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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出岫]請勿死纏爛打(少東的女兒之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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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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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8 02:16:51
標題:
[雲出岫]請勿死纏爛打(少東的女兒之二)[全文完]
請勿死纏爛打
【少東的女兒之二】 作者:雲出岫
據說這耿火炎是外號「三把火」的火爆名攝影師
在她花薊看來:哼哼~~未免形容得太不恰當了
他根本是死纏爛打的「敢死隊」!!
實證一:他每天在她面前晃的時間超過十八小時
實證二:她對他凶巴巴,他說她美兮兮
實證三:他沒事還老愛玩「狗熊救美」的戲碼
怎麼?他以為「陰魂不散」是追女必勝絕招嗎?
她這酒吧女老闆一向是出了名的美麗多刺
如今他在她面前耍大刀,她竟束手無策
難不成她真是遇上剋星了?
都是他,害得她沒機會拿那些小混混「活動筋骨」
都是他,害她連續一個月吃不下、睡不好
--也是他啦!
沒事說什麼「我要妳」的鬼話,害她心都亂了……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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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8 02:17:30
少東時間
話說花少東時值壯年,共娶了三任妻子,育了七個如花似玉、各有特色的女兒。而他現在人生的最大目標,不是尋找自己的第四春,也不是想著該要如何擴展自己的事業版圖,而是希望自家的女兒能有個好歸宿。
當然,如果女兒們能夠如自己所願,嫁個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有頭有臉的黑道大哥的話,那自然是最完美了。
而為了自己這個願望,他在每個女兒年滿二十時,都會假借生日宴會之名,廣邀道上大哥前來「熱鬧一番」,自己則在暗地裏祈禱,希望會因為這樣而釣到一個大哥女婿。
只是,先別說大哥們有沒有那麼多時間來共襄盛舉,自家的女兒也不是那好打發的人物。
就拿二女兒花薊來說吧!花少東可真是怕死她了。
他永遠記得,花薊二十歲生日那年,自己也是依循往例的準備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結果還不到當天,花薊就把佈置中的會場給砸個稀巴爛,順帶連要寄出的請帖也是點把火全燒了。
而這樣的大肆破壞似乎還不能讓她滿意,後來她更直接往他的書房裏沖,要不是大女兒花菖蒲及時趕回來阻止,他真不敢想像自己的損失會有多慘重。
他這個二女兒啊!真的不是他在說,可怕死了。
薊的花語是:獨立、嚴格、火爆……而這些特點,在花薊身上都能尋得。
想到這兒,花少東不免憂心。
要他說,花薊的個性跟黑道大哥最「速配」了,只是,她可能會自己做掉大哥,當上一統天下的大姐……
唉,這麼一個不好親近的女兒,哪一天才能找到歸宿呢?
花少東衷心期盼。
作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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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8 02:18:09
第一章
花家的產業,以「春天酒家」為主,而後陸陸續續的開了三溫暖、卡拉OK等等的「聲色行業」。不過這一切,在花少東將一切生意交由女兒打理之後,有了重大的改變。
而其中二女兒花薊所管理的,就是重新裝潢後的卡拉OK,在她的主意之下,變成了藍調酒吧。
當然,在改變的過程中,不免有些「舊客」時時上門做些無理的要求,但花薊可不是好惹的,火爆又嚴格的個性讓她向來都是毫不留情面的將這種鬧事的人給趕出店去。
花薊一點也沒辜負她的名字:雖然美麗,卻渾身充滿了硬刺,讓人難以接近,也不敢接近。
但她一點也不以為意,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人生來就是要對自己負責,她的要求、她的處世態度,她覺得很自傲。
而今天,她依舊是待在自己最喜歡的SpringPUB裏,處理著自己所負責的店鋪營運問題。
今年二十五歲的她,自從過了那混亂的二十歲生日後,父親也不敢再對她提起「對象」二個字,而她也樂得輕鬆。
對於男人,她只能說,沒啥好印象!
尤其是看多了來到店裏消費男客的醜態,她更加堅信,自己一個人這麼過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二十五歲的花薊,如此深信。
飛機緩緩的降落機場,旅客們魚貫而出,但坐在頭等艙的某男子,卻似乎渾然有所知,仍是安坐在座位上,動也不動的。
眼見機上乘客就只剩他一位了,服務人員靠近他,有禮的喚著:
「先生,班機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他緊閉的眼睛在第三次的叫喚聲中睜開,透過淡藍色的鏡片看著眼前的人。
見多識廣的空服人員,也忍不住被那雙湛然的眼眸給吸引住。
「謝了。」
他動了動脖子,雙手一撐的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讓空服人員不由得退了一步。
男子似是早已習慣別人這樣的反應,他咧嘴一笑,拎起身旁的包包甩上肩,邁開大步往出口走去。
走出航廈,男人站在風中,燃起了煙,等待著約好的友人。
身旁不時傳來女子的竊竊私語,但他並沒有理會。
一直是這樣的,女人嘛!看到他總是會忍不住的多看兩眼,或和身邊的同伴對他評頭論足一番。
他不知道自己的長相算是哪一類,但至少不會是俊美派。
想到前女友的說法--一個很Man的男人。
很Man的男人?他只是一陣嗤笑。
他不過是照著自己喜歡的樣子過著生活罷了,什麼叫很Man?
據說帥氣有型的三分頭,實際上只是他懶得打理,覺得方便罷了。
至於人稱深刻粗獷的五官,他只能說這是父母給的,他很少在意過,也從沒藉由外力想改變。
總之,他就是他,不管別人怎麼看他,而跟著他身後的人又是怎麼的評論他,一切對他而言,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耿火炎,一個任性妄為的旅行攝影家,剛結束國家地理雜誌的冰河探索系列工作,接受朋友的邀約回台開個展。
這一個月,他會好好的休息,好奸的感受一下臺灣這個故鄉的美。
至於旁邊尖叫不斷的人,誰理他們!
習慣了,也引不起他太大的迴響。
他就是他,人稱「三把火」的頑強浪子。
「真慢!」上了車,耿火炎叼著煙,瞟了身邊的人一眼。
「塞車。」握著方向盤的是個帶著笑的男人,「看到你我還真驚訝咧!我想你應該會等得不耐煩,先走人了。」
「我是想,但是我覺得留下來好好的對你宣洩不滿也挺重要的。」耿火炎毫不留情的給了身邊的人一拳。
敢讓他等!
「唔……」方善堂一個悶哼,「我在開車耶,你就不能等等再打嗎?」
早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卻沒想到他出手居然這麼快,而且下手一點也不留情,痛死人了!
「還等?」耿火炎噴出煙圈,「你覺得我剛才等得還不夠嗎?」
「夠夠夠!你剛才那下也很夠了,拜託別再來了。」方善堂連忙求饒,「不過是十五分鐘嘛!」
「不過?」耿火炎挑高了眉。「你有膽再說一次看看。」
他是知不知道,上一個讓他等的人,現在下場怎樣了?
「不敢。」方善堂乖乖閉上嘴,專心的開車,揉著可能已有瘀傷的胸口。
早知道這個男人最沒耐心了,一刻也等不得。但偏偏他在拍那些好山好水的時候,就有極大的耐心去等。常常為了等個日出,他整夜不睡也不打緊,現在不過是晚到個十五分鐘,他就給他這麼重的一拳,真是人不如景啊!
虧他們還是好哥兒們……真悲哀!
「你那是什麼臉?」倚著窗,耿火炎看著方善堂的一臉淒苦,有如遭惡婆婆虐待的小媳婦。
「不高興,我可以再搭飛機回工作室。」
「沒沒沒,看到你我真是太高興了。」心裏在淌血啊!都已經夠悲情了,這個壞心的好朋友居然還要這樣逼他,真是交友不慎,誤入歧途啊!
想是這好想,方善堂還是努力的打起精神,露出「愉悅」的笑臉,開始討好身邊這個因長途飛行,又等了整整十五分鐘而不爽的友人。
「等會兒你休息一下,晚上我準備了個好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方善堂有把握,他會喜歡的。
「哦--」耿火炎拉長了尾音,「這麼有把握?」
「呃……」被他這麼一問,方善堂的信心就這麼縮了回去。「你自己去看看嘛,我是覺得不錯啦……」
「善堂,怎麼你還是一樣這副德行啊?」耿火炎撚熄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都是大老闆的人了,說話還是這麼一副沒把握的鳥樣。」
方善堂氣結。嫌他啊?怎麼不想想他會這麼結結巴巴的原因,還不全是因為他這個惡霸。
「我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鬼,就真這麼嚇人?」另一頭的耿火炎還在搖頭晃腦的。
「你比鬼還可怕。」方善堂白他一眼。
「哦?」耿火炎笑了。「比鬼還可怕嗎?那倒不錯。」
方善堂看他一眼,沒力了。
和耿火炎討論這種事,根本只是在殘殺自己的腦細胞,兼浪費所剩不多的寶貴時間罷了。
「總之,那家店我很喜歡,晚上你自己去看看吧!」
「你很喜歡?」耿火炎再點起一枝煙。「就我的印象,我們兩個不管是對人、對事、對物,喜歡的東西,鮮少有交集的。」
方善堂瞄他一眼。「不管怎麼樣,等你看過再說吧!我現在也不和你爭,反正晚上自然就知道是不是了。」
「拭目以待。」
柔黃的燈光下,短髮女主唱的歌聲環繞店中,略帶著些許沙啞卻顯得更有磁性,更加的吸引人。
「這就是你的驚喜?」耿火炎依舊是叼著煙,遠遠的打量臺上的樂團,灌了口生啤酒。
「別說你不喜歡這地方。」方善堂灌了口酒,神色則是難得一見的全然放鬆。
耿火炎環視室內,點了點頭。「是不錯。」
「就這樣而已?」方善堂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隨即又意識到眼前的人可是個狠角色,連忙又壓下聲調:「不覺得這地方是天堂嗎?氣氛好、演奏棒,連菜色都是一流的,你還有什麼地方不滿意?」
「隔壁的人,我就有點意見了。」一口氣乾杯,耿火炎說這種話,連聲音也不壓低的。
隔壁的人!方善堂歎一口氣,早知道他會對他們有意見了。
隔壁桌嘛,說簡單一點,就是不成氣候的小混混!
「火炎,算是我良心的建議,你可別又揚起什麼正義的旗子,出面撻伐人家小孩子。」
「是小孩子,就得有小孩子的樣子。」噴出煙圈,耿火炎的不屑幾乎是隨著白霧一吐而出。
方善堂連忙壓住他的手。
「相信我,在這家店裏,旁邊的孩子們自然會有人出面做『愛的指導』的,你才剛回來,沒必要這麼忙。」
「哦?」耿火炎挑起眉,「敢情這家店的老闆也是性情中人?」
如果真是如此,他還真想好好的結交這個同道中人。
「這個嘛!」眼角瞄到隔壁桌的小混混們開始蠢動了,方善堂更加不敢放開耿火炎。「我看不用多久,你就能看到老闆了。」
「搞神秘?」耿火炎俯看著方善堂的欲言又止,猛地甩開他的手。「兩個大男人這樣拉拉扯扯的像什麼?善堂,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該不會是暗地裏對我早有好感了吧?」
對於他的取笑,方善堂真想把酒往他頭上倒。什麼鬼話嘛!
哼!就算要搞「斷袖」也絕不找耿火炎當對象,否則到時候怎麼被整死的都不知道,想自殺也不是這樣!
「隨你怎麼說,反正你坐著別動就對了。」
「這是命令?」耿火炎的眉頭皺起。
「我哪敢?」方善堂連忙撇清。「只是你有所不知,在這家店裏可是沒有旁人強出頭的餘地。」
「哦?」耿火炎懶懶的坐回位子上。「你是在叫我等著看好戲嗎?」
「沒有,我只是勸你明哲保身。」方善堂眼角瞄著舞臺上正準備退場的樂團成員們,另一方面相當擔心身邊這個好友會不聽自己勸告。
耿火炎連回答都懶了,獵豹似的目光追隨著隔壁桌那群混混--他們的目標似乎是正踏下舞臺的女主唱。
真是一點創意也沒有,捧著一把紅玫瑰就想把人家小妹妹!
耿火炎忍不住的搖頭,對於這種戲碼感到無奈。
想當然耳,短髮的女主唱自然是沒有接受的打算,即使被一群流裏流氣的少年群圍著,依然很有骨氣的推拒著。
這時候,耿火炎就不禁懷疑了,她旁邊那幾個樂團成員是中看不中用的嗎?居然就這麼沒事般的站在一邊看。
搞樂團的人現在都這麼沒擔當了嗎?看到朋友有難都不用出手幫忙的?這世界真的是變了!
看了一會兒,發現旁邊的樂團成員還真的沒有幫忙的打算,耿火炎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想插手,而且他會連那三個男成員一塊兒痛扁。
是該有人數敦他們做人處事的道理了。
眼見朋友有難居然在一旁做壁上觀,這樣怎麼可以!
「火炎?」眼看他站起來,一口氣幹了冰啤酒,方善堂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早知道他一定會捺不住性子的……唉!
「別吵,怕的話站一旁去。」耿火炎連正眼也沒瞧他,直直的就往暴風的正中心走。
方善堂無言以對……他是怕他惹麻煩啊!
耿火炎一腳跨上舞臺,看著那群圍著女主唱不放的青少年們,這才發現「小混混」的素質真是一年比一年差。
「放開!」對於這種對手,他真的是連話都懶得多說幾句,只是浪費他的時間和精神嘛!
小混混們還沒說話,倒是女主唱開口了。
「你走開,誰要你多事了?」
耿火炎微微轉頭,瞄向嬌小卻傲氣十足的女主唱。
很好,這下他想教訓的目標,又多了一人。
一群死孩子,真是欠人罵!
「妳等著,這下我決定多事到底了。」解決完了纏人的小混混們,他會順便好好糾正她的言行。「還有,搞樂團也不用把妝化得這麼濃吧?」想行即行,他先順口訓了她一句。
「你是誰啊,關你什麼事?」小混混這邊也開始反擊了。
雖然眼前的男人足足比他們高了一顆頭,但是他們人多!
「把濃妝妹的手放開,我會告訴你們我是誰的。」耿火炎吸了口煙,毫不客氣的直接往頭頭的臉上噴。
跟在他後面的方善堂忍不住撫額,對他這挑釁的動作相當頭大。
「你這……」
預期中不入流的護罵或威脅都沒傳進耿火炎的耳中,只一瞬間,那抱著紅玫瑰的渾小子已經蹲在自己面前,痛呼不已。
他的眼睛不是裝飾用的,很清楚的看到,是一隻飛過來的玻璃杯神准的打中了渾小子的額頭。
杯子居然沒破,真不知道是材質特殊還是這小子的命大。
不過,他可以確信,方善堂說的好戲要上場了。
「薊姐!」
這時,就看到那個濃妝女主唱一改方才的欠揍表情,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的往相反的方向飛奔而去。
而她身後的樂團成員們,則一個個露出笑容。
幸災樂禍的那種!
耿火炎也笑了,眼睛隨著女主唱的身形而動,看到了那名「姐」字輩的人物。
沒讓他失望,這個英雄式出場的角色,相當的……不錯。
「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耿火炎問著身後的方善堂。
高雅、美麗,重點是那股不費心遮掩的英氣,的確是他會喜歡的型。雖然,眼神陰冷了點,但無所謂。
「我可以說不是嗎?」方善堂的心裏真的是很掙扎。早知道耿火炎來這兒一定會惹風波,但他還是欺騙自己、昧著良心帶他來。
說他多事也罷,只是他真的很誠心的想把這家好店介紹給耿火炎這個許久未曾回台的好友。
至於這些意外,他真的一點……也不希望碰上。
只是,他悄悄打量了耿火炎頗有興味的側臉……
看來,是沒法阻止了。
「三把火」耿火炎,可不是會聽別人勸說的。
即使,花薊是多麼難親近的女人。
只希望,他可別惹火了這個火爆不下於他的女人……
希望,希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8 02:18:43
第二章
「這批杯子誰進的?」花薊看著地上依然完好的玻璃杯,問跟在身邊的助理小田。
「大小姐派人送來的。」小田在心裏暗自叫好,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多了不起的策略啊!這下他再也不怕店裏會有掃不完的碎玻璃了。
誰教咱們花薊小姐每次一出手,就是不留情的用玻璃杯朝人額頭砸去,每個月總要發生幾件流血事件,店裏的生意居然沒受影響,這才是神奇之處咧!
