王先生要我給您他府上的地址,請您過去找他。」
「好!把地址給我!」
「是的,請等我一下,我這就抄下來給您。」
拿過王文允的地址,段路沒再和經理多說一句話,立刻開門出去,
一走出經理辦公室就遇到鍾曉卉端著咖啡迎面走來,兩人差點沒撞
上,還好段路即時出手扶住她,才沒讓咖啡灑出來。
「你要走了嗎?」看他急步走出經理辦公室的樣子,鍾曉卉的眼神
不禁流露失望和一絲焦慮。
「嗯,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不過,還是先喝完妳的咖啡再走吧!」
段路溫柔的望著她說。
鍾曉卉有些高興又難掩失落的將咖啡端給段路。
「以後……我還能跟你聯絡嗎?」她鼓起勇氣問。像她這種美女,
從沒有主動要求跟男人聯絡的經驗。
「再說吧!我也不確定以後的事,但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不會忘
了找妳這位老朋友的。」
「啊?老朋友,我們是老朋友……」鍾曉卉受到的打擊太大,顯得
有些語無倫次,雖然勉強裝出笑容面對段路,眼眶卻已經紅了。
段路將喝完的咖啡杯交還給她,又在她的香頰吻了一下。
「妳要保重,妳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嗯!你也是……」鍾曉卉的芳心宛若暖流通過,臉上終於綻放釋
懷的笑容。她明白眼前這男人再也不是她能掌握的張世憑,而是遠
在天邊遙不可及的一顆星星,要讓他屬於自己看來是不可能的,但
退而求其次能被他當作「很重要的朋友」,也該滿足了。
在他們親密互動的過程中,有道怨毒的目光一直沒移開過,那道目
光來自吃癟的Jason,他一直把鍾曉卉當成垂手可得的獵物,
即使是近來她的態度冰冷,都沒讓他改變這種天真的想法。
然而,今天卻是他有生來最悲慘和痛苦的一日,在辦公室同事幾十
雙眼睛的目睹下,他平日向人吹噓的「準」女友,卻向別的男人傾
吐愛慕,而他就像一隻戰敗的公雞……
不!是連戰都未戰的小丑!站在冰冷的角落讓人嘲笑,還眼睜睜看
著這男人親了他的準女友二次。
這種屈辱使得他忘了花花公子守則裏所有的信條,他憤怒的走向段
路,伸手搭在段路的肩膀上。
「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騷擾我女朋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不關你的事,你……」鍾曉卉鄙夷的眼神瞪住Jason,正欲
叫他少管閒事,卻被段路的手勢制止。
段路連頭都沒回,故意向前抱了鍾曉卉,在她耳邊說:「不需要理
會這種小丑,我該走了,有機會再和妳聯絡。」
聲音雖小,但卻也夠讓Jason聽見了,只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
鐵青,怒吼一聲,提起拳頭就朝段路的腦袋揮去。
段路不著痕跡的帶著鍾曉卉向旁邊移開,Jason的拳頭沒打到
要打的人,卻正好擊中開門出來的經理,經理悶叫一聲,發福的身
軀如斷線風箏般撞上門板,頭一歪就昏了過去!
「經理!」
「經理昏過去了!」
「怎麼辦?!」
「快叫救護車!」
「還是先把他頭高腳低放平……」
「需要人工呼吸吧!阿May妳來幫忙!」
「我才不要呢!你怎麼不自己來?!」
「我看是要用心肺復甦術……」
「誰會啊?」
「還不簡單?用力打他心臟的地方就是了!」
「你確定是這樣嗎?啊!你別那麼大力!他翻白眼了……」
辦公室還一片混亂中,鍾曉卉已陪段路走到公司大樓門口,依依不
捨的目送他離去。
座落在市郊名山的別墅裏,一名體格健美的男人正以漂亮的弧度躍
入碧藍的泳池。在水中,他的動作宛若遊龍,瞬間已在五十公尺的
標準泳池來回數趟,對他而言這種運動彷彿吃飯走路一樣自在而平
常,只見勁長的手腿輕鬆撥動幾下,轉眼就到對岸。
正當他要開始遊第二十趟時,一名身穿白衣黑褲的傭人快步走近,
男人暫時停了下來等那傭人通報。
「少爺,那位先生來了,我請他在客廳等您。」
「知道了。」
男子雙手撐在泳池邊,「嘩」一聲,直接翻躍上岸。
這男人正是王文允,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身體竟如千錘百鍊般健
碩雄偉,沒有一吋多餘脂肪的肌肉緊密糾結、浮凸的怒筋竄走,八
塊腹肌簡直像用刀直接刻出來似的,這樣的驅體和他斯文俊秀的臉
孔搭配在一起,顯得有點突兀和怪異。
他擦乾水珠,披上傭人為他準備的白色袍子,便跨著大步走進屋內。
「你終於來了!」
王文允來到客廳,一見到段路,臉上就浮現狡獪的笑容。
「果然沒錯,你是在等我來,你到底是誰?真正的王文允怎麼了?」
段路目光如刀般注視著他,一開始便問了一連串問題。
「他?哈哈哈……現在大概在大西洋底。不!正確點說,應該是在
魚肚裏吧!怎樣?我冒充得很成功吧?你被我騙了可能不稀奇,可
笑的是連他女朋友跟我上床都沒懷疑過,不過說到那女人,可還真
是難得的尤物。」
王文允帶著嘲謔和得意的語氣,故意刺激段路:「可惜啊!你得不
到她的處女,被我先行一步嚐了鮮。」
段路忍住翻騰的怒火,冷冷的問:「你知道一切,你到底是誰?」
「我是來接收你們的人。」王文允臉上的笑容瞬間收起,森森的回
答。
「接收我們?」
「沒錯,狼星已經是歷史名詞,現在審判長殺手集團的代號叫亡穀,
我就是亡谷的第一任首領死神!」
段路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他聽過總部被替代的事--審判長這個神
秘組織存在世界上有多久的歲月,說出來恐怕是個驚人的數字,但
在它的歷史中,殺手總部的代號換過八次,狼星這個代號已存在三
百三十六年。總部代號被換,意謂著審判長最高首腦對舊殺手總部
的能力或忠誠已不信任,因此調派另一支人馬取代。其實審判長一
直在培養的殺手隊伍或秘密武力有多少,連組織內叫得出名號的人
都不清楚。
「原來狼星的人呢?」段路心知他們大概已兇多吉少。
「嘿嘿……那些不值得再用的人,當然全部消滅掉。」
段路嘆了口氣又問:「銀狼呢?你也殺了他?!」
「喔……不不……忘了告訴你,我唯一沒殺的就是他,只有他還活
著。」段路的心頭稍稍鬆了口氣,但一股更不祥的預感立刻升上心
頭。
果然死神又露出殘酷的笑容:「他想死,恐怕也沒那麼容易!這個
叛徒竟敢私下放你生路,我會親自負責他的刑罰,死亡對他而言只
是遲早的事,但在距離真正斷氣的這段時間,他過的每一秒都會比
一年還要長。」
「你!」段路發出怒吼,忍不住要朝死神撲去,但還沒踏出第一步,
脖子已被五根鋼筋般的勁指掐住,死神出手比閃電還迅速,快到連
段路感覺自己即使沒失去武功,可能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天狼星嗎?哈哈……你的武功被廢,現在連
一般殺手都打不過了,還想和我對抗?」
「……少……廢話!你想怎麼對付我?」段路咬牙切齒瞪著死神。
「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但我現在還不想動手。」死神鬆開他的咽喉。
「那你想怎樣?像對付銀狼一樣處置我嗎?」段路冷冷的問。
「哈哈哈……你別急!我還沒決定好,其實我現在有很多想法,比
如說把你那位貌美如花的女友賣到阿拉伯的妓院,告訴他們她是基
督徒,最恨回教狗,那裏的男人又粗魯又變態,一定會把她搞得生
不如死……又或者把她輪姦幾百次,再將你們這對鴛鴦的手腿打
斷、挖眼勾舌後,當蛆一樣養著……」
段路臉色一陣鐵青,他知道這些人說得到做得到,而且絕沒商量討
價的餘地,現在自己遭受怎樣的處置都無所謂,但說什麼也不能讓
陸蕓蕓遭受不幸。
「既然如此,你怎麼還不動手,想等到什麼時候?」既然逃不掉,
段路索性直接了當問他,好歹比較知道如何應變。
「好玩之處就在讓你不知道我何時要動手,可能一年後、也可能是
一小時後,反正我隨時都能找到你們,也不擔心你們逃得掉!搞不
好你回到你住的地方時,你那位迷人的蕓蕓就已經不在了!」死神
露出狡猾而殘酷的笑容,他要段路活在恐懼的感受中慢慢折磨他。
「你……」段路憤怒的注視著他,心中卻是充滿無力和悲哀。死神
說得沒錯,他們根本不需再躲藏或易容,審判長殺手總部要找的人,
就算躲到深山荒島也會被輕易揪出來,以前他是殺手中的佼佼者,
自然對組織的能耐知道得比誰都清楚。
「別做無謂的掙紮了!趕快回去看好你的女人吧!我是說……如果
她還在的話!哈哈……哈哈哈……」
在死神狂妄的笑聲中,段路一咬牙轉身奔出門口,此刻他心中只掛
念一個人,就是陸蕓蕓……
一出王文允的別墅,段路就等不急撥電話給陸蕓蕓,但住處的電話
卻一直沒人接,他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回去,轉開門鎖後幾乎是將門
撞開。
「蕓蕓!」
屋內沒人在,但落地窗卻是開著的,風將白色窗簾吹得飛揚飄舞,
整齊的床鋪上有一隻白色中型信封,信封上的圖騰是一根沾著鮮血
的野獸利牙,如此森冷血腥的象徵,想必就是代表亡谷的標示。
段路臉色慘白、寒意瞬間擴散全身,心想的是莫非陸蕓蕓已遭受毒
手。他僵硬的拿起那紙信封拆開,裏面卻是一張光碟而沒有隻字片
語。
正想拿去用電腦光碟機閱讀,門口卻適時響起陸蕓蕓的聲音。
「段路!你回來啦!」
段路立刻將信封和光碟塞進褲子後袋,二話不說就衝向前將她深深
擁入懷中。
「你幹嘛啊……」剛進門的陸蕓蕓面對段路的擁抱顯得有點錯愕,
他們才分開半天多一點,怎麼段路見到她的反應卻如同隔了半輩子。
「我好想妳!」段路在剎那間完全釋放出自己的真情。
「哼!你今天怪怪的……怎麼變得那麼甜言蜜語?」陸蕓蕓雖然故
意這麼說,芳心卻是甜蜜得快融化了。
「對了!你剛剛是不是沒戴面具出去?」她突然想到,?起頭問。
「嗯!我出去辦一件事,那件事不適合戴面具。」
「你啊!」她漂亮的眼睛關切的瞪著段路,語帶責備的說:「要是
被你的組織發現,怎麼辦啊!豈不是太危險了?」
「沒關係……我已經確定他們將我從追殺名單上除名了。」段路撒
了一個謊,那晚他和陸蕓蕓做愛時,發現她的私處竟被黏了追蹤晶
片,這代表他們的一切行蹤都在被人監控中,也就是銀狼想私下放
走他們的行動已注定失敗,所以根本沒有易容的必要。
那種晶片十分微小精密,要不是段路眼尖,根本無從發覺。有機會
這麼做的從頭到尾只有兩個人,一是銀狼,因為陸蕓蕓曾被他帶回
總部,但顯然不是銀狼幹的,否則他也不會放走他們,剩下的另一
個人就是王文允。
他調查過王文允的身世,知道他只是世家子弟,不可能和狼星殺手
有關係,唯一可能就是真的王文允早已消失在地球上,現在這個根
本是假冒的。
但他不打算讓陸蕓蕓知道這件事,否則她知道自己是失身給一個陌
生男人,一定會很傷心。
「真的嗎?那我是不是也不用戴這副假面具了?!」她欣喜雀躍的
問。
段路點點頭,雖然還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化解目前身處的危機,但他
不想讓陸蕓蕓也擔心受怕,真到萬不得已時,他只有親手殺了心愛
的人,免得她落入死神手中受盡折磨和屈辱。
陸蕓蕓迫不及待將人皮面具揭下,露出年輕美麗的臉蛋:「那現在
你沒藉口了喔?我們可以到處去玩了吧!我想過了,就先去希臘
吧!那邊氣候正舒服……」
興奮的陸蕓蕓宛若小孩,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段路只是微笑點頭,
親密的撫著她的秀髮,其實他心中千頭萬緒,正盤算該如何先確保
情人的安全。
當晚,陸蕓蕓熟睡後,段路獨自拿著那片白天在床上發現的光碟,
放進電腦中開啟來看。螢幕一開始的取景是一整列男人的背影,這
些男人全都一絲不掛,個個肌肉發達、體格精碩,鏡頭逐漸越過他
們拉到中間,那裏擺了一張床墊,三名強壯的裸男正在姦淫著一名
女子,那被輪暴的女子看不到臉,只有一雙雪白修直的腿被男人高
高的抓起分開,聲聲悲慘的哀鳴傳出,聽那咿咿喔喔含混不清的叫
聲,想必嘴裏也塞滿了東西。
段路不想多看,不停將畫面往後快轉,終於那三名男人辦完了事,
陸續離開女子的身體,但立刻又有另外三名男人走來,那滿身狼藉
的女人悲慘的掙紮爬起,鏡頭拍到她倉皇無助的臉,段路突然激動
的握緊拳頭!那女子不是別人,竟是早上才見過面的鍾曉卉!
熟悉的美麗臉龐,此刻雙眼早已哭腫,嘴邊也新增讓人不忍的瘀傷,
男人骯髒的精液將她的髮絲糊成一團黏在臉上,她往前爬沒多遠,
又被那些後補上來的男人抓住腿踝拖回床上。
看看四周圍成一圈的男人,至少還要好幾個鐘頭這場獸行才會結
束,在哭喊掙紮中,鏡頭特寫在她翻紅的私處--被摧殘到微微張
啟的花縫,正不斷湧出大量的濁液……
段路將電腦關掉,死神似乎想慢慢折磨他,今天是給他預告,接下
來可能就輪到陸蕓蕓了。
面對如此殘酷的威脅,段路終於提前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那原本
是走到最後關頭才會考慮的方案,如今卻成唯一可走的路,他從抽
屜中拿出信紙和筆,開始振筆急書……
「我們今天離開這裏。」隔天一早,段路就對陸蕓蕓說。
「離開?我們決定要出國玩了嗎?」陸蕓蕓眼中綻放興奮的光芒。
「不!我們先在國內玩,我帶妳去一個地方。」
「好哇!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裏都好。」
兩人懷著截然不同的心情,收拾需要的行李下到停車場,坐進用銀
狼給的錢所買來的跑車,駛離住處大樓。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7:31
(第八章)
「喂!你最近的行為真是愈來愈奇怪!是不是有什麼事瞞我?還
有,那麼貴的車子也平白送人,我們卻坐計程車!雖然你那位殺手
朋友給我們的戶頭中有不少錢,但用不著那麼浪費吧?」在前往目
的地的路上,陸蕓蕓一直不高興的唸著段路。
原來段路將車開出停車場沒多遠,就轉進巷子停在一家小旅館門
前,拉著陸蕓蕓進旅館房間,一語不發便開始脫衣服。陸蕓蕓問他
幹嘛來這裏,他竟回答在這種地方做愛比較刺激。
她聽了差點沒暈倒,正要開口罵他不正經,段路早把自己脫得一絲
不掛,還上前來解她衣扣,她才要抗議,嘴巴又立刻被堵住,就這
樣被段路壓倒在床上。
這一次的翻雲覆雨簡直要了她的小命,段路驚人的體能讓她最後幾
乎是哀告求饒,但這男人完全不理她愈來愈虛脫的身體狀況,弄到
後來她早已不省人事,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穿了不同的衣服,人躺在
段路懷裏,而他們也離開了那家小旅館的房間--此刻是在一輛計
程車上,問段路車怎麼了,他竟回答已經送人!
「我是想帶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有車多麻煩呢!還要自己開,不
如坐計程車自由,不是嗎?」
「哼!算你還說得出理由,雖然是強辭奪理……喂!不對!萬一哪
天你想自由想過頭,會不會也把我送人?」陸蕓蕓還真有點擔憂的
看著段路。
「哈哈……很難說喔!」段路故意作弄她,陸蕓蕓的眼眶卻一下子
紅起來。
「要是有那麼一天,你也別把我送人,好嗎?你可以留下我一個人,
想到再來看看我就行了……如果沒想到也沒關係,我不會纏你……」
「傻瓜!我不會丟下妳的啦!」段路又愛又憐的揉揉她的頭髮。
其實段路是將車送給隔壁開房間的情侶,還附帶給了他們一筆錢,
和他們調換衣服要他們把車開走。那對看起來有點落魄的情侶做夢
也想不到有這種好事,高高興興的拿錢開車走了,段路則叫旅館幫
他call來計程車,抱陸蕓蕓從後門上車離去。
那天他發現陸蕓蕓體內被偷放追蹤晶片,並沒立刻將它取出,為的
就是必要時能混淆敵人視聽。而剛剛他和陸蕓蕓親熱時,已悄悄將
追蹤晶片取出,偷黏在她脫下來的裙子內面,讓那對情侶中的女子
換上。
這麼做只能爭取一些時間,段路至少需要二天的時間來等待援兵,
他預估亡穀殺手發現追蹤目標被調包是半天後的事,再重新找到他
們還得費一番功夫。
計程車繞了大半個島,最後開進東岸某靠海的小鎮上,停在一家臨
海的飯店前。
「我們要住在這裏嗎?」陸蕓蕓轉頭問。
「沒錯!下車吧!」段路將錢算給了司機,推著陸蕓蕓下車。
進房後段路先去沐浴,洗好澡出來時,陸蕓蕓正獨自坐在面海的窗
邊,怔怔的望著夕陽西下的景色,金色光輝映照在她柔亮的長髮和
彎翹的睫毛上,讓她顯得格外動人。
他走過去輕摟住她纖盈玉肩,柔聲問:「想什麼?」
「這樣看大海真美,但如果是為了維生而不得不身處在海上,過著
充滿危險的生活,感受就截然不同了。這大概是我們這些有閒情賞
海的人,與在海上討生活的那些人,對海不一樣的感受吧……」
「妳怎麼有這麼多感觸啊?一點都不像我剛認識的陸蕓蕓。」段路
失笑道,其實他有點心疼,這女孩原本是無憂無慮的嬌嬌女,應該
生活在都市中受眾人矚目與追求,如今卻落得跟他亡命天涯,也難
怪她變得容易感傷。
「我知道我們沒脫離危險,不過我一點都不怕……只要跟你在一
起,他們不放過我們,我們就一起死。」陸蕓蕓突然說,一雙美眸
堅定的望著段路。
「原來妳都知道。」段路將她擁進懷裏,他小看了陸蕓蕓的心思,
其實從他最近一連串怪異的行為,陸蕓蕓早就猜到事情有變化,而
且是往壞的方向發展,雖然她不知道確切發生了什麼事。
「別擔心,我想我們暫時甩開了他們,過二天會有人來接應,到時
就安全了。」
「誰會比你的組織更厲害,可以保護我們安全?」陸蕓蕓不解的問。
「他們是沒比審判長厲害,不過至少比我們兩個人勢單力薄,暴露
在對方的威脅下安全。」
「你是指左夫人他們嗎?」
段路有點驚訝的看著她點了點頭,陸蕓蕓再一次證明瞭她的冰雪聰
明。
「妳放心吧!沒有人能再分開我們,我會一直和妳在一起。」段路
想到那次在島上讓她受盡冤枉和委屈的事,忍不住心疼的安撫她。
「我相信你,也支援你的所有決定。如果你仍然必須補償小妍,我
也不會怪你,只要在你心中為我留下一塊屬於我的地方,我就感到
很幸福了。」
「傻瓜,我不只為妳留下一塊地方,我的心永遠都只屬於妳,不許
再說這些傻話。」段路感動的抱緊她。
接下來兩天,他們拋開一切心事,在美麗的海邊悠閒的玩樂,其實
陸蕓蕓本來就不怎麼害怕,因為段路跟她在一起,就算會死也沒什
麼好恐懼,倒是段路擔心以自己目前的能力保護不了她,不過這種
事擔心也沒用,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全憑命運的安排。
第三天接近正午,他們收拾好行李準備下樓Check Out,
段路還在穿鞋,陸蕓蕓先走去開門,門一開,她就被出現在門外的
人嚇一大跳。
「Wang?你怎麼……」話沒問完,腰眼突然一陣劇麻,她便軟
綿綿的倒進王文允的懷中。
段路聞聲急忙從房內奔出,見狀臉色驟變。
「放開她!」
「哈哈哈……你還真有點小聰明,不過我們做事可不像你們狼星那
麼差勁,那顆晶片只是用來騙你的,從你一離開住的地方,遠在幾
十萬公里外的監視衛星就一直盯住你們,你們的外型特徵全被輸入
電腦,就算躲到北極冰山也沒用!」死神得意的說,一張手將陸芸
芸蒼白的臉蛋捧高。
「你想怎樣?」段路冷靜下來問。
「嘿嘿……爽也讓你們爽夠了,這兩天玩得很快樂吧?我要讓你們
帶著快樂的回憶,慢慢接受我的折磨,你會看見你的女人受盡各種
殘忍的姦淫,如同她也將看著你被慢慢淩遲至死。」
段路知道沒有退路了,即使自己在這男人面前不堪一擊,卻也被迫
要背水一戰。抱著一擊必中的決心,他衝向了死神!
但後面窗戶同時也傳來破裂聲,一道繩圈如箭般飛來套住他的脖
子,讓他整個人直挺挺往反方向跌回去,瞬間窒息的痛苦令他眼前
一陣漆黑。
他勉強睜開眼,看到二名灰衣人走近,其中一人手裏拿著繩圈的另
一端。
死神慢慢撕開他的面具,露出一張蒼白英俊,卻冷血無情的臉孔,
這時最受震撼的莫過於陸蕓蕓了,她怎麼也想不到熟悉的王文允會
變成另一個人。
「嘿嘿……小騷貨,妳還記得我嗎?在金邊的那晚可真愉快,只不
過妳想不到我不是妳以前的男朋友吧?那時他早在魚肚裏了!又或
者是妳被我弄得太爽,不想揭穿我呢?」
陸蕓蕓無法言語,眼裏流露強烈的恨意和憤怒,淚水也慢慢湧出。
「哭什麼?是難過妳被我破處?還是難過妳前男友死了?留點眼淚
吧!接下來每天都有讓妳更難過的事發生呢!嘿嘿……哈哈……」
死神陰笑著,低頭去舔陸蕓蕓臉上的淚痕,陸蕓蕓動彈不得,眼裏
的屈恨簡直要把正在輕薄她的男人殺了。
死神從她臉上?起頭,下令道:「帶走!」
於是兩名灰衣人架起了段路,陸蕓蕓則被死神挾著,他們離開房間
去搭乘電梯,直接下到飯店的地下停車場。
那裏已有一輛箱型車在等他們。一上車,兩名灰衣人立刻強迫段路
跪倒,再將他雙手反銬在身後,死神也抱著陸蕓蕓坐進段路跪處前
面的座位。
陸蕓蕓無能為力的癱軟在奪去她貞操的仇人懷裏,同一車箱內這麼
近的距離,對她和段路而言,卻宛若分隔在海角和天涯。
「你的妞長得真美,身材又好,前兩天你應該玩夠了,現在換我來
疼她吧!」死神伸手從陸蕓蕓的前襟探入,五爪在裏面用力的搓揉。
「拿開你的手!」段路憤然怒吼,他雖知死神是故意要折辱他,卻
仍無法不讓自己落入圈套。
「哈哈……要我拿開手是嗎?沒問題!」死神猛從陸蕓蕓的衣服內
抽出手,只聽「啪」一聲清響,手上多了一件純潔的女性胸衣,他
拿近鼻前深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好不陶醉,陸蕓蕓則是哀羞難抑的
閉上了眼。
「畜牲!」段路奮力撲向死神,卻被後面兩名灰衣人踹倒,趴在車
箱地板上。
「你們也拿去聞聞吧!挺香的!」死神將手上的胸罩扔給他的手
下,接著又從陸蕓蕓修長的玉腿上剝下小三角褲,蓋在臉上細細品
味,可憐的陸蕓蕓全身使不出力,只能在段路面前任由那男人擺佈,
屈辱的流著淚。
「變態的傢夥!你到底想怎樣?」段路咬牙切齒問道。
「想怎樣?我還沒想到,或許我幹一幹她之後就能想起來吧!」
死神吸足了陸蕓蕓褻褲上的味道,精神變得更亢奮起來,只見他雙
手抓著陸蕓蕓胸前的衣服用力撕開,雪白的美麗乳峰立刻彈跳出
來,在段路的怒吼中,她的裙子又被扯掉。
死神將陸蕓蕓丟在地上,站起來開始寬解褲帶。
「住手!你敢動她,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段路眼中布滿血絲,
一臉要將死神大卸八塊的恐怖表情。
「哈哈哈……是嗎?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不過是在
我爽夠了之後!」
死神胯下的巨物已高高舉著,他捧起陸蕓蕓雙腿腿彎坐回座位,對
準迷人的花縫就要放下,當陸蕓蕓的心中已不再存有絲毫希望時,
在千鈞一髮之際,車子突然緊急剎住,車內所有人都重心不穩,紛
紛往前擠去。
「怎麼回事?!」
「頭子,你最好來看看。」開車的人轉過頭,不急不忙的說。
死神拉回褲子探身到前座,發現前方有一輛悍馬車擋住去路,車上
一挺重機槍也對準他們。
「嘿!不知死活的傢夥!給他們好看!」
「是!」開車的傢夥按下一組按鈕,右手邊置物箱竟自動打開升起
一座搖桿,車前的液晶面板同時也出現雷達螢幕,他操作著搖桿,
不到五秒,雷達上的紅色方格已鎖定前方目標。
悍馬車上的駕駛和機槍手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危在旦夕,依舊等著箱
型車內的人下來投降。
「動手!」
死神一聲令下,駕駛的拇指按下搖桿上端的發射鈕,一道白光倏然
從天而降,悍馬車被白光打中,瞬間就像被高溫蒸發般消失無蹤,
連一件殘骸都沒留下,原先停車的位置只剩薄薄的煙霧,隨風慢慢
飄散開來,一切就宛如電影特效般驚人和詭異。
「看到狙殺衛星的厲害了吧!就算再先進的戰鬥機也逃不過,何況
是輛破車!」
死神得意的大笑,段路眼見最後一絲希望也斷了,不禁絕望的閉上
眼。
「繼續開吧!我要來享受這賤貨了!」
死神剛坐回座位,車子突然又一陣晃動,慢慢傾斜向一邊。
「又怎麼了?!這些人真要考驗我的脾氣嗎?」死神的臉上籠罩一
股森沈殺氣,倏然拉開車門跳下車。兩名灰衣人見他們首領採取行
動,也立刻跟著出去。
此刻,車停在濱海的公路上,右側的兩個輪胎都已爆掉,上面還留
有鈕扣大的彈孔。
「出來吧!你們想救的人在車子裏!能不能帶他們走,就看你們夠
不夠本事了!」死神的聲音雖然低沈,卻如洪鐘般響徹整個海邊。
沒多久,從分佈海岸的巨石後陸續出現人影,算算大約有十幾人,
他們持著自動步槍慢慢包圍過來,左常春和趙婉柔也在裏頭,顯然
是這次行動的召集人。
「你們被包圍了,不想死,就把人放出來!」
「哈哈哈……」死神一陣狂笑:「我們被包圍了?你怎麼不開槍試
試看?」
趙婉柔柳眉橫挑,嬌喝一聲:「找死!」纖纖玉指剛要扣下扳機,
卻有一道槍響搶在她之前劃破空氣,她的肩膀立刻傳來灼熱的劇痛。
「唔!」她手裏的步槍掉在地上,臉色慘白摀住左臂,而死神手中
不知何時已多出一把手槍。
「婉柔!妳怎樣?」左常春急忙趨前扶住愛妻,緊張的檢視她的傷
勢,還好子彈只是擦過皮肉,死神目前還不想致她於死地。
「還有誰想試試?哪個人再輕舉妄動,我就射穿他的眼睛!」死神
狂妄的環顧四周。
左常春帶來的人大多心想:「我們這麼多把槍圍著你,還怕你三個
人不成?」
其中一人率先發難,大喊:「兄弟們!別怕他!大家一起開火!」
瞬間只聞槍聲和悶叫四起,幾秒後一切歸於平靜,倒在地上的全是
左常春的人,他們不多不少每人都發射過一槍,只是那一槍都沒打
到目標,倒是死神和他兩名手下毫髮無傷的站在原地,手裏的槍還
在冒煙。
「怎麼樣?還想試試看嗎?」死神冷笑看著唯一還活著的左常春夫
婦。
左長春還想做最後一搏,但同樣沒機會扣下扳機,就被死神的子彈
精準打中槍管,整支步槍被震落在地上。
「要殺便殺!少在那裏得意!」見己方全軍覆沒,趙婉柔憤怒的回
嘴。
「殺你們?那是當然的!不過是從妳丈夫先開始!至於妳,留下來
還有點娛樂價值。」
死神舉起槍對準左常春,左常春知道難逃一死,索性閉上了眼睛。
「砰!」子彈雖然毫無偏差的飛向目標,死神這一次卻失手了,在
千鈞一髮的生死關頭,左常春和趙婉柔被一陣疾風帶起,安然閃避
過死神的召喚。
「你們是誰?!」高傲的死神面對第一次挫敗,顯然控制不住憤怒,
森冷的目光益加兇殘。
及時出現救了左常春夫婦的一男一女轉過身,死神臉部的表情由憤
怒轉為驚訝,他的視線集中在女人身上,露出見獵心喜的獰笑。
會讓死神興奮的原因,是那女子容貌有如天人,冰冷的氣質宛若不
食人間煙火,一束烏亮長髮紮成馬尾,和她白皙賽雪的清麗容顏成
強烈對比,臉蛋下那副比例完美的窈窕身材,無疑是所有男人夢寐
以求的胴體。
「黎先生、寒小姐,還好你們趕到,不然我和內人只怕兇多吉少了!」
左常春嚇出一身冷汗,苦笑著向那對男女稱謝。
「唉!都怪我有事耽擱,才害這麼多弟兄喪命!」男子看著滿地屍
體,顯得頗為自責。
「妳就是頂頂大名的白雪死神寒竹?」遠在一頭的死神,眼中射出
瘋狂的光芒--那位宛若天人的美女,原來就是最美麗的女殺手寒
竹。
寒竹神情冰冷絲毫沒理會他,死神卻更心癢難耐:「妳是白雪死神,
我是地獄死神,我們兩人剛好一對,乾脆妳就做我的夫人吧!」
這次寒竹的冰眸閃過無限厭惡,身形一晃,足以殺死猛獅的手刀瞬
間已來到死神眼前。
死神大吃一驚,狼狽的往後疾退,饒是他閃得已夠迅速,但臉上仍
然感到一絲刺痛,鮮血慢慢從新鮮的傷口滲出。
另外兩名灰衣人發現寒竹展開攻擊卻已是二秒後的事,他們回過神
正要幫助頭子,但還沒行動,後領就遭一股強大力量拉住,雙腳被
提離了地面,接著「哇」一聲飛下公路,直往亂石林立的海邊摔落,
當場撞得腦殼破裂死亡。
出手的是和寒竹一起來的男人,他解決了兩名灰衣人。留在駕駛座
上的傢夥要下車幫忙,才剛開門就被一張有力的五指抓住臉,硬生
生扯出車外,一記重拳轟得他再也爬不起來。
男人大展神威後,打開車後門,發現衣不蔽體的陸蕓蕓和雙手被銬
在身後的段路,他迅速脫下大衣蓋在陸蕓蕓身上,再上車為段路解
開手銬。
「你是黎書俠先生?」段路望著眼前的男人,雖然剛才的惡鬥他在
車內,但外面的對話他一句都沒漏掉。
男人微微一笑沒否認。
「我先下去,你幫她看看情況怎樣。」黎書俠的目光看向陸蕓蕓。
「謝謝你。」絕處逢生,段路說不出的感激。
這時寒竹仍在和死神纏鬥,死神剛開始雖然屈居下風,但穩下陣腳
後立刻和寒竹打成平手,兩人四雙肉掌宛若萬片光影,劈劈啪啪的
在空氣中翻飛交擊。寒竹心中暗驚,沒想到對方的武功也如此了得,
在旁觀戰的左常春和趙婉柔更是看得頭昏眼花。
生死搏鬥的鬼魅身影忽而從原處消失、忽而又出現在別的地方,速
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黎書俠正欲加入戰局,死神心知如果他也插手,自己不用二秒就要
出局,因此藉著與寒竹交擊的反作用力,翻身躍上海邊的一塊巨岩,
待寒竹要追過去,馬上丟出一隻掌心大的盤形物。
「小心!」黎書俠急忙警告。
寒竹的身影在空中倏然轉向,閃進另一顆大石後面,那只盤形物落
地,立刻發生一陣小爆炸,數萬根鋼針朝四面八方飛散,黎書俠在
它炸開之前及時將左常春夫婦拉到車廂後面,只聽鋼針打在石頭和
鈑金上發出叮叮咚咚的清脆聲響,他們再從掩蔽物後面出來時,死
神早已不知去向。
黎書俠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寒竹藏身的地方。
「小竹!妳沒事吧?!」
「放心,我沒事。」寒竹走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笑容。
「看來這次審判長殺手的實力又有增進。」黎書俠憂心的說。
「沒錯,我們再不趕快行動,恐怕就要遲了!」
寒竹和黎書俠談話間,段路已扶著陸蕓蕓走下車。
「黎先生、寒小姐,久仰兩位大名,今天多虧兩位出手相救,不然
我和蕓蕓的下場不知會有多悲慘。」
「千萬別這麼說,我也深受過審判長的迫害,見到有人遭遇一樣的
處境,當然不能袖手旁觀。」黎書俠回道。
段路的臉上不禁出現愧色,嘆了一口氣說:「有件事不敢瞞各位,
其實我以前也是審判長殺手的一員,還當過不到半天的首領,只是
後來……」
「段兄!」黎書俠突然打斷他:「每個人都有過去,你現在是怎樣
的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段路滿是感激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而站在段路身邊的陸蕓蕓,一雙水靈大眼從一開始就留在寒竹臉上
離不開,寒竹也注意到了,反過來對她報以微笑。
雖然不是燦爛一笑,但出現在這位氣質冰清的美女臉上,卻有種讓
人置身在靜止時空的錯覺,深怕呼吸大了點就會幹擾這分不屬於人
間的美麗。
「妳好美……」陸蕓蕓忍不住癡癡的說。
「我?」被一樣是美女的同性由衷稱讚,寒竹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謝謝……妳也是。妳就是陸蕓蕓小姐吧?」
「啊!妳知道我名字?叫我蕓蕓就行了!」
「我聽左夫人提起過妳的事,知道妳勇敢又善良,一直就很想見妳
一面。」
「沒有妳說的那麼好啦!」陸蕓蕓害羞的回答。
這時趙婉柔也來到陸蕓蕓面前,滿懷歉疚和悔意的說:「蕓蕓,上
