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標題: [風天嘯] 叱咤 (連載中) [列印本頁]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2:10     標題: [風天嘯] 叱咤 (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2-1-25 10:23 編輯




【 內容簡介】

  雷霆一怒,風雲變色,此為叱咤

  張浩天

  一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少年

  在一次入獄中強大崛起

  從此亦正亦邪,縱橫於都市之間

  世上最凶狠惡毒的男人被他踐踏於腳下

  世上最美麗高貴的女人卻在他手心起舞

  但誰會知道,他身世的背後會有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一道道驚心動魄的生死考驗

  一場場難以掙扎的慾望誘惑

  當風雲散盡

  他忽然發現

  自己已經站在了世界的巔峰

  天下之大,四海之內,任我叱咤。

☆★☆★☆★☆★☆★☆★☆ 正 文 開 始 ☆★☆★☆★☆★☆★☆★☆

第一章 血狼紋身

強哥一直覺得自己在F縣很拽。

從他出道到現在,縣長已經換了四任,公安局長也換了三任,可他卻一直混得風聲水起,擁有一家迪廳,一個按摩中心,還有一個表面是茶樓的地下賭場。縣裡的小混混誰不恭恭敬敬的對他點頭哈腰的叫一聲「老大」。

有時候強哥甚至很小強般的認為,在F縣這個地方,他比縣長還威風,縣長有時候還會被那些上訪的傢伙罵來罵去低眉順眼的陪笑哩。

對他,絕對沒有人敢說半句重話。

但這個「絕對」在今天卻變質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泡尿。

中午的時候,一家酒樓的老闆請他喝酒,冰涼的啤酒裝了滿滿一肚,等他醉醺醺的到酒樓下的停車場取車時,實在憋不住了,也懶得到一百米外的廁所去,就拉開了拉鏈,對著自己的汽車輪胎施起肥來。

雖然青光白日的停車場還有不少的人,就在他前面四十米遠的地方甚至還有兩個年輕的,打扮頗是妖饒的女人在站著聊天,但強哥是不會顧忌這些的,他沒讀過什麼書,現在這個局面是靠著自己混出的,圖的就是一個「爽」字,他甚至還希望那兩個女人來瞄自己一眼,對於自己施肥的傢伙,他一向是很有自信的。

然而,那兩個女人聊得正起勁,並沒有看到正在撒尿的他。

強哥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在很愉快的撒著,這一泡尿實在很長,就像是要將肚子的酒全部排出來一般。

這時太陽火辣辣的照著,他又有了些酒意,連眼睛都瞇了起來。

就在此刻,一聲霹靂忽然從天而降。

「你在做什麼,這裡是公共場所,不准隨地大小便。」

這一下,真是讓沒有精神準備的強哥很受傷,駭得他一抖,尿頓時撒在了褲子上。

等定晴一看,發出這聲音的卻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兒,個子又矮又瘦,右臂齊肘處還是斷了的,露著光禿禿的肉柱。

強哥在停車時看到過這老頭兒,知道他是這裡的看管,只是眼很生,應該是新來的。

看著自己被淋濕的褲子,強哥當然惱怒異常,於是他罵了一句:「**,死老頭兒,你們酒樓的老闆當年還是跟著我混的小弟,你倒還敢來多管閒事。」

一邊罵著,他一邊就對著那老頭兒將餘下的液體排了出去,將他的褲子也全弄濕了,這才哈哈大笑的拉上了拉鏈。

那老頭兒頓時急了,道:「你……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走,前面有一個治安崗亭,我們到那裡講理去。」

他說著這話,就來拉強哥。

對於這種不知好歹的人,強哥向來是不會客氣的,當下他便一腳踹在了老頭兒的小腹上,然後道:「死老頭兒,你要講理,好,我就來讓你知道怎麼講理。」

看著那老頭兒被踹出去痛得捂肚滿地打滾,強哥便上了車,準備開車出去。

然而,沒想到那老頭兒居然十分的倔強,就在他啟動汽車的那一霎那,已經攔在了車頭,高聲嚷道:「不行,打了人就想走,不行。」

強哥真的徹底怒了,一下子熄了火,然後猛的鑽了下去,一腳把那老頭兒踹在了地上,跟著又是幾腳狠狠踢了去。

停車場裡還有一些人,見到這裡出事,都圍了過來。

強哥的酒性已經上來了,對著那老頭兒還在踢著。

很多人認識強哥,見到他這麼凶,全都又散開了,只有一個禿頭老頭兒在旁邊著急的道:「別打了,別打了,會打死人的,老張的兒子可不好惹。」

強哥聽到這話,頓時停了下來,他在道上混了這麼久,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人可以惹,有些人卻萬萬不能惹,特別是政府的人,要是認真起來,那會很麻煩的。

於是他問這禿頭老頭兒道:「他姓張是不是?他的兒子是做什麼的?是那個部門,任什麼職務。」

那禿頭老頭兒顯然也不認識強哥,老老實實道:「他兒子不是什麼部門的,他是個蹬三輪車的。」

強哥本來有些緊張,聽到這樣的話真是很鬱悶,那是相當的鬱悶,一伸腳將那不識趣兒的禿頭老頭兒也踢翻在地,然後指著趟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殘廢老頭兒道:「**,我叫肖強,有種讓你那個蹬三輪車的兒子來找我,看我不把他的卵蛋兒都捏爆。」

說著這話,他就重新上車駛出了停車場,在接了一個美女打來的電話後,很快就把這事忘記了。

********************************************************************

張浩天此時正在蹬著三輪車送兩個女孩子到還有幾條街遠的育才職中去。

這是一個炙熱的夏日。太陽高懸著,好似要把天空燒出一個大窟窿,艷紅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地面像是著火了,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火焰來。在這樣的照射下,縣城裡的每一根鋼筋,每一塊水泥似乎都在喘息著。

張浩天沒有喘息,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炙熱的天氣,今年他雖然只有十八歲,但在兩年前,這個縣城的三輪車師傅中,蹬車的速度就沒有誰比他更快了。

實在太熱,張天浩就解開了襯衣上的兩顆鈕扣,然後就聽到了後面的兩個女生在發出竊竊私語。

「喂,你發現沒有,這個蹬三輪車的真的好帥好酷,有點兒像黃曉明,又有點像古天樂。」

「哼,要你說,我早就發現了,我看他比黃曉明和古天樂好像還要帥一些,身材也好,只是可惜了,是個蹬三輪車的,你聞他身上發出的汗臭味兒,真噁心。」

「嘻嘻,我倒不覺得噁心,這汗味兒很好聞啊,不知道是不是小說裡說的那種男人味兒。」

「哈,你是不是發花癡了,要不等會兒下車,我幫你要他的電話,你去追他,天天在一起聞他的男人味兒。」

…………

張浩天默默的聽著,這兩個女生類似的對話,他已經聽得太多了。

不錯,如果他換上一件稍微體面的衣服,就沒有人會猜得到他只是一個拉三輪車的車伕。

偉岸健碩的身材,古銅色的皮膚,一張很粗獷的國字形臉龐,五官卻如刀刻般的俊美,眼睛裡有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深邃,站在人群之中,他完全可以鶴立雞群,傲首四顧。

無論遺傳基因出現過什麼奇跡,瘦小的張世忠都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孩子的,就在十七年前,他外出打工,卻在一個偏僻的垃圾群中,發現了一個棄嬰,那時候張浩天已經被蚊蟲叮咬得全身都是紅疙瘩,衰弱得連哭聲都發不出了,是張世忠送他到了醫院,用自己僅有的幾千元錢救活了他,並收養起來。為了這事,他的老婆還藉機離了婚,跟著一個男人跑了。

所以張浩天是與張世忠相依為命長大的,不過張浩天也很爭氣,從小學到初中,他的成績在全年級永遠都是第一。

對他來說,第二絕不是榮譽,而是恥辱。

可是,就在張浩天初中畢業的那一年,災難降臨了,張世忠在打工時不小心將右手掌伸進了旋轉的機床裡,不僅落下了終身殘廢,還欠下了一大筆帳務,而工廠的老闆只是象徵性的支付了一筆賠償金。

儘管學校許諾免費讓他就讀本校的高中,甚至還提供食宿,但張浩天還是在老師與校長極度惋惜的眼神中回到了家,服侍了張世忠一段時間,又在一個熟人的介紹下蹬上了三輪車,他比大人們都還能吃苦受累,在交了每月的三輪車租金後,剩的錢也比別人多,算下來,再過兩個月就能夠將所有的財務還清了。

沒過多久,就到了育才職高外門,那兩個女生就付錢下了車,剛才對張浩天很有興趣的女生有些捨不得就這麼走了,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

然而,這一眼瞥下去,她立刻瞪大了眼睛,低叫了一聲:「啊,狼。」跟著就很恐怖的拉著同伴就匆匆走了。

張浩天這才想起,趕緊將襯衫的鈕扣全部繫好。

在他的胸口上的確有一隻狼。

一隻血狼,一隻白色皮毛但處處染著鮮血的狼,而這一頭狼瞪著一雙綠幽幽透著寒光的眼睛,張在嘴露出鋒利的尖齒在仰首咆哮著,樣子非常猙獰可怕。

這是一個做得極其精緻的紋身,而這個紋身,在張世忠撿他的時候就刻在他的胸口上了,無法想像是什麼人能夠在一個嬰兒身上紋出如此技藝高超色彩分明的紋身,而這個紋身從小到大都給張浩天帶來麻煩,見到的人沒有不怕的,所以他到公共澡場洗澡總是選擇在無人之時。

夜深人靜之際,張浩天常常撫摸著胸口上這頭受了重傷但仍不屈服的血狼,心裡明白,這一定與自己的身世有關,可是,他無法得到答案,或許是永遠。

學校裡來往的人不少,是個能夠等到主顧的地方,張浩天也不走了,而是從後面的坐墊下取出了一本舊書,專心致志的看了起來。

這是一本陳舊的《牛津英語三百問》,是他從垃圾站老劉那裡花一元錢買來的,雖然無奈中止了學業,但艱辛的生活並沒有阻擋住他強烈的求知慾,英語、數學,語文、歷史、地理都看,他知道自己絕不會蹬一輩子的三輪車,總有一天,他會出人頭地,頭角崢嶸的。

語裡正默默的念著一句英語,腰下的小靈通便響了,他剛一拿到耳邊接聽,就聽到裡面傳來急促的聲音道:「張浩天嗎,你快到縣醫院的骨傷科來一趟,你爸出事了。」

沒有多想,張浩天立刻放下小靈通,用最快的速度向著縣醫院蹬去。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2:34

第二章 血性1

張浩天匆匆趕到了最近醫院的骨科,剛一進門,就見到矮小枯瘦,斷了一隻手肘的父親一臉是血的躺在一張檢查床上在不停的發出痛苦的呻吟。一名醫生正在檢查他的病情。

而在兩人的旁邊,卻站著一個禿頭老頭兒。

張浩天認得那個禿頭老頭兒是父親在這個縣城唯一的朋友老楊,這次守停車場的工作也是他介紹的。

於他立刻就衝了過去,道:「我爸怎麼了,是誰幹的?」

那個禿頭老頭兒老楊望著他道:「是一個叫肖強的人,他喝醉了酒,在停車場裡撒尿,你爸只是去說了一句,結果他就對你爸又打又踢。」

張浩天怒火中燒,立刻道:「有沒有報警,把他抓起來。」

老楊搖了搖頭,然後重重一口氣道:「沒用的,過去我經常看見我們酒樓的老闆對他恭敬得很,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剛才我已經打聽過了,這個肖強是縣城黑道上的老大,沒有人敢惹他,當然也不會有人作證,報警是沒有用的,唉,你爸做事也實在太認真了。」

張浩天道:「楊叔叔,你看見沒有,你可以作證啊。」

老楊沒有回答,只是又歎息一聲,露出了羞愧的眼神,然後低下了頭。

張浩天頓時明白了,他理解這位楊叔叔,但一股強烈的怒火卻在他的胸中熊熊燃燒起來。

應該說,張浩天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有血性的人。

在六歲的時候,有一群男孩子罵他是野種,儘管對方都比他大兩三歲,而且有五個人,但他還是撲過去和他們扭打在了一起,打倒了又爬起來,爬起來被打倒,等他鼻青臉腫的第九次站起來時,所有的男孩子都怕了,然後不約而同的撒開腳丫子四散逃走。在他十二歲的時候,有一次張世忠去幫一個飯館打了半年的工,結果店老闆藉故只給了四個月的工錢,張浩天知道了這事,什麼也沒有說,而是在當天晚上提著家裡的菜刀到了那個飯館,先是掀翻了店裡所有的桌子,然後拿刀把店老闆追了半條街,直到老闆娘拿著剩餘的工錢去請來了張世忠,他才罷休。

他從來沒有欺負過人,但絕不會讓人欺負,特別是欺負他這位瘦小而偉大的父親,無論是誰。

張世忠雖然渾身都在痛,但頭腦還是清醒的,他明白這個養子的性格,生怕他去闖禍,便支撐著從檢查台揚起了半邊身子道:「浩天,算了,的確是怪我不認識人,碰上了這事,我們是惹不起這些人的。」

張浩天也不回答,而是問那醫生道:「我爸的傷怎麼樣?」

那醫生又摸了摸張世忠的各處骨節,這才望著他道:「都是些皮外傷,看起來是沒什麼,不過最好照一下片穩妥些。」

張浩天點了點頭,就扶著父親交錢照片去了,出來的結果也沒什麼大礙。

三天之後,張世忠已經可以下床行走,只是那份停車場的工作卻丟了,據老楊來說,停車場的老闆把他大罵了一頓,說他不長眼得罪了強哥,連他一併開除了。

張世忠能夠忍這口氣,但張浩天卻不能,肖強的名氣在縣城裡很響,而和張浩天一起騎三輪車的朋友中有一個叫小山西的人認識不少黑道上人物。就在第七天,小山西告訴張浩天,肖強這幾天晚上一直在位於東風路的一家茶樓出現,這個茶樓的後面,則是一個地下電子賭場,這時電子賭場聽說沒多少看場子的打手,加起來最多七八個。

對於打架,張浩天是很有經驗的,七八個打手他自然能夠安全脫身,於是就去了,他帶去了兩樣東西,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和一個鬼面具。

按別人說的,張浩天上了茶樓的二樓,然後順著一個走廊向深處走去,而此時,他已經戴上了鬼面具,手裡斜橫起了那根木棍。

拐過一道彎,就見到了一道大門,這裡面就是肖強的電子賭場了,而門外站著兩個高大的壯年男人。

見到忽然出現的戴著鬼面具的張浩天,那兩個壯年男人同時被駭了一跳,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張浩天已經猛揮著木棍將兩人打翻在地,然後一腳踹開了那門。

門的裡面是一個大廳,大廳裡整齊的放著三十來台賭博機,另外還有一些電腦,卻是和境外賭場聯網下注用的。

驀地瞧著戴著鬼面具的張浩天,賭場裡的人都驚愕起來,而一些女人更發出了尖叫聲。

張浩天此時做了一件事,他大步走到了那些賭博機之前,舉起木棍就狠狠砸了下去。

電光濺動,大廳裡燈光明滅閃爍,頓時有十幾台賭博機與幾台電腦被他毀了。

賭場裡的確只有七名打手,見狀紛紛撲了過來,有拿棍子的,也有拿砍刀的。

張浩天和他們頓時廝鬥在了一起,從小到大,他的反應都比別人靈敏,力氣也比別人大,打架向來沒有吃過虧。

混戰之中,他腰上捱了一棍,肩頭也被刀尖劃破了,但是對方卻有三人被他打在地上頭破血流的呻吟,一時爬不起來了。

就在這時,卻聽到大廳裡傳來一個洪亮而憤怒的聲音道:「**,是誰敢來砸我的場子,不想活了是不是?小子,你一個人來膽子挺大啊,有種就把面具取來,讓我知道你是東城鄭胖子的人還是西城賈老三的人。」

發出聲音的是一個三四十歲左右,中等身材,頭髮梳得很整齊,體態有些微胖的男子。

張浩天知道,這就是肖強了,猛揮了幾下棍子,逼退圍攻自己的人,然後就猛的朝著肖強衝了過去。

說實話,肖強能有今天,也是靠他的拳頭打出來的,自然不是怕事的人,不過見到這個戴鬼面具的人至少比自己高出一頭,而且身材甚是彪悍,氣勢好生的驚人,不知怎麼的,心裡就悸動畏懼了,趕緊向後面退去,跟著高聲道:「擋住他,**,餵你們這些人是來白吃飯的,這麼多人連一個人都對付不了嗎?」

他在前面跑,張浩天就在後面追,一直到了他的辦公室,肖強立刻溜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門,並反鎖起來。很快,外面就傳來了陣陣猛烈的踹門聲。

在門外這麼一耽擱,肖強那些手下就追上了張浩天,大呼小叫的向他攻了過來。

就在這時,最左側的一扇門忽然開了,又現出了一個大廳,裡面衝出了十幾個手持刀棍的男子來,吶喊著到了張浩天的身邊,把他團團圍住。

張浩天暗罵著小山西,這小子說賭場只有七八打手,現在沖這麼多人出來,他想脫身都難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2:55

第三章 血性2

別無退路,只有硬拚。

張浩天雖然身高力大,反應敏捷,但沒有經過專業的搏擊訓練,最多只能對付七八個人,而圍攻他的人卻接近二十,立刻處於下風,不過他已經是勢若瘋虎,木棍狂舞之下,一時間也沒有人敢靠他靠得太近。

廝鬥了五六分鐘,張浩天又打翻了四人,而他也被一刀捅在了右大腿的外側,鮮血頓時飛濺出來,劇痛之下,他躲閃的步法不由得緩慢起來,跟著右臂被擊中,手中的木棍便脫手而出。

沒有了武器,形勢自然更嚴峻了,肖強的手下一擁而上,刀刺棍擊,張浩天高大的身軀終於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流出來的血已經將周圍的地板已經染紅。

見到張浩天不再有還手之力,便有人敲著辦公室的門道:「強哥,強哥,這小子已經被我們收拾不動啦,你可以出來了。」

隨著這聲音,鐵青的臉的肖強已經開門而出,剛才在眾多手下面前自己狼狽的逃到辦公室裡,實在太沒有面子了,他要看看對方是何方神聖。

於是他指著躺在地上沒有動的張浩天道:「把他的面具摘下來。」

當下就有人摘下了張浩天的鬼面具,一張還有些青腫,但非常年輕,硬朗俊美的臉頓時顯現在眾人的眼下。

肖強仔細看了他一眼,不由得道:「**,這小子是誰,是鄭胖子還是賈老三新收的小弟。」

縣城並不大,而張浩天的外貌很容易讓人記住,肖強的手下居然有人認識他,立刻靠近肖強道:「強哥,這小子是個騎三輪車的,上次你在停車場打的那個多管閒事的老頭兒,好像就是他爸。」

肖強的記憶力還不錯,想起了幾天前在停車場發生的事,瞪著張浩天道:「你就是那個殘廢老頭兒的兒子,是不是?」

張浩天沒有說話,躺在地上,卻向他吐了一口口水。

眾目睽睽之下,這樣的挑釁,肖強當然無法接受,便指著他大聲道:「揍他,我看他還有沒有力氣笑。」

雖然看著張浩天渾身是血,傷勢不輕,但老大有令,誰敢不聽,於是眾人一擁而上,伸出腳對著張浩天亂踢起來,有的人甚至拿著棍子在用力的擊打著他。

此時的張浩天,就像是一隻失去的反抗能力的羔羊,在任一群野獸無情的撕咬。

頭破了,臉爛了,手腳也被擊打得從劇烈的疼痛變得麻木。

然而,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已經幻化成了一頭狼,一頭瀕臨絕境,卻永不放棄的狼。

為了生存,為了捕食,狼甚至可以將自己埋在冰雪中默默潛伏三天三夜,那需要多麼大的忍耐力,而他,此時也在忍耐,他要積聚身體裡僅存的力量做最後一擊。

踢了一陣之後,張浩天完全不動了,就有人對肖強道:「強哥,這小子好像不行了,別鬧出人命。」

肖強也深知鬧出人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便搖頭道:「行了,行了,找兩個把這小子抬到下面街上去,別死在我們這裡。」

當下大家都紛紛收回了腳,然後就有兩個人彎腰去抬張浩天。

就在這時,剛才彷彿無法動彈的張浩天忽然動了,他的身子一滾,已經到了肖強的腳下,只是他的手被擊打得太厲害,已經無法控制了。

於是,他張開了已經被踢得高高紅腫的嘴,一口咬在了肖強的小腿上。

夏天穿的褲子太薄,而張浩天咬得太深,強烈的疼痛讓肖強「哎喲」一聲,腳下一軟,竟在倒在地上。

便在他倒地的同時,張浩天已經撲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是一頭發瘋的野狼一樣,垂著雙手,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嚨。

熱乎乎的鮮血,已經順著張浩天的嘴裡流了出來。

肖強也算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在年輕的時候,他為了爭地盤,曾經用刀砍過當時全城最拽的黑熊,然而,面對這個紅著眼睛,滿臉是血,牙齒深深陷入自己頸部的年輕人,他忽然心膽俱裂,渾身發軟起來,只是張大嘴巴「啊,啊」的高聲慘叫著,竟連用手去推都忘記了。

旁邊的人見狀,每個人都駭然心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拉的拉,推的推,總算將張浩天從肖強的背上弄下去了。

這時候肖強在一名手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脖子上的肉被撕下了一大塊,還在潸潸的流著血,昏頭轉向了好一陣才氣急敗壞的叫囂道:「搞死這小子,搞死這小子,出了什麼事,我負責。」

一眾手下頓時猶豫起來,他們只是縣城裡一些混生活的小混混,真要弄出人命,心裡還是發怵的。

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巨響,賭場外的大門忽然又被人踹開,一群身著制服的警察已經衝了進來,在大聲的叫人蹲下。

肖強見狀,心裡一陣發涼,這個地下賭場是他所有生意中最賺錢的,而且他每月都會上下打點,現在是保不住了。還好的是,他早有準備,茶樓登記的法人另有其人,法律是懲罰不到他的身上來的。

肖強當然不會傻得明目張膽的跟警察作對,喃喃的罵了一句,就蹲在了地上,看見不遠處的張浩天雖然血淋淋的躺著,但睜著眼,顯然不會死,便惡狠狠的道:「小子,你有種,這筆帳我們記著,別說你,你那個殘廢爸爸我都會讓他好看。」

張浩天望著他,微微抬起了身子,沒有說一句話,高高腫起而流著鮮血的嘴角卻緩緩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肖強瞧著這個渾身是血卻還笑著出來的男人,心中忽然掠過了一絲畏懼。

在道上混,最怕的就是遇到不信邪不怕死的,這小子絕對是那樣的主兒,他有老婆,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實在不敢冒險。

於是強哥就不再說狠話了,在縣城縱橫二十幾年,他還從來沒有怕過誰,現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讓他有了畏懼的感覺,心裡頓時好生的沮喪與悲哀,覺得自己的確是老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3:18

第四章 入獄

張浩天滿身是血的被警察帶走,先送他到醫院治療,三個月後,他的傷勢已經痊癒,然後就被關進了看守所,不過沒幾天就開庭審理他的傷害案。

原來,那天晚上他在賭場打倒了八人,這八人全受到不同程度的骨折傷,因此他被審刑入獄四年,另民事賠償醫療費七萬元。

張浩天沒有錢,民事賠償自然無法執行,不過這四年的監獄卻必須坐了。不過在入獄前,他已經吩咐了小山西,幫著照顧一下父親,他的三輪車賣了一些錢,可以留給父親備用。

張浩天入獄的地方叫做秦安山監獄,離縣城很遠,已經靠近了省城,聽說是一個規模很大,關的犯人很多的監獄。

在張浩天被押往秦安山監獄的前一日,張世忠來看他來了,眼裡一直流著昏濁的淚水,埋怨都是自己惹的禍,現在卻讓張浩天受了苦。

看著父親的淚水,張浩天雖然難過。但是,他絕不後悔,當初行動唯一的錯誤就是那個該死的小山西告訴他的賭場情況並不完善,他應該還等待一段時間,完全打聽到對手的情況,知己而不知彼,這是一個教訓,他會牢牢記住。

囑咐張浩天在秦安山監獄好好的呆著,自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看他之後,張世忠就走了,看著他矮小而顫顫巍巍的身體,張浩天的眼角也濕潤了,發誓出獄以後一定要讓父親過上舒坦的生活,只希望這五年他能夠支撐過去。

第二天一早,就有看守所的車押送他到兩百多里之外秦安山監獄去了。

順著高速公路疾馳,三個多小時之後,車子就停在了秦安山監獄的鐵門外。

張浩天透過窗戶望去,卻見這坐監獄背靠著一座綠樹蔥鬱的小山,一堵至少有六米高的圍牆竟沒有望到邊,看來的確是很大。

押車的民警在與守衛的警察辦好交涉手續之後,沒一會兒,電動的鐵門就無聲的打開了。

車子沒走多久,就在大門與監區的隔離地帶停留下來,卻是接受包括車廂與底盤在內的電子檢查。

在確定一切沒有問題之後,第二道電動大門這才徐徐開啟。

在進了第二道門之後,才算是真正的監區,前方是一個寬大廣場,在廣場的兩邊牆上,各刷著八個大紅的油漆字,左牆的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而右牆的則是「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緩緩駛過廣場,車子就在一幢大樓下停了下來,押車的警察就讓戴著手銬的張浩天抱著鋪蓋等行李下車。

在交驗了起訴書副本,判決書,執行通知書等等之後,就開始有獄警來檢查張浩天的物品,在確定沒有夾帶之後,就打開了他的手銬,由一名獄警帶著他向底樓的右側走去。

到了右側的一間屋,只見裡面有一張檢查床,一名中年男警察制服外面披著白大褂,卻是做入獄前的體檢了。

那中年男警察打量了張浩天一下,就讓他脫掉全身的衣服。

張浩天很快就脫光了,一具古銅膚色,高大健碩,肌肉凸起的男人身軀就顯露出來,而他那猙獰醒目的血狼咆哮的紋身卻分外刺眼。

看見張浩天身上精緻而可怕的紋身,那中年獄醫似乎吃了一驚,趕緊問那獄警道:「小劉,這小子是不是混黑社會的?」

那獄警剛辦過交接手續,立刻搖頭道:「從他的卷宗上看沒有黑社會記錄。」

中年獄醫便望著張浩天道:「這個紋身,你是什麼時候刻的?」

張浩天道:「不知道,我是一個棄嬰,從養父把我從垃圾堆裡撿起來時這紋身就有了。」

中年獄醫點了點頭,也不再追問下去,只喃喃說了一句:「這紋身做得很好,不過模樣設計得太嚇人了。」

說著這話,他說拿起了一張表,開始接規矩問起張浩天的姓名、年紀、身高等生理指標來。

在做好這些之後,那獄醫又給他測了體溫與血壓,然後就讓他雙手向前伸直站好,先將他的手心手背查看了一下,跟著便檢查他的口腔。

到了後來,那獄醫就讓張浩天自己抬起下體的那物事,查看是否有性病,甚至還讓他彎下了腰,看肛門有沒有夾帶。

等一切弄好,已經是半個小時過去了,那獄警就讓張浩天穿好衣服,穿過了這幢大樓,後面又是一個廣場,卻見廣場的正中還站著四個人,都各自拿起行李,顯然也是新到這裡來服獄的犯人。

那四名犯人旁邊也站著兩名獄警,看見張浩天過來,便道:「走吧,你們五個,全給我從矮到高全部排好,跟著我大步走。」

聽著他的話,五名犯人就排好了隊形,張浩天雖然只有十八歲,但已經有一米八八的個頭,自然是排在了最後。

穿過廣場,又是一道高牆,這是罪犯出入口,也就是說,進入這裡,才是真正監獄生活的開始。

罪犯出入口的門打開之後,眾人就魚貫而入,跟著那鋼門又緩緩的合上了。

就在鋼門合閉的那一瞬間,張浩天回頭望了過去,高大灰色的牆頭密佈著鐵蒺藜,一隻麻雀正嘰嘰喳喳的從空中掠過,他知道自己就要在這堵大牆後呆上五年枯燥而寂寞的時間,忽然好生的羨慕起這只自由的麻雀來。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3:43

第五章 剃頭

又是一塊空地,穿過去進入了一個樓道,押他們來的獄警又與裡面的獄警辦理了交接手續,跟著就是進行入獄的五大程序。

這五大程序分別是淨身、搜查、登記物品、提訊、剃頭。

於是張浩天等五人又被命令脫光了衣服,打開行李接受檢查,大至現金小至打火機都由獄方統一保管,然後開收據給他們。

淨身檢查完畢後,張浩天得到了一身前後都印著54217號碼的藍色囚服、一隻綠色的塑料臉盆兒和一床灰藍色的鋪蓋,然後讓他外面空地剃頭。

張浩天走了出去,卻見剛才跟自己來的那四個犯人已經在外面了,而兩個穿著囚衣的老年犯人拿著電動推子正在兩名獄警的監視下給這幾名新犯人剃頭。

這裡已經不可能出什麼事了,兩名獄警便掏出了煙點上,然後站著很輕鬆的聊天。

張浩天便站在了一個年齡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身高最多一米七,容貌卻頗是白淨清秀的男子身後。