「多事!」花薊一哼。「怎麼我不知道?」
見她柳眉一挑,小田當場一退,就怕成為下一個目標。
「等一下,妳他X的是誰?」
幸好幸好,小田為這名開口的勇士喝彩,同時不著痕跡的退了又退,退了再退,決定由這名「勇死」的弟兄來承受薊姐的火氣。
「連薊姐都不認識,你也敢來店裏?」女主唱這時候可就一改先前的冰冷,大聲得很。
「我認得妳就好了呀,娜娜!」搗著額頭的少年還敢開口。
「我給你們三秒離開我的視線。」花薊看著每隔一陣子就要上演的求愛戲碼,實在是有點膩了。
「妳算哪根……」
這次的人話還沒說完,花薊一拳正中他左眼。
「三,時間到!」花薊俐落的收回手。
「薊姐的正拳還是這麼帥。」樂團的吉他手不免讚歎。
「你們全進去,不打算收工了嗎?」花薊逐一掃過樂團成員,臉上的表情不會比面對鬧事的人好上多少。
「是。」
在她的「提醒」下,三個大男孩推推撞撞的跑進休息室了,只剩下名喚娜娜的女主唱。
「別讓我說第二次,娜娜。」迎視著惡狠狠瞪視著自己的鬧事著,花薊頭也沒回的朝身邊的娜娜扔出警告。
「薊姐,抱歉又給妳惹麻煩了。」娜娜微抬頭,滿面歉意。
「給我惹麻煩的是別人,妳去做妳的事了,別待在這兒。」花薊帶著些微不耐,她不喜歡事情不照著排定的走。
包括人。
演唱完畢還待在前頭,只會更添麻煩。
「你這……」
又是一個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被解決掉的小角色。
「吵死了。」
耿火炎很難提醒自己看戲要保持高度的興趣和耐心,畢竟自己的目標是那名出手快、狠、准的美女,不是盡會在一旁喳呼,連句像樣的威脅都說不出口的小派角色。
所以,他很順手的,把一旁的小嘍囉都先解決掉。
「很好,閒雜人等全清光了。」
看著一群張皇退場的青少年們,耿火炎開心的笑了。
花薊瞟了他一眼。
「小田,把他趕出去。」
敢在她店裏鬧事,豈能容他再待下去?
「妳口中的『他』是指在下嗎?」耿火炎一個跨步,攔住了正要離開的花薊,兩眼毫不客氣地直盯著她。
花薊不耐煩的抬頭,這才發現,這是一個比她高許多的男人。
自己是家中姐妹最高的,而且她又穿高跟靴子,幾近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卻才僅及這男人的下巴。
而且一對上男人的臉,雖然他是在笑,她卻覺得一陣壓迫。並不是畏懼,而是鮮少有人敢這麼盯著她看的。
「沒錯,請盡速離開。」
花薊板著一張臉的回答,繞過他就想回辦公室,但是去路卻再度被攔住。
「你想怎樣?」花薊火大的挑眉怒視。
「不怎麼樣。」耿火炎的笑容近乎無賴,打定主意耗上了似的。「開店就是讓人來消費,我還沒聽過哪家店趕客人走的。若妳說不出個理由來,我想我是不會離開了。」
「鬧事的人就得走。」花薊淡諷。「自己剛做的事,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我沒忘,但我倒覺得,貴店經過方才的事,應該是將我奉為上賓招待致謝才是。」自己可是正義的一方呢!
對於她反過來的「趕客」處理手法,耿火炎只能說他一點也不能接受。
「上賓?」花薊擰起眉,「要我親自趕你出去嗎?」
「妳還是沒說理由。」耿火炎隨意的熄了煙,擺明瞭不把她的話當回事,悠然自得的站在她面前等她的解釋,
花薊也不多說,一個正拳就往他臉上招呼。
不過,耿火炎的身手自然不是方才那幾個小混混比得上的,花薊向來無往不利的右直拳就這麼被他硬生生的攔下了。
「教妳件事,在面對比自己高一個頭的人--尤其是男人時,就別自討苦吃的把拳頭往對方臉上砸,否則只是吃力不討好罷了。」
耿火炎好心的建議,只是讓花薊的臉色更沉。
「薊姐?」在一旁的小田眼見老闆難得吃了虧,一時呆了。
「火炎!」躲在一旁的方善堂眼看好友居然直接惹上花薊,忍不住拉住他的手。「快放開花小姐。」
「妳姓花?」耿火炎微挑眉。
「不關你的事。」花薊努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是徒勞無功。
小田看著眼前的僵局,開始考慮是該報警還是打電話徵詢一下大小姐的意思?更甚者,是該打電話去討救兵來鎮壓……
「你給我放手!」花薊瞪他,停止了掙扎。
「妳先回答我的問題。」耿火炎一手抓著她,另一手將煙撚熄,順便甩開婆婆媽媽的方善堂。
「薊姐,要不要打電話給大小姐?」小田還真是頭一次看到花薊吃癟受氣的模樣,新奇之餘,也不免擔心。
「不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花薊想也不想的劈頭就否決,吼掉了小田的計畫。
「是。」熟知她性子的小田連忙縮回,可是看到眼前這個山一般的男子,忍不住又上前插嘴:「可是……」
「沒有可是!」花薊又是一聲怒吼。
「火炎,快放開!」方善堂依然試著努力勸退他。「你在公共場合這樣抓著一位小姐,像什麼樣子!」
「妳說,像什麼樣子?」耿火炎傾身向前,問著花薊。
方善堂真想敲醒自己,他怎麼會笨到忘了耿火炎根本一點也不在乎這像什麼樣子!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花薊的火爆性子全然展現,對眼前這個臉上掛著欠打笑容的男子相當感冒。
「目的?」耿火炎故作思量狀,而後露出了率性笑容。「妳難道看不出來?」
在她的迷惑之中,耿火炎附在她耳邊,輕笑的道出自己的目的--
「我,好象被妳迷住了。」
「做什麼,放開!」
耿火炎甩開方善堂的手,在冷風吹過的街道旁,燃起一根煙,看著身旁友人的擔憂神色。
「你是剛才沒結帳怕被追殺嗎?」吐出煙圈,耿火炎取笑著在一旁來回踱步,不時看著SpringPUB大門的方善堂。
「你還笑得出來?」方善堂真後悔帶他來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惹了個大麻煩?」
「怎麼?那個女人惡名昭彰?我看不像啊!」想到方才的對峙,耿火炎突然覺得自己這趟回來倒也不錯。
「不像?你知不知道人家什麼來頭啊?居然敢那樣對她……」天啊!方善堂一想到剛才的場景,就忍不住頭痛。
「來頭?這很重要嗎?」耿火炎一點也不在乎的聳聳肩。
「重要!」方善堂忍不住沖到他的面前,決定好好的和他「溝通」。
雖然,他很懷疑耿火炎這個野獸會聽得懂人話!
「剛才的那位小姐芳名花薊,是花家二小姐,也是SpringPUB目前的負責人。說到花家,就不得不提到與各黑道份子交好的花老爸花少東,除此之外,花家的五女兒還是目前黑道勢力最大的制刃盟未來的盟主夫人!」
一口氣說完,方善堂一個短暫的休息後,激動的繼續講解--
「也所以,如果她火大的話,一個狀告到制刀盟那兒,你就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哦!」耿火炎點點頭,熄掉煙。
「就這樣?」對於他這個反應,方善堂應該是不意外的,可是……「你能不能認真點,重視一下這個麻煩?」
「什麼麻煩?」耿火炎一派優閑。
「你……你剛才沒看到嗎?花薊小姐的眼睛都冒火了,她一定恨不得能馬上把你拆吃入腹!」
「善堂。」耿火炎很認真的看向激動中的友人。「有件事,我在裏頭就一直想說了。」
「什麼?」看到好友總算嚴肅點了,方善堂也很願意聽他說。
「花薊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妖怪,你那麼怕她做什麼?老是小姐、小姐的叫,她人又不在!」隨後耿火炎給了他一個爆笑。
「你……」方善堂氣結。
看他那麼認真,還以為他有心想想法子救自己了,結果居然給他說這種冷笑話,真是沒救了。
「算了,我不管你,你就等著被黑道通緝吧!」算自己沒用,方善堂放棄這塊朽木了。
耿火炎露出一口白牙笑著,依舊不當一回事。
告狀?他很難想像那個渾身傲氣的女人會做出這種嬌柔的舉動,她應該是會堅持自己解決吧?
被黑道通緝……如果是為她,也許值得哦!
叫作花薊嗎?果然是人如其名。
黑夜中,耿火炎想起方才認識的女子,不由得笑了。
看來自己真的迷上她了。
一連三天,那個討厭的男人都來店裏報到。
花薊鮮少待在店前,都在後方的辦公室中,但是只要她一走進店裏,就會發現兩道探視的目光射向自己。
那個男人……存在感真強!
他說,他迷上自己了。
這種話花薊並不是第一次聽到,但是一次又一次的,說出這種話的男人到最後總是一無所獲的自動離去,自己也從未因此而造成任何的困擾,但是這次……她就是難以擺脫他。
是因為他的霸氣嗎?還是因為他的強大存在感?花薊不懂,只是覺得這次的男人,似乎不同以往的容易打發。
她很習慣拒絕旁人,也很習慣打碎男人的夢想,可是在面對這個高大的男人時,她卻欠缺自信。
才想著,辦公室外突然一陣嘈雜,而後門被突然推開,毫無預警的。
花薊皺眉轉身,正對上一雙狂然的眼。
又是他!
「薊姐,他……」員工上氣不接下氣。從沒見過這麼大膽的人,居然敢這樣闖到後頭的辦公室來。
「知道了。」花薊對此結果並不意外,也不會怪罪員工。在見識過這男人的蠻性之後,她早就知道他想來的話沒人攔他得住的。
看著員工嘀咕的離去後,花薊盯著眼前的男人。
「我可以報警。」她這並非威脅,而是事實。
「我也沒說妳不行。」耿火炎自顧自的走進辦公室,粗魯的踢上門,大剌剌的往沙發上一坐,手一攤,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花薊瞪著他,二話不說的拿起電話。
「警局嗎?」
「火炎,就算是我求你,別再去招惹花小姐了。」皺著眉,陪同好友步出警局的方善堂真的是快被耿火炎嚇死了。
一通電話來,什麼也沒解釋,只是要他來警局一趟,嚇得他飛車而來,結果居然是耿火炎硬闖人家辦公室被扭送警察局。
名攝影師耶!業界有名的「三把火」耶!居然會被送進警察局。
方善堂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才好。
「幸好事情沒鬧大,要不然上了報紙,那可就好玩了。」好友這次回來是沒太過張揚,可是方善堂也擔心有些好事份子會大作文章。
「如果你覺得好玩的話,我也可以配合一下。」吐著煙圈,耿火炎神色自若,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你還想再進警局啊?」方善堂真是敗給他了。
「如果是為了她,再進去又何妨?」耿火炎一點也不怕。
「真的?」方善堂瞪大了眼。「你是認真的嗎?你想對花小姐怎樣?」
耿火炎皺眉了。
「為什麼我覺得你的表情似乎認為我是什麼心術不正的份子,正想覬覦你心目中的女神?」
「沒、沒有,沒這回事!」方善堂連忙撇清。「我只是很意外而已,你是真的想『追求』花小姐?」
方善堂相當警覺的改了用詞。
「不就說了,我被她迷住了嗎?」
方善堂努力不讓訝異或不敢置信的表情浮現在臉上,只是暗地裏偷偷的打量著身旁的好友,評量著他話中的真實性。
並不是說耿火炎不會愛上女人,而他和花小姐站在一塊兒,也的確是莫名的相襯,只是他怎麼也沒辦法說服自己,這一段戀情會平靜無波的順勢發展。
以這兩個人的個性,看來會是驚天動地的一場戰爭吧!
先不說花小姐以火爆聞名的性子,光自家「三把火」,就不是省油的燈了。
「你那什麼表情?」
偽裝無用,陷入深思過久,方善堂的心思還是被大魔頭發覺了。
「沒,我只是在想怎麼做才能幫上你的忙。」話一出口,方善堂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或者把耿火炎打到喪失記憶。
自己就在怕躲不過這場浩劫了,居然又口無遮攔的「自動」送上門讓耿火炎殘害。
「哦?」耿火炎似笑非笑,猿臂一伸,扣住他的脖子。「原來你對於我的眼光如此的認同,居然這麼大方的想提供協助?」
呃……並不想好嗎?
如果可以,方善堂真想這麼回答他,以確保自己美好的未來不會因為惹上制刃盟而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
但是,如果這麼回答的話,恐怕在遭幫派報復前,眼前這個魁梧的男人會先扭斷他寶貴的脖子……
所以,識時務者為俊傑的他,只有努力擠出自認為相當自然的微笑,誠意「十足」的抬頭望向好友。
「當然啦!」
「不愧是好兄弟啊!」耿火炎熱血的拍了拍他的肩,笑出一口白牙。「既然這樣的話,你要怎麼幫我?」
躲不掉了!這是方善堂唯一的想法。
「當然是……竭盡我所能的幫啦!」巨掌在側,他能怎麼說?
看著他,耿火炎笑了。
很邪惡的那種!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8 02:19:18
第三章
最近的花家,籠罩在一陣陣的低氣壓中。
相近的四個妹妹安安分分的不敢造次,就連平日最愛胡鬧的老六花番紅,也是一反常態的裝乖。
只是在「年少組」的書房裏,花番紅常忍不住的長歎。
二姐最近是怎麼了啊?火氣超大的,嚇死人了!」
「妳也會怕啊?」排行第五的花茴香推了推眼鏡,好笑的看著這個向來不知道「怕」的妹妹。
「當然啊!」這就不是花番紅在說了,自己素來是天不怕、地不怕,人生嘛!快樂就好,所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要說到例外的話,她就只有怕兩個人,一個是長姐如母的花菖蒲,一個就是火爆又嚴厲的二姐花薊。
只是以前,她會覺得二姐雖然可怕,但還不至於像大姐一樣威儀懾人,讓她在她面前不敢胡亂惡搞。可是最近不同了,最近的二姐有如一顆自爆彈,只要有人接近,連引爆都不需要,自然會炸得來人大聲求饒。
「妳們都不覺得嗎?二姐最近脾氣好壞,雖然說她平常就已經夠可怕了,可是最近真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害我都不敢靠近她,只要她一回來,我寧可不要出房間。」
「二姐向來有她的一門規矩,妳管好自己就天下太平了啦!」花茴香瞄了她一眼。
說到花家的麻煩製造機,花番紅小姐才是真正的當之無愧。
「No、No、No、No、No!」連五個「不」,花番紅左右搖晃著食指。
「最近不一樣,別說妳們不知道,真的沒事的話,大家會全窩在書房?尤其是二姐一進門,大家本來坐得好好的在客廳閒聊,還不馬上成鳥獸散?對不對,忍冬?」
花番紅習慣性的拉本性馴良的小妹站在同一陣線。
「二姐最近是怪怪的。」身為七姐妹的老么,花忍冬從小就是被保護大的,也因此很少感受到姐姐們的「可怕」,但是最近的二姐,真的連她看了也忍不住心驚的下意識走避。
「看吧!」花番紅謀得同伴,講話更是大聲了。
「就算二姐再怎麼失常,妳自己不要闖禍留下把柄給她捉就好了。」花茴香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
「如果明知道二姐最近心情不好還故意去招惹她,那我也無話可說了,就是一個字,笨!而且貨真價實的笨到家。」
花茴香自然知道家中近來的低氣壓詭異得不得了,但是她堅信,遠離暴風中心是解決的不二法門,而花番紅目前的行徑,很明顯的並不是在為自身的安危擔心,而是會殺死一隻貓的好奇心在作祟。
果然,花番紅緊接著發表她的宣言了--
「可是,妳們難道不想知道二姐是怎麼了嗎?」
花番紅是很怕二姐沒錯,可是她更想知道二姐最近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陰陽怪氣成這樣。
「別這樣看我。」花番紅迎向三人的目光,雙手高舉宣示自己的無辜。
「我只是出自於關心,大家都是好姐妹,看二姐最近這麼反常,一定是有事,也許我們該幫忙。」
很明顯的,花番紅這番話並不能博取在場其它人的同意。
尤其是花茴香,一個白眼扔過去後,直接啐了她一聲。
「番紅,二姐最近情緒不穩,妳就讓她靜一靜吧!」一直坐在旁邊的老四花櫻終於開口了。「每個人總有自己的事,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二姐會主動開口的。」
「重點是,就算二姐需要幫忙,也絕對不會是找妳。」花茴香接上話。二姐又不是真瘋了,哪會找這個禍頭子幫忙!
「茴香,妳怎麼這麼說呢?」花番紅換上一副受傷的表情。「我好心好意的想發揮手足之情,居然慘遭妳的否定。」
「真正的否定是,妳壓根兒就不是想幫二姐忙,只是想去湊熱鬧罷了。」花茴香跟她向來說話不會拐彎抹角,直接點出花番紅的真正打算。「妳啊,真是不知死活!」
而且花茴香有把握,不管自己再怎麼提醒她,番紅最終一定還是會很堅持的去招惹二姐的。
「原來我在妳的心目中就是這樣的人,枉費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姐妹!」花番紅忍不住槌心肝。
「妳在我的心目中,還不只這樣呢!」花茴香不留情的再刺她一下。沒辦法,說話老實是她的特色。
「五姐……」善良的花忍冬雖然看慣了兩人的拌嘴畫面,但是看六姐節節退敗,還是忍不住出聲幫忙:「六姐也是好意……」
「忍冬啊,現在全家裏,大概就只有妳還相信番紅是『好意』了。」花茴香看著小妹,為她的過度善良而搖頭。
「還是忍冬最好。」花番紅忍不住擁抱唯一的盟友。
看著忍冬,再看看番紅,花茴香放棄了。
「隨妳吧!反正妳不怕死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了。」反正番紅是一定會去惹二姐的,自己又何必浪費時間和精神與她白耗?