次都是我不對,年紀這麼大了還犯這種錯,想起來實在愧生為人,
不知道妳肯不肯原諒我?」
「左夫人,事情過去就算了,我還要感謝您冒險來救我和段路呢!」
「謝謝。妳真是個好女孩,段先生有妳一定很幸福。」
陸蕓蕓紅著臉偷瞄段路一眼,突然想起趙雅妍:「小妍她好嗎?」
「嗯!她很好,這也算是個奇蹟吧!自從上次的事之後,她反而漸
漸擺脫記憶中不幸的陰影,現在差不多都恢復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她會復原的!」聽到這個消息,陸蕓蕓
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這裏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回基地再聊吧!」左常春提議。
「沒錯!就請左先生帶路。」黎書俠附和道。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8:11
(第九章)
左常春口中的基地,竟是深入山區的一座農莊。原來自從上次的教
訓後,幾名核心幹部討論出因應之道--為了有效躲避審判長追
蹤,他們決定採取最傳統的方式,不僅人員分散在亞洲各地許多不
顯眼的地方,彼此的聯絡也改用書信。這樣效率雖然慢了點,但審
判長卻無從攔截他們傳遞的訊息。
當天段路駕駛小艇離開那座島嶼沒多遠,左常春就追上去給了他日
後聯繫的方式,也因此他才能找他們求援。
其實這麼做的另一個重點是,以他們目前的能力,根本無法和審判
長抗衡,所以能躲則躲,盡量不和它正面衝突。
一夥人才踏入農莊,一位年輕曼妙的美麗女子立刻奔出來迎接。
「姑姑!姑丈!」
女子正是趙雅妍,她看起來比那時健康開朗許多,而且也不怕許多
男性在場,看來趙婉柔說得沒錯,她確實是從夢魘中恢復了。
不過當她見到段路和陸蕓蕓,就顯得十分尷尬和不自然:「段……
段先生、蕓蕓小姐,你們好。」
陸蕓蕓知道她一定是為了以前的事感到愧疚,心中十分不忍,於是
主動牽起她的手,笑著說:「小妍,好久不見!陪我聊聊天,好嗎?」
趙雅妍感受到蕓蕓的善解人意,一時眼眶忍不住熱了起來。
「蕓蕓姐……上次的事,我覺得……對妳很抱歉……妳卻還是那麼
好……」
「有什麼好抱歉的?我們是好姊妹嘛!走!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
好聊!讓他們去談大事,等他們談完事,晚一點再叫我們的段大哥
陪我們散步。」陸蕓蕓和趙雅妍不約而同看向段路,段路臉上帶著
溫柔的微笑,像春陽般冰釋了趙雅妍忐忑的心情。
「嗯!好……跟我來!」趙雅妍拭乾眼角的淚水,臉上終於綻放笑
容,拉著陸蕓蕓往她的房間走去。
「唉!陸小姐真是善良體貼,連我都想跟著去聊天了!」寒竹突然
開口。自從和黎書俠在一起後,她已不再那麼冷漠冰傲,只是美麗
脫塵的容顏看起來難免讓人覺得遙不可及。
「那可不行,妳要告訴大家的事才是最重要的!」黎書俠怕她真的
跟去,急忙提醒道。
「知道了!想想也不行啊?」寒竹香唇微噘瞪了他一眼,這種神態
出現在白雪死神冰清的臉龐,簡直有點美得過分,當場所有人不分
男女都被吸引住了。
面對眾人對愛妻的著迷,黎書俠反倒有點尷尬,忙又開口說:「我
們快走吧!左神醫還在等我們,不是嗎?」
經黎書俠提醒,回過神的左常春才趕緊附和:「是……是啊!別讓
大哥等太久才是!」
在左常春的帶路下,他們走到一座位於小湖上的亭子,那裏早已坐
了一位白髮中年男人。
寒竹一見到他立刻快步向前,親熱的喊道:「左叔叔!」
「小竹、書俠,你們到了。」原來這男人便是昔日香格里拉的神醫
左常青,看名字就能猜到他和左長春八成不離兄弟關係,果然左常
春開口便稱呼他大哥。
「神醫,好久不見了。」黎書俠也趨前打招呼。
「你好,嗯……氣色不錯!看來你和寒竹陰陽調合,生活很幸福,
我就放心了!哈哈哈……」
「左叔叔!」寒竹臉紅到玉頸,瞪著左常青抗議。
「好啦!快坐下來談正事吧!」左常青急忙轉移話題,老實說他也
不敢過分消遣白雪死神,她一冷起來可會讓人如坐針氈。
他還不知道今日的寒竹早非昔日翻臉如翻書的女人,在幸福的薰陶
下,她的心比誰都柔軟。
趙婉柔為在座的人倒來香茗,左常青先開啟了話端。
「今天找各位來,是要討論如何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審判長。
它的實力一天比一天強大,再這麼下去,恐怕在座的我們都難逃它
的魔爪。」
「大哥,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但是以我們的力量,根本無從和它對
抗起,就如你說的,它的實力成長太快,每一次交鋒,我都覺得他
們又比上一次厲害好幾倍!我們光是躲它的爪牙都來不及了,更別
說它的核心是什麼都還不知道呢!面對這種實力懸殊的敵人,要怎
麼打這一仗?」左常春最是沮喪,因為他每次和審判長交鋒總是落
敗,而且幾乎都要丟了老命。
「這就是今天特別找書俠和寒竹來的原因。據瞭解,審判長這個神
秘組織,存在地球上的時間說不定比人類歷史還悠久。照理說,以
它的力量,要將整個人類世界納入它的控制根本不是難事,但為何
幾千年來都只是在幕後操縱,而不自己出面稱霸呢?其實我早就懷
疑它另有更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現在終於有人解開了!」
左常青的目光轉向寒竹,其他人也跟著看向寒竹。
在幾十隻眼睛注視下,寒竹冰清的雙眸不因此而有所閃動,仍是不
露任何情緒的啟動美麗朱唇:「是,就在上次煜佛慧星降臨時,我
和書俠因緣際會進到蘇敏寺內,那時我傷得很重,幾乎就快死了,
沒想到蘇敏寺裏……」寒竹停下來,想想該怎麼說才恰當:「暫且
說是蘇敏寺裏的先靈吧!她出現並將我帶回,治癒了我的傷,也告
訴我們有關蘇敏寺百萬年來的秘密,這個秘密竟然和審判長有很深
的關係。」
「什麼秘密?」左常春沒頭沒腦的插嘴。
「如果要說仔細,實在要花一些時間(筆者言:想知道詳情的話,
可以看天鎖),我就簡單解釋一下,將重點放在如何對付審判長。」
寒竹說:「其實蘇敏寺是一百萬年前從某個遙遠宇宙的星球上飛來
的航艦,它在執行某項任務時發生意外,結果墜落在地球上,艦上
的成員為了與他們母星的同胞取得連繫,幾十萬年都潛伏在人類腦
波中,以類似冬眠的形式延長生命,香格里拉歷代的成員就是他們
潛伏的宿主。當時它墜毀在地球上時,主艦艙和武器艙落在蘇敏寺
的位置,其他部分卻散落各處,其中有一座囚禁宇宙罪犯的監獄不
知去向,而從這座監獄逃出的罪犯,事後證實就是審判長的幕後主
使者。」
左常春夫婦呆呆的看著寒竹,從他們迷惘的眼神,好像在聽一場未
來科幻故事。
寒竹不理他們疑惑的目光,繼續條理分明的說:「這座監獄其實是
一座拘禁罪犯記憶體的儲存器,用我們人類的語言來說,記憶體就
是所謂的靈魂,而那些被拘禁起來的罪犯,都是各宇宙間窮兇惡極
的種族。」
她續道:「在那次墜毀的意外中,儲存器內部分區域受損,導致某
些罪犯能脫離原先程式設定的束縛而逃逸出來,並且開始控制地球
人類的思想和行為,所以人類歷史自開始以來,都是一頁頁的屠殺
和爭奪,但是他們的目的還不只在於控制地球,而是想以地球為基
地,召納附近宇宙和他們一樣的亡命之徒,等到集合足夠的力量,
再做大規模的反撲。至於審判長這個神秘的人類組織,只是它所利
用的一支武力,用來達成它主要目的的工具。」
寒竹說到這裏,轉向趙婉柔問道:「左夫人,我要您幫忙準備的東
西呢?」
「有!妳等一下。」她喚來一名手下,要他去將寒竹要的東西取來,
那名手下快步走出涼亭,回來時抱著一座地球儀,放在寒竹面前的
桌上。
寒竹又要了一支粗墨水筆,迅速在北半球點出幾個黑點,接著同樣
又在南半球標示出幾個黑點。
「我點出來的地方,都是人類歷史上偉大的遺蹟,說是偉大,其實
也是最醜惡,因為僅僅為了滿足一兩人的野心或虛榮,成千上萬無
辜的生命就得葬送在這些地方,雖然說每座遺蹟的歷史背景和建造
者各有不同,但它們的目的卻很一致……」寒竹一邊說,一邊將黑
點與黑點間用線連接起來,連完後大家全傻了眼,地球的北半球有
一面五星覆蓋、南半球也出現同樣的五星。
「這……這太巧合了吧?會不會是妳刻意這麼畫的?」左常春不客
氣的質疑。
寒竹沒辯解,只是從口袋拿出一張紙,上面是她標出來的遺蹟名稱
和它們的正確經緯,每一個均是赫赫有名的古文明遺產,有認真唸
書的中學生都會知道。
「天鎖電腦中那些罪犯陰錯陽差來到這裏,歷經幾十萬年後反而找
到一處絕佳的生根環境,他們扶植了少數特質尤為突出的人類,利
用他們的暴政統治其他同類,並在精密計算過的方位上,建造起我
們今天知道的這些偉大遺蹟,其實每一座遺蹟都有它神秘的力量和
用意,它們集合在一起,就會像一座超強的吸納器,不停將相鄰宇
宙內同樣邪惡的族類號召過來。」
「果真如此,宇宙上那些所謂正義的族類怎麼會察覺不到,而任由
它存在地球上不停壯大?」換趙婉柔提出疑問。
「這就是它厲害之處,我從尚合里拉艦……也就是蘇敏寺前身的那
艘飛艦成員處得知,天鎖電腦囚禁的罪犯裏,有一支極度危險的種
族,他們不但殘暴,智慧進化速度也極為驚人,照研判很有可能就
是所有罪犯的首腦,而這種能躲過宇宙間其他能量偵測的巧妙結
構,應該是由他們的高度智慧所發展出來的。要不是蘇敏寺裏原先
的艦員發現情況有異,與來接他們回去的同伴聯繫上後,將地球這
幾千年的活動記錄傳回總部進行分析,並證實了天鎖電腦裏的邪惡
力量確實有大肆蠢動的意圖,恐怕到現在這股邪惡力量都不會被偵
察出來。」
「既然已經知道,他們何不乾脆自己動手,將天鎖電腦中的罪犯消
滅,還任由它在這裏危害地球人?」
「他們本來就要採取行動,是我求他們不要的。」寒竹語出驚人的
說。
「為什麼?為什麼妳要阻止他們消滅那些邪惡的力量?」左長春更
疑惑了,其他人雖沒開口,臉上的表情一樣充滿問號。
「他們採取行動的後果,就是對地球啟動一次天鎖,屆時所有留在
地球上的外星罪犯都將再度被吸入新的儲存器中禁錮起來,只是這
麼一來,卻連人類都無法倖免,而且人類的腦波還未發展到能與軀
體分離存在,到時的下場將是全部滅絕!本來他們評估過人類的行
為思想,認為我們的殘暴因數已接近遭受滅絕的標準,決定要採取
行動讓人類與那些罪犯一同消失,當時在場的我據理力爭,向他們
解釋地球上雖有部分人殘暴愚昧,但也有品格高尚的人性存在,甚
至還有很多其他星球族類所沒有的超然情感。」
寒竹柔情的望了黎書俠一眼:「其中一項就是愛情,這一點還不是
由我提出,而是和我接觸的那位尚合里拉艦艦員幫我舉出的有利證
據,她被書俠對我的情義所感動,所以願意為人類仍有存在的價值
出面擔保。只不過他們不採取行動卻是有最後期限和通牒,他們懷
疑天鎖電腦中那些最可怕的罪犯,目前仍無法完全脫離囚禁程式的
束縛,因為當初是採取最嚴密的方式來禁錮這些重犯,當年墜艦逃
離出來的反而是一些比較不具威脅性的罪犯,但這些罪犯卻聽命於
仍未脫離囚禁的重犯,控制部分人類來為他們做事,目的就是要吸
納更多宇宙邪惡分子,等集合足夠的力量,他們就能破解天鎖電腦
的囚禁程式,將那些最危險的重犯釋放出來。」
「如果他們得逞,會有什麼結果?」
「宇宙間所謂正邪對抗的事暫且不管,我只說如果真的發生,對人
類可能的影響。」寒竹說:「以他們超強的腦電波,可能會強迫人
類進化,但這種進化卻不是可喜的,因為它會導致人類成為一支與
大多數喜好和平種族對抗的附庸,最後的結果,不是變成更貪婪殘
暴的種族,就是一起被囚禁起來。」
「這麼說,我們真正的敵人是那部儲存器裏的外星罪犯,但我們光
是他的爪牙都應付不了了,怎麼和一群超出我們認知範圍外的外星
人打仗?」左常春的語氣中隱含一絲嘲諷意味,他對寒竹的話似乎
還不能接受。
寒竹倒是不以為意,畢竟沒親身經歷過,很難讓人信服這些脫離常
軌的事。
「我想那些外星罪犯已經有能力使人類強行進化,剛剛和我交手的
那名審判長殺手就是有力的證明。」說到這裡,寒竹突然站起來轉
向庭院,緩緩閉上她美麗的眼睛,眾人還猜不出她想做什麼,亭子
下的池水已如沸騰般翻滾起來,原來裏面飼養的幾十條錦鯉不約而
同聚集在一起,像搶奪食物般爭先恐後的躍出水面,寒竹柳眉微挑,
那些錦鯉竟然井然有序的排成一排,繞著亭子周圍迴遊。
正當所有人情不自禁站起來觀看這奇妙現象時,寒竹又睜開眼,回
頭對左常春說:「左先生,你剛剛在想的那封信,左夫人還沒幫你
寄出去,你可以放心。」
左常春夫婦更加驚訝,原來左常春在走進涼亭之前,心裏頭一直掛
念著一封要寄去馬來西亞的重要信函,因為裏面有一處筆誤,原本
要找機會問趙婉柔是否已幫他寄出,若還沒寄出便能立刻改正,但
還沒找到時機開口,寒竹便已給了他解答。
更神奇的是她好像還是從趙婉柔心裏得知這封信尚未寄出,因為趙
婉柔也發現了那個錯誤,同樣想找時間告訴左常春。
「妳怎麼知道……我在想的事?」
「我也沒告訴過妳啊!」左常春夫婦見鬼般的瞪大眼珠。
寒竹淡淡一笑沒回答,她的身形倏然消失,不到半秒又出現,旁人
可能只以為眼花,但她手裏卻多了一朵白色的花朵,那朵花和幾十
公尺外一株花栽上開的是同種,事實上偌大的庭院裏,那種類的花
也只有一棵,這意味著寒竹在短到眨眼的瞬間就來回數十公尺,將
那朵花摘回來。
「我說過那次我傷得很重,是蘇敏巴丹星人將我救活,他們為了治
好我,不得不將我的生命形式進化到某一程度,所以我的腦波可以
直接和地球上其他生物聯繫,當然也包括人類。而且為了負荷腦部
進化所產生的行動力,我的身體也產生變化,雖然看起來並沒什麼
不同,但速度和力量卻完全不一樣……」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8:36
說到這裏,她臉上突然一陣暈紅,微嗔的瞪了左長青一眼。
左常青連忙笑著說:「連這樣都被妳猜出來,可怕!可怕!」
原來左常青為了測試她,故意在心裏想著:「那黎書俠豈不倒楣了,
整天被妳盯著,連想歪一點點都會被發現!」
「要不是必須證明給你們看,我才不會用這種能力呢!因為這麼一
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全都沒了,又有什麼意義?我曾要他們幫我還
原成一般的人類,他們也答應我的要求,只不過這次我身負重任,
必須依靠這種力量來完成,等完成任務後,他們就會為我還原。」
寒竹說。
左常青露出慈愛的笑容,現在的寒竹和以前身為白雪死神的她,雖
然外貌一樣冰冷絕美,內心卻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人,看來黎書俠的
柔情真的深深溶化了她。
寒竹臉上又一紅,馬上轉開話題:「照理說我的速度已不是人類經
過訓練所能達到,即使是以往的『冰魄』,最多也只能提升速度和
力量,但與我交手的那名殺手,卻能猜到我的下一個動作,也就是
說,他和我有相同的能力,雖然程度上還不如我,不過我敢肯定,
他的身上也發生了某些進化。」
「關於這點,段兄知道一二嗎?」左常春轉向段路問道。
段路微怔,接著苦笑回答:「老實說,對於這件事我真的完全不知
道,原本我所屬的殺手總部,現在已經被新的一組人取代,剛才和
寒竹小姐交手的就是他們的首領,至於他的來頭和背景,我是真的
一無所知。審判長是一個很嚴密的組織,不屬於你的事,即使看起
來很核心的成員也不會知道。不過從審判長的殺手組織完全更換這
件事來看,很可能就像寒竹小姐說的,它已經開發出更厲害的殺手,
舊的殺手組織不再有存在價值,所以才被消滅取代。」
「我想也是如此,不過不管我們的敵人是審判長或外星罪犯,當前
最重要的是阻止他們繼續迫害無辜的人,關於這點,小竹妳是不是
已經有辦法?」左常青觸及今天的重點。
寒竹說:「唯一也是根本的辦法,就是找到墜落在地球上的天鎖電
腦,將一組程式輸入,消滅禁錮在裏面的罪犯。」
「程式在哪裏?」
寒竹攤開手掌,白皙的手心寫了一列短短像是算式的符號。
「就這麼簡單?」眾人一臉訝異,他們以為能消滅那些宇宙罪犯的
程式,必定是非比尋常的複雜。
「這是蘇敏巴丹人經過精密計算後的結果。將程式輸入天鎖電腦
後,會引發一連串的連鎖運算,最後資訊的流量會大到在最微小的
時間單位裏就有十分龐大的算式要解決,電腦為了達成它的使命,
會將內部所有的記憶體和能量都用上,等自身的記憶體和能量耗盡
後,就會開始使用那些被囚禁在內部儲存器的罪犯記憶體及能量,
一直到全部枯竭為止。」
「不過我們該如何知道天鎖電腦落在何處?地球那麼大,連當初墜
落在地球上的蘇敏巴丹星人都查不出來,我們又要如何去找?」
「有關這個問題,當初墜落在地球上的蘇敏巴丹星人因為喪失了許
多儀器,所以無法偵測出天鎖電腦所在的方位,但現在他們已經算
出來了,非常巧合的是,他們所查出的地點,竟然和這座工廠的位
置一致!」
她將一張名片放在桌上,那名片上的公司赫然是全世界最大的微處
理器製造商。
「不可能吧?」「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眾人又一次大受震撼。
「這不是巧合,」寒竹說:「如果天鎖電腦裏的罪犯要控制全人類,
最快最迅速的方式,就是先潛伏到每個人的生活當中。當然,他們
的目的並非是控制人類,而是吸收人類的腦波,以為他們所用。」
「吸收人類的腦波有何用?」左常春充滿疑惑問道。
「他們需要更多不容易被偵察到的能量來發射訊號,召集鄰近宇宙
的同類。所以有一件十分可怕,聽起來卻很荒誕的陰謀--凡是那
家廠商的微處理器,全被加設了蒐集人腦電波的功能。只是這種設
計超乎我們的科技領域,所以到目前為止並沒人發現。」
左長春臉色凝重的看著黎書俠和寒竹,隔了一會兒才嘆口氣說:「恕
我直言,聽到目前為止我的感覺,對這樣的事還存有很多疑問,因
為它聽起來確實太不可思議,但又不得有幾分相信,畢竟兩位的證
據很有力,這……」
「這樣吧!」左常青斷然道:「事實真相到底如何,我們不急著去
追究,但我們的行動必須先展開,既然沒有人知道審判長是由誰主
使,不妨就先依照寒竹和書俠說的,先從那座工廠著手去查,萬一
它只是普通的工廠,我們也只是浪費了一點時間,反正現在也沒第
二條線索可以追查,大家覺得怎樣?」
「但我們該怎麼去查?我是說,萬一它真和天鎖電腦裏的外星罪犯
有關,又是審判長的大本營,憑我們的力量恐怕也很難接近。」趙
婉柔提出她的疑點。
寒竹拿出一隻材質十分特別的小金屬盒,打開盒蓋,裏面有兩枚晶
片。
「去,當然是由我和書俠去,但書俠體內的冰魄已不足以應付他們
頂尖的殺手,所以要請左叔叔幫忙,將蘇敏巴丹星人給我的新晶片
植入取代冰魄,另外我們還需要一個人。因為三人一起行動勝算較
大,不知道段先生願不願意?」
段路本來立刻要答應,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面有愧色的說:「我
很願意,但是我的手腳筋絡都被炸斷過,目前雖然接回來了,不過
身手卻大不如前,要我去我當然義不容辭,就怕會拖累二位。」
「你放心好了!還有一枚晶片是為你準備的,只要放入你的腦中
樞,它強大的再生能力會讓你的狀況比受傷前更好。」
「真的?!謝謝你們,還願意信任我這滿身罪孽的人。」
「別這麼說,以前那個殺手早已不存在,我只認識我們的朋友段路。」
黎書俠拍拍段路的肩膀,段路再度感激得說不出話來。
黎書俠接著拿出那座號稱全球最先進的無人工廠剖面圖,這分剖面
圖也是蘇敏巴丹星人透過他們高度的科技取得,整座建物的每一層
動線都十分詳細,天鎖電腦所在的位置是在建物最下層,往下可通
達二百公尺的地底。
「不好,我敢肯定這家公司的主管和員工也不會知道其中原由,這
麼做只會打草驚蛇。」
「段兄說的沒錯,那些狡猾的外星罪犯只是把人當工具,實際上這
家公司就和一般企業無異,有問題的是後面操控的黑手,那些員工
不會和這些事扯上關係的。」黎書俠也贊同段路的觀點。
「那該怎麼辦,難道要硬闖嗎?」
「我們不用硬闖,可以光明正大走進去。」寒竹拿出三張透明的卡
片,每張卡片中間都夾著一副看似隱形眼鏡的膠膜。
「這是從那座工廠權限最高的三名工程師的瞳孔所複製下來的印
模,有了它,就可以在裏面暢行無阻。」
「不愧是白雪死神,連這種東西都有辦法弄得到。」左常春滿是佩
服的神色。
不過寒竹顯然對她以往自傲的名號不太喜歡,淡然一笑道:「別再
叫我什麼死神啦!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聽了自己都會臉紅,其
實這些東西全是蘇敏巴丹星人透過他們的高科技複製下來,轉交給
我而已。」
「真搞不懂他們既然如此神通廣大,何不乾脆自己來解決這些當年
留下來的爛攤子,還要我們幫他們收拾?」左常春一想到自己被審
判長追殺得如喪家之犬,就不禁把所有氣都歸給蘇敏巴丹星人。
「我也曾提過,但他們的回答是,只要他們一接近,那些罪犯立刻
就會感應到,而且很可能採取激烈的反撲行動,甚至不惜同歸於盡,
到時會在地球上引起什麼後果誰也不敢預測,所以只能靠我們自
己。若要蘇敏巴丹星人出手,事情就是已經走到最壞的關頭了!」
「我還懷疑一點,只要天鎖電腦中的罪犯被消滅,審判長這個恐怖
組織就會從地球上消失嗎?」左長青問道。
「嗯,雖然不敢說它會立刻不見,但那些外星罪犯被消滅後,審判
長失去了背後操縱的力量,也不再有科技的後援,很快便會瓦解和
勢微--這一點段先生應該很清楚才是?審判長組織的運作並非由
某人發號施令,而是透過中央電腦來統籌命令,如果沒有中央電腦,
就像群龍無首,龐大的組織等於完全癱瘓。」
「寒竹小姐說得沒錯!」段路點頭贊同:「我在狼星總部這麼久,
一直都還不知道審判長裏能下決定的核心人物是誰,所有指令都是
由中央電腦傳遞過來,我們收下後去執行,完成任務後再將結果輸
回中央電腦銷案。」
「難怪我們一直像沒頭蒼蠅般,用盡各種方法想找出審判長的主腦
是誰,結果都徒勞無功,原來竟連擔任過它內部重要地位的人都不
知道。」左常春恍然大悟道。
談到這裏,黎書俠站起來下了結論:「既然大家已經有共識,就趕
緊行動吧!左先生,麻煩您為我和段兄植入晶片。」
「沒問題!該用到的儀器我都帶來了,就等兩位!」
於是左常青和黎、段兩人先行離去,才走沒多久,陸蕓蕓和趙雅妍
就手拉手滿臉笑容的從庭院另一端走來。
「姑姑、姑丈,你們談完了嗎?」趙雅妍跑到趙婉柔身邊問道。
「差不多了,妳和蕓蕓剛剛都聊些什麼?」
「聊很多,都是和段大哥有關的。姑姑,我想問段大哥願不願意認
我當他的義妹。」趙雅妍說。
「義妹?……小妍妳……」不只趙婉柔驚訝,連陸蕓蕓事先都不知
道她會這麼說。其實善良的蕓蕓早就打定主意,說服段路也接納趙
雅妍,她不介意二女共侍一夫,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不讓小妍孤苦
伶仃,也才能讓段路彌補他的罪過。
「是的,其實我早就決定好了,」趙雅妍怕她姑姑誤會是陸蕓蕓的
關係才讓她有這種決定,忙又解釋說:「我以前一直都活在媽媽遭
遇不幸的陰影當中,以致於沒辦法放開心胸和人接觸,一直到遇見
段大哥還有蕓蕓姐,他們為對方的付出和犧牲深深感動了我,現在
我也想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真愛,而且要效法蕓蕓姐,即使遭受挫折
也要更勇敢,我已經完全擺脫了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這都要感謝芸
芸姐。」
「小妍妳這麼說,我真有點不好意思……我……」陸蕓蕓一時不知
該說些什麼。
趙婉柔倒是站起來握住她的手:「蕓蕓,妳不用不好意思,小妍說
得沒錯,妳確實是她的大恩人,謝謝妳。這麼一來,我總算能放心
了。」
三人心懷溫暖的互視微笑,頗有雨過天晴的感受。
「對了!段大哥呢?」趙雅妍一雙明眸環視亭內,沒見到段路,卻
見到氣質冰清的寒竹。剛才在門口遇見陸蕓蕓和段路,她一時心情
複雜,並未注意到其他同來的人,現在才發現有這麼一位超凡脫俗
的美女。
「啊!」她的反應和陸蕓蕓第一眼看到寒竹一樣驚豔,不同的是她
早就從趙婉柔口中聽過大名鼎鼎的白雪死神:「這位應該是寒竹姐
姐吧!妳果然像我姑姑說的一樣,太美了……」
「哎呀!妳們別再灌我迷湯了!」寒竹紅著臉不自在的說,要是以
前,她可能鼻子一哼不給對方留餘地,但現在她可是幸福的女人,
個性也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妳們的段大哥和黎先生,跟著左神醫進去了,神醫要為他們動點
小手術。」寒竹說。
「手術?段路怎麼了嗎?」陸蕓蕓嚇了一跳。
寒竹笑著站起來:「妳放心吧!他們沒怎樣,左神醫只是為他們植
入某種晶片,好讓他們有足夠能力應付我們的敵人。」
「原來如此……」陸蕓蕓鬆了口氣,不過秀麗的眉間仍有淡淡憂慮:
「寒竹小姐,你們打算主動出擊去對付那些殺手嗎?」
「嗯!但我們不是和他們正面衝突,而是要找他們幕後的主腦。妳
是不是擔心段路的安危?」
陸蕓蕓搖搖頭:「不是,我只是羨慕妳。」
「羨慕我?為什麼?」寒竹有點意外的反問,此刻她並沒使用直接
讀取對方心思的能力,因為她覺得這樣做太不禮貌。
「羨慕妳能和心愛的人一起出生入死。我非但幫不了段路什麼忙,
而且還是他的負擔。」
寒竹走到陸蕓蕓面前,纖手輕放在她肩上說:「妳不是他的負擔,
妳是他戰鬥的原動力。如果沒有妳,他到現在都還是不自由的殺人
機器,就像當年的我一樣,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真的嗎……」陸蕓蕓迷惘的美眸怔怔看著寒竹,當和寒竹冰雪般
閃亮的眼神接觸的剎那,她釋懷的笑了:「謝謝妳,我知道了!」
「趁著他們還要點時間,我們到海邊走走聊聊,如何?」寒竹向陸
蕓蕓提議。
「嗯!我也想多認識妳,」陸蕓蕓轉頭欲問趙雅妍要不要一起去,
趙雅妍已微笑著說:「妳們兩位去吧!我還沒有對誰真正付出過,
所以可能插不上話,等有一天遇到同樣的問題,我會第一個找妳們
談心。」
「好吧!左先生、左夫人,我們就先離席了。」寒竹向左長春夫婦
告了退,便和陸蕓蕓相偕離去。
「小妍,妳真的捨得下段路?」她們走後,趙婉柔仍放不下心的問。
「當然不是一下子就能全放下,但我想過,我對他的情感只是建立
在那時遭逢巨變的一股衝動,再加上後來就無法再和異性相處,因
此心裏只容得下他,如果我繼續維持這樣的感覺,堅持要他陪我,
不論對我、對他,或對蕓蕓姐,都是不公平的,更何況如今我已經
擺脫了惡夢,當然是要勇敢過自己的生活,這樣的人生才會多采多
姿啊!」
聽完趙雅妍的一番話,趙婉柔的眼角已經濕潤,她站起身將趙雅妍
擁入懷裏。
「妳真的康復,也長大了。姑姑終於能夠放心了,這樣也總算對妳
的父母有所交待。」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9:14
下篇:終章
(第一章)
清晨,天將亮未亮之際,兩道黑影在巨石林立的山谷間穿梭,速度快到宛如幽浮的瞬間移
動,冷不防數聲轟然巨響,巨大堅硬的石塊粉碎紛飛,兩道黑影停下來,才看清楚原是黎
書俠和段路。
「太厲害了!」左常青滿臉驚奇的走到他們面前:「沒想到蘇敏巴丹星人的晶片,能讓人
類發揮如此強大的潛力。」
「潛力?!你的意思是,他們的力量不是來自晶片,而是來自人類的潛力?」寒竹從後面
走來,皺起柳眉問道。
「沒錯,雖然我無法弄懂這些晶片的精密構造,但我在香格里拉的幾十年,一直都在研究
這種晶片的奧祕,目前所知雖還有限,但我敢肯定這種晶片只是促使人的腦波加強,將人
體的反應和細胞能量發揮到最大!其實普通人使用的腦能量,只是全部腦容量的極小部份
,所以影響了我們應有的能力,如果可以將全部腦能量發揮,人類會擁有比現在強逾數千
倍的力量。」
寒竹突然陷入長思,黎書俠體貼的拿起外套披在她身上:「妳在想什麼?」
寒竹沈吟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某些事有點頭緒,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等我弄懂再告
訴你們吧!」
「好吧!但別想得太辛苦。」
「知道了!」寒竹露出甜美的笑容,能讓白雪死神出現這種動人神態,黎書俠說是全世界
最幸福的男人也不為過。
看到他們幸福相隨的身影,段路一顆心也直飛到陸蕓蕓身邊。
回到農莊他和陸蕓蕓的房間,陸蕓蕓睡得正熟,段路走近床邊,彎身在她臉頰上輕吻一下
,她纖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並沒醒過來。昨天段路一直都待在左常青那裏接受他的針灸
治療,她等段路等到快天亮才不知不覺睡著。
段路挨著她身邊躺下,撐起頭靜靜看著她清麗絕倫的臉龐。
「蕓蕓,為了妳,我一定會消滅所有阻隔,我要妳跟我過幸福的日子。」
陸蕓蕓唇角微揚,不知正在作什麼美好的夢,段路將手掌輕蓋在她平坦柳腹上,臉埋進香
柔的髮絲間,慢慢也進入了夢鄉。
日上三竿,陸蕓蕓才醒過來,她睜開眼卻捨不得動,因為段路均勻的鼻息吹彿著她的後頸
,像一陣陣溫暖的春風讓人酥麻,不過很快段路也已經甦醒,懶洋洋的問。
「醒了嗎?」
「嗯!你繼續睡啊!昨天很辛苦吧?」
「但是我睡不著。」
「怎麼了嗎?」她轉過身,滿懷關切的問。
「唉……」段路突然嘆了聲氣,陸蕓蕓更感到惶惑,段路帶著她經歷過許多危險和困難,但
從沒這樣嘆過氣。
「你到底怎麼了?……啊!哈哈……幹什麼啦?……」她正要爬起來,纖腰突然襲來一陣搔癢,忍不住咯
咯的笑著掙紮起來。
「因為妳在……所以睡不著……」原來段路強壯的胳臂緊摟住她,惱人的五指不停在她敏感部
位抓撓。
「啊……你……快停手……哈……我受……不了了……哈哈……別這樣……我……喘不過氣……求求你……放
開人家啦……」陸蕓蕓玉拳如雨般落在段陸胸膛上,段路卻愈將她緊緊抱住,弄得她眼淚
都快流出來。
過沒多久,原本笑到快不能呼吸的陸蕓蕓,竟變成嗚嗚的悲泣,段路嚇了一跳急忙停手,
欲捧起她的臉一看究竟,她卻死勁不?起頭。
「別哭了……我逗妳玩的!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啦!……」
「嗚……你明明就是故意欺負我……我冒生命危險跟著你……你卻欺負我取樂……我怎麼那麼可
憐……」不說還好,一說陸蕓蕓哭得更傷心,這下換成段路手足無措了。
「別……別哭啦!……不然我發誓,以後如果我再欺負你或對妳不好,我就……」段路還沒說
會怎樣,又被陸蕓蕓打斷。
「誰要你發什麼誓……那是騙小女孩的……我不要聽!」她哽咽道,樣子更是淒楚可憐,讓段
路直感事態嚴重。
「那……那妳要怎樣才肯原諒我?我對妳全是一片真心,我只想讓妳過得幸福!到底怎樣才
肯相信我?」段路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邊說一邊試著再?起她的臉,但陸蕓蕓仍舊任性
的撇開頭。
「別碰我……除非你能證明……」
「好!……我證明!我證明!」段路想也不想就回答。說完後才愣愣的接了一句:「要……怎
麼證明?」
「用你的這個證明!」
段路突然覺得兩腿間的雄物被一張柔軟的手握住。
「哈哈哈……被我騙了吧!」陸蕓蕓突然跨坐到段路身上,兩隻美眸閃爍調皮
的光芒,學著他剛剛的聲音說:「……我對妳全是一片真心,只想讓妳過得幸福!