等到第一個胖胖的中年犯人頭上一片光亮,那剃頭的老犯人低聲說了一句:「欠我五毛,記住沒有?」

那中年犯人立刻點頭,「嗯」了一聲,然後就走了。

監獄裡理發應該是不收錢的,張浩天有些沒弄懂,正在琢磨,那白淨清秀的年青男子回過頭來看著他有些不解的眼神,便道:「你叫張浩天吧,剛才登記的時候我看到你的名字了,我叫白智華,咱們同一天入獄,這就是一個緣分,要是看得起的話,就交個朋友吧。」

他一邊說,就一邊伸出手來。

張浩天是一個很義氣很喜歡交朋友的人,於是便一笑,伸出手來和他握了。

那白智華頓時很開心的笑了起來,然後又低聲道:「看你長得又帥又酷,不過人還挺不錯,就看在朋友的份兒上,我告訴你一件事,等會剃頭的油子問你要五毛錢,一定要給,否則就有罪受。」

說到這裡,他怕張浩天不懂,又解釋道:「油子就是在這裡關了多年的犯人的稱呼,而我們才進來的,就叫做新兵,至於五毛錢,就是五十,等我們領到了代金卷,就要拿給他們,要是食言,後果就嚴重了。」

正說著話,那老犯人就將眼一橫道:「後面的,到底剃不剃,嘰嘰歪歪什麼?」

白智華趕緊就坐在了椅子上去,然後轉過頭道:「老大,規矩我懂,五毛是不是,沒問題?」

那老犯人臉色一緩,點了點頭,還在電動推子上面抹了些油,就給白智華很熟練的剃起頭來,而且很快就給他剃了一個乾淨,在他光溜溜的腦袋上一拍道:「小兔崽子,看來很機靈,只要懂得孝敬,我保你在裡面不吃苦頭。」

白智華笑著答應了一聲,就站了起來,然後張浩天就坐了下去。

看著張浩天的容貌身軀,那老犯人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道:「兄弟,你應該懂規矩吧。」

張浩天沒有錢,而且不願意這麼乖乖的聽話,便坐著沒有答應。

那老犯人自然明白了,冷笑著道:「好好,小子,有你的啊。」

他說著這話,然後就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糟糕,我這推子壞了,只好換一上啦。」

他一邊說著,就從地上的工具箱裡取出了另一個推子,那推子甚是陳舊,前面都可以看見鐵銹。

老犯人拿著舊推子就往張浩天的頭髮上剃。

霎時間,一陣強烈的劇痛就從張浩天的頭皮上傳來,這那裡是剃頭髮,完全是在硬生生的將頭髮拔下來,他知道,自己的頭皮一定流血了。

白智華見狀,趕緊對那老犯人道:「算了,算了,五毛錢我來給,老大,你還是換一把推子吧。」

正在這時,張浩天忽然轉過頭來,死死的盯住了那老犯人,眼睛中似乎射出了一道熊熊的火焰,要將他一舉焚燒起來,這樣的眼神,就像狼一般狠毒,凶殘,隨時都要擇人而噬。

見到這樣駭人的眼神,那老犯人的手頓時一抖,竟不敢繼續推下去,過了一陣,便彎腰從地上重新拿起了那個新推子,這一次,好生的小心翼翼,自然是怕再次激怒他。

等到剃好,張浩天站了起來,摸了摸頭,雖然出了點血,但並不嚴重,也不去管,只又瞪了那老犯人一眼,而那老犯人完全不敢和他對視,向兩名獄警說了一聲,收拾著工具就走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4:07

第六章 美麗的女指導1

這時白智華靠近他道:「我靠,張浩天,你老大,了不起,這樣也行。」

張浩天望著他微微一笑道:「白智華,你對監獄的規矩倒是很懂啊,怎麼,原來進來過。」

白智華趕緊搖了搖頭道:「我哪有那麼好的運氣,不過我有一幫兄弟,倒是經常進來喝茶。」

張浩天一笑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白智華搖了搖頭道:「也沒什麼事,只過是悄悄拿了別人一些東西。」

張浩天立刻明白了,點頭道:「原來小偷。」

白智華頓時道:「什麼小偷,告訴你,道上的都叫我玉面小神偷,這世上九成以上的鎖我都能夠在一分鐘之內打開。」

說到這裡,他又盯著張浩天道:「你是犯的什麼事?」

張浩天用他的口吻道:「也沒什麼事,只過打斷了幾個人的骨頭。」

白智華點頭道:「我看你也像是打架很厲害的那種人,不過張浩天,是朋友我才提醒你一句,像這種剃頭的油子,都是些快刑滿釋放沒什麼膽量的人,他們也怕遇著橫的,收不著錢也就算了,不過這監獄裡面藏龍臥虎,真正厲害的人物多的是,我勸你還是低眉順眼好些,不要逞強,這叫做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看你不像那種傻呼呼的二愣子吧。」

從小到大,張浩天有著兩面性格的,對於朋友,他可以很親切,很和藹,但是,誰要是敢欺負他或者他的親人朋友,他就會變成一頭兇猛的野獸,在發狂的時候,甚至會失去所有的理智。在這樣的時候,他不害怕鮮血,相反,看著那紅紅的液體,會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刺激與亢奮。

聽著白智華的話,他便淡淡的道:「我盡量吧,但有人太過份,我誰都不認。」

這時獄警已經在叫人提訊了,白智華只好搖頭離開。

這一次提訊並不複雜,只是核對一下資料,叫做驗明正身。

在驗明正身之後,入獄手續就全部完成,在一個臨時牢房裡呆了半天之後,各地又陸陸續續的送來了二十六人,然後就是進行入監教育的分班,今天來的二十六人都被分在一個班,代號叫做568班。

分完班之後,一眾人就被帶到了一個類似教室,但又比教室略大的房間裡,六名獄警背著手筆直的在各個方向站著。

白智華就坐在張浩天身邊,道:「老大,我聽他們說,入獄後會有一堂入監教育課,應該就是這個了。」

張浩天點了點頭,看了他一眼道:「白智華,說不定我比你小,用不著叫我老大。」

白智華嘻嘻一笑道:「像你這種人,眼一橫,別人一看都不敢惹,天生就是當老大的料,我要是想在裡面少挨揍,你可要罩著點兒。」

張浩天笑了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嘴巴甜也是優勢之一,他並不是一個天生很沉默寡言的人,可是,在這樣的監獄裡,他有著一種莫名的陰暗與狂燥,實在沒什麼心情說笑。

就在這時,便見一個穿著警制,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匆匆走上了講台,很威嚴的掃視了一下台下端端正正坐著的二十六名犯人,然後道:「我是入監教育分監區的中隊長,叫做趙良,從今天開始,你們的一切行動都由我負責,我這人是軍人出身,墨水喝得少,多餘的話就不說了,只是我先給你們打個招呼,你們這些人,無論過去是黑社會的老大,還是企業裡的老總,甚至是政府裡的高官,在我這裡,只有代號,除了犯人,你們什麼都不是,除了服從改造,你們沒有任何的出路,聽清楚沒有。」

台下的犯人就回答了一聲。

趙良立刻又道:「像娘娘腔似的,我沒聽見,大聲一點兒。」

台下的犯人只得提高聲音又應了。

趙良這才露出了滿意狀,點了點頭道:「好,你們將在這裡接受一個月的入監教育,等一個月滿了之後,我們還將對你們進行入監教育的結業考試,成績好的,可以得到比較高的積分,而這些積分,與你們今後在監獄裡的待遇甚至減刑都有關係,希望你們好好努力。」

說到這裡,他又拉高了聲音道:「現在,全體鼓掌,歡迎你們的教導員周警官。」

教室裡立刻鼓起掌來。

隨著這掌聲,教室外面就走進來了一個人。

當看到這個人,教室裡所有的犯人眼神都在發呆,這其中甚至包括了張浩天。

這是一個女人,一個很年輕的女人。

黛眉彎彎,一雙秀眸清澈秀長,晶瑩如波,與日光相映透著怡靜的柔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小巧沒有塗絲毫的唇膏的雙唇自帶著玫瑰花瓣似的嬌艷,五官完全可以用精緻絕美來形容,而她的皮膚則透著雪色般的光芒,雖然剪著一頭短髮,將婀娜苗條的身子裹在警服之中,但斯文柔麗,很難評價她有那種警官的英武之氣。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4:29

第七章 美麗的女指導2

張浩天看著這些女警官的眉眼中還透著幾許稚氣,如果不是這身警服,他甚至會認為這個周警官不過高中畢業,而他此刻的印象是,這應該是一個才畢業不久分到這裡來的女大學生,而且看樣子家世是不錯的。

只見那周警官走到了趙良的旁邊,迅速掃了一眼台下,然後露出了甜甜的微笑,道:「大家好,我叫周雪曼,在這一個月裡就是你們的教導員了,其實我教你們的東西是很簡單的,只要多讀多背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希望大家能夠好好的學習,拿到讓自己滿意的積分。」

這時趙良道:「周警官,對這些傢伙你也不必太客氣,客氣很了,他們就一定會翻天。」

說了這話,他又對著台下的人道:「你們聽著,周雪曼警官是正規警校的高材生,現在還在帶職讀研,是為了寫一篇論文才暫時調到我們這裡來的,有她教你們,是你們的福氣,可是你們誰要是亂動腦筋,那麼記住,我趙良是不會輕饒的。」

講話之後,他向周雪曼點了點頭,便匆匆走了出去。

周雪曼也應該不是第一次給犯人講課了,就開始在講台上很熟練的講起一些入獄後的規矩來,總結起來就是十二個字「明身份、習規範、學養成、吐余罪」。

她不僅人長得美,沒想到聲音也很好聽,清脆得有如黃鶯出谷般,而且語調帶著一股美妙的韻律,對這些犯人來說,當真是若聞綸音。

張浩天認真聽了一陣,側過去瞥了一下周圍,卻見所有的犯人都在緊盯著周雪曼的臉,貌似很用心的聽著課,不過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一些中年男子很無恥的張開了嘴,有眼珠子都盯出來的感覺。

張浩天知道,在這些人之中多半就有強姦犯、猥褻犯,只是他一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犯這些罪的多半還是中老年人,特別是鄉村,報紙上登出來的案情實在令人髮指,這個周警官,只怕已經陷入了諸多人的意淫之中,這堂課,多半算是白上了。

就在這時,卻見白智華偏過頭來道:「張老大,爽啊,真是運氣啊。」

張浩天瞥了他一眼道:「爽什麼?」

白智華低聲道:「你不知道,我聽進過裡面的朋友說,在男子監獄裡面想要看到一條母狼狗都難,更別說女人了,那怕是九十歲的老太婆都會變成一朵鮮花,現在我們有這麼漂亮的女人看,那不爽不是運氣好又是什麼?」

張浩天正要回答,卻見到講台上的周雪曼一指道:「你們兩個交頭接耳的說什麼,難道不知道課堂上不允許說話嗎?」

在監獄裡需要絕對的紀律,教室的四周還站著六名獄警,聽著周雪曼這麼一說,立刻有兩名獄警鐵著臉走到了張浩天與白智華兩人的位置,似乎就要對他們進行懲處。

就在這時,周雪曼卻向兩名獄警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去,然後點了點兩人道:「你、你,都給我站起來。」

等到張浩天站起來,將自己俊美卻又不失剛硬的容貌與高大魁梧的身軀完全展現在周雪曼的眼前,周雪曼想不到監獄裡居然也會有如此的人物,顯然也愣了一愣,但很快就一指他道:「你,剛才在說什麼,不知道課堂上的紀律嗎?」

周雪曼的確長得很美,然而,當張浩天看著她指著自己的手,聽著她帶著指責的話,心中就有了一種很不爽的感覺,當下冷冷道:「我們在交流學習心得,周指導,怎麼,有問題嗎?」

周雪曼看到張浩天對自己的態度,聲音很快就嚴厲起來,道:「好,你把我剛才教的內容說一遍,只要能夠說一個大概,交頭接耳的事就算了,否則的話,就憑你的學習態度,就應該受到處罰。」

張浩天忽然衝著周雪曼一笑,而這種笑,除了自信之外,還帶著一種挑釁,與此同時,他張開了嘴唇,快速的重複起她前面講課的內容來,絕非大概,而是極為詳盡,從小學到初中,他都是學校年級成績永遠的第一,記憶力之好,連老師都佩服,周雪曼的課並沒有講多長時間,而且大同小異,那是難不倒他的。

周雪曼望著他,本來有些嚴肅的臉上卻露出了驚奇的神情,足足讓他講了十分鐘,秀麗的眼眸一陣閃爍,點了點頭道:「嗯,不錯,你是認真聽了課的,是我錯怪了你,你們兩個都坐下來吧,不過不許再交頭接耳了。」

於是張浩天與白智華就同時坐了下來,見到周雪曼轉身,白智華也一臉驚喜的低聲道:「張老大,真是有本領啊,把這個美女警察聽得一愣一愣的,連我都沒有事了。」

張浩天微微一笑,卻不回答了,他明白紀律的重要性,無論在什麼地方,他都要讓自己做得最好。

接下來,周雪曼就開始介紹起犯人們的作息時間及監管和犯群組織來。監區下有分監,分監區下再分班,每個班都有專門負責的獄警,犯人之中還要有一個班長,必須成立幾個互監小組,相互監視對方的不軌行為,如果不舉報,小組成員還要有連帶責任。

除此之外,另外還有負責雜務、值班、打飯的人,都由班長安排,而張浩天他們如今在入監教育分監區,大家都是新人,班長就由一些老犯人擔任。

在上了三個來小時的課之後,周雪曼就下課離開了,然後一名獄警過來將二十六人按胸牌前後分成了兩個班。

分完班之後,又有幾名獄警帶著他們向樓上走去,而每一個樓道上都橫著粗粗的鐵柵欄,上著極大的鎖。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4:51

第八章 班長

白智華緊跟著張浩天,只瞄了一眼就輕聲咕嚕了一句:「這種鎖我半分鐘就能夠弄開,只是外面的鐵門有控制室,那是出不去的。」

沒一陣就上了三樓,然後獄警就帶著一群人穿過筒子般的走廊。

終於在一道鐵門外面停了下來,這鐵門有兩層,外面是鐵柵欄,而裡面是全封閉的鐵板,只在鐵板上方有一個肥皂盒大小的瞭望孔,擋著一板活動扣板,應該只能從外面打開,方便獄警從外面看裡面的情況。

兩名獄警帶著568班的十三個人打開門進去,卻見是一字排開的上下鐵鋪,而在最外面靠窗的下鋪,已經住了一個人。

這時一名獄警對那人道:「高德貴,新犯人已經到了,你再教教他們規矩。」

那個人立刻叫了一聲:「到。」

然後匆匆跑了過來對著兩名獄警點頭哈腰,卻見是一個四十來歲,身材甚是結實的中年男子。

說到這裡,那獄警又對張浩天等人道:「你們現在還在學習期間,無法選出班長,所以我們就給你們指派了一個,你們要聽他指揮,明白沒有?」

聽到眾人回答明白,兩名獄警就走了,然後「匡啷」的關上了門。

等到兩名獄警一走,剛才還點頭哈腰象龜兒子似的高德貴腰桿兒就挺直起來了,神氣得就像是剛討回了領地的國王,指著張浩天等十三人,口吻就像獄警一樣的道:「你們全部抱頭蹲下,然後依次報上自己的姓名和過去是做什麼的,犯的什麼事。」

剛才在課堂上大家已經學過了,犯人們除了服從獄警之外,還要服從班長的指揮,張浩天知道高德貴是在給大家下馬威,他雖然覺得有些屈辱,但想到父親那瘦小顫抖的背影,就立刻蹲下了。

在依次報完姓名、過去做什麼事和犯的罪名之後,高德貴又叫他們說了三遍,這才全部記住,跟著點頭道:「好了,現在分鋪,你們如果有身體不舒服,不想爬上鋪,又想在窗戶這裡透透氣的,可以向我申請。」

說到這裡,他又怕這些新犯人不懂,就故意喃喃了一句:「**,這幾天煙癮犯了,又沒有代金卷買,真是倒霉。」

他話音剛落,犯人中一名三十來歲,過去是政府機關人員,因經濟案犯事,叫做翁庭中的人便道:「可是我們今天還沒有發代金卷啊。」

高德貴道:「明天你們就可以申請了,讓家裡人送錢來也可以,從你們帶進獄的錢扣也可以,很快就可以到手,獄裡有小賣部,不過東西比外面要貴一些。」

那翁庭中道:「我想睡你那裡的上鋪,可以看外面的景色,這裡憋得太難受了,我送你兩包玉溪,行不行?」

高德貴忽然將臉一板道:「誰說要你煙了,你這人真是自作聰明,不過看你改造的態度不錯,現在起來,把東西放在我的上鋪去。」

那翁庭中當然是心領神會,笑著答應,就站了起來,走到了靠窗處,將鋪蓋與臉盆放在了上鋪。

白智華在張浩天的旁邊低聲罵道:「**,監獄裡現在管得嚴,這些老犯人又都是表現得不錯快出去的,只能想當婊子又立牌坊了,這翁庭中只需要將煙或者代金卷悄悄給他就行了,所以在這裡面,有錢的還是好過的多。」

幾十百來元錢對一些犯人來說是無所謂的,看到翁庭中起來了,就又有幾名犯人答應給煙,去尋了自己滿意的舖位,白智華悄悄一拉張浩天道:「張老大,走吧,我們也去表一個態,住上鋪下鋪我倒是沒關係,不過要是不孝敬,這種人就會拿起雞毛當令箭整你了,而且完全符合監獄裡的規定,讓你吃啞巴虧。」

他說了這話,就轉頭許諾給高德貴買煙,然後找鋪去了,張浩天一是只有三百元,要換代金卷買一些日常用品,二是他實在看不慣這高德貴的臉嘴兒,那裡肯孝敬。

十三人中,沒答應買煙的還是有七人,高德貴明白了那些人懂事那些人不懂事,果然就指派起活兒來,誰每天洗廁所、誰每天抹屋,誰每天掃地,不過到了張浩天這裡,在瞥了他好幾眼之後,高德貴居然什麼都沒有安排,看來的確是一個老油子了。

在監獄裡,犯殺人罪與傷人罪的犯人通常是沒什麼人願意招惹的,更何況張浩天這麼一條虎虎生風的大漢。

等新犯人們都有了自己的舖位,高德貴又將犯人們集中在了一起,每人發了幾張紙給他們,卻是印的《罪犯改造行為規範》。

首先學的就是《獄中十不准》。

高德貴帶著大家高聲誦讀著:

1、不准反對四項基本原則,編造和傳播政治謠言;

2、不准抗拒管理教育,逃避改造,裝病和自傷自殘;

3、不准超越警戒線和規定的活動區域,或脫離互監小組擅自行動;

4、不准利用吃喝、講哥們義氣、宣揚地域觀念等手段攀親結友,拉幫結伙和撥弄是非;

5、不准打架鬥毆、聚眾滋事、練拳習武、製造凶器、紋身、賭博;

……………………………………

這其間,有獄警掀開鐵板看過裡面的情況,但很快就重新關上了。

在高聲的誦讀了兩遍之後,高德貴就讓人放下紙,道:「好,現在我開始抽查你們用心記沒有,馬新財,你先來,我問你,十不准的第三條是什麼,你給我背出來。」

馬新民是一個四十來歲臉部白淨身材瘦高戴著眼鏡的男子,過去還是銀行的支行行長,學歷還算是高知了,不過這麼多字,只記兩遍那裡行,想了半天道:「好像……好像是不准……不准超越……超越……」

高德貴頓時提高聲音道:「什麼好像是,好像是的,我說你是學習不認真,改造不積極,到牆那邊去站著面壁,好好想想該怎麼學習。」

張浩天是個擁有極高智慧的人,此刻頓時明白了剛才高德貴為什麼要讓大家說過去是做什麼的犯的什麼罪,就是要摸清底,看從誰的身上能夠多撈些好處,這些老油子,真是很會懂生財之道啊。

那馬新民能夠當上銀行的行長,當然也是個聰明人,便笑著走到了高德貴的身邊,湊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麼。

高德貴的臉色立刻轉怒為喜,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好,你記憶不好,不過學習態度很端正,先坐回去學習吧。」

說了這話,他又連著點了六人提問,自然沒人回答出來,這六人中,四人去說了好話,同樣被以學習態度端正免於處罰,而另兩人看樣子是瞧不慣他,就憤然面壁去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5:12

第九章 怒火

沒一會兒,白智華也被點中,起身到高德貴身邊很快就回來了,低聲對張浩天道:「這次沒多給,答應了一包紅雲,不過這姓高的胃口也太大了,我聽進過裡面的兄弟說,照規矩,這種事一天是不能超過兩次的,他是在欺負我們新人啊。」

白智華被點名之後,剩下的還有六人,除了張浩天之外,還有三個模樣很凶的搶劫犯及一個投毒殺人未遂犯,最後是一個七十一歲的乾巴老頭兒,叫做張家財,模樣非常的忠厚老實,是那種不見過世面的農村人,因兒子吸毒多次偷家裡的錢,他一時失手將兒子打死了,由於村民求情,再加上情有可原之處,法院就輕判他入獄四年,說不定整個監獄之中,就數他最老了,剛才已經被罰掃地了。

沒想到的是,在觀察了一陣老實的張家財一陣之後,高德貴就指了指他道:「張家財,你站起來背誦十不准的第六條。」

別人都不行,以張家財這種老朽之年又怎麼能夠完成,他只好顫巍巍的站起身,可憐兮兮的道:「我……我沒文化,不懂那些,怎麼背啊。」

高德貴將眼一瞪道:「沒文化,難道不知道學習嗎,而學習最重要的是學習態度,學習態度,你明不明白。」

張家財當然不明白,於是高德貴就連連揮手,讓他去面壁思過。

看著張家財乾瘦顫抖的身子,張浩天腦中頓時浮現起了父親的背影的,鼻孔莫名一酸,心中一緊,憤火卻燃燒起來。

這時他猛的站起了身,望著高德貴道:「姓高的,張家財年紀這麼大了,就算一切正常,能不能活到出獄都不知道,你不要太過份了。」

他這麼站在屋裡如小山一般,張家財眼神中掠過了一絲畏懼,但很快想到這可是自己的地盤,便道:「張浩天,你這是什麼話,說我過份,我可是一切按照監獄規矩辦的,如果你不服,可以告我。」

張浩天自然知道那些煙都是犯人們懂事自己給的,他並沒有明目張膽的要求,而且東西還沒有到手,要告發他是沒有證據的,不過已經握緊了拳頭。

這時白智華趕緊站起身來,抱著張浩天道:「張老大,算了,算了,這裡可不是惹事的地方,懲罰會很重的。」

張浩天明白自己第一天入獄就揍人一定會被重罰,瞪了高德貴一眼,轉身就要坐下。

然而,看到張浩天忍下了氣,那高德貴卻不知好歹的說了一句:「操你**,張浩天,你以為你是誰啊,別以為你個頭大就了不起,到了這裡面,泰森都要變成聳蛋兒,**,今天開始,就由你洗廁所,讓你知道你老子我的厲害。」

張浩天從小到大恨過兩個女人,一個就是他的親生媽媽,他想不通,既然把自己生下來,為什麼又要遺棄在骯髒的垃圾堆裡。第二個就是張世忠過去的妻子,在名義上是他的養母,張浩天也叫過她「媽媽」,她是在張浩天四歲那年與張世忠離婚的,可是那時張浩天已經有了一些記憶,他還記得養母動不動就拿條子狠狠抽打自己,而且就在張世忠上班去的時候,總會有一個年輕的男人到屋裡來和她鬼混。

雖然心中恨著媽媽,但是,他絕不能讓人對著自己污辱這個名詞,絕不能。

於是他猛的一轉身,就朝著高德貴衝了過去,只幾步就到了他的身邊,然後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咬著牙道:「**你祖宗八代,高德貴,我告訴你,泰森可能變成聳蛋兒,我張浩天不會,今天就讓你試試看。」

說到這裡,張浩天跟著又是幾拳打去,他的體力本就超過常人,拳頭上的勁道那真是不輕,高德貴根本不及提防,這幾拳下去,已經將他打得滿地翻滾,喊爹叫娘了,地上有鮮血流出,卻是門牙掉了幾顆。

白智華那裡想到張浩天會忽然衝去揍高德貴,見狀趕緊過來抱他。

然而,張浩天並沒有停下來,一把掀開白智華,抓住了高德貴的領口,拖在了一張鐵床邊,將他的光頭按住,猛的就往鐵床的一角撞去,咬著牙道:「你想讓當我老子是吧,你想讓我看看你的厲害是吧,好啊,你***就給我看,給我看啊。」

他說到這裡,又按著高德貴的頭撞在了鐵架上。

高德貴此時已經是頭破血流,被張浩天按得動彈不得,剛才頤指氣使的神氣已經不知道被駭到那裡去了,只是哭叫道:「張浩天,求求你別撞了,你是我老子,你是我老子還不行嗎,我認栽了,認栽了。」

張浩天聽到這裡,這才鬆開了手。

每個獄室裡都安著監視攝像頭的,見到這裡出了事,監控室裡面的獄警立刻按動了警鈴。

一時之間,刺耳的鈴聲大作,還不到一分鐘,就聽到門外喧鬧,聽著「匡」一聲被推開,六名手持鋼銬與警棍的獄警已經衝了進來,跟著都大聲喝道:「蹲下,裡面的人全部蹲下,不許動,不許動。」

很快看清了裡面的形勢,張浩天便被反手銬上了鋼銬,然後由四名獄警連推帶拉的弄出了牢房,而另外兩名獄警則指揮著幾名犯人將一頭是血的高德貴立刻抬到醫務室去檢查。

張浩天在四名獄警的看押下,先被銬在同樓層的管教幹警辦公室裡特設的鋼管上,二十分鐘之後,又有一群獄警進來,卻是奉了監獄長的命令,將鬧事的新犯人先押到禁閉分監區去。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5:38

第十章 禁閉

在一共七名獄警的如危險人物般的押解之下,張浩天出了入監教育分監區,向後穿越了一個操場,就到了專門用於懲罰鬧事犯人的禁閉分監區,很快就被投進了一個長不過兩米,寬不過一米多一點兒,像個古井一般的禁閉室。

在這禁閉室裡,四面牆都用軟塑料包著的,想上吊都沒有掛繩子的地方,在四米高的地方開了一道天窗,獄警隨時可以居高臨下的將這間小屋的任何動靜收於眼底。

而在這樣狹窄的屋子裡,還安著一個馬桶,卻散發著陣陣的惡臭,張浩天避無可避,就靠著一邊牆貼著馬桶斜躺了下來,不知道下一步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

在禁閉室裡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在吃了從鐵門下方遞進來的一碗稀粥與一個又黑又硬的饅頭後,沒多久,就聽到鐵門打開了,兩名獄警站在外面,其中一人大聲道:「54217,馬上出來。」

張浩天便戴著手銬走了出去,由兩名獄警領著,穿過了好幾條走廊,就到了一處地方,張浩天抬頭一看,卻見上面掛的是第六談話室的招牌。

兩名獄警帶著他進去,卻見裡面是一個長長的桌子。

讓張浩天在桌子的一端坐下,兩名獄警就筆直的站著。

張浩天明白,是應該由什麼人審訊自己了。

大約十分鐘之後,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然後就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張浩天舉目一看,頓時愣住了,原來這人膚白貌美,身材婀娜,正是那個很不像警察的女指導員周雪曼。

周雪曼坐在了長桌的另一端,放下手中的筆記本,然後對那兩名獄警道:「你們出去吧,我想單獨和54217談談。」

那兩名獄警答應了一聲,但還不是放心,將張浩天的手銬由正手變成反手,這才離開並關上了門。

會談室裡一陣沉默。

周雪曼只是用一雙清澈如鏡的秀眸凝視著張浩天,似乎在琢磨他這個人,而張浩天也不肯服輸,就用一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睛回瞪著她。

過了良久,反而是周雪曼眼神避開,摸了摸頭上的警帽作整理狀,這才道:「張浩天,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關禁閉嗎?」

張浩天點頭道:「當然,我揍了高德貴。」

周雪曼嚴肅道:「高德貴在獄裡平時表現很好,而且還有半年就出獄了,是我們特別為你們新犯人安排的班長,你為什麼要揍他?」

張浩天淡淡一笑,將身子往後面靠了靠道:「在獄裡平時表現很好通常都是由你們下定論的。」

周雪曼明白了,點了點頭道:「你是說昨天晚上高德貴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惹怒了你,你才揍了他,是不是?」

張浩天當然不會替高德貴隱瞞,就將他用含蓄的方法索要煙錢的事說了一遍。

周雪曼一邊聽他講,一邊用筆在筆記本上快速的記錄著,一直等他講完,這才翻了翻前面的幾篇紙,又一點頭道:「你的說法倒是與一位秘密向我們提供消息的犯人相似。」

張浩天頓時明白一定是白智華將昨晚的事悄悄告訴了管教人員,心中頓時一熱。

周雪曼卻又凝視著他道:「不過我們也問過高德貴了,他說是因為安排你做了事你心裡不滿才出手打他,所以這件事我們還要調查。」

說到這裡,她又道:「不管怎麼說,張浩天,你都出手傷了人,必要的處罰是不會少的,所以禁閉室你還要呆一段時間,不過希望你能夠參加入監教育的結業考試。」

話音剛落,她就站了起來,打開門走了。

不一會兒,就見到那兩名獄警進來,依舊押著他進了禁閉室。

在狹窄的禁閉室聞著馬桶惡臭過了兩天之後,就有一名獄警在鐵門外宣佈了對他打人的處罰決定,說是他反應的情況基本屬實,而且有多名犯人給他作了證明,但擅自出手打人,違反了《罪犯改造行為規範》第二條第六款中的「不准打架鬥毆、聚眾滋事、練拳習武、製造凶器、紋身、賭博。」,所以從輕處罰在禁閉室裡關兩周好好反省,而且把他等級從新犯人的二級嚴管降為一級嚴管,如果下次再犯,就會從重處理了。

張浩天在禁區室裡默默的聽著,禁閉兩周還沒什麼,不過麻煩的是降級。

周雪曼在課堂講得很清楚了,在監獄裡對罪犯實行分級處遇的管理辦法,分級處遇等級分為一級寬管、二級寬管、普管級、二級嚴管、一級嚴管。而根據罪犯所處的不同等級,監獄在通訊、會見、生活、娛樂、管理等方面將給予不同待遇,而他現在這個一級嚴管是屬於監獄裡最沒有自由的人了,甚至跟親人見上一面都很難,也就是說父親如果現在來看他,那一定會被拒之門外的。

望了望頭頂上一小塊的天空,張浩天又躺了下去,這禁閉室最長的地方雖然有兩米,不過底部卻凸了一塊起來,一個普通人要完全躺直都不容易,更何況身材高大的張浩天,於是他就將身子踡縮起來側躺著,雖然馬桶裡傳來的味道越來越難聞,但他還是在靜靜的承受,在他還是嬰兒的時候,在骯髒爛臭的垃圾堆裡都能夠生存下來,這裡又算什麼呢?