真是白目!
花薊很少被什麼事困擾,更鮮少為什麼人煩心。
但是現在,她真的覺得煩死人了!
那個男人,三天兩頭的就來店裏,擅自闖進她的辦公室也就算了,偶爾離開店裏的時候還能在店外遇上他,典型的陰魂不散。
而且在報了十次警後,連管區的警察都已經不太愛授理了。
這是什麼情形?無賴當道嗎?
一個臭男人搞得她最近心浮氣躁的,滿心滿懷的不快,只想找個人好好的發洩,偏偏在面對那個男人時,自己又不肯歇斯底理的落了下風,忍得她著實牙疼。
也因此,在花番紅自動送上門的情況下,她也就不與她客氣的開罵了。
「番紅,妳在做什麼?」
「啊?」花番紅才下樓,都還沒想到該如何「關心」二姐,怎麼反倒成為她的目標了?
「我在問妳話,妳是還沒睡醒嗎?」花薊冷冷的盯著這個向來最不成材、最不擅自我管理的妹妹。
她一直就對花番紅幾近散漫、放任的生活態度不滿,正好趁著今天教訓她一頓,要她好好想想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我睡醒很久了啊!二姐,現在都晚上了,怎麼可能還在睡?」花番紅打著哈哈,心想自己該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吧?然而見到二姐眼中的肅殺之意……看來自己今天小命不保了。
早知道,剛剛說什麼也要拖著茴香一塊來赴死!
「是嗎?」花薊提高了尾音,代表她有異議。「我昨晚回來的時候,是誰還賴在房裏抱著棉被,直喊著要睡覺、不要吃飯的?」
「這……」就是她啊!可是花番紅說什麼也不會傻傻的承認。「其實,那是因為我昨晚有點頭昏不舒服,今天就不會了。」
「什麼仙丹這麼有效?」花薊眼一瞄,火氣直升。「妳當我三歲小孩啊?跟妳說過多少次了,作息給我正常點,妳全給我當耳邊風是不是?還有,閑閑在家不會去看書?妳高中是想念成醫學院嗎?」
「二姐,人家沒那麼厲害啦!」花番紅連忙澄清。「而且我頂多只能再留級一次就要被退學了,怎麼也不可能變成念醫學院,那要七年呢!我想我那間學校應該還沒那麼爛。」
她居然還能這「驕傲」的回答!花薊更火大了。
「妳也知道妳再留級就會被踢出學校了,還不給我認真點?妳真的以為我們這幾個姐姐都管不動妳了嗎?」
摩拳擦掌,花薊決定來點小動作,讓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妹妹學聰明點。
「二姐……」花番紅一看到這熟悉的預備動作,連忙是退了一步,又再退一步,心裏直喊不妙。
被二姐的鐵拳打到,可是會痛上好一陣子的呢!
「妳還知道我是妳二姐?」花薊微抬眼,一步一步的走近她。「不准動,給我站在原地!」
中氣十足的暍止聲,卻沒有讓花番紅乖乖的停下腳步。
當然嘍!又不是找死,真的呆呆站著讓二姐打才是真笨。
而這一場追逐戰,剛回家的花石竹可是盡收眼底。
「這是怎麼了?」花石竹睜著一雙美目,看著客廳中的兩人。
花番紅一看到她,二話不說的拔腿就溜。
花石竹也不攔她,只是好奇的看著這個時間似乎不應該出現在家中的人。「二姐,今天妳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因為店裏有個討厭的人!花薊一想到那男人的臉,氣到牙發酸。
「不關妳的事!」花薊臉色一沉,也懶得對花番紅「不利」了,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瞟了她一眼。
「這個時候妳回來做什麼?」
花石竹慘遭池魚之殃,自覺倒黴,什麼也沒做就挨了二姐一頓白眼,自己明明只是剛進門,不過問了一句話而已,又沒犯什麼滔天大罪,用得著二姐這麼「生氣」的賞白眼嗎?
「我可是回來和爸說一下二店的事。」花石竹不著痕跡的打量自家姐姐的神色,覺得有趣極了。
二姐雖然向來有她的一套道理,而且嚴苛的實行中,可是對於她方才莫名其妙的發脾氣,還真是讓花石竹意外。
那個嘛……怎麼聽都比較像遷怒。
花薊脾氣雖然不好,可是向來是非、賞罰分明,不會隨便遷怒於人的啊!所以,花石竹隱隱的嗅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
會是什麼事,讓自己這個了不得的二姐反常呢?
「爸不在家。」花薊沒好氣的回答。「然後呢?」
「然後?」花石竹笑得有如和煦春風。「反正我也得等他,不如我們兩姐妹好好的聊聊天。」
「有什麼好聊的?」
「聊聊妳最近的生活啊!我最近比較忙,姐妹的大小事全沒參與到,有點兒落寞。」說到這兒,也許等等該上樓與八卦王花番紅好好的聊聊,應該能得知一些蛛絲馬跡。
「能有什麼事!」
花薊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腦海中不由得又浮上那張可恨的臉,同時也氣自己,就是想不出辦法來解決,還自己以往的平靜生活。
真是可恨的無賴男子!
花石竹看著自家二姐少見的咬牙切齒,暗笑在心裏。
她只能說,她聞到了敢死隊出現的味道。
會是誰,這麼膽大的敢靠近薊?
唔……這可得好好探查了。
「薊姐,妳來了啊!」
花薊一進店裏,娜娜就迎了上來,一臉的焦急。
「怎麼了?」花薊看著她的表情,沉穩不動的問。
「沒有啊!妳昨天一聲不響的就先走了,我問田大哥,他也說不知道,我們又全都聯絡不上妳,以為妳出事了呢!」娜娜的擔心是真的,雖然說花薊向來獨立,可是自己哪放心得下?
「能出什麼事!」花薊一點兒也不以為意,繞過她往自己辦公室走。
「人家擔心嘛!」娜娜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嘟嚷著撒嬌。
「沒什麼好擔心的。」花薊的反應是嗤笑以對。擔心?自家人都對她放心得很了,外人哪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娜娜欲言又止。
花薊也沒專心的去聽她又說了什麼,全副心思已經放在工作上頭,這是她的自我要求,工作中不為其它事分心。
當然,那個死無賴男算特例;也是因此,更讓花薊火大。
她不喜歡事情超出她所能控制的範圍,她要求的是規律。
「小田,昨天有沒有什麼事?」不再與娜娜交談,花薊喚來小田,打算瞭解昨天自己提早離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除了那位先生又來之外,沒什麼特別的。」小田的話中,也是飽含許多的無奈。不過其實私底下,所有的員工都很佩服耿火炎的那股蠻勁,通常一個男人在吃過二小姐的苦頭幾次後,都會紛紛的知難而退,除了耿火炎之外,而且他幾乎是擺明要和二小姐耗上了,天天來店裏報到。
不過說真的,大家都說耿火炎和二小姐還真的是絕配。
所以,另一個不能讓二小姐知道的秘密是,眾員工私底下已經開始壓注買賣了。大家都在猜耿火炎先生能不能「革命成功」,而身為二小姐特助的他,理所當然就是那個莊家。
噓……這件事可不能讓二小姐知道,要不然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又來,你怎麼處理?」花薊皺起眉,工作的一開始就聽到這個消息,真是讓人心情夠差的。
「我說了妳不在店裏,他說才不信,硬是要進辦公室看……」小田很詳實的反應昨夜的情形。
「報警沒有?」花薊直覺的說。
「二小姐……」小田笑得很尷尬。事實上,警局的人都已經快把這件事當笑話看了。而且,在他的一番說明下,不少相熟的警員也加入了下注的行列,而且大多投耿火炎會獲勝。
「薊姐,報警已經沒用了啦!」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娜娜忍不住插話。「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怕警察,我看還是……」她的話尾消失在花薊的瞪視下。
她怎麼忘了呢?薊姐最討厭人家告訴她該怎麼做的!
娜娜連忙道歉:「薊姐,對不起,我只是對那個男人太生氣了,他真的是太過分了,吃定我們不敢動他,老是來煩妳!」
「娜娜,去做妳的事。」花薊淡淡一瞥,足以讓這小女生心生懼意了。
可是,通常卯起性子的娜娜,會忘了生氣的花薊是毫不留情的。
「薊姐……我們一定要想個辦法對付那個男人。」
「娜娜。」小田善良的開口,阻止她繼續發表高見,萬一惹火了二小姐,今天大家全沒好日子過了。「妳該去準備登臺了。」
「我……」娜娜看著花薊嚴肅的臉,和小田的眨眼示意,也只有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我知道了。」
她頹然的轉身要進準備室,不巧仇家就出現在她眼前。
「嗨!濃妝妹。」耿火炎優閑的打了招呼,看向她後頭的人。「嘿,出現了啊!昨晚跑哪兒去了?」
三個人,三種反應。
娜娜是立時瞪大眼怒視著他,同時對他那句「濃妝妹」非常的感冒。
小田則是眼底露出興味,飛快的退了一步,決定做壁上觀。
而耿火炎的主要目標花薊,則是揚起了臉,不願在他的面前再度失控,落居下風。
「你又來做什麼?」首先沉不住氣發難的,自然是對耿火炎敵意濃厚的娜娜。
「我又不找妳,妳管我那麼多!」耿火炎嗤笑的繞過張牙舞爪的娜娜,筆直的走向花薊身前。
「你別太過分了!」娜娜出手由背後拉住他,不希望他靠近花薊。「薊姐說得很明白了,你少不要臉的老是來擾亂她!」
「娜娜!」花薊沉聲暍道,「我的事不用妳管!」
花薊最討厭旁人自以為是的插手處理她的事!
「我……」娜娜咬著下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娜娜,一起去準備室吧!我突然想到有點事要和阿吉他們討論。」小田再次發揮他善良的天性與靈活手腕,將娜娜帶離暴風圈。
唉,這個娜娜也真是的,關心二小姐也不是這樣嘛!明明就知道二小姐最討厭人家管她的事了,她還……真是呆!
花薊的心情可說是跌落穀底。在被娜娜這麼一鬧之後,眼前的男人肯定是更瞧不起自己了!她惡狠狠的瞪向眼一剛的男人,卻見他一臉沉思狀,遇上自己的目光後,突然又露出個大笑容。
「你笑什麼?」花薊的心理建設全然失敗,一開口就是火氣十足,
「看來妳的仰慕者不少嘛!」
什麼鬼話!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8 02:20:28
第四章
仰慕者如果是指他這種人的話,花薊寧可一個也沒有!
「不關你的事!」這句話已經快變成她的口頭禪了!
「我只是好奇,原來妳這種型的也有女人喜歡。」耿火炎摸了摸下巴,想著剛被拉走的那個濃妝妹眼底的怨妒。
那種眼神他也在其它女人眼中看過,只是通常禍頭子都是他,而不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看來自己混在店裏這麼多天,有些流言倒也不是空穴來風。
「你在說什麼?」花薊擰起眉,對他的話完全不解。
「我說,那個濃妝妹對妳有意思。」耿火炎說話向來直接、不打馬虎眼的,而且這種事,也沒啥不能說的。
「你說娜娜?」如果不是在他面前,花薊還真會笑出來。「你在胡亂說什麼,這是你最新的伎倆?」
「不相信?」耿火炎一聳肩,反正這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不相信也就算了,反正我相信將來妳會自己看出來的。」
用不著現在和她爭辯,爭贏了也沒獎品。反正事情到最後一定會藏不住的,
他相信那個小女生沒那麼有耐性。
他的容易放棄讓花薊有些意外,原本以為他會繼續說的,沒想到他居然就這算了,真是……讓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沉默了半晌,花薊才想起自己還站在他面前。
「你又來做什麼?」花薊沒好氣的瞪向他,被方才不相干的話題岔去了注意力,一時忘了該趕他出門的。
「找妳啊!」耿火炎回答得理所當然。
「我說過了,我這家店並不歡迎你!」花薊瞪他。
「開店就是要做生意的,我這種好客人都不歡迎,妳這是什麼生意之道?」耿火炎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她這麼說了。
結果呢,自己還不是站在店裏?
「好客人會擅入人家寫著者『非請勿入』的辦公室?」花薊努力保持平靜。
「那個啊,我們兩個又不是不認識,進去還需要妳『請』嗎?」耿火炎笑得很開心。「我知道妳臉皮薄,我自動一點就好了啦!」
這是歪理,花薊告訴自己別讓他的詭計得逞,要克制怒氣,一生氣的話正合他的心意!
「當著你的面,我直接了當的告訴你,我從沒打算『請』你進我的辦公室,你這樣叫作擅入!別老是拿著一些似是而非的破爛藉口來當作理所當然,我才不吃你這一套。」
「說話何必這麼嗆?真搞不懂妳為何老是火氣這麼旺。」耿火炎笑看著她,對於她渾然天成的火焰罩身非常欣賞。
能夠這樣持續源源不斷的火力,這女人不簡單啊!
「沒有人要你懂!」一如以往的,花薊終是忍不住的怒吼了。
相較於她的越來越火爆,耿火炎卻是越笑越開心。
「別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嘛!」大剌剌的出手,耿火炎很不客氣的摟住「嬌小」的她。
從沒跟異性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花薊硬是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直覺要推開他,卻被他摟得結結實實的。
「你……」難得口吃的花薊,大腦瞬間呈現真空狀態。
「放開薊姐!」
一直躲在門後偷看的娜娜再也忍不住的喊出聲,沖過來推了耿火炎一把,怒眼瞪著他那摟住花薊肩膀的手。
耿火炎沒看向她,而是低頭看著自己身旁的女子,很期待她會有什麼反應。
「娜娜,我不是叫妳去做妳的事?」命令被忽視的怒氣比不上被窺探到自己無能的困窘,花薊想也不想的對娜娜斥吼。
「薊姐!」娜娜受傷的看著花薊,想不到自己為她出頭,她卻這麼惡狠狠的凶自己。
看著笑容滿面的耿火炎和一臉怒意的花薊,娜娜再也忍不住了。
「錯的是他,是這個男人,薊姐妳為什麼罵我?還是妳說的什麼討厭他全都是假的,妳根本就喜歡上這個臭男人了!」
「妳再說一次!」花薊現在的表情,已經不是震怒所能夠形容的了。
她甩掉肩上的手,而耿火炎也相當配合的鬆手。
「妳以為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花薊目光冰冷,盯著一退再退的娜娜。
「不是嗎?」娜娜雖然很怕花薊生氣,可是更怕花薊就這麼被來路不明的男人給搶走了,她不要!
「妳自己口口聲聲說討厭他,可是卻任由他對妳摟摟抱抱的!」還這麼大聲的凶她,「薊姐妳變了!妳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薊姐會一拳打發對她有意圖的人,整得那些男人落荒而逃,從此不敢再踏進店裏一步,可是這次她沒有!不僅沒有,還由得這個虎背熊腰的男人一天天的得寸進尺!
「妳以為妳是誰?妳憑什麼這樣說?」花薊的火氣沖到最高點,淩厲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瞪著眼前的娜娜。
「我……」娜娜怕得喘不過氣來,「我這是關心妳……」
「我花薊有不成材到需要妳的關心?」
「我……」
「好了。」耿火炎拉回花薊,並不是他善心的想解救看來無處可逃的濃妝妹,只是一面倒的陣仗實在無趣,不如他自己和花薊好好的鬥上一場還好看些。「妳快把她嚇死了。」
「不用你假好心,我才沒……」娜娜反駁的話才說到一半,又在花薊的瞪視下吞了回去。
花薊也實在不想讓耿火炎給看輕了,說自己只會欺侮手下,只是這個娜娜越來越僭越,下次得找個機會說說她!