嗚嗚嗚……我感動死了……」
「妳!」段路被逗得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又伸手去捉她的纖腰。
「啊!不行了喔!你說不會再欺負我的!」陸蕓蕓急忙頒出聖旨,段路快伸到的手果然停
下來,縮回去墊在後腦勺,興緻盎然的望著陸蕓蕓:「妳看看妳這樣子,哪還像我剛認識
的優雅淑女?」
陸蕓蕓呆了呆,一縷髮絲剛好垂落面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隨便套著薄衫,下身只穿一
條小T褲,裸著修長美腿騎坐在段路結實腹肌上,一手還握著他男性象徵的部位,活生生
是小浪女的姿態。
她的臉先紅了一下,但立刻露出壞壞的笑容。
「你這個冷冰冰的殺手,都變成無賴小色狼了!我這位淑女難道不能變小蕩婦嗎?」她不
但嘴裏說,手還大膽的伸入他褲襠內揉起那根讓她臉紅心跳的硬棍。
「喔!是嗎?那今天就看妳了!」段路呼吸也顯得急促。
「好!看我怎麼搾乾你……」陸蕓蕓說完連自己都熱起來,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說這麼大膽的
話,不過心情卻興奮得宛如幾十頭小鹿亂撞。
「好啊!我多的是本錢,不怕妳榨!就怕妳弄大肚子怪我!」段路嘴上也不服輸。
「我大肚子?……誰怕啊?!……大不了我就賴定你了!」陸蕓蕓臉紅得像火燒,哼了一聲便
趴下去,彷彿很熟練的搓揉起那根肉棍,其實她口裏說得利害,但動作卻還顯得生澀羞怯
,很明顯是逞強裝出來的。
作愛不是第一次了,像剛才這樣大膽的言語挑逗,還真是新鮮的經驗,也讓兩人肉體尚未結合,心靈就達到前所未有的興奮。
一場激情肉搏過後,勝負也已揭曉,結果是陸蕓蕓被抽光了力氣,軟綿綿的攤在段路厚實
身軀上,象牙般的窈窕胴體仍殘存高潮後的餘韻。
「剛剛是誰說要搾乾誰的啊?怎麼自己像條死貓一樣動都不動了?」段路打趣的?起她的
下巴問道。
「唉呀……」陸蕓蕓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抗議說:「你都躺著……哪知道我有多累……」她剛
剛騎在段路身上狂烈的放縱自己,細可盈握的腰肢彷彿快斷掉、胸前美麗的肉球不停跳動
,髮稍黏在香汗淋漓的雪白柔肌上,到現在段路一閉眼,腦海都還浮現那幅誘人火辣的畫
面。
「妳才知道以前我多累,像妳只會躺著享福。」
「喂!什麼享福?……你又佔我便宜取笑我……」陸蕓蕓剛要撐起身子抗議。
段路突然一翻身將她壓在下面:「好好!妳沒享福,那算我享福也行!」
「你還來?!……不要了啦!」
「不許求饒!也不准討價還價!」
「啊!別來了,再下去,我鐵定會累死……」
「是欲仙欲死吧?」段路喘著氣露出獰笑。
「救命啊!哪有人這樣……」
正當陸蕓蕓上氣不接下氣的求饒時,外面的敲門聲及時救了她。
段路這才捨得停手,兩人急忙穿上衣褲,尷尬的打開門。
「段大哥、蕓蕓姐,早啊!」趙雅妍紅著臉,眼神卻充滿笑意的盯著陸蕓蕓,想必她也聽
到剛才房裏惹火肉搏戰的慘烈叫聲。
「嘿……小妍,早!這麼早起?!哈……」陸蕓蕓刻意假裝自然的打招呼,但連自己都覺得很
失敗,因為太陽都快升到頭頂了,她還說人家早起。
面對趙雅妍不饒人的眼神,陸蕓蕓臉紅得像火在燒,再也?不起來。
「我去洗臉刷牙……段
路你陪陪小妍,她有話想跟你說!」她像逃難般丟下話就一溜煙的跑掉,剩下段路更尷尬
的獨自面對趙雅妍。
「你們剛剛在做什麼?說!不許撒謊!……」趙婉柔一雙水亮明眸換成盯住段路,段路想躲
都躲不掉。
「嗯……啊……唉!我的好妹妹,妳饒了我和蕓蕓吧!反正妳都知道,就別再挖苦我們了!」
「好吧!看在你自首的份上,我就不再問,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段路不禁升起戒心,有了上次讓蕓蕓傷心的經驗,他對趙雅妍提出的要求份
外小心。
「跟我去外面走走,我告訴你!」她也不管段路的反應,就親熱的挽起他的手臂直往外走
去。
傍晚時分,陸蕓蕓跟段路漫步在離農莊不遠的一處海邊沙灘上。
「早上小妍跟你說些什麼?」
「她說妳叫得太大聲……」
「喂!」陸蕓蕓暈著臉嗔視他:「你這個人怎麼愈來愈不正經啊?」
「好好……,對不起,不開玩笑了。」看她真有幾分生氣,段路才收起逗她玩的心態,認真
的說:「她要我認她當義妹,這件事她應該跟妳說過吧?」
「嗯!我知道……」她歪著脖子,迷人的眼眸眨啊眨的盯著段路。
「幹麼這麼看我?」
「你會不會失望?還是覺得收這位漂亮的義妹也很不錯,反正進可攻、退可守,男人都是
這麼想不是嗎?」
「妳問我啊?唉……我當然會很失望……」段路語重心長的嘆道,陸蕓蕓心情突然有點複雜,
段路接著卻說:「因為她已經康復,不再需要我陪,從今以後我就能專心的修理妳!」
「啊!」
說完段路猛將她抱起,陸蕓蕓感到雙腳才離開地面、陡然又往下沈,驚呼一聲,人已躺在
柔軟的沙灘上。
「你又在欺負人!」她一拳輕搥在段路胸膛。
段路眼裏流露出溫柔光芒,低下頭吸住她柔軟的雙唇。
「蕓蕓,嫁給我好嗎?」四唇鬆開後,段路問道。
「什麼嫁不嫁……我不就是你的了嗎?」她柔聲回答,略顯羞赧的神態更增添幾分動人。
「不夠!我要妳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陸蕓蕓一陣感動,張開雙臂摟住段路脖子,在他耳邊輕輕吐露:「我願意」
「那我們就在這裏,以海天為證舉行婚禮吧!」段路攔身抱起她。
「啊?這麼隨便就把人家娶回去?什麼海啊天的,這種老掉牙的虧你說得出來,這是哪裏
都還不知道呢?我可不想嫁得糊裏糊塗,到時別人問我在哪結的婚?我還答不出來呢!」
陸蕓蕓故意刁難說。
「妳擔心這個啊?那還不簡單!」
段路放下她,從口袋掏出一隻掌心大小,像是懷錶的東西。
「現在時間是西元二千零三年……所在位置是……」段路看著那只懷錶,煞有其事的唸
了一長串的時間和經緯數字,又接著說:「這下知道時間地點,我能向妳求婚了吧?」
「等等!」陸蕓蕓急忙打斷他,不甘心的說:「你隨便唸一堆數字,誰知道是對還是錯?」
「這妳放心,我這只電子定位器全世界絕無僅有,是從狼星帶出來的精密工具,所有數字
的誤差都在幾萬分之一以內,不信妳自己看!」
「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了,反正我也看不懂你們殺手用的東西,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當然是趕快完成婚禮,好進洞房啊!」段路說著冷不防壓住她後腦袋瓜,強迫她
鞠了三個頭。
「啊!」陸蕓蕓來不及喊出聲,小嘴又被封住,只好氣憤的拍打段路。
在美麗的海邊,戀人打情罵俏的嘻笑聲,讓景色更添生動和綺麗,然而卻還有一個未知的
難關橫阻在他們面前。
明天段路即將和黎書俠、寒竹這對神仙眷侶,共赴A國沙漠上的高科技無人工廠,找到發生
在地球上有史來最大的謎底,消滅被禁錮在裏面已有百萬年的惡靈,此行兇險難料,段路要能活著
回來,他們才能擺脫審判長組織的逼殺威脅,真正擁有往後的幸福。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29:39
(第二章)
快樂的時光無幾,告別了陸蕓蕓深情不捨、卻又堅強勇敢的目光,在第三天中午,段路已
和黎書俠、寒竹三人,搭乘那家公司的專車,到達這座獨自矗立在沙漠上的白色龐大建物
前。
靠著吳偉兆暗中協助,他們以易容術取代了三名工程師的本尊,而真正的工程師,現
在卻正在一處密室中安靜的睡著。
不愧是號稱全球最先進的高科技無人工廠,才進到最外圍的大門,別說看不到人跡,甚至
連顆沙塵都沒有,但這不代表它是在無防備狀態,他們保守估計至少有十道以上的電眼毫
無死角的監視著進入者的一舉一動。
「請將您的眼睛靠近辨識器,看著裏面的紅色光點,不要隨便移動,儀器會為您作身份確
認。」
辨視器裏傳出的女性聲音,指引著他們進行身份確認程式,音律婉轉而生動,就像真有個
活生生的人在說話。
黎書俠率先將眼睛貼近辨視器的玻璃螢幕,沒多久儀器發出「嗶」一聲輕響,門已為他打
開。
「韓道爾博士,歡迎您,您上次離開的時間是二千零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八點三十
三分五十秒。」那個悅耳的女聲說。
她指的韓道爾博士當然不是黎書俠,而是黎書俠目前假冒的那名工程師的身份,這時他們三人
都戴上了符合本尊瞳孔形狀的隱形眼鏡,因此才能
通過儀器驗證。
接著寒竹與段路也陸續完成身份辨認,他們走入第一道門,立刻又有指示語音要他們接受
風幕除塵的程式,再套上絕塵衣。
進到第二扇門裏,眼前赫然是一片寬廣的高科技生產場景,大大小小的自動手臂正迅速而
精確的作著每一個動作,一律銀亮而單調的金屬和機械轉動所發出的規律聲音,讓這座
先進工廠給人的感覺益發冰冷而沒有生命。
黎書俠依照剖面圖上的方位走在前面,這座工廠面積大得驚人,有些地方還用快速履帶代
步,而且關卡重重,但只要生物辨識器確認了身份無誤,每扇門都會立刻打開,讓他們進
到下一個區域。
行走將近半個鐘頭,他們終於進到最底層,但在這裏立刻就遇上了困難,黎書俠將眼睛貼
上辨視器螢幕,傳出的竟是「對不起,您沒進入此處的權限。」
三人互看一眼,黎書俠和段路感應到寒竹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
「只好硬闖了!」
黎書俠和段路點頭表示贊同,為了行動方便,三人先將身上除塵衣脫掉,寒竹拔下袖口一
顆鈕扣,黏在辨識器旁邊主電流通過之處,然後作手勢要所有人後退到安全距離。
只見她纖指輕按在太陽穴位置,柳眉一皺,辨識器旁邊的牆壁突然發出一場不算太劇烈的爆炸,
但大小已足夠將壁內的光纖炸斷,濃煙過後,殘留的火花還在嗤嗤作響,門已慢慢往兩邊
打開,裏面竟是黑漆一片。
寒竹毫不遲疑往前走,怎知前腳才踏入,一束光線立刻如閃電般從暗處射出。
「小心!」黎書俠急忙大喊。
寒竹早在第一時間就朝後空翻,但肩頭仍被光束擦掠而過,衣服劃開了一道口子,邊緣還
在冒著煙。
「妳沒事吧?」黎書俠正欲過去關心,門內突然「咻咻咻」又射出幾十道光束。三人只
得使出渾身解數找空隙穿梭,那些殺傷力極強的光線,幾乎都以毫釐之差驚險劃過身邊,
三位身懷絕技的高手躲得十分狼狽,經過一翻滾躍,好不容易才都找到柱子或牆壁當掩蔽
,短暫鬆了口氣,而這時光束的攻擊似乎也停下來了。
「大家都沒受傷吧?」黎書俠壓低聲音問,話語剛歇,一顆頭顱大小的金屬球體突然出現
在他眼前,黎書俠一驚,幸好腦內的晶片即時趨使他往旁邊躍開,就在他剛移開的剎那,
一束灼熱白光正好堪堪掠過耳際。
避過一次致命的攻擊,黎書俠卻看到更多金屬球集結在眼前,那些球體有像人眼睛一樣的
兩顆亮點,他猜就是用來發射殺人光線的武器,而現在那些亮點都對準著他。
眼見已來不及躲,生死存亡的瞬間,二道人影疾出將他拖離原地,那些已經射出來的光束
全打在地上,冒起一陣輕煙,出手相救的自然是段路和寒竹。
寒竹左手順勢一揚,數十顆黑點射向那些金屬球,像吸鐵一樣附在上面。
只見她倏然旋身站立,雙手食指輕觸兩邊太陽穴位置,柳眉緊緊一皺,瞬間那些金屬球就
像連鎖反應般發出爆炸,幾秒後一顆顆燒黑的碳球「咚!咚!咚!……」的先後落地。
但僅存的一顆卻繞到她身後,眼看寒竹有即刻的危險,黎書俠和段路幾乎在同一時間掏出
懷中的陶瓷手槍,那是為了躲過儀器偵測而特別製作的武器,從槍身到子彈都沒一絲金屬
成份,堅硬的彈頭卻能穿透五釐米的鋼板。
一陣猛烈槍響過後,那顆金屬球已布滿彈孔,像洩了氣的皮球般掉下來。
總算眼前恢復了短暫的安全,三人想起剛才驚險的過程,不禁都捏了把冷汗。
驚魂甫定,段路首先注意到寒竹使用的那些像扣子般的炸彈:「妳剛才用的炸彈
很特別,它們好像是由妳的思想所引爆。」
寒竹微笑道:「原來你注意到了,那是蘇敏巴丹星人的念力炸彈,利用腦波引爆,也可以
透過意念控制它的爆炸威力,最大的破壞力可以相當於一顆小型核彈。」
段路不禁咋舌,從他加入狼星以來,什麼千奇百怪的武器或炸彈都碰過,但像這種靠意念
引爆的炸彈,還真是頭一回聽說,當然也不是普通人能使用的。
他們繼續往裏面前進,進入門後黑暗的區域,就像來到地球外的另一度空間,不尋常的寧
靜,反而讓人的耳膜有點不適應,連內臟蠕動的細微聲響都聽得見,三人的腳步更是巨大
的噪音。
這時四周的黑暗慢慢起了變化,一些各式各樣立體的懸浮物飄蕩在這座奇怪的空間,連踩
在腳下的堅硬地面都不見了,他們就像身處在一個無邊際的宇宙或是異度空間裏,完全失
去了方向和位置。
寒竹冷靜的說:「它正試圖幹擾我們的腦波,大家集中精神,隨時會有變故。」
話剛說完,一顆巨樹般的尖錐物就朝三人所在位置疾飛而來。段路和黎書俠正要閃避,寒
竹卻嬌喝道:「是幻覺,別被它影響!」
果然那物體來到眼前,突然就消失了,但一眨眼功夫在它消失的地方,又出現一顆巨大的
圓球,寒竹臉色一變:「快躲開!這次是真的!」
但這麼近的距離顯然已來不及跑,她雙
臂一振,將黎書俠和段路推走,自己卻硬生生被那球體撞上,嬌軀飛起來落在七、八公尺
外。
「小竹!」黎書俠見愛妻受擊,驚忙之下忘了身處險境,立刻奔往她摔落之處。
寒竹苦撐起身體,轉頭看見一顆滿是尖刺圓球正朝黎書俠側面衝來,忙喝道:「書俠!快
趴下!」
黎書俠聽見警告,千均一髮之際五體投地,才免於身上被紮了幾處大洞的命運,不過背部
仍被一根利刺劃過,鮮血一下子就染紅衣衫。
「你沒事吧?」「妳怎樣?」他們顧不得自身傷勢,立刻爬起來奔向彼此,怎知在兩人相會
的上方,又出現一面巨大的金字塔形物體,朝他們直墜而下,黎書俠和寒竹發現時已完全
來不及避開,兩人眼看要接受死神召喚,段路及時伸手捉住他們肩頭,將他們拖離開危險
的區域,那座不知有多重的金字塔形物體就貼著兩人的鼻尖掉落,只差不到十分之一秒,
他們就成了塔下的肉泥。
「段兄,謝……」黎書俠謝字才說一半,突然無預警出手推開了段路,同時借力疾縱向寒竹
,攔住她柳腰往旁邊滾開。
又是電光火石的生死一瞬間,轟然一聲巨響,剛剛他們所站之處,冒出一座滿是利刺的平
台,這下子每個人都曾救過另外兩人一次,但他們心中卻沒把握下一次還會不會如此幸運。
寒竹皺眉道:「再不想辦法,我們被困在這裏遲早還是會死的!書俠、段先生,你們保護我
,我必須集中精神對抗它的幹擾,才能找到控制機關的首腦。」
「沒問題!妳只管專心找出那個傢夥!」他們將寒竹緊緊護在中間,寒竹闔上美眸,神色
凝肅的陷入冥思。
黎書俠和段路嚴陣以待,隔不到二秒,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殺人機關又發動了攻勢,這次
不是一個一個來,而是幾種一起連續出現,操縱這些巨大機關的電腦似乎知道寒竹的意圖
,因此專朝她攻擊。
黎書俠橫抱起寒竹,驚險萬分的剛躲過三顆滿怖尖刺的巨球攻擊,但
面對突然出現在他上方的數座巨錐、以及後方襲來的柱形物,卻已脫身乏術,緊急之下只
得將寒竹丟向段路。
「段兄!接住她!」
段路正要奔過來幫忙,見狀只好先伸出雙臂接住寒竹嬌軀,寒竹果然是男人夢想的女神,
她苗條的身體輕盈而柔軟,連處在百般危急的情勢下,段路都忍不住心神微蕩。
黎書俠保住了寒竹,自己來不及逃開,眼看要慘遭從天而下的巨錐砸死,段路懷裏的寒竹
突然柳眉緊蹙,彷彿有一股強大無形的力量,瞬間將巨錐往外推移了數尺,正好和撞過來
的柱體碰在一起發出轟然巨響,頓時碎片四散。
「段先生,謝謝你,我可以下來了。」
段路才發現寒竹已睜開眼,忙將她放下,臉還忍不住有點紅,倒是寒竹仍是一派冷靜大方
,不愧為白雪死神,任何時刻都能保持心如止水。
「好險……」黎書俠望著愛妻苦笑,剛才真的是一腳踏進鬼門關裏了。
這時的寒竹,冰清美
眸中散發出勝券在握的光芒,她揚起纖手指向一角:「集中火力,朝我指的方向攻擊!」
段路和黎書俠剛要舉槍,一面正方形的巨塊卻迎面撲來,逼得他們三人又得滾地求生,還
沒時間起身,上方又如雨般落下數十根尖錐,防禦系統彷彿已經知道他們發現了它的位置
,因此攻勢更加淩厲密集,毫不給他們有攻擊的機會。
寒竹翻身平躺,雙手玉掌齊揚,數十顆黑點飛向那些朝他們落下的尖錐,接著閉眼急喝一
聲,五六根巨錐瞬間如煙花般粉碎散開。
「趁現在!快!」
三人火力全開,朝寒竹指出的方向猛烈射擊,寒竹也扔出磁波炸彈,只聞爆炸聲響,四周
景物慢慢旋轉模糊,最後恢復了光明,在他們攻擊的目標位置,有一座剛被炸碎還冒著煙
的玻璃柱,柱內一顆異常巨大的腦髓,已慢慢化成血水流出。
經過這番死裏逃生,三人都累得有點說不出話,最後還是由黎書俠先開口。
「我們到了!」他指著地上一面圓形的太空艙蓋:「按照位置圖的標示,這裏下去便是天
鎖所在的地方。」
「我下去,你們在這裏等我。」寒竹道。
「不行!一起下去!」黎書俠第一個反對,段路也立刻附議:「沒錯,我們一起來,就要
一起行動。」
「不!剩下來的工作只是輸入那組程式,它存在我記憶裏,必須靠我的腦波負載送出,這
件事我一個人就能應付,不需要三人一起涉險。」
「妳說這是什麼話!我就能讓妳一個人涉險嗎?」黎書俠發怒駁斥。
「書俠,聽我說,我經過他們改造過生命形式,但你們不同……」
「妳聽著!」黎書俠一反對她溫柔的態度,抓起她的手腕語氣嚴厲的說:「我不管妳經過
什麼改變!唯一沒變的就是妳是我妻子,我已經差點失去妳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所以
乖乖聽我的話,不准自作主張,懂嗎?!」
寒竹先是被嚇了一跳,接著黑白分明的美眸閃過一絲悸動,慢慢垂下頭,柔順的回答:「
對不起,我懂了。」
黎書俠臉色稍稍和緩,蹲下身研究艙蓋要如何開,但這上面全是一些看不懂符號和操作按
鍵。
一旁的段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馴服白雪死神,不禁深深佩服起黎書俠,他以前是狼星殺
手時,因為剛好在接受首領的測試階段,所以沒和寒竹及黎書俠有過交手經驗,現在想起
來是幸運的,這對情侶的大名可是震撼整個狼星組織,尤其他們搗破趙勝策劃的香格里拉
攻擊行動,還與蘇敏寺一夕間消失之謎有關,更讓他們的名字被高掛在審判長頭號對手的
位置。
「讓我來!他們已經將操作方式輸入我腦中。」寒竹口中的他們,自然是蘇敏巴丹星人,
只見她五根纖指在艙蓋上飛快而優美的點動,幾秒後艙蓋發出沈厚的聲響,自動往旁邊移
開,出現一座可容納數人的升降艙。
他們陸續攀下艙內,寒竹面對著有點複雜的控制板思考了一會兒,就熟練的點動上面的按
鍵,沒多久艙體開始迅速下沈。
大約三、四分鐘,升降艙停止了移動,三人面色凝肅的對看一眼。
「準備好了?」寒竹吸了口氣問,黎書俠和段路點頭回應,她手指按上其中一個按鍵,艙
體的一面緩緩分開,眼前出現的場景,立刻讓見多視廣的黎、段、寒三人陷入前所未有的
迷霧當中。
沒有高科技的大型電腦、沒有剛才障眼的迷幻空間、甚至連台普通電子化的機器都看不見
,昏暗的光線下,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坐在這偌大區域內僅有的一張椅子上。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30:10
(第三章)
「這是怎麼回事?」│黎書俠終於開口。
「我也不知道。」寒竹側頭,同樣一臉不解的望著他。
「現在該怎麼辦?」段路也呆了,要是門打開迎面撲來一頭機器怪獸,或許他們還比較懂
得如何應付。
寒竹遲疑了一下,還是跨步走向那名老者,黎書俠和段路緊緊跟上她,雖然眼前還看不出
有何危險,但面對這種詭異的狀況,他們心裏不約而同更加小心和謹慎。
走到老者面前,他們才發現他並不老,還是個十分英俊的青年,只是頭髮全都白了,而且
雙目緊闔動也不動,彷若連呼吸都停止的樣子。
「他死了嗎?」段路正要伸手探他鼻息,寒竹卻阻止了他。
「他沒死,他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
「他是我們要找的目標?」黎書俠疑惑的看著她,突然眼睛一亮:「莫非他就是天鎖!怎
麼會?」
「人腦也不過是肉作的處理器,和電腦其實沒那麼大的分別。」寒竹冷靜的看著青年,緩
緩的說。
「沒錯!天鎖未必是我們既定想法中的型式,它也可能是一具人腦,或任何東西!更正確
點說,是任何會思想的東西!」段路似乎也想通了此點。
兩個男人還沈浸在發現思想新大陸的激動中,寒竹已伸出她纖纖玉手,輕按在那青年的額
頭上。
「小竹妳……」黎書俠擔心她會危險,畢竟他如果真是天鎖,就代表裏面禁錮著可怕的外星
罪犯!
「別讓我分心,我要與它取得聯繫。」寒竹閉上眼道,黎書俠也只能片刻不鬆懈的盯住她
,以防有什麼突然的變故。
靜得連根針掉地都聽得見的情況一直持續著,只見寒竹秀麗的柳眉微皺,香額也滲出晶瑩
的細汗,黎段二人雖然緊張關切她的情況,卻又不敢開口幹擾,十幾分鐘過去,她才睜開
眼,神色極為疲憊,彷彿消耗甚多的體力。
「小竹!」黎書俠急著要問她情況,她卻嬌軀一晃差點坐倒,黎書俠急忙從後面扶住她。
坐在椅子上的白髮年輕人此刻也緩緩打開雙眼,他藍色的雙眸美如深遂無底的宇宙,隱藏
無盡的奧密和智慧,這種眼神黎書俠有很深切的印象,一時又想不起在那裏看過,後來才
想到,原來蘇敏寺裏尚合里拉艦的導航員蘇敏,同樣也有這麼一雙深不可測的藍眸。
「謝謝妳。」年青人望向寒竹,這是他開口第一句話,聲音沈穩而柔和,給人說不出的舒
坦和溫暖,卻又透露著一股高尚氣息,從他言行散發出來的氣質十分特別,又或者說是十
分崇高,崇高到讓人不由得對他起了肅然尊敬之意,但才一句普通的「謝謝妳」,為何就
有如此強烈的感染力量?黎書俠及段路除了驚訝外,還有更多疑惑。
寒竹報以淡淡一笑,道:「不客氣,只是我有很多疑問,希望你能為我們解答。」
年輕人星辰般的眼珠來回看了站在他眼前的三人:「我知道妳的疑問,但這件事對你們而
言,可能是一種衝擊,你們必須有點心理準備,更重要的是必須拋開既有的思想框架,否
則很難接受我說的一切。」
「我們所經歷的事也早就超出人類的經驗範圍,所以你儘管說吧!我們不會否定,只有不
懂時會提出問題。」
「小竹,這到底怎麼回事?」一旁聽著他們對話而摸不著頭緒的黎書俠,終於忍不住開口。
「這位是謀尼鑑長。」
「謀尼艦長?!……你是指尚合拉裏艦上的謀尼艦長?」黎書俠驚奇的叫道,段路也頗覺不
可思議,在來此的途中,寒竹已將蘇敏寺之謎詳細的告訴過他,所以他知道謀尼艦長是何
許人,不懂的是他們來這裏明明是要找天鎖電腦,怎麼反而遇上這號傳奇人物?
「在下謀尼,請多指教。」年輕人禮貌的回答,想不到他說話文謅謅,還有點古代人味道
,絲毫跟外星人聯想不到一塊兒。
「這不是天鎖電腦所在之處嗎?怎麼會是你出現在這裏?」
「這件事要從頭說起,既然你們已有心理準備,我就把事情始末告訴你們吧!」謀尼看向
寒竹:「你們會來這裏,是因為我們的人已經告訴過你們當年尚合里拉艦發生的事了,不
過她知道的只是前半段,後來還有許多曲折她並不知情,此外她還隱藏了你們族類的秘密
,我猜她這麼作全是為了不影響你們找尋天鎖的心情,因為這個秘密對你們而言,或許
感受不會很好,你們也不見得有必要知道……」
「我們族類?你是指人類嗎?」黎書俠插嘴問道。
「當然!」
「請說吧!我想我們應該能承受任何事才對。」寒竹表情一如她往常平靜無波的說。
「其實你們人類的祖先,是蘇敏巴丹星人製造出來的生命體,正確點說,是一種具備生命
形式的工具軀殼。」
「我們人類!是蘇敏巴丹星人的工具?」黎書俠和段路果然如謀尼預期的一樣瞠目驚呼。
謀尼沒開口,但他那深不可測的眼神再次給了答案。
「太荒謬了!」他們又是同一時間作相同反應。
「你們會有這種反應,我並不意外,工具軀殼故名思義,就是用來執行某些任務才用得到
的軀殼,最早之前,我們生產的軀殼並不具思考能力,只為了讓記憶體進駐到裏面控制它
,以便執行各種不同任務,簡單說它並非完整的生命,用你們的語言形容便是沒有靈魂的
肉體。」
「但就在我們離開蘇敏巴丹星去執行最後一次任務前,新一代的軀殼正在研發完成的末期,
這些新式軀殼具備了獨立思考和學習的能力,當時對於要不要發展這種軀殼,在我們星球
上曾引起很大的爭議,一則是道德的因素,畢竟拿一個獨立的生命當我們使用的工具,某
個層面而言是十分自私和殘忍的事,另外一個考量則是這樣演化出來的生命,會有什麼樣
複雜的思想?這些實已遠超出我們所能控制,因此這個計畫在紛紛擾擾中進行,卻在快完成時
決定停止。」
「不過當時實驗室裏有許多進化到一半的胚胎原形,以往的作法是將它們銷毀,
但這次卻讓當局陷入兩難的困境,原因是如果毀了他們,等於是變相的屠殺,而蘇敏巴丹
星人是不殘害無辜生命的,所以最高當局最後決定讓尚合里拉號出任務的同時,將這些胚
胎帶到一顆適合生命生存的星球,讓它們自然繁衍,只是沒想到不久就發生了涅離子彈爆
炸的事件,那些胚胎跟著我們一起掉落到地球某處,百萬年後反倒成為這裏的主人。」
聽謀尼敘述到此,三人除了震撼外,還有一種不好的感受,如果人類的起源只是某個遙遠
星球的住民,用他們高科技培養出來的「工具」,那真的沒什麼好驕傲的,反倒讓人十分
沮喪,原來謀尼說的衝擊就是指這一點。
黎書俠冷哼一聲說:「如果一開始就知道這種工具不好用,你們當初為什麼還要發展它?