然而,這狹窄的空間並沒有讓他畏縮起來,現在他已經明白,在這監獄裡,除了監規之外,在犯人之中還有一個潛在的王國,一個甚至比外界還黑暗的王國,而他已經走進了這個王國,在這個王國裡,他要成為的,絕不是低順的奴僕,而是耀眼的鬥士,無論流多少血。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6:01

第十一章 訓練

兩周之後的一個清晨,天剛亮,張浩天就被一名獄警從禁閉室裡帶了出來,先去了犯人浴室沖洗兩周來的臭味兒,換上一件新的獄衣,然後去繼續上入監教育課。

從浴室裡出來,天已經大亮了。

霞光從雲縫裡射出來,撒在地上,金黃金黃,濕潤潤的空氣,輕煙薄霧似的,微微浮動。天空變成了淺藍色,很淺很淺的;轉眼間,天邊出現了一道紅霞,慢慢兒擴大了它的範圍,加強了它的光亮。

朝暉透過清晨的薄霧,斜射在張浩天的頭上、臉上、週身,感受著這暖意,他真是好生的舒爽。

進監獄時覺得這裡很小,他從此失去了自由,可是從禁閉室出來,他在體會到還可以走動的快樂,要知道,在禁閉室裡,像他這麼大的個頭,只走兩步就會撞上頭了。

由那獄警帶著在各監區裡穿行了一陣,就到了入監教育分監區那幢大樓,從底部繞過去,就見到一群犯人正在操場上隨著一名教官的口令列隊操正步,不過看起來人數又多了些。

此時,這些犯人一邊操著正步,一邊在高聲唱著。

「喊起一二一,不要把頭低,邁開新生第一步,重走人生路。喊起一二一,不要再猶豫,努力改造重新做人走向光明,春去冬來我們脫胎換骨,親人的期盼牢記心頭。喊起一二一,不要再猶豫,一二三四!」

在休息的時候,那獄警就把張浩天帶到了那教官的面前,向他敬了一個禮道:「孫隊長,這就是那個才進來就鬧事的犯人張浩天,現在交給你,由你教他隊列練習。」

孫隊長點了點頭,讓那獄警離開,打量了張浩天一眼,然後用很嚴厲的口氣道:「張浩天,你給我好好聽著,不管你打架有多厲害,力氣有多大,在我這裡,就要絕對服從命令,我也不會特別給你時間補上這兩周的課程,你就跟在班裡練習,動作不規範,做得不好,我會一視同仁的處罰你,聽清楚沒有?」

張浩天瞧這孫隊長四十來歲的樣子,身材也非常高大,只比自己矮一個頭皮蓋,至少也有一米八六左右了,膚色有些黑,但滿臉的威嚴,很有那種軍人的氣勢,估計應該是轉業到地方的軍隊幹部,訓練隊列自然拿手了。

面對他高聲的詢問,張浩天也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見到他點頭,孫隊長就吹哨讓犯人集合,張浩天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568班,看了看,就站在了最後,見到白智華在不遠處向自己招手,他不便說話,就對他點了點頭。

在那孫隊長的指揮下,隊列又開始了前行了,張浩天隨著大家操練了一陣,就明白,其實這些隊列的基礎知識小學初中他都是學過的,所不同的就是隊列的變化要多一些,久了就會枯燥煩累,一些瘦弱的犯人動作也越來越變形了。

不過這些苦對於張浩天來說完全是小兒科,這些隊列變化,他似乎有一種天性的堅持與領悟,而且抬頭挺胸擺手之間,動作剛勁有力,恰到好處,可以說標準之極。

那孫隊長一直在注視著他,兩個小時之後,眼神中竟露出了罕有的滿意之色。

在上午十點鐘的樣子,隊列訓練就停止了,休息半小時之後,再進教室聽周雪曼講課,而下午,就又將是隊列訓練,直到半個月後結束考核。

聽到孫隊長宣佈休息的口令,眾犯人頓時都累得躺在了操場上。

白智華卻笑著向張浩天靠攏著坐了過來道:「張老大,你總算出來啦,恭喜啊。」

張浩天伸手就抱著他瘦弱的肩道:「白智華,多謝你替我作證,否則我沒這麼快出來的。」

白智華搖了搖頭道:「張老大,其實我覺得你真是很衝動,那個高德貴又沒有來惹你,你出什麼手啊,還好這裡還是教育分監區,算不上正經的牢房,高德貴又沒什麼了不起的,所以除了我作證,張家財、馬新民他們好幾個都說了,這時他們不知道得罪人的厲害,要是見過了,嘗過了,你看他們還說不說,說實話,包括我也未必敢。」

張浩天不想給他解釋自己當時的心情,笑了笑道:「現在我已經被降成一級嚴管,而且也不想再進禁閉室了,不過絕不會有誰能在我頭上拉屎。」

白智華歎了一口氣道:「算了,我知道你是那種受不得氣的主兒,還是儘管讓這次入監教育的結業考核考好一點兒吧,聽說這一次四個班總成績的前五名還有額外的積分獎勵,或許對你恢復等級是有用的。現在我們班都增加到了三十九人,四個班總得有一百五六十人,到前五可不容易,而你耽擱了半個月,更有些吃虧了。」

張浩天又笑著點頭道:「試試吧,看我能夠考多少分,或許能夠進前五也說不一定。」

白智華瞧他說話間甚有自信,便在他胸前一捶道:「還沒跟你仔細聊天,你敢說這話,莫非是讀過大學的秀才。」

張浩天搖頭道:「離大學還早呢,我只讀到了初中就輟學回去幫家裡了。」

白智華一吐舌頭,笑道:「原來是個初中生,我還比你多讀了三年書哩,不過你塊頭比我大,口氣當然也要比我大了。」

說著話,上課的鈴聲就響了,568班的就向教室走去,另一個班的就出來操場接受隊列訓練,而吹集合口哨的又換了一名教官。看來這入監教育班的課程是分開了的,文化、隊列,各由兩名警官負責。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6:22

第十二章 隊列班長

此時張浩天已經知道,孫隊長的名字叫做孫洪濤,是部隊的營職幹部轉業到監獄任職的。

568班文化課的教導員自然仍由周雪曼擔任,在她進入教室之時,掃了一眼座位之中的張浩天,還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歡迎他重新歸班。

走上講台,周雪曼就又講起課來,此時已經不再是監獄裡的一些規矩,而是有關於國家的一些政治教育。

兩個小時之後,就下課了,周雪曼特別點了張浩天的名,讓他去借別人的筆記抄,將沒學的課程補上。

在獄警的監視下眾犯人回牢房取自己的快餐盤準備吃飯,張浩天這才知道,自己呆的那間牢房裡又多了六個人,不過重新換了一個班長,是一個近六十歲的老犯人,叫做黃成北,不再向新犯人索要什麼東西,雜務也安排大家輪流做,而且經常給大家講一些監獄裡的注意事項,這牢房裡的犯人都挺服他。

黃成北見到張浩天,態度既不親熱,也不冷淡,只是給他說了輪值的事就一邊去了。

沒一會兒,就有獄警開門讓眾犯人到同樓層的飯廳去,由幾名輪值的犯人提來了飯菜,然後用勺子給排隊的犯人舀,居然是兩素一葷,還有一勺青菜湯,雖然炒的青椒肉絲見不到幾絲肉,但比起張浩天在禁閉室吃的那些又冷又硬的飯來卻好了許多。

飯廳的各個角落都站著獄警,要求犯人們用餐時盡快吃完,不得浪費,不得大聲喧嘩。

白智華與張浩天坐在一起,愁眉苦臉的望著碗裡的飯菜,喃喃的道:「天天都吃這些,吃得都想吐了,還不能浪費,**,這太折磨人了,我還要在裡面過四年,簡直一年都過不下……」

說到這裡,他碰了碰身邊的張浩天道:「我現在就想吃海逸樓的蔥爆龍蝦,嘖嘖,那味道真是太美妙啦,等出了獄我請你吃去。」

張浩天瞥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句:「你真吃不下?」

白智華立刻點了點頭。

張浩天二話沒說,一伸手就將他快餐盤裡的飯菜端來刨了一半在自己的盤裡,這些飯菜,對於他來說絕對不叫吃苦,記得小時候,父親帶著他四處打工,經常是朝不飽夕,最平常的飯就是白開水泡最粗糙的米飯,然後就著一小碟鹹菜吃,在最窮的時候,甚至那碟鹹菜都沒有。

那樣的生活他都熬過,現在又算什麼呢,應該說,監獄裡的待遇比他想像中還要好些。不過他身材高大,腸胃很好,一份飯菜只能撈個七八分飽。

白智華見他用一付很享受的表情吃著,忍不住搖了搖頭,又刨了些飯菜在他碗裡道:「吃吧,吃吧,我就不相信吃不膩你。」

用完餐回到牢房裡只休息了半個小時之後,就又開始到下面的操場進行隊列訓練了。

那裡知道,這一次那孫隊長教的是一個比較複雜的隊列變換,568班的犯人素質參差不齊,始終走得是亂七八糟。

那孫隊長看在眼裡,是一臉的鐵青,放出狠話來,說不練好就不許吃晚飯。

於是,當晚上七點孫隊長宣佈結束訓練時,眾犯人都趴在了地上,紛紛報怨是孫隊長與另一名隊列教官想在最後的隊列考核中比風頭,拿他們不當人使。

白智華慢慢爬到還站著的張浩天的腳下,抬頭望了他一眼,然後有氣無力的道:「靠,張浩天,你還站得住啊,還來,還來。」

張浩天的體力並沒有像這些犯人一樣透支,不過他理解這種脫力的感覺,那是在他十五歲輟學開始蹬三輪車的第一天,為了掙錢給父親治療手傷,他拚命的拉著客人在縣城裡跑了一趟又一趟,汗水打濕了他內外的衣裳,到了最後,竟然差點兒連三輪車的坐墊都邁不了腿下來了。

不過這種感覺到了後來就越來越少,殘酷的生活已經無形的訓練出了他超強的體力與支撐力,更何況這隊列訓練最需要的是腿力,對於一個三輪車伕來說,沒有腿力,就代表他不適合吃這碗飯了。

聽到白智華說這樣的話,張浩天笑道:「還來?還什麼?」

白智華道:「還中午從我那裡拿去的飯,否則你那有勁兒還站在這裡,早知道要訓練這麼久,**,就算中午吃的是石頭我也把它啃乾淨再說。」

張浩天又笑了起來道:「好好,這沒問題,那我還啦,你自己張嘴接好。」

他一邊說,一邊就彎下了腰,張開了嘴,作勢向著白智華的嘴吐去。

白智華見狀,怪叫了一聲,趕緊打了幾個滾避開了。

張浩天雖然比同齡的男孩子在一些方面成熟,但他畢竟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大男孩,好玩的天性並沒有完全泯滅,有心還耍耍白智華,便要撲過去把他按住,還他中午的飯。

正在這時,卻聽得身後傳來了一聲:「54217。」

張浩天回頭一看,卻見是剛剛明明走了的孫隊長,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到了自己後面,便轉過身道:「到。」

那孫隊長打量了他一陣,道:「54217,你的隊列姿式很標準啊。」

張浩天立刻挺胸大聲道:「都是隊長教得好。」

那孫隊長頓時很難得的笑了起來道:「呵,看你小子長得挺威猛的,倒還挺會拍馬屁。」

張浩天頓時又道:「報告隊長,不是拍馬屁,是隊長的姿式標準,我的姿式才能標準。」

他說的,倒是實話,所有的動作,這孫隊長都會做上幾遍讓大家看,他記得最用心,完成得最好罷了,不過此時這話也是刻意說出來的。

不過孫隊長聽著他的話,果然一付很受用的樣子,又笑了起來道:「行了,54217,我知道你犯了錯誤被降為一級嚴管,現在我給你一個增加積分的機會,讓你做568班的隊列班長,負責在前面引導他們前進,不過如果你引導失誤,讓隊列出現混亂,就要承擔責任,你敢不敢做。」

張浩天沒有什麼不敢做的,立刻不假思索的道:「敢。」

聽著張浩天如此當仁不讓,斬釘截鐵的回答,孫隊長又露出了滿意的眼神,似乎伸出手要拍他的肩頭,但舉了舉手臂,又縮了回去,而是點了點頭道:「好,54217,從明天開始,你就是568班的隊列班長了,每次訓練都站在前面,由他們跟著你走,明白沒有?」

張浩天又大聲道:「明白。」

孫隊長「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沒過多久,就有獄警讓所有的犯人都起來去吃飯,大家才慢慢的向樓裡走去。

到了第二天,孫隊長果然宣佈了由張浩天擔任568班隊列班長的消息,並讓他站在了隊列的前面開始訓練。

而這一天,張浩天也得到了通知,父親來探視過他,只是因為他被禁閉,無法會面,便留下了五百元錢走了。

張浩天知道目前他在一級嚴管期間是不能與親人打電話的,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盡快掙到積分,恢復到二級嚴管,便有機會申請與父親通電話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6:44

第十三章 張浩天的過去

半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批新犯人經過了兩天的入監教育結業考核,成績終於出來了。

一個人的成績驚動了監獄長胡源政。

監規:一百。

政治思想教育:一百。

操列:一百。

個人技巧(疊被及整理床面的速度與規範):一百。

秦安山監獄自從有入監教育結業考核以來,雖然有過得到滿分的,但那不過是單獨的一科,而三科全是滿分,這還是第一次,相信其它的監獄也沒有。

監獄長胡源政本來是想外界的媒體進來採訪的,但一問,這個犯人進來時曾經犯過錯,還被關過半個月禁閉,於是只好放棄了這個打算,不過讓他更驚詫的是,這個犯人只有半個月的學習時間居然還能拿到三科的滿分,實在太神奇了。他甚至懷疑過是不是犯人買通了考核的警官,但立刻就否定了,這一是他相信手下的政治素質,而就算作弊,也不可能這麼明顯,那實在太犯傻了,這的確是犯人自己的真實成績。

這一天,監獄長胡源政第一次記住了一個新犯人的名字--張浩天。

****************************************************************

568班的犯人此時都在操場上,而張浩天,無疑是他們之中最醒目,最尊敬的一個。

拿了四個滿分的張浩天對於568班來說是一種榮譽,他雖然高大威猛但從不欺負人,而且替年邁的張家財打抱不平揍高德貴的事也讓眾犯人佩服,再加上做過了隊列班長,所以雖然他的年紀在568班的犯人中最小,但人人都心悅誠服的叫他一聲「頭兒」。

這一次568班的文化成績與隊列成績都比另外三個班好,得到了特別的獎賞,那就是在結業分監之前放半天假,雖然活動的範圍只限於訓練時的操場,但這一點兒自由已經夠被當機械人訓練生活了這麼久的犯人們高興了。

操場上有籃球場,也有乒乓台,作為568班文化與隊列訓練教導員的周雪曼與孫洪濤這一次由於犯人們的成績突出,得到了監獄長胡源政的表揚,心裡也很高興,孫洪濤去拿來了籃球,要和犯人們切磋切磋,而周雪曼還特別申請了幾箱飲料來。

孫洪濤與周雪曼站在一起,看著被眾犯人簇擁著昂首挺胸,巍然屹立如國王一般的張浩天,頓時流露了欣賞之色,道:「張浩天這小子真是幹得不錯,我開始只以為他是一塊天生當兵的料,沒想到他的文化也這麼捧,四個滿分,嘖嘖,了不起,太了不起了,這小子看起來成熟老到得很,真不像十幾歲的人,喂,周警官,你說他打籃球怎麼樣?」

周雪曼也在凝視著遠處站著鶴立雞群的張浩天,聞言微微一笑道:「如果單挑,你要打羸他,可能並不容易。」

孫洪濤頓時「哦」了一聲,然後側頭望著周雪曼道:「周警官,你怎麼知道的?」

周雪曼望了他一眼道:「你應該知道,我在寫一篇論文,題目叫做《論罪犯的自身素質在監獄改造中的作用》。」

孫洪濤點了點頭道:「知道啊,我還知道如果不是寫這篇論文,你這個中央警校的高材生是不會到我們這種無聊的地方來的。」

周雪曼紅了紅臉,輕聲道:「誰說這裡無聊,其實……其實也很有意思的。」

孫洪濤如何不知獄警生活的枯燥,明白她不好意思承認,便趕緊叉了過去道:「繼續說,繼續說。」

周雪曼便又道:「這個張浩天在上我第一堂課時我有發現他有驚人的記憶力,而且他的外貌氣質的確不像是一個只有十八歲的男孩子,當時我就決定追蹤他在監獄裡的表現,成為我論文裡的一個案例。所以我就調閱了他所有的檔案,有不足的,甚至請當地的警方發傳真過來,但看了之後,我感到了吃驚,更感到了惋惜。」

張浩天道:「吃驚?有什麼吃驚的?」

周雪曼又瞧了他一眼道:「你知不知道,這個張浩天從小學到初中,獎狀與榮譽得到過多少?」

孫洪濤有些明白了,道:「很多嗎?」

周雪曼緩緩點了點頭道:「不錯,很多,小學時他轉了幾次學,無法收集完,不過單是檔案上記載初中三年的獎狀就有二十七個,不僅是學習成績,他的體育成績都一直是學校的第一,在他讀書的班,他一直都是班長,具有很強的組織力,一直是學校最看重的優秀學生幹部,只可惜這些學校不可能有什麼現金獎勵。」

說到這裡,她又道:「他體育中最具特長的是跑步,從短跑到長跑,成績非常的優異,還代表過學校到省城參加運動會,當時省城的教練一眼就把他看中了,跑到學校要人,結果學校不放,而且他的父親也不同意。」

孫洪濤道:「這當然,搞體育很難出頭,這小子學習成績好,學校和他家長當然不會同意。」

周雪曼臉上流露出了深深的遺憾之色,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只可惜就在他初中畢業時,他父親的手卻斷了,既沒人服侍他的父親,家裡也沒有了生活來源,所以就算是他所在的學校願意免費讓他上學,並提供所有的食宿,他還是輟學回去了,做過許多辛苦的工作,這次犯罪,也是因為有人打罵了他父親,他一怒之下才對別人進行報復……」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頓又道:「對了,張浩天現在這個父親,並不是親生的,而是養父,是他將張浩天從一個垃圾堆裡撿起來救活的。」

孫洪濤默默聽著,眼神中卻透出了許多的讚許,道:「好小子,是條重情重義,知恩圖報的漢子,不過的確是可惜了。」

跟著他又笑道:「一個初中生,拿了四個滿分,估計這個紀錄是很難打破了,就憑這,張浩天這小子就應該覺得自豪。對了,周警官,他現在不是一級嚴管嗎,你面子大些,給上面說說,給他還是調成二級吧。」

周雪曼「嗯」了一聲道:「這事我已經辦了,等會就給他說,讓他打一個電話回去。」

孫洪濤又大笑起來道:「好好,你把這小子說得這麼神,我就要看看他打籃球怎麼樣,千萬不要是一個聳包。」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7:06

第十四章 分獄

孫洪濤一邊說著,一邊就穿過操場,到張浩天那裡去了,開始組織籃球賽,而他,自然是和張浩天各帶一隊對抗。

張浩天果然沒有拒絕,在分了隊之後,就和孫洪濤搞起對抗賽來,568班所有的犯人都在旁邊大聲的助威。

周雪曼站在操場邊默默看著,很快她就看出了兩隊兩名主將張浩天與孫洪濤的優劣,張浩天的身體素質無疑比當過兵的孫洪濤還要好很多,無論是跑步的速度,還是拼爭的凶狠,以及爭籃板時的彈跳,在場上他都有絕對的優勢,只是在投籃時的準確度不如孫洪濤,這應該是平時很少練習的結果。

不過很顯然張浩天明白自己的缺點,在多次投籃不中的情況下,就把搶到的球遞給同隊一名瘦瘦高高帶著眼鏡雖然不敢爭球,但投球卻奇準的中年犯人,很快就把優勢拉大了。

一場球賽打下來,最終的比分是78比52,張浩天帶領的球隊獲得大勝。

這場比賽,孫洪濤可說是拼盡了全力,滿頭是汗,有些氣喘吁吁的回到了周雪曼的身邊,接過周雪曼遞過去的一瓶飲料,「咕嚕咕嚕」猛的大灌了好幾口才搖頭道:「張浩天這小子,我算是見識了,簡直是一頭不知道累的小老虎,我這把年紀是玩不過他了,讓他練練投球的準頭,下次和兄弟監獄打友誼賽,我看我們監獄就不會老輸啦。」

周雪曼聽著他的話,卻向場上指了指道:「他的確是不知道累,你看。」

孫洪濤便向操場上看去,卻見張浩天只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帶著一群犯人打起比賽來,精力之旺盛,就像是身體裡帶著馬達一般。

孫洪濤這下子是徹底服了,歎了一口氣道:「不錯,這小子不去搞體育的確是太可惜了,我在部隊上呆了快二十年,還沒有見過有士兵像他這樣素質的,按我們部隊上的說法,是塊好料子啊。」

周雪曼忽然流露出了有些擔憂之色,道:「孫警官,張浩天本性不壞,不過性格卻容易衝動,明天他們就要正式分監了,那些監區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只怕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又惹出什麼事來。」

孫洪濤皺了皺眉頭,道:「是啊,在監獄裡面,特別是新犯人,學不會低頭會很麻煩,周警官,你不是要去告訴張浩天解除他一級嚴管的消息嗎,就順便提醒他一下,要他遇事多忍耐,把這幾年時間熬出去,以他的素質,只要好好表現,一定是可以得到減刑的。」

周雪曼點了點頭,道:「好,等會兒我就給他說,而且我還會向監獄長申請,將張浩天定為我論文裡最重要的調查對象,這樣就算他不在入監教育分區,我也能夠經常和他交流思想,不能讓他自己毀了自己。」

孫洪濤道:「行啊,周警官,說實話,我現在越來越喜歡這小子了,要是在部隊上,我第一個就提拔他,對這樣的人,不管對他負責還是對社會負責,我們都要多盡心,周警官,我是一個大老粗,就麻煩你和他多多交流了。」

周雪曼又一點頭道:「我學過犯罪心理學,也學過罪犯心理輔導,或許對他有些幫助。」

說著話,籃球賽上半場結束,張浩天帶隊的那一邊羸的比分太多,張浩天就下去坐在場邊休息。

這時周雪曼就走了過去,對張浩天道:「54217,我接到通知,已經將你的一級嚴管改為二級嚴管,你有什麼要求沒有?」

張浩天正在等待著這個消息,聞言心中大喜,頓時就站了起來道:「好啊,周指導,我想給家裡打一個電話,不知道可不可以?」

周雪曼正要找機會單獨開導開導他一下,便點了點頭道:「你跟我到電話室來吧。」

她說著轉身就向樓裡走去,張浩天便在後面跟著。

周雪曼招了招手,此時一名獄警也過來了,按二級嚴管的規定,無論犯人到什麼地方,都必須有獄警陪同的。

到了大樓底部專門提供給犯人帶著監聽設備的電話室,周雪曼打開門,就讓他先去,不過只有十分鐘的通話時間。

張浩天到了電話室後,立刻就打通了父親的小靈通,得到的消息總算讓他放了心,父親目前的身體還不錯,在一家小廠守門,每月有固定的收入,短時間內應該是不缺錢的了。

在問到張浩天的情況時,張浩天當然會說自己很好,而且吩咐父親不要再留錢給自己了,還說監獄裡完全用不了,張世忠什麼都不懂,只能答應,說是每兩個月來看他一次。

十分鐘時間很快就到了,那獄警在室外提醒,張浩天便向父親說了聲保重,然後掛斷了電話。

從電話室裡出來,周雪曼把張浩天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而那名獄警就在外面站著。

讓張浩天坐在辦公桌的對面,周雪曼還倒了一杯茶給他,這才坐下來凝視著他道:「54217,明天就要分監了,你有什麼想法?」

張浩天望著對面坐著的周雪曼,冰肌雪膚,明眸皓齒,在這種地方,的確是罕有的奇景,瞧在眼裡心裡覺得特別的舒服,不過他看美女不會像別的男人那樣發癡,聽著對方問話,就收斂住心神,道:「沒什麼想法,反正不管分在那一個監區,我都會好好改造,爭取早日出去。」

周雪曼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道:「你能這麼想最好,54217,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監獄的環境很複雜,有些事情,你忍一忍就過去了,實在不行,也可以給管教幹部匯報,千萬不要再衝動,明白嗎?」

張浩天嘴角掠過一絲笑容道:「周指導,我真不明白,既然你們知道犯人中有些很不合理的規矩,為什麼不能杜絕?」

周雪曼搖了一下頭道:「沒那麼簡單,我們什麼事情都講究證據,而這些老犯人非常懂獄中的規矩,再加上很少有受欺負的犯人敢指證,我們也沒有辦法,這種情況,世界各國的監獄裡都存在,大多數都要比我們國家黑暗可怕得多,現在我們也在想辦法抑制,但要完全消除是不可能的,畢竟這裡關著太多窮凶極惡的人,敲詐或者欺負新犯人是他們的樂趣之一,等你混熟了,慢慢就要好的。」

張浩天這時站了起來道:「周指導,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放心吧,禁閉室誰都不想常去。」

說到這裡,他就舉步出了辦會室,仍舊跟著外面的獄警回操場了。

周雪曼正準備離開,就見到孫洪濤走了進來,手裡卻拿著一張名單,臉色都很不好看。

周雪曼連忙道:「孫警官,怎麼了?」

孫洪濤將名單一下子放在她的面前,指了指一處地方道:「你看看,你看看,張浩天被分在什麼地方了,以他的脾氣,在這裡只怕要出事。」

周雪曼在他指的地方一看,臉色也是一變,失聲道:「第六監區。」

孫洪濤一臉沉凝,點了點頭道:「就是第六監區,也是我們這裡最複雜的一個監區,裡面基本上都是些殺人放火,搶劫傷人,或者黑道上的一些重犯,我真不明白,怎麼會把張浩天分在這個監區?」

周雪曼已經站了起來道:「第六監區的犯人最凶殘,也最不老實,規矩也最多,張浩天要是進去,出問題的機率就大了,孫警官,能不能想辦法改一改,把他分到別的地方去?」

孫洪濤一臉黯然的搖了搖頭道:「已經定了,沒有辦法,只有讓張浩天在裡面好好改造,只要他肯忍氣,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周雪曼望著他道:「你說,張浩天能夠忍氣嗎?」

孫洪濤用拳頭敲了敲桌子,卻沒有回答。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7:36

第十五章 忍無可忍1

第二天,568班的犯人果然就開始分監區了,張浩天、白智華另外還有四名犯人坐上了同一輛車,向著監獄的最裡面緩緩而去。

穿行了一陣,就到了第六分監區,在辦完手續之後,就來了三名獄警,各領了兩名犯人,張浩天與白智華是跟著同一名獄警的,這表明他們將被分在同一間牢房裡。

那獄警在看了兩人的資料後,就沉著臉道:「54216,54217,你們兩個今後就呆在第六分監區的325號牢房裡,我叫江志強,是325號的管教,以後你們好好改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我交流。」

接下來就是檢查物品,在張浩天的行李裡,卻多了兩本書,一本是司馬遷的《史記》,另一本則是部《英語辭典》,這兩本書,是張浩天特意向周雪曼申請從監獄的圖書館借來的,可以讓他打發無聊的時間。