「娜娜,我給個機會,妳現在就給我滾回後臺。」
「娜娜!我們該去準備了。」
由小田通風報信趕出來的樂團成員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架住了失控的娜娜,阻止她再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語,然後急急忙忙的將這個離死不遠的主唱給架進後臺。
「薊姐抱歉,我們先進去了。」樂團團長向花薊致歉,再投給小田一個求救的目光,也跟著走了。
「薊姐。」小田擔心的看著震怒的上司。
對於娜娜最近的行為,大夥兒真是無力到最高點。
花薊煩不勝煩,瞬間改變了今日的行程。
「去幫我把營運資料拿過來,我到『露明』去。」
雖然和大姐約的是明天,可是她決定提前去,省得在這兒越待越火大。
「是的。」聽她這麼說,小田也是松了一口氣。
他相信,再怎麼震怒的薊姐,在見過大小姐之後,一定會冷靜下來的。
大小姐萬歲啊!大夥兒的生計就全靠她了。
「你又跟!」花薊連提高聲音都懶了,斜眼瞥向尾隨在身後的人。
耿火炎無所謂的聳聳肩,反問她:「不然呢?」
她該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是喜歡上她那家PUB吧?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他還真懶得踏進去。
花薊看著他的若無其事,她一如往常的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來對抗這個最近讓自己情緒大為反常的惡煞。
「怎麼不走了?」耿火炎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不是要換地方嗎?我看妳剛剛走得滿急的,怎麼現在有空和我站在這兒大小眼了?」
「我是很急,知道這個事實你就快讓開!」花薊瞪著他大剌剌的立在自己車門邊,真的受夠了他的無賴。
「這樣怎麼行呢?」耿火炎朝她眨眨眼,相當順手的取過她手上的車鑰匙。
「來,上車吧!」
花薊愣了一下,看著自己空了的手,再看著已打開的車門,以及自行往駕駛位子坐下的男子。
這是怎麼回事?
「還站著做什麼?該不會要我抱妳進來坐吧!」耿火炎睨著她。「實話一句,本人沒那等閒工夫,妳就自動一點上車吧!」
「沒那等閒工夫就給我下車!」花薊再也忍不住的怒吼,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背到去被這個男人纏上。「我有正事要辦,不像你可以遊手好閒。你現在坐的是我的車,給我下來!」
「我堂堂一個大男人好心好意的來當妳的柴可夫司機,妳居然還好意思對我大小聲?這就是妳的好教養?」耿火炎瞇著眼,坐在駕駛座上睨著車外的人,口吻將他的霸道本色發揮得淋漓盡致。
「不用了!」
直到今天,花薊總算是遇見了真正的惡人!她現在才知道,以前的那些男人根本不及眼前男人的十分之一可惡。
深吸了一口氣,她實在不知道、也不願意再將時間浪費在這裏與他對峙,她要求的向來是規律及有效率的行動。
「喜歡當司機,你就在這兒好好當吧!」他的目的很明顯的是要氣她而已,她偏偏不給他這種機會,這才是解決事情的最有效方式。
不再與他對視,花薊告訴自己,出租車更便利!
不過耿火炎可不會這麼呆呆的看著她走掉。
他快速下了車,絲毫不費力的就把她給拉了回來,然後半抱起她直接往另一邊座位上一塞,順便體貼的替她系上了安全帶。
「這樣滿意了嗎?我的大小姐。」咧嘴一笑,耿火炎對花薊鐵青的臉色視而不見。「坐穩了。」
話一說完,車子快速的向前奔馳。
「你浪費了我一個小時!」花薊冷冷的指控。
「要不是妳拖拖拉拉的不把要去的地方爽快告訴我,憑我的駕駛技術,會讓妳慢到哪兒去嗎?」她的指控讓耿火炎相當不以為然。
對於他橫衝直撞的駕駛技術,花薊更不想多言。
不再理會他,花薊踏進「露明」,心裏想著等會兒要與大姐討論的事情。
「你們家的生意還真是多元化,居然連舞廳都有!」將車扔給一旁的小弟,耿火炎步伐輕鬆的追上花薊,還左顧右盼的看著店內擺設。「不過話說回來,走的路線還真是挺一貫的。」
「閉嘴!」身旁跟了只鸚鵡,是她此生最大的不幸。「你到底想做什?我可不像你整天遊手好閒的,你沒事就給我滾遠一點,別妨礙我工作!」
耿火炎兩手一攤,好笑的看著她。
「我做了什麼事,居然能妨礙妳工作?」
「你的存在就是對我最大的妨礙!」花薊想也不想的暴吼。受夠了,她真的受夠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煩人啊?她從來不知道,居然能有一個人這麼讓自己沉不住氣,只要他出現在自己周遭,她就理智全消的只想把他趕得遠遠的。
「薊?」
花菖蒲緩緩走近,短暫的抑制了花薊即將發作的脾氣。
「大姐。」硬生生壓住火氣,花薊不斷提醒自己現在可是站在大姐的店裏。
花菖蒲看著震怒中的妹妹,以及她身旁那個似乎事不關己,但很明顯正是禍首的男人,想起了最近家中如臨大敵的景況……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耿火炎露出森白的牙,大方的正視這位女子的打量。
兩個人的五官相似,只是這位大姐沉穩多了,不像他身邊的女子,動不動就變臉。
「在下耿火炎,令妹的裙下拜臣。」耿火炎大方的自我介紹,同時勇敢的接下花薊致命的怒眼,笑得更加開心。
「花菖蒲。」聲色不動,但花菖蒲的眼中閃過一抹興味。
這個男人看來和先前的自殺兵團不怎麼相同啊!
「先進來吧!」沒忘了三人可還站在大廳,花菖蒲帶頭轉身,領著兩人往辦公室走去。
「你想幹嘛?」花薊拉住耿火炎,美眸中的火光已經充分的表現出她一觸即發的怒氣。
「沒聽到妳大姐說『先進來』嗎?」耿火炎氣定神閑的配合她的動作而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不減半分。
「要進去也是我進去就好,你這個不相干的人湊什麼熱鬧?」花薊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想也不想的就是一陣怒吼。
「薊!」花菖蒲回過身,忍不住打趣道:「很久沒聽到妳在我店裏面這麼大聲吼了。」
「大姐!」花薊無言。
「兩個都進來吧!別在我店裏鬧出事來。」花菖蒲話聲雖輕,內蘊的威儀十足。
「聽到沒有?」耿火炎低頭看向渾身火焰卻苦於不能發作的花薊,笑得更加開心。
花薊原本滿腔的怒火總算是被花菖蒲給喝止了,但在看到耿火炎那刺目的笑、囂張的態度後,還是忍不住的重新加溫!
「去死啦!」忍不住、她再也忍不住了。管她現在是不是在大姐店裏,管他是什麼人,花薊火大到了極點!
耿火炎笑容不減半分,輕輕鬆松的接下花薊揮出的拳腳,然後他猿臂一伸,抱住了激動的震怒女子。
「別在大廳上丟人現眼了,這樣有損妳花二小姐的名聲啊!」他低沉的笑了笑,不顧其它人側目的抱起了花薊。
「還有,本人很善良的提醒妳,妳那個大姐還在等我們,看妳剛剛這麼聽她的話,想必很怕她才是,我們還是快點進去吧!萬一妳因此被大姐罵了,我可是很過意不去呢!」
「你給我放開!」花薊努力掙扎,卻收不到實質的效果,她仍是牢牢的被定在某人的懷裏。
她氣得俏臉通紅,自從上小學後,就再也沒人這樣抱過她了,這個無賴男子真是大膽!
「放我下來,你放手!」花薊忍不住又是一陣狂吼。對於四方投射過來的眼光她也無暇去顧忌了,對於大姐將有的責難她也沒時間去擔心了,她現在全心全意,只有跟自己眼一剛這個不知死活的臭男人好好過招一番。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拆了他的骨頭來熬湯!
「噓!妳忘了妳大姐方才的警告嗎?」耿火炎像是在哄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般。
「再這樣妳等一下真的會挨駡哦!」
「就算我被罵,也都是你害的!少在那裏裝一副擔心的樣子了,我才不信你咧!」花薊無法、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怒氣。
這個男人真的是太找死了!
「嘖嘖嘖,妳說這還是人話嗎?」耿火炎輕輕一哼。「我可是誠心誠意的在提醒妳耶!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反過來指控是我居心不良?妳這女人真的是很難伺候,是非不分。」
「見鬼了!」花薊忍不住又是一陣狂吼:「誠心誠意?你好膽再給我說一次,說大聲一點!要不是你硬要跟來、要不是你沒事就手來腳來、要不是你沒事就拿話激我,我會在這兒發火?」
「原來啊--」耿火炎故意拉長了話尾。「原先我還以為妳的修養有一定火候了,沒想到是這麼的不堪撩撥。」
他也才做這麼一點小動作,她就能氣成這樣,分明是她自己火氣大!
「你……」
力氣比不過他,吼他他又不怕。花薊忍無可忍,乾脆想也不想張嘴的就是往他脖子咬去。
「喂喂喂,大庭廣眾之下,妳這樣的『侵犯』行為有點大膽哦!」耿火炎眉眼間儘是笑意,比較擔心的是她的扇貝小齒不會咬斷了吧?
「不過說真的,感覺還不錯。」
像是存心要氣她,他輕佻的手不客氣的往她臀上一拍。
花薊氣得發抖!
這個男人……
「你們兩個都進來。」雖然二妹的吃癟狀況很少見,但花菖蒲可沒那等時間,也不容許他們兩個在大廳裏唱戲……
私人感情上,她還是偏心的想替一路退敗的妹妹留點顏面。
「耿先生,如果你不想我趕你走的話,現在就帶著薊過來。」花菖蒲輕聲丟下話,不再等待的轉身進入辦公室。
「瞭解。」耿火炎一聳肩,決定給這位「大姐」面子,於是抱著狂怒的母獅子進門了。
而這中間,花薊只能恨恨的咬牙,努力想著該怎麼做才能整死這個超欠扁的男人。
真是氣死她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8 02:21:05
第五章
「怎麼想到要來?」平靜的問話。
「拿下個月的營運改革計畫給妳看。」相當氣悶的聲調。
「要提早討論?」花菖蒲記得自己今天並沒有這樣的計畫,而花薊也沒有事先知會。
「嗯!」花薊有氣無力的。
「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自家的產業在父親退休後,大多數事情的決定權在她身上,但是薊和石竹各自打理了分店,也都走向獨立營運,除了固定每月一次的討論之外,很少有需要特地讓薊突然跑來找自己的。也難怪花菖蒲要問了。
花薊白眼瞟向坐在一旁自得其樂品茗的男人,悶悶回道:
「沒什麼,只是想既然計畫做出來了就先談。」
「那這位先生……」花菖蒲雙眼往一旁的耿火炎看過去。「該不會是妳店裏新聘任的人員吧?」
「當然不是!」她哪會和自己過不去啊!
「不然妳帶他來的意思是什麼?」花菖蒲可不習慣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商討公事。同時,她也確定薊近來的不尋常,肯定和這男人脫不了關係。她這樣問的意思只是想看看薊的反應。
「誰帶他來!是他不要臉硬是要跟,真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這麼不講道理!」花薊憤恨的又朝耿火炎扔白眼。
「我堂堂男子漢肯屈就做妳的柴可夫司機,妳不知道感動,居然還這樣損人,天理何在啊?」耿火炎哪會被一個小小的白眼所驚嚇?
「感動?」花薊輕蔑的一哼。「用不著你這個不會開車的人來當什麼司機,我自己有駕照!」
「有駕照不等於會開車!」耿火炎被她那聲輕哼給激出了小小的火氣。「真是沒看過像妳這麼不識好歹的人,本人願意這樣大方接送是妳的福氣,居然還有膽子嫌,妳才是標準的不講道理吧?」
花薊惡狠狠的瞪向他。「我再說一次,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別出現在我眼前礙我的眼!」
「老子偏是愛出現在妳面前,妳能拿我怎樣?」耿火炎滿不在乎的應聲,一派啥也不怕的樣子。
花薊氣得牙癢癢。
「你這個蠻子!」她花薊長到二十五歲,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作未開化民族,這個男人蠻到不可理喻!
「妳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花小姐!」耿火炎樂得看她一副快氣瘋的模樣。他就是愛看她氣息不穩,偏又拿自己沒轍的模樣。
花菖蒲撐著下巴,事不關己的看著眼一剛吵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回想著這個妹妹有幾年沒在自己面前和個「不相干」的人吼得面紅耳赤了?
嗯……似乎是許久許久了。
這結論是否意謂著,這男人應該會帶來一場風暴?
看著猶在激戰的兩人,花菖蒲起身著上外套,決定離開現場。自己繼續待下去,也只是在看一場沒營養的口舌之爭。
離開了辦公室,她招來店內經理。
「替二小姐和客人準備餐點,我到『春天』去,不再過來了。」
「那……二小姐……」經理一愣,二小姐不是來找大小姐的嗎?怎麼大小姐反而要出門?
「叫她要走前幫我把辦公室門鎖上就好。」
花菖蒲相信,此時此刻二妹早已忘了她跑來這兒找自己的目的。
「先這樣吧!」不再多說明,她拎起包包走人,留下兩人在辦公室內繼續唇槍舌劍。
當然,對於她的離開,辯得難分難舍的兩人自然沒注意到。
相當沒營養、沒內容的舌戰,依然繼續著。
「大哥……大少爺……你終於來了啊!」方善堂看著三催四請、五邀六喚,終於出現在自己辦公室的人,感動得差點沒淌下男兒淚。
「你是在鬼叫什麼?想趕我走嗎?」耿火炎看著他的淒慘樣,只差沒一拳揍過去。大男人的,那是什麼樣子?
趕他走?他方善堂有那麼「好膽」嗎?
「沒沒沒,這一定是誤會!」方善堂連忙陪笑,「我只是看到你太高興了!」
他大少爺也不想想,自己幾天一剛開始狂打電話找他,他老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嘔得他開始怪罪起自己,沒事找耿火炎辦什麼展覽?累得自己追著他跑,重點是還追不到人!
「不用那麼高興,我人來了,有什麼事給我用最快的時間解釋清楚,不要浪費我的時間。」耿火炎往沙發上一坐,伸手接過助理遞來的咖啡。
呃……最快的時間?
個展的詳細內容,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討論,也要花上不少時間……
思及此,冷汗流下了方善堂的背脊。
偏偏耿火炎這個男人,又不是擅長妥協或能夠充分授權旁人決定有關他作品的一切事宜的……
天啊,他怎麼會給自己惹上這種麻煩?
都是耿火炎啦!要不是他的作品真的這麼吸引自己、這麼獲得大眾的肯定,他方善堂會沒事搬塊石頭來阻礙自己美好的生活?
如果耿火炎再溫和一點--他的要求真的不多,只要一點,他一定會感謝上蒼有好生之德。
「你在發什麼呆?」耿火炎擰起眉,看著獨自想得出神的方善堂。「沒有事的話就別叫我來!」
「有事、有事,當然有事!」方善堂速速回神,飛快的從辦公桌上抽出這次展覽的企劃內容,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握住這難得的機會,能討論多少算多少,天知道他大少爺下次再造訪自己這塊小地方,會是民國幾年的事了!
耿火炎輕哼一聲,倒也算配合的開始翻起資料。
「薊姐!薊姐!」小田喚了二聲,終於喚回了花薊的注意力,卻掩不住自己驚訝的神色。
薊姐今天是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可小田雖然好奇,卻不敢問出口。
「嗯?」花薊悠然回神,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模樣。
薊姐……小田在心裏打上兩個大大的問號,真不明白自己精明幹練的頂頭上司今天是哪根筋不對了?
終於還是忍不住,小田開口詢問--
「薊姐,妳哪兒不舒服嗎?」怎麼會失常成這樣?
「我……」花薊原想搖頭,卻怔了怔。
看著小田,她發覺自己根本無法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或者是公事上。今天的她……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這是怎麼回事?
「薊姐,不舒服的話,就先回去休息吧!」
小田不是不知道這位上司責任感有多重,以往就算病了,也都是當沒事的來店裏坐鎮,可是今天的她看起來比以往都不對勁,人都傻了呢!
「我會待在店裏看著的,有事馬上電話聯絡。」小田猶勸道,就是怕她的硬脾氣發作,明明就已經病重了還不休息。
花薊沉默半晌,瞪著桌面的報價單好一會兒,終於是點了點頭。
「那就交給你了。」
今日的自己的確是有些怪異,為了避免造成無可挽回的重大錯誤,也許暫時休息是最好的方法。
「啊?」聽見她答應了,小田反而一愣。「好的、好的。」他忙不迭的應聲,就算再意外也只能往心裏擱。
天要下紅雨了嗎?眼前的人真的是花家二小姐嗎?
小田不由得認真思索了起來。
「我先走了,有事打手機找我。」花薊拎起皮包、外套,沒有太多遲疑的準備離開。
「是……」小田看著她俐落的動作,心裏真是疑雲滿布。這真的不像薊姐,撤防得太快速了吧?
唯一的解釋,就是大老闆她今天相當的怪,怪到和平常大不相同!
可憐的薊姐,一定是病得不輕……
「好好休息啊,薊姐,別太逞強了。」思及此,小田不禁殷殷叮嚀,忘了她向來討厭別人的千涉。
但是花薊沒發火,只是胡亂點了點頭,便頭也沒回的走出店門。
看著灰濛濛的天色,花薊不自覺的皺起眉。
還是沒出現嗎?
這個問題一出現在腦海中,花薊自己反而怔住了。
一整夜的坐立難安、心難靜,難不成是為了那個野蠻人?
才不是!
花薊飛快的推翻了腦子裏的可笑念頭,她怎麼會這樣想?他不來對她而言是一大福音,她巴不得他再也別出現在自己面前。
有他在,自己才真的沒辦法做事!