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你說得沒錯,但我們當時和你們有一個很相像的弱點,就是往往為了追求科技上的成就
,反而忘了本來的目的,等到發現錯誤時才想盡辦法彌補。那時的研發者會製造出這樣的
軀殼,是假設萬一有一天遭逢巨大變故,所有成員必須進入休眠狀態時,這些工具軀殼可
以自主擔任重要的工作,不過後來分析發生這類變故的機會微乎其微,反倒是這些有生命
的工具所帶來的後遺症會更大,因此才決定停止計畫。怎知……唉……」謀尼突然嘆了口氣,
感慨的說:「諷刺的是尚合拉裏號在最後一趟任務中,竟然就用得上這些軀殼。」
「你是指自古保護蘇敏寺香格里拉的那些人嗎?」黎書俠忍不住又介面,因為這種感覺實
在怪異,原來人類生命的發生不是自然現象,而是被外星人製造出來,這無疑是全盤推翻
科學界對人類起源的探索結果。
謀尼似乎能知道別人心裏的想法和感受,這一點倒不奇怪,既然寒竹都能辦得到,蘇敏巴
丹星人當然更沒問題,他繞過了黎書俠問的問題,直接回答他心中的疑問。
「沒錯,否則地球上的物種如此之多,為何人類會特別傑出?你們或許不知道,在其他有
生命存在的星球上,物種與物種間的智慧都很接近,因為生長的環境和條件相同,照理演
化出來的結果即使有點落差,也不應該大到有絕對的主宰性,但人類和其他地球生物的狀
況,卻完全違反了這種恆規,你們自己用進化來解釋,其實這種解釋是很牽強的,否則為
何同樣的條件下,只有一支族類得天獨厚,智慧是其他物種進化結果的幾千幾萬倍?這種
結果若說是來自同一個生命起源,才是最荒謬不是嗎?」
「但地球上不只人類和其他生物間的智慧有高度落差!事實上除了人類以外的生物,牠們
間的先天優勢也有很大差距!比如獅子和低等的軟體動物,智慧就相差很多吧?」段路也
忍不住開口質疑。
「你舉的例子很好,但牠們智慧差再多,也不足已大到脫離自然界的食物鍊,你曾看過獅
子利用工具補殺獵物?或豢養獵物方便食用嗎?當然沒有!人卻不一樣,人類智慧足以去
改變食物鍊,讓自己成為食物鍊的操縱者,光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人類原本不屬於地球。」
一直沒開口的寒竹打破了沈默:「不過人類的發展仍受到先天,不!應是後天的限制,對
嗎?」
謀尼微微一笑:「妳都知道了。」
「妳知道什麼?」黎書俠不解的望著寒竹。
「我們不只是軀殼,還是一種儲存器。」
「什麼意思?」
「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有些事我還沒想通嗎?現在我已經懂了!如果我假設得沒錯,人類
真正的腦容量可能是現在的好幾百倍,只不過被設限住了,所以只能用到其中的少部份,
而蘇敏巴丹星人植入我們腦中的晶片,就像是一把鑰匙,它能打開某種程度的腦能量,讓
我們變得比一般人強。」
「妳的假設沒有錯,但人類真正的腦容量並不只是目前的幾百倍……」謀尼說:「是幾百倍
的幾百億倍!」
「幾百倍的幾百億倍……那不就上兆了?!」黎、段、寒三人都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
謀尼卻說:「絕對是幾兆倍沒錯,當初的創造者希望付予新一代軀殼強大的功能,就像你
們人類現在的超級電腦一樣,所以每具軀殼的腦容量都足以收納數十顆中型星球上所有住
民的記憶體,但這也是導致計畫被停止的原因之一,因為這麼強大功能的軀殼,還具備獨
立思考能力,萬一有一天控制不了它,反而會給自己帶來毀滅的危機。」
「你是指人類的腦功能,其實應該比你們還強嗎?」黎書俠再次感到震撼,這種情節並不
是完全陌生,近幾年好萊塢的電影也常有人發展電腦到了極致,最後電腦反而有了自己的
思想而反撲人類的假設,原來遠在幾百萬年前遙遠的宇宙,有高度文明的蘇敏巴丹星人也
有這種疑慮,更可笑的是他們擔心的對象竟是當年的工具軀殼,亦即目前地球上的人類。
「原本是如此,但為了防止我剛剛說的危機發生,在我們決定終止這項計劃之前,已經在
你們的基因中加上幾道密碼,這些密碼像鎖一樣,一層一層限制住了人類的腦容積,只留
下非常小的一部份可用,即使是如此,它也足夠讓你們成為地球上智慧最高的生物。」
「既然你們可以限制住我們腦力的發展,又何須怕發生控制不住的情況?」段路問道。
「這樣說確實是沒錯,但我們當初發展新一代有強大思考能力的工具軀殼,是為了幫我們
解決更多的事,若是必須限制它主要的功能,這個計畫就失去意義了!」
黎書俠目光炯炯的看著謀尼,把問題轉移到他身上:「其實我最大的疑問是你為什麼會在
這裏?天鎖電腦又是怎麼一回事?」
謀尼微笑道:「剛剛這位小姐不是已經告訴過兩位,你們看見的這付軀殼就是天鎖嗎?」
「但是我也不清楚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寒竹立刻介面。
謀尼嘆了口氣,緩緩說:「當初尚合拉裏號脫離五大宇宙時,原本囚禁罪犯的儲存器,也
就是上一代的天鎖電腦,部份受到嚴重損害,導致有些罪犯逃逸出來,造成艦上莫大的危
機,我們不得不採取緊急措施,將未逃出的罪犯轉移到別的地方,而那時唯一能容納那麼
多記憶體的儲存器,就只有新一代的工具軀殼,你們現在看見的我的外觀,就是移轉過來
的新天鎖,我的記憶體暫時控制住它。」
「這付軀殼已經用多久了?他難道沒有自己的思想嗎?」段路問道。
「從尚合里拉鑑還在太空飄流時他就已經存在了,你一定想問他為何能存在那麼久?而不
會像人類一樣死亡或腐敗吧?其實軀殼就像機械一樣,必須定期維修,你們本來有很強的
自身維修功能,只不過為了讓你們更符合正常生物的狀況,在我們放棄計畫同時,也將這
種功能限制在密碼中,你們才會有死亡發生,就如同你們的繁衍一樣,以前是從實驗室中
製造出來,在自然狀況下也可以透過生物的方式發展下一代。至於他的思想,我們為了將
外星罪犯裝入他的腦中,已經將他所有腦容積都用盡,如果拿掉我還有這些罪犯的記憶體
,他就等於完全沒有智商的人類。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是當時尚合里拉號要降落
地球時,那些逃逸出來潛伏在艦上的罪犯破壞了推進器,造成飛艦墜毀,當時人類胚胎和
這具新天鎖也不知落到何處?我十分擔憂它若被外星罪犯尋獲,破解了禁錮的程式,導致
裏面的罪犯傾巢而出,後果將是不堪設想,因此當我下令所有艦員都該進入休眠時,我並
沒跟他們一起休眠,而是四處找尋他的下落。我的艦員也因此以為我失去了蹤跡。」
「後來你怎麼找到他?」黎書俠緊追不捨的問。
「那時能用來搜尋的儀器都在墜艦時毀壞或失去了,我只能自己去搜尋,但一個人力量畢
竟有限,加上那些逃出天鎖的罪犯無所不用其極藏匿它,因此足足有將近百萬年的時間都
毫無所獲。一直到五千多年前,那時地球上的人類已經自己進化繁衍到相當的程度和數量
,我才想到一個辦法,就是設立許多腦波站散佈出去,透過他們感應新天鎖的訊號,終於
才找到它。」
「腦波站?那又是什麼裝置?」黎書俠好奇的看著謀尼。
「那不是什麼裝置,其實我是創造了一個宗教,透過隱藏在宗教共同語言下的密秘訊號,
集合成強大的電波來感應天鎖的訊息。」
「這……會不會太深奧了?」黎書俠和段路的臉上寫滿問號,只有寒竹依舊沈靜。
謀尼笑笑看著寒竹:「妳知道了是嗎?」
「你就是那位偉大的宗教創始者。」寒竹表情沒變,眸中卻閃爍著光芒。
剎那間,黎書俠和段路突然覺得謀尼的笑容充滿智慧和溫暖,還有一種十分熟悉的莊嚴。
「你……你是……」兩人同時想起一樣的答案,也恍然明白「謀尼」這個名字早就透露出玄機
,此刻他們心中的激動難以言喻,一位自古來受到數億人景仰的宗教哲學家、甚至早已是
神格化的人物,現在竟端坐在面前,和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談。
「那個時候,隨尚合里拉號掉落在地球某處的新一代軀殼胚胎,經過數十萬年演化繁衍,
已經變成地球的主要生物,還發展出自己的文明,他們就是現在的人類。我將一些搜索天
鎖訊號的密碼藏在宗教的經書中,人類當然是看不出來,但當人們誦讀這些經書內容時,
它裏面的密碼就會透過思想轉換成電波發射出去,愈多人接觸經書,所構成的波網就愈密
集,就是這樣才找得到天鎖電腦所在之處。」
黎書俠、段路和寒竹陷入一陣沈默,但不是內心平靜的沈默,而是過於震撼導致難以言語
。
隔了幾秒,黎書俠才開口:「你找到它之後,為什麼沒將它帶回去艦上,還讓它的力量繼
續在地球上蔓延為惡?」
「我發現它時,距離尚合拉裏號墜落地球已經將近百萬年了,它內部強大的程式也快被罪
犯破解,眼看數以千萬計的罪犯就要越獄,為了修復它,我只好進入裏面,用本身的能量
封補受損的程式,但我的能量用在這上面已經將近十成,因此雖然暫時制止大部份罪犯潛
越出天鎖,自己卻也無法離開,一直到剛剛這位小姐來助我一臂之力,我才得以脫困出來
和你們對談。至於地球上幾千年來那些邪惡的組織和力量,背後主使者只是少數逃出天鎖
的罪犯,他們無法突破我的阻隔放出其他同夥,只好利用少數的人類為他們作事,使用一
種神秘的能量聚集方式,號召其他外星邪惡的族類前來地球助他們一臂之力,幸好這附近
幾個宇宙邪惡種族並不多,能集合的力量有限,所以至今它們仍無法破解天鎖。」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30:37
「那些逃出去的罪犯現在又在何處?這座工廠不就是它們的大本營嗎?」段路問道。
「它們有其他的據點,這座工廠是一個新的陰謀,它所生產出來的晶片,混合人類的腦波
,可以讓發出的訊號傳播到更遠的地方,如此便可集合更多邪惡力量破解天鎖。一旦被它
們破解了,它們大概會以地球為基地,建立邪惡力量的大本營,再去侵略其他宇宙吧!」
黎書俠立刻說:「難不成我們要把這座工廠炸了?只不過這家公司是全球最大的微處理器
製造商,已經賣出去的產品不計其數,怕要回收才是最困難的事吧!」
「這倒是不用,如果炸了它,恐怕會引起一場不小的恐慌,我可以將產品的出廠程式作點
改變,拿掉它發訊的功能,這麼一來它就只是很普通的微處理器,一樣可以使用在電腦上
,而那些已經散佈出去的成品,也可以用廠內的微波發射器,隔空修改它們的設計。」
「如此說來,我們的任務是不是已經告一段落了?你現在已經能離開天鎖,以你的力量,
那些逃掉的外星罪犯交給你處理應該很容易吧?」
原本以為找到了天鎖,還有蘇敏巴丹星的艦長謀尼在場,任務也算圓滿達成了,不料謀尼
卻說:「不,我還是需要你們的幫忙。」
「為什麼?這些事都是你們惹出來的?現在你們有能力解決,為何還要把問題留給我們?
」黎書俠不滿的抗議。
謀尼不以為意的笑笑:「你們也不必不平衡,事實上宇宙間的高等族類,大都不是自然演
化而來,以我們蘇敏巴丹星人為例,我們也是歷經很長遠的一段時間,才發現自己其實也
和另一支比我們更高度文明的外星族類有關,再經過自己的演化才成為現今的階段,現在
你們正面臨一個轉捩點,它將決定你們的命運是由自己掌控?還是仍被外來力量所操縱。
如果由蘇敏巴丹星人出手消滅了這些罪犯,當然是輕而易舉,但它卻證明人類仍然只是一
種工具性的軀殼,而非具有獨立意志與思想的高等族類,因為高等族類會盡一切努力對抗
想箝制它的外來力量,顯示自己存在的價值。」
「所以你要我們自己去完成這項使命。」寒竹說。
謀尼點了點頭:「這幾千年來,我對人類的進化也有點貢獻,雖說我創立宗教的目的是為
了搜索天鎖的下落,但它的教義和內容其實是蘇敏巴丹星數千萬年來文明的精華,等到有
一天你們能參透,就可以打開你們生命基因中的那幾道密碼,到時取之不竭的智慧能量,
會讓人類成為無窮宇宙間最隨心所欲的族纇之一,甚至遠遠超越我們蘇敏巴丹星人。」
「唉!總歸一句,求人不如求己,看來我們只能自求多福了。」黎書俠嘆道:「對了!你
要我們涉入此事,總該告訴我們逃出去的那些外星罪犯藏匿何處吧?」
「他們這幾千年來,都以人為寄主,方便控制其他人類來達成他們的目的,而且東西方國
家都有他們染指的足跡。」謀尼接著說出幾個人類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們全是擁有驚
世作為、在屬於他們那個時代裏權冠天下的大人物!讓人訝異的是其中受人唾罵的暴君雖
不在少數,但裏頭竟也不乏受後人歌頌的偉大帝王或領袖。
「你是說這些人都是外星罪犯寄居的宿主,但是他們之中也有評價很高的人啊?」黎書俠
訝異問道。
「他們只為了利用人類的力量達成目的,因此用任何一種面貌出現都有可能,這些被寄宿
的人類擁有比平凡人強上幾萬倍的腦波,因此很輕易就能對他們產生權威和統治行為,再
透過這種操控手段驅使數百萬人為他們作事。」
「這些大人物都作古了!現在我們到那裏找那些罪犯?」
謀尼剛要啟口,卻突然停頓了下來,那雙寶藍如海洋、又深不可測眼眸看向前方,緩緩說
:「不用去找,他們不會讓我們離開這裏,所以自然會來找我們,而且很快就到了!」
黎書俠、寒竹和段路不約而同轉身,目光在四處搜尋,卻沒見到任何動靜或跡象。
「他們是故意讓你們進來這裏的,目的在引我出來。」
面對謀尼的口若懸河,黎書俠再也控制不住脾氣,管祂是什麼偉大宗教家,他毫不客氣的
大聲質問:「到底怎麼回事?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麻煩你一次說清楚好嗎?」
謀尼倒是不以為意,氣定神閒的回答:「我這幾千年來一直用全部能量守住天鎖電腦受損
的區域,防止裏面的罪犯突破最後一道防線傾巢而出,他們在外面的同夥用盡辦法就是不
能過我這關,所以當他們知道你們要來時,索性將計就計讓寒竹小姐助我一臂之力,讓我
能離開防守的區域,現在雖然受損的區域暫時彌補了,卻遠不如我守住時堅固,他們想集
中全部力量從受損程式的缺口攻入,破解天鎖。」
「你別開玩笑了吧!如果是這樣你早該警告我們,怎麼等到現在才說?」看謀尼還說得不
急不徐,黎書俠差點沒跌倒。
「我也是幾秒前才感應到他們接近當中,都怪我太大意了!其實我就早該猜到他們的陰謀
才對!」。
「那還說那麼多幹麼?你趕快再回去鎮守天鎖啊!」黎書俠沒好氣的道。
「來不及了,我的能量要轉化作程式需要一段時間,在這之前他們就會到了。」
「他們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我到現在連看都沒看到,我們要怎麼相信你?」黎書俠對
蘇敏巴丹星人不負責的態度一直很不滿,因此說話也不怎麼客氣。
「我相信謀尼艦長說的。」沒料到寒竹竟然介面:「書俠,當務之急還是要應付共同的敵
人,其他的疑問日後再說吧!」
聽寒竹如此說,黎書俠也只好閉上嘴停止唱反調。
「謀尼艦長,事態緊急,我們全聽你的安排,告訴我們該如何做吧?」寒竹望著謀尼問道。
「外星罪犯是無形的強大能量,他們會集中全力攻擊天鎖,我的力量能抵擋大約九成的敵
人,因此要靠寒竹小姐的幫忙,才有機會守禦住天鎖。」
「我們也可以幫忙。」段路說。
「二位要應付的是有實體的敵人,就是被外星罪犯操控的那些人類,這是他們傾全力的一
戰,勢必會派出所有精銳武力來。」
「你指的是審判長殺手吧?」黎書俠說:「也好,新仇舊恨一起在這裏了結!」
「事不宜遲,兩位請到外面守住,萬萬別讓那些人闖入,我要請寒竹小姐進到這副軀殼內
和我共同捍衛天鎖,在事情沒結束前你們切記別進來,因為和外星罪犯的對戰雖肉眼難見
,卻會造成很大的腦波亂流,你們尚未進化到一定程度,如果被亂流衝擊,恐怕會造成嚴
重的後果。」
「小竹妳……」黎書俠一直有種不祥的預感,十分擔心寒竹的安危,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寒竹深情望著他微微一笑,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你也要小心,這次審判長殺
手的實力比以前強很多。」
黎書俠點了點頭,朝謀尼說:「謀尼艦長,麻煩你照顧她,她是比我生命還重要的親人。」
「我會盡力的,但我也不能騙你,這次我們所面對的敵人是準備決一死戰,因為他們知道
行蹤已經暴露,只剩這次機會可以破解天鎖,再不然就等著被我們的人收拾,是以必定會
傾全力發動攻擊,到時連我自己的存滅都很難料,如果你們想退出,現在或許還有一點機
會。」
「我們不會退出,我還記得你也說過一句名言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何況這場仗
關係我們自己的命運,當然要留在這裏和你並肩作戰。」寒竹說。
「謝謝你們。」
「對了!你們的人給了我一組程式,可以消耗天鎖電腦中所有的能量,我們立刻將它植入
不就可以消滅裏面的罪犯了嗎?」
「妳的辦法沒錯,不過等天鎖和外星罪犯的記憶體完全耗盡需要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我們
必須撐過它,不被外來的罪犯攻入才行……」
謀尼話剛回答完,室內的燈光突然一陣明滅,一股無形卻強大的壓力不知不覺已籠罩四周
,彷彿有千百萬隻蜜蜂爭相要從耳口鑽入般,十分難受的嗡鳴聲如巨浪狂潮襲擊著人腦。
黎書俠和段路植入蘇敏巴丹星人的晶片後、體質雖已超越常人,卻仍感覺連一秒鐘都快忍
受不住,只有寒竹柳眉輕皺,神色還算泰然。
「他們很接近了!黎先生和段先生,你們不能再久留,請立刻出去你們進來的地方,接下
來這裏的工作就交給我和寒竹小姐,你們要幫我們守住外頭,別讓他們的人類爪牙進來擾
亂。」謀尼急說。
「小竹,妳一定要小心!」黎書俠咬緊牙關再次叮嚀,那快將人吞噬的無形亂流愈來愈猛
浪,明明平靜無風的巨室內,竟讓人覺得腦袋隨時要炸開、身體細胞都被搓碎一樣痛苦。
「我會的!你們快離開吧!」寒竹急忙推著黎書俠和段路坐上那座唯一連接地面的升降艙。
「寒竹小姐,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準備應戰!」謀尼神色嚴肅的站起來走向寒竹。
「我該怎麼做?」
「像妳剛才記憶體進到這具軀殼一樣。」
寒竹點了點頭,冷美的雙眸緩緩闔上,當她再睜開眼,出現面前的是一座高上天際、延伸
到不知多遠的金屬城牆,鋼鐵特有的銀色光澤讓它顯得益發堅固和冰冷,城牆前方是一片
廣大無涯的平地,但這片平坦千里的平地又非地球上的原野,而是隱約透著光線、有點類
似玻璃質材的地面,更奇特的是在它寶藍的天空中,散佈著許多大大小小的行星,那些行
星一律都是灰色,但灰階深淺卻又不同,有些還帶著豐富的紋路。
「我帶妳進去天鎖裏面。」謀尼的影像出現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寒竹握住謀尼的手,只見他對金屬牆比了一些手勢,一股緩和的力量開始將他們吸向牆壁
,就像變魔法般,兩人逐漸融入牆內,又從另一面出來。
牆的另一邊,是一片面積至少一座足球場大的空間,在這麼廣大的區域,四方巨牆往上拔
立,在肉眼看得見的極限處形成一個小點,很難想像真實高度到底有多高。
而牆壁上整齊的排列滿無數顆亮點,隨著高不見頂的牆壁直衝天際!就像置身在銀河系數
十億繁星中一樣,感受到的氣勢十分壯觀而震撼。
「這就是天鎖的面貌嗎?」寒竹啟口問。
「這是妳感應到的天鎖面貌,在這裏一切都是虛幻的,連妳自己都只不過是一組記憶體,
所以妳的腦波怎麼想像,天鎖就是長什麼樣子。」
「那你感應到的天鎖是什麼樣子?」寒竹好奇問道。
「我可以進入妳的思想,所以感應到的和妳一樣。」謀尼回答。
「這些亮點所代表的是什麼?」
「每一個亮點代表一組記憶體,這些記憶體都是被天鎖禁錮的外星罪犯。」謀尼拉起她的
手說:「時間已經很緊迫了!我要帶妳到天鎖受損的部位。」
寒竹只覺眼前景物一閃,就如同搭乘火箭般、沿著數億小燈的巨牆直奔而上。
不過一會兒功夫低頭往下看時,原先如足球場般大的空地,竟已縮成一個小點,再?頭朝上望,
天鎖的頂部依舊遙遙未知何處,她心中滿是訝異,謀尼卻已帶著她停下來,就在他們面前,有
塊數十公尺見方的區域和其他地方明顯不同,一則那片區域並沒有亮點,而且顏色是半透
明,就像無數螢火蟲構成一般,閃爍著奇幻莫測的燐燐流光。
「到了,這就是天鎖受損的缺口,我曾用自身能量守住這裏數千年,一直到妳進來助我一
臂之力將它暫時補住,我才能脫身,不過它目前的狀況比我在的時候薄弱許多,等一下那
些罪犯會從這個缺口攻入,我們的任務是鎮守住它!」
「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你一直守住這裏,何以外頭那些罪犯還能和天鎖裏的罪犯互通聲
氣?」
「天鎖是設計十分緊密堅固的監牢,我雖然能用自己的能量修補缺口,但還是不如它原本
的精密,因此外面的罪犯雖進不來,卻還可以找到縫隙和裏面的罪犯聯繫,而且那時我已
將全部能量用在修補天鎖上,更沒餘力去驅離或防止他們的勾結,說穿了,我的狀況和裏
頭的罪犯差不了多少,一樣是無法離開天鎖的禁錮。」
謀尼回答完後,立刻又說:「現在我們必須儘快進行兩件事,首先是在那些罪犯到達之前
,將我們的人給妳的程式輸入天鎖,然後我們就必須到外面去守住缺口。」
寒竹點了一下頭,闔上清冷美目,慢慢將存放在腦中那組蘇敏巴丹星人給她的程式化回能
量釋放出來。
當她睜開眼時,看到那些組成程式的符號宛如立體動畫般盤旋而上,一會兒
便穿入牆內、接著又從牆內帶出更多符號和運算式,就這樣不斷衍生變化,沒多久整座天
鎖內部竟都是四處盤旋飛舞的符號和程式,顯然是天鎖已經開始在消耗自身的記憶體來計
算這些複雜程式。
當她驚訝不已時,天鎖的四面牆竟也有了變化,剛開始只是一些小起伏,接著伏動愈來愈
劇烈,導致牆面完全扭曲變形,最後凝聚成一張張醜惡兇暴的面孔,這些面孔彷彿想要從
牆裏頭衝出來一般,不斷的往外擠撞,原本寬大平整的天鎖內部,竟歪扭得像蠕動的蟲腔
,景象說不出的令人噁心和不舒服,連見識不凡的寒竹都覺得作嘔。
「怎麼回事?」她皺眉問謀尼。
「這些罪犯知道我們要耗盡天鎖和他們的記憶體,試圖要做最後反抗,我們不用理他們了
,只要缺口不被攻陷,他們是無法逃脫天鎖禁錮的。」
「嗯!我們到外面去守住吧!」寒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愈來愈讓人想吐的地方。
謀尼牽起她的手再度穿牆而出,回到天鎖外面。
「等一下我在前妳在後,我會盡力阻擋所有想攻陷缺口的敵人,但勢必會有漏網之魚,妳
就要負責消滅那些逃過我這關的罪犯。」
「就這麼簡單?沒其他需要我注意的嗎?」
「當然,這些罪犯會利用妳心中的弱點打擊妳,因此不論妳感應到什麼?都不能心軟或動
搖意志,否則就會被他們控制住。」
「心中的弱點?……」寒竹沈默了一下:「我知道了!」
謀尼臉色更加嚴肅:「就快到了,等我倒數到底,就要全力應戰」
寒竹繃緊了戰鬥神經,白雪死神歷經百戰,但從沒面對過這種敵人,因此心頭也不由得緊
張。
「……四、三、二」謀尼怒吼一聲:「來吧!」他滿頭白髮如鋼絲般豎立,周身散發強烈
白光,寒竹被刺眼光輝影響了視線,但卻覺得一波如瘋浪般的氣流往謀尼和她所在之處直
撲而來!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31:04
(第四章)
她看清楚前方時,一頭手持巨戟、面貌猙獰、長髮披散的半人獸怪
物,正朝他們迎面馳來,那怪物足足有數百丈高,挾著強勁的風勢
眼見要撞上首當其衝的謀尼,但謀尼絲毫不為所動。而怪物快到謀
尼面前時,突然形體快速凝聚成一顆巨大骷髏頭,張著血盆大口要
將謀尼和寒竹吞噬。寒竹饒是膽識不凡,卻也忍不住驚呼出口。
「萬象皆空!」謀尼聲如獅吼,音波化成的巨大能量衝擊骷髏頭,
頓時讓它潰散成無數小碎片,那些小碎片卻立刻變成一隻隻尖耳猴
尾、青面獠牙的類人怪物,行動敏捷而刁鑽的從四面八方撲向謀尼。
謀尼微微一笑,原本俊秀的臉龐和玉樹臨風的身軀也迅速生變,轉
眼化為一尊面孔兇惡,眼若銅玲、口如巨盆,而且擁有千百隻手的
形體,那些怪物看似全部以謀尼為目標,但一到他面前卻又立刻兵
分數路,有些攻向謀尼、有些想偷空隙闖向天鎖的缺口,也有一部
份貪狠的紅色眼珠盯住寒竹,張開滿口利牙直撲而來。
不料謀尼的手宛如神盾天網,絲毫不讓他們有機會越過第一關,那
些怪物不是被他抓住丟到遙遠處變成小黑點,就是被掌力震成飛
灰,只見千萬隻變幻莫測的手臂飛舞,形成一道無法穿透的雷池。
那些怪物被打亂了陣腳,忽然尖嘯一聲化零為整,凝聚成原本的骷
髏頭形狀,急速朝他們來的方向退去無蹤,眼前又恢復一片詳和寧
靜,根本難以想像剛剛兇險震撼的一幕。
「他們走了嗎?」寒竹問道。
「還沒,攻擊會一次比一次猛烈!妳要小心,等一下我不一定能全
部擋住!」謀尼回答,此刻他已恢復先前的面貌。
話聲剛歇,在天鎖外面世界的寶藍色天空,從遙遠處慢慢有塊黑影
移近,起先還看不清楚是什麼,但它擴散和靠近的速度十分驚人,
一眨眼黑影已佔據了半邊天,而且加速朝謀尼和寒竹所在之處襲捲
而來。
「寒竹小姐,切記我說的話!小心應戰,別被任何幻象分心!」謀
尼再次叮囑後,雙臂朝左右振開,慢慢劃出一道柔和的半月光芒,
那片遮天蓋地的陰影變成一頭張牙舞爪的黑豹,挾著懾人的吼聲撲
下來,遇到謀尼發出的光芒,立刻分散成數以萬計的蝙蝠,發出吱
吱怪叫朝兩人展開攻擊,約有九成的蝙蝠被半月光芒擋住,只能在
謀尼面前露出森森白牙吱吱尖叫,謀尼目光所到之處,那些蝙蝠立
刻著火焚燒,但牠們的數量卻如浪潮般源源不絕,從四面八方蜂擁
而至,有一部份已經越過謀尼來到寒竹面前。
寒竹力求冷靜,手中多出一條用腦波能量構成的錐鍊,那是她在現
實世界最拿手的獨門武器,來到這虛幻的空間一樣厲害,只見白光
閃爍,所到之處盡是分裂破散的蝙蝠。
這些蝙蝠並無法通過寒竹把守的關卡,寒竹冰冷絕美的目光透露著
萬夫莫敵的沈著,在鍊條飛舞所構成的嚴密殺陣下,蝙蝠逐漸有減
少之勢。就在寒竹以為一切都控制住了,忽然有個讓她心頭震撼的
聲音透過耳膜傳入腦中。
「寒竹!」出現眼前的竟是香格里拉壇主、她的師父雷赫。
雷赫滿眼血絲怒視著她:「我待妳如親生女兒,妳卻背叛和妳青梅
竹馬的霆兒,還和黎書俠殺了我父子!我要報仇!」
寒竹忍不住要開口解釋,但立刻想到謀尼的警告,因此將心一橫,
錐鍊直甩向雷赫心口!