在檢查完物品之後,江志強帶著兩人出了犯人交接區,然後穿過了一個比教育分監區大了差不多一倍的操場,進入了一幢大樓裡,向上而行,過了無數道鐵柵欄,就到了四樓的一間牢房前,然後掏出鑰匙來打開了門。

當門一打開,就見裡面也全是上下的鐵架鋪,和教育分監區的牢房沒什麼不同,不過卻大了許多,裡面各個鋪上坐著至少三十幾名犯人,清一色的光頭,都拿眼睛往這邊瞧。

見到江志強進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的犯人都速度下了鋪,分兩排站在了他的兩邊,然後異口同聲的叫道:「江管教好。」

張浩天學過,這是監獄裡的規矩之一,管教警官進了牢房,必須列隊迎接,等候指示。

江志強此時點了點頭,然後大聲道:「你們聽著,現在325監來了兩名新人,你們要好好的幫助他們兩個接受思想改造與勞動改造,明白嗎?」

隨著他的聲音,犯人們便大聲回答道:「明白了。」

江志強「嗯」了一聲,眼睛向前一掃,又道:「62562。」

立刻便有一名瘦瘦高高,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一臉堆笑的對江志強點頭哈腰道:「江管教,有什麼吩咐?」

江志強道:「62562,你是325監的班長,這兩個人我就交給你了,出了什麼錯,我可要唯你是問。」

那中年男子飛快的朝著張浩天與白智華瞥了一眼,然後又笑道:「錯不了,錯不了,江管教,你就放心吧。」

江志強又點了一下頭,讓那中年男子安排兩人舖位,然後轉身就走了出去。

等到鐵門一關,眾犯人卻並沒有散去,就在人群之中,卻走出了一個身材彪悍,滿臉橫肉的壯年大漢來,用一雙圓鼓鼓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張浩天,道:「你說是打了高德貴的那個張浩天,是不是?」

隨著他的話語,人群中又站了七八人出來,跟著了那壯年大漢的身後,每一個人都橫眉冷眼的望著張浩天,目光凶狠得就像要將他活活吞下去一般。

那瘦高的中年男子見狀,趕緊對那壯年大漢道:「大黑哥,別,可千萬別在裡面弄出什麼事來,否則我很難交待啊。」

張浩天也在盯著那壯年大漢,進監獄也有一個來月,他知道,這必然就是這間牢房裡的「牢頭」了。

在牢房裡,犯人中最有權威的絕不是班長,而是牢頭。

班長一般是平時表現不錯,而且善於巴結,由獄警指定的,不過牢頭卻一定是牢房裡最凶狠最有名氣的人物,是靠自己的拳頭打出來的,而且手底下必定有一幫服氣的犯人兄弟,所以在這牢房裡,牢頭就是天,新犯人進去,非得過一關不可。

白智華見情況不對,趕緊笑了起來,走到了那壯年大漢面前,向他鞠了一個躬,然後伸出手去,道:「大黑哥,你好,今後我們兩個就要靠你照顧了。」

那大黑哥忽然一伸手撈在白智華的後腦勺上,用力一帶,將他掀在了旁邊的一張床上,然後大步走到了張浩天的面前,微微揚著頭,咬著牙道:「小雜種,看來你很不懂規矩啊,告訴你,這裡是我的地盤,我***要你方你就方,要你圓你就圓。」

張浩天見這大黑哥只比自己矮一點兒,頭頂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渾身透著一股強烈的凶悍之氣,想來過去應該是道上的人物,此時他並不想惹事,而是離開了他,卻走到了那班長的面前道:「班長,我想請問我們住那裡?」

那班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望了大黑哥一眼。

大黑哥忽然狠狠的向著東側的一個角落一指,卻見那裡有一個上下的空鋪,只是正對著廁所,那味道自然是難聞得很。

這牢房很大,其餘的還有舖位,大黑哥這樣做,自然是想故意刁難了。但張浩天什麼也沒有說,而是拿著鋪蓋與盆子走了過去。

還沒有完全靠近,一股子屎尿的臭味兒就傳入鼻中,白智華頓時緊緊的摀住了口鼻,心裡已經把那大黑哥操了千百遍。

張浩天的心中自然也有怒氣,但是,關禁閉的滋味兒的確不好受,而且他也不想再被降成一級嚴管,處處受到限制,於是他決定忍了這口氣,就讓大黑哥這些人囂張一下吧。

到了那裡,張浩天選了上鋪,將鋪蓋放了上去,臉盆則放在了白智華的下鋪床底。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8:02

第十六章 忍無可忍2

就這樣,張浩天與白智華的床鋪離眾犯人有一段距離,變成了一個獨立的角落,兩人並肩而坐,白智華悄聲道:「張老大,你打了高德貴,壞了牢裡的規矩,可闖大禍了,我看這個大黑哥不會放過你,牢房裡有監視器,他不好下手,不過你千萬要注意。」

張浩天淡淡的道:「能忍的我盡量忍,但如果這些人太過份,大不了我再關一次禁閉。」

白智華只得歎了一口氣道:「張老大啊張老大,你讓我怎麼說你,只希望你別把五年的牢坐到十年去,我們才來,就裝裝龜孫子其實也沒什麼啊,等過一兩年,還不是變成裡面的油子,哈,到時候就可以對付別的新犯人啦。」

張浩天伸手就在他腦袋上一拍,笑道:「好啊,那你就裝龜子,我是不會的,現在先睡一覺再說。」

於是,張浩天就翻身到了上鋪,倒頭便睡了起來。

白智華也想睡,不過一陣風吹來,廁所的傳來的味道真是氣臭無比,他胸口一悶,差點兒就想嘔吐,不由真是佩服張浩天居然還睡得著,打量了四周,卻見犯人們有的在打牌,有的在下象棋,有的則在收看監獄裡專門的教育頻道電視,便翻身而起,跑到前面去了。

張浩天呼呼大睡,過了一陣,便聽到有人在猛敲著外面的鐵門道:「開飯了,開飯了,吃了好做工。」

當下他便坐了起來,然後一躍下床,卻見白智華正坐在前面的一個下鋪上,旁邊居然有一群犯人圍著,一付很吃香的樣子,便走了過去,卻見白智華要起身道:「行了,開飯了,不講了,不講了。」

立刻有犯人拉住了他道:「不行,不行,管教開門還有一段時間,再講一個。」

白智華有些得意的望了張浩天一眼,便笑道:「好吧,就再講一個,說是有一個美麗的女醫生在一個不孕醫院工作,一位姓陳先生在醫院做完不孕症檢查後,美麗的女醫生要檢查陳先生的精蟲數目有沒有減少。她給他一個密封的小玻璃罐子,要他回家裝些樣本帶來……」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道:「結果第二天,陳先生再來,女醫生卻發現玻璃罐仍是空空如也。就問他原因。陳先生解釋說:『昨天,我先用右手試了半天,沒有動靜,我改用左手試,還是沒有用,我叫我太太來幫忙,她也是兩支手都試,也是沒有用。我叫她用嘴巴弄,仍然沒有辦法。』女醫生聽到這裡已經滿臉通紅。陳先生還在不停地說:『剛好我表妹到我家來送禮,她比較年輕體力好,我就拜託她來幫忙。她也是先用手,再用嘴,很努力地……』女醫生頓時生氣了,道:『這種事你找你表妹來做,無恥。』陳先生很平常的道:『她很樂意啊,可是還是不行,所以我才找你來了,你看……』女醫生當然就怒了,給了他一巴掌道:『你……你這個流氓,把我當什麼人了。』誰知道,陳先生捂著臉很委屈的指著手中的玻璃罐道:『我……我沒有流氓啊,我只是想請你把這個玻璃罐打開,難道這也有錯?』。」

白智華口齒靈活,說笑話摸仿男女說話,甚是繪聲繪色,聽得周圍的犯人都大笑起來,對他態度甚是親熱,其中就包括了那個瘦高的班長。

這時獄警已經打開了鐵門,犯人們便拿著自己的飯盒排著隊魚貫而出。

第六分監區的犯人餐廳在底樓,這是一個至少有三百平方米的餐廳,安著數十個長形餐桌,每一個餐桌可以圍坐二十來人。此時已經有上百名犯人在開始進餐了。

張浩天與白智華便排隊打飯,白智華道:「張老大,我打聽過了,平時我們吃飯都在牢裡,如果遇到做工,就在餐廳裡吃,然後就會到外面的車間去,聽說是做手工活兒,從下午做到晚上,你知道有多少錢嗎,**,每天五塊,真夠高的啊。」

說到這裡,他又壓低著聲音道:「張老大,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我們那個班長叫做高雲,刑期就快滿了,剛才他告訴我,那個大黑哥就是當年震驚全國的東單大廈搶劫殺人案的三號犯,判的是十八年,是個很凶狠的主兒,估計是不會放過你的,現在牢裡有監視器,他們一般不會惹事,所以要收拾人要麼是在餐廳,要麼是在外面的操場,你要小心些。」

張浩天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用眼睛向四周掃了掃,卻見大黑哥帶著的那六七個犯人手下出牢房時本來是走在前面的,但不知怎麼的到餐廳打飯卻排在後面去了,而且那大黑哥兇惡的眼光還不時的瞥向自己,心中暗暗警惕著,他不想惹事,真的不想惹事,但要是誰想騎在他的頭上撒尿,他一定會把對方的雞雞給擰下來。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8:26

第十七章 忍無可忍3

排了一會兒隊之後,就輪到張浩天了,在這餐廳的規矩是,飯菜各一大勺,不過另外提供了饅頭,自己能吃幾個就拿幾個,但不許浪費。

張浩天去拿了兩個饅頭,就與白智華找了一個無人的餐桌開始進起餐來。

然而,沒多久,卻過來一群人,正是大黑哥和他那七名犯人手下。

白智華看見一群人凶神惡煞的走過來,臉色都變了,趕緊用腳踩了踩張浩天,而張浩天卻就像完全不知道似的,仍然埋頭專心的吃著飯。

這時那一群人已經到了餐桌前,幾名犯人將張浩天與白智華夾在中間坐了,而那大黑哥就坐在了張浩天的對面狠狠的瞪著他。

然而,張浩天依然無視,還在自顧自的吃著飯。

對於這個新犯人的蔑視,大黑哥當然是相當的憤怒,於是他就站了起來,將頭伸到了張浩天的飯盒上方,喉嚨裡「哈」了一聲,然後就吐出了一口黃黃的濃痰,正在張浩天飯盒裡裝菜的一邊。

面對這樣的挑釁,張浩天也怒了,徹底的怒了,但是,在經過了上一次的禁閉之後,他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要對付這些人,也是要講究策略的,既要還以顏色,又要讓自己不被獄規懲罰,這才是他在監獄中的生存之道。

於是,他並沒有立刻發作,而是將另一邊的飯吃了個乾淨,然後把饅頭也啃光了。

這時,他忽然在眾犯人注視的眼神中站了起來,然後慢悠悠的走到了對面大黑哥的身後,彎下了腰,在他的耳邊輕輕的道:「大黑哥,**你祖宗八代,你***以為你很拽是不是,我告訴你,你除了只會像小屁孩兒吐口水,根本就是一個沒屁眼兒的龜蛋。」

張浩天說了這話之後,立刻走了,他在等待著大黑哥的發作。

大黑哥果然不是一個很會控制自己情緒的人,張浩天的話,就像是猛的點燃了他大腦中的炸藥庫一樣,只聽他狂吼了一聲:「**你**張浩天。」

張浩天立刻轉過了身,就見到大黑哥壯實的身軀已經朝著自己撲了過來。

那怕在這個時候,張浩天都沒有出手,因為他知道,站在餐廳四周的獄警此時正在把目光投過來。

不過他並沒有逃走,而是快速的躲避著大黑哥的進攻,小時候他跟著張世忠顛沛流離,為了不讓人欺負,架他可沒少打,而且每次打架,他早就學會了如何閃避別人的拳頭。

就在大黑哥第四次揮臂之時,張浩天忽然不再閃避,而是出手一擋,跟著拳頭像雨點般的揮出,他沒學過什麼拳法,但臂長力大,打起架來是很佔優勢的。

不過顯然大黑哥的身手與想欺負他的那些孩子完全不一樣,只見他一邊狂吼,拳頭卻揮舞得又快又疾,張浩天忽然一聲暴喝,揮動著拳頭就與他硬拚起來。

這一硬拚,兩人的手臂每一下都撞擊在一起,骨節裡傳來了劇烈的疼痛,但張浩天咬著牙堅持著,他現在需要的,是一種發洩,一種壓抑的,接近瘋狂的發洩。

沒想到張浩天打起架來會如此的拚命,而且力量大的驚人,那大黑哥只覺自己的手臂就像是要骨折了一般痛得鑽心,一時忍不住縮了一下。

然而,就這麼一縮,張浩天已經獲得了機會,他的拳頭向前一遞,正打在大黑哥左邊的腮幫上。

他的力道何等之大,頓時將那大黑哥歪歪斜斜的打了一個踉蹌,左臉頓時腫了起來。

張浩天趁著他沒有站穩,跟著又是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腹上,大黑哥悶哼了一聲,痛得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已經跪在了他的腳下。

大黑哥那幾名手下見勢不妙,本來想衝來幫忙,卻見四周的獄警已經喝叱著跑了過來,都立即畏縮著向後退去,生怕自己沾了什麼關係。

在一片混亂之中,張浩天與大黑哥就被帶上手銬押走了,然後分別被銬在一間審訊室的鋼柱上。

半個小時之後,便有一名獄警進來問訊,張浩天就把大黑哥向自己挑釁的事情向獄警說了,而他有六成的把握大黑哥是不會說自己罵他的那些原話的,這些黑道的人,面子比什麼都重要,寧願相信拳頭,也不會多動嘴解釋。

果然,半天之後,張浩天就被放了,原因是大黑哥先出手的事當時在餐廳的幾名獄警都看見了,而且過去此人有欺負新人的先例,這次當然是故態復萌。所以獄警不僅放了他,而且負責325監的那個管教幹部江志強還親自來給他做了思想工作,讓他放鬆思想,國家的監獄裡絕對不允許有犯人敢稱王稱霸,還說大黑哥已經被罰禁閉一個月,讓他今後有什麼事,立刻告訴自己。

這是張浩天在監獄裡第一場徹底的勝利,揍人解了氣不說,被他揍的人還被獄方重重處罰,這也讓他更加深深的體會到,在這個世上,要成為強者,除了武力之外,還需要智力,而他的智力,絕對不是大黑這種人所能夠比的。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8:47

第十八章 真正的老大

在給張浩天做過思想工作之後,江志強就帶著他到了犯人車間,只見325監的獄友們都坐在工作桌上包紮一種小工藝盒,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鐘,犯人們還在忙碌著。

江志強大聲叫來了325監的班長高雲,讓他帶著張浩天去工作,盡快教熟他做工藝盒的技巧。

車間裡另外有獄警看著,江志強很快就出去了。

就在這時,四十幾歲的班長高雲望著十八歲的張浩天,忽然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天哥。」那神態就像是在牢房時對大黑哥一樣。

張浩天瞧著高雲的眼神裡對自己頗有畏懼之色,知道今天在餐廳自己與大黑哥廝鬥時的兇猛已經印在了他的腦海裡,對這些人來說,怕的就是惡人,無論是大黑哥,還是他張浩天。

但是張浩天和大黑哥這種人有一個最根本的區別,那就是欺硬不欺軟,於是他對高雲微笑道:「班長,找個地方教我做盒子吧。」

高雲趕緊點了點頭,就帶著他到了前面的工作台,而一路走過去,就有一些犯人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趕緊又低下了頭,似乎生怕沾上邊似的,不過跟著大黑哥的那幾名手下,看見張浩天,眼睛裡卻流露出了怨毒之色,一付很不甘心的樣子。

到了工作台前,高雲就開始教他做工藝盒,這種活計並不複雜,張浩天很快就學會了,高雲便告訴他,在同樣的時間內,如果這種工藝盒做得多,是會得到監獄中積分獎勵的,相反,如果誰要是偷懶,完成得不好,就會得到處罰。

高雲教會他之後,就到另外的地方去了,卻見到白智華悄悄的跑了過來,一臉的驚慌道:「老大,不好了,這次真的不好了。」

張浩天望了他一眼,道:「什麼不好了?」

白智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老大,你把大黑打了,還把他送進了禁閉室,威風倒是威風了,不過我聽說已經惹怒了雷神,他已經放出話來,要狠狠的收拾你。」

張浩天指了指天上,慢條斯理的道:「雷神?那個尖嘴巴長翅膀,隨時都拿著錘子敲的雷震子是吧。」

白智華跺了一下腳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告訴你,今天我把第六分監區的情況都摸清楚了,可真是了不得。」

張浩天道:「哦,有什麼了不得的?」

白智華道:「你知道嗎,這第六分監區在秦安山監獄裡是最牛的,幾乎所有的大人物都在這裡面,像大黑哥這樣的人,只能算一個小頭目,在這裡面,最厲害的就是雷神。」

說到這裡,他又道:「你知道雷神是誰嗎,他就是過去百勝幫的副幫主雷金霸,真沒想到,他會關在這裡。」

張浩天倒有了些興趣,道:「百勝幫是幹什麼的?雷金霸很厲害嗎?」

見到張浩天如此無知,白智華只能不停的搖頭,然後道:「算了,老大,你過去沒有在道上混過,對這些情況也不瞭解,我就給你講講吧,告訴你,在十幾年前,北方的黑道上,最威風的就是百勝幫了,幫中全是些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北邊的大案十件當中就有三件是他們幫裡的人做的,百勝幫的人到了北方任何一個城市,當地的黑道人物就要敬為上賓,好吃好玩的供著,不過後來他們做的案越來越大,爭起地盤來連手雷都敢用,終於惹惱了政府,由公安部長親自督辦,北方二十七個公安局聯合行動,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就把百勝幫連根拔起了,他們的幫主劉彪被當場擊斃,而雷金霸聽說是由於檢舉了一些與百勝幫勾結的地方官員,被判了死緩,現在說是在監獄裡有突出表現,又減刑成了二十年,再過幾年,他就能夠出去了。」

張浩天道:「這個雷金霸當年能做百勝幫的副幫主,估計年紀就不會小了,現在過了十幾年,應該是個老頭子,怕他做什麼。」

白智華道:「這個雷神我也沒有見過,是不是個老頭兒還不知道,不過我聽說在這裡他有幾個手下,分別叫做『鐵拳』阿炳,『快刀』朱二,『斧爺』王寶,『長腿』孫興,這四個人過去都是外面黑道上響噹噹的人物,到了裡面,不知道怎麼的被雷神收服了,成了他在監獄裡的手下,別人都叫他們『百勝四虎』,沒有人惹得起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又道:「就在上個月,有個很拽的黑道人物到六監來,也和你一樣誰也不服,結果有一天忽然斷了六根肋骨,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現在還躺在醫院裡要死不活哩。」

張浩天聽了,也有些凜然,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躲避的,只有等著事情發展了,想起一事,他便道:「白智華,雷神要對付的是我,和你沒有什麼關係,這段時間你少和我套近乎,免得連累到你。」

白智華點了點頭道:「老大,我這人是沒什麼膽子的,更不敢和雷神這些人對著幹,今天過了,我也只能和你保持距離啦,你自己好好保重,不過我還是想勸你服服軟裝裝孫子,雷神或許就放過你了。」

張浩天沒有回答,只是道:「白智華,謝謝你的提醒,現在你就過去吧,這裡面我想一定會有雷神的人,你越和我親熱,對你就越危險。」

白智華很害怕的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就趕緊離開了他。

沒多久,就收工了,獄警們讓各個班集合點名,然後排著隊穿過操場,向著各自的牢房而去。

回到牢房,白智華與那班長交頭接耳了一會兒,就從廁所外面的下鋪搬走了,盡量避免和張浩天說話。

而其餘的那些犯人,包括那班長高雲在內,雖然對張浩天外表很恭敬,但看得出來都不敢和他多接近,於是張浩天在牢房裡就成了獨立的一隅,但他並不在乎,而是從床鋪下拿出了那本《史記》看了起來。

無論什麼時候,他都不會浪費自己的時間,他要讓自己一步步的變得強大,不管是身體,還是思想。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9:12

第十九章 神秘的「老死塔」

第二天,依舊是下午做工,在餐廳吃完飯之後,按規定是可以到操場上放半個小時風的。

張浩天便走了出去,站在寬大的操場上,他第一次在白天完整的看到了整個第六分監區,圍著這操場,東南西北都有一排排建築,自己所在的牢房位置應該是東樓,北邊則是犯人生產車間,而南西兩邊都是犯人監舍,不過從外面的監控設施來看,比東樓這邊明顯的要複雜一些,應該是屬於重監區,估計雷神與那什麼「百勝四虎」就被關在裡面,與東樓這邊放風與生產的時間都不同,一時之間還碰不到面。

就在這時,張浩天忽然見到了一個醒目的建築。

那是一座高塔,一座很陳舊的高塔,離地至少有七層樓那麼高,光禿禿的在操場的西北方向聳立著,上面還開著些小小的,連頭都鑽不出來的石窗,看起來居然有些像過去戰爭時用的碉堡,不過碉堡似乎又沒這麼高。

在塔的底部還有一道鐵門,此時正緊緊的關閉著,就在塔外三米遠的地方,還掛著一道不可進入的警示牌。

此時張浩天的心中頓時好奇起來,要知道這監獄裡所有的建築都是新的,而這座塔樓看起來至少有數十年的歷史,與周圍的一切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就在這時,他看到班長高雲正抹著嘴走過自己身邊,就一把拉住了他,指了指那高塔道:「班長,那塔是幹什麼用的?這麼舊了怎麼還不拆?」

高雲看了看那塔,道:「哦,你是說那『老死塔』啊,正好,我要給你說說這規矩,那邊你千萬可別過去。」

張浩天更奇了,道:「老死塔,這名字倒怪得很,是做什麼用的?」

高雲便把他拉到操場的一個花台上坐下了,指著那塔道:「說起這個塔的歷史就長了,張浩天,你知不知道,秦安山監獄國民政府的時候就有了,是方圓幾千里最出名看守最嚴的監獄,那時候附近幾個省的重犯幾乎都關在這裡。」

張浩天也聽說過秦安山監獄有很長的歷史,現在的建築都是新落成的,點了點頭道:「和這個塔有什麼關係?」

高雲道:「當然有關係,你知道這個塔當時是做什麼的嗎,就是關那些最厲害的重犯,而凡是進入這個塔的犯人只會有兩個結果,一是被執行槍決,二就是終身監禁,在這個塔裡關一輩子,永遠不能出來,所以就叫做老死塔。」

張浩天這才明白了,望著那靜靜的,毫無生氣的高塔,道:「難道這個塔裡現在還關著人嗎?」

高雲點了點頭道:「當然,據說還關著一個人,都已經五六十年了,不過從來都沒人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當年犯了什麼事,但被關在這裡面,來頭一定是很大的。」

說到這裡,他又道:「對了,張浩天,你千萬不要靠近那座塔,否則會受到很嚴厲的處罰的。」

張浩天對於關著什麼人並不感興趣,便點了點頭。

高雲這時望著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道:「張浩天,我就快出獄了,而你還這麼年輕,算我多事提醒你一句,在這監獄裡面,你的拳頭絕對不是最厲害的,而且孤身一人,遲早是要吃大虧,我勸你還是學我一樣,能忍的忍,不能忍的也忍,順順利利的出獄,運氣好還能減刑呢。你看看人家烏龜,懂得縮頭,那才活得長久哩。」

這時只見大黑哥的幾名手下也出了餐廳,正瞪著眼往這邊看,高雲也不敢和他多說話,趕緊就起身離開了。

一直過了半個月,都沒有出什麼事,等到月中,工藝盒的任務已經全部做完,而且提前了一段工期,於是獄方宣佈,下午犯人們到操場上活動,晚上還可以特別加兩道菜。

到了下午,陽光明媚,第六分監區東南西三個監舍的犯人都到操場上來了,打球的打球,聊天的聊天,當真是熱鬧無比。

而操場一側有一個小賣部,此時排起了長隊,幾乎全是買煙的,操場裡處處都可以見到站著、蹲著吞雲吐霧的犯人,而在操場的一邊,雖然有兩名獄警遠遠的站著,卻完全放鬆了警惕,正在笑著聊天,根本沒有留心犯人們在做什麼。

張浩天默默的坐在操場的籃球架下等待著,不管是白智華還是高雲此時都不敢來和他說話,而他自己也知道,今天就是雷神向自己下手的好時機了,那些人是絕不會放過的。

果然,沒過多久,就見到兩名相貌兇惡的犯人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就是那個張浩天了,起來,雷神要見你。」

張浩天明白該來的總歸要來,也不說話,只是站起了身,跟著那兩個犯人向前走去。

在兩名犯人的帶領下,到了操場西側的一個花台旁,這是離獄警最遠的地方,而且樹枝茂密,應該是整個操場唯一的一個視線無法看到的死角。

剛剛靠近那花台,就見到呼啦啦的過來了一群犯人,有的打羽毛球,有的在旁邊喝彩,有的就站著聊天,不過眾多的身子已經完全將那個花台擋住,就算在那裡殺死幾個人,一時之間也不會有人發覺的。

此時,張浩天已經捏緊的拳頭,但他發誓,無論對方有多可怕,他都不會低下自己的頭顱,高雲或許說得對,烏龜遇事縮頭,所以才活得長久,可是他卻要加上一句話,如果一個人總是像烏龜那樣縮著頭,那麼活得長久又有什麼用,這世上有許多高雲似的人,但他張浩天不是,絕不是。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9:35

第二十章 百勝四虎1

轉過了花台,張浩天就看到了一群人,而在這一群人裡,他的眼睛立刻捕捉到一個目標。

這是一個坐著的男人,年紀雖然至少在五十歲以上,但身板仍舊很結實,而他的臉,卻長滿了橫肉,眉毛幾乎沒有,一雙三角狀的小眼睛裡卻充溢著凶殘的光芒,實在是一付很標準的土匪頭子樣兒。

這個人雖然坐著,但墊在他下面的,卻不是板凳,而是一個四肢著地,像狗一樣趴跪在地上的犯人,這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就坐在他的腰上,三角眼睛卻向著張浩天射來了犀利的寒光。

不必任何人開口,張浩天已經明白,這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就是當年那百勝幫的副幫主,現在第六分監區甚至整個秦安山監獄的老大雷金霸了,看起來雖然十幾年過去,但監獄裡的生活並沒有磨去他的暴戾狠毒之氣。

瞧清楚了這雷金霸,張浩天又用眼光飛快的向他的周圍瞥去,卻見就在他的左右各站著兩個人,年紀都在二三十歲之間,左首的兩個一高一矮,而右首的兩個則是一胖一瘦,四人雖然是容貌各異,但都透著凶狠之氣。

這四人自然便是雷金霸的四將,號稱「百勝四虎」的「鐵拳」阿炳,「快刀」朱二,「斧爺」王寶,「長腿」孫興了。

就在這四將之前,還站著五六名犯人,氣勢就要差得遠了,不過是些普通的嘍囉。

等張浩天走近,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臉上,就像是一群野獸要將他生吞了一樣。

張浩天不知道這群野獸要怎麼對付自己,但他發誓,就算是雷金霸要自己的命,臨死之前,他一定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靜靜的過了良久,才聽到雷金霸用沙啞的聲音道:「張浩天,你知不知道大黑是我的人?」

張浩天揚了揚頭道:「不知道。」

雷金霸「哼」了一聲道:「大黑那傢伙,雖然沒什麼出息,不過卻是向我磕過頭認過山門的,但沒想到你一進去就掃了他的皮(黑話,羞辱的意思),還讓他去關一個月的禁閉,小子,你以為會打一點兒架,會動一點兒腦筋,就可以在這裡混下去嗎,告訴你,這裡是我的地盤,做事就要依著我的規矩,既然你不懂規矩,那今天我就讓人教教你。」

說到這裡,他偏了偏頭道:「這小子以為自己人高馬大就很了不起了,你們四個,就一人陪他玩一會兒,好讓他知道,自己就***是塊陰溝裡的廢料。」

隨著雷金霸的聲音,在他的右首就走出來了一個人,這個人身高大約在一米七八左右,小眼塌鼻,是一個肥肥實實的大胖子,每走一步,臉上與身上的肥肉就一抖一抖的,估計體重至少在兩百公斤以上。

那胖子走到了他的面前,抬頭望了望幾乎高出自己一個頭的張浩天,用一雙讓人噁心的豬泡眼瞪著他道:「小雜種,你了,我叫『鐵拳』阿炳,我的拳頭,會讓你記一輩子。」

張浩天知道今天不動手是過不了這一關的,聽著這句「小雜種」,心中已經怒火驟起,吼叫了一聲,便一拳向著阿炳的豬泡臉上揮去。

然而,那阿炳看起來反應很遲鈍,但手腳竟然出奇的敏捷,就在張浩天的拳頭離他的臉還有一半的距離時,只見他嘴角露出了冷笑,右臂一動,也是一拳擊了出來,正好與張浩天的拳頭在空中撞擊在了一起。

此時此刻,張浩天才知道這看起來胖胖笨笨的傢伙為什麼叫「鐵拳」阿炳了,因為他只覺自己拳頭就像是擊在了一塊又厚又硬的鋼板上,一股強烈的裂痛從他的手臂傳入了大腦,彷彿就像是已經斷折了一般。