輕輕的甩了甩頭,花薊告訴自己,沒必要覺得怪。就算自己今天表現怪異,也是因為近來被耿火炎整得神智有些渙散罷了,是該找一天好好的休息休息,省得讓他逼瘋!
她低著頭,像要擺脫什麼似的快步行走,滿腦子思緒混亂、心神不寧的結果,就是忽的被一股蠻力推倒在地。
花薊一愣,猛然抬頭,就看見面前出現了一票人。
「就是她?」說話的男子露出不屑的笑容。「我還以為有多了不起咧,看來也不過是被捧著的千金大小姐嘛!」
「可不是?大哥你就沒見過她在店裏那副囂張的嘴臉,讓人看了簡直倒足胃口。」
花薊盯著眼前的人,眸中燒著火。
她原本就已煩躁不堪的心情,在遇到這等混帳事後,更是大為光火。
也好,看看「運動」過後,自己會不會好點。
她冷冷的丟開皮包,站起身來才想舒筋活脈一番,然後好好的發洩近來過大的壓力,卻發現眼前一暗,一個高壯的身背影不知何時來到她與那群人中間,擋在她的面前。
「讓開!」她不假思索的直覺喝道,而後才覺得……這副肩膀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眼熟……
出現了!
這個男人就不能挑好時間嗎?還是他就是偏偏愛看到她出糗的樣子,所以特地等到這種時候才出現?
一時間,花薊真不知道自己複雜難辨的心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這群小鬼膽子不小嘛!」耿火炎沒理會花薊,一雙利眸盯著眼前的一群混混。
居然敢找他的女人麻煩,是嫌吃飽太撐了嗎?要是不給他們好好的「教導」一下,豈不是浪費他的好體魄?
「你是誰?管什麼閒事!」
「滾開,這兒沒你的事!」
面對小混混們的叫囂,耿火炎並沒有忍耐多久。
拋開煙,一改平時閒散的模樣,他掄起拳頭就不客氣的往面前意圖對花薊不利的混混們揮去。
當然,他沒忘了提醒他們--
「這女人是我的,當然關我的事。」
開打!
「誰是你的?」花薊眉頭皺得死緊,對他這句話相當不滿意!
「妳啊!」抽著煙,耿火炎的態度從容不迫,嘴角帶著相當得意的笑容,看著怒火中燒的意中人。
「我、不、是、你、的!」花薊一字一字的緩慢強調著,對於他的輕浮模樣、不正經的態度,她只有一個想法--扁他。
由此可見,自己今日的失常絕不可能是因為他的關係,這個男人,她巴不得天天見不到他!
「嗯?」儘管花薊如此的強調,耿火炎依然當成耳邊風,連響應的打算都沒有。
管她怎麼說,反正他的認定就是如此。
花薊就是他的女人!
「你……」花薊瞪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和一個蠻子講道理?她又不是時間多!
「對了,剛剛那些人是怎麼搞的?」耿火炎知道她的生活圈子亂,卻也沒想到會亂成這樣。
當街尋仇咧,敢情她是哪方的大姐頭?
不過想想,花薊的確是大姐頭,他可沒忘了初次見她,她那一手神准的擲杯砸人神功。
這樣的個性,仇家多一點也是應該的,看來他似乎問了個蠢問題。
可惡!他不提起就算了,一提到剛才的事,花薊的怒火更熾。
「誰要你管!」花薊劈頭又是一陣吼:「他們是沖著我來的,關你什麼事?誰要你出手的?」
都是他,害得自己沒得活動筋骨!
都是他,害得自己現在心情還是一樣差!
都是他,沒事說那什麼鬼話,害得自己現在心跳難平!
心跳?她在神經什麼?
自己向來最討厭霸道的人,而耿火炎剛才那大剌剌、無視于她意願的所有權宣告,更是犯了自己的大忌。
她不會心動,更不可能為他心跳加速!
就算有,也是因為太過憤怒了!沒錯,就是憤怒!
這種反應是正常的。
耿火炎不在意的一聳肩,對於她的健忘他大方的原諒,並且不當成一回事。
剛剛不就說過了嗎?她是他的女人,要動她也得看他同不同意。
「妳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那群人又是妳怎麼招惹來的?」
耿火炎認為自己有必要好好的開導、開導她,並且寬大的將她身上的一些麻煩招攬到自己身上。
「對了,千萬別說妳招惹的人實在太多,想記都記不起來。」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以她這性子,要不惹怒人實在是有點難。
「不用你管!」花薊整個人都在冒火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我偏要管!」耿火炎看著她,「我剛剛一眼就看到妳跌坐在地上,不要告訴我這就是妳說的處理方法,我怕我會忍不住掐死妳。」
花薊惡狠狠的瞪著他,他是故意的嗎?她越來越懷疑這個男人是老早躲在一旁,等著看自己出糗的!
「無話可說了?」耿火炎搖搖頭。「女人啊,別那麼逞強了,有困難要說,老是咬著牙硬撐個什麼?我這麼不值得人信賴?這麼不值得妳託付?還是妳拉不下臉開那個口?」
花薊火、大、了!
「有什麼困難?我哪里是無話可說?」花薊以她年滿十八歲之後就沒有過的聲量嘶吼咆哮:「我花薊從小到大,打架跟家常便飯沒兩樣,我為什麼要信賴你?又要託付個什麼鬼?」
怒視著他,花薊美麗的臉龐因怒火而泛紅。
「剛剛那種陣仗,我每個月都要遇見個一、兩次,我只當那是休閒運動,誰要你多事了?誰要你出手了?」
店裏鬧事的、店外看不順眼的,想找她麻煩的人,雖然大部分會懼於制刀盟,但偶爾還是會有些白目、不知死活的笨蛋送上門來供她釋放壓力,她早就習慣了,哪里要他多事?
「我再說一次。」耿火炎看她氣成這樣,倒是笑了。「妳是我的女人,我不罩妳罩誰?」
「誰要你多事!」花薊氣死了,這男人是牛嗎?是外星人嗎?還是他聽不懂國語?
「我、不、是、你、的、女、人!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真的會被氣瘋,總覺得自己好久沒這麼生氣了。
耿火炎聳聳肩,燃起煙、絲毫不在意的咧嘴一笑。
「就算現在不是,以後會是的。」他說得再肯定不過。
花薊一陣沉默,吸氣、吐氣、吸氣、吐氣……然後大吼--
「你去死吧!」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8 02:21:42
第六章
第一次,花薊看到了什麼叫作「厚顏無恥」、明白了什麼叫作「看不懂拒絕」、知曉了什麼叫作「野蠻人」。
耿火炎,這個近期惹火她次數比六妹花番紅還多的男人,讓她深深的體會到,遇上這三項合一的男人有多麼的不幸。
是的,不幸!
花薊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有這種感觸。
不幸啊……
為什麼自己會倒黴的去遇見這種人?為什麼自己會不幸的去被這種人纏上?
花薊真的是想不通。
看不下手頭的資料,花薊只覺心煩意亂,什麼事也做不好。一想起那個蟑螂一般的頑強男子,就頭痛不已。
長這麼大,她還真的沒被什麼給難倒過,偏偏多次栽在這男人手上,而且打罵無用,只是徒增自己的怒火。
「你又來做什麼?」
辦公室外傳來女子的怒斥,熟悉的喊話內容讓花薊不由得皺起眉頭……
看來,那位不知死心為何物的男人又來了。
辦公室外,耿火炎居高臨下的看著攔住他去路的小妹妹。
「濃妝妹,乖乖的讓開到一邊去,我要找的不是妳。」
耿火炎不把她當一回事的模樣、敷衍的口氣,讓娜娜眸中的怒火更熾。
「你少不要臉了!薊姐說了不見你,你還這樣子硬纏著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娜娜打從心底討厭這個高壯的男人,他以為他是誰?居然隨意進進出出的,還把薊姐當他的私人所有物!
「我是不是男人,還輪不到妳過問。」耿火炎睨著眼前的女孩,要不是懶,他一定會好好的教訓她一番。
和大人講話,態度這麼差勁是不對的。
「哼,想也知道你不是!」
娜娜輕蔑的將耿火炎從頭掃視到尾,意有所指的態度惹毛了耿火炎。
「妳這黃毛丫頭,哪懂什麼男不男人!」耿火炎嗤笑以對,不想和小女生一般見識,偏偏她自己送上門來。
「我怎麼不懂?」娜娜的口氣相當沖,「我知道你們男人最差勁、最不負責任、最沒水準、最會占人便宜……」
耿火炎皺起眉,這孩子罵得很順喔!
「喂!妳給我克制一點。」耿火炎忍不住喊停,「我怎麼聽都覺得妳比較像在說妳們女人。」
娜娜怒視著他。「少故意岔開話題了,像你這種沒用的男人,連薊姐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幹嘛把我說得那麼沒價值?」耿火炎不怒反笑,「妳知不知道,我隨隨便便咳兩聲,就夠把妳搞得沒得混?」
娜娜可沒讓耿火炎給嚇住,反而是擺出更加不屑的表情。
「光是薊姐那關你就過不了了,想讓我混不下去,你慢慢等吧!」沒用的男人,只會說大話!
「哦?」耿火炎仔細端詳她多變的表情,隱隱約約猜出了她的秘密,故意以輕佻的目光睨著她。
「這麼有把握?別忘了花薊會是我的女人,到時候,妳想她會選誰?」耿火炎笑得很「燦爛」。
「你少作夢了,薊姐才不會變成你的女人咧!你算是哪根蔥,憑你也想追薊姐?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配得上薊姐的!」
「要不然,誰才配得上?」耿火炎不疾不徐的緩慢發問。
娜娜一時語塞。
「反正不會是你,你少自抬身價了!」
「哦?那我們等著看好了。」耿火炎樂於接受挑戰,雖然下戰帖的人是這麼一個半大不小的黃毛丫頭。
「你這只猩猩不要得寸進尺……」
「夠了。」花薊突然出現。她剛剛坐在辦公室裏聽見他們爭論,更加的心浮氣躁。「居然在我辦公室門前吵架?」她來回瞪著兩人。「你們還真是好興致。」
花薊此刻真懷念自己以往的平靜時光。
「不是啊薊姐,是他……」
「娜娜!」花薊打斷她即將說出口的指控。「妳最近是怎麼了?老是在我這兒晃來晃去,樂團的事都不用做了嗎?」
花薊擰起眉,看著眼前行為似乎越來越離控制的女孩。
娜娜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娜娜,回去做妳自己的事。」花薊板起臉。
娜娜看著花薊,再看看一旁露出勝利笑容的耿火炎,她滿腔的怒火再也不願壓抑。
「都是你這個賤男人,不要臉的死賴著薊姐,怎樣,看我被罵你得意了?你高興了?我告訴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的,我一……」
「娜娜!」花薊喝止她的胡鬧,「妳說完了沒有?我講過幾次了,這是我的私人問題,用不著妳替我出頭。還有,妳究竟以為妳自己是誰?妳有什麼資格在這邊大小聲的?」
花薊皺眉的盯著她。
這個娜娜,是自己最近疏於管理了嗎?居然敢這麼在她面前發飆,還是她吃了熊心豹子膽?
耿火炎再怎麼樣壞,也輪不到她這個駐店歌手來罵他。
娜娜一愣,看了看眼前的男女,目光停留在花薊充滿怒意的面容上,終是忍不住的落下眼淚。
「小女生而已,妳也這麼認真。」耿火炎咧嘴一笑,表現出他是多麼的寬大又慈悲。
雖然在花薊發飆的前一刻,他也很想把眼一剛的小女生拎起來好好的搖晃一番,可是既然花薊早他一步,自己的「指導」就可以省下來了。
他不說話也就算了,他這麼一開口,花薊怒火更盛。
「我在教訓員工,關你什麼事?」
「我怕妳氣壞啊!」耿火炎說得毫不心虛。
「不用你假好心!」哭得淒慘的娜娜使勁推了耿火炎一把,似乎恨不得他立即死去,好發洩她心中的恨意。
「娜娜!」花薊怒暍。
「薊姐才不會喜歡你這種人,你快點滾吧,少做白日夢了!」娜娜哭花了臉,恨恨瞪了耿火炎一眼,迅速的跑開。
「白日夢?」耿火炎失笑。「我還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咧!」
「你高興了?」花薊斜眼睨向他。「每天把我工作環境弄得烏煙瘴氣就是你的樂趣嗎?你還真是有空!」
「別安那麼大的罪名給我。」耿火炎聳聳肩,撇得一乾二淨。「是妳家濃妝妹對我有敵意。」
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而是「許多次」了。這個名喚娜娜的主唱從一開始就把他當眼中釘、肉中刺,他已經很習慣了。
「你做人真差勁!」
「這可真的是冤枉我了,濃妝妹處處找我麻煩,可不是因為我差勁。」耿火炎很清楚,自己是因為什麼而被痛恨著。
流言加上娜娜的表現,的確是有那麼一回事。
「不然呢?」花薊倒是很好奇他會扯出什麼答案。
「當然是因為妳啊!」耿火炎回答得理所當然。「那個濃妝妹對妳有意思,我的出現對她而言自然是種威脅,她不處處找我麻煩、和我吵架趕我走,才是奇怪咧!」
「你還真會扯!」花薊聽他說完,真不知該做何反應。
「簡單來說,她把我當情敵在恨就對了。」耿火炎聳聳肩。
「你又來了。」花薊想起他先前也是這麼想過。「我跟你說過了,我和娜娜不是那種關係!」
「我沒說妳們是。」耿火炎嗤笑,對她一眨眼。「我相信妳的『喜好』相當正常,絕對會選我這種男人的。」
花薊無言,這男人的臉皮會不會太厚了?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耿火炎心情大好,「那還等什麼,走走走,帶妳去好好慶祝一下。」
二話不說,也不給花薊任何準備時間,耿火炎大掌一拖,就直接摟著佳人往外走去。
「你做什麼?」花薊來不及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拖著走了。
「去慶祝啊!」耿火炎答得理所當然。
「慶祝你從此會消失在我面前嗎?」花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使力想掙開他的束縛。
她可從來沒與男人如此貼近過。
「放手!」怎樣也掙脫不開,花薊睜圓了眼睛要他放手。
「不放。」耿火炎老早想拐她出去了,每天待在同一家店裏,就算是再好的店他也會膩。
「放開,誰說了要慶祝的?」花薊僵持著不肯移動,並不打算和他去任何地方「慶祝」什麼未知的好事。
重點是,她一點也不記得有什麼事需要慶祝。
「我說的。」耿火炎答得流利,「別再拖拖拉拉了,放手。」
耿火炎好笑的看著她抓著一旁扶手的樣子。
她這麼孩子氣的一面,是他未曾看過的。
「走啦!我又不會把妳吃掉。」耿火炎鼓動著。
吃他個頭啦!
花薊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依然不打算鬆手。
「你鬧夠了沒?快點放開我!」她可不像他,鎮日無所事事只要擾亂別人就可以了,她還有三家店要打理。「我還有事要做。」她的語氣變得相當無奈。
由最初的怒氣衝衝到現在,花薊已經呈現半放棄狀態,無論是來軟的、或是來硬的,眼前的蠻子都不當一回事。
「妳會有時間做的。」一言以蔽之,耿火炎的耐心告罄,決定討論到此結束。「走,帶妳去慶祝。」
他會不會太一廂情願了?花薊真想從他頭上敲下去,叫他好好的想想是怎麼回事。
耿火炎看著依然不動的她,決定採取最快速的方法。
「哇啊!」
突然被騰空抱起,花薊猛地嚇了一跳。
「你做什麼?」
花薊掙扎著要下來,卻發現自己被熊般的男子給甩上肩頭,頭朝下的被扛起。
「喂!你鬧夠了吧?」花薊傻眼,不敢相信自己會被當成貨物般對待。
這個男人!
「看來我們可以出發了。」耿火炎露出滿意的笑容,大掌順勢在她的俏臀上一拍,制止她不安分的扭動,然後快樂而得意的邁步往一剛走。
算他有腦袋,沒扛著她穿過店內的人群,而是由後門走出去,只是一路上還是嚇到了不少的員工。
「耿火炎,你放我下來!」花薊氣得滿臉通紅。
「別急,到了我會放妳下來的。」耿火炎一笑。
「耿火炎!」花薊真的會氣到腦溢血。
這個蠻人!
花家二樓,花番紅躲在樓梯暗處,悄悄的打量著樓下客廳的二姐花薊。
「妳在做什麼?」
她身後傳來問話,正全神貫注盯著樓下的花番紅頭也不回的,忙伸出左手示意後面的人安靜。
「噓!蹲下,小聲一點。」花番紅壓低了聲音,小手忙不迭的把身後突然出現的人給拉下。
開玩笑,二姐可不是尋常人啊!萬一不小心被她發現了自己躲在這兒偷看,可不是一頓罵而已。
「妳在這兒做什麼?」
「看二姐啊!」花番紅沒有多去想身後的人是誰,反正家中姐妹多,不就是那幾個嗎?看二姐重要多了。
「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好看啊!」花番紅一副「妳不知道啦」的樣子,可是聲音一樣不敢放大。「難道妳沒發現二姐最近怪怪的嗎?」
「哪里怪了?」
「哎呀!我要是知道的話,還用得著在這兒偷看嗎?」花番紅一面仔細看著樓下二姐的一舉一動,像是要看穿她似的;另一面受不了的揮著手,像是想趕走後頭礙眼的人。
真煩人,她現在可是很忙的耶!