雷赫倏然迴身避開,哈哈大笑道:「賤人!妳又想殺我一次是嗎?」
他的面貌竟又成了雷霆,毀了半邊臉的雷霆模樣十分悽慘,身上衣
衫襤褸,五孔還冒出鮮血,一雙怨毒的眼珠彷彿要向寒竹索命:「妳
這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勾結姓黎的姦夫害死我!妳好狠毒啊!我
不會放過你們……」
「住口!休想迷惑我!」寒竹心情不禁有點起伏,怒叫一聲再次將
錐鍊射向雷霆眉心。
雷霆並沒閃避,當尖錐到他眼前咫尺,突然他的臉和身材又變成虹
鷹,帶著天真喜悅的燦爛笑容朝寒竹親密叫道:「寒姐姐!」
寒竹心口一疼,硬生生將錐鍊扯回,這時一股巨大力量趁著空隙鑽
入,迅速纏上她的手腿,很快周身就像被一隻無形巨手攫住般再也
動彈不得。
寒竹知道自己失手了,但她卻毫無後悔的閉上眼,雖然虹鷹只是幻
影,但她對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師妹實在虧欠太多、也思念甚巨,因
此那一刻最直接的反應就是不能傷害她。
謀尼立刻知道寒竹失敗了,轉回頭欲救她,寒竹卻帶著淒美的笑容
說:「謀尼艦長,對不起,我還是戰勝不了自己,你不用管我了,
一定要守住天鎖,也幫我轉告書俠,我無法出去陪他了。」
謀尼深藍的雙眸望著她,長嘆了一聲說:「萬物皆有情,罷了!不
能怪妳,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他臉上露出慈藹莊嚴的神情,數百道強烈光束從他身體透射出來:
「寒竹小姐,這裏就交給我吧!我不會讓天鎖失守的,這本來就是
我的職責,但是地球上的邪惡組織還是得靠你們自己解決。」
「艦長!你想做什麼?」寒竹有種不好的預感。
「妳走吧!」謀尼大聲一喝,原本攫住她身體的力量頓時消散無蹤,
他的手又往後一指,寒竹只覺一股所向披靡的力量將她往外送,擋
在前方的敵人立刻四破五散,她回頭望向天鎖時,無數外星罪犯的
能量正如蜜蜂回巢般不停被吸入謀尼體內,最後謀尼封住身上那些
光束,慢慢走進天鎖。
「謀尼艦長……」寒竹感嘆一聲,原來謀尼是將本身能量壓縮到極
致,使自己形成黑洞狀態,將全部入侵的外星罪犯吸入黑洞中,再
帶著這些罪犯一同進到天鎖,此舉無異是同歸於盡的最後手段,因
為天鎖內的毀滅程式會把他們一起化為烏有。
她帶著淚光轉回頭,眼前剛好出現一片刺目光明,當再度睜開眼時,
又已回到自己的軀殼內,謀尼……應該說是謀尼所在的那副軀殼依
舊站立面前,但原先深邃智慧的雙眸卻已黯淡,感覺就像螢幕的電
源被關掉一樣。
寒竹在這位偉大的蘇敏巴丹艦長和人類宗教家前佇立憑弔了一會
兒,轉身正欲離去,腰眼突然傳來一陣酸麻,從那開始不到一秒,
酸麻已擴散到下半身,很快讓她不支屈膝倒地。
「哈哈哈……男人夢寐以求的美麗女神,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落入我
的手裏。」
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寒竹咬牙看去,竟是上回交過手
的審判長殺手首領--所向披靡的「死神」,他不知何時出現在密
室的一處暗角,慢慢的走近寒竹。
「沒想到吧!我趁妳和謀尼全心對付我的老闆們時,偷偷鑿了一條
通道進來,在妳身後做了點小機關,真沒想到果真讓我捕到妳這隻
美麗的白天鵝!」
寒竹冷靜的觀察,才發現在原先她所站位置身後不到一釐米處,竟
被放了一座針架,針架上一根閃爍藍光的細針正好對準她的柳腰。
設這陷阱的人顯然心機深沈,他知道寒竹有能力感應到危險,如果
出手偷襲,成功率勢必微乎其微,所以刻意趁她的記憶體未回到身
體前,在近乎貼身的距離內安置浸過麻藥的毒針,當她轉身要走,
反而會把要穴送往毒針而失去行動能力。
「你可以放棄了吧?你幕後的主人已經全被消滅了,就剩下你一個
人,還能怎樣?」寒竹冷冷的說,她絕美的容顏完全看不出情緒,
彷彿天大的事發生也影響不了她。這種迷人的氣質看在死神眼裏,
更讓他覺得心癢。
「哈哈……那些白癡外星人的存亡與我何干?不!應該說他們全滅
亡了,反而正合我意!我現在就告訴妳,我能怎樣吧!我會接收所
有審判長的資源和科技,成為全世界最有權勢的人。順便再告訴妳
一件事,那些外星白癡在同歸於盡之前,已經又將我進化到更高層
次,現在能與我匹敵的人類,只怕就剩妳白雪死神一人,不過妳很
快也不會反抗我了!因為妳將會成為臣服在我腳邊的女人!」
寒竹哼一聲,連看都沒看死神一眼--口出此類狂言的男人他不是
第一個,但從來沒有人能佔到便宜。
「妳可以維持那股傲氣沒關係,這樣我馴服起來更有意思,不過現
在我要帶妳回我的地方了,在那裏我將用先進的儀器限制住妳的能
量,到時妳就只能乖乖任我宰割。」
死神獰笑走向寒竹。
「你只要碰我一下,我立刻就毀滅自己。」寒竹?起臉決絕的說。
「嘿嘿……妳不妨試試看吧!」死神絲毫不受威脅,依舊一步步逼
近。
寒竹闔起清冷雙眸,試圖啟動強大腦波,但心念方動,身體就已承
受不住,眼前一陣暈黑,還差點昏過去。
「別再做無謂抵抗了!妳中的毒會局部麻痺腦中樞,不僅讓妳使不
出力,連腦波都會被限制在大腦內無法發揮功能,這就是我耐心設
下陷阱捕捉妳的原因。」
眼看著死神伸出魔爪,憤怒之情顯露在寒竹美麗絕倫的臉龐,但果
真如死神說的一樣,她連最後一絲掙紮的力量都已消失殆盡。
「美麗的女神,妳終於在我懷裏了吧!」死神抱起寒竹讓人銷魂的
纖盈身軀,或許除了她實在太美之外,更是男人傳聞中望而難及的
女神,使得死神此刻慾火高漲,忍不住低頭欲一親白雪死神的芳澤。
寒竹發現了他的企圖,但她並沒閃躲或反抗,而是直視著他眼睛一
字一字說:「你敢!我就咬舌自盡!」
從她懾人美眸所發出的清冷目光,彷彿恨不得將死神碎屍萬斷!在
緊身黑衣下的誘人胸脯也因憤怒而起伏激烈。
死神聽見她的威脅,原本到她唇前的嘴果真停下來,緩緩離開後獰
笑著說:「以妳現在的處境,我如果想要,妳不會有機會這麼做,
但妳倒提醒了我一點,我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否則那位討厭的
黎書俠若來找妳,我又得花力氣擺平他,雖然要他死就像捏死螞蟻
一樣簡單,但我現在心裏只急著要好好調教妳,其他的事晚一點都
無妨。」
語畢,隨即一指點在寒竹頸側,寒竹立刻覺得連啟齒的能力都被剝
奪,原來死神還真怕她嚼舌自盡。
寒竹表面雖然冷靜自若,但芳心早已大叫不妙,今日面對的敵人是
集萬惡大成,而且擁有比以往所遭遇之強敵強逾千百倍能力的進化
人,當今地球上能和他抗衡的只有自己,糟的是自己現在又被暗算
落入他手中,說不好還會成為永遠的階下囚,遭受他的欺淩侮辱,
即使書俠前來救她,恐怕也是以卵擊石而已。
「走吧!我的女神……喔!不!是我的女奴隸,我帶妳回我的宮殿
去吧!哈哈哈……」死神抱著他這輩子最喜愛的獵物走向他出現的
密道,但正當他準備跨入密道時,一股勁風及時從後面趕來。
死神冷笑一聲,用快到讓人看不清楚的速度轉身,單臂挾住寒竹,
另一手朝襲來的怒拳輕鬆揮出,兩拳相接的瞬間,趕來救人的黎書
俠直往後退了五、六步才勉強停住,胸口血氣翻騰、一條胳臂也幾
乎失去了知覺。
「放下她!」黎書俠顧不得驚訝和疼痛,立刻向死神要人。
「嘿嘿!有本事就來救人,否則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會把她訓練成
最聽話的女奴隸,每天就只服侍我。」死神獰笑著說。
「你作夢!」黎書俠怒吼一聲,再度以雷霆萬均之勢發動攻擊,死
神卻是輕鬆以對,只用一手就抵擋住黎書俠傾全力的殺招。
「黎先生!我來幫你了!」段路剛好也搭升降艙下來要和黎、寒二
人會合,見狀立刻前往加入戰局。
死神眉間漸漸浮現不耐煩的神色,一掌將黎書俠震飛,又一掌將趕
來援手的段路也擊退,丟下一句:「我現在沒空收拾你們!想找死,
等下次吧!」就抱著寒竹跳入密道,黎書俠以最快的速度想跟入,
密道卻傳出爆炸,碎石煙塵落幕後,地道口早已坍塌封死,空留黎
書俠的怒吼迴蕩在密室內。
「黎先生,我大概知道死神的老巢在那裏,我們立刻去救人。」段
路搭住黎書俠的肩膀說。
「真的?太好了!我們馬上出發!」黎書俠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嗯!」段路點頭,兩人正要搭升降艙上去,身後突然傳來謀尼的
聲音。
「兩位,請等一下。」
黎書俠和段路回頭看,果真是謀尼叫住他們,原本雙目已無生氣的
謀尼,這時又回復了些許微光。
「我不是拜託你照顧好寒竹嗎?為什麼當我返回時,她已經被人擄
走了?!」黎書俠一見謀尼,心中便不由得燃起怒火。
「唉~我已經幫她安全返回你們的世界,後來我獨力和那些外星罪
犯纏戰,差點連自己都逃不出天鎖,怎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寒竹小姐還是被人暗算了。」謀尼嘆道。
黎書俠這也覺得自己有失分寸,放緩語氣說:「對不起,剛才我太
衝動了,不過眼睜睜看著她被帶走,我心裏實在很著急,你能跟我
們去幫忙救人嗎?不然我就要和段兄出發了,晚了那個畜牲不知道
會對她做出什麼事。」
「抱歉,這次我幫不上忙,為了將那幫罪犯消滅,我幾乎散盡所有
的能量,現在只能等待我們的人來帶我回去,不過你也別太慌張,
死神急著帶她回基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透過外星罪犯遺留下來的
儀器卸除她的能力,這項過程最少要地球時間四十八小時,你們要
去救人,必須準備周全才能出發,否則只是徒然送命。」
「準備周全?只剩短短二天,我們能準備什麼?況且你也不能幫我
們的忙了!我們除了直搗他的巢穴外,還有什麼辦法?」黎書俠無
奈的說。
「我雖然出不了力,但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方法,或許這是你們唯
一的機會。」
在深達地底二百公尺的密室內,黎書俠和段路聚精會神聽著謀尼告
訴他們的救人方法,準備迎接另一場兇險未定的生死搏鬥。
而在審判長昔日的狼星本部裏,寒竹也正面對死神一步步得逞的惡
毒陰謀。
「寒竹,妳真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女神,等我消除妳的超能力後,
再來一步一步調教妳,相信在我的手段折磨下,妳最後會連一絲羞
恥心都不存在,這種過程光用想的,都會令我全身血脈沸騰!」
死神睜大的雙眼透露出興奮的光芒,臉上也浮現極端變態的笑容,
他如鑑賞藝術品般看著雙手雙腿被固定在冰冷金屬臺上的寒竹。
寒竹並沒回答他任何話,她不想隨死神的狂言妄語起舞,這只會讓
他更顯得意和高亢,此刻狀況雖然糟到極點,但她唯一想的就是如
何脫身和恢復力量,再將這隻卑劣的畜牲碎屍萬段。
「妳在想什麼,我當然知道,只可惜沒這機會了,哈哈哈……」死
神翻手變出一把森冷匕首,他拿著它,刀面輕觸寒竹玉雪般剔透的
臉龐,慢慢移向頸項、胸前,再伸進衣領裏,「唰!」一聲,銀光
劃出,她的緊身衣破了一道口子,露出讓男人目眩的美麗胸線。
「別緊張,我們有的是時間玩,所以現在我還不會動妳,只不過要
幫妳做點改造,讓妳不再有任何威脅性。」死神舔著嘴淫穢的說,
他雙手各拿一片接連電線的感測片,貼在寒竹賽雪的酥胸肌膚上,
又為她戴上一付沈重的半圓頭罩,接著再用寬帶束緊她的纖腰,使
她只能緊貼那具金屬床而無法動彈。
一切就序後,死神將她推向一座彷彿玻璃棺的神祕機器前。
「這是那些外星人留下來的進化儀器,不過它也能讓妳我回復到原
本脆弱的人類體質,以前那些外星人久久才肯為我進化一次,現在
他們全死光了,我想怎麼用就能怎麼用,在我成為更強的人類之前,
我要先把妳還原,到時候妳就會像我所養的寵物一樣,完全沒有反
抗我的力量,永遠都被我豢養著,以取悅我作為妳一輩子的工作。」
寒竹聞言忍不住掙紮起來,但一動便知自己在做愚蠢的事,因為禁
錮住身體的束縛實在太牢固,她整個人就像被黏在上面一樣動彈不
得。
「哈哈哈……第一次看白雪死神像隻赤裸裸的小羔羊,真讓我期待
後面的節目。」死神一邊狂笑,一邊操作著儀器,寒竹慢慢被送入
玻璃棺罩內,死神按下了最後一組開關,玻璃棺緊密的蓋上,裏頭
立刻充滿了藍黃相交的電束,棺內的寒竹緊咬住牙、十分痛苦的在
有限空間裏挺扭。
「忍耐一下吧!五十個小時後妳出來時,我會好好撫慰妳、疼愛妳,
如果妳夠聽話的話,哈哈哈……」
死神笑著離開,厚重的鋼門隨即自動關上,一片漆黑的密室裏,只
有寒竹在神祕的發光儀器中忍受巨大的痛苦。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31:32
(第五章)
「段路!」陸蕓蕓大叫一聲從床上坐起,驚魂未定的按住激動起伏
的胸口。
(原來是夢……)
發現自己是做惡夢後,一陣虛脫的疲憊才漸漸取代了恐懼,只不過
心中強烈的不安卻揮之不去,?頭看窗外,天色已經有點發白,反
正也睡不著,陸蕓蕓索性起床淋浴盥洗,因為那場惡夢讓她冒了一
身冷汗,再趁著晨曦初起,獨自走向海邊散步。
幾天前和段路還在這片海灘上嘻鬧玩樂的記憶猶新,這些天她不知
不覺都會走來這裏,回想著那日的絲絲甜蜜,同時誠心祈求段路能
平安回到她身邊,只不過隨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對段路的過度思念
不免轉成不安。
因為按原本預定,段路和黎書俠、寒竹三人,已經較返回的時間遲
了二天,雖還不到最壞的打算,但一股沈重的低氣壓籠罩著農莊裏
的每個人,反倒是陸蕓蕓每天都表現得樂觀,不時安慰趙婉柔、要
趙雅妍別太擔心,其實別人又怎會不知道,最擔心的人恐怕是非她
莫屬了。
只有浪潮拍打沙灘聲和鷗鳥鳴叫聲的海邊清晨,顯得分外寧靜而美
麗,金黃色朝陽將未散的雲層染成碧麗豐富的瑰寶,但此刻的美景
卻沈澱不了她紛亂的心情。
「啊!」她發洩似的大叫一聲,踢掉腳上的鞋子,奔向冰涼的海水,
這時剛好一個浪頭擁上來,巨大的衝力將她撲倒,冷不防被灌了滿
嘴鹹鹹苦澀的海水,她一邊猛咳一邊想在慌亂中站穩,怎知另一波
浪又迎頭蓋下,這次被嗆得差點窒息,好不容易像狗爬一樣落荒逃
回沙灘。看著自己全身狼狽的樣子,她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在
笑的同時眼淚也放肆的湧出眼眶,這些天來的相思和憂悶,總算得
到了宣洩。
當情緒慢慢平復後,她開始整理自己黏滿沙粒和鹽巴的容顏,由於
剛哭過,眼前景物仍帶著幾分朦朧,當她用手背小心抹去殘淚的剎
那,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現在眼前……
「蕓蕓姐!」
從海邊回來,陸蕓蕓才剛沐浴完,就聽到趙雅妍在門外叫她,敲門
的聲音十分急促,顯然有什麼重大的事發生了。陸蕓蕓緊揪著心情
跑去開門,看見趙雅妍臉色發白,氣喘噓噓的模樣站在門外。
「發生什麼事?」
「他……他們……回來了……」
「真的嗎?!妳是說段路他們回來了!」
趙雅妍的眼眶卻一下子湧滿了淚,柔嫩的雙唇也微微發抖。
「到底怎麼回事?」陸蕓蕓感到一股強烈不祥的預感。
「段大哥……他沒回來。」
「怎……麼會?」彷彿被一陣悶雷轟到,陸蕓蕓整個人頓時一片茫
然。
「我……我也不相信……他們一定是騙人的……對不對?妳說對不
對?蕓蕓姐!妳告訴我啊!」趙雅妍猛掉淚,激動的直問陸蕓蕓。
看見她這樣子,陸蕓蕓反而冷靜了下來,扶著她肩膀說:「小妍,
妳先冷靜下來,現在慌也沒用,事情究竟怎麼樣,我們一起去問清
楚。」
趙雅妍看著陸蕓蕓堅定的眼神,情緒才漸漸平復,噙著淚朝她點了
點頭。
兩人互拉著手來到大廳,包括左常青、左常春夫婦,以及黎書俠和
寒竹都已在座,每個人卻是表情凝重不發一語,似乎都等著陸蕓蕓
的來到。
陸蕓蕓感受到這股不尋常的氣氛,心裏已有最壞的打算,她深吸了
口氣,異常平靜的問:「各位,關於段路的事,請用最直接的方式
告訴我,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蕓蕓……很抱歉,我不知該說什麼。段路他都是為了救我,才會
和死神同歸於盡。」寒竹深深歉疚的說。
「同……歸於……盡,這麼說……他……真的死了……」陸蕓蕓淒
然喃喃自語。
「這……陸小姐,段兄他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已遭遇不幸。」黎書俠
急著解釋。
「到底怎麼了?你們可不可以把話說清楚?」趙雅妍忍不住哭問道。
「好!讓我從頭說起吧!」黎書俠倏然起身。
當寒竹被死神擄走,黎書俠和段路正要趕去救人時,謀尼及時叫住
了他們,告訴他們一個救人的方法。
「以你們現在的實力,想從他的手中救人出來,根本是不可能辦得
到的事。」謀尼說:「所以只能用奇襲智取,萬萬不可正面迎戰。
我給你們一組可以解開時間皺褶的密碼,同時將我剩餘不多的能量
灌注在這組密碼上,然後封包起來輸入你們其中一位的腦中。」
「可以解開時間皺褶的密碼?那是什麼意思?它能幫助我們救人
嗎?」黎書俠和段路聽得一頭霧水。
謀尼恍然道:「對不起,我忘了你們還沒到解開光陰原理的時代,
所謂時間皺褶,是指當宇宙時間在運行時,會受到宇宙其他能量的
幹擾或影響,導致後面的時間與前面的時間產生推擠重疊,雖然這
種影響程度微乎其微,人是感覺不出來的,但它確實存在。而且每
一分秒都在發生。經過幾十億年的沈積,這些時間重疊的部份估計
已經相當於幾個地球那麼大,只是它處於另一度空間,除非受到強
大的外力撞擊才會產生破洞,比如核彈爆炸等。最近這一百年它的
裂口雖然不斷產生,但應該也不會超過十個以上,而且裂口通常都
很小,除非運氣很差剛好撞進去,否則想找到這些裂口就像大海撈
針一樣困難。」
「你的方法莫非是將死神引入時間皺褶裏?」
「沒錯,時間皺褶裏的時間被不斷沈積的能量推擠扭曲,萬物一旦
進入裏面,就會被捲到完全無法預知的世界,那裏的時間可能一下
子比地球快幾千倍,一下子又比地球慢數萬倍,想要再出來的機率
幾乎等於零。」
「真有這種地方?有人曾經不小心撞進去過嗎?」段路忍不住問。
「當然有,雖然不多,但也不能說少,人類史上不時發生許多離奇
失蹤事件,其中有些便是恰巧進入這些區域。這種現象以目前你們
的文明而言,還是個遙遙未知的領域,我們蘇敏巴丹星人對時間知
識的瞭解已經能掌握九成以上,領先其他宇宙族類相當高的程度,
所以有辦法打開時間的接面。」
「你是要設計死神進入時間皺褶裏?」黎書俠猜測道。
「沒錯!這可能是你們能消滅他的唯一辦法。我將要給你們的武器
叫涅光子彈,那其實是一組附加能量的方程式,透過你們的腦波負
載就能釋出,它可以在現在的時間介面造成裂口,你們必須想辦法
讓死神進入時間的破洞,如此他就會被吸入皺褶裏永遠出不來。不
過機會只有一次,你們要有一擊必中的覺悟。」
「我雖然不懂這些深奧的原理,但這不重要,只要它能救寒竹就行
了,請將它放進我腦中吧!」黎書俠站向前道。
「好,請你閉上眼,把意念集中在眉心之間。」
黎書俠依照謀尼的方式集中意念,立刻感到一組符號不斷傳送過
來,不過很快他便發現那不盡然是他沒看過的符號,而根本就是一
篇篇經章梵文,它們井然有序的在腦海中排列組合,一遍又一遍的
重疊壓縮,最後形成一個緊密的小立方體。
「行了。」聽謀尼說已完成,黎書俠才睜開眼,眼前的謀尼雙目更
露出疲憊,顯然是用了不少能量在這顆涅光子彈上。
「你剛剛傳給我的,根本就是……」黎書俠訝異問道。
「是兩部有名經文的一部份。」謀尼微笑著回答。
「是啊!難道它們都是方程式?」
「一點也沒錯,我說過每部經文都藏有無窮的奧祕,它們是蘇敏巴
丹星人的科技精華,那兩部經文其實已蘊含可已解開大部份時間之
謎的答案,至少是我離開蘇敏巴丹星之前的研究成果。」
黎書俠和段路雖然再一次感到震撼,但他們沒太多時間去深究這令
人感興趣的問題,很快問了謀尼涅光子彈的使用方法後,便告辭了
謀尼,啟程前往救寒竹。
當他們到達已被死神佔據的昔日狼星總部,意外的是以往固守在總
部的殺手至少都在百人之上,沒想到如今在它入口巨大的鋼門前,
竟然空無一人把守,整座基地彷彿已被人遺棄一般。
黎書俠和段路滿是疑惑的互望一眼。
「段兄,死神會不會已經撤離這個地方?」
「我也不敢確定,如果他不在這裏,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既然來了,說什麼也要進去看看再作打算,走吧!」黎書俠說。
「嗯!讓我來!」段路再度試了他以前的密碼,和他料想的一樣,
那座鋼門仍然可以打開,出現那條死亡甬道。
「黎先生,這一條甬道暗藏著殺機。」段路向黎書俠解釋如何通過
它,以他們目前實力當然輕而易舉,段路先行通過,接著換黎書俠,
兩人很快便已在甬道的另一端會合,只不過再往裏去,依舊黑幽幽
寧靜異常,讓他們愈加懷疑是否找錯地方。
段路領著黎書俠來到指揮室,才開啟鋼門,一陣讓人作嘔的腐屍味
就撲鼻而來。
「段兄……這是怎麼回事?」
滿屋竟是堆疊成山的半腐屍體,大多數都已見到白骨和內臟,有些
更是頭身分離,十分恐怖和殘忍,這些屍體至少都已死了幾個星期
了。
「是以前狼星的殺手,狼星被死神的人馬取代後,他們已經沒有利
用價值,所以全被殺死。」段路嘆口氣,但隨即眼睛一亮,快步走
向一具屍體。
「怎麼了嗎?」黎書俠以為他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個人不是狼星的殺手。」段路疑惑的說:「而且顯然才死沒多
久。」
接著他又發現了更多不是原本狼星殺手的屍體,數量竟不在狼星殺
手之下,從他們肌肉僵硬的程度判斷,都死不到二天以上,不像狼
星殺手的屍體已經腐爛發臭。
「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是死神的人。」段路從一具屍體的手臂上發
現了不同於狼星的記號,雖然他沒看過死神所屬的記號,但從它的
形狀判斷,應該是審判長所屬的殺手無誤。
「死神的人?我不懂!為什麼他們也會群體喪命於此?而且從他們
致死的原因看來,應該都是被殺害的。」
黎書俠正逐一翻看段路所指的那些屍體,他們均是被槍殺或利物穿
透要害而死,照說死神已當家作主,沒理由他的手下還會被宰,若
說他們是和狼星殺手惡鬥而死,似乎也很難成立,因為狼星殺手的
屍體死亡時間顯然比他們早了許多。
段路一時也回答不出黎書俠的問題,不過這裏除了令人作嘔的屍山
外,並沒有寒竹的蹤跡,兩人轉身正要離開到別處尋找,突然感覺
後方有些動靜,黎書俠和段路迅速回頭,只見那座龐大的屍山不停
縮漲,彷彿有股強大的力量在裏頭蠢蠢欲動。
不尋常的危險氣氛使黎書俠和段路繃緊應戰神經,一刻都不敢鬆懈。
屍山的起伏突然靜止下來,黎書俠和段路卻目放精光,不約而同輕
喝:「小心!」
話聲未歇,兩具屍體已如砲彈般朝兩人分飛而來。段路和黎書俠輕
鬆閃過,但緊跟著屍體後面卻跳出兩隻目露青光的怪物!
牠們身上布滿蛇蜥類的鱗片,口中一排森森利牙,體形像人,卻又
長著鱷魚般強壯的尾巴,手掌和雙足也都有尖銳鋒利的爪子。
而最令人噁心的是牠們的唇邊嘴角都還黏著腐爛的肉渣,看來這些
死亡多時的殺手屍體,已成了牠們的食物。
「我知道了!原來死神正在利用外星罪犯所留下來的生物儀器,培
育新一代的殺戮怪物!」段路道。
「這傢夥簡直瘋了!他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沒想到邪惡的人類竟比外星罪犯更危險。黎先生,這些怪物除了
具有人類高度智慧外,還有地球其他生物所具備的優勢掠殺能力,
千萬要小心應付。」
「我知道……」黎書俠剛答完,兩頭怪物已如閃電般朝兩人疾撲而
來,段路和黎書俠同時翻身避開,為了快點去救寒竹,他們並不想
和這些醜八怪糾纏太久,於是立刻拔出陶瓷手槍,朝兩頭怪物一陣
猛射,然而原本連厚鋼板都射得穿的陶瓷子彈,打到怪物的鱗甲上
卻毫髮未傷。
怪物轉回頭,完全不是人類的眼珠充滿了奸險毒辣的陰森光芒。
「這些怪物的皮是什麼做的,連子彈都派不上用場!」黎書俠驚訝
的說。
那頭怪物顯然聽得懂他說的話,裂開血紅的大嘴露出醜陋的笑容,
接著迅雷不及掩耳朝黎書俠和段路吐出兩道綠液。
「小心!」段路閃躲進旁邊的掩蔽物,黎書俠則一腿踢飛地上的屍
體,屍體撞上了疾射而來的綠液,瞬間就溶化成爛泥,而黎書俠這
一腿用足了全力,屍體強勁的去勢使怪物閃躲不及,爛泥迎面砸上
怪物的臉。
「吼……吼……」
只見怪物掩面發出淒吼,不斷有難聞的臭煙冒出,不到眨眼功夫牠
鬥大的頭顱竟已消溶殆盡,龐大的身軀砰然倒地。
另一頭怪物兇性大發,正要朝黎書俠撲來,一道白光卻劃過牠胸前,
牠呆了一呆,低頭看才發現自己胸部以下的上半身正從下半身緩緩
分離滑開,形成十分詭異的景象。
黎書俠回頭,看見段路操縱著一架等人高的雷射槍,原來這是狼星
指揮部裏的防衛武器。
段路抓起雷射槍大開殺戮,但這些怪物的數量竟然愈來愈多,有些
還攀牆走壁速度驚人,讓黎書俠和段路陷入苦戰。
「黎先生,我要將雷射槍設成自毀模式,等一下我們用最快的速度
離開,雷射槍會將這裏清除乾淨!」
「好!」黎書俠一邊回答,一邊已踹飛了兩頭怪物,但仍有四、五
頭伺機正要撲來。
段路飛快按下控制鍵,大喊一聲:「走!」
兩人立刻閃電般朝門口奔去,後頭的怪物見狀也群起追上,而這時
雷射槍的自毀功能已經啟動,只要感應到移動的物體就立刻追殺,
寬大的指揮部內白色光束瘋狂交錯,那些死追黎書俠和段路不捨的
怪物,反倒成為他們逃命的擋箭牌。
段路先到達門前按啟開門機制,黎書俠則力抗前仆後繼的怪物,門
剛開了人可以過得去的縫,段路立刻抓著黎書俠奪出。
後面緊跟的怪物也想追出來,段路和黎書俠使勁全力將牠們踢回指
揮部內,段路也飛快按下關門密碼。厚重的鋼門慢慢闔起,門未完
全密合前,指揮部裏仍傳出驚心動魄的吼叫聲,想來雷射槍的清理
工作正十分慘烈的進行著!
稍微喘了口氣後,黎書俠才說:「死神這傢夥,竟然製造出這麼多
怪物,要是讓牠們跑出外面,豈不是成了世界浩劫嗎?」
「我想那些怪物應該都是實驗品,才會各式各樣都有,死神竟然任
牠們留在指揮部裏,連自己的手下都送給牠們當食物,他以為自己
是上帝不成,竟然如此完弄生命組合!」段路嘆道,以前他們狼星
殺手變態殘忍的行為已是驚世駭俗,沒想到竟然還有更瘋狂兇殘數
百倍的人存在。
「幸好雷射槍會將牠們清理乾淨,不用我們擔心,我們還是繼續找
寒竹吧!」黎書俠說。
「好!除了指揮部外,寒竹小姐如果在這裏,最可能被帶去的地方
就是專門進行改造和研發的實驗室,我們先去那裏找看看。」
在段路帶領下,他們來到段路口中的實驗室門口,這間實驗室其實
就是段路當日回到狼星總部接受腦波檢測的地方,它擁有整個狼星
總部最精密和齊全的高科技設備,裏頭有許多不知名的儀器,如那
部腦波檢測器還是人類無法達到的科技產物。
以前段路不知道它們是誰創造出來的,但現在已經有了答案,這些
超越人類文明的怪異儀器,無疑是外星罪犯所造,好用來增進他們
的控制力。
鋼門開啟後,黎書俠和段路謹慎前行,才走幾步轉進一個區域,兩
人的眼睛立刻瞪大,這裏本來應該是實驗室所有儀器的整合監控
區,現在卻儼然成了解剖實驗區,大堆血淋淋的生物器官淩亂堆擺
在巨大的水槽,有些接上了複雜的線路和儀器,彷彿正在進行某種
測試,更驚人的是在牆壁四面有十幾座大型透明玻璃管,玻璃管內
正孕育著各種見都沒見過的醜惡怪胎,想必都是在實驗階段的新一
代殺手。
「他簡直瘋了!」黎書俠咬牙切齒道,他心裏更是著急,寒竹落入
這種狂人手裏,如果不趕緊救她出虎口,不知會有什麼下場!
段路若有所思看著那些讓人頭皮發麻的實驗半成品,冷不防從那堆
血淋淋的內臟裏突然傳出一聲嘶啞的呻吟。
黎書俠也聽見了,兩人對看了一眼,嘶啞的聲音又傳出一次,這回
段路有心理準備特別仔細去聆聽,發現那個聲音不單純只是呻吟,
而是在叫喚他以前的殺手代號「天狼星」。
一個人名閃過他腦海。
「銀狼!」他顧不得染上血污,立刻動手在解剖槽中挖找。就在成
堆的殘肢器官裏,他發現了銀狼的頭顱,真的就只是一顆頭顱!
頸部以下只剩一條脊髓,一些維生系統接連在上面讓他不致於斷氣。
段路微微顫抖的捧起那顆頭顱,銀狼在他手中睜開了眼,嘴角僵硬
的擠出一抹苦笑,段路只覺胃裏一陣翻騰,當場轉頭狂吐起來,他
並不是對銀狼現在的樣子感到噁心,而是自己情同父兄的摯友,竟
然遭遇如此慘忍的下場,一種無法形容的痛苦使他生理產生強烈的
反應。
「天狼星……不用為我難過……我們這種人……下場再慘……也都
早有心理準備……」銀狼斷斷續續的說。
段路轉回頭悲痛的望著銀狼點了點頭,銀狼說得沒錯,他們狼星殺
手對目標向來冷血無情,當然也都想過這些用於別人的手段有朝一
日可能回到自己身上,只是沒料到死神的手段竟然如此變態和恐
怖,要是真讓他完全接收審判長的資源,豈不是人類滅絕之日來臨?
「我只……求你一件事……」銀狼困難的說:「讓我……死得痛
快……」
段路又再點頭,他將銀狼放回水槽,閉上眼一把拉掉連接到他腦部
的維生管線,銀狼終於帶著悲壯的笑容永遠沈睡。
「段兄,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什麼人,但還是要勸你一句節哀順
變。唉!看來死神是一定要消滅,他的行徑簡直比原本的審判長更
冷血狠毒!」黎書俠抓著段路的肩膀安慰道。
「你說得沒錯!我們走!」段路將悲傷情緒化為滿腔怒火,發誓要
將死神開心剖肺以祭故友。
他們走到實驗室最裏面,仍然沒發現死神和寒竹的蹤影,憂急交加
的黎書俠忍不住咬牙一拳搥在牆上。
「可惡!他們沒在這裏!」他近乎抓狂的吼道。
段路卻沈吟不語,不知在牆上找些什麼。
「段兄,除了這裏,死神還可能在什麼地方?」
段路依然仔細的在牆上摸索,一邊回答:「我有預感,死神一定將
寒竹小姐關在這裏,如果我沒記錯,這裏還有個祕密實驗室,以前
只有殺手首領能進入……可惜我還來不及知道就已經叛離組織,還
好銀狼曾跟我提過這件事。」
黎書俠聞言精神一振,也幫忙在牆上摸索是否有線索。
「有了!」段路似乎有所發現,只見他手輕輕一推,不知碰觸到什
麼機關,原本平整的牆面緩緩滑開,出現一間面積驚人的密室,密
室裏的儀器設備與外面的實驗室相較,更顯得複雜和前所未見。
兩人的目光在密室內搜尋,很快便發現了正中央有座發光的玻璃
棺,而寒竹就躺在玻璃棺裏。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31:55
(第六章)
「小竹!」黎書俠不知愛妻到底遭受如何處置,既驚且怒朝玻璃棺
飛奔而去。就在離她不到五公尺,眼前突然閃出一道黑影。黎書俠
速度未減,眨眼就抓起來人的臂膀過肩摔出,動作既快又狠,一氣
呵成煞是精彩。
被他摔向數公尺外的人影在空中翻了一圈,張開像蝙蝠翅膀的黑鬥
篷,動作優雅的著地。
黎書俠的手剛觸及玻璃棺,玻璃棺突然往後滑開數公尺,停在那個
人面前,黎書俠怒目望去,那個人正是集殘酷、狡猾與邪惡於一身
的死神。
「放了寒竹!」黎書俠冷冷的說。
「哈哈哈……她是我的女人,只有我這麼高等的人類才配擁有她,
你這個未進化的生物憑什麼和我搶?」死神狂傲回道。他穿著十分
戲劇化的黑色大衣及斗篷,和蒼白削瘦的臉成強烈對比,簡直活像
電影裏的吸血鬼。
「黎先生,我看這傢夥已經瘋了,他大概真以為自己是瘟神下凡。」
段路語帶嘲諷的走到黎書俠身邊。
「你說什麼?太大膽了!」死神顯然被段路的話所激怒,咬著牙一
字一字,充滿殺氣的問道。
其實段路說得沒錯,即使是用外星人的高科技進行非自然進化,也
不能過於密集和躁進,否則就會造成無法彌補的副作用,但死神為
了讓自己擁有更強的力量而濫用那部機器,導致腦部的某一區域已
經不堪負荷而受損,才讓他看起來行為怪異和不正常的狂妄。
「哈!我說什麼,你沒聽懂是嗎?我不妨說得更清楚一點!你真以
為你是高等生命嗎?放屁!你最多不過是那些外星人所豢養的高等
狗!只是你的主人都死光了,你運氣好接收了你主人的巢穴罷了!
充其量,你還是在幫人看門!」段路持續用言語挑釁死神,死神已
經愈來愈憤怒,臉上肌肉不自然的跳動,瘋狂變態的眼神宛如一個
準備大開殺戮的殺人魔。
「快點過來啊!高等的狗!」
「你……們……找……死,竟敢對尊貴的我說這種話!」死神目露
森光,拳頭的骨節發出喀啦喀啦的恐怖聲響。
黎書俠當然知道段路不停激怒死神絕不是為了消遣或洩恨,而是看
出他性格上的弱點,想藉此引他失去理智,好找機會誘敵入陷阱,
於是也跟著一搭一唱起來。
「尊貴?哈哈哈……聽到沒有?我們瘟神大人用了尊貴這種字眼?