他下面的一拳已經再也擊不下去,悶哼了一聲,向後連退了三步,用左手捂著右拳頭,那種鑽心的痛,已經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阿炳看著他這樣子,頓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忽然又上前了兩步。

張浩天見狀,只好強忍著右拳的疼痛,朝著阿炳的胸口揮出了左拳。

誰知這一次阿炳既不閃避,也不用拳頭和他碰撞,而是空門大開,用胸口硬生生的捱了他一拳。

當張浩天的拳頭擊打在了阿炳的胸口上,只感覺到對方肌肉軟綿綿的毫不著力,那阿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將胸口向前一挺,霎時間,一股反彈之力從張浩天的拳頭傳了過來,他一時支撐不住,又踉踉蹌蹌的向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失足摔在了地上。

見到張浩天的狼狽,從雷金霸起,所有的人都嘲笑了起來,阿炳更是搖了搖頭,說了一聲:「看起來長得夠猛的,不過卻是一個沒有力氣的軟蛋兒,我沒有興趣和他玩兒,交給你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退了回去,而此刻又走出一個人來,看來最多三十出頭,臉色白淨,中等身材,雖然顯得有些瘦,但卻給人一種精悍的感覺,在他的手裡,此時卻拿著兩根木棍。

那人到了張浩天的面前,卻拋給了他一根木棍,很輕蔑的望著他道:「小子,我也有好久沒跟人動手了,今天就算活動活動筋骨,來吧,朝著我進攻,要是你能夠打中我身體任何一個地方,那我快刀朱二就替雷爺作主放過你,今後也再也不找你的麻煩。」

張浩天的右手五指雖然還在痛,但已經可以忍受了,接過那木棍,聽著這快刀朱二說的話,瞧著他其輕視自己的眼神,猛的一咬牙,握著木棍就向著那朱二攻了去,他用的力道甚大,那木棍在空中已經發出了「呼呼」風聲。

可是,朱二就和剛才的阿炳一樣不閃不避,就在張浩天的棍子離他不過數寸遠的時候,他的手臂忽然一動,竟然是後發先至,擊打在了張浩天的右上臂之上。

張浩天吃痛,木棍頓時脫手掉下,心中卻好生的駭然,這朱二既稱「快刀」,過去當然用的是刀,要是剛才將棍換成刀,他的一條右臂就算是報廢了,這樣的出手的速度,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1:59:57

第二十一章 百勝四虎2

一招就擊落了張浩天的木棍,朱二也沒有什麼興致玩下去了,忽然手一晃,木棍閃電般的在張浩天的身上連點了幾下,表示要殺他是易如反掌,跟著冷冷一笑,就退了下去。

就在這時,在雷金霸左首一名個頭甚矮,但肩寬腰粗,異常結實,看起來有些木訥的壯年男子道:「**,雷爺,我看沒必要逗這小子玩兒了,要是我有斧頭,要不了半分鐘就可以把他劈成八大塊,就憑這樣的身手,就敢動我們的人,真是找死。」

那雷金霸沒有回答他,而是望著張浩天道:「小子,雷爺我這些年在監獄裡也算是養了養脾氣了,而且過兩年我就要出獄,不想流血,現在給你一條生路,那就是給我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九個響頭,每磕一個,就要說一聲『雷爺,我知道規矩了。』要是做得夠標準,我還可以考慮收下你小子,從今天起,就算是我雷天霸的人了。」

張浩天此時已經咬緊了牙齒,面對這樣的強敵,他不是不害怕,但是,要讓他去給人磕九個響頭,一邊磕頭還要說服軟的話,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那怕今天躺在這裡,他的雙膝也不會跪下去。

那雷金霸也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瞧著張浩天沉默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輕輕說了一聲:「孫興,你小子的腳好像不會彎,你去教教他。」

隨著他的話語,便有一個三十多歲,面部尖削,瘦瘦高高的男子走到了張浩天的面前,對著他陰陰的一笑,忽然說了一聲:「給我跪下來。」

話音剛落,他的身子未動,腳卻向前勾住了張浩天的右腿彎,然後向前猛的一帶。

誰也不會想到,這麼一個瘦得有些像竹竿的人,腿部的力量竟然大得出奇,張浩天的右腿彎被他這麼一勾,頓時一麻一軟,連帶著左腿不由自主的就要向前屈膝而倒。

然而,張浩天十分倔強,就在他的雙腿向前屈倒的時候,他忽然將身子一撲,頓時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然後站了起來,一雙眼睛卻瞪著那雷金霸,在他的眼睛裡,除了永不屈服的意志,看不到絲毫的畏懼。

瞧著這雙帶著野性的眼眸,雷金霸的臉色微微一變,冷冷笑著道:「小子,有種啊,還敢向我示威,我就要讓你爬不起來,孫興,你還傻站著做什麼?」

那孫興答應了一聲,立刻伸腿一掃,頓時讓張浩天仰面重重的跌倒在地。可是,在痛苦的翻滾了一陣之後,他又站了起來,眼睛仍然瞪著雷金霸,不過已經充滿了血絲。

不知怎麼的,雷金霸被這樣的眼神看得發怵,頓時叫了起來:「摔他,摔他,讓他爬不起來,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多有種。」

於是,震撼而又慘烈的情況發生了,張浩天一次次的摔倒,然後又一次次的爬起來,雖然他身上的灰塵越來越多,動作也越來越慢,可是他還是在爬起,他的眼睛還在瞪著雷金霸。

當張浩天第十次倒下,看著他在地上努力掙扎著,腰部緩緩上抬,似乎又要爬起來,那雷金霸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從那快刀朱二取過了棍子,就朝著地上的張浩天的頭上,身上猛的擊打過去。

張浩天受了這一陣強烈的擊打,果然無力再爬起來了,頭破血流,渾身是傷,躺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

雷金霸這一生中還沒有受到過如此的挑釁,罵罵咧咧的還要打,就在這時,卻見那快刀朱二攔在了他的前面,平靜的道:「雷爺,這小子不識時務,死不足惜,不過別忘了,你就快出獄,要是惹出了什麼麻煩就節外生枝了,為了這小子,實在不值得。」

雷金霸胸口喘息了半天,看著躺在地上已經不怎麼動彈的張浩天,終於扔掉了手中的木棍,將腳踩在了張浩天的身上道:「小子,對我來說,你不過是一隻螞蟻,我隨時都可以踩死你,不過今天算你走運,雷爺我放你一條生路,但要是你再敢壞我的規矩,我一定會讓你這輩子都別想出獄。」

說了這話,他便帶著一幫人從花台後走了出去,那朱二走在最後,望著躺在地上的張浩天,壓低著聲音道:「張浩天,你今天這麼做,也不知道是夠傻還是夠種,不過看在你算一條漢子的份上,我就點你兩句,養好傷之後,能低調就盡量低調,以你的實力,還不足以撼動雷神,還有,千萬不要給管教說被誰打了,因為我們所有的人都會有不在場的證據,你要是說了,就又壞了規矩,雷神還會對付你,而下一次,或許你被人從背後捅死也很難說了。」

講了這番話之後,朱二就匆匆走了。

張浩天積聚著殘餘的力量,在地上掙扎了好一陣,可是一時痛得無法爬起,就見到白智華匆匆帶著一名獄警走了進來,自然是知道他在裡面出了事。

當那獄警看到了躺在地上一身是傷的張浩天,立刻拿起對講機呼喚起人來,很快就有另外的獄警抬了擔架過來,將張浩天送進了獄裡的醫療室。

還好的是,張浩天皮粗肉厚,受的都是外傷,在醫療室住了幾天之後,除了渾身肌肉與骨骼被損傷暫時無法恢復的裂痛,就沒什麼大礙了。

就在醫治期間,果然有管理的幹事來詢問他受傷的事,但張浩天什麼都沒有說,那幹事在獄中多年,心中也明白犯人中的一些規則,在吩咐張浩天日後多加注意之後就結束了調查。

而在這段時間,周雪曼來看過他一次,不過張浩天不想和她多說,周雪曼沒多久就走了,而在臨走時,用很含蓄的語言告訴他,要他在監獄裡學會忍耐,只要熬過頭一年就會好多了。

從醫療室回到牢房,張浩天被特許休息半個月,半個月時間還沒有到,那大黑哥就從禁閉室出來了,看見張浩天被傷成這付樣子,自然是興災樂禍,洋洋得意,時不時的刁難他,不過知道他的硬脾氣惹急了會玩命兒,倒也不敢太過份。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2:00:21

第二十二章 任務1

自從收拾了張浩天之後,雷神那幫人也沒有來招惹他了,而白智華與高雲也開始和他接近說話,一時之間,張浩天在監獄裡的生活似乎平靜了下來。

然而,生活雖然平靜,但張浩天的心卻無法安寧,那幫人輕蔑的眼神,嘲弄的笑聲,還有雷神踩在他胸口上的那隻腳,對他說的那些話,時時刻刻在讓他的血液在燃燒,在沸騰,不,他絕不是一隻任人踩捏的螞蟻,他是一隻狼,一隻有著尖齒,長著利爪的狼,一隻永不服輸的狼,這段恥辱,總有一天他會把它清洗掉的,甚至是加倍嘗還。

在這段時間裡,張浩天在常常撫摸著自己胸口上紋著的那頭受了傷還在咆哮著的血狼,他不知道當初到底是誰給他刻上去的,又代表著什麼意思,不過現在,他忽然感覺到那頭受傷的狼在和自己的心靈靠攏,他們的靈魂在接近著,在交融著,在午夜時分一齊的向著天嘶吼共鳴著,在這樣的時候,張浩天甚至覺得自己就變成了那頭不屈的血狼。

不過他是個智慧很高的人,深深的明白著一個道理,而這個道理就是--實力。

所以在做完工,別的犯人抽煙打牌聊天的時候,他做的只有兩件事,看書與體力鍛煉,在這個世上,要做強者,就只能不停的充實自己,那怕離目標遙不可及。

*****************************************************************

無聊而枯燥的半年過去了。

而在這段時間裡,張浩天的銳氣從外表上來看似乎消散了不少,不僅再也沒有和雷神這些人發生硬碰硬的衝突,而且他在車間的生產表現可說是非常的突出,每一次的任務都是超額完成,完成的質量也都比其他犯人要好,在獄裡的積分已經比一些進來了一兩年的犯人還高了,根據獄中的規矩,他已經從二級嚴管變成了普管級,如果再得到一些積分,就可以變成二級寬管,甚至能夠到監獄外去做工透氣了。

在半年之中,周雪曼找過他幾次,想要瞭解他在獄中的心理變化,為自己的論文作素材,張浩天此時已經完全將自己隱藏起來,每一次周雪曼問他,他就只有八個字「好好改造,早日出獄。」

這一天下午,他忽然被叫到了管教辦公室,在辦公室裡的,除了325監的管教幹警江志強之外,還有第六監區的中隊長鄭松。

鄭松並沒有和張浩天單獨會面談過話,不過見他進來,立刻點了點頭,指著辦公室的一個凳子道:「張浩天,你坐下說話。」

在監獄裡,獄警對犯人一般是直接叫監號的,鄭松稱呼他的名字,已經透著了親切之意。

張浩天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

鄭松此時也坐了下來,凝視著他一陣,才微笑著道:「張浩天,你在獄中表現得不錯啊。」

張浩天立刻站了起來,挺著胸大聲道:「都是隊長和江管教的教導有方。」

鄭松的笑意更濃了,點了點頭,讓他重新坐下來,這才道:「張浩天,其實你一進第六分監區我就很注意你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鄭松道:「是因為教育分監區的周指導與孫指導在你入獄前特別向我提到過你,說你是一個很不錯的人才,而且犯的罪社會危害性並不大,只要好好的改造,日後重新進入社會能夠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張浩天點頭道:「我知道周指導與孫指導很關心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他們的希望的。」

鄭松「嗯」了一聲,然後道:「周指導曾經給我提過,說你的脾氣很剛硬,遇事容易衝動,你進來被人毆打的事我也知道,而且做過調查,只是確實找不到證據。不過你總算過了這一關,看起來雷金霸那些傢伙也不再惹你了,那就放心改造,爭取有減刑的機會。」

張浩天望著他微笑道:「鄭隊長,你知道雷金霸他們做的事嗎?」

鄭松立刻一點頭,一臉沉凝的道:「當然知道,不過這些人在監獄裡呆得太久,對裡面的規矩摸得是一清二楚,要收拾他們,沒有想像的那麼容易,不過我會盡力收集證據,總有一天,會好好的打擊這些人的囂張氣焰。」

張浩天瞧著一臉正氣的鄭松,在監獄已經有半年了,在和一些老犯人的交談之中,他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在監獄裡,其實是很好弄錢的,表現好壞,減刑多少都由相關負責的獄警說了算,而且一些犯人明目張膽的弄錢,其中一部分是會用來孝敬的,而獄警對他們的行為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並不是所有的獄警都會和犯人同流合污,不過張浩天無法確定這個一身正氣的鄭隊長是表裡如一,還是有著一張虛偽的假面,因此也沒有說太多的話。

鄭松見張浩天不怎麼說話,便微笑著道:「張浩天,你現在是普管,我想交給你一個任務,完成之後,你可以變成二級寬管,到時候不僅有機會到監外去,而且我聽孫指導說,他想組織一個監獄裡的籃球隊與兄弟監獄聯誼,其中就提到了你的名字,在完成這個任務之後,你就可以去了。」

張浩天愣了一愣道:「任務?什麼任務?」

鄭松道:「現在我們想派你去照顧一個人,而這個人,在我們的監獄裡是很特殊的,是他看到了你的監號,指定的你,這個人病得很重,也許活不了多久了,我們決定滿足他的要求。」

張浩天更是驚奇了,道:「這個人到底是誰,怎麼會指定我去照顧他。」

鄭松道:「這你就不必問了,總之你可能要到塔上呆一段時間,簡單的收拾一下日常用品與換洗的內衣褲吧,今晚就上去。」

張浩天腦中猛的一閃,失聲道:「塔上,你說的是不是那個老死塔?」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2:00:46

第二十三章 任務2

鄭松點了一下頭道:「那個塔你天天都可以看到,我想別人也給你說了一些情況,不過到了上面,你一定要少說少問,盡量做好事情就行了。」

雖然每天都能夠看到那個老死塔,但張浩天對塔上關的什麼人心中一直充滿了神秘感,現在萬萬想不到,塔上的人居然主動讓他上去,而這個人能夠讓獄方如此滿足他的要求,實在是很不簡單。

此時,張浩天對這個老死塔與塔中的人已經不由自主的有了很大的興趣,聽著鄭松的話,也沒什麼猶豫,便道:「好吧,我去。」

聽著張浩天答應,鄭松又微笑著一點頭道:「張浩天,到了塔上可能要委屈一下你,不過只要你任務完成得好,我絕不會食言,一定放寬對你的管制,你去收拾吧,晚上吃了飯,會有人帶你上塔的。」

說了這話,他揮了揮手,江志強便帶著張浩天走出了辦公室,讓他回325牢房收拾日常用品、換洗的內衣褲及鋪蓋。

果然,吃過晚飯沒多久,就有一名獄警來帶張浩天出去,張浩天便和白智華與高雲告了別,拿著自己收拾的東西出了牢房。

在檢查了張浩天拿的東西之後,那名獄警就領著他下了東樓,穿過了操場,向著那「老死塔」而去。

沒過多久,就進入了禁區,來到了塔下,那獄警按動了塔門外面的一個密碼,那塔門就緩緩開了,卻見塔底有一個辦公室,床鋪電視都一應俱全。

這段時間,由於好奇,張浩天在放風的時候也經常注意到「老死塔」這邊的情況,他知道這裡面只有一個獄警,而且是輪流值班,不過這塔門一關,當真甚是陰森,相信沒有多少獄警願意呆在這裡面的。

那獄警帶著他繼續往塔上面走,每一層塔都有幾盞燈,只是顯得有些昏暗。

張浩天在左右的觀察著,卻見這塔和自己在外面見到的那些古塔有些不同,外面的古塔是越往上面走,道路就越狹窄,每一層的空間就越小,不過這塔是一個方形建築,每一層的大小都差不多,有些像是碉堡,而且都建著一排排的牢房,這些牢房面積都不大,顯然只能單獨囚禁一人,牢房的外面是拳頭粗的鐵柵欄,但已經長滿了鐵銹,裡面全是空洞洞,而且不時傳來一陣陣難聞的霉臭味兒,顯然已經有很久沒有關人了。

不知不覺的跟著那獄警走了六樓,情況都差不多,張浩天算了算,再上一層,應該就是這「老死塔」最高的一層了,鄭松說的那個生病的犯人應該就在這裡。

很快,就到了第七層,就見到一個鐵門,鐵門上還開著一個鐵窗,從外面可以看到裡面的一切,此時已經有明亮的燈光透了出來。

那獄警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鐵門外的一個大鎖,然後推門就進去了,張浩天自然緊隨而入。

在第七層的情況有些不同了,在這「老死塔」下面的六層,每一層都有五門間單獨的牢房,但在這第七層,卻只有一間,至少有五六十個平方,裡面除了電視之外,居然還有一個空調,與下面六層那些牢房相比,簡直算得上「總統套房」了。

此刻,那獄警與張浩天都不約而同的捂緊了鼻子,因為就在這「寬敞」的牢房裡,這時竟然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讓人聞之欲吐的惡臭,就像是沒有人打掃的廁所一樣。

張浩天的眼睛已經瞧在了一處地方。

就在牢房的中間,有一張大床,而大床之上,正背著他側躺著一個人,雖然看不清此人的容貌,但頭髮已經白如霜雪,年紀應該是相當的大了。

獄警捂著鼻子,此時已經露出了厭惡之色,低聲道:「這老傢伙又流屎尿了,看來是活不了多久啦,54217,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裡照顧他一下。」

張浩天忍不住道:「他到底是誰?有沒有看醫生?」

那獄警有些可憐的望了他一眼,道:「54217,說實話,這個犯人非常特殊,連我都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上面是吩咐過的,雖然不能讓他下塔,但必須給他最好的待遇,醫生早就來看過他了,說他的病是年老體衰引起的,基本是沒有什麼辦法,便開了些藥,看他能不能夠熬下去,不過我看……」

說到這裡,他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了,而是拍了拍張浩天的肩道:「54217,你就留在這裡,看他需要什麼吧,塔樓下面有人值班,有什麼事,你按一下對講器,就會有人上來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靠近床邊的一個裝置,估計和醫院裡用的差不多。

看著張浩天點了點頭,他又道:「對了,這個犯人是我們監獄裡最老的,我們都叫他1號,你也這麼稱呼他吧,照顧這樣的病人是有些累,但鄭隊長一定會對你的表現好好考慮的。」

講完話,這獄警就下去了,然後關上了鐵門。

鐵門一關,獄警的腳步走漸漸走遠,牢房裡只剩下了張浩天與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1號,靜悄悄的顯得甚是陰森可怕。

張浩天對這1號也充滿了好奇,便走到了床的另一邊去看他的容貌。

很快,這1號的容貌就落入了他的眼簾之中,這的確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頭兒,此時正閉著眼似乎已經睡著了,除了一頭霜白的頭髮外,已經是滿臉樹皮般的皺紋,一雙從被子裡露出來的手已經乾枯無光,看起來應該在八九十歲左右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2:01:07

第二十四章 老死塔上可憐人

看著這個老人,雖然從被子裡面散發的惡鼻更濃烈的襲鼻而來,但張浩天的心中沒有厭惡,有的卻是兩種感情。

這兩種感情一是憐憫,一就是佩服。

他憐憫的是,聽說老頭兒在這裡已經被關了五六十年了,這牢房雖然相比來說比其它的牢房要好一些,但也不過幾十平方米,而這樣的面積,對於一個人來說,又是多麼的狹窄啊,那是一種比死還讓人難過的寂寞。

要知道,他在牢房裡還能夠與白智華、高雲這些人聊聊天,每天還有一定的放風時間,如果讓他呆在這裡,別說五六十年,就算是五六年只怕就要憋得發瘋。

所以,他不得不佩服這個被稱作1號的老頭兒,他絕對不是普通的人物,一定有過一段很不平凡甚至很輝煌的經歷,被關在這「老死塔」數十年能夠默默的支撐過去,很難想像這個人有多麼頑強的堅忍與毅力,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才是一個強者,一個真正的強者。

在很小的時候,張浩天就學會了吃苦,對髒和累的活兒甚至已經習慣了,再加上對這躺上床上還閉著眼睛的老頭兒有著憐憫與佩服,聞到從被子裡傳來的屎尿味兒,他便決定去幫著清洗乾淨,這樣牢房內也少些臭味啊。

於是他就四處看了看,那獄警的確沒有說錯,監獄對這1號的確是有特殊照料的,就在牢房的一側,居然有一個衛生間,有著一套簡陋的洗浴設備,甚至有一個陳舊的浴缸,張浩天去試了試龍頭,還能夠調節冷熱水。

放好水之後,張浩天就又到了床前,掀開了他的被子。

在掀開被子的那一霎那,隨著一股更難聞的惡臭撲入鼻了,張浩天頓時又愣住了,原來,這老頭兒枯乾的腳上竟還上著一付精鋼鑄成的腳銬。

老頭兒已經是快入土的年紀,而且似乎病得不輕,居然還被用腳銬鎖著,張浩天心中也忍不住「我靠」了一聲,不過還是伸出了手去,準備抱這老頭兒洗澡。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剛接觸到老頭兒的皮膚時,那老頭兒的眼睛忽然睜開了。

再過一周,張浩天就要滿十九歲了,而在他這十九年裡,絕對沒有見過這麼一對眼睛,一對很普通,但瞳孔裡光芒四射,犀利得如利刀一樣的眼睛。

這樣的眼神,那裡像是一個八九十歲,即將走向生命終點的老人所擁有的。

不過這樣犀利的光芒只閃現了一瞬間,很快就收斂起來,這老頭兒的眼睛頓時變得和普通的老人沒有什麼兩樣。

就在這時,只聽他用蒼老的聲音吼道:「滾開,別碰我,你要做什麼?」

張浩天打量著這老頭兒,只見他雖然一頭白髮,滿臉皺紋,不過鼻挺嘴薄,身材也不矮,依稀可見年輕時也是一個美男子。

要是別的人這麼粗野的叫他「滾開」,張浩天必然要勃然大怒,不過對於這麼一個生病的老頭兒,他倒也不怎麼生氣,便道:「老人家,你身上弄臭了,我已經放好了水,幫你洗乾淨,然後再把被子換了,這樣你睡著也舒服些。」

可是,雖然他說話的語氣甚是真誠,但那老頭兒竟然並不領情,猛揮著手道:「滾開,滾開,誰說我身上臭,我怎麼沒有聞到,不洗,不洗,我看你小子對我沒安好心,對,對,就是沒安好心。」

想不到自己一番好意,還沒有嫌他身上髒臭,這老頭兒卻說起自己不安好心來了,張浩天心中頓時也有些惱了,不過看在他年邁又病重的份上,還是忍下了氣,想起一事,便道:「老人家,我聽鄭隊長說,是你要求我來照顧你的,我真是奇怪,你怎麼會認識我?」

誰知那老頭兒躺在床上,卻將眼睛一翻道:「放屁,我怎麼會認識你,像你這樣的傻大個,我看著就不順眼,是哪個小王八蛋讓你來照顧我的。」

張浩天雖然身材魁梧彪悍,但自幼聰明懂事,被人罵成「傻大個」還是頭一回,這一下子他頓時徹底怒了,道:「你愛洗不洗,管我屁事。」

他說著這話,再不管這老頭兒,便打開了電視,沒想到收到的台比他所在的325監室多,應該是在塔頂安了獨立的小型衛星接收器。

這段時間來,在監獄裡只能看幾個頻道,除了中央電視台的幾套節目外,那就是監獄自己的一套教育節目了,而這牢房的電視還能夠收到境外頻道,張浩天找了一根板凳坐下,就選擇一個英語頻道看了起來,一邊看著裡面的原版英文電影,一邊默默的練習著自己的發音,這全神貫注之下,勉強能夠抵禦室內的惡臭了。

然而,沒過多久,就又聽到那老頭兒嚷了起來:「是,是,好像是我叫你這個傻大個來上面的,好臭,好臭,傻大個,快來抱我去洗澡。」

張浩天雖然還有怒火,但轉念一想,也許是這老頭兒神經不大正常了,氣也就消了些,重新站了起來,到了他的床邊道:「老頭兒,你到底是怎麼認識我的,說明白了,我再抱你去洗澡。」

說實話,從小到大張浩天對於老年人一向是很有禮貌的,一般是以「老人家」相稱,不過這老頭兒口口聲聲的「傻大個」讓他心中實在不爽,說話也沒有那麼客氣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2:01:30

第二十五章 老死塔上可憐人2

聽到張浩天問自己為什麼認識他,那老頭兒忽然向一處地方一指道:「我有這個啊,你這傻大個長這麼高這麼壯,當然很容易被注意到,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就想起你的號碼來了,你力氣看起來比別人大,精力看起來比別人好,讓我使喚起來自然也要方便些。」

張浩天順著他的手看去,卻見一個陳舊的木製餐桌上正放著一個望遠鏡,那望遠鏡體積比普通的大,而且漆著墨綠色,應該是軍用的。

張浩天就走了過去,拿起了那軍用望遠鏡,朝著這牢裡四下仔細打量著,很快就發現除了鐵門的北邊外,這監牢的東南西三個石壁都鑿著一個數寸大小的窗戶。

他算計著方向,就走到了靠南方的石窗邊,卻見窗戶開的位置在自己胸前,便舉著那軍用望遠鏡向下瞧去,頓時將亮著燈光的操場看得一清二楚。如果再調一下焦距,白天想來就連花台上的樹葉是否有蝸牛都能夠瞧明白,更別說犯人們身上的獄號了。

看了看南方,張浩天又去東西兩方瞧了瞧,只見在這裡幾乎能夠俯瞰到整個秦安山監獄的全景,甚至可以看到月光之下,遠遠有一座綠樹蔥鬱,翠色慾滴的大山,這樣的眼福,實在是在下面享受不到的。

張浩天入獄已經半年了,在這半年時間裡,他能夠看到的綠色便是操場四周的花台,不過有限得很,現在瞧著了一大片的綠色,雖然在月色朦朧之中,也覺得心曠神怡,好想在這片綠色中一邊放聲的吶喊,一邊自由的奔跑跳躍。

看著張浩天拿著望遠鏡久久的捨不得放下來,那老頭兒頓時很不高興的道:「喂,傻大個,還不過來抱我去洗澡,這個望遠鏡可是我好不容易要來的,你千萬不要摔壞了。」

張浩天聽著他的話,便轉過身來,先將望遠鏡放回了餐桌上,然後到了老頭兒的床邊,望著他道:「老頭兒,你給我聽好了,我叫張浩天,不是什麼傻大個,我知道你過去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但我幫你洗澡,只是因為你年紀大了,而且正在生病,如果你對我沒有起碼的尊重,那麼我看你還是就這麼躺著算了,反正的你鼻子就和你的記憶一樣時好時壞,過一會兒就聞不到了。」

那老頭兒此時凝視了他好一陣,才道:「小子,有種啊,敢威脅我。」

張浩天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道:「這不是威脅,而是交換,你稱呼我的名字,我也可以尊稱你一聲老人家,還有,你要弄明白,現在你動不了,佔優勢的是我而不是你,大不了我完不成任務,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但要是換一個人來,就你這樣的態度,恐怕就有得罪受了,所以,如果你還沒有老糊塗的話,對我再不尊重,傻的那個就是你了。」

那老頭兒聽著這話,瞧著張浩天,眼神閃爍了一陣,便道:「好,張浩天,算我錯,不該叫你傻大個,現在你抱我去洗澡吧。」

張浩天也不願意和這樣年邁的老人計較太多,聽著他叫自己的名字,而且認了錯,就先給他脫光了衣服,然後抱著他輕輕放進浴缸裡,見到他似乎沒有什麼力氣自理,就動手給他洗澡。

也不知道這老頭兒有多久沒有洗澡了,身上輕輕一搓,就有厚厚的一層污垢脫落下來,而且由於他大小便失過禁,下身更是又髒又臭,要是換成別的男人,那是很難忍受的,不過當年張世忠手被弄斷,初中還沒有畢業的張浩天就輟學服侍了父親大半年,其中就包括了幫他洗澡,所以對這樣的事倒是駕輕就熟。

張浩天連換了兩次水,非常細緻的幫這個老頭兒洗著,就像那個獄警所說的,這一場病下來,他能不能熬住都成問題,自己能夠盡什麼力,那就盡吧。

這老頭兒似乎從來沒有這麼舒舒服服洗過澡,此時閉上了眼睛,一付很享受的樣子,過了一陣才睜開眼瞧著他道:「張浩天,看起來你人身馬大的,沒想到做起事來會這麼細緻,嗯,很好,很好,看來我沒有挑錯人上來。」

張浩天笑了笑,心中對這老頭兒的好奇又浮在了腦中,便道:「老人家,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被關在這裡這麼久?」