「妳在這兒偷看,又能知道什麼?」
「妳不知道就閉……」花番紅終於忍不住的回頭打算好好訓誡一番,卻在看清楚身後的人後,變成了啞巴。
「就怎樣?」花菖蒲挑了挑眉,「怎麼沒聲音了?」
「大姐……」花番紅露出甜笑,心裏卻在暗暗叫苦。
嗚嗚嗚,怎麼偏偏是大姐啊……
這叫什麼呢?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
管他是什麼,反正她這下倒大楣了,沒驚動二姐,卻惹到了大姐,一樣是有罪好受!
「怎樣?」花菖蒲看著她,臉上表情沒有絲毫放鬆。「不是有話要說嗎?怎不說了?」
花番紅哪敢說啊!又不是不要命了。
「大姐……」
「嗯?」
「我……我只是看二姐最近很怪,整天陰陽怪氣的,所以想關心一下而已,沒什麼、真的沒什麼。」胡亂的搖著手,花番紅笑得誠心誠意,就怕大姐一個不相信,自己就得遭殃。
「薊哪里不對勁了?我也想知道。」花菖蒲不是沒發現二妹最近有些怪異,只是她不常在家中,很多事都不知道。
當然,如果答案的來源是花番紅的話,她會自動把資料東減西扣,再打個對折的。
對於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老六,花菖蒲瞭解得很。
「呃……」花番紅偷偷打量大姐的表情,采查她話中的真實度,考慮著該怎麼回答比較妥當。
「大姐不覺得,二姐除了最近脾氣暴躁之外,還很常發呆?」想了想,花番紅覺得有大姐當盟友其實也是不錯的。
「是有點。」花菖蒲同意。
「對啊、對啊!」一得到附和,花番紅的膽子大了點。「所以我想二姐一定是有什麼心事,而且還是很嚴重的心事。」
「有可能。」花菖蒲點點頭。
「大姐也這麼想對吧?」花番紅興奮之情不在話下,拉著花菖蒲直嚷著。
「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嗎?」花菖蒲問。
「不知道啊,我在猜是不是店裏怎麼了,不然就是有男人。人家不是常說,戀愛中的女人才會這麼陰陽怪氣的嗎?」花番紅很大膽的推論。
其實她滿想殺到店裏去一探究竟的,只是最近適逢期中考,大姐和二姐都千交代、萬叮囑她不准出門,要好好的在家看書;無奈之餘,她也只有每天在家裏思索,畢竟違逆兩位姐姐是不會有什奸下場的。
花菖蒲瞥了她一眼,沒有答話,腦中浮現那日隨二妹一同去找她的男子。
看來八九不離十,禍首就是那名男子了。
「大姐,妳不覺得嗎?」看花菖蒲不說話,花番紅著急的問。
開玩笑,這可是她很有把握的推測耶!雖然沒證據,可是她相信一定是這樣。二姐一定是有了喜歡的人,才會這麼魂不守舍的。
花菖蒲深深的看了妹妹一眼。
「番紅,妳書都看完了?」
「啊?」花番紅一愣,隨即烏雲罩頂。
完了,大事不妙!
「如果沒看完,妳還有這等閒工夫管到薊身上去?」花菖蒲淡淡的瞥過她心虛的臉。
「我現在去……我早就想去了……」花番紅乾笑著,不給花菖蒲有再開口的機會,連忙開溜了。
花菖蒲也不攔,目送著她離開後,轉而看向客廳中呆坐的人。
看來,是該好好注意一下二妹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8 02:22:21
第七章
在花家,姐妹們比較常見面的時間,並非晚上而是清早或下午。畢竟經營的都是「特種行業」,日夜顛倒似乎是無可避免的。
正午時分,也是老大花菖蒲與老二花薊的第一餐。
兩姐妹齊坐餐桌前,花菖蒲也就直問了--
「妳最近有事煩心?」
以往兩人共進午餐,總是會聊些公事或者是講到妹妹們的教育問題,可是最近的花薊時常默不作聲的盯著自己的碗,偶爾還會石化,讓人懷疑她是吃到睡著了嗎?
「啊?」花薊回過神,搖了搖頭。「沒有啊!」
心事?那個男人又沒什麼好想的!
花菖蒲定定的看著她,直切核心。
「是上次那個男子的關係嗎?」
「不是。」稍嫌過快的回答,連花薊自己都愣了一下。
花菖蒲心下明瞭,答案其實是肯定的。
「我……」看到大姐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花薊難得的紅了臉,急忙想開口挽回,又不知道該解釋些什麼。
「不要緊。」花菖蒲沉穩的安撫。看著二妹難得的慌亂,就算再有興味她也沒表現在臉上。
花薊咬著下唇,不知所措。
她並不明白自己在心慌些什麼,她明明就沒做錯什麼事,有什麼好不安的?
可是,她卻不敢直視大姐的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事的話,記得妳不缺姐妹。」花菖蒲點到為止,繼續用餐,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提過。
花薊緩慢的點了點頭,也繼續動筷子,只是心中的那份撼動,卻怎麼也停止不了。
她到底怎麼了?
這天適逢寒流來襲,出外的人們莫不是一件件的厚重衣物拼了命的健身上塞,就怕凍成了冰人。
但在這樣的天氣中,SpringPub目依然是座無虛席,完全沒有冷場。
耿火炎大步的踏進店中,有如識途老馬的和店內的員工微微一笑,直直的往那標著「非工作人員勿進」的門走去。
而店內的員工早已習慣了他這「過分」的舉止,不但不阻攔,反而還面露笑容,有的甚至會出聲打招呼。
「耿哥,今天比較早耶!」吧台的小武在耿火炎經過的時候朝他一笑。
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可是很崇拜耿火炎的,看薊姐對他的不同待遇就可知道耿火炎不是省油的燈。說真的,先前那些追求薊姐的男人根本只能算是軟腳蝦,光氣勢就輸耿火炎一大截。
什麼叫作男子氣概,學學他吧!
耿火炎眨眨眼,沒回答他的話
今天的確是比較早,因為他今天有個重大的計畫。
相信待會兒店內又要不安寧了。
想到後果,耿火炎不但沒有畏怯,反而覺得有趣。
他真的等不及要看看花薊會怎麼反應了。
不過不管她怎麼反應,反正最後他會達成目的的,他堅信。
帶著笑意,他推開那扇「非工作人員勿進」的門。
「滾出去!」花薊頭也沒抬的說。
會不敲門直接跑進來的野蠻人,除了耿火炎之外她不作第二人想。
「看都不看就叫我滾?妳好狠的心!」耿火炎自己找了位子坐下,熟稔得有如自己的地方。
「你會照辦嗎?」花薊抬頭,一看到他就想到自己被擾得一團亂的生活。「如果會的話,我可以加個請字。」
只要能讓他滾出她的視線範圍,花薊相信自己能夠容忍一下,對他稍微的假以辭色。
雖然那很難,但是總比天天對著他好。
「別這麼說,客氣就不像妳了。」
耿火炎笑笑,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看得花薊一把無明火立起?
「你又來做什麼?」一樣是按捺不下脾氣,花薊又說出這句經典的「歡迎詞」,附帶一記白眼。
「既然妳都問了,我當然要把這個驚喜跟妳說。」
耿火炎咧嘴一笑,開心的樣子讓花薊頭皮發麻。
「驚喜--」她拉長了話尾。「對我而言,從你嘴巴裏頭說出來的任何事,都只能算是驚嚇。」
驚「喜」?哼!他說得好聽。
「驚嚇就驚嚇,女人就是這麼小心眼,差那麼一個字也要斤斤計較。」耿火炎不以為意的揮揮手,一副忍讓的樣子。
花薊只覺得氣悶極了。
這男人,一定是故意出現來氣她的。
「沒事就滾出去,別留在這兒礙我的眼。」果然對談不到五分鐘,花薊的第二句經典名句又出現了。
「妳的話真的有夠沒創意。」耿火炎聽得有些膩了。「偶爾想點新詞吧!別老是這幾句話。」
「不喜歡聽就別來!」花薊雙眼噴出怒火。
一見到他,她的情緒就只有兩個字:失控。
耿火炎絲毫不在意的笑了。「火氣還是這麼大,妳當心腦溢血、心臟病齊發。」他很好心的提醒。
「我沒你那麼多毛病!」
「哦?還真是看不出來。」鬧夠她了,耿火炎一把抓住她的手,順便拿起她掛在一旁的外套。
「走吧!」
走吧?走吧?走去哪兒啊!
「停!」花薊扶住桌沿,不肯跟隨他的步伐。「誰說要出去了?」
她最近的工作進度奇差無比,全拜他所賜,現在居然又來打斷她辦公,他真當她很閑或是廢人嗎?
「沒人說,不過我就是來帶妳去玩的。」耿火炎聳聳肩,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走吧!」
還走吧,他真的以為他是誰啊?
不對,他以為她是誰?隨招即來的,她長得像他的女傭嗎?
「不去!」花薊甩開他的手。
她要做的事還鄉著呢!沒那等閒工夫和他鬧。
「不去?」耿火炎搓著下巴,看著花薊怒氣衝衝的又坐回辦公椅上,乾脆不理他的看著桌上的紙張。
花薊不答話,反正答了也沒什麼用。
自己和這個野蠻人,根本沒有溝通的可能。
靜心、靜心……她一再提醒自己,試著去忽視前方的人。即使他的存在戚如此的強烈……
才在自我催眠,花薊整個人已被騰空抱起。
不會吧!
先前的記憶浮現,花薊想也不想的摟住他的脖子,再也不想被當成貨物拋上肩扛著。
「咦?今天比較配合哦!」耿火炎露出白牙一笑。
殺了他,現在馬上就殺了他!
若不是還有那麼一絲絲的理智尚存,花薊相信自己真的會這麼做。
「既然妳都這配合了,我們廢話就別說太多,直接出發。」耿火炎心情相當好,抱著花薊就往外走。
「放我下來,我還有工作要做!」發現他沒有甩自己上肩的意圖,花薊鬆開了手,改為揪住他的衣領。
耿火炎一點也不當回事,隨她去揪。
「晚幾天做死不了人的。」耿火炎毋需思考即答。
「就算死不了人,也不是你能決定的!」花薊低吼。「你以為你是誰,你說了就算嗎?」
耿火炎看向她,笑容不減。
「我是耿火炎,我說了就算。」耿火炎瞥向聞聲圍過來的員工們,露出森白的牙一笑。「誰有意見的?」
誰敢有啊?
「看吧!」耿火炎很得意的看向花薊。
「我有!」花薊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哦……那先上車吧!我路上再聽妳說。」耿火炎表現得寬宏大量,一副好商量的樣子。
「放我下來!」花薊又不是呆子,還路上再說咧!「我有工作要做你聽見了沒有?」
雖然一直告訴自己別在員工面前和他吵架,但是花薊就是忍不住。
「聽見了,我也說了,晚幾天做死不了人的。」耿火炎說話間,已經抱著她大步的往外走。
「你不要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花薊真恨自己,明明是理直氣壯的話,說出來卻怎麼聽都像虛張聲勢。
他吃定她,也許因為自己是弱者。
她真沒用!
「妳有的。」耿火炎拍拍她,看出她的懊惱。「我相信妳會拿我有辦法的,只要妳肯花點腦子。」
花薊瞪向他,哭笑不得。
他這算是安慰嗎?不過……好象真的讓她覺得好受了一點。
被扔上前座,花薊才恍然回神。
「等等,我們要去哪兒?」
「去玩。」耿火炎簡單回答。
「誰有那個空!」花薊轉頭就要開門,被「熊掌」給阻攔了。
「我有。」依然是一臉輕鬆的笑,耿火炎按下中控,沒給她逃走的打算。
「我可以告你妨礙人身自由。」
「好啊!手機拿出來撥。」
花薊怒視著他,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討人厭!
耿火炎看著她,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做什麼這麼一板一眼的,妳不累啊?」她不累,耿火炎看了還真累。「放輕鬆一點,翹個班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個渾身是刺的女人,為反抗而反抗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不順眼。
「沒事為什麼要翹班?」他居然還敢如此振振有辭,他以為他做得很對嗎?
「我有我的生活模式,你可以不贊同,但是別妄想改變我。」
「我就是想改變妳。」耿火炎也提高了聲音。
這女人的腦子真的很可能是水泥做的。
「你自甘墮落,沒必要拉著別人一塊兒死!」花薊不去糾正他是不想浪費力氣,他真以為他自己的所作所為很正確嗎?
「我這才是享受人生,哪像妳,就是死板板的過日子。」
「那叫規律!」
「那叫死氣沈沈。」
至此局面演變成兩人各執一辭,辯了起來……
「我喜歡,你管我!」花薊忍不住吼回去。
「女人,大聲不代表妳有理。」握著方向盤,耿火炎還算冷靜的提醒看起來有點失控的花薊。
花薊撥開散落兩頰的發,賭氣別過臉不看他。
他以為他是什麼人啊?她從小到大自律也律人,教育妹妹時更是不假辭色、毫不寵溺,這是她的處世原則,他在喳呼個什麼?
以她的標準來看,耿火炎才是渾身不對的人吧!
他散漫、他無禮、他有犯罪傾向!
「不說話?」耿火炎瞥了她一眼,笑了。「這叫作什麼?無言的抗議嗎?妳不是有很多話想說?」
看她剛剛的樣子,應該是對他有滿腹的指控才對啊,怎麼突然「收工」不說了?虧他還這麼的期待。
花薊看著窗外,不想再理他。
和蠻子講道理,她才不要。
不理他、不理他、不理他……不要再受他撩撥了。
「真的不說了?」耿火炎再瞄她一眼,見她抿緊唇,隱忍著不發作的絞好側臉,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還是忍不住,花薊火辣辣的轉回臉想瞪他,卻正好撞上他湊來的唇。
很輕、很快、很淡的一碰,快速得幾乎讓人忘了它的存在。
「哦!」原本只是想迅速親她臉頰一下的耿火炎,沒想到自己這麼好運。「賺到了。」
看著他果然可惡的笑容,花薊說不出話來。
這……這算什麼啊?
握緊拳頭,花薊死命的盯著自己的膝頭,想著是怎麼樣的機緣,讓她陷入這種倒黴至極的泥沼?
死蠻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8 02:23:02
第八章
白色的越野吉普車,在轉上崎嶇的山路後,開始展現它的實力。
路的終點,才是他們的「起點」。
花薊瞪著窗外的險象,只差沒放聲大叫。
尖叫是……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做的事。
「你到底要去哪兒?」看著越來越往深山走,花薊忍不住的問了。
山霧環繞的荒山野嶺,很容易讓人感到不安。更何況,現在自己身邊坐的人,可以算是半個陌生人。
「想知道了?」耿火炎叼著煙,熟練的操控方向盤,車繼續開在看不出路的山徑裏。「我還以為妳打定主意不開口咧!」
「要說不說隨你便!」花薊氣絕。
「說啊,又沒有什麼不能說的!」耿火炎一頓,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深山裏面,就我們兩個人……」
故意不往下說,耿火炎打量著花薊的反應。
「怎樣?」花薊火辣辣的瞪著他。
「沒怎樣啊!」耿火炎爆出笑聲。
「沒怎樣你笑什麼?」花薊被他笑得惱怒極了。
「沒啊!想說這正是我們兩個培養感情的好機會。」耿火炎一個右轉,車子又拐進另一條綠葉小徑。
「你是迷路了嗎?」花薊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把車子往樹叢裏頭開,他是想開到哪兒去?
「沒有。」耿火炎胸有成竹的繼續前進。「相信我吧!」
「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花薊問得相當認真。
「憑我的人啊!」耿火炎不正經的一眨眼。「要不然這樣好了,如果真迷路的話,我的人就押給妳。如果沒錯的話……妳就押給我嘍?」
「你當我呆子啊?」花薊惡狠狠的瞥他一眼。這個就字面上看來相當公平的交易,事實上爛透了。
「我要你的人做什麼!」
「妳不要我,我要妳啊!」耿火炎答得那麼自然,坦白得讓花薊反而紅了臉。
「我不會迷路的。」
他到底在說哪一國話啊……花薊覺得自己真得沒辦法搞懂這個人的思考方式,好個史前猿人!