這真是我聽過最可笑的形容詞了!」
「可惜外星人留下的狗再尊貴,也成不了主人,最好死了這條心
吧!」
「你們太放肆了!」死神怒喝,倏然從原地消失,速度之快連黎書
俠和段路腦中都還殘留錯覺。
當他們感受到殺氣逼進,死神奪命的雙掌已來到兩人胸前,他們雖
竭盡所能閃避,但死神的手爪如影隨形,只聞「嗤、嗤」兩聲輕響,
黎、段兩人的胸口及手臂分別都掛了彩,只是兩人一點也不肯吃虧,
趁死神無法左右兼顧時,同時雙腿齊出,將死神踢飛了四五公尺才
站穩,雖然這兩腳對他根本造不成傷害,在心理上卻是奇恥大辱。
「怎樣?外星狗,看來你也不過如此,還學不到主人的二、三成功
夫嘛!」黎書俠揶揄道。
「你們兩個低等生物!我要讓你們滾回泥土去!」死神瘋了似的暴
叫怒吼。
黎書俠和段路好像不知死活以撩撥死神為樂,其實卻全神貫注盯緊
他的舉動,不敢有一絲半毫的鬆懈,因此當死神將展開行動的瞬間,
段路也一腳踢飛面前的鐵椅,雖然死神手一揮就將迎面而來的鐵椅
打到數十公尺外,撞在牆上砸得粉碎,但卻也讓他的速度稍微停滯。
黎書俠就趁這電光石火的間隙,集中意念射出涅光子彈。
涅光子彈宛如一層無形的水波打在空氣上,在他們與死神之間形成
一片不斷擴散的漣漪,而死神正以飛蛾撲火之勢朝那片漣漪撞過
來!
(成功了!)黎書俠和段路正自竊喜,心想接下來只要謀尼給的這
玩意兒真如他說的厲害,死神就會被捲入渾沌複雜的時間皺褶裏,
永遠回不到這個世界。
不料事情的發展並非那麼盡如人意,明明已經手到擒來的勝利,就
在最後的一秒化為失望,死神在陷阱前倏然定住,臉上慢慢露出陰
險的冷笑。
「你們想我會這麼容易上當嗎?」
他森森的目光盯著黎書俠和段路,繞過那個時間裂口。
黎書俠和段路雖然沒想到死神能從這麼快的速度中逃過自投陷阱的
命運,但他們早就研究過萬一這招失敗後應該如何應變,因此立刻
兵分二路散開,如此死神最多就只能追一個人,另外一個人便可去
搶救寒竹。
死神再度發出了冷笑,形影一閃回到禁錮寒竹的玻璃棺前。
黎書俠見計畫又被他看穿,心想只能硬碰硬了,這時體內的晶片隨
心而動,爆發出最強大的潛力,只見他如幽浮般移動的身影直朝死
神而去,眨眼間一條挾著橫掃千軍之勢的飛腿已來到死神頸邊,死
神卻沒絲毫反應,臉上依然是狂傲的冷笑,黎書俠也沒意料這麼容
易就能得手,這一腿的力量即使是鋼筋都會應聲而斷,死神要不是
真的渾然不覺,就是他的脖子比鋼鐵還硬,所以才不閃不躲!
不過黎書俠立刻就發現這兩個都不是正確答案,即使他以為自己攻
擊的速度已超越極限,但快掃中目標的剎那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制
住,他回過神才驚覺腿踝已牢握在死神的手掌中,死神眼裏射出冷
酷嘲笑的光芒,揮臂一甩,將黎書俠如炮彈般直朝堅硬的牆壁擲去。
眼看牆面近在咫尺,果真一頭撞上不是腦漿迸裂,身上骨頭也要斷
掉一大半,還好在危急時刻黎書俠屈身扭腰,神龍擺尾般硬生生將
頭腳的方向調轉過來,足尖在牆上一蹬,借力又朝死神撲去。
「哼!」死神不耐煩的情緒已化成殺氣,就像一頭被激怒到極點的
毒蛇,決定不再和獵物玩擒縱的遊戲,準備給黎書俠絕命的一擊。
正當他將全部力量凝聚到雙手時,一條腿突然被東西纏住,他低頭
看,原來段路趁其不備丟出一條鐵鍊,緊緊繞在他左小腿上。
死神雖然殺意正濃,卻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難道這兩個人還搞不懂,
真以為用這種東西能困住他嗎?
他不想理會段路,現在他想先殺之後快的是黎書俠,因為傳聞寒竹
只心繫於他,要讓寒竹屈從,就要先除掉這個讓人嫉妒的男人!
眼見黎書俠正面迎向死神,死神雖不動如山,但黎書俠本人和段路
都知道他將使出的必然是致命的狠招,為了救寒竹,黎書俠心中早
已存著視死如歸的覺悟。
生死交鋒的瞬間,死神腦海突然閃過危險的訊號。
「你敢!」他怒吼一聲,竟然無視黎書俠的進攻,轉而面對段路,
這時段路已在時間裂口前面,死神第一次出現恐懼的神色,正急著
要將腿上的鐵鍊扯斷,不料黎書俠一腿踹在他後心,讓他往前仆了
好幾步。
「段兄!不要!」黎書俠踢中死神後,也發現了段路的企圖,驚忙
出聲勸阻。
「幫我照顧蕓蕓!」段路帶著瀟灑的笑容,緊抓鐵鍊的另一端,縱
身躍入時間裂口裏。
「你們這些低等動物!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嗎?!」死神發出狂
笑,他的手已抓到鐵鍊,正要將它輕鬆扭斷,不料鐵鍊從另一端快
速消失,迅速蔓延上他的雙手。
「不可能……」死神的眼珠瞪得比銅鈴還大,不可思議看著自己從
手掌到手臂化為無形。
「我不可能被打敗!你們想都別想!我是最高等的人類!是地球的
王者!」死神一邊淒吼一邊想往後逃,但時間裂口就像一頭吞噬萬
物的怪獸,他連一步都還沒能跨出,就被吸入無形的漣漪當中。
黎書俠呆立原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時間裂口已經慢慢的縮
小,沒多久便已看不出任何異狀。
隔了一會兒,他才回神想起寒竹,急忙轉身奔回玻璃棺前,玻璃棺
裏的寒竹臉色憔悴緊閉著眼眸,黃藍色的電束不間斷的傳導到她雪
白的肌膚上,黎書俠摸索了一會兒,仍看不出應該如何讓這部機器
停止運作,眼看用斯文的辦法行不通,只好決定冒險硬幹。
他拔出陶瓷手槍,朝玻璃棺與金屬座接合的邊緣連發二彈。
「噹!噹!」兩聲,玻璃棺依舊完好如初,只有子彈打到處有些微
凹陷,黎書俠隨即迅速退出了彈匣,取出原有的子彈,換上四枚烏
黑晶亮的特殊子彈,這是應特殊需要準備的,據提供他們武器的吳
偉兆說,這種子彈連五層坦克裝甲都打得穿,但卻不會對射擊的目
標造成炸裂,因此用它來破壞這具玻璃棺最恰當,不致於碎片紛飛
而傷害到裏頭的寒竹。
拉上槍機將子彈上膛後,他深吸了口氣,繞著玻璃棺迅速走了一圈,
同時毫不遲疑對準玻璃棺四面接合處開槍,再回到原位時,玻璃棺
猛烈震動了一下,接著整片玻罩彈起來掉到地上,那些黃藍色的光
束也自動消失,躺在裏頭金屬床上的寒竹睜開她美麗的雙眸,看到
黎書俠滿懷關切站在面前,蒼白的臉上才露出虛弱的笑容。
「你來了,你在最危險的時候又救了我一次。」
黎書俠為寒竹除去手腿和腰間的束縛,嘆口氣苦笑道:「這次真正
救了妳的不是我,是段路,要是沒有他,我們都要淪為死神宰割的
俎上肉了。」
「段路……對了!怎麼沒看見他?」寒竹問道,黎書俠他們晚來了
快一個小時,這段時間寒竹的能量已被死神那部機器削弱了一大
半,早已不復之前蘇敏巴丹星人賦予她的超能力,因此也無法直接
讀人的意念。
黎書俠將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寒竹,寒竹聽到段路為了救
他們不惜與死神同歸於盡,不禁激動紅了眼眶。
「唉……怎麼辦!段路他這麼做,我們怎麼還得起……又該如何向
蕓蕓交待呢?」
「現在難過也沒用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我們把這裏毀了,免
得它又流入有野心的人手中,然後趕緊回去左神醫那裏,我想他們
一定很擔心。」黎書俠抱了抱寒竹安慰道。
「嗯!」寒竹滿懷愁緒的點了一下頭。
聽完黎書俠的敘述,陸蕓蕓出奇的鎮定,反倒是趙雅妍難過得直掉
淚,嘴裏不停嚷著不相信這是真的,段大哥不會就這樣不見之類的
意氣話。
寒竹是遭遇過生離死別的過來人,她見陸蕓蕓這種表現,心裏反而
更為她擔憂。
「蕓蕓,妳沒事吧?」
其實寒竹的猜測並沒錯,陸蕓蕓不是不傷心,而是過度的打擊根本
讓她失去了反應能力,眼前身邊的人事物都好像與她無關,他們的
一言一語,完全打不進她的耳朵裏,直到寒竹滿懷關切的抓起她的
手,她才看向寒竹,臉上出現一抹讓人心痛的笑容,那是一種毫無
知覺、彷彿不知為何而來的笑容。
寒竹清冷的眼眸盯著她,突然一咬唇,高高揚起纖手,在眾人還沒
反應過來之前,給了陸蕓蕓一記清脆的耳光。
「小竹!妳在做什麼?」
「妳為什麼打蕓蕓姐?!」
黎書俠和趙雅妍同時驚叫,左常春、趙婉柔等在場的人也被寒竹突
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紛紛站起來,數十道充滿疑問和不諒解的目
光集中向寒竹。
陸蕓蕓摀著臉上鮮紅的五指印,玉唇慢慢的顫抖,眼眶也緩緩堆積
起淚水,沒多久就化為大顆大顆的珍珠滾落。
「妳怎麼這麼壞?!都是妳!把蕓蕓姐打哭了啦!」趙雅妍氣急敗
壞的奔到寒竹面前質問她。
「是啊,寒竹小姐,總不該隨便打人吧?更何況蕓蕓已經那麼可憐
了!」趙婉柔站起來聲援。
「小竹,這到底怎麼回事?妳一定有妳的理由,是嗎?」黎書俠雖
然不相信愛妻會動手打無辜的人,尤其是處境已是那麼堪憐的陸芸
芸,但語氣中也難得出現嚴肅的口吻。
寒竹卻是一派冰冷,沒為自己的行為做任何辯解,只是默默的凝視
著陸蕓蕓。
陸蕓蕓眼眶裏的淚珠愈滾愈快,終於「哇!」一聲,抱緊寒竹大哭
出來,寒竹這才輕輕摸著她的秀髮,眼角閃著溼光安慰她:「哭吧……
難過就盡情的哭,不要藏在心裏……」
剛剛對她充滿敵意的那些目光,被再一次突然的轉變弄得更疑惑了。
這時有個低沈的聲音說:「你們錯怪寒竹了。她不出手,我就得出
手了,多虧她及時把陸小姐打醒,否則她下半輩子只怕要癡呆的度
過。」
說話的是神醫左常青,眾人表情更加不解的看向他。
左常青嘆氣道:「陸小姐剛才其實是受到無法負荷的打擊,精神狀
態進入自我封閉的危險情境,用俗話說就是快要瘋了。如果不用比
較激烈的手段讓她回到現實,後果不堪設想。」
「原來如此,我錯怪妳了,寒竹姐姐,對不起……」趙雅妍滿懷歉
疚的認錯。
寒竹搖搖頭表示沒關係,一手輕拍著陸蕓蕓,此刻她的心情萬分沈
重,她有過和最愛的人生離死別的經歷,知道那種錐心泣血之痛,
而段路卻是為了救她才自己闖入時間皺褶,這讓她不知如何安慰和
彌補陸蕓蕓所面對的煎熬。
陸蕓蕓哭得一發不可收拾,溫熱的淚水染濕了寒竹一大片衣襟,一
邊還斷續不清的說著:「原來……那是真的……他……特別……回
來看我……原來……是真的……」
寒竹只以為她傷心過度,並沒注意她話中之意,加上她哽咽與啜泣
掩蓋了口齒的清晰度,更不容易讓人聽懂。
「小妍,妳陪陸小姐回去休息,好好照顧她。」趙婉柔吩咐道,她
特別交待要好好照顧她,意思是要趙雅妍陪著陸蕓蕓,以免她想不
開而做出傻事。
「嗯,我會的。」趙雅妍噙著淚點點頭,走向陸蕓蕓:「蕓蕓姐……」
陸蕓蕓這時已停止哭泣,她從寒竹肩上離開,默默擦去淚水,恢復
平靜後緩緩說:「謝謝你們,我好多了,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我陪妳去啊!」趙雅妍急忙說。
「不,不用了,謝謝妳,小妍,還有寒竹小姐。」陸蕓蕓帶著一絲
淒涼的微笑向她們道謝:「你們放心,我不會去尋死,只是想一個
人靜靜,不用為我擔心。」
「可是……」趙雅妍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寒竹阻止了。
看著她落寞離去的纖柔背影,在場的人心裏都不禁籠上一層哀傷,
黎書俠更是一拳搥在柱子上發洩沈抑的情緒,以前他失去章嫣嫣和
寒竹時那種非人的折磨,現在正無情的啃蝕著那女孩纖弱的心,而
旁觀的人除了眼睜睜為她難過焦慮外,其實什麼忙都幫不上。
「為什麼不讓我去陪她,萬一她想不開,那該怎麼辦啊?」趙雅妍
略顯不滿的回頭抗議。
寒竹嘆了口氣,清冷的目光依然看著陸蕓蕓離去的方向,淡淡的說:
「如果一個人不想活在這世界上,即使讓再多人看著她,她還是有
辦法達到目的,只有看她自己能不能熬得過這段時間了。」
「這段時間?到底有多長啊?」趙雅妍天真的問。
「不知道,或許是一輩子。」
「一輩子?那蕓蕓姐豈不是每天都生不如死?」趙雅妍一激動,淚
水又迅速堆積在眼眶中。
「好了!總之現在討論這些也沒太大意義,我們大家最近多關心陸
小姐,但也別太打擾她就是了,我想寒竹小姐說得沒錯,她的確需
要時間來復原。這回段路犧牲,讓大家心情都很難過,但值得慶幸
的是審判長應該沒辦法再為害世間了。」趙婉柔說。
「是啊,從今後我們也不需要躲躲藏藏過日子了。」左常春附和道。
雖然生命可以不再受到審判長的威脅,對在場的人而言就像重獲新
生般值得慶祝,但段路的事卻像一層低氣壓籠罩著每個人,讓他們
很難有喜悅的心情。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32:18
(第七章)
審判長殲滅後,向來反抗審判長的組織應該何去何從,這個問題看
起來是只要人員解散這麼簡單,但長久以來這些組織雖然零散,其
實彼此間仍有相互連繫和命令傳達的系統,幾個較大的組織更擁有
不算小的武力和資源。
這些來自世界各區的組織良莠不齊,它們所擁有的武力和資源在對
抗審判長的使命消失後,要如何分配、規劃或銷毀,免於被有野心
的人所把持,才是一件複雜的事,總不能消滅了共同的敵人,反而
製造出更多危害世界的問題。
左長春身為反抗審判長聯盟亞洲的頭號人物,當前的工作便是要將
世界各地共六十三個大大小小的獨立組織重點人物找來,宣佈審判
長已被殲滅,同時共商解除武力的事。
本來黎書俠和寒竹對這種事十分沒興趣,但左長春夫婦極力留他們
多住幾天,加上寒竹嘴裏雖說讓陸蕓蕓自己療傷,其實心裏還是很
為她擔憂,因此他們暫時也不急著離開。
回房的途中,寒竹一直緊鎖雙眉,沈思不語,黎書俠見愛妻如此,
終於忍不住:「怎麼了?還在為段路的事內疚嗎?」
寒竹輕嘆了口氣:「不完全是……我問你,謀尼有沒有說過,是不
是一旦進到時間皺褶裏,就絕對不會再有機會能出得來了?」
「他是這麼說沒錯。」黎書俠回答,隔了幾秒,突然轉頭瞪大眼盯
著她:「妳在想什麼?不會是想救段路出來吧?」
「我是這麼想沒錯,段路是為了救我們才以身犯險,看蕓蕓那樣,
讓我不由得想起那段在香格里拉的日子,當時你離開後,我不知道
這輩子還能不能見面,每天都是在思念的煎熬中渡過,這種痛苦我
很清楚,實在不忍心看她這樣下去。」
「小竹!」黎書俠嘆了口氣,將寒竹擁入懷中:「我知道,當時我
何嘗不是如此。」
「嗯,我相信你比我更深刻體驗過生離死別之苦,尤其是嫣嫣那件
事……」寒竹突然提起了章嫣嫣,黎書俠心頭不禁一陣抽痛,他也
意識到今天的寒竹有些反常。自寒竹當初傷癒回到黎書俠身邊後,
她從沒主動提起過章嫣嫣的事,只是每天黎書俠總會花些時間在埋
葬佳人玉骨的密室門前,對著嫣嫣已逝的倩魂說些事情,他不忍讓
長眠於此的昔日愛人孤獨無依。
寒竹十分體貼黎書俠的心情,她更喜歡黎書俠是這種重情感的男
人,因此每當他去陪章嫣嫣時,她非但沒有任何不舒服或吃醋的感
覺,還常常親自選了符合嫣嫣氣質的高雅花朵,讓黎書俠定期為章
嫣嫣換上,又或者是準備美酒和佳餚,讓黎書俠可以陪章嫣嫣更久
一些。
只不過她做這些事時,一直都是安靜恬淡,也不會去問黎書俠到底
都和他深愛的另一位個女子說些什麼。
所以當她今天提起章嫣嫣,黎書俠真是有點驚訝。
「我說當時何嘗不是,並不是指嫣嫣,而是和妳分開的那段日子,
當然嫣嫣的遭遇我也……」黎書俠欲解釋,寒竹微笑搖搖頭,一頭
亮麗的長髮嬌弱無力的甩著,睫毛閃動的美麗眼眸,此時盈滿溫柔
深切的愛意。
「你又何必解釋,如果你對嫣嫣不好,有了我便忘記她,那我才要
生氣呢!」
黎書俠聞言才鬆了口氣。
「但是要將段路從時間皺褶裏救出來,只怕可能性十分渺茫吧?就
謀尼的說法,時間皺褶是宇宙生成以來,時間推擠重疊所造成,裏
面的時空因果全已錯亂,被捲入後是絕對找不到出口,不要說我們
沒辦法進入,就算能進入,又怎麼大海撈針去找段路,還要帶他出
來呢?」
「嗯!」寒竹陷入沈思,這時候的她有種吸引人的獨特氣質,但黎
書俠知道她出現這種神態時,是在思考某件事,因此也不去打斷她。
等她打破沈默開口,問的是:「你說,謀尼說過,他所留下來的經
書,涵蓋了他們對時間研究的所有精華。如果能參透它,說不定可
以找到救出段路的辦法。」
黎書俠不禁苦笑:「小竹,妳想幫助陸小姐的心情我很瞭解,如果
有辦法能救段路,即使要我冒再大的危險我都願意,只是前提是必
須真有可行性,妳的辦法或許不能說不可行,但要在短時間內通徹
人家幾千萬年的智慧文明,恐怕是太天真了吧?而且謀尼說過,到
目前為止他們仍沒辦法可以破解時間皺褶,所以即使我們能融會貫
通他們對時間的研究,也對救人沒任何幫助。」
「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難道我們就只能這樣束手無策嗎?我
就不信!我一定要想辦法救出段路,否則我一輩子想起蕓蕓都會不
安!」一向冷靜自若的寒竹突然有了情緒,讓黎書俠頗感意外,但
他立刻就想通了愛妻的心境,這使他不禁汗顏,原來寒竹對他的愛
已經深到能感同他人身受的程度,反而他一開始就將救段路這件事
視為不可能的任務,阻斷了要救人到底的念頭。
「好!從現在起,我會把救段路這件事放在第一位,妳放心吧!就
算要花我們一輩子的時間,我也會努力到底,不會讓妳,不!是不
會讓我們留下遺憾!」黎書俠豪氣大發的說。
寒竹愣了一下,深鎖的雙眉化為感動,她終於知道自己深疚不安的
真正理由,除了不忍心陸蕓蕓遭遇的悲痛外,更是不知不覺已把自
己代入陸蕓蕓的角色而無法自拔,回到以往那段和黎書俠恍若永生
難見時候的心情。
「謝謝你,書俠。」
「為什麼謝我,段路是為了我們才……」
「我不是指救段路這件事,你知道我要謝你的是什麼。」她清澄的
眼眸深望著黎書俠。
「傻瓜,這有什麼好謝的。妳的心意我完全瞭解,妳對我這麼好,
我才真得該感動呢!」黎書俠摟了摟寒竹的纖腰,溫柔的說:「不
過說真的,要救段路光靠我們的力量絕對不夠,我們還是得找蘇敏
巴丹星人幫忙才行。」
「可是我們現在去哪裏找他們?我們回去找過謀尼,他已經不知所
蹤了,我也試著聯絡蘇敏,但現在的我似乎已經失去了那種能力,
根本無法和他們有所感應。」
說到這裏,事情似乎又陷入泥沼,兩人一陣沈默,竭盡思慮想著還
有什麼途徑可以突破困頓。
恰巧這時傳來敲門聲,寒竹走去開門,竟是陸蕓蕓怯生生的佇立在
門口。
「蕓蕓……」沒想到她會來,寒竹有點意外。陸蕓蕓看起來憔悴了
許多,美麗的大眼睛還有些濕潤紅腫,幾根髮絲垂落在蒼白的臉蛋
前,更流露出讓人心疼的脆弱。
「我有件事……不知道……」她望著寒竹,目光有些遲滯,說的話
也沒頭沒腦。
「怎麼了嗎?有什麼話儘管說沒關係。」寒竹關切的問道。
「我先出去一下,妳們聊聊。」黎書俠心想是他在場,讓陸蕓蕓有
些談不開。
「不!你不須要走。」陸蕓蕓突然又說,黎書俠和寒竹不約而同對
看了一眼,心中滿是疑惑。
陸蕓蕓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其實……在你們離開的那段時間,
我聽左神醫說過你們的故事,知道你們認識的經過,很美麗感人,
真得讓我很羨慕……另外,也知道你們有過十分不平凡的見聞和際
遇……」她停了一下,彷彿下決心似的咬了咬唇,才繼續說:「所
以,我有一個問題,如果問其他人,他們只會認為我在亂想,我想
問你們的看法,說出來你們可能還是會覺得我很愚昧,但是……」
「妳先別這麼想!」黎書俠打斷了她的話:「我要是把我們遇過的
事告訴世人,他們才會笑我們瘋了呢!所以任何問題妳都可以問,
我們絕不會先入為主否定妳的。」
「沒錯,妳放心問吧!」寒竹拉著她坐下,溫柔的說。
陸蕓蕓玉唇微顫,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在壓抑著激動的情緒。寒
竹和黎書俠以為她要表達的事很長、很不好敘述,沒料到最後出自
她口的第一句話竟是直截而簡短的:「我在海邊遇到了段路。」
「海邊?妳是指剛剛嗎?」寒竹睜大眼睛看著她。
「不!不是剛剛……」陸蕓蕓搖搖頭,寒竹和黎書俠才舒了口氣,
怎知她又接著說:「是今天清晨,你們還沒回來前。」
「怎麼……」黎書俠忍不住要說「怎麼可能!」但寒竹不露痕跡的
伸手抓了他一下,他才趕緊改口:「我們假設這不是妳的幻覺,而
真的是段路,那代表他已經找到離開時間皺褶的辦法。如果這樣,
他怎麼不跟妳一起回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所以才想來問你們。」陸蕓蕓盈著
清澈淚光的雙眸,散發著迷惘、幽怨和最後一絲期望所交織成的複
雜光網,讓寒竹和黎書俠忍不住想安慰她那不是幻覺,但兩人終於
還是冷靜下來--在事情沒弄清楚前,說不負責任的話只會讓當事
人愈陷愈深。
「別急,妳把遇見他的經過說給我們聽,好嗎?或許可以找出什麼
線索。」
陸蕓蕓點點頭,將早上她去海邊所遇到的奇幻景象告訴寒竹和黎書
俠。
在清晨的海邊,陸蕓蕓於淚光迷濛中,竟看見多日來魂牽夢縈的段
路。
她張大嘴,過了半秒才喜悅大叫:「段路!」
她撲向前去,沒料到卻撲了個空,她從歡喜急速轉為驚訝,飛快再
回頭,段路確確實實是站在那裏沒錯啊!她揉了揉眼睛確認無誤,
又站起來走向他,這次試著伸手去摸,沒想到手接觸到的就只有空
氣,此刻一股寒意不禁從背脊直往上竄。
她想到的是難道段路已經死了?現在來見她的是他的魂魄?
陸蕓蕓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淚珠也連串滾落。
「段路……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是真的死了吧?你說說話啊!就算
是死了,也讓我知道吧……」
段路很明顯也看見了她,而且似乎急著要跟她說些什麼,不過只見
他嘴形不停變化,就是聽不見從他口中發出任何聲音,陸蕓蕓心急
如焚,激動的問:「你想說什麼?我一點都聽不到啊!」
段路的神色也愈來愈著急,他指了指地上,再比比陸蕓蕓的手,作
勢要她在沙灘上畫畫,陸蕓蕓隔了一會兒才會過意,原來段路是要
她在沙地上記東西,她連忙點頭表示知道,也比手勢要段路快說。
這回段路並沒再動嘴,而是用手指比了一個「V」字形,陸蕓蕓依
樣在沙地上畫出這個英文字母,段路卻直搖頭,伸出手又比了一次,
不過這次是二根手指先後伸出,陸蕓蕓立刻懂他的意思,馬上將「V」
抹平,改寫上「2」,果然段路面露喜悅點了點頭。
接著他又連續比了好幾個數字,組合起來是「200310141
400」,陸蕓蕓記下這些數字,正想問段路作何用,卻見段路拿
出那只他曾說狼星才有的定位器,指了指他所站的地方,然後又在
胸前比了一個心,陸蕓蕓雖還弄不懂他前面比的那些代表什麼意
義,但最後那個動作她倒是馬上理解,段路是在說「我愛妳」。
她一時忍不住又紅了眼眶,語帶哽咽回答:「我也是……」話還未
說完,段路就給了她深深柔情的一眼,然後憑空消失在他原本站的
地方。
「段路!出來!你在哪裏……」藍天、碧海、白沙構築的美麗海邊,
只留陸蕓蕓無助和悲傷的吶喊。
回到農莊,她的精神還顯得有點恍惚,不知道是這幾天沒睡好,還
是剛才在海邊的離奇遭遇對她打擊太大所致,其實對於看見段路這
件事,她自己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極可能是她思念過度產生幻
覺,她也儘量朝這方向說服自己,否則一個人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除了鬼魂之外還有什麼可解釋的現象?
當陸蕓蕓失魂落魄的走著,後面傳來趙雅妍叫她的聲音。
「蕓蕓姐。」
「啊!」她回頭勉強擠出笑容:「小妍。」
趙雅妍看到她,不禁愣了一下:「妳跑去哪裏啊?怎麼全身都溼了?」
陸蕓蕓這才想起自己狼狽的模樣,假裝沒事的說:「我……我早上
跑去海邊走走,不小心弄溼的,沒什麼啦!」
趙雅妍心疼的盯著她:「妳別再逞強了,我知道妳擔心段大哥,是
不是?」
「我沒有……」陸蕓蕓原本在人面前努力構築的心防,被她這一問
再也維持不住,終於徹徹底底的潰決了:「其實……我真的好擔心
他……都第八天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已經……已經……」
「不會的!妳別胡思亂想,段大哥他一定會平安回來!尤其還有黎
先生和寒竹小姐他們在,他們每個人都武功高強,不可能會有問題
的!」趙雅妍激動的說,她感受的不安其實不比陸蕓蕓少,只是一
直不敢提起,因此當陸蕓蕓說出心裏的擔憂時,她立刻有了激烈的
回應。
「小妍……」陸蕓蕓黑白清澄的大眼噙著淚光,蒼白的嘴唇微微發
抖,似乎想告訴趙雅妍某件事,但卻又很害怕、很遲疑的樣子。
「蕓蕓姐,妳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告訴我?」趙雅妍面對陸
蕓蕓所表現出的樣子深感疑惑,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猜測:「莫非
妳已經知道什麼不好的消息?是不是?!快告訴我!!」她著急的
直問道。
「不!沒事,我想我是太累了,才會……」陸蕓蕓嘆了聲氣,心中
不禁怪自己怎麼會想把海邊遇到的荒唐事當真,還差點告訴趙雅妍。
「到底怎麼了啊?」眼看趙雅妍的眼淚都快滴出來了,陸蕓蕓趕忙
掩飾道:「真的沒事!我過於擔心段大哥,晚上一直作惡夢。」
趙雅妍聞言才鬆了一大口氣,忍不住嘟起嘴抱怨:「妳別嚇人家,
好嗎?夢,誰都會作的嘛!怎麼能當真呢?」
「妳說得對!對不起啦!」向趙雅妍疏解了壓抑在心頭的憂煩後,
陸蕓蕓也感覺輕鬆不少。
「沒事就好,妳還沒吃早餐吧?走!我們一起去。」趙雅妍說著,
便拉陸蕓蕓要往餐廳方向走。
「妳先去吃!我想回去整理一下。」
「說的也是……看妳一身狼狽的樣子,那我就先去吃囉!妳可要快
點哦!」
「嗯!」陸蕓蕓應了一聲。
回到房裏梳洗換裝完畢,陸蕓蕓正要穿鞋出門,外面就已傳來趙雅
妍急促的敲門聲,接下來便是黎書俠和寒竹回來後所發生的事。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32:51
(第八章)
聽完了陸蕓蕓的陳述,房間內陷入一片寧寂,黎書俠和寒竹沈默不
語,陸蕓蕓用著不安的眼神來回看著兩人,終於嘆了口氣:「很抱
歉,我早該知道這是自己的幻覺,還耽誤你們的時間,真對不起……」
「不!妳別誤會!」寒竹伸手阻止了正要起身的陸蕓蕓:「我是在
思考妳剛才說的事,我不認為那是妳的幻覺。」
「真的嗎?妳認為段路可能有希望回來?」
「現在還不能斷定什麼,妳能帶我們去妳遇見段路的地方嗎?」黎
書俠也打破沈默。
「可以。」陸蕓蕓憔悴的臉上總算出現一點期望,雖然她告訴自己
別抱太大的希望,否則失去的落差會愈痛苦。
三人來到海邊,雖然已經過大半天的時間,但在陸蕓蕓聲稱遇見段
路的沙灘上,仍留著隱約可辨的那幾個數字。
「這就是段路當時要我記下來的東西。」陸蕓蕓略顯激動得望著寒
竹和黎書俠,渴盼的眼神似乎迫不急待要他們給她答案。
寒竹微微一笑走過去,勾起她的胳臂說:「蕓蕓,我瞭解妳著急的
心情,但這件事還沒有比較清楚的頭緒,妳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向
妳保證,一定會盡最大的力量查清楚,不會放棄任何能救段路的可
能。」
「嗯,謝謝……」陸蕓蕓難掩落寞的向寒竹道謝。
回到農莊的房間,黎書俠和寒竹面對面坐著,討論起陸蕓蕓遇見的
事。
「你覺得蕓蕓遇見的是真的段路,還是她自己思念過度所產生的幻
覺?」
「我們先別說出自己的看法,如此難免會被對方的觀點影響,不如
我們各自寫在紙上,再一起攤開來看,如果認為是她的幻覺,就畫
叉,若認為有可能是真的,就畫圈,如何?」
「好!」
於是兩人各拿了紙筆,畫上了心中的答案,再同時攤開來看,結果
兩張紙上均是圓圈。
「看來我們都認為段路很可能出現過在蕓蕓面前,現在說說你的理
由吧!」寒竹說。
「按照她的敘述,她不單只是看見段路而已,還曾經和他有過互動,
重點是她並不明白段路想對她表達的意思,如果只是單純思念所產
生的幻覺,不外乎應該是兩人曾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沒道理會不
明白才對。」
「嗯,我也這麼認為,但有沒有可能是她的潛意識,就像夢境一樣,
很多時候我們也無法理解自己潛藏的想法。」
「所以我們剛才討論的只是『有可能』,而非絕對,我們先假設段
路真的出現在她面前,而且想傳達某種訊息給她,這樣比較不會陷
入根本的迷失當中吧!」
「贊成。在這個前提下,首先要解開的疑問,就是段路留下來的那
組數字。」
寒竹將陸蕓蕓寫在沙灘上的數字列在紙上「2003101414
00」。
「你認為它代表什麼意義?」
寒竹問,黎書俠不發一語,全神灌注在那組數字上,從各個位數去
計算它們之間的關連,但經過漫長的努力,還是一無所獲,只換得
用腦過度的疲憊。
「這幾個數字間根本找不出任何關連。」他氣餒的癱在椅子上:「妳
看的結果如何?」
寒竹淡淡一笑:「我沒把事情想得如此複雜。」
「什麼意思?」黎書俠睜大眼睛坐起來。
「你將重點放在每個數字間是否有關聯,但即使它們之間真的有所
相關,你又能從這種相關中找出什麼線索呢?按照蕓蕓說的,段路
出現的時間不長,若是他要人幫忙,沒道理出一個難解的謎題吧?