然而,對於張浩天的疑問,老頭兒並沒有回答,而是重新閉上了眼睛。

見他不願意說,張浩天自然不可能再追問下去,便讓他再泡著,自己卻到了屋中,很快就在屋中一個木櫃裡找到了新的被褥及衣褲,先去將被褥換了,然後就到浴室裡將老頭兒全身擦拭乾淨後換上衣服,就抱著他上床躺下。

做好這一切之後,他便拿著換下的被褥與衣褲進浴室去洗了,而那老頭兒洗過澡之後,氣色看起來已經好多了,躺在床上,對在浴室裡忙碌的張浩天道:「喂,張浩天,講講你的事吧,你家裡是做什麼的?然後是怎麼進來的?判了多久?」

張浩天對這些事倒也不想隱瞞,便將自己從小被人遺棄,然後被養父張世忠在垃圾堆裡揀到,並且相依為命,後來又怎麼知道父親被人欺負,自己跑去報復而入獄的事說了一遍。

那老頭兒躺在床上很認真的聽著,一直到他講到入獄停止,這才「嗯」了一聲道:「張浩天,你還不錯,雖然脾氣臭了點兒,不過是個至情至性至孝的漢子。」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2:01:53

第二十六章 忽然襲擊

這時候張浩天已經洗完被褥及衣褲出來了,看到室裡的左側橫著一個竹製的晾衣桿,便走了過去,一邊晾一邊道:「老人家,這幾十年你一直呆在上面自己照顧自己嗎,你這裡的東西倒是比我們監舍齊全多了。」

那老頭兒卻道:「齊全多了。哼,讓你在上面呆五十八年試試,我敢說你一定會無聊得發瘋,要不了二十年就會自殺。」

對於他的忍耐力,張浩天的確是很佩服的,看了看四周道:「對了,老人家,這裡好像沒有監視器,監獄對你應該沒有什麼戒心了,不過你病得這麼重,怎麼還上著腳銬。」

那老頭兒又「哼」了一聲道:「我被關進來的時候,那時候有屁個監視器,等有了那玩意兒,我已經老了,就算是下了塔,也逃不過外面那些鬼玩意兒監控,他們既不怕我自殺,又不怕我越獄,當然就不會費那個精神了,至於這個腳銬嗎,卻是我過去的老對手在臨死前吩咐監獄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取下我的腳銬與手銬,這個人官兒很大,監獄這裡小傢伙當然不敢不聽,就一任一任的傳下來了,要不是這次我病得很重,手銬也是不會解的。」

張浩天聽老頭兒這麼一說,對他的身份當然就更好奇了,不過對方不想說,自然無法強逼了。

就這樣,張浩天便在這塔頂住了下來,這塔實在是靜得可怕,如果不是每天有獄警來送飯,幾乎就成了一個人間被遺忘了的角落。

張浩天每天會看一段時間的電視,然後就是看書,最後是鍛煉身體,仰臥起坐、俯臥撐,有時還會自我創造似的練練揮拳的動作。所以這塔頂上的日子雖然無聊,但張浩天還能夠支撐下去。

說也奇怪,那老頭兒自從張浩天來了之後,居然再也沒有大小便失禁了,不過他也不怎麼給張浩天說話,只是躺在床上默默的瞧著他,不過每一次見到張浩天毫無章法的練拳時,他的嘴角都會掠過一絲冷笑。

這天晚上,張浩天亂練一氣拳法之後就去睡覺了,他的床就鋪在靠著南邊石窗的地上,有時候陽光是可以照射進來的,他喜歡那種暖洋洋的感覺。

很快,張浩天就沉沉的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被一個聲音驚醒,睜眼一看,卻見牢房裡一直亮著的燈被弄熄了,黑暗之中,隱隱約約的就見到一個影子站在了那老頭兒的床邊,高高的舉著手掌朝著下面狠擊著。

藉著依稀的夜光,張浩天看清這個黑影用布包著頭,但腳下並沒有腳銬,顯然並不是那老頭兒,而此時床上躺著一個人,可是已經沒有什麼動靜,想是那老頭兒已經被這人擊暈或者擊死了。

於是他立刻大叫了一聲:「你是誰,要幹什麼?」

隨著這聲音,他幾乎同時衝了過去。

然而,還沒有等他靠近,那包著頭的黑影身子就是一晃,張浩天還沒有反應過來,胸口就中了一拳,身子頓時不由自主的倒飛而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只覺胸前一陣奇痛,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這時只聽那黑影用很沙啞的聲音道:「小子,這床上的人和我有很深的仇怨,我發誓要親手殺了他,現在好不容易才混到這塔上來和他了結,這事與你無關,你站在一邊不要多事,否則的話我連你一齊幹掉。」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向老頭兒那床上靠近,伸出了手掌,似乎還要狠狠劈擊。

張浩天也不知那老頭兒是死是活,此時已經無暇細想,強忍著胸前的疼痛,就又向那黑影衝去。

然而,就在他衝到那黑影面前時,那黑影突然又是一晃,跟著就消失了。

張浩天失去了目標,正在茫然發愣,只覺自己的喉嚨一緊,竟然被人用手緊緊的鎖住,跟著一用力,張浩天身子就控制不住的向後倒下,跟著又摔倒在了地上。

那黑影彎著腰,湊在他的身邊道:「小子,我不想多殺人,床上那人和你無親無故,你犯不著替他送死,現在我再饒你一次,如果你再不識好歹,硬要過來救人,那麼我一定會要你的命。」

說到這裡,他就鬆開了鎖在張浩天咽喉上的手,然後又走到了那床邊,似乎又要向著被子裡劈去。

然而這一次,張浩天雖然很快就站了起來,但並沒有再撲上去。

誰知他這麼一停止不動,那黑影倒放下了手,輕輕的「嘿嘿」笑了一聲道:「我還以為你小子真會傻到不怕死的地步,現在總算懂得識時務了,為了這麼一個本來要死的人送死,的確是很不值得的。」

聽著他的話,張浩天倒是動了,不過他並不是再次的猛撲上去,而是將雙手抱在了胸前,緩緩的在屋中走動,而且一邊走,一邊瞧著那黑影的身材,沒過多久便微微一笑道:「老頭兒,是不是你?你的腳銬到那裡去了?原來你一直是在裝病,對不對?」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2:02:17

第二十七章 名師傳人1

那黑影頓時一陣沉默,過了好一陣才道:「你這小子,真是自作聰明。」

張浩天這時更悠閒了,一屁股坐在了床邊,然後道:「老頭兒,別裝了,去把燈弄亮吧,我真是很想和你聊聊。」

他說著這話,忽然抓住了被子的一角,跟著猛地向上一掀,雖然在黑暗之中,也可以看出被子裡面的是一個枕頭,那裡有什麼人。

那黑影並沒有生氣,反而有些興奮的道:「好,好啊,張浩天,有膽量,也夠聰明,哈哈,這一次我總算找對人啦。」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拿著板凳走到了屋子裡的燈泡下,站上去扶著燈座擰了兩下,屋子裡頓時就亮了起來。

隨著屋子裡亮光,就見到燈下站著一個人,穿著一件很舊的黑衣,頭上裹的卻是一塊枕巾。

那人將枕巾從頭上摘下來了,白髮如霜,一臉皺紋,正是那老頭兒。

那老頭兒望著仍然坐在床邊的張浩天,眼神充滿了欣賞,第一次微笑起來,道:「張浩天,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張浩天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估計他應該會給自己解釋的,便也笑著道:「你剛才的廢話實在太多了,而且以你對付我那兩下的力道,要殺一個快病死的老頭兒,那裡還需要第二下,所以我就覺得很奇怪。再仔細想想,從我到這上面之後,你除了沒有下床,氣色好像還不錯,更沒有在床上拉屎拉尿了,這些事如果單一想,是想不到什麼的,不過要關聯起來思考,疑點就多了,現在我有了一個感覺,你叫我上來似乎沒那麼簡單,有什麼事,今晚你應該說清楚了吧。」

那老頭兒此時腰桿挺直,眼神銳利,那裡像半絲有病的樣子,聽著張浩天的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拉過了那板凳,就坐在了張浩天的面前,點了點頭道:「不錯,張浩天,你的分析沒錯,今晚我的確要給你說很多事,而等這一天,我已經等了五十幾年了。」

張浩天聽他這麼一說,更是詫異,用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道:「你到底要給我說什麼事,我會好好聽著的。」

那老頭兒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張浩天,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關在這裡這麼久?而且待遇看起來還不錯。」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當然。」

那老頭兒微微一笑道:「好吧,張浩天,今天我就完完全全的告訴你,我的名字叫做呂東傑,在幾十年前,我有一個綽號,叫做『千面狐狸』。」

張浩天當然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與綽號,不過見他說到這裡,眼光四射,神采飛揚間大有自傲之色,便道:「我對過去的事並不瞭解,老人家,你現在都這麼厲害,幾十年前一定很有名了。」

那老頭兒呂東傑道:「當年我的身份很特殊,老百姓知道我的人並不多,你沒聽說過,這是當然,不過大刀王五與燕子李三或許你是應該聽說的。」

張浩天很愛看書,而且記憶力極好,對這兩位大名鼎鼎的人物豈有不知的,立刻點頭道:「聽說過,大刀王五與燕子李三都是過去很有名的江湖人物,大刀王五在戊戌變法的時候和主張變法的新黨領袖譚嗣同交情很好,後來由於袁世凱出賣,變法失敗,譚嗣同被慈禧太后抓捕,大刀王五還闖進過天牢要救他,結果被譚嗣同拒絕了。再後來,好像還進皇宮刺殺過幾次慈禧太后,只是都沒有成功。至於燕子李三,書上說他是一個很厲害的大盜,不過記載的不多。」

呂東傑聽到這裡,又滿意的點起頭來道:「你能知道這些,已經很不錯了,這些天我觀察過你,你是個肯學習,有極強上進心的人,今晚我給你講的,你一定要好好的記住,因為你將是唯一一個知道我全部來歷的人。」

張浩天此時真是越來越好奇了,點著頭道:「好,我一定會全記住的,老人家,你說下去啊,難道你和這兩位前輩有什麼關係?」

呂東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張浩天,你知道晚清十大高手嗎?」

張浩天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呂東傑道:「晚清十大高手,除了我說的這兩位之外,還有北京城的八卦掌掌門人董海川,廣州『寶芝林』的黃飛鴻,上海『精武門』的霍元甲,滄州的『神力千斤王』王子平,黃埔軍校首席教官韓慕俠,號稱『南北大俠」的自然拳門創始人杜心武,宣統年間禁衛軍的統領佟忠義,『文武雙修』的滄州武術家曹晏海。」

張浩天一點頭道:「這些人的名字有的我經常聽到,有的就不怎麼熟悉了。」

呂東傑微微一笑道:「在這裡,我也經常看電視,黃飛鴻與霍元甲看來最出名,特別是黃飛鴻,似乎已經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那真是可笑,晚清十大高手其實是各有所長,很難說誰最厲害的。」

張浩天道:「影視裡當然是要吹了,老人家,你的來歷和他們到底有什麼關係啊。」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2:02:38

第二十八章 名師傳人2

呂東傑仍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八十九年前,我出身在北方一個很富裕的家庭,從小就喜歡練武,我父親也給我請了許多的武師來,不過都只會些花拳繡腿,我學著也沒有什麼勁兒,而在我那個年代,最有名的就是這晚清十大高手,那時候說書的,寫書的,都愛講他們寫他們的故事,就和現在電視裡那些最紅的明星沒什麼兩樣,所以我就發誓,一定要拜在他們其中一人的門下,那怕是再傳弟子,也都心滿意足了。」

張浩天頓時明白了些,道:「你後來是不是終於得償所願,莫非大刀王五與燕子李三的本領你都學了。」

呂東傑不再賣關子,點了點頭道:「我家裡有錢,要找到這些人或者他們的弟子並不困難,不過他們收弟子都有自己的規矩,而且還要分真弟子與假弟子兩種。」

張浩天奇道:「什麼是真弟子和假弟子?」

呂東傑道:「這是我們那時候的說法,真弟子就是嫡系貼心的弟子,可以將全部武學傳授的那種,而假弟子就是這些武學家格於面子或者由於周轉經濟收下的徒弟,雖然也傳武學,但不過是些皮毛。所以那些武學家真弟子是極少的,不過寥寥三五人,而且得到最全部真傳的往往只有一人。至於假弟子,那就太多了。」

張浩天明白了,道:「你才去的時候,一定當的是假弟子,是不是?」

呂東傑「嗯」了一聲道:「我到過八卦門,也到過精武門,甚至寶芝林也去過,但都學不到什麼真本領,不過我的心並沒有死,終於有一天打聽到大刀王五有一個關門弟子惹上了一場官司,被打入了天津大牢裡,而且很快就要被槍決。」

這時他頓了一頓又道:「我的父親有一位好友正好在天津警局裡擔任要職,我就專程去了天津,找到了那人,然後花了重金去打通關節,救了他出來,這人感激之下,就將大刀王五的刀法向我傾囊相授。我這才知道,當初義和團在北方興起,王五就率弟子積極參加,與義和團眾並肩作戰,殺洋人,攻打教堂。而他就是王五最喜歡的弟子,得到了王五的全部真傳。不過後來,清兵出賣了義和團,將他們所在的順源鏢局團團圍住並最終抓住了王五交給了八國聯軍,王五被洋人槍殺於前門,頭掛於城門之上。而此人僥倖逃了出來,與王五生前至交,聞訊趕來的大俠霍元甲,一起在夜裡將師父的頭取下埋葬。不過從此以後,他就恨上了清兵與洋人,很快就參加了孫中山的同盟會,這次入獄,就是被叛徒出賣了。」

張浩天道:「那麼這個人就是你的師父了。」

呂東傑搖了搖頭道:「這個人叫做蘇懷寧,是個豪邁之士,他傳我刀法,一是因為我救了他的性命,二卻是因為他見我年少,而且喜歡武術,再加上資質甚好,一時心喜,也就傳了。不過卻和我結拜了兄弟。」

張浩天道:「那時候你多大?」

呂東傑道:「正好十六歲。」

張浩天好生的佩服,忍不住道:「老人家,你十六歲就四處闖蕩了,還能夠救人,真是了不起。」

呂東傑歎了一口氣道:「我們那時候生逢亂世,十六歲已經成了人,不過我能四處闖蕩並救下蘇懷寧學會王家刀,也是因為家裡有錢,說起來也算是僥倖。」

張浩天越聽越有趣兒了,又道:「老人家,你剛才還提到了燕子李三,他的本領你是怎麼學到的?」

呂東傑繼續道:「學會了王家刀之後,我並沒有滿足,還想找一個明師學藝,後來我從一位江湖朋友那裡打聽到燕子李三在北平出現,就匆匆的趕了去,又是托朋友,又是花票子,總算讓我打聽到他住的地方,於是就備了重禮到了北平西門的一個大院,找到了他,說明來意,並肯求他收我為徒。」

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又道:「那裡知道,這燕子李三也是個苦人家出身,自幼艱難,對我這種富家子弟是最看不慣的,於是當場就否定了自己就是江湖中傳說的那個神盜,要我拿著禮物離開。」

張浩天道:「我也聽說過,這個燕子李三專偷富人的錢用來幫助窮人,窮人們都視他為『義賊』。」

呂東傑點頭道:「不錯,燕子李三甚至還偷過北洋總統段祺瑞和國務總理潘復這些人的財物,當時北平城各大外國領事館也沒有不被他偷過的,不過他的身份很是隱密,除了一些貼心的眼線是沒人知道他就是燕子李三的,不過這一次我找的就是他的眼線之一,而且那時候我在江湖上已經闖出了些名氣,與這眼線有些交情,再加上給了他一筆數目不小的錢,他絕對不是會騙我的。當時見到他不肯收我,於是我只有用自己的誠心感動他了。」

張浩天道:「是不是下跪拜師?」

呂東傑「嗯」了一聲道:「這是江湖上用得最多的一招拜師之法,不過也是最有效的。」

張浩天道:「那你跪了多久?」

呂東傑淡淡的道:「三天兩夜不吃不喝,直到暈倒。」

張浩天望著他的眼神已經充滿了無盡的佩服,道:「老人家,這一下那燕子李三總該感動收你為徒了吧?」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2:03:03

第二十九章 名師傳人3

呂東傑卻又搖起頭來,道:「不,他雖然讓我進了屋,但是並沒有答應收我為徒,只是也不再拒絕了。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讓我做他的助手,幹些望風接應之類的事,後來我才知道,燕子李三擇徒極嚴,一生之中只收過一個弟子,而這段時間,他除了打聽我在江湖上的品行之外,也在觀察我的潛力,看適不適合學習他的本領。」

張浩天道:「那他過了多久教你的本領?」

呂東傑臉色一黯,道:「在我跟隨了他三年之後,有一天晚上他忽然請我喝酒,卻告訴了我一件事,那就是他願意將自己的所學教給我,但不能收我為徒。」

張浩天一愣,失聲道:「這是為什麼?」

呂東傑道:「因為性格,燕子李三雖然號稱『神盜』,但他一生從來沒有傷人,可是我的性子卻有著暴戾的一面,在跟他這三年裡,出手殺過十三個人,雖然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卻壞了燕子李三的規矩,所以他雖然認為我是一個可造之才,但不許出師後報出他的名號,因此在教了我半年之後,就讓我獨立闖蕩去了。」

張浩天道:「我聽說燕子李三最厲害的就是輕功,特別是那個什麼『蜻蜓三點水』,說是用腳能在水上點著飛起來的,他教你沒有?」

呂東傑卻微微一笑道:「什麼『蜻蜓三點水』,那都是說書人瞎編的,燕子李三是會輕功,不過這種輕功和常人想像的不一樣,燕子李三是不會飛的,他只是身體比別人靈巧敏捷一些,身子能夠貼在有縫的牆上,像壁虎一樣向上爬,也可以用飛虎抓搭上樹枝與牆頭,然後用非常快的速度攀越過去,所謂的飛簷走壁,只是別人傳說的,不過我親眼看到過,他曾經用腳交替蹬著兩面四米高的夾牆,不借助任何的工具跳了過去。」

張浩天敬佩的道:「用腳蹬著越過四米高的牆,那也很了不起了,這樣的輕功他傳你了吧。」

呂東傑又是一笑道:「別人都以為燕子李三最厲害的是輕功,其實錯了,他最厲害的,是另外兩種功夫,縮骨功與易容術。」

張浩天道:「縮骨功與易容術,我在小說裡也看到過的,不過好像算不上真正的武功。」

呂東傑道:「在我們當時江湖上的武功之中,分為陽派與陰派兩種,像我學的王家刀,霍家的迷蹤拳,杜心武的自然拳,都屬於實打實的陽派武功,而像施毒、放蠱,縮骨,易容這些就被稱為陰派武功,不過在某些時候,陰派武功比陽派武功是有用得多的,燕子李三一生被抓過很多次,而且也時常被人追捕,最終都是用這兩種本領逃脫的。」

張浩天忽然想起一件事,指著他的腳道:「那你的腳銬……」

呂東傑點了點頭道:「是的,就是縮骨功。」

他一邊說著,便站起身來,到了床角取出了那腳銬,然後坐在了床頭,將那腳銬放在一雙大腳上,過了好一陣,只聽「格格」的一陣骨骼發出的輕響,呂東傑那隻大腳居然奇跡般的從腳銬裡穿了過去。

看到這樣的情景,張浩天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道:「厲害,真的好厲害,這樣手銬、腳銬什麼的就沒有什麼用了。」

呂東傑這時又將腳從腳銬中慢慢抽了出來,胸口卻喘息了一陣,跟著就搖頭道:「老了,真的是老了,動作越來越慢,一口氣差點兒憋不回來了。」

張浩天見他這樣,趕緊去倒了一杯熱水給他喝。

呂東傑喝了一口熱水,這才繼續道:「我離開燕子李三後,就開始闖蕩江湖,看不順眼誰就收拾誰,由於我會易容術,我的敵人很難知道我的真面目,所以就有了一個綽號,叫做『千面狐狸』。」

張浩天道:「那你後來怎麼會被關在這裡?」

呂東傑道:「都是蘇懷寧害了我。」

張浩天頓時道:「蘇懷寧,是不是那個大刀王五的徒弟,傳了你刀法還與你結拜了的那一個?」

呂東傑點了點頭道:「就是他,在我二十六歲的時候,『千面狐狸』這塊招牌在江湖上已經很響了,道上的朋友也人人畏懼我幾分。那時國民黨已經完成了二次北伐,在南京定了都。而日本人也發動了七七事變,正在進行全面的侵華戰爭,看著日本鬼子欺負我們中國人,我心裡非常憤怒,就用自己學來的本領,連著在北平刺殺了好幾個日本的高級軍官,當時日本人追捕我的賞金曾經達到了十萬大洋,我那個『千面狐狸』的綽號也常常登在各大報紙的首頁之上……」

他說到這裡,臉上又流露出了自傲之色,跟著又道:「後來日本人實在追捕得太緊,我就到了上海,躲在一名青幫的朋友家裡,蘇懷寧卻出現了,而他的身份已經變成了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的高級官員。」

張浩天喜歡歷史,對中國的近代史並不陌生,立刻道:「啊,軍統。」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02:03:25

第三十章 曾經的英雄

呂東傑「嗯」了一聲道:「不錯,就是軍統,蘇懷寧見到我,先和我痛飲一場,各聊別後之情,跟著就請求我加入軍統,為國家效力,說實話,對於政府當時的腐敗,我心裡是很失望的,不過蘇懷寧還是打動了我,他說日本鬼子步步緊逼,遲早會打到上海,然後進一步侵略,而軍統打算讓一部分人留在後方,專門負責刺殺日本高級將領與漢奸,稱之為『鏟奸團』,這次蘇懷寧來找我,還是戴先生聽說了我的名字,特意讓他來說服我加入的。」

張浩天知道他口中的「戴先生」一定就是軍統的頭子戴笠了,便道:「那你後來就加入了軍統,是不是?」

呂東傑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很快就加入了軍統,留在了上海,而且親眼目睹到了那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我發誓要讓中國人老百姓的血不白流,要讓日本鬼子以命抵命,以血換血,當時我無論身手還是對江湖中暗殺手段的熟悉都是留在上海的軍統人員中最強的,在成功暗殺了幾個日本將領與漢奸之後,戴先生就任命我當了『抗日鐵血鋤奸團』的副團長。」

張浩天奇道:「副團長?那團長是誰?」

呂東傑的眼神中此時卻露出了敬佩之色,道:「我們團長,是我一生中最敬佩的人,他叫做王亞樵,他不是軍統,但上海的斧頭幫就是他創立的,在我認識他之前,他已經做過了好幾次大事,被稱為暗殺大王與民國第一殺手,居於他之下,我是心服口服。」

說到這裡,他忽然從床頭下面拿出一本書來。

張浩天看了看書名,卻見上面寫著《我這三十年》的字樣兒。

呂東傑飛快的翻開一頁道:「這本書是沈醉寫的,當年他是軍統的高級官員,和交情不錯,我在電視看到過他寫這本書的報道,就讓獄方給我找來了,他寫的倒的確基本上符合事實,你看看這段話。」

張浩天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卻見書中記錄著這麼一段文字「世人都怕魔鬼,可魔鬼卻怕王亞樵。蔣介石一提這個人,假牙就發酸;戴笠若是聽說這個人又露面了,第一個反應就是檢查門窗是否關好。而汪精衛的肋巴骨硬是被王亞樵活活敲斷的。連上海灘超級惡霸黃金榮、杜月笙一類流氓泰斗遇上王亞樵,也得趕緊繞著道兒走。」

張浩天連看了兩遍這段文字,此時忍不住他也佩服起來,道:「厲害,厲害,這樣的人怪不得你會服他了。」

呂東傑點了點頭,將書小心翼翼的放好,這才道:「我雖然在江湖有些名氣,但比起王團長來那是遠遠不如,當時他比我大二十歲,對我非常欣賞,傳授了我許多的暗殺技巧,可說是亦師亦友,當時我們聯手在上海做了幾件大事,其中就有虹口公園爆炸案,在那一次行動中,我們不僅炸死了侵華日軍總司令白川大將,將日本外相重光葵炸成重傷,而且還槍殺了包括日租界商會會長崗村洋勇在內的十三名日本重要人物。可說是讓世界震驚,那才是痛快,痛快啊。」

說到這裡,呂東傑的聲音提高起來,枯乾臉色也泛起了些紅潤,想來對當年這件大事至今都還在得意。

張浩天此時對他的敬佩之心也越來越強烈了,道:「老人家,你做這些事,那應該是民族英雄,後來怎麼會被關在這裡的?」

呂東傑歎了一口氣道:「在虹口爆炸案之後,我們『鐵血鋤奸團』的名聲已經在世界打響,不過由於王團長不是軍統的人,而且對蔣先生似乎有些不滿,戴先生就讓我們離開了他,所有的行動全權由我負責,而我跟著王團長這麼久,已經學到了許多的本事,再加上過去所學,就帶著『鐵血鋤奸團』的成員完成了好幾個漂亮的任務,讓上海的日本人膽戰心驚了一段時間。不過到了後來,日本人投降,我們的任務就開始有了改變。」

張浩天霎時間就明白過來,道:「是不是戴笠讓你們對付共*黨?」

呂東傑點了點頭道:「不錯,我雖然也不願意打內戰,但戴先生對我有知遇之恩,他的命令,我當然要執行,所以手中也染滿了共*黨人的鮮血。」

張浩天也點頭道:「怪不得你會被關住了,不過既然是這樣,他們為什麼不乾脆點兒槍斃了你。」

呂東傑道:「在我『鐵血鋤奸團』的成員中,後來幾乎有一半跟著共*黨走了,其中還有幾個當上了高官,我過去對他們很好,甚至還救過其中一個人的命,他們知道我被抓之後,都紛紛來給我證明當初打日本鬼子時做的一些事,要求新政府對我從寬處理,後來新政府對我倒也留了一條生路,把我關在秦安山監獄這座專門關要犯的塔裡。只是他們知道我的手段,害怕我有一天出去會危害社會與政府,所以特別指示了獄方,務必監禁我終生,絕不能開釋……」

說到這裡,他忽然笑了起來,道:「我想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這塔裡關了一批又一批的要犯,直到現在快廢棄了,我還沒有死,比他們的年紀還活得大。」

張浩天聽著他雖然在笑,但語氣裡卻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無奈與悲涼,心中也是好生的黯然同情,便道:「老人家,你說讓我來有目的,還說等了幾十年,到底是什麼,如果我能夠幫忙,一定會幫的。」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10:27:29

第三十一章 拜師

隨著他的聲音,呂東傑卻猛的站了起來,凝視著他,大聲道:「你當然能夠幫,因為我要將自己的所學傳你,然後讓你去幫我了卻一宗心願,要是這宗心願能夠了結,我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張浩天已經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聽著他要將所學傳給自己,心中當真是狂喜逾越,趕緊道:「好,你要我做什麼事?」

呂東傑道:「這件事做起來極不容易,張浩天,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選你嗎?」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呂東傑道:「因為你是我這幾十年來唯一滿意的人。」

看著張浩天顯然有些茫然不懂,呂東傑又道:「當初在江湖上,我『千面狐狸』也算是一個翩翩美男子,自問無論是毅力、勇氣還是智慧都非常人可比,入獄以來,我一直想找一個和我過去很像的人,而這個人除了要像我之外,心性也絕不能自私惡毒,否則的話,得到我之所學,必然會成為這世上的一條興風作浪的毒龍。可是,這幾十年來,監獄裡來了一批又一批的犯人,我都不滿意,而我告訴過自己,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寧願將一身所學隨著我的生命帶走,那是上天對我的安排,讓我放過那人。」

張浩天聞言,心中一動道:「老人家,你未了的心願就是想對付一個人嗎?那人是誰,不過這麼多年,也許……也許他早就沒有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呂東傑點了點頭道:「那個人的確有可能不在人世了,不過她手中的東西一定傳下來了,還有那個日本小男人,也絕不會放棄的,一定還留在中國尋找著我的下落,這件事,總該有了結的一天。」

此時張浩天聽得是一頭的霧水,道:「老人家,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東西傳下來了,什麼日本小男人,你能不能說明白些。」

誰知呂東傑卻搖了搖頭道:「這件事還是等到你把我教給你的一切學會了再說吧,現在說也沒什麼用的。」

他說到這裡,便道:「好,張浩天,今天的話說得太多,我也有些累了,現在休息,從明天開始,我先傳你王家刀法,然後再教你攀牆術、縮骨功及易容術,希望你盡快學會,我怕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回到了床上,慢慢的躺了下去,不過仍然套上了腳銬,想是怕有獄警忽然進來檢查發現。

張浩天忍不住道:「老人家,既然你懂得這麼多,怎麼就沒想過辦法越獄啊,或許是能夠出去的。」

呂東傑此時已經閉上了眼睛,道:「誰說我沒有想過辦法。當初我救過的一名手下曾經主管過秦安山監獄,他來過塔上,很明確的告訴過我,我的命是大家好不容易才保下來的,如果我越獄,不僅會連累到他們,而且一經發現,會被立刻擊斃。這些人太瞭解我了,在十年前這裡的防衛是你無法想像的嚴密,而等到他們如今放鬆戒備,我已經老了,身手大不如從前,不願意再冒這個險,張浩天,現在等到了你,我更沒有什麼遺憾了。」