「作啥又不講話?太感動了嗎?」
盯著前方的路況,耿火炎不忘抽空看她一眼。
「感動你個頭!」花薊的話聲是從齒縫中進出的。
「我的頭也能讓妳這麼感動,是因為我太聰明了嗎?」耿火炎笑得很得意,尤其在瞄到花薊的表情猶如漫畫上額上冒出黑斜線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你、你……」花薊「你」了半天,自動放棄。
這個男人的無理取鬧、不識規矩和自我陶醉的功力已經不是普通人比得上了,更何況他還是個笨猿人,自己不用和他一般見識。
「算了。」為了避免自己氣死,花薊決定放過他。「你還沒回答我,到底要去哪兒?我只看到一堆樹。」
而且,是很茂密的樹叢!樹枝都劃到車身了。
現在是怎樣?叢林冒險嗎?
「別急!有點耐心,快到了。」耿火炎直視著前方。
「你的快是多久?」花薊很難相信他的話,她只覺得自己一直在往山裏面鑽,就算等會兒她面前出現熊,她都不會太驚訝。
「不久。」依然是沒個確切回答。
「耿火炎!」如果不是現在只有他認識路,車子還需要他開,花薊真想脫下靴子從他頭上敲下去。
真是欠扁的傢伙!
「到了。」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圖,耿火炎先一步的說。
穿過茂密的枝葉,車子的前方居然出現了一小塊綠地。花薊瞪著眼前的草地,只覺得自己出現幻覺了。
將車停妥,耿火炎從後頭拿出器材箱,並向猶愣在車上的花薊道:
「下車啊,妳想賴在車上?」
「這是哪兒?」花薊只知道這是山裏。
「我的取景地。」耿火炎背起器材,看著她笑了。「下車吧!還有一段路要走。」
花薊瞪著他,沒有移動的打算。
耿火炎也習慣了,反正要她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繞到她那頭開了車門,耿火炎一個勁兒的拉下她,牽著她、背著器材,開始鑽向樹叢間。
這是什麼情形?現在是怎樣?
花薊縮著脖子避開拂面而來的枝葉,心裏大為不解。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被拉到這種鬼地方來登山健行?
她最恨爬山了!
晨霧微散,日光漸漸露臉。
山間小徑上,一男一女前後走著。
冷風吹來,花薊不由得縮肩。
冷氣團來襲的山頂,真是夠冷!
聽她呼了一聲,耿火炎回頭看她,笑了出來。
「會冷吧?」
「廢話!」清晨的山上、冷氣團來襲耶,不冷才怪!
「誰教妳要穿那種裝飾用的衣服。」耿火炎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居然敢搖頭,他居然敢一臉不贊同的樣子!
有人知會過她要來攻佔山頂嗎?
「我每天都在室內工作,穿這樣就很保暖了。」花薊忍不住踹了他一腳,「是誰莫名其妙的沒事先知會半點就拉著我來這種鬼地方的?你有說嗎?還是你有先跟我約?」
追根究柢,禍頭子就是這個男人!
冷死了。
「都是你害的!」
耿火炎看著她縮著肩頭的樣子,泛起了笑意。
他脫下羽毛外套,替她披上。
「穿著吧!」
「不用了!」
花薊轉身想躲掉,卻讓耿火炎給按住肩頭,替她穿上了外套,拉上了拉煉。
「妳不是說都是我害的嗎?我好歹也得做些什麼來挽回自己看起來很薄弱的形象。」耿火炎拍拍她,再度背起器材。
「再走一下就到了,走吧!」
花薊縮在他寬大的外套中,感受他的氣息,以及外套的微溫。
突然,她覺得一點也不冷了。
辛苦的代價是值得的。
花薊想得沒錯,他們真的攻佔了山頂,只是山頂上雲煙繚繞,讓她有種置身夢境的感覺。
耿火炎來回走動,遠眺著景色,思考著。
花薊看著他專注而具熱情的側臉。
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認真的模樣,和平日的痞子樣大為不同,還散發著一股迷人的風采。
忍不住,她就這麼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他打開器材箱,開始組裝相機。
「你會冷嗎?」想起他的外套在自己身上,花薊很有良心的發問,盡點人道的關心責任。
「不會。」耿火炎回道,手上忙碌的處理相機。
花薊看著他俐落的手法,第一次發現原來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如此淺薄。
一直覺得他就是個蠻子、廢人,沒想到一拿起相機他就完全變了個樣子。變得……相當吸引人。
取到了景,耿火炎露出笑容要花薊過去。
「妳看。」充滿驕傲與喜悅的聲調,耿火炎俯身示意花薊看。
透過相機,花薊看到了白霧環繞的青山,以及曙光乍現的藍天。
「美吧!」耿火炎很有信心的道。
「嗯!」難得的,花薊沒有反駁他的話。
「妳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了?」
叼著一枝未燃的煙,耿火炎問得似不經意,卻刺進花薊的心。
她有多久沒這樣子優閑了?
一瞬間,花薊以往對「生活」的認知似乎完全不對頭了,在這麼美麗的大自然面前,她開始質疑起她過往的「規律」生活。
耿火炎看著她的迷惑,沒有吵她,只是開始了拍攝工作。
兩個人,兩份心思,在山嵐圍繞的小天地中。
不知過了多久,太陽都已經爬到了頭頂上,耿火炎收起相機,卻發現花薊依然坐在一旁,眼睛直盯著遠方。
「發呆啊?」耿火炎走過去拍她一下。
「肚子餓了。」慢慢收回視線,花薊看向終於收工的他。
真的看不出來,原來他也是個工作狂。相機在手,旁邊有什麼人都不顧了,而且也不會餓。
耿火炎笑了出來,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這樣不是很好嗎?」
「餓肚子哪里好了?」花薊給他一記白眼。
「看,那副晚娘臉孔又擺出來嚇人了。」耿火炎又笑了笑,「多多保持剛才的樣子,知不知道妳剛才喊餓的表情,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花薊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說什麼?他說了什麼?可愛?她可愛?
仔細的看著他,發現他沒有取笑或諷刺的樣子,但花薊還是很難接受。
可愛這個詞,從小就很難擺在她身上的。
「妳那是什麼反應?」看她難得一見的拙樣,耿火炎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花薊又羞又惱。
「妳的樣子……」耿火炎笑得毫無形象,轉身回車上提下一袋食物。「我隨便買的,妳就湊合著吃吧!等下了山,我再帶妳去吃好料的。」
花薊接過食物,看著他暢懷的笑,她想發怒卻培養不出怒意,只有轉移注意力打開提袋,埋頭苦吃。
「妳還真是餓了。」耿火炎好笑的看著她。
「你管我。」花薊懶得看向他,就怕忍不住會把手上的麵包往他身上扔。
深山中,食物是很重要的,千萬不能浪費!
耿火炎又爆出笑聲,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看著她,耿火炎沒多想的舉起手中的相機,按下快門。
「你拍什麼?」花薊一驚,她在吃東西耶!
「拍妳。」耿火炎說話間,又按了一次快門。
「你神經啊,不准拍!」
「女人,妳應該感到榮幸的。」耿火炎才不理她,一張接著一張拍。「多少人出錢請我拍,我都懶得理咧!」
「真巧!」花薊放下袋子,走過去要阻止他。「也有不少人出錢要我讓他拍,我也都拒絕了。」
「看來我們兩個是絕配,大家誰也不吃虧。」耿火炎人高馬大,輕輕鬆松的躲過花薊伸出的手。
「來,笑一個。」
「笑個頭!」
「你笑給我看。」
兩個人為山間添上了一片喧擾。
到了隔日晚上,花薊才回到家中。一進門,她就知道大事不妙。
不應該在的人,全出現了。
「妳終於回來了,二姐。」老三花石竹一臉擔心的迎上前,利眼沒放過她身上那件男用外套。「妳跑到哪兒去了?手機不通,也沒打電話回來說一聲,害我們擔心了一整天。」
「手機沒訊號。」那種深山裏,收得到訊號才真是奇跡。「抱歉!」
「薊,那個男人沒對妳做什麼吧?」特地在家中等她回來的花菖蒲,自然是對昨日的「擄人事件」相當清楚。
「對啊!二姐,他真的跑進妳辦公室抓著妳上車啊?」花石竹一雙美眸眨呀眨的,萬種風情自然流露。
「薊,妳打算怎麼處理?」二妹最近的失常情況,大家都有注意到,花菖蒲不過度千涉是因為不到時候,只是沒想到在她沒過問的時候,花薊和耿火炎的進展已出乎自己意料。
把人直接抱走?想到這兒,花菖蒲就不禁皺眉。
她要怎麼處理?處理什麼?
花薊不是很明白大姐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處理?」她望向花菖蒲。
「妳要對耿火炎提出告訴嗎?」花菖蒲神色認真的試探妹妹的態度。
「還是我跟老五未來的老公說一聲,叫他派人去教訓一下那個渾小子?啐!居然敢對我們花家二小姐出手!」花石竹也在一旁出著主意。
當然,她半點也不認真。
好不容易敢死隊出現了,戲都還沒看夠,怎麼捨得提早殺青?
「不關妳的事。」花薊回答得很快。
「那不然呢?告他啊?」花石竹故意說。
「都不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花薊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下意識的就否定。
「那二姐妳打算怎麼做?」花石竹絲毫不肯放鬆。
「不用妳管!」花薊再也忍不住的站起身。「我上樓睡了!」
看著花薊一陣風似的往樓上走去,花石竹笑了。
「瞧她急的咧,不尋常喔!」
「她會有分寸的。」花菖蒲明白,與其說花石竹是擔心,還不如說她是在等著看好戲。
「看她這種反常樣子,我可沒那麼樂觀。」想到花薊方才的態度,花石竹怎麼也沒辦法安心。
「大家多注意一下。」花菖蒲只有這麼說了。
「嗯!」花石竹點點頭。
敢死隊啊!她真的好想會會那名讓自家二姐失控的男子,順便好好的幫他祈禱一番。
她相信他會需要的。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8 02:23:38
第九章
在梳洗休息後,花薊再出現在SpringPub裏,已經是第三天的晚上了。
一踏進店裏,娜娜就奔了過來。
「薊姐,妳沒事吧?我擔心死了。」花薊被帶走的事,娜娜是事後才知道的,一顆高懸的心一直到看到花薊平安回來才放下來。
「這兩天妳去哪兒了?我好怕妳被那個男人怎麼了,他沒對妳怎麼樣吧?那個男人真是太過分了,薊姐,妳這次再也不能放過他,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真的以為妳是好欺負的!」
「娜娜!」花薊忍不住喝止她。一踏進門她就被她那一波又一波的問話與抱怨淹沒,弄得人心煩。「我的事不用妳管。」
冷淡的應答後,花薊繞過她繼續前進。
「薊姐。」娜娜大膽的攔下她,滿臉的不以為然。「妳又要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了嗎?為什麼妳就是對那個男人特別好?妳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如果是發生這樣的事,妳一定想也不想的就給對方一頓教訓,哪像現在這個樣子,連吭都不敢多吭一聲?薊姐,妳變了!」
花薊的目光變得銳利而冰冷,緊緊的盯著娜娜。
「我警告過妳很多次了,我的事還輪不到妳作主!」
「薊姐!」娜娜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冰冷無情的眼眸,無法接受自己的苦口婆心換來的是這樣的對待。
「我是為妳好啊……」如果可以,娜娜願意做任何事來證明,她是如此的深愛著她啊,她會這麼說,全是因為擔心她啊!
「妳是什麼身分?妳以什麼資格說這些話?」花薊此時此刻,真的覺得自己在管理上一定犯了什麼重大的錯誤,娜娜今天才敢這麼不知分寸的和自己大吼大叫。
這不是第一次了,而她深信自己也不需要再忍受下去。
「小田!」花薊喚道。
早就被娜娜的高聲喊叫引來的小田愁眉苦臉的走到花薊身旁,他相信薊姐馬上要發飄了。
這個笨娜娜,怎麼就是說不聽、教不會?明明就知道薊姐最討厭人家這樣了,她還偏偏做出這種蠢事。
「薊姐……」顧于情誼,小田低低的開了口,卻在花薊投來冰冷的目光後,什話都凍在喉嚨中了。唉!娜娜……別說我不幫妳,是幫不上啊!
「和樂團解約。」花薊淡淡的說。
這句話一出,不只是娜娜,小田也愣住了。
「薊姐!」這下小田不想辦法勸一勸、幫一幫都不行了。「這……合約還沒到期呢!而且這麼做,連阿傑他們也得走……」
傷及無辜,這不是薊姐的為人啊!
「沒到期,賠償金照給。」花薊沒有絲毫的猶豫或動搖。「樂團是一體的,要解約當然是整個樂團走。」
「這……那之後……」小田絞著手,努力的想著「建言」,好來改變薊姐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
「小田!」花薊一暍。「你還有意見?」
被這麼一暍,誰還敢有?「沒有。」
「沒有就快去照辦!」花薊一肚子火。
小田微歎,滿面歉意的轉頭看向一臉蒼白的娜娜。「娜娜……和我到辦公室吧!我們討論一下合約的事。小芳,去休息室把阿傑他們都找來。」
娜娜沒動,她只是直勾勾的盯著花薊,不敢相信她居然會這樣對待自己。
「娜娜,走吧!」小田伸出手要拉她,卻讓她避開了。
小田猛使眼色,就怕她再次出言不遜,惹得薊姐更生氣,事情已經夠糟糕了,就別再惡化下去了吧!
被小田拉往辦公室,娜娜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花薊身上,不敢相信自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薊姐,妳會後悔的!」臨進辦公室前,娜娜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喊。「妳一定會後悔的!」
她的聲音被小田急忙掩上的門蓋住,花薊的臉色難看至極。
好!她會等著看的,看她會如何後悔!
「妳那張晚娘臉孔是怎麼回事?」在吧台小弟的指引下,耿火炎找到獨坐一角的花薊。「我以為妳是想開了在休息,結果居然是一個人窩在角落搞自閉。」
他高壯的身軀塞進她身旁的沙發座,盯著她的一臉陰陽怪氣。
「怎麼了?天塌下來了嗎?」
不對勁,從他一踏進店裏,所有員工的表情就這麼告訴他。而在看到花薊之後,他更確定這個想法。
「天塌下來也有我頂著,妳擔心什麼?」
花薊舉杯啜飲,沒心情搭理他的瘋言瘋語。
再怎麼不願意,稍早的事情仍是在她心裏盤旋不去,想要不受影響真難。
「咦?真的不理人啊!」遲遲得不到響應,耿火炎聳聳肩。
「如果妳懶得說的話,我去問小田好了。」
反正消息來源又不只她一個,而且他深信,小田會講解得比她清楚詳細千百倍。天生總管命呀!小田兄!
「站住!」花薊拉住他。
「哦?說話了。」耿火炎再度坐下。「肯說了?」
「沒事。」
耿火炎瞥她一眼。「沒事?妳以為我會笨到相信嗎?我又不是瞎子!」看吧!就知道去問小田才是對的!
「小事。」
「我頭昏得要死,妳就不能爽快一點的說嗎?」小事?她還分大中小咧!問一次升一級,哪那麼好興致!
「頭昏?」花薊有了第二個表情--驚訝。「你會頭昏?」
「妳說這話什麼意思?當我是機器做的?」未了,像是特別要證明似的,耿火炎很應景的咳了兩聲。
「感冒了?」花薊瞪大眼睛,這才正眼看向他。
不只是咳嗽,還流了鼻水。
看著他擤紅的鼻頭,花薊笑了出來。
開心,真是開心啊!太好笑了、太有趣了。
「節制一點,妳要幸災樂禍也別笨得表現在臉上。」耿火炎不想和她計較。
「怎樣?我就是高興!」花薊回嘴。
「高興了?」耿火炎真難接受。自己剛剛關心她半天沒得到任何響應,現在居然咳幾聲就讓她忘了煩心的事。
耿火炎真不知道該誇獎自己的勇於犧牲,還是佩服花薊異于常人的思考方式。
花薊認真的看了看、看了再看,發現他的確沒平日的精神奕奕。
想到昨天在寒冷的山頂,他把自己身上那件保暖的外套大方出借……
「喂!去看醫生了沒?」花薊告訴自己,她只是在盡點人道的關心,雖然他把外套給了她,可是要是他沒衝動的抓著她到深山裏,也不會演變至此,說到底,一切都是他自己惹的禍。
「我不叫喂。」耿火炎懶洋洋的看她一眼。「還有,妳這算是關心嗎?就知道妳還是放心不我吧!」
「哪有?」花薊迅速的反駁。「你少作夢了。」
「作夢啊!原來我是頭昏到出現幻覺了。」
花薊一驚。「你沒事吧?不行就要說,我又不會笑你!」
這種落井下石的事只有他這種史前猿人會做,她才不會。
花薊惡聲惡氣的關心,讓耿火炎心情大好。
「對,我是不行了。」奸詐的一笑後,耿火炎猿臂一伸,將她攬進自己懷裏。
「妳說要怎辦?」
「放手!」花薊一時不察,沒逃過「狼爪」。「快點去看醫生啦,順便把你其它的毛病看一看!」
「毛病?妳又知道我哪里不對勁了?」耿火炎貼近她的頰畔,呼出的氣息暖暖的拂過她的臉。
「走開……」花薊沒和人這麼貼近過,直覺的伸出雙掌推拒。
「我又沒對妳怎樣。」耿火炎一臉無辜。
花薊瞪他一眼。「順便去檢查你的腦子吧!」她想想再補上一句:「雖然不太可能,但是看有沒有人能修掉你那野蠻人的特質,起碼學點基本禮儀!」
「妳是在說妳自己嗎?」耿火炎咧嘴一笑,「野蠻小姐!」
他可沒忘了第一次見她,她拿起玻璃杯就往鬧事的人額上砸的偉大事蹟。
說不定自己就是迷上她那手神准的投擲功夫。
「野蠻是你專屬的稱號,我怎麼好意思搶?」花薊咬牙,「快點滾去看醫生吧,少在這兒發瘋害人了!」
花薊看著他的虛弱,忍不住伸出手探向他的額頭。還真的發燒了!