他應該會用最簡單易懂的表達方式才對。」
「那妳的看法又如何?」
「我在猜,段路只是想告訴蕓蕓一個簡單而關鍵的訊息,比如說……
一個時間。」
「時間……」黎書俠忙拿起那張紙,仔細盯著看了幾秒,逐漸露出
恍然領悟的喜悅神情。
「妳真是太了不起了!小竹!」他坐過去摟住寒竹,高興得想朝她
誘人的玉唇吻下。
「先別鬧!」寒竹伸手擋住,表情凝肅的說:「就算它真的代表時
間,還是不知道段路傳達給我們這個時間的用意?」
「我來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它代表的是2003年10月14
日下午兩點整,有沒有可能是段路要告訴我們,在那個時點能救他
出來?」
「你的假設是很可能,只不過太籠統了。」
「我還沒說完,照這個大膽的假設推衍,段路已經找到脫離時間皺
褶的辦法,他要我們在那天的那個時間,在陸蕓蕓遇見他的地方幫
他離開時間皺褶。」
「但是我們要如何幫他?對時間皺褶,我們一無所知啊!」
「現在一切只能賭運氣,我索性猜測到底吧!如果在他傳達的時間
和地點,我們能打開一個時間裂口,或許他就能出來。」黎書俠並
不是很有把握,因此一直看著寒竹,希望得到她的回應。
「嗯,不管你的推斷是否正確,都值得試試看。」寒竹認真的說。
「但最困難的問題是,我們用什麼去弄出一個時間裂口呢?上次是
謀尼給了我一枚涅光子彈,但早就用掉了,現在又聯絡不上他們,
怎麼再去生一枚呢?」
「謀尼艦長說過,他留下的經書是蘇敏巴丹星人智慧文明的精華,
你也說涅光子彈是由兩部經文組成,如果找到透徹經書的人,是不
是就可能給我們涅光子彈?」
「問題是除了蘇敏巴丹星人,人類之中誰能透徹……」黎書俠說到
一半,突然眼睛放亮,看著寒竹說:「莫非妳早就想到有一種人能
透徹經書的奧祕?」
寒竹微笑點頭:「你不是也想到了嗎?」
「唉~看來我是遠不如妳聰明,沒妳的點醒,只怕永遠也想不到。」
「你只是把事情想得太複雜罷了,不像我思想單純,反而比較不會
被框住。」寒竹雖然在為黎書俠留面子,其實還是嘲笑他的意味比
較多,黎書俠又怎會聽不懂。
「是啊,妳單純,我思想複雜還外帶邪惡……」他不服氣的回嘴,
一張手從後面伸到寒竹敏感的柳腰上偷捏一下。
「喂!你怎麼這麼賴皮?」寒竹急忙躲開,暈著臉嗔道。
「別這麼小氣嘛!」黎書俠裝了個鬼臉。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們要趕緊討論接下來怎麼進行,距離
段路說的時間只剩幾天而已。」
寒竹認真起來的樣子,讓黎書俠也不敢再嘻皮笑臉,只好忍下想溫
存的念頭,繼續研究救段路的計劃。
「好吧!如果我們的想法一致,能透徹經書奧祕的人類,無非就是
已經得道的高僧,但是要找這種人,其實不會比找外星人簡單到哪
裏。」
寒竹沈思了一會兒,語氣不是很肯定的說:「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
我們的忙。」
「妳是指吳偉兆?」黎書俠覺得自己和寒竹愈來愈能心靈相通。
「嗯!」她點點頭,清亮的眼眸望著黎書俠:「吳偉兆管轄的區域
正是宗教發源和最盛行之處,他們對那個區域大至軍事活動,小至
奇聞異人都瞭若指掌,我想要找到一位真正的得道高僧,或許會有
希望吧!」
「沒錯,總比我們漫無目標的尋找有希望,事不宜遲,立刻就和他
聯絡吧!」
吳偉兆接到寒竹的電話,難免又一陣大驚小怪,心想這對神祕的夫
妻每次盡出難題給他就算了,而且問題還一次比一次離譜。
「我當然可以幫忙,只是妳一定得告訴我,妳和黎書俠到底在進行
什麼神祕的事?」他在電話中問。
「有空再告訴你,這件事很急,你什麼時候能有答案?」寒竹說。
「總要給我一天的時間吧!」
「好,明天我再打給你,謝謝啦!」寒竹不等吳偉兆繼續追東問西,
立刻就掛了電話。
黎書俠忍不住笑道:「可憐的吳偉兆,他好像前輩子欠妳似的。」
寒竹白了他一眼:「少說風涼話,唉……不過回頭想想,我們的推
論也實在有點天馬行空,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得通,不要到頭來只
是白忙一場。」
「這一切的假設都建立在陸蕓蕓所見屬實之上,如果一切只是她的
幻覺,當然完全行不通,但如果她看到的是真的,我想我們的作法
成功機率應該很大。」黎書俠摟著嬌妻的肩頭安慰道。
靠著吳偉兆出動直升機幫忙,他們減少了翻山越嶺的艱鉅,來到不
丹拜訪閉關修行的僧人,這名僧人傳說是每隔數百年就會在這座喇
嘛寺轉世的活佛,而且每一次轉世在他生命最後的幾十年,都會閉
關修行不再踏出外界一步,直到涅盤圓寂為止,包括他的弟子都不
會再見到他,因此老實說是死了還是活著,寺方也無法肯定,當寒
竹提出要見他的請求時,院裏位階最高的喇嘛立刻斷然拒絕。
「兩位,很抱歉,仁波師在入關前曾經交待,除非他自己出來,否
則不許任何人進去探望他或打擾他,所以兩位的要求,恐怕敝寺無
法答應。」
「麻煩師父通融,我們確實有相當緊急的事求救,這關係到人命存
亡。」黎書俠懇求道。
「真的對不起,沒仁波師本人答應,我們不敢擅自作主。」喇嘛恭
敬的回答。
「那就有勞您為我們通報,如果他不答應見我們,我們也不會再強
求。」
「非常抱歉,或許我沒解釋清楚,即使是我們寺裏的喇嘛,也不能
違背仁波師的指示進去打擾他。」
「既不能找,也不能通報,那就代表我們白來了,是嗎?」黎書俠
直截了當的問。
「是的,真得對不起,兩位請回吧!」喇嘛回答的也很乾脆。
「如果我們一定要見到他呢?」寒竹語氣堅定的問道。
「仁波師說過如果我們違背他的話,將會有災難降臨,所以希望兩
位別為難我們。」
「災難?什麼樣的災難?」
「天地焚裂之災。」喇嘛道。
「天地焚裂?也就是我們所在之處會山崩地裂,烈火焚燒?」黎書
俠怕自己錯解喇嘛的話,進一步向他求證。
「沒錯,他是這麼說,而且受災難的不只我們所在之處,還會波及
眾生萬物。」
「未免太誇大吧!不過是見他一面,就算有什麼詛咒或禁忌,也不
致於演變成世界末日這麼嚴重吧!」黎書俠失笑道。
喇嘛對黎書俠的態度顯然有些不悅,只見他板起臉嚴肅的說:「這
是仁波師慎重交待,我們也深信他先知的能力,所以無論如何,兩
位的要求,本寺恕難從命。」
眼見局面搞得有點僵,寒竹拉了拉黎書俠的衣袖,說:「既然仁波
師不能見我們,我們也不能強迫人家,還是走吧!」
「可是……」黎書俠還不願放棄,但見寒竹的眼色,立刻明白她打
算偷闖仁波修行之地。
「好吧!看來我們只好無功而返了。」他無奈的說。
兩人離開喇嘛寺,為了不讓寺裏的喇嘛懷疑,特地走了二、三公里
路,找到一處適合休息的洞穴,準備天黑後展開行動。
這裏地勢高峻,雖是夏季,但入夜氣溫仍降至十度以下,不過寒竹
和黎書俠十分適應這種環境,尤其寒竹根本就是在這種區域中長大
的,對她而言這種嚴苛的氣候和地勢更宛如家常便飯。
清冷月光下,兩條身影如同飛燕般掠進孤立在荒嶺上的喇嘛寺,寺
裏燭光搖曳,藏音裊裊,十幾名喇嘛整齊排列在寺院前打坐頌經,
手中法器轉動的聲音和嘴裏發出的經文,結合成莊嚴而透著神祕的
天外之音。
兩人掩身在寺牆屋簷,正在觀察該怎麼分開尋找他們的目標,一名
階級較低的喇嘛快步走進大堂,俯身在白天接見他們的那名喇嘛耳
邊說了些話,喇嘛立刻站起來,神色凝重的從大堂另一邊的門出去。
黎書俠和寒竹知道一定有不尋常的事發生,雖然不見得和他們要找
的人有關係,但一來是尚無尋找方向,二則是好奇心使然,他們立
刻決定跟著去碰碰運氣。
喇嘛寺裏的雕梁畫柱十分多,提供了他們絕佳的掩護,兩人以極快
的速度穿躍在寺頂的橫梁間,下面專心頌經的喇嘛們渾然不覺。
來到大堂後方,是一條曲折的長廊,他們藉由轉角掩蔽,一路跟蹤
那名喇嘛的背影,經過了七、八個彎折,心裏正納悶這長廊何時結
束時,轉過一個折角,終於見到了盡頭,那是一面平滑的岩壁,而
他們跟蹤的喇嘛正站在岩壁前。
黎書俠怕被喇嘛發現,忙將尾隨的寒竹擋回轉角後面,兩人探頭出
去看。那名喇嘛伸出手,將手掌按在平滑的石面,黎書俠突然感覺
寒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回頭去看,發現寒竹美麗的大眼睛直盯喇
嘛的背影,臉上滿是驚疑的神色,對於他的關注竟毫無發覺,也就
是說寒竹用力抓住他是一時激動的反射行為。
到底什麼事會讓她反應如此激烈?黎書俠也感到好奇,當他視線轉
回前方,那面石壁已隆隆的打開。
喇嘛走進去之前,突然回頭朝黎書俠和寒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黎書俠腦中頓時轟然巨響,全身血液彷若急凍般凝結,在他還來不
及做出反應的一兩秒間,石壁又已隆隆的關上。
他想再轉頭和寒竹說話,但頸子卻從沒如此僵硬過,寒竹的情況也
不比他好多少,兩人目光相接,都已從對方的眼神看出剛才並非自
己眼花或作夢。
「他……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裏?」黎書俠嚥下口水,但說起話
仍顯得艱難。寒竹搖搖頭,同樣是不解和激動。
「看來人家早就發現我們了,而且明顯是想引我們來此,所以也不
須再躲躲藏藏,就光明正大進去吧!」黎書俠說。
兩人走到石壁前,寒竹始終不發一語,臉色異常的凝重,黎書俠很
能體會她此刻的心情,因為眼前這面石壁,他和寒竹都不陌生,尤
其是寒竹。
並不是他們以前曾來過這裏,而是它的啟動方式以及外觀,像極了
寒竹從小長大,也是他們記憶深刻的地方--香格里拉!
這一切似乎有人在暗地安排,刻意引他們來到這裏,既然如此,也
一定會留下讓他們進入的線索,果然寒竹將她一隻纖手印上光滑
處,石壁如預期的滑開,出現一條往下的石階,寒竹正要踏入,黎
書俠卻伸手攔住她。
「我走前面。」寒竹來不及反應,黎書俠已搶先進到裏頭,石階的
四壁竟然也和香格里拉的通道完全一樣,燃燒火燄的壁燈閃耀著神
祕的光亮,寒竹離開香格里拉已經五年,那裏自從上次審判長突襲
後,早已成為一座無人的廢墟,為了怕觸景傷情,她未曾再回去過,
不料今日來到這裏,恍惚中彷彿又回到她有幾分熟悉,卻又已陌生
的家一樣。
走在前頭的黎書俠伸過手來握住她,兩人沿石階一步步走下,每往
下一步,心就往上提了些,一種不知道階梯盡頭會遇見什麼的恐懼
和期盼正啃噬著他們,寒竹從沒有過這種感受,她自幼接受嚴苛的
殺手訓練,什麼龍潭虎穴沒闖過?從不知害怕為何物,但此刻內心
卻如同玻璃般脆弱。
大約有三百多階的石梯,終於到達盡頭,寒竹卻忍不住呻吟一聲,
嬌軀搖搖欲倒,黎書俠雖然震撼於眼前所見,但仍連忙扶住她。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33:30
(第九章)
映進他們視線的,竟是昔日香格里拉的「移形幻場」,場中央的九
張座椅坐著四個人,他們似乎早就等著黎書俠和寒竹到來,當他們
將臉轉向寒竹的瞬間,寒竹幾乎要崩潰。
原來這四人竟分別是香格里拉的壇主雷赫、雷赫之子雷霆,還有寒
竹的師兄弟提青龍以及宮藏虎。
剛才他們一路跟蹤的喇嘛,到了長廊盡頭的石壁前,回頭的一刻,
容貌竟不知何時已變成提青龍的面孔,所以才造成寒竹和黎書俠莫
大的震撼!
「你們終於來了,請過來坐吧!」雷赫說。
「壇主,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裏?」寒竹雖然心情急遽起伏,但仍努
力維持著鎮定。
「妳一定很奇怪吧!我們不是應該死了,而且死很久了,怎麼現在
又好端端出現,是嗎?」雷赫面無表情的問,坐他身邊的雷霆一雙
目光逼向寒竹,和他「死」前一樣,依舊充滿怨毒和戾氣。
黎書俠跨一步擋在寒竹身前,環視對他們顯然並不友善的四人,以
防他們有什麼不軌的企圖。但那四個人卻一直沒任何行動,甚至也
看不出他們有出手的打算。
「妳很想知道嗎?……」雷霆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黎書俠身後的寒
竹。他問了這個問題後,竟像已獲得報復快感般自顧吃吃陰笑起來:
「我不會告訴妳的,妳想一輩子也想不通,嘻嘻……妳永遠不會知
道的……我要讓妳活在痛苦裏一輩子!一輩子都對我愧疚……」他
說著到後來,語調竟又變成嗚咽,顯然神智已不是很正常。
黎書俠陡然明白,這四人可能沒辦法向他和寒竹動手,所以雷霆唯
一能想到的報復手段,就只有這種幼稚可笑、一廂情願的方式,而
這幾個人刻意引他們來此,照常理應是想對他和寒竹不利,但現在
看起來又不像如此,可見必有其他原因,既然這樣,與其被他們吊
胃口,還不如採取高姿態讓他們自己說出目的。
他冷笑一聲:「你們想說便說,如果不想說,我們也不一定要知道,
反正這些對我們而言早已不重要了!」說完就拉起寒竹的手,調頭
往回走。
「可惡!臭小子,你神氣什麼!」二人才剛轉身,後面便傳來宮藏
虎的怒罵,罵聲出現的同時,宮藏虎也已離座撲向黎書俠。
「師弟!住手!」提青龍來不及制止他,以黎書俠目前的能力,對
付宮藏虎這種角色根本無需回頭,正當他想出手給宮藏虎一點教
訓,一股勁風突然介入,擋下宮藏虎的來勢,原來是雷赫及時攔住
了他。
黎書俠慢慢轉身,讓他再度訝異的是雷赫竟然一改先前的狂傲,恭
恭敬敬朝他抱拳作揖。
「黎先生,我代表昔日香格里拉,為我們以前的作為,以及小徒方
才的魯莽向您道歉,請您原諒我們。」
「啊?」黎書俠還以為自己聽錯,當場睜大眼愣住,他立刻想到這
老狐狸可能有什麼不良企圖,或想趁他不備時偷襲,如果是這樣,
老狐狸鐵定要吃大虧,因為今日的黎書俠已非昔日,只要動根手指
就能擺平兩個雷赫。
但事實並非如他所想,雷赫沒展開行動,只是繼續懺悔道:「其實,
我們等您和小……」雷赫原本不自覺想用他自幼稱呼寒竹的方式,
叫她「小竹」,但立刻感覺不恰當,畢竟自己曾想致人家於死地,
現在又拿什麼立場叫得如此親暱?於是尷尬的改口說:「我們等您
和寒竹小姐來此,已經等了五年,唯有你們答應原諒我們,我師徒
四人才能得救,希望兩位寬宏大量。如果可以,我雷赫下半輩子願
意效犬馬之勞。」
「壇主,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寒竹
忍不住問道。
「小竹……唉……沒想到妳還願意叫我壇主……我實在太感動,也
太慚愧……尤其我當年還對妳那樣……」雷赫垂頭狀似萬分後悔,
寒竹早已心軟,畢竟在雷赫沒露出真面目前,也曾待她如親生女兒
十數年,這種親情不是說忘便能忘。
黎書俠可就不這麼想,他對雷赫這種老狐狸完全沒好感,也懷疑他
在面前低聲下氣、博取同情是另有目的,因此只是冷眼旁觀,看他
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寒竹一時間似乎不知該怎麼反應,可以理解的是這些人的離奇復活
對她打擊實在太大,她茫然的望著向她請求諒解的昔日恩師,但虹
鷹慘死的一幕卻出現在腦海裏,「原諒」這兩個字,不知該如何說
出口。
整理紛亂的心情後,她幽幽的說:「壇主,我不否認你曾對我有養
育之恩,光憑這一點,我就該原諒你,但你後來的所作所為實在天
理難容,所以才會自取滅亡,不過其他的事我都能原諒你們,只有
虹鷹的死,我絕無法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但是我們四人既然都能出現在這裏,虹鷹當然也是安
然無恙。」
「你是說虹鷹她也在!她人呢?」黎書俠一聽虹鷹復活,激動的程
度不在寒竹之下。
雷赫嘆了聲氣,眼中充滿羨慕和些許妒意:「她比我們幸運,已經
先隨藥佛到天外仙境去了。」
面對這些早該死了,卻又活過來的傢夥,口中盡說些扳纏不清的話,
黎書俠開始一肚子火:「哪裏是天外仙境?藥佛又是誰?如果你不
立刻把話從頭到尾解釋清楚,我和寒竹立刻就離開,我可沒時間浪
費在這裏!」
「你們千萬別走,我當然會把事情說清楚!」雷赫好像很怕他們離
開,眼中盡是焦急和乞求之意。
倒是在雷赫身後的宮藏虎,看不下去師父對他向來鄙視的人卑躬屈
膝,嚥不下一口氣又憤怒咆哮起來:「師父!不用求他!他害得雷
師兄變成這樣!我寧可死,也不願向這種人渣強姦犯求饒!」
雷赫雙眉一皺,剛想回頭去教訓這個衝動無腦的徒弟,突然「啪!
啪!」兩聲,宮藏虎被兩個巴掌打的跌出三、四公尺,瞪大雙眼坐
在地上,彷若見鬼般恐懼的轉頭四處找尋賞他耳光的人。
雷赫急轉回頭,只看見黎書俠背著手,一派氣定神閒的樣子。
「我已經為你教訓過徒弟,你可以說了。」
「您……」雷赫不敢置信看著多年前將自己一拳擊斃的男人,他的
速度超越當年更甚十倍!不,簡直是百倍以上,其實幾倍已無意義,
反正是他修練一輩子也遠不能及的境界!
他沮喪的嘆聲氣,才開始述說整件事的經過:「當年,我和小犬命
喪在您拳下,青龍、藏虎和其他鎮守香格里拉的人,也在和審判長
的戰役中全部陣亡。就在我將死未死,只剩一絲模糊意識時,冥冥
中卻有股力量拖著我往回走,我就這樣活了過來……」
「一股力量拖著你往回走?那是什麼情形,我聽不懂!」黎書俠冷
冷打斷他。
「黎先生,我會回答您所有的疑問,但請先讓我把事情從頭說一遍,
如果說完後,您還有不清楚之處,我再來解釋。」雷赫說。黎書俠
沒再有意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先解釋那種感覺,它就像影像倒帶,我從差不多斷氣的一刻,
又回到和要您決鬥的瞬間,但第二次我卻沒機會和您交手,那股力
量在您殺了我之前,及時把我帶來這個地方。當時我以為自己是在
作夢,不過一回頭竟發現霆兒比我早來了一步,接著藏虎、青龍陸
續出現,我們問過彼此的遭遇,才知道這一切不是夢境,而是真的
有股神祕力量,將我們從死後帶回生前。起先我還很慶幸自己活著,
但慢慢冷靜下來後,我開始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接著也發現這
裏雖然和香格里拉的移形幻場一模一樣,實際上卻又不是真的移形
幻場,我們試圖想出去卻出不去,完全被困在裏面。就這樣經過好
幾天,我們被關得幾乎要發瘋,我沒算錯的話大概是到第六天吧!
才有一位自稱藥佛菩薩的男人降臨在我們面前,祂告訴我們,因為
我們保護聖寺有功勞,破例讓我們起死回生,但又說我們以上天賜
予的力量為惡,所以必須被囚禁在這裏反省,一直到有人肯原諒我
們,祂才願意帶我們回天外境土。」
雷赫在解說的同時,也用急切的目光看著黎書俠,顯然很怕黎書俠
認為他在胡扯:「但這五年來,我們都被困在這裏,能遇見的只有
寺裏的喇嘛!根本也見不到以前認識的人,要如何去找人來原諒我
們?總算老天給了我們一次機會,讓你們來到這裏。」
若換作旁人聽雷赫所作的描述,只怕會以為這些人被關太久,關到
腦筋有問題了!什麼死而復生?什麼藥佛菩薩?還有天外境土?聽
起來就像天馬行空的神話!
但黎書俠和寒竹卻很明白他們遇見的並不是什麼神佛,而是蘇敏巴
丹星人,極可能也是當年尚合里拉艦的成員。
只是黎書俠不打算讓雷赫知道這些事,因為他感到這些人並不值得
原諒,雖然此刻雷赫在他們面前表現出懺悔不已的姿態,不過他的
眼神仍不經意閃露嫉恨和狡猾,如果死而復生加上多年的反省,還
是無法讓他們真正醒悟,原諒他們又有什麼意義?
他冷冷的說:「你只怕搞錯了!我們來這裏目的,並不是為了替你
求情。」
「師父!別和這廢物說那麼多!讓我宰了他!」才從地上站起來的
宮藏虎又想衝向黎書俠,但這次不等黎書俠出手,雷赫回手一個巴
掌打得他又跌回去。
「從現在開始,你再多說一句話,就別叫我師父!」雷赫震怒的目
光注視著宮藏虎警告道。
宮藏虎即使萬般不服,這次也只能撫著高腫的臉頰,悻悻然回到自
己的椅子上坐下,選擇背對著黎書俠,眼不見為淨。
「黎先生!」教訓過宮藏虎後,雷赫突然雙膝一屈跪地,垂首說:
「我知道我們內心的劣根性仍未盡除,如果說我們都已大徹大悟,
那勢必是騙您的,不過藥佛菩薩說過,只要您願意原諒我們,祂就
會帶我們到天外境土去修練,到時即使我們想為惡,也是無能為力。」
見師父下跪,提青龍也急忙跟進,幫忙懇求道:「請黎先生網開一
面。」
黎書俠對雷赫的行為確實感到震撼,不過他表面還是保持平靜:「有
話站起來說,我不習慣這種方式!」
雷赫才尷尬的起身,嘆了氣繼續說:「藥佛說如果您不原諒我們,
我們就要在這裏待到老死,如果是這樣,我們寧可自行了斷,不過
最慘的是即使想死也死不了,藥佛的力量無所不在,就算是死了,
祂還是能把人救回來。」
「死……哈哈哈……我要殺死你們這對狗男女……哈哈哈……」原
本安靜坐在另一端的雷霆突然自言自語狂笑起來,他口中辱罵的狗
男女,當然是指黎書俠和寒竹。
雷赫慌忙又打揖為愛子求情:「對不起,黎先生,小犬他已失心瘋,
如果得罪了兩位請勿見怪,有什麼責罰,我願意為他承擔一切。」
黎書俠側頭看了看寒竹,她眼中充滿猶豫和悲憫的神情。
「小竹,妳決定吧!」他嘆聲氣道。
寒竹望向他,澄美的星眸籠罩著薄光:「我……書俠,我想若是小
鷹真的也復活了,那以前的事,也沒什麼可以計較的。」
雷赫聞言喜形於色,口中不住的向寒竹道謝。
黎書俠大概也猜得到寒竹的答案,他警告性的咳了一聲,嚴峻的說:
「你別高興太早,虹鷹是不是真如你說的已經復活,還有你剛才所
說的一切,包括藥佛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我都還沒親眼見到,等證
實了你沒說謊,我才會決定原諒你們。」
其實黎書俠早已確信雷赫所言不會是假的,因為他們不知道蘇敏巴
丹星人的事,所以才將那位救回他們,又教訓他們的蘇敏巴丹星人
當作神佛般畏懼,光是這點就能斷定他們不敢再使壞心眼。
不過他和寒竹此行的真正目的是要找能救段路的人,這位雷赫尊稱
藥佛的人物,不論他是何方神聖,必然具有穿梭時空的能力,那不
就是他們正想找的人嗎!?果真如此,還真是讓人振奮的事!
但黎書俠對雷赫還是存有戒心,所以並不想讓他知道這些內情,反
而利用要他證實自己不是說謊,來引出藥佛這號人物。
果然雷赫興奮的說:「這沒問題……藥佛曾答應我,只要我們認識
的人找來,而且願意原諒我們,祂就會應我的請求現身,我現在立
刻就去請祂。」
雷赫語畢,走向移形幻場後方牆前,合掌下跪,恭恭敬敬的默唸祈
求,只是足足過了十分鐘以上,還是沒什麼動靜。這時不僅黎書俠
對自己的判斷開始動搖,連雷赫自己都顯得慌亂,心想難道那位神
通廣大的藥佛是騙他的,又或者早就將他們師徒四人遺忘於此?
當雷赫忍不住要站起來解釋他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時,一道白光從
正上方直射而下,寬廣的場內被照得一片炫亮。
「藥佛!」雷赫激動的對著白光拜倒在地,不僅提青龍跟進,連一
向狂傲的宮藏虎也乖乖的五體投地,看來這位藥佛在他們心目中的
地位,果真如神佛般崇高無尚。
知道這神佛八九不離十是蘇敏巴丹星人故弄玄虛的黎書俠,在旁看
了不禁有點好笑,不過他也明白,若不是他有和蘇敏巴丹星人打過
交道,直到如今他對神佛的認知也和絕大部份人一樣吧!
照得滿室生輝的強烈白光慢慢暗澹後,出現一位銀髮的男子,他的
眼瞳和蘇敏、謀尼這兩名黎書俠見過的蘇敏巴丹星人一樣,都是深
邃碧藍,彷彿充滿無盡的智慧和能量,因此黎書俠已能完全斷定他
也是蘇敏巴丹星人無疑。
「你是……」黎書俠正想開口問他,那男子卻已知道他的心思,舉
手示意他先別說,然後轉向雷赫等人,皺起眉頭,語氣嚴峻的道:
「你們到底悔過了多少,除了我知道外,你們自己心裏最清楚!本
來你們還是不足以被原諒的,但看在在場的這兩位願意給你們一次
機會的份上,我就讓你們跟我回去好好的修身養性。」
「謝謝藥佛大慈大悲!謝謝藥佛大慈大悲……」雷赫誠惶誠恐的不
停拜著,他已篤信面前這位是天外神佛,因此聽祂說要帶他們回去,
就宛若能到人類夢想的天外仙境般興奮不已。
「先讓你們離開,我想兩位貴客還有事要找我,是不是呢?」藥佛
回頭看向黎書俠。
黎書俠點點頭道:「沒錯,確實是有要事相詢,希望閣下能撥空。」
「樂意之至,我先送走他們吧!」藥佛微笑,拈指輕輕朝雷赫等人
一彈,數道白光照在他們所處之處,轉眼四人便已消失無蹤。
處理完雷赫等人,號稱藥佛的男子才說:「黎先生、寒小姐,明人
面前不說暗話,兩位都見過謀尼艦長了,是嗎?」
「沒錯,他現在可好?在保護天鎖一役中,他幾乎散盡自己的能量
來抵禦外星罪犯。」寒竹關心的問。
「他已經恢復許多,還好我們及時救回他,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
我代他謝謝妳的關心。」
「這就好……對了,你是否也是尚合里拉艦的一員?為什麼他們稱
你為藥佛?」
藥佛面帶微笑答道:「我是尚合里拉的副艦長,大家叫我留離光子。
尚合里拉墜艦後,我們發射煜佛號到遙遠宇宙,試圖和我們母星上
的同胞取得聯繫。煜佛號雖然軌道固定,但長達幾億光年的飛行仍
不免會產生些許誤差,這些誤差若沒有人導正,說不準在返回時會
撞擊到地球,它裏面的某些成份具有足以毀滅半顆地球的威力,所
以我的任務便是每隔煜佛號返抵的周期,來此負責監看它降落的軌
道是否正確,免得造成無可挽回的災難。」
「原來如此。白天那位喇嘛說會有天地焚裂之災,指的便是這個吧!