聽著呂東傑一付很看重自己的語氣,張浩天也沒有再發問,而是默默的躺在自己的鋪上,想到呂東傑剛才告訴自己的一切,卻是久久的無法入睡,因為他知道,從明天開始,自己的一生,定然就要發生根本性的轉折了。

******************************************************************

到了第二天,在用過獄警送上來的早餐之後,呂東傑便坐在床邊,讓張浩天站在自己的面前,道:「張浩天,在傳我所學的一切之前,我要問清楚你一件事,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張浩天昨晚聽他講了自己來歷之後,心中早就無比敬服,聞著此言,趕緊道:「願意,我當然願意。」

呂東傑點了點頭道:「我一生之中,雖然學過幾家之長,但並沒有真正的拜過師,我現在之所認收你為徒,是想讓你替我去完成一樁心願,希望你不會辱沒我『千面狐狸』這四個字,所以不管你自己今後闖出多大的名聲,在完成我的心願之時,一定要以這『千面狐狸』的名義,你能不能答應我。」

張浩天不知道這位老人還有什麼心願,不過知道他早晚會告訴自己的,便用力一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在幫你完成心願之時,我就是『千面狐狸』。」

呂東傑歎了一口氣道:「張浩天,我知道你心裡一定非常想知道我的心願到底是什麼,可是,在你的各種所學沒讓我滿意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因為你還無法繼承我這個名號。」

張浩天明白,雖然「千面狐狸」的名氣不如王亞樵這樣的人響亮,但當年也是威震黑白兩道的人物,這塊招牌也是這位老人一生能夠引以為豪的榮譽,他是不會輕易給人的,便點頭道:「我知道,我會努力的。」

呂東傑「嗯」了一聲,又道:「本來照我們過去的規矩,要拜師學藝,入門的禮儀是很複雜的,不過現在這種情況,當然是一切從簡,這樣吧,你給我跪下磕九個響頭,那就行了。」

張浩天聽到這話,毫不猶豫的就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向著他連磕了九個響頭,最後望著他叫了一聲:「師父。」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10:27:58

第三十二章 王家刀法

聽著張浩天這一聲發自內心的真誠的呼喊,呂東傑滿是皺紋的臉上竟顯出了無比的激動之色,修長而枯瘦的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跟著就過來扶起了張浩天,像從來不認識般的打量著他,連連點頭道:「好,好,好啊,上天對我呂東傑總算還開了一次眼,讓我在臨死之前能夠收到一個好徒弟,浩天,我知道你一定行的,以你的容貌資質,日後的成就必然會超過我,我總算後繼有人,後繼有人了啊。」

張浩天瞧著呂東傑激動的臉色,心裡也深深的理解著這位老人,他雖然也有親戚,但這數十年過去,已經是淡然如煙,只怕連樣子都想不出來了,而現在自己成了他的徒弟,那麼就成了他唯一的,也是最親近的人,他這數十年寂寞孤獨的囚禁生活裡,總算有了一絲慰籍,自然會心潮澎湃了。

此時,對於這位有過輝煌歷史,如今卻老如古柏的師父,張浩天除了敬佩之外,也有著深深的憐憫,一個人死其實很容易,便要像他這樣苦熬這麼多年活著,那實在太難太難了。

呂東傑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開始教起張浩天王家刀法來,而用的,卻是一根細細的木棍。

此時他手裡橫著木棍,卻是一臉的凝重,就像是拿著真刀一樣,對張浩天道:「浩天,你對刀瞭解多少?」

張浩天想了想道:「刀是古時候打仗用得最多的,應該比劍實用。」

呂東傑點了點頭道:「不錯,刀非常實用,因為它是百兵之霸,在十八般武器之中,它也是排名第一,古往今來,廝殺拚鬥用刀的最多,而王家刀法,就是從血淋淋的戰場拚殺中總結創造出來的,所以並沒有什麼花架子,一共有八招。」

張浩天聽了,頓時一愣,道:「什麼,只有八招。」

呂東傑肅然道:「你以為八招少了嗎?浩天,告訴你,能殺人的刀,一招就夠了,這八招已經涵蓋了進攻與防守的所有變化,盡量的化繁為簡,這才是世上最高明的刀法,而這樣的刀法,需要的是氣勢,人膽即是刀膽,人有霸氣,刀才有霸氣,你明白嗎?」

張浩天懂了些,便點頭大聲道:「明白了。」

呂東傑枯瘦的臉上霎時間忽然充滿了威殺之氣,喝了一聲:「浩天,你看好了。」

隨著這一聲,他的身子已經動了起來,騰躍之間,那細細的木棍在他的手中發出了虎虎的聲響,便如同一柄可以斷人頭,折人臂的利刀一般。

這一趟刀法,呂東傑只用了二十幾分鐘就結束了,然而,當他完成了收刀式之後,已經是氣喘吁吁,不由得坐在了床邊休息。

張浩天看得出來,在這二十幾分鐘裡,呂東傑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挾帶著強大的力量,那是非常消耗體力的,看來這王家刀法的確充滿了霸氣,以他的年紀,使出來的確是很吃力了。

喘息了一陣之後,呂東傑便又站起身來,道:「浩天,刀術有一句話,叫做『有刀無訣,必是白學』,現在我就將王家刀八大招的總刀訣教給你,你聽好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念了起來:「雙跨馬式面前絞,單鞭救主人前哨,左右搖擺雙飛燕,單展翅式往上撩,伏身盤刀拜觀音,空中雁出頂上飄,每路曇花目遠望,麒麟陣式皆著刀。敵人闖咱八大式,任他插翅也難逃。」

張浩天知道這刀訣非常重要,就趕緊記憶起來,沒記牢的地方便問呂東傑,只三遍之後,就已經能夠背誦了。

對於張浩天的記憶力,呂東傑顯然很是滿意,跟著就一招一招的教起他來,不過這一次的動作就慢了許多,而且一邊教還一邊給他詳細的解說這一刀招的用意及潛在的變化,而許多變化則是他自己在無數次血戰中摸索出來的,當真是位極好的明師,想來就是大刀王五在世所教的也是差不多的。

不過正所謂「明師出高徒」,張浩天本就聰明,領悟力實非常人可比,在呂東傑細心傳授之下,開始一步一步的對刀法瞭解起來。

就這樣,張浩天就在這「老死塔」上住了下來,而每當聽到獄警的腳步聲,呂東傑就會快速躺在床上裝病,一付垂垂欲死之情,獄方當然不會讓張浩天離開,相反的,那鄭隊長還專程上了一次塔頂,安慰張浩天說他照顧這樣無法自理的病人辛苦了,不過只要這次任務完成,一定會得到獎勵。

在臨走的時候,那鄭隊長還留下了好幾本書,既有哲學也有歷史,說是周雪曼給他的。

對於周雪曼的好意,張浩天當然是感激的,不過此時他已經醉心於王家刀法之中,什麼書都看不進去,心中想的,只是那根細細的木棍。

王家刀法的確並不複雜,不過十來天,張浩天已經練得很熟了,據呂東傑說,熟悉刀式不過是入門,困難的是刀法的速度與力道輕重,如果不經過長期刻苦而又枯燥的練習,也不過是一個懂得拿刀的人,要是速度與力道的掌握能夠達到一定的程度,就算得上刀客,而若是懂得刀式的諸般變化,看不出王家刀法的痕跡來,才是真正的用刀高手。

張浩天用功的程度卻是呂東傑沒有想到的,除了每天睡五個小時的覺,他唯一做的事就是用那木棍練刀招,那八招王家刀法,他至少要練五十遍以上,雖然手臂常常練得腫痛難當,但他出刀的速度與對力道的控制也在不知不覺的慢慢增進之中。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10:28:21

第三十三章 王家刀法2

時間又過去了三個月,此時已經是寒冬,這一天下午,張浩天吃過午飯,只休息了一會兒,就又開始練起刀法來,在揮臂擰腰,挪移騰躍之中,他的速度越來越快,那木棍發出的呼嘯之聲也越來越尖厲,練到酣快之處,張浩天忽然覺得渾身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狂燥,血管裡的血液似乎都熱得沸騰起來,恨不得此時忽然出現一個敵人供他橫砍豎劈,他想看到敵人的血,鮮紅的帶著腥味的血。

實在熱得焦燥,此時他忽然猛吼了一聲,用左手撕破了自己的囚衣,將上身暴露在冬日寒冷的空氣之中,右手的木棍卻揮舞得更快更有力了,最後一招刀法還沒有用出來,就聽到「卡嚓」一聲脆響,那木棍已經從中折斷。

然而,雖然木棍折斷,張浩天手中不足一尺,但他並沒有停止,驀地扔掉了手中的斷棍,用手作刀,使出了王家刀法的最後一招,用以對付多名敵人圍攻,而且最耗精力的「麒麟陣式皆著刀」。

等到最後一招刀式使完,張浩天已經是滿身大汗,汗珠順著他古銅色的皮膚滑落著,但他心中的狂性並沒有稍減。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掌聲,回頭一看,呂東傑正站在西壁的石窗處微笑著凝視自己,而掌聲正是從他手上傳出來的。

張浩天心中雖然狂燥,但還沒有到無法控制的地步,當下便走了過去,道:「師父,我剛才是不是練得太過了?」

呂東傑搖了搖頭道:「不,不是練得太過,而是練得太好了,你剛才的樣子,便是刀法中『人即是刀,刀即是人』,特別最後一招你用手臂作刀,用得非常自然圓熟,我練到你這樣的境地,足足用了一年半,但沒想到你不到四個月就達到了,真是奇跡,奇跡啊。」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已經盯在了一處地方,那就是張浩天的胸口,此時那頭血狼紋身的上面也已經浸著了張浩天的汗水,濕淋淋的顯得格外的刺目猙獰,就像那紅紅的血是從張浩天的身上流出的一樣。

在凝視了一會兒之後,呂東傑便道:「浩天,你身上怎麼會紋這個東西?」

由於天氣轉冷,張浩天從來沒有在呂東傑面前赤裸過上身,那血狼紋身自然也沒有讓他見過,聽著呂東傑這麼一說,張浩天頓時想起他見多識廣,或許知道自己紋身的來歷,連忙道:「師父,這個紋身在我爸從垃圾堆裡撿我時就刻在我身上了,那時候我才幾個月大,或許和我的身世有關,你看認不認識?」

呂東傑聽他這麼一說,又靠近了些,微微的彎著腰,仔細的看著他胸前紋著的那頭血狼,過了良久之後,才喃喃的道:「好手藝,好手藝,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的匠師,我真是開眼界了。」

張浩天聞聽他的話,心中便是一沉,道:「怎麼,師父,你也不知道我身上紋的圖案是什麼意思嗎?」

呂東傑緩緩的搖了搖頭道:「這樣的紋身圖案,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不過這樣紋身的手藝,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說到這裡,他又道:「浩天,可能你對這個並不很瞭解,我年青的時候,江湖上的人很多都有紋身,所以我對這種手藝是很熟悉的,不過像你身上這樣逼真的真是沒見過,而且那時候你還是嬰兒,紋起來非常困難,這圖案在你長這麼大後也沒有變形,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我看這世上有這樣手藝的人寥寥無幾。」

張浩天道:「師父,這會不會是用機器紋的?」

呂東傑又一搖頭道:「機器紋的是什麼樣子我沒有見過,可是從你圖案上的紋路來看非常像是紋身高手所為,只是這個受傷的狼是什麼意思,我實在沒什麼印象,過去那些道上的人應該沒有紋這種的。」

張浩天頓時沮喪起來,道:「算了,我也懶得去想了,我的父母既然不要我了,我又何必去想自己到底是什麼人,來自什麼地方?」

就在這時,呂東傑卻又再次搖起頭來,道:「不,浩然,我覺得你的身世沒那麼簡單,我已經告訴過你了,當第一次在望遠鏡裡看到你,我就覺得你有一股與常人不同的東西,那是一種潛在的貴氣與傲氣,而當你告訴了我過去之後,我就更覺得奇怪,因為以你生存的環境,是不應該會有這種氣質的,現在看到你身上這樣精緻的紋身,浩天,我可以用自己幾十年的經驗告訴你,你的身世一定沒那麼簡單,而遺棄你的也或許並不是你的父母,只是人海茫茫,要查到的你身世是極不容易的。」

張浩天心中一動,急促的道:「師父,如果遺棄我的不是我的父母,你說會不會是他們的仇人,而我的父母,是不是遭到了什麼不測?」

呂東傑道:「這些都很難說,不過浩天,你必然是來自一個很不錯的家庭,而你有著很優秀的遺傳,說實話,在決定收你為徒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資質不錯,但沒想到你進步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料,特別是你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與這渾雄凶狠的王家刀法實在是極有緣分,不管是我,還是傳我王家刀法的蘇懷寧都及不上你,假以時日,這王家刀法定會在你手中發揚光大。」

說到這裡,他又道:「只可惜現在是槍炮的年代,刀法再好也不能夠縱橫天下,浩天,今天你就不要再練王家刀法了,從明天開始,我就開始傳你燕子李三的攀牆術、縮骨功及易容術。」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10:28:43

第三十四章 雜學

張浩天聽著呂東傑這麼說,頓時一愣道:「師父,我的刀法就學完了嗎?」

呂東傑道:「不錯,你早就學完了,今後能夠達到什麼樣的程度,就要靠你自己了,除了不停的熟悉之外,更多的是實戰經驗,,不僅僅是刀法,天下所有實用的武功都是活的而不是死的,收發自若,隨心所欲,手中無刀,心中有刀,才是刀法的最高境界,我沒有達到,甚至連大刀王五也沒有達到,希望你能夠有所突破了。」

張浩天默默的記著呂東傑的話,點了點頭道:「好,我會試著去達到這種境界的,絕不會辜負師父你對我的教導。」

呂東傑聞言,卻又微笑著搖起頭來道:「浩天,你也不用心急,那樣的境界,需要的不僅僅是習武者的資質,更重要的是閱歷與心境。在練王家刀法之時,你有過人和刀相融的情景,不過那只是表面上的,真正的人刀合一,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而且能夠達到的機率並不高,如果有那麼一天,你就可以稱之為『刀神』了,據我所知,從清人入關的數百年來,用刀者還沒有人達到這樣的頂峰。」

張浩天聽著這話,倒也不敢狂妄的說自己一定能行,只是點頭表示明白了。

此時,呂東傑拍拍他的肩,就去躺在床上休息了,這段時間來,他的精神越來越不好,張浩天也在黯然擔憂,明白他的年紀實在太大了,隨時都有離開塵世的可能,只是他心中那個未完成的遺憾還沒有說出來,自己雖然非常的想替他完成,可也沒有絲毫的目標啊。

還好的是,呂東傑的身體雖然一天不如一天了,但還是在努力的支撐著,他開始每天分不同的時段教張浩天,上午教他攀牆術,下午教他縮骨功,晚上則教他易容術。

在這三樣本領之中,最容易的是攀牆術,需要用特殊的提氣法門奮力的往牆上蹬跑,要提高攀升的距離,只要勤加練習就可以了,而易容術也並不怎麼難,準確的說和影視裡的化妝術差不多,有時候要一些道具變形,不過燕子李三傳下的易容術自然有其獨到之處,那就是他有一種非常特殊的藥水,分為增白與變黑兩種,抹在皮膚之上,片刻之間就能夠改變人的膚色,而且非常的自然,常常可以在短時間裡騙過人的眼睛,這種藥水呂東傑當然沒有,不過他記得調配的秘方,張浩天已經牢牢的記在心裡了。

最難的,當然是縮骨功,按呂東傑的說法,這種功夫最好是從小練起,而且每天都要泡在特製的藥水中,使渾身的筋骨其軟如綿,可以隨意的收縮扭曲,練到高深處,一個身材超過一米九的人甚至可以將自己塞到一個小木桶裡去,不過他學這門功夫的時候也已經成人了,燕子李三沒有讓他泡藥水,只傳了縮骨收莇的運氣法門,鑽太小的洞那是萬萬不行的,不過鬆解繩索鐐銬卻沒有任何的問題。

張浩天筋骨粗大,使王家刀那是如虎添翼,但要讓他學這小巧的縮功骨,就像是讓一個體質單薄的孩子練舉重一樣,練了一個月,也不過略略能夠將筋骨收縮一點兒,要掙脫鐐銬與繩索,實在還有極大的困難。

想來當初呂東傑學這縮骨功時也費了很大工夫的,對此倒也理解,只叮囑他日後勤加練習,也不過份催逼。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轉眼就已經開春,離張浩天進塔的時間已經有八個月,而在這八個月裡,張世忠來看過他兩次,張浩天見到父親氣色還不錯,而且在幫一個工廠守夜,經濟上也勉強過得去,總算放下了心。

讓張浩天焦慮的卻是呂東傑,雖然天氣轉暖,萬物復甦,但他生命的根脈卻在一天一天的萎縮,從半個月前,已經真的躺在床上無法自行下床活動,獄醫來看過兩次,每一次只是隨便拿一些藥,顯然知道他已經無法康復了。

這一天晚上,張浩天盤膝坐著地上,按著呂東傑教自己運氣的法門練習縮骨功,良久之後,就聽到骨骼傳來「卡卡」的輕響,那就是說已經有所成效了,不過要離縮骨高手的境界,那還是差了老遠的一截。

縮骨功是不能施展太久的,張浩天便趕緊收了功,然後站了起來,照例去床邊看呂東傑的病情。

那裡知道,今天呂東傑的氣色看起來似乎還不錯,居然自己掙扎著靠在床頭,正睜眼瞧著自己。

張浩天便去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然後找了藥給他服下,笑著道:「師父,今天你的臉色好多了,病一定會好的。」

呂東傑淡然的一笑道:「浩天,你不用安慰我,我身體的情況,我自己清楚得很,你坐下來,今天趁我精神好些,我有很重要的話要給你說。」

張浩天說了聲:「好啊。」就坐在了床邊。

呂東傑凝視了他一陣,才道:「浩天,你很好,一切都很好,不管是心性,還是練武的資質,都超過了我的預期,日後只要勤加練習,一定會超過我的,現在,我放心了,『千面狐狸』總算後繼有人。」

張浩天聽了,驚喜的道:「師父,這麼說,你願意把心願告訴我,讓我以『千面狐狸』的名義去幫你完成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10:29:07

第三十五章 師父的遺願1

呂東傑微微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而以你的領悟力,不出十年,各種本領必然會達到我巔峰時的狀態,讓你去替我完成這個心願,就多了幾分把握。」

張浩天連忙道:「師父,你到底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就給我說吧,無論有多困難,我都會幫你完成的。」

呂東傑靠在床頭,忽然閉上了眼眸,似乎在回想一些往事,良久之後才重新睜開眼睛道:「浩天,我就給你講一個故事吧,這也是我一生最大的傷痛與恥辱,你給我好好的聽。」

張浩天立刻點頭道:「是。」

呂東傑這才道:「這還要從我當了『鐵血鋤奸團』的團長說起,那時候,我有一個非常得力的助手,是一個女人,她長得很美,而且本領也非常不錯,善於喬裝,身手敏捷,一手飛鏢更是出神入化,在江湖上的名氣當時不在我之上,大家都叫她『白蝴蝶』,她是『鐵血鋤奸團』的副團長,與我時常一起搭檔執行任務,漸漸的就日久生情,秘密的結為了夫婦……」

張浩天剛才聽他說出了「傷痛與恥辱」的話,頓時明白了幾分,便道:「師父,是不是這個白蝴蝶後來背叛了你?」

呂東傑的眼神中此時流露出了痛苦之色,繼續道:「我和白蝴蝶結婚之後,感情一直很好,而且還在南京與上海聯手除掉了好幾個駐華日本高官與有名的漢奸……」

說到這裡,他眼神中的痛苦更甚,彷彿就要說不下去了,又停了好久才道:「在沒有和白蝴蝶結婚之前,我年少成名,本也是一個風流人物,上海十里洋場那些名媛小姐還有明星交際花這中,喜歡我的絕不在少數,就是和當時紅極一時的胡蝶、周璇,阮玲玉這些女明星也要叫我一聲傑哥,但自從和白蝴蝶結婚之後,我就不再風流,一心一意的對她,那裡想到……那裡想到,她居然會為了一個日本人背叛而且出賣了我。」

張浩天聽到這裡,頓時忍不住一拍床道:「**,這個賤……」,正要痛罵,但看見呂東傑臉色有些不對,便住了口。

那知呂東傑卻接著他的話,激動的道:「不錯,她的確是個賤人,賤貨,不要臉的婊子,那時候日本人已經投降,我們的行蹤已經漸漸的公開,而戴先生要我轉而對付共*黨的地上工作者,在最初的時候,我對政府發動的內戰非常反感,而且在上海刺殺日本人與漢奸的時候,共*黨的地下工作者也和我們有過多次良好的合作,所以我就虛與委蛇,只是表面應付,有時候甚至還會將抓捕行動透露給他們,讓他們提前躲避,不過這費了我太多的時間,陪白蝴蝶的時候就比過去少多了。」

張浩天立刻道:「師父,這麼說你對新政府還有功了。」

呂東傑嘴角忽然現出了苦笑道:「有功,但過更大。」

說到這裡,他又接著道:「那時候內戰開始,解放軍節節勝利,而且分別在遼沈、淮海、平津打了三個漂亮仗,國民政府已經面臨土崩瓦解的境地,我也開始思考今後的打算,但這時我才發現,白蝴蝶對我越來越冷淡了,再也沒有了過去那種恩愛的感覺,我當然覺得奇怪,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卻暗自留意著,我對這些事本就是行家,沒過多久,就調查到了她居然在外面有了一個情人,而這個情人還比她小得多。」

張浩天道:「她的這個男人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日本小男人?」

呂東傑道:「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日本人,只知道他叫做田三郎,長得非常的俊美,而且氣質高雅,很會哄女人歡心。」

張浩天咬著牙道:「師父,既然知道是他,那你是絕對不能放過的。」

誰知呂東傑卻搖了搖頭道:「不,我本也是一個高傲的人,自己的女人既然移情別戀,那還有什麼意思,而且白蝴蝶曾經和我出生入死,就算沒有夫妻之情,也還有戰友之義,當時我雖然痛苦難當,但反省自己這段時間的確是冷落了她,便找白蝴蝶談了一晚,說願意跟她離婚,而且將家裡大部分的財產給她,讓她與那個田三郎找個安寧的地方好好的生活。」

張浩天忍不住道:「師父,你這麼大度,難道白蝴蝶還會害你?」

呂東傑緊緊的抿住了唇,過了一陣才道:「在和白蝴蝶談好之後,我就準備和她離婚,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並沒有要我的財產,而是偷走了我一樣極其珍貴重要的東西,然後就消失了。」

張浩天連忙道:「是什麼東西?」

呂東傑緩緩道:「那是半張藏寶圖。」

張浩天奇道:「藏寶圖,什麼藏寶圖?為什麼只有半張?」

呂東傑望著他道:「浩天,你聽說過『山百合會』沒有?」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10:29:28

第三十六章 師父的遺願2

張浩天對於「山百合會」一無所知,搖了搖頭道:「沒有。」

呂東傑便道:「當年日本鬼子的鐵蹄遍整個東亞地區,但發動這場戰爭,需要太多的錢,而以日本的經濟是無法承受的,所以日本鬼子就專門成立了一個掠奪亞洲人民財產的秘密機構,而這個機構,就叫做『山百合會』,由日本的裕仁天皇親自任命皇族成員竹田宮恆德親王為負責人,對亞州,特別是中國進行強盜一般的洗劫,運回了日本兩批中國的珍寶與黃金,裕仁天皇見中國大有油水可撈,便指示竹田宮恆德親王要加強加大對中國搜刮的力度,而且還特別從日本調了許多對中國文物有研究的專家,要對中國進行一次徹底的掠奪,而且他們也的確得到了數不勝數的文物、珠寶、黃金,特別是其中的一些文物,可說是價值連城……」

說到這裡,呂東傑臉上隱隱透出了憤慨之色,道:「不過就在日本鬼子準備把這些珍寶運回日本時,歐州的盟軍從諾曼底登陸,而中日戰爭的局勢也發生了逆轉,我們的中國軍隊不僅封鎖住了陸地,而且靠著美國人的幫忙連空中也封鎖了,他們已經來不及轉運這批珍寶,就由一個叫小林崗茨的日本大佐命令一百名日本兵裝這些珍寶足足裝了十七輛軍用卡車,在一個夜晚秘密藏在了一個地方,而那一百名日本兵也全都剖腹自殺為天皇效忠了。」

張浩天道:「這就是說,那個藏寶的地方,只有小林崗茨知道?」

呂東傑點了點頭道:「不錯,藏寶之處屬於絕密,凡是知道內情的人都讓小林崗茨殺死了,而他繪了一張藏寶圖,準備帶回日本獻給天皇,等到今後有機會再來挖掘。可是這種事要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此時早就驚動了蔣先生,他親自命令戴先生務必要將這批珍寶找到,不讓日本人拿去,而戴先生就將這次任務交給了我。」

張浩天已經猜到了幾分,道:「師父,你後來得到了這張藏寶圖,卻沒有上交,是不是?」

呂東傑「嗯」了一聲道:「我接到命令之後,就潛入了小林崗茨的司令部,花費了很多的心思才在小林崗茨臥室的暗格裡找到了藏寶圖,擔心他還記得這個地方,在離開之時,我就殺死了他。而在回來的路上,我卻非常猶豫,因為我深知當時的政府非常腐敗,而且急於內戰,這些東西要是給了他們,多半就會變成槍械彈藥,讓成千上萬的人死亡,所以就將這份藏寶圖悄悄的收藏起來。回去給戴先生匯報只說沒有找到,而且還失手殺了小林崗茨,戴先生知道這個任務不容易完成,也就沒說什麼。」

張浩天道:「那時候白蝴蝶的情人還沒有出現,你們兩人的情感還很好,藏寶圖的事,她當然也知道了……」

說到這裡,他心中猛的一動,忽然失聲道:「原來是這樣,白蝴蝶一定是被利用了。」

呂東傑瞧著他道:「浩天,想到了什麼就說吧。」

張浩天立刻道:「戴笠派你執行任務,而你殺死了小林崗茨,日本人必然查得出來,也猜得到藏寶圖被你所得,所以肯定會千方百計的奪回去,但他們知道你的厲害,從你這裡直接入手是很困難的,因此目標就轉向了白蝴蝶,用的就是美男計,你說的那個田三郎,那就是日本人精挑出來引誘白蝴蝶的,師父,我說得對不對?」

呂東傑凝視著他,露出了欣慰之色道:「浩天,你果然很聰明,猜得一點兒都沒有錯,田三郎真名叫做田野三郎,受過很好的教育,雖然年輕,卻是日本人當時最出色的一個特務,甚至還得到過裕仁天皇的親自接見,要換著普通的男人,白蝴蝶也不會上當的。」

張浩天道:「師父,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你說她只得到了半張藏寶圖?」

呂東傑道:「在我得到那張藏寶圖之後,就多了一個心眼兒,將它分成了兩半,一半留在我的身邊,而另一半則放在了另一個地方,這件事,我並沒有給白蝴蝶說,所以她和那個田野三郎當時都不知道,拿去的藏寶圖不完整,根本不可能找到那批寶藏。」

張浩天道:「那他們後來找你沒有?」

呂東傑冷冷一笑道:「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這事,他們那裡還敢回來,而且我知道,日本人是不會放棄這批珍寶的,所以時時提防著,他們就算是要向我下手,也找不到機會。」

張浩天道:「白蝴蝶這麼做,只能算是背叛了你,可你說她還出賣了你,又是怎麼回事?」

呂東傑的臉色頓時又黯淡下來,道:「自從白蝴蝶背叛我之後,我的心性就變得很陰暗暴燥起來,所以當戴先生讓我執行對付地下黨的任務時,我再也不像過去那樣手下留情,甚至還會將執行這樣的任務用來發洩心中的鬱痛,因此在短短的一段時間裡,我的手裡就沾滿了地下黨人的鮮血,徹底成了一個對付他們的冷血殺手……」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道:「後來,國民政府再也支撐不下去了,而軍統也因戴先生飛機失事換成了毛人鳳主持大局,毛人鳳過去與我一直不合,所以在撤退之前卻命令我潛伏在大陸帶著一些特務從事秘密行動。我當時對時局已經心灰意冷,等他們一走,我並沒有去聯繫那些特務,而是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隱居,但沒有想到,兩個月後的一個晚上,我正在家裡睡覺,忽然被上百解放軍團團圍住,完全無法可逃。在聽到外面叫我的名字喊話的一瞬間,我就知道,一定是白蝴蝶出賣了我,因為這個地方她曾經陪我來過,否則的話,絕對不會有人知道我行蹤的。」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10:29:51

第三十七章 師父的遺願3

張浩天「唉」了一聲道:「師父,你也算是老江湖了,明明清楚白蝴蝶知道這裡,怎麼不找一個陌生的地方躲避?」

呂東傑咬了咬牙道:「是我完全看錯了這個女人,以為她和我出生入死過,大家夫妻一場,而且我在知道她與田野三郎的事後也算大度,她多多少少會念一些情面,而我隱居的地方風景優美,民風淳樸,是我早就選好的渡過餘生的地方。況且當時她已經離開我好幾年了,我甚至以為她跟著田野三郎到了日本,所以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對我下手,要將我逼到絕路上去。」

張浩天頭腦也在轉動,想到一事,便道:「師父,我看白蝴蝶多半沒有跟田野三郎在一起了。」

呂東傑很平靜的望著他道:「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張浩天道:「你手上還有半張藏寶圖,如果是田野三郎知道你的下落,在沒有得到藏寶圖之前絕對是不會讓你死的,他甚至還會出手救你,而白蝴蝶想借新政府的手殺你,卻有一個可以解釋的理由,那就是她偷了你的半張藏寶圖不辭而別之後,害怕你從此恨上了她,想對她不利,而她又深知你的手段,於是就來了個先下手為強,通知了新政府,想將你一下子解決掉,而她就再也不用擔心你會對付她了。」

呂東傑歎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道:「不錯,浩天,你的分析很正確,要知道白蝴蝶也是個很有心計的女人,這麼多年她不會不知道田野三郎之所以接近她是另有目的,因此一定已經離開了這個日本人,可是又以為我不會放過她,就先下手為強了。」

張浩天胸臆都要氣得炸開了,狠狠的一擊掌道:「這真是個賤貨,別人說最毒婦人心,用在她身上一點兒都不為過,師父,你是不是想讓我對付這個賤貨……」

說到這裡,他心中又是一動道:「不過……不過這麼多年了,那個賤貨未必還活著。」

呂東傑緩緩點了點頭道:「不錯,那個賤貨比我小不了幾歲,的確是有可能死了,不過當年我發過毒誓,一定要報這個仇,否則死不瞑目。」

張浩天道:「可是如果她已經死了,這個仇還怎麼報,難道把她的屍體從墳墓裡挖出來?」

呂東傑閃爍著仇恨的眼神,道:「不,還有一個方法,當年在白蝴蝶離開我的時候,我就發覺她有了身孕,而這個孩子,絕不是我的骨肉,浩天,我要你幫做一件事情。」

張浩天立刻道:「好,什麼事?」

呂東傑道:「找到白蝴蝶或者她的後代,看她後代的女人中那一個最漂亮最驕傲,你要想辦法讓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你,然後再無情的拋棄她。」

講了這話,他眼睛就望著張浩天道:「浩天,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到時未必忍心,可這是我的心願,你能不能做到。」

張浩天雖然也知道如果白蝴蝶有那樣的後代,已經是幾代之後了,數十年前的恩怨對她來說的確是無辜的,但是,他管不了那麼多,呂東傑是自己的師父,對他再造之恩,無論如何他都會幫這個可憐的老人完成最後心願的。

當下他的嘴角慢慢的浮現出一絲冷酷的笑容,道:「師父,你放心,或許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樣善良,如果白蝴蝶真有那樣的後代,別說一個,就算是兩個三個,我都要讓她們遭受到當年你受的傷害,讓她們知道,『千面狐狸』永遠活在這個世上。」

呂東傑此時的眼神中忽然露出無比興奮之色,連聲道:「好好,浩天,拿得起,放得下,該狠的時候狠得起來,我沒看錯你,沒看錯你啊,這真是上天對我的最後恩賜,最好那白蝴蝶還沒有死,讓她看看,讓她看看我呂東傑收的好徒弟,讓她知道這個世上是有報應的,哈哈,哈哈哈。」

然而,當他開心的大笑了幾聲,就立刻劇烈的咳嗽起來,張浩天趕緊去給他拍胸口。

過了一陣,呂東傑才平靜下來,道:「浩天,還有一件事,你要幫我去做,就是那批寶藏,你要去找到,文物你給國家,那是中國的寶貝,至於那些黃金與珠寶,你就自己看著辦。」

張浩天腦中思索,道:「師父,照我分析,那半張藏寶圖應該不在白蝴蝶那裡,而是在田野三郎手中,這田野三郎也必然回到了日本,要找到他估計很難。」

呂東傑道:「不錯,那半張藏寶圖一定在田野三郎手裡,他甚至有可能已經交給了日本政府,不過田野三郎的下落,白蝴蝶和她的後代多半應該知道的,所以你要盡量打聽出來,如果實在沒有線索,那就算了,也許千百年後,有人會無意中找到的。所以這件事,你能完成就完成,千萬不要勉強。」

張浩天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然後道:「師父,那你另外那半張藏寶圖在什麼地方,不會在你身邊吧。」

呂東傑道:「當然不會,當時我把那半張藏寶圖放進了一個有密碼鎖的小鐵箱裡,交給了我一個鄉下的遠房堂弟,讓他務必好好的保管,現在他死了,不過東西應該傳了下去,我把他的名字與地址告訴你,出獄之後,你去找他或者他的後人,就說是一隻狐狸讓你去的,這是我和堂弟約定的暗號,他的後人也一定知道。」

說著這話,他就把那位遠房堂兄的名字與地址,及小鐵箱的密碼告訴了張浩天。

而張浩天便將他所說的牢牢記在心中。

呂東傑說完了自己的心願,渾身似乎輕鬆了不少,跟著道:「浩天,從今天起,我要訓練你新的東西了。」

張浩天聞言,頓時一愣道:「新的東西,師父,你還有什麼武功沒有教我嗎?」

呂東傑卻搖了搖頭道:「做一個真正強大而對女人有魅力的男人,強悍與武力雖然不可缺少,但不是絕對的,還需要氣質與更多技巧,包括笑容與行走的禮儀,甚至還有淵博的知識,優雅的舞步,那才是真正完美的,也是最厲害的男人。」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10:30:12

第三十八章 師父的去逝1

講到此處,呂東傑又凝視著張浩天道:「浩天,我在望遠鏡裡第一次看到你時,就對你的外貌有了興趣,然後才每天都觀察你,後來見到你在花台後面對那些混蛋不屈服,一次又一次爬起來時的倔強,就知道我要等的人終於出現了,所以才會裝著大小便失禁無法自理,而且指定了你監號,讓他們派你來。要知道,這幾十年來,我都想找到一個比我更優秀的苗子培養,這樣才會讓我有成就感。而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你是一棵超出了我想像的好苗子,你一切的進步都讓我興奮,現在的你,正在向參天大樹成長,不過還需要一些枝葉,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不過在臨死之前,會盡力打造你,而你,就是我的希望,我的延續。」

聽到他說出「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一句,張浩天心中一陣酸痛,但嘴裡卻道:「師父,你現在的氣色比前幾天好多了,病一定會好的。」

呂東傑微微的搖了搖頭,道:「浩天,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什麼都明白,現在我還想告訴你一件對日後很重要的事,你一定要謹記並遵守。」

張浩天立刻道:「好,我會記住的,師父,你說吧。」

呂東傑用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道:「女人,浩天,你一定要知道怎麼對待女人。」

見到張浩天的臉色有些茫然,呂東傑便又道:「浩天,你知道當年王亞樵有多少情婦嗎,我告訴你,至少二十個以上,王亞樵做了那麼多的驚人的大事除了他的膽量之外,善於征服與使用女人,也是他的手段之一,這些女人有的幫他打探情報,有的幫他在危險的時候脫身,有的則資助他行動時的花費,他的成就,可以說有一半是那些情婦的功勞……」

說到這裡,他忽然微微一笑道:「說實話,這一點兒才是我最佩服王亞樵的,他的個頭兒並不高,有時候看起來像個文弱的書生,在容貌上應該不如我,但不知怎麼的那些女人對他總是死心塌地,在他死了之後,還有三個女人為他殉情,浩天,這一點兒就靠你自己去摸索了,可見容貌身材對女人來說也不是有絕對的有誘惑力,但如果你學會了王亞樵那樣的魅力,再加上你的容貌身材,那一定會比他更成功的。」

張浩天聽了,忍不住道:「王亞樵號稱『暗殺之王』,連蔣介石與戴笠都怕他,我還以為長得有多彪悍哩,想不到會是那樣子。」

呂東傑點頭道:「不認識王亞樵只聽過他名氣的人,都會像你一樣想的。浩天,我想給你說的是,女人是一面雙刃劍,即能幫你,也能毀你,你要成就一番事業,就千萬不要對任何女人太過於沉迷,否則的話,不僅會毀了你,也會毀了她,因為你的敵人在時刻尋找著你的軟肋,而女人,就是很多男人致命的地方。只要你的敵人知道你真心愛上了一個女人,那麼她就危險了,會被用來做要挾你的工具。所以,讓敵人知道你喜歡女人並不要緊,要緊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你愛上了這個女人,讓他們判斷你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原則甚至性命,這一點兒,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張浩天默默的記著呂東傑的話,很認真的一點頭道:「師父,你放心,我不會讓敵人用女人來威脅我的。」

呂東傑「嗯」了一聲,忽然抓住了他的手道:「浩天,你雖然聰明,但脾氣剛硬,目前還容易衝動,所以你要答應我,等你出獄之後,至少還要在社會上磨練三年,覺得自己真的成熟了,才能夠去找白蝴蝶和那張藏寶圖,否則的話,你不僅不能完成我的心願,還會有殺身之禍,如果是那樣,我什麼希望都沒了。」

張浩天感覺到他手掌的力度,知道他的擔心,便答應了一聲道:「好,師父,我答應你出獄三年之後再去找白蝴蝶與藏寶圖,絕不會莽撞的。」

呂東傑慢慢鬆開了手,靠在床頭,胸口卻喘息起來,張浩天知道他今晚說了太多的話,體力有些透支,趕緊就去找來了藥給他服用,然後扶著他躺了下去,守了好久,自己才去休息。

到了第二天,呂東傑果然開始訓練起張浩天的風度禮儀來,他雖然不能起床,但卻可以給張浩天講解,而這時張浩天才知道,其實過去在軍統之中就有對美男美女的訓練,用以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而那成功引誘了白蝴蝶的田野三郎,估計也是日本人用同樣的方法訓練出來的,這樣的人,自然比普通的特工更加精銳厲害。不過由於牢房的條件所限,呂東傑也無法起身,像一些優雅高貴的舞步張浩天自然無法學到,但這倒沒有什麼關係,出獄之後那是很容易學的。

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月,呂東傑的身體完全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已經不能說話了,還開始真的大小便失禁,張浩天唯一能做的,就是細心的照料著他。

這一天晚上,呂東傑的精神竟然奇跡般的好了些,臉色還略帶了些紅潤,還用手勢要求著張浩天幫他洗了一個澡。

等洗完澡之後,張浩天見他閉上了眼睛睡熟了,便也去鋪上打了一個盹,不過沒多久就醒了,照例去看呂東傑需不需要排尿。

然而,印入張浩天眼簾的卻是一張蒼白的完全失去血色的臉。

這時張浩天就像是被針刺了一下,心中猛的一跳,匆匆叫了他兩聲,趕緊伸手去試他的鼻息。

此時,他的手指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那怕一絲都沒有。

張浩天連忙又去摸他的心跳,那裡平靜而又冰冷,就像是一塊冬日裡的石板一樣。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10:30:36

第三十九章 師父的去逝2

雖然早就有了思想準備,張浩天的眼淚卻忍不住默默的,潸潸的流了下來。

呂東傑走了,這位九十歲的老人就在一片安寧中走了,結束了他曾經有過的輝煌,也結束了他這幾十年常人難以想像的枯燥與寂寞,塵世的大門,無聲的關閉了,而另一個世界,卻在向他緩緩的開啟,但沒有人能夠猜到,他是去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

在握著呂東傑枯乾的手良久之後,張浩天對著他跪了下來,然後雙手伏地,開始磕起了響頭,而每磕一次,他都會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師父走好。」

就這樣,張浩天不知道磕了多少個頭,叫了多少聲「師父走好。」他額頭很快就破了,鮮紅的血,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這雖然很痛,但能夠壓抑住張浩天心中更深的痛苦,他本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雖然被張世忠收養,但這位養父並沒有教過他什麼,從小到大,每當張浩天看到別的孩子得到父親的淳淳教導之時,心中就有一種無法抹滅的酸痛與遺憾。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在牢中得到一位老人父親般教誨,彌補著他內心的遺憾,但是,這太短,真的太短了,短得他都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只有用肉體的痛來壓抑。

良久,良久之後,張浩天才慢慢的站起來,走到了床頭,再次握著呂東傑越來越冰冷的手,按動了那對講器,等到裡面傳來了一名獄警的聲音,張浩天只輕輕說了一句:「他去了。」

下面的獄警對於呂東傑的逝世雖然早有準備,但在接到張浩天的通知之後,好一陣才見到一名獄警帶了兩名抬著擔架的犯人上來,那擔架上還放著一塊長長的白布。

見到滿頭是血,一臉悲傷的張浩天,那獄警與犯人都露出了駭然之色,但張浩天並不管他們,而是先給呂東傑整理了一下遺容,然後把他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擔架上,最後蓋上了白布,然後對那獄警道:「現在把他送到那裡去?」

獄警道:「我已經請求過上級了,直接把他拉到火葬場火化。」

張浩天道:「我想去火葬場,替他守一晚夜,等天明再燒,好不好?」

那獄警立刻道:「不行,這不合規矩,絕對不行。」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看起來已經一片平靜的張浩天驀地抓住了那獄警的領口,跟著就咆哮了起來道:「你們已經關了他幾十年,現在他死了,連一晚都不能等嗎,你們還是不是人,還是不是人。」

他本來生得威武強悍,此時一頭血水的狂吼,當真是恐怖之極,那兩名抬擔架來的犯人駭得直往鐵門邊跑,而那獄警也驚恐得說不出話來,被他抓住領口,一時之間竟沒有任何的反應。

過了片刻,張浩天卻首先從憤怒中清醒過來,知道目前絕不能激怒獄警,就鬆開了他的領口。

那獄警這時才回過神來,叫道:「你小子翻天了,翻天了。」

他一邊說,一邊拿出了對講機,就要招呼更多的同事上來先控制住張浩天。

張浩天這時卻抓住了他的手,用很平穩的聲音道:「警官,我和這位老人家呆了這麼久,多多少少有了些感情,現在他去世我心裡很難受,剛才實在對不起,這樣吧,你能不能給我聯繫一下鄭隊長,我想和他說說。」

那獄警看著他頭上又腫又破,又瞥了一下地面的血,臉色就漸漸的緩和了些,道:「看不出你小子還挺重感情的,這個犯人和你無親無故,用得著這樣嗎?」

說著這話,他卻掏出了手機,拔通了第六監區中隊長鄭松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拔通了,那獄警簡單的說了幾句情況,就將手機交給了張浩天。

張浩天拿著手機,聽到鄭松「喂」了一聲,便道:「鄭隊長,我來的時候你說過,只要完成了任務,你就會給我獎勵,現在我什麼獎勵都不需要,只希望你能夠答應我去火葬場替這位老人家守一晚夜,然後把他的骨灰交給我,我向你保證,絕不會逃走。」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一陣,才傳來了鄭松的聲音道:「好吧,張浩天,我本來就打算等你從塔上下來後,把你的管制從普管改成二級寬管,1號犯人很早我們就聯繫不到他的親人了,他過去也是一個不平凡的人,在獄中這麼多年熬得不容易,現在去世,你就陪他一晚吧,明早再火化,骨灰也由你登記,出獄後你自己再安排。」

想不到鄭松還如此有人情味兒,張浩天焦燥的心總算平復了些,便把手機拿給了那獄警,就聽著鄭松在手機裡說著什麼,而那獄警在連連點頭。

放下了手機,獄警就招呼著將呂東傑的屍體抬下去,於是張浩天抬在前面,兩名犯人在後面抬著,就下了塔。

出塔門沒多久,張浩天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塔頂,這個「老死塔」的確是名符其實,關在裡面的最後一個犯人也沒能活著出來,而隨著呂東傑的去世,這過去用來關押重犯的「老死塔」或許就會被停用了,只希望在這裡面死去的靈魂,都能夠得到安息。

剛將呂東傑的屍體抬到操場,便有一輛獄車開了過來,那獄警就指揮著將屍體抬上了車,讓張浩天到後面坐著,自己則坐在了前排。

獄車很快就啟動了,那獄警與三道關卡交涉後,這才駛出了監獄門。

風馳電掣的前行,半個小時之後,就到了火葬場,那獄警很熟悉的辦理了手續,果然讓張浩天與一名工作人員將呂東傑的屍體抬到了一個小小的獨立停屍房,等待天明火化。

在悲傷中默默的守了幾個小時,天剛亮的時候,呂東傑的屍體便在張浩天的注視下送進了焚屍爐,沒過多久,就成了一堆骨灰,由張浩天親手裝進了一個很普通的骨灰罐裡,然後辦理記存手續。
作者: ka    時間: 2012-1-25 10:31:05

第四十章 奇怪的白智華

當天上午,張浩天到「老死塔」收拾了自己的鋪蓋盆子,就回到了第六監區的325號牢房。

他回去的時候,牢房的犯人沒有做工,都在屋子裡打牌的打牌,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甚是熱鬧,看得出來,這裡又來了幾個新犯人。

見到額頭上紅腫,血疤未干的張浩天重新回監,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做的事,轉過頭望著他。

那大黑第一個興災樂禍的從自己的床上跳了下來,上下打量著張浩天道:「**,張浩天,被人打破頭啦,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張浩天此時還沉湎在對呂東傑的哀思之中,而且呂東傑生前也提醒過他,讓他遇事不要太衝動,因此雖然聽到大黑對自己冷嘲熱諷,也不去搭理,而是走到廁所外面自己那個上鋪,被鋪蓋放上去,盆子則放在仍舊沒人的下鋪。

這時候,他的眼光就搜索起白智華來,卻見他就在離自己沒多遠的一個下鋪上,不過此時低著頭,一付很沮喪的樣子。

白智華可說是張浩天在監獄中最好的朋友,自己這次回來,他居然不笑著過來說話,而且還做出了如此模樣,張浩天心中就估計到他出了什麼事,便叫了一聲:「白智華,你過來。」

聽到張浩天叫自己,白智華才穿上鞋子,懶洋洋的走了過來,坐在張浩天的下鋪上,沒精打采的道:「張老大,你回來啦。」

瞧著一向愛說愛笑的白智華完全變了樣兒,張浩天心中更是詫異起來,坐在他的身邊,伸手摟著他的肩膀道:「白智華,出什麼事了,給我說說,是不是大黑欺負了你。」

白智華抬頭瞧了瞧他額頭上的傷,眼神中透出了黯然,搖了搖頭道:「沒事兒,大黑他現在不敢欺負我了。」

張浩天一愣道:「不敢,為什麼不敢,我看大黑囂張的樣子並沒有變啊。」

白智華又一搖頭道:「張老大,你就別問了,現在你只要不惹事,就沒人敢欺負你,大黑那裡等一會兒我就會給他打招呼,讓他別向你挑釁,總之我會罩著你的。」

這樣莫名其妙的話,讓張浩天實在是一片茫然,正要詢問下去,然而此時白智華已經站了起來,卻是向大黑那裡而去。

張浩天見他在向著大黑說著什麼,而大黑的目光就向著自己這邊望來,並且不停的點頭,顯得對白智華甚是尊重,心中的疑竇就更大了,打定主意一定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智華給大黑說了話之後,不再到張浩天這邊來,而是重新回到自己的鋪上躺著了。

張浩天見到高雲正往自己這邊看過來,便向他揮了揮手,高雲便很快來了。

等他坐下,張浩天就低聲道:「班長,白智華是怎麼回事,我看他很不對勁兒啊。」

高雲搖了搖頭,只是深深的「唉」了一聲道:「張浩天,這事你就不要多管了,而且就算你管也管不了,反而會讓你非常麻煩。」

說到這裡,他又很好奇的問道:「張浩天,那個『老死塔』上到底關著什麼人?現在怎麼讓你下來了?」

張浩天見他也不願意提白智華的事,知道事情絕對不簡單,不過此時也不想繼續追問下去,聽著高雲問起「老死塔」的事,便道:「那上面關著的是一個很了不起,但也很可憐的老人,不過昨天他去世了。」

高雲點了一下頭道:「我知道那上面關的人一定了不起,就是想不到是什麼人,不過我想的話,關了這麼久,估計是個政治犯,對不對,唉,被關在那個塔上幾十年,的確是夠可憐的。」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不錯,他是民國政府的一個高級官員,不過身份比較特殊,你是不會聽說他的名字的。」

高云「嗯」了一聲,跟著臉色就高興起來道:「還好我下個月就要出獄了,**,這次出去說什麼也不會進這個鬼地方了,能夠自由自在的到處走,那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張浩天知道這個高雲過去其實也不簡單,他本來是一個大市的財務官員,不過後來由於經濟問題被判了二十年,進來之表現得很不錯,而且常涉官場,自然深懂交際之道,所以一連減了三次刑,從二十年改成了十二年,現在總算是要出去了,便微笑著道:「哦,那就恭喜你了。」

想到就要出去,高雲已經是眉開眼笑,一臉的興奮,拍了拍他的肩道:「張老弟,我今年已經快滿六十,當你哥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要是相信哥的話,你說聽我說一句,行不行?」

張浩天道:「好啊,高哥,有什麼你就說吧。」

高雲道:「監獄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不過只要是一個忍字當頭,懂得低眉順眼,要熬過去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你看看哥,二十年的刑都盼滿了,而你只有四年,還過不去嗎,而且你平時在車間的時候表現很突出,現在又去『老死塔』服侍了快一年的病人,減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我勸你一句,千萬千萬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後果是你無法預料的。」

張浩天是個很聰明的人,聽到高雲這麼說實在是話中有話,再想到白智華的神情與反常的語言,便凝視著他道:「高哥,你指的是不是讓我不要管白智華的事,他到底怎麼了?」

高雲並不回答,只是笑了笑道:「張老弟,做哥哥的只能說到這裡了,聽不聽在你,怎麼做也在你。」

他一邊說,一邊就站起身,去和幾個老年犯人看電視聊天去了。

沒多久,就到了用午餐的時間,由於沒有做工,午餐就由幾名犯人抬到鐵門外,牢裡的犯人則拿飯盒排隊,張浩天一直在觀察著白智華,卻見在打飯的時候,他的飯菜與大黑是最多的,這證明著他在監獄裡的地位得到了明顯的提高,這本來是應該高興的事,不過他卻一直悶悶不樂,這裡面的確是有著很大的問題。
作者: ka    時間: 2012-1-30 20:17:56

第四十一章 暴揍雷神1

就這樣過了三天,這天下午,陽光明媚,獄方就讓犯人們到操場上放兩個小時的風。

張浩天到了操場的時候,卻見西樓與南樓的犯人也出來了,都在操場上活動著,打籃球的,打乒乓的,抽煙聊天的,一群群的打著堆兒。

過去張浩天一放風就會去打籃球,但這一次,他卻沒有去參加,而是用目光一直注視著白智華的動靜。

白智華本來是獨自一人坐在操場邊的,但沒過多久,便有兩個長得很得凶橫的犯人過來,而還沒有開口說話,白智華就跟著他們走了。

張浩天認得這兩個犯人是雷神的人,立刻悄悄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沒一會兒,白智華就跟著那兩人到了上次張浩天去過的花台背後,而外面仍然站著一群人擋住了獄警的視線。

這時候,張浩天已經隱隱猜到了幾分,心中一緊,加大了腳步,就到了那花台外。

瞧著張浩天過來,那一群犯人立刻將他團團圍住,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犯人認得他,便道:「**,張浩天,好久不見了,難道你不知道雷神在裡面,怎麼,想找死啊。」

張浩天沒有說話,他忽然揮出了一拳,正中那人的下巴,那人頓時就向後仰倒了。

與此同時,張浩天又是兩腳連踹,將擋在自己面前的兩名犯人踢翻在地,然後奔向了花台之後。

剛一轉過去,張浩天就看到了一付讓他既噁心,又無比憤怒的情景。

清秀白淨的白智華此時正趴跪在地上,而他的褲子已經全部脫去了,露出了一個光潔的臀部,而同樣赤著下身的雷金霸就站在他的身後,正伸著手一邊淫笑,一邊撫摸著白智華的屁股。

目睹這一切,張浩天什麼都明白了。

在監獄裡,對所有的犯人來說,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情慾,無法渲洩的情慾,如果說世界什麼地方打手槍與同性戀最多,那就是監獄,因為只有那樣才能排解生理上那種難忍的燥熱。所以那些明星的畫報,在監獄裡是最吃香的,如果有人藏有女人裸露性感的圖片,其餘的犯人看上一次甚至要付出兩包煙的代價。而除了打手槍,那就是同性之間的相互解決,這是一種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張浩天所在的325監就有好幾對。

而還有一種很殘酷的方式,就是「耍免仔」,也就是說,監獄犯人中的一些強勢人物,為了解決自己的生理需要,就會在犯人中找到長得清秀年輕的犯人,逼著他們成為供自己凌辱的「兔仔」,而且就像對自己的女人一樣,不許別的犯人碰他,這樣的方式,是具有強迫性的,也是最侮辱人格的一種,不過卻很少有「免仔」敢反抗,因為一但抗拒,遭到的報復是很殘酷的,要麼被毀容,要麼被弄得終身傷殘,而且還找不到證據去向獄方控告。

對於在監獄裡那種難忍的情慾,張浩天是能夠理解的,因為就包括他在內,在荷爾蒙的分泌燥動之下,也有過自我釋放的經歷。而對於「耍兔仔」,他是聽說過,但沒有親眼看到,可是現在,他在獄中最好的朋友卻被人逼迫著做了「免仔」,人格被侮辱得到了最低賤的地步,他無法接受,更無法忍受。

於是,他大吼了一聲:「**你**。」衝上去一腳就將正在淫笑的雷金霸踢得倒飛了出去,然後將白智華扶了起來,瞪著他道:「白智華,只要我沒倒下去,從今天起,你就不著怕這些畜牲。」

就在這時,外面的那十幾名雷金霸的手下已經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見到雷金霸被人踢倒,有兩人趕緊去扶他,而其餘的人就對張浩天圍攻起來。

張浩天眼神中閃爍著寒光,讓一臉驚慌的白智華閃到一邊,就開始反擊起來。

此時的張浩天,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了,雖然呂東傑並沒有教他專門的拳腳,但張浩天以手作刀,用出了王家刀法。

雖然對於王家刀法,張浩天遠沒有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而且用手掌與真正的刀也是有很大區別的,但呂東傑在教他的時候,也曾經教過他那些地方是人體的脆弱部位,能夠一擊之下讓對手短時間內失去反擊力甚至致命,對付這些沒經過什麼訓練的烏合之眾,那是綽綽有餘。

在他騰躍挪移,手臂疾揮之間,沒過多久,,那十幾人便如被秋風掃落葉一般被他打倒在地,捧臉的捧臉,捂頸的捂頸,按腰的按腰,只聽到一片慘叫呼痛之聲,沒一人能夠再站得起來。

張浩天看見雷金霸吃了他一腳,剛從地上爬起來,那裡肯放過他,幾步就奔了過去,便想要踢翻他,然後按在地上一陣暴揍,這雷金霸手下最厲害是的那「百勝四虎」,如果這四人齊上,張浩天此時實在沒有把握能夠對付,現在他們都不在,正好好教訓這個在監獄裡欺凌弱小,讓人憎恨的老大。

雷金霸看到張浩天過來,也大吼了一聲,揮舞著雙拳就向著張浩天攻來。

張浩天剛才一腳踹翻他,那是趁著這雷金霸毫不留神,現在這雷金霸全力攻至,他這才知道,雷金霸能夠在這監獄稱霸這麼久也絕非僥倖,他的年紀雖然已經過了五十,但體力居然還很健壯,而且揮拳踢腳之間還有著路數,顯然曾經是學過的。

掌去拳往之間,兩人鬥了十來招,竟分不出勝負來,而此刻已經有雷金霸的手下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跑到了花台之外,自然是去叫「百勝四虎」去了。

張浩天與這雷金霸又鬥了一陣,而雷金霸腰上吃了他一腳,本就有些不便,而且體力也不如他,很快就左支右絀起來,不敢與張浩天硬拚,東躲西閃,全憑著自己的經驗在支撐著。

廝鬥到這時,張浩天心裡已經明白,單論身手,這雷金霸是比不上「百勝四虎」的,這四人肯跟著他,多半是因為過去百勝幫的名氣,要對付這個雷金霸並不難,但難的是那「百勝四虎」。
作者: ka    時間: 2012-1-30 20:18:25

第四十二章 我是天狼

呂東傑在塔上談起他被雷金霸的人羞辱毆打的事時就曾經告訴過他,這四人的身手一定是經過了長期的刻苦訓練,王家刀法是武術而不是法術,所以無論他進步多麼神速,在一年之內,或者能夠勝過其中一人,但絕不可能一舉將四人全部擊敗,而且特別提醒他要小心「快刀」朱二,說他的身手是幾個人是最高的,如果拿上真刀,也是最可怕的,要他千萬不要急於去硬碰,否則後果難以預測。

雖然明白惹了雷金霸將會非常的麻煩,但此刻張浩天已經顧不得了,咬了咬牙,大喝了一聲,就出了王家刀法中的第二招「左右搖擺雙飛燕」。

要知道這王家刀法本是王家的祖先從古戰場的浴血拚殺中摸索出來的一套很實用的刀技,甚至懶得多費神取名,因此刀訣即是刀招,大多數的刀招講究的都是勢大力沉,以霸烈取勝。不過這第二招「左右搖擺雙飛燕」卻是其中以精巧制敵的一招,講究的是將刀快速的對敵人的左右攻擊,讓敵人兩面吃緊,驚