耿火炎看著她表露出來的關心,笑了。「我想吻妳。」
花薊微愣。愣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訝異於他是宣告,而非直接付諸行動。
他向來是想做就做的人,會這樣真是反常!
「你病得不輕。」這是唯一的解釋。「快點在危害到別人前滾去看醫生,別在這兒傳染病菌!」
「要傳染是這樣。」耿火炎果然吻了她,而且不同於上次的「意外」輕啄,這次他吻得很深入而綿長。
好不容易吻夠了,耿火炎放開她,笑了。
「你笑什麼?」花薊臉上的嫣紅並不是嬌羞,而是被他的笑給氣出來的。
「我本來想說忍耐一下,免得妳也感冒,結果還是吻了。」
忍耐?真是陌生的名詞,看來他果然是沒有半點忍耐的細胞。
花薊這次就真的是羞紅臉了。
「去看醫生啦!」她一樣是用很差的口氣,卻是不同的心情。
「知道。」耿火炎的頭真的很昏。
「先走一步,不用太想我了。」
耿火炎站起來鬆開手,把她放回原先的位子上,眨眼一笑。
花薊看著他的笑,突然有種想依賴著他的衝動。
沒了他的溫度,單人沙發竟變得不再舒適。
依賴……向來獨立的她,也會有想依賴人的一天!
在人聲嘈雜的熱鬧PUB裏,娜娜身處其中,旁邊坐的是一個流裏流氣的人,
正是先前在SpringPUB鬧事的小混混。
「娜娜,我就知道妳最後還是會選擇我的。」小混混帶著得意的笑,不安分的手已經摟向她的腰。
娜娜並沒有閃避,也沒有掙扎,她只是面無表情的坐著。
「我和你說的事,沒問題吧?」她唯一關心的只有這件事。
她不甘心、她不接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沒問題。」小混混拍胸脯保證,手也摸上娜娜的大腿。「不就是個傻大個兒嗎?有什麼困難的!他居然敢惹妳,真是不知死活。娜娜,妳放心,這口氣我一定會幫妳出的。」
如果要對付的是花薊,看在花家和「制刃盟」的友好關係上,他可能會好好的考慮一下。現在,不過就是個普通男人嘛,有什麼好擔心的?
雖然那個人長得魁梧,但他就不信,被十幾個人包圍他還能擋得住!想到上次受的屈辱,小混混冷笑。
他要加倍討回來。
娜娜沒去管身旁的人在想些什麼,也沒去理會身上那只討厭的手,更不去在乎心頭那陣噁心的感覺。
不重要,這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要讓那個男人後悔!
薊姐是她的!是她的!
「耿先生?」
耿火炎一下車,就聽到有人在叫他,一回頭,他面前就站了一位俏佳人。
以他專業的眼光來看,只有一個字:美。
眼前這個穿著湖綠色套裝的女子,美得相當蠱惑人心。
但是,耿火炎只是納悶。
「妳是誰?」他確定自己不認識她。
「花石竹。」報上姓名,附送笑容一朵。
嗯!沒馬上失魂,這個人定力不錯。
花石竹笑得更燦爛了。
「花?」耿火炎不笨,馬上聽到重點。「花薊是妳什麼人?」
「那是我二姐。」花石竹偷偷的打量,評比著眼前的男人有沒有可能降服她家那個火爆老二。
「我想也是。」畢竟會和自己扯上關係、又姓花的,就只有那個沒禮貌又嘴硬的女人了。
「找我什麼事?」
耿火炎可不會自我陶醉的認為,花薊會有那份心將他介紹給她的家人。
「沒事,只是想見見你。」花石竹據實以告。
「打分數?」耿火炎失笑,「妳還真有空。」
「好說!」花石竹還是笑,這男人滿有趣的。
「打完了嗎?」耿火炎不認為自己有必要繼續和她對看下去。
「不,還有口試。」花石竹輕鬆頑皮的道。
「哈哈哈……」耿火炎放聲大笑。「有意思,要問什麼?」
「基本身家啊!我是家中姐妹的代表。」
「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問的?」耿火炎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身高體重要不要順便量一量?」
「如果可以的話,也好。」花石竹淡笑。
「小姐,妳在耍我嗎?」耿火炎向來不是有耐心的人。
「當然不是。」花石竹覺得冤了。「我們總有權利知道,是哪位勇士願意自我犧牲,接收我們家的火爆老二。」
「自我犧牲?」耿火炎搖搖頭,真不知道該不該為花薊哀歎兩聲,居然被自己妹妹這麼說。「花薊的存在對妳而言很痛苦嗎?」
「我還好啦!」花石竹答得很認真。「其它幾個妹妹就比較危險、可憐一點。」
耿火炎聳一聳肩。
「妳到底找我什麼事?」他敢打賭,這個美女從頭到尾沒一句認真話。
「看你啊!」花石竹正色道:「我只是好奇,敢死隊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一樣是一個頭、二隻手、二隻腳,這樣妳滿意了嗎?」耿火炎已經很算給她面子了。
「滿意。」花石竹一笑,微微欠身。「打擾了。」
「不會。」耿火炎也回她一笑,走人。
花石竹看著那高大的背影,又笑了。
看來滿有希望的哦!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8 02:24:21
第十章
夜晚時分,耿火炎停好車,正要往SpringPUB走去,漆黑的停車場突然閃出幾道人影。
耿火炎挑眉,看著眼前的陣仗。
怎麼,他們換目標了嗎?這不是花薊特有的排場嗎?
「嘿嘿,怕了吧?」為首的男子站在人牆後,很有「膽量」的叫囂。
怕?一群嘍囉,根本不夠看!
「最好是很怕啦!」耿火炎瞪著他,很難配合他的話「怕」一下。
「呸!我就不信你一個人能打二十個!」他們可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帶齊了兄弟才來的。
「上!」
一聲令下,大家開始往中間圍。
耿火炎看著他們,沒有絲毫的懼意。
打就打,怕他咧!
「二姐,不好啦!」
花番紅像柴油特快車一樣一路跑進SpringPUB,然後直接奔向辦公室,門也沒敲就沖進去。
花薊皺眉。
怎麼了?最近是流行不敲門嗎?
「番紅!」花薊喝道。「妳懂不懂規矩?和妳說過多少次了,進來前要先敲門!還有,不是要妳在家看書的嗎?」
「哎唷,現在不是看書的時候啦!」花番紅一臉焦急。
花薊瞇起眼,覺得自己有一天會被這個妹妹氣死。
一點規矩都沒有就算了,還散漫得讓人看了就火大。
「現在不看書的話,妳打算什麼時候看?」
花薊起身,踩著堅定的步伐往她走去,握起的拳頭已有出手的準備。
「妳越來越不象話了,跟妳說的事沒一件給我聽進去的!」花薊對這個妹妹真是有諸多抱怨。
「二姐!」
看到她的表情,花番紅直覺的退了一步又是一步;據以往的經驗,她必須和二姐保持安全距離,否則等會兒會來不及逃命。
「我看妳是欠打!」花薊沒放棄的打算。
「我沒有。」花番紅喊冤,「是三姐叫我來的啦!」
「妳當我就這奸騙嗎?要來石竹不會自己來?她又不是沒腳!」
「真的啦!三姐說她要先趕去,所以叫我趕快來通知妳。」花番紅抱著頭,有如過街老鼠的想找洞鑽。
「趕去哪兒?」
「三姐說,先前妳店裏那個駐唱小妹氣沒消,不甘心的找了一群人要圍毆妳那個敢死隊,叫我快來跟妳說。」
「什麼敢死隊?」花薊沒好氣的瞪著妹妹。「妳都幾歲了,講話一定要這樣顛三倒四的嗎?」
「哎唷,三姐又沒和我說名字,反正就是在追妳的那個男人嘛!」花番紅覺得自己真倒黴,像是專程來討罵的。
花薊一愣。
「二姐快點啦!妳再不過去,那男人大概會被打成豬頭,三姐說對方有二十幾個人耶!」花番紅真是無奈。
怎麼二姐還站在原地無動於衷?害她覺得自己奸像做了什麼蠢事。
說不定等等又要挨駡,二姐會沒好氣說根本不關她的事。
都是三姐啦!沒事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給她。
不過,花番紅料錯了。
花薊這次沒有冷冷的回答,而是大驚失色的一把抓住她,臉色之蒼白是花番紅前所未見的。
「現在呢?他人在哪兒?」二十幾個人?花薊不敢往下想。
那個野蠻人是很壯沒錯,可是二十幾個人打他一個……
「三姐說,就在這附近的那個停車場,所以她叫我直接跑……過來……」看著一瞬間便在十數步之外的二姐,花番紅睜大了眼。
哇,二姐跑得好快!
幽暗的停車場裏,花薊焦急的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二姐,這邊!」花石竹眼尖的看到花薊,出聲喚道。
「他人呢?」花薊看到了一大群人,卻怎麼也找不到耿火炎。
「在這兒。」低悶的男聲傳出,而後是「噫」的一聲。
聽到花薊著急的聲音,讓耿火炎很高興,可是一咧嘴的下場,就是扯痛了他掛彩的嘴角。
花薊這才看到渾身是傷的耿火炎。打成豬頭……方才花番紅形容得真貼切!
當然,耿火炎是沒變成真正的豬頭,可是臉上的血跡和瘀青,卻教花薊看了忍不住的怒氣衝天。
「是誰?」現在的她,只想殺了那二十幾個人!
「在那邊。」耿火炎比了比方向。
果然在制刃盟的人圍起的一角,二十幾個人趴在地上。
花薊氣得很想過去補踹一番。「你沒事吧?」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自己就站在他面前,而且想對他不利的人全趴在一旁了,還問這種笨問題!
「還好。」耿火炎一笑,不慎再度扯痛了傷口。
看著他扭曲的臉,花薊難掩不忍。「很痛嗎?我帶你去看醫生。」
「二姐,對不起,我們慢了一步。」花石竹抱歉的朝兩人微笑。「我得到消息就趕緊聯絡制刃盟的人,還是沒趕上。」
「沒關係,我先帶他去看醫生。」花薊現在全副心思都放在耿火炎的傷上,其它的事一點也不重要。
「等等!」花石竹喚住匆忙欲離去的花薊。
「還有事?」花薊皺眉。
「你們慢慢研究,我不急。」只是點皮肉傷,耿火炎也沒看醫生的打算,藥水擦一擦就好了,他皮粗肉厚的,沒啥大礙。
「什麼事?」花薊一急,完全忘記她自己每個月還不是都要打個一、兩場架,常常也是受了傷不理會的。
「她,妳打算怎麼處理?」花石竹讓人帶出娜娜,表情很無奈。
「娜娜!」想到花番紅說是她唆使人安排這一場報仇戲碼,花薊就不禁怒火中燒。「開除妳的人是我,妳有不滿就沖著我來,何必拖不相干的人下水?」
「不相干?」娜娜狂笑,「他怎麼會是不相干的人?都是他害的,妳現在會這討厭我,全都是他害的!我要他去死,我不甘心,他以為他是誰啊?老是纏著妳不放,完全不尊重妳!」她瘋狂的大吼。
「那關妳什麼事?」花薊氣得發抖。
就算耿火炎再不對,那也是他們之間的事,她插什麼手?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娜娜豁出去了,她要一次說個夠:「我是這麼愛妳,他哪一點比我好?為什麼妳的心老是向著他、老是幫他說話?妳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花薊臉都綠了。她在說什麼啊?
「都是他、都是他害的!我要報仇、我要他死,我要把妳搶回來……」嘶吼到最後,娜娜泣不成聲。
「二姐真受歡迎!」隨後跟來的花番紅聽了娜娜的勇敢告白,忍不住驚歎。
「番紅,要命的話就閉上嘴。」花石竹扔去警告的一眼。
笨蛋,看不出來二姐快發飆了嗎?
「就算他死,我也不會是妳的。」花薊平靜的說。
「重點是,要我死恐怕還要好久。」耿火炎插上話。
「二姐,妳打算怎麼做?」花石竹看著二姐,眼神複雜。
這個女孩太死心眼了,很容易出亂子。
花薊看著淚眼汪汪的娜娜,心軟了。「讓她走。」
花石竹懂了。的確,換作是她也狠不下心。
「我帶他去看醫生,後頭的事交給妳處理。」花薊現在只想著耿火炎的傷。
「嗯!」花石竹微歎,情字果然傷人。
「哇!好精采的臉。」花番紅這才看到「敢死隊」的臉。「很痛吧?」
「還好,沒什麼感覺。」因為已經痛麻了。
「你好,我叫花番紅,排行老六。」
「妳好,我叫耿火炎,排行老大兼老么。」
「番紅……」花石竹無力的喚道。她真是不知輕重耶!沒看到二姐臉色有多難看嗎?還在那裏寒喧。
「花番紅,妳現在是怎樣?自我介紹也要看場合吧!」花薊已經發飆了。
「二姐……我是在培養良好人際關係耶……」花番紅虛弱的回答。
「不用!」
花番紅忍不住困惑的問著眼前的男人:「我二姐真的很凶,脾氣又差,你怎麼敢喜歡她啊?」要是她的話,只求有多遠、閃多遠。
「我沒喜歡她。」耿火炎笑睇著花薊瞬間變得鐵青的臉色,補上一句:「我是被她迷住了。」
「信你才怪!」花薊斥道。
「不信的話,妳剛剛那麼緊張做什麼?」耿火炎可沒打算讓她否認。「妳這個女人,心裏有我就大方點承認啊,幹嘛嘴硬?」
「我沒有!」花薊這時候就想在他身上再加幾道傷了。
「喊這麼大聲,心虛嗎?」耿火炎忍不住笑了,然後三度扯裂了嘴上的傷,痛得他齜牙咧嘴。
「活該!」花薊瞪他一眼,說是這麼說,但看到他痛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疼。「還好吧?呆子,有傷還愛笑!」
「有妳就好嘍!」耿火炎絲毫不在意,一把拉過她就是一記火熱的吻,完全當旁邊那一大票人不存在。
閃光燈在此時一閃,兩個人都注意到了,可是都沒有去理會。
兇手自然是隨身攜帶相機的花番紅。
花番紅看著眼前的兩人,心裏同情起這位大哥哥。
二姐……真的很可怕的,三姐說得好,這男人是敢死隊!
悄悄的向他致上最敬禮,花番紅轉身,偷偷摸摸的離開了停車場。
至於剛剛拍到的照片,等到他們的婚禮上她再拿出來好好的「宣傳」一番。
定情時刻呢!而且,男主角還是被打成豬頭的模樣喔!
嗯……她想起來就覺得一定很棒。
走遠了幾步,她看向已然分開的兩人,只見自家二姐忍不住揮拳相向……
敢死隊大哥,祝你幸運!
終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18 02:24:50
蟄伏冬眠
雲出岫
不知不覺間,一個年又這麼的過去了。在更換新桌歷時,心虛的翻了上個年度的記事本,發現自從交了那本嚴重拖稿的跑車系列後,似乎就沒新作交到出版社。
搞失蹤嗎?其實並不是的。只是嚴寒的冬季讓我鎮日昏昏欲睡,手腳冰冷的只想窩在溫暖的棉被中,什麼事也下去做,當然稿子也都沒動。
這時下禁想到,我去年的這時候,似乎也是一陣嚴重的拖稿。
冬天啊……每到了這個季節,所有既定的常軌就會忍不住的給他出一下差錯。
距離上次交稿,也過了半年了吧?想想也真是對不起育貞,我就這麼沒聲沒息的冬眠去了。
其間偶爾看見空白到不行的桌曆,總不免一陣頭痛,想著自己在出版社裏早沒了積稿,手邊的又延宕未竟;一本原本該在九月完稿的故事,被我壓呀壓的拖到了現在才在第二章……
記得去年,許下的新年新希望是不再拖稿。看來果然只是希望啊!怕冷的人,果然不適合存活在冬天……
這一本是系列,那個花很多的系列。火炎的花語是頑強,碰上獨立而嚴格的薊,產生的熱度應該不小,所以我把他們兩個配成了一對。
隔了很久再開稿,生疏得令自己膽戰,只希望這兩個苦命的主角,沒讓我摧殘得太過嚴重。
總之,好久不見了,請大家再次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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