嗯……不對,真是這樣,你應該就是那位閉關修行的仁波師,怎麼
又成了雷赫口中的藥佛?」
「我是仁波師,也是他們深信的轉世藥佛,因為我每隔幾百年就要
來此導正煜佛號的軌道,所以到了固定時間,我就會從潛藏的人類
大腦中甦醒,到此進行這項任務,這也是為何這座寺廟有轉世活佛
傳說的由來。」
「原來如此,為何你又會救了雷赫那些人?讓他們死而復生?」黎
書俠問。
「我是尚合里拉艦上具有時空穿梭能力的兩名成員之一,當時我剛
完成讓煜佛號返行的任務,就知道這四個人已經死亡,雖說他們是
自作自受,但畢竟他們為我們保護尚合里拉艦付出不少功勞,怎麼
說我們都欠他們一份情,所以我才回到他們被殺前夕將他們一一帶
回。為了讓他們充分反省,我規定直到有人願意原諒他們,才讓他
們能重獲自由並隨我回去,其實原本我的用意只是在磨他們戾氣,
沒想到真的有人會來這裏,而且還是你們兩位。」
寒竹只聽到他具有穿梭時空的能力,就已十分高興,忙不?的說出
此行的目的:「其實我們來這裏……」
留離光子微笑打斷她:「我都知道。」
「你既然可以回到過去救人,那事情就好辦了。我們回到段路被捲
進時間皺褶前,及時將他帶出來,不就行了?」黎書俠想到這點,
興奮的說。
「不行,時間皺褶是十分複雜的現象,萬物一旦進入裏面,連他先
前存在的實體都會消失,也就是即使回到他被吸入時間皺褶前,你
也看不到他了,因為他已經不是這個空間的人,不僅現在和未來不
是,連以前都不曾屬於過這裏。」
「等等!太荒謬了吧!你說段路現在和未來都不屬於我們所在的空
間,這點我能接受,但連以前都不存在,這就完全不合常理了。難
道以前我們都不認識段路?也未曾見過這個人?這種說法不僅違反
事實,也違反科學!」
「你所謂的事實和科學都沒錯,只是未達核心,時間皺褶就是這麼
深奧的時間原理,你可以確定段路是存在過的一個人,但他進入到
時間皺褶裏,他以前一切活動過的痕跡或存在的事實就會一筆勾
銷,不留下一點足跡可尋。」留離光子道。
「如此說來,要救他是完全沒辦法了嗎?段路出現在海邊的事,又
怎麼解釋?」黎書俠問。
「這件事我也很好奇,果真如你們所言,段路曾出現海邊向你們認
識的人傳達過一些訊息,這代表他很可能已經發現時間皺褶裏的某
種定律。不過恕我直言,以人類目前對時間原理的認知水準,再過
千年都不可能有這種成就,段路怎麼可能破解得了?」留離光子微
皺起眉,一臉不解。
「但不論如何,只要有一點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寒竹堅決說
道。
「我知道,這件事我一定會幫忙,你們先回去吧!時間到了,我自
然會出現和你們會合,到時便知道你們那位朋友所見是真實或幻
覺,如果段路真的出現,我自會打開時間裂口救他出來。」
「謝謝你。」寒竹見事情有了一絲希望,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而黎書俠隨即想到另一件事:「我們還想見一個人,不知道她是不
是在你那裏?」
留離光子微笑道:「她確實在我那裏,而且也很想和你們見面,我
現在就讓她來見你們。」語畢,手一指,一道金色光芒從上方傾瀉
而下,金光慢慢在地上堆積起人的形象,從腿、身體、手臂到頭臉,
最後出現一位身材娉婷、滿臉笑容的甜美女子。
寒竹眼中立刻泛出閃爍的淚光:「小……鷹……」她顫抖的輕呼,
一份恍若隔世、不敢置信的喜悅令她腦海一片空白,身體在那一瞬
間也幾乎無法動彈。
「寒姐姐!黎大哥!」女子就是虹鷹,她同樣泛著淚光,帶著甜甜
燦爛的笑容,拔腿奔向寒竹和黎書俠。
三人緊緊摟在一起,心中都有訴不盡的千言萬語,但開口就是說不
出一個字,寒竹和虹鷹更是哭得宛若兩個淚人兒,她們從沒想過在
死別數年後,還能像今日這般活生生的重逢。
黎書俠突然抓著虹鷹的雙肩,將她推開一段距離,先盯著她仔細端
詳,又伸手捏捏她柔嫩的臉蛋,確定自己不是作夢,才放心感動的
說:「妳這個鬼靈精,真得活過來了……太好了……」語畢又將她
擁入懷中。
「是啊……我活過來了……我最愛黎大哥了……」虹鷹反抱住黎書
俠,她還是不改以前天真無忌的可愛性情,即使寒竹在場,她仍然
表現出對黎書俠最直接的情感,當然此時此刻的寒竹是一點都不會
在意的。
「小鷹……妳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每次寒姐姐想起妳……心就好
痛……好捨不得……」寒竹哽咽的說。
「我也是好想念妳……我一直想回來找你們……但是我還有很多事
要學……根本找不出時間……所以才讓你們為我傷心那麼久……對
不起……」虹鷹?起頭,改撲向寒竹胸前。
寒竹滿懷憐惜,纖指輕輕為虹鷹拭去臉上淚水:「沒關係……我們
姊妹能相聚……沒什麼比這個還值得高興……其他的都不需說
了……」
「妳說妳有很多事要學,到底學些什麼東西?」情緒稍微平靜後,
黎書俠滿腹疑慮的問。
「留離副艦長帶我回他們的星球,我正在接受他的訓練,再過不久,
我就能成為和他們一樣的宇宙航艦成員,跟著他們一起到處航行冒
險。」談到這個,虹鷹的眼神不覺充滿光彩。
「航行冒險?……這麼說,妳不回我們身邊嗎?」寒竹驚訝問道。
「我……我很想跟著你們,但是又很想去冒險,現在我也不知道該
怎麼樣才好。」她?起頭,兩難的看著寒竹和黎書俠。
一直沒插話的留離光子這時才開口:「兩位,恕我插個嘴,虹鷹小
姐她可能還是必須同我回蘇敏巴丹,至少短時間內必須如此,因為
我們星球當局對於改變時間因果有嚴格的規定,否則會造成過去、
現在與未來的結構混亂,他們幾個能死而復生,全是因為保護尚合
里拉主艦艙有功,我們不能棄之不顧,因此才將他們救回來,但這
整件事已向當局匯報過,所以他們無法繼續留在地球上,而必須帶
回蘇敏巴丹星。不過你們放心,在那裏我們一切都是平等的,虹鷹
小姐很快就會獲得和我們一樣的智慧和永生,而且她也可以常來見
你們。」
「小鷹……」寒竹不捨的望著虹鷹,晶瑩的淚珠再度落滑下來,沒
想到好不容易見面,虹鷹竟然不能留在他們身邊。
「難道不能網開一面?」黎書俠忍不住問。
「很抱歉,這件事已非我一人知道,也不是我能決定。」留離光子
為難的說。
「寒姊姊、黎大哥,你們別為我的事煩惱,留離副艦長他們那裏的
人都很好,我的行動也很自由,只要我學會操作他們的設備,隨時
要來找你們都不是難事。」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為妳擔心了,妳在那裏可得好好聽話,別搞
破壞,知道嗎?」黎書俠開玩笑說。
虹鷹嘟起小嘴不甘願的回道:「我幾時搞破壞了?在那裏,人家可
都稱讚我是天才呢!學東西超快一把的。」
「沒錯,虹鷹小姐的確資質聰明,腦部開發的速度超乎我們的預期,
再不用多久,她的腦波應該會和我們蘇敏巴丹星人一樣強了。」留
離光子似乎也對這個小鬼靈精很滿意。
「看吧?我可不是亂吹牛。」虹鷹聽到留離光子的稱讚,更加得意
起來。
虹鷹一直是黎書俠和寒竹兩人心裏頭最痛的一塊傷口,歷經數年,
與原本以為天人永隔的虹鷹重逢,三人不知不覺一談就忘了時間。
留離光子十分有耐心的在旁邊聽他們敘舊,直到五、六個鐘頭過後,
他才提醒黎書俠:「兩位,距離段路說的日子已經剩沒幾天了,我
想你們還是先回去做準備,以後虹鷹小姐和你們相聚的時日方長,
也歡迎你們到蘇敏巴丹星來作客。」
「嗯,留離副艦長說的沒錯,我們是該動身回去,趕緊告訴陸小姐
這個好消息才對。」黎書俠說。
「小鷹,妳要保重,等我們處理完這件事,會立刻請留離副艦長帶
我們去找妳。」寒竹依依不捨向虹鷹道別。
「嗯,我會的,你們要快點來喔!」虹鷹像小孩子般紅著眼眶撒嬌。
離開了喇嘛寺,黎書俠和寒竹心中的喜悅簡直無法用言語筆墨形
容,此行不但找到了救段路的希望,還意外和虹鷹重逢,真可謂收
獲良多。
回到左氏夫婦的農莊,告訴陸蕓蕓這個消息後,她也一掃低潮的情
緒,期待著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天到來。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34:04
(第十章)
眾人屏息以待的一日終於來臨,在當天陸蕓蕓遇見段路的沙灘上,
左長青、左長春、趙婉柔、趙雅妍、黎書俠和寒竹一字排開,當中
最緊張也最期盼的莫過於陸蕓蕓,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接近,所有人
的心也緊懸在半空中。
「書俠,你們說的那位留離副艦長,怎麼還沒看到?」左常青壓低
聲音問。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說時候到了,他自然會出現,我們再等看看
吧!」
下午一點五十九分,熾熱的豔陽在眾人頭頂,每個人的汗水都如雨
下,卻沒人在意這點酷熱,秒針一到兩點鐘位置,在眼前汗水蒸發
的些許朦朧視線中,一幕怪異的景象出現。
空無一物的沙灘上,毫無先兆的冒現一個人形。
「段路!」陸蕓蕓最先大叫,她激動的說:「我就知道……這不是
幻覺……是真的……你真的回來了……你沒有騙我……」
但是段路仍然像她上一次在這裏遇見的狀況一樣,明明人在伸手可
及之處,真想要接觸他,他卻如空氣般沒有形體,也聽不見他想表
達的隻字片語。
「留離副艦長怎麼還沒來?再等下去,我怕段路又要消失了!」寒
竹擔憂的說。
正當所有人看著段路束手無策時,一道刺眼白光從旁邊射向段路所
在之處,瞬間周遭的空間起了一片漣漪,段路就如跨出一片水幕般
從那面漣漪急縱而出。
「蕓蕓!」這回,他的聲音清清楚楚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
「段路!」陸蕓蕓迫不急待撲進段路懷裏,纖弱的胳臂緊緊抱住眼
前人健壯的軀體,十根纖指也幾乎陷入他的肌肉。
「別哭,我回來了,我就知道妳很聰明,瞭解我要告訴妳的意思。」
段路柔聲在她耳邊安慰。
「你這個……爛人……每次都想丟下我……每次都這樣……」陸芸
芸埋在他胸前,泣不成聲的發洩積壓已久的哀怨和怒氣。
「段兄,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黎書俠露出欣慰的笑容,正要走
向前去恭喜段路,突然臉色一變,喝道:「段兄危險!」
段路在黎書俠提醒他的同時也已感到威脅,急忙攬著陸蕓蕓往旁邊
滾開,但手臂上卻仍多出一道血淋淋的傷痕。
出現在段路身後的,竟是陰魂不散的死神,他咬牙切齒、雙目怒視
著在海灘上的一干人。
「嘿嘿嘿……總算回來了!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低等生物!看我如
何清理你們!」死神說著,轉頭看向離他最近的段路和陸蕓蕓。
「看招!」黎書俠眼見情況危急,立刻發動閃電攻勢。他知道要打
敗死神的機會微乎其微,目的只在掩護段路帶著陸蕓蕓先脫離險
境,因此一出手便用了十成的威力。
不料死神似乎積壓了滿腹怒氣,也是使出重招。兩人正面相接,黎
書俠自然吃了大虧,只見他如斷線風箏般往後摔了回去,而死神意
在致人於死,因此立刻又踏向前去。
寒竹見狀急忙往前搶救,但死神大手一揮,寒竹也被驚人的力量擊
中,飛出幾公尺跌在沙灘上。
「哼!別急!我先幹掉妳的男人!再來好好幹妳!」死神目露兇光
盯住寒竹,說話的瞬間已移到黎書俠面前,提腳欲往他的心臟踩下,
眼看黎書俠就要肋骨碎裂、心脾爆破而死,但死神這一腳卻停在一
半,只見他臉上慢慢露出驚疑的神色。
「去!」空蕩蕩的天空響起一聲怒喝,死神突然自個兒翻了一個跟
鬥,摔倒在地。
「誰!誰不想活了!出來!」他翻身躍起,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
齜牙咧嘴四處張望。
「哼!」在他後方出現一團柔和的光芒,慢慢幻化出一位玉樹臨風
的男子。
「留離副艦長!」見救星來到,寒竹幾乎忘記身上的疼痛。
「你們都讓開,我來教訓這個自大狂妄的畜牲!」留離光子似乎對
死神的行徑十分憤怒,否則一向溫文慈悲的他,是不會說出那麼重
的話。
「哈哈哈……教訓我?我看你是活膩了!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可
是地球上最高等的人!是統治你們這些愚蠢傢夥的神!有誰能和我
抗衡呢?你等著受死吧!」死神說話的同時,全身已蓄滿力量,突
然一腿踢起巨大的沙暴,想趁留離光子不備發動最歹毒的殺招。
留離光子露出厭惡的眼神,他連衣角都沒動到,死神竟然就像被田
徑選手擲出的鐵餅般,慘叫一聲直飛往數百公尺外,摔在海面上炸
開一朵水花。死神心知這次遇上了剋星,正想趁機水遁逃走,不料
那股力量就像在擺布玩具般,又將他硬生生揪回了沙灘上。
死神全身濕淋淋撲倒在留離光子面前,眼神露出前所未見的恐懼:
「您……到底是誰……」
「你不需知道,我只是來提醒你,你不僅不是什麼神,而且連當人
的資格都沒有!」留離光子冷冷的說。
「別……別傷害我……我知道我錯了……您要怎麼懲罰我都可
以……只求您饒我一條生路……」死神搖尾乞憐,留離光子閉上眼
搖搖頭,嘆了聲氣,樣子好似完全沒有防備。死神的嘴角露出一抹
陰笑,手掌疾翻,瞬間,一把利刃已刺入留離光子的腹部。
「副艦長!」黎書俠和寒竹目睹這快到來不及眨眼的變化,不禁同
時發出驚呼。
「你……這卑鄙的……畜牲……」留離光子臉部表情扭曲,狀似極
為痛苦。
「哈哈哈……任你是大羅神仙,來到我的王國,就別想和我作對!
嘗到死亡的滋味了吧?告訴你,這把刀是用充滿放射毒物的金屬淬
鍊而成,一跟血液結合,幾秒後就會要你的命!」
「可惡!」黎書俠咬著牙,憤怒奔向死神,但留離光子伸出一隻手,
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的來勢擋住。
而插入他腹中的那把刀,竟慢慢被吸入他體內,死神想將刀拉出,
刀卻如同生根般牢固,一吋一吋納入留離光子的腹部,最後死神只
得急忙鬆開刀柄,直到刀柄也完全消失了,他才不敢置信的?起頭。
「唉!我真的很想給你一次機會,但你令我太失望了!你真是我所
見過最卑劣的傢夥。」留離光子嘆道,他輕輕舉起一手,死神立刻
張大嘴、雙目暴凸,神情好像吸不到空氣般痛苦難受。接著,整個
人緩緩升起,一直到腳尖離開了地面而直挺挺的抖動。就在他看起
來瀕臨窒息,留離光子才放下他的手,死神呻吟一聲,宛若死狗般
從半空中落下,全身力量早已消失殆盡。但他一緩過氣,片刻也沒
浪費,立刻惶恐的朝留離光子跪下。
「別……別殺我……這次我真的知錯了,我有眼不識神仙……下次
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留離副艦長,像這種卑劣無恥、又陰險狠毒的小人,留下來只是
禍害!還是除掉他吧!」黎書俠憤怒的說。
「不!不要殺我!……我知道我卑鄙!無恥!壞事做盡!不是人!
是畜牲!連畜牲都不如!就算死一千次都無法抵消罪孽,所以求求
你們手下留情……我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做善事來彌補!」
「我不會殺你,奪去他人生命的事我不會做,即使是像你這種人渣。」
留離光子說。
「謝謝您……謝謝神仙大恩大德,我一定會改過向善!謝謝神仙大
人……」死神一副悔過自新、痛哭流涕的樣子,在場眾人均覺得無
比噁心。
「哼!但是你若想這樣就逍遙法外,也未免太天真!」留離光子又
說。
「我知道……只要饒我一命!要怎樣處罰我都行!」其實死神的心
態是能活下來最重要,以後再找機會報仇,要眼前這些人嘗盡痛苦
而死,才能抵消他今天所受的屈辱。
「好!要怎麼處罰都可以,這是你自己說的!」留離光子微微一笑,
一道光芒立刻從天而下,照在死神跪的地方。死神一開始還愣愣仰
望那道由天而降的光芒,接著他的身體竟快速起了變化,先是全身
長出濃密的毛、臉部皮膚皺起,漸漸成了猿猴,而後又繼續如影片
快速播映,長出了鰭、尾、鰓,幾秒功夫竟又化為一尾活生生的魚
類,但這種驚人的變化還未結束,而且速度愈來愈快,已經到了讓
人眼花撩亂的地步!
最後倏然停止時,原地只有一條不知名的軟體動物,留離光子這才
俯身捏起牠,將牠放在掌心上。
「萬物皆平等,你既然作為人類只會危害這個星球,那我就讓你成
為另一種生命,或許還對這裏有貢獻吧!」他走向海邊,小心翼翼
的將那條軟體動物放進波浪中,看著牠遊入大海。
留離光子回到眾人聚集的沙灘處,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疑問和驚奇。
左常青代表發問:「您剛才是施了什麼法術?怎麼……他一下子就
變成了蟲?」
留離光子哈哈一笑:「正確點說,那是一條海蛞蝓。而我也不是施
什麼法術,只是向蘇敏巴丹的總部傳達了請求,請他們使用基因重
組槍讓他變成一條無害的海蟲。不過你們放心,我們並不是想扮演
審判人類的神佛或上帝,只是這個人所帶給各位的危害,追溯起來
也和當年我們無意墜艦於此脫不了幹係,所以才會出手代替各位處
置了他。」
「我們謝謝您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多心呢?」左常春道。
留離光子一雙慧眸轉向段路,他和陸蕓蕓兩人自從相逢就沒再離開
過彼此,兩人緊緊黏在一起細訴心事,彷彿將旁人都當成是空氣一
般。
「段兄。」留離光子出聲叫喚,他半開玩笑的說:「兩位來日方長
呢!能不能借點時間讓我問個不解的問題?」
陶醉在忘我境界的陸蕓蕓,聞言才緊張的應了一聲,紅著臉趕忙躲
到一邊。
段路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留離副艦長,有問題請儘管問。」
「我很好奇你怎麼計算出時間皺褶複雜的定律,而能夠通知我們在
正確的時間和地點救你出來。」
「其實不是我算出來的。」
「不是你?那還有誰?難道是死神不成?」黎書俠訝異問道。
「當然也不是,我被吸入時間皺褶,那裏的世界詭異到無法形容,
很可能你之前還在二十世紀,移動了一步就來到中古世紀或是二千
年後的未來。當然,如果運氣好,也可能在同一年代間停留得久一
些,反正那裏的一切都無規律或常理可循就是了。不過我想我應該
算是幾億年來運氣最好的一個人吧!因為我遇到了一個人,一位堪
稱最聰明而偉大的人類。」
「究竟遇見誰啊?拜託你再別賣關子,好嗎?」黎書俠已經沈不住
氣。
但段路卻還不馬上公佈答案:「那位先生,你們絕對聽過。其實他
對時間的認知遠超過當年他所發表的一切,只因為怕被野心家挾持
利用,很多研究成果他都不敢發表。後來他發現了時間皺褶這種奇
異的現象,就一頭栽入鑽研至今,甚至為瞭解開這種原理,還親自
進到裏面再也不回原來的世界。」
「人類史上,在這領域最有成就的科學家,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一位,
只不過這個人應該早就作古了吧?」左常青道。
「那倒不見得,他擔心自己的研究成果會被野心家所利用,故意用
詐死騙過世人,其實他計算出了時間接面在某次的火山劇烈爆發所
產生的能量可能會衝擊出缺口,就這樣他從那缺口進到時間皺褶
裏,在時間皺褶裏可以利用時間的矛盾關係得到永生,所以他一直
活到了現在。」
「這麼說,那位先生果真是亞伯特……」
「等等!亞伯特……你是說你遇見的人是愛因斯坦不成?」黎書俠
的手一陣亂揮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臉上的表情比見鬼還誇張。
「是他沒錯,要不是有他這種天才幫忙,你們想我怎麼可能出得來?」
「天啊!他……他究竟怎麼幫你的?」黎書俠驚訝到連說話都不免大舌頭。
「他待在時間皺褶裏的時間,用我們概念來算已經幾十年,對其中
的原理已研究通徹。他說時間皺褶無時無刻不在擴大和成長,就像
叢林裏的落葉不停的堆疊,但根據他發現的定律計算,它與外界隔
閡特別薄弱的點也會隨機顯現,這個點他稱作光隙。」
「如果剛好在光隙上,在時間皺褶裏的人就可以和正常世界的人彼
此互見,不過算得出光隙還不是重點,重點在如何於正確時間到達
光隙,因為時間皺褶裏的時間是層層堆積和重疊,那裏的一小步就
可能跨越好幾個世紀,所以有個重點是不能少的,那就是你想去的
地方正確的經緯度,這樣他才能算出光隙出現在那個精確位置的時
間,再利用時間皺褶裏時間互相推擠的複雜規律,把人準時送到那
裏。」
「你怎麼會知道這裏精確的經緯度?」左常青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們要出發去找天鎖的前一天,我和蕓蕓來這裏散步,無意中用
了電子定位器測量了這裏的經緯,不知不覺就記了下來。」段路說
的正是和陸蕓蕓分別的前一天,兩人在這片沙灘談情說笑,那時他
拿出電子定位器發誓的事。
在旁安靜聽著的陸蕓蕓不禁一陣感動,沒想到段路真把那天他們半
開玩笑的話看得如此認真,連時間地點都記得一清二楚,也幸虧如
此,他才能走得出這個複雜詭異的時間皺褶。
「這次我可以逢兇化吉,除了靠蕓蕓適時來這裏散心外,最要感謝
的就是黎先生和寒竹小姐,你們為段某做的一切,我一輩子都會感
念在心的。」段路真摯的說。
作者:
冰水比水冰
時間:
2012-1-14 14:34:30
「你別這麼說,你也是為了救我才涉入險境,差點就回不來了,要
是真的如此,恐怕我一輩子都無法向蕓蕓交待,所以我和書俠才要
謝謝你呢!」寒竹微笑道。
「是啊,你不曉得蕓蕓姐這些日子多難過,連我看了都心疼呢!段
大哥,你一定要好好補償她才行,不能再像上次一樣欺負她,知道
嗎?」趙雅妍不甘安靜的跳出來插嘴。
「我?我幾時欺負過……」段路還傻傻的邊想邊問,但立刻就從趙
雅妍滿是笑意的眼睛中領悟,原來她指的是那一次他和陸蕓蕓在房
間裏混戰,被她在外面聽到的糗事。
陸蕓蕓也早就聽得出趙雅妍的話中之意,當場又羞又急,整張臉霎
時火熱起來。
「蕓蕓姐,妳臉好紅喔!我說了什麼話,讓妳緊張了嗎?」趙雅妍
故意側臉盯著陸蕓蕓問。
「哪……哪有啊!妳再亂說,我就要修理妳!」陸蕓蕓頓腳叫道。
「啊!」趙雅妍誇張的摀住口,一臉無辜驚慌的說:「我揭露人家
的姦情,這下要被滅口了!」
「妳還亂說!」陸蕓蕓美目怒睜,伸手去捉趙雅妍,趙雅妍早就有
了準備,伸伸舌頭,拔腿跑到段路身後躲起來,嘴裏卻哇啦哇啦的
說個沒停。
「救命啊!段大哥,我只是無意間聽到的!絕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親
熱,叫蕓蕓姐饒了我吧!」
「段路!幫我捉住她!」陸蕓蕓顧不得淑女形象,不但自己氣急敗
壞想追到趙雅妍讓她閉嘴,同時也叫段路幫忙。
「遵命!」段路長臂往後一繞,趙雅妍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攔腰抱
住,任憑她兩腿亂踢、哇哇的求饒,還是無濟於事。
「看我怎麼教訓妳!」眼看陸蕓蕓張著十指走向她,趙雅妍這會兒
真的害怕起來。
「蕓蕓姐……妳怎麼對我都行,但不可以那麼卑鄙,哈我癢喔……」
她發抖求饒的樣子,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來。
「快救我啊!姑姑!」她一雙大眼裝得可憐兮兮,轉向趙婉柔求救。
趙婉柔卻搖著頭笑道:「我可救不了妳,妳就忍耐一下吧!蕓蕓和
妳交情那麼好,應該只是隨便教訓妳一下而已。」
「別這樣啊……」趙雅妍絕望的慘叫一聲。
「臭小妍!妳覺悟吧!」陸蕓蕓走到剩一步的距離,突然跳向前,
狂搔趙雅妍的腰側、腋下和肚子,趙雅妍立刻從慘叫變成咯咯狂笑,
在段路懷裏活像條魚般扭動掙紮。
「哈哈……別這……樣……哈哈哈……饒了我啦……哈哈……我
快……死了……哈哈……」趙雅妍連氣都快喘不過,但陸蕓蕓卻毫
不歇手,到後來她笑到眼淚都飆出來,幾乎能求饒的話都說盡了,
還改用威脅的:「妳再……欺負我……哈……我……我就……哈
哈……要當段……段大哥……的小情婦……哈哈……跟妳搶老
公……哈哈……」
陸蕓蕓卻不被她的話嚇到,反而更激烈的在她身上亂抓癢:「來啊!
我早就想這樣了,妳當他的小情婦正合我意,這樣我就能每天欺負
妳!」
「哈哈……救……救命啊……哈哈哈……」
沙灘上可愛的鬧劇讓大家忘卻了先前的緊張。在眾人輕鬆愉悅的笑
聲中,黎書俠回頭卻不見寒竹,連留離光子竟也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神醫,你知道寒竹去哪兒嗎?」他悄悄拉拉左常青,低聲問道。
「沒有啊,她剛才不是在你身邊的嗎?」左長青回頭愣愣的說。
「是啊……但是我一沒注意,她就不見了。」黎書俠四處張望,這
片沙灘沒什麼掩蔽,方圓幾百公尺一眼都能看盡,寒竹沒理由不說
一聲就離開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才是。
「各位,有誰看見寒竹嗎?」左常青也感到事情不對勁,提高音量
問在場的人。
所有人這才從陸蕓蕓和趙雅妍的鬧劇中轉回注意力,不過每個人都
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是怎麼回事?對了,怎麼也沒看到留離副艦長,難道他回去了
嗎?」段路將笑到已經虛脫的趙雅妍放下,關切的問道,趙雅妍還
哭喪著臉在咒罵段路和陸蕓蕓,卻已沒人有空理會她。
「不知道,但他回去應該會說一聲吧?」
「會不會他們兩人一起去什麼地方?寒竹小姐沒和你提過什麼
嗎?」趙婉柔說。
「沒有,寒竹沒說。」黎書俠沈吟道,一種不安的感覺升上他的心
頭,寒竹和他形影不離,從沒有過不告而別的情況發生,這還是頭
一回。
就這樣,一夥人從白天尋到傍晚,足足有四個鐘頭,最遠還走到離
他們原來所在之處方圓四、五公里處,也派人回農莊去看,就是不
見寒竹芳蹤,黎書俠的心情簡直如熱鍋上的螞蟻,但他也不好意思
讓這麼多人漫無目標陪他找下去,只好要他們先回農莊,自己繼續
在海邊等待,他想寒竹如果回來,若非回到這裏,就是會回到農莊。
「黎大哥,我們陪你等吧!」陸蕓蕓說。
「不,你們先回去,萬一寒竹直接回古月莊,你們立刻來這裏通知
我。」黎書俠堅持道。
「好吧!你放心,寒竹小姐應該只是去辦點事,很快就會回來的。」
段路伸手拍拍黎書俠肩膀安慰道。
「我知道,謝謝。」為了不讓他們擔心,黎書俠讓自己看起來很輕
鬆的微笑回答。事實上,與其說是擔心,倒不如說是某種說不出的
不安成份居多。
雖然黎書俠不願意對自己承認此刻的心情,因為很明顯寒竹是趁眾
人不注意時悄悄離去,而且留離光子也不告而別,想必兩人是一起
走的,但有什麼事非要瞞著他才能進行?黎書俠百思不得其解,而
且也有些悶氣,因為寒竹和他向來如膠似漆,從沒這般對待過他。
段路他們全都回去後,黎書俠一個人坐在沙灘上聽著海濤聲,剛剛
升起的一輪明月在不平靜的海面灑下一層銀粉,這幅景致有點像他
和寒竹住的海邊別墅,也是章嫣嫣長眠之處。
想到寒竹的不告而別,他心裏不免又一陣煩亂,索性將手枕在後腦,
躺在沙灘上閉目休息,徐徐的海風吹來,不知不覺竟讓他感到有點
睡意。
正當他眼皮半閤時,遠處隱約有沙沙的細微腳步聲,雖然海浪聲幾
乎掩蓋了一切,但以他敏銳的聽覺,仍可辨別出有人正朝他走來,
他以為必定是寒竹,為了還在生她白天不說一聲就消失的悶氣,黎
書俠決定仍然閉著眼裝睡,看看寒竹會怎麼解釋。
腳步聲到他面前停下來,接著將近半分鐘,竟沒有任何動靜,而來
者彷彿一直在靜靜注視著他。黎書俠心想難不成這人不是寒竹,正
忍不住想睜眼來看,突然有一顆水滴落在他臉上,他坐起來,發現
一個熟悉的美麗女人的輪廓,雖然背著月光的緣故,讓那女子的容
顏看起來有點模糊,但已足夠讓他完全清醒。
他的聲音幾近哽咽的輕喚一個讓他幾度心碎的名字。
「是妳嗎,嫣嫣?」
佇立在眼前的女子點了一下頭。微微發抖的纖瘦香肩,也透露出此
刻她心情的激動。
「真的是妳……嫣嫣。」
兩人面對面站著,在相距不到咫尺的距離,就這樣靜靜的彼此互望。
良久,黎書俠突然捏了自己一下,喃喃自語說:「不是夢……這不
是在作夢……」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夢,就在我快要被審判長派來的殺手給玷污
前,一位美麗的小姐救了我,她跟我解釋了半天,我才漸漸弄懂事
情的來龍去脈,只不過這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我和你一樣迷
惑。」
「是真的,我們不是在作夢。她改變了妳的命運,把妳從審判長的
魔爪中救了回來!我怎麼沒想到她是去辦這件事!」黎書俠抓起章
嫣嫣的纖柔玉手,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溼光,一個他心中永遠揮之不
去的惡夢,剎那間已煙消雲散,雨過天晴。
「書俠……你說這不是夢,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是不是?」
章嫣嫣也仰起臉,顫聲問道。
黎書俠本想回答是,但他的腦海立刻浮現寒竹的倩影。
「小竹呢……」他問,又補充說:「我是說救妳的那個女孩。」
章嫣嫣微笑看著黎書俠道:「我知道她叫寒竹,是你的妻子對吧?」
「是。她告訴妳了?」面對章嫣嫣的歸來,黎書俠雖然充滿喜悅,
但一個複雜的習題似乎也開始在心中蘊釀。
「她真美,恭喜你。」章嫣嫣倒是顯得很大方,但她立刻又低下頭
輕聲說:「不過,你在我墳前寫的那些字,我也看過了,謝謝你。
即使此刻我已死了,但如果還能當你妻子,我也真心覺得幸福。」
「嫣嫣……」黎書俠再也克制不了心中澎湃的情感,將章嫣嫣拉入
懷中,遲來的幸福帶著一絲美麗的傷感,填滿兩人胸口,只不過黎
書俠的思緒仍然混亂而矛盾。抱著章嫣嫣不久,他又問:「寒竹呢?
她救了妳之後,去哪兒了?」
「她……」章嫣嫣剛要回答,一個倩影已悄悄從夜幕中出現。
「我在這裏。」寒竹帶著笑容緩緩走來。
「寒竹……我……」黎書俠在兩個心愛的女子面前,顯得有點不知
如何自處,倒是這寒竹和章嫣嫣像是故意要戲弄他一般,四隻美麗
眸子直盯著他的臉,讓他更是拙於開口。
「我怎樣啊?說不下去了嗎?大情聖!」寒竹依舊面帶微笑問道,
在這種敏感時刻,更讓黎書俠摸不著頭緒和不知所措。
「我……謝謝妳,救了嫣嫣……」黎書俠勉強才擠出一句話。
「哼!謝我幹麼?你以為我是為你做的嗎?」寒竹突然掉頭冷冷的
說。
「我……」黎書俠頓時不知如何接話,看著章嫣嫣期待的眼神和寒
竹好像生氣的背影,只覺得額頭開始冒汗,第一次感受到愛人多也
是件棘手的事。
「小竹,妳是在生氣嗎?」他小心翼翼問道。
「沒錯,我在生你的氣。」寒竹冷冰冰的回答。
「可是我……這不是……唉……」黎書俠有苦難言,章嫣嫣和寒竹
都是他的最愛,以前陰陽相隔不會有問題,現在章嫣嫣活過來了,
雖然他無法否認心中的狂喜,卻又不知如何在兩個女子間求得平衡。
寒竹嘆聲氣,依舊沒轉回頭,柔聲說:「我氣你,怎麼都沒想到求
留離副艦長幫忙去救回你心愛的人,連這種事都要我為你操心。」
黎書俠一下子覺得有個東西哽在喉間,許久才勉強擠出話:「可是
我已經有了妳……怎麼還能……」
寒竹倏然回頭,纖手一揮,在黎書俠臉上留下一記清脆的耳光,接
著又迅速吻住他的唇。
黎書俠只覺得更迷糊了,一直到寒竹鬆開雙唇,她才帶著淚光,幸
福微笑著說:「謝謝你,但是在你心中,一直有兩個女人。不!是
兩個妻子。你帶給我的幸福和快樂太多太多了,這些年你對嫣嫣的
思念,無形中也感染了我,我很想也能和你愛的另一個人認識、生
活在一起,一起享受這種只有我才知道的幸福。」
「小竹……妳……」黎書俠沒想到寒竹會說出這番話,感動到無言
以對。
「書俠,小竹已經告訴我所有的事……我覺得這樣對她是不公平
的。」章嫣嫣緩緩說,從她稱呼寒竹的方式,顯見這兩位美女彼此
間已談了不少話。
「不!除非妳討厭我,或者介意和我同為書俠的妻子,否則別和我
討論公不公平!如果是這樣,我寧願跟留離副艦長回去找虹鷹,永
遠不再見你們!」寒竹堅決的說。
「不用說了!」黎書俠突然用嚴肅的口氣:「妳們都是我黎書俠的
妻子!誰也別想去哪裏,只能跟著我一輩子。」
兩個女人還沒回過神,就被他一邊一個攔腰抱起,在尖叫搥打的幸
福嘻鬧中,三個人漸漸隱沒在夜色裏。
明月依舊,滿天星斗閃爍,遙遠宇宙的那頭,有雙溫和慈悲的目光
和一對調皮美麗的眼睛,正凝望著發生在地球這一小角落的事。
「副艦長,雖然我很高興看到他們過的幸福美滿,但還是有個疑問,
你怎麼肯答應寒姐姐的要求,幫她回到過去救章嫣嫣,這不是違反
時間的定律嗎?」發問的是在留離光子身邊的女孩虹鷹。
留離光子微笑道:「能創造快樂,還有什麼比這個重要?時間的問
題偶爾違反一下,只要不說應該也沒人知道,我自然會去將後面的
斷層修補好,讓它不致於發生事件扭曲。」他停了一下又說:「當
然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福報,是黎書俠和寒竹這兩位朋友,實在
太可愛了,如果我不幫他們忙,可能連自己都會覺得遺憾。」
「喔!」虹鷹歪著頭,突然明亮的眼睛閃過一絲光芒,詭異兮兮的
問:「那你覺得我可愛嗎?」
留離光子沒想到虹鷹突然問他這個無厘頭的問題,呆了一下才回
答:「妳……也算可愛吧!」
虹鷹不滿叫道:「什麼是『也算可愛吧?』,明明就很可愛!」
「好好好!妳很可愛,非常可愛。」留離光子無奈的敷衍。
虹鷹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所以你也得幫我才成!」
「幫妳?幫什麼?」留離光子疑惑的反問。
「我也想當黎大哥的妻子,反正他都有兩個了,不差我一個吧?」
「啊!」留離光子張著嘴,半晌才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麼啦!你到底答不答應?!」
「哈哈哈……再說吧……再說吧……」留離光子一邊笑著,一邊轉
身離去。
「不管不管!你不可以偏心!我也要當黎大哥的妻子啦!臭副艦
長……」
虹鷹緊跟著留離光子,一路氣呼呼吵著,兩人的身影離開了觀望台,
銀色的門緩緩闔上。
在太空艙外的多情宇宙的億萬繁星,宛如天使眼睛般調皮眨動著,
一切似乎也因為有愛而更顯得生氣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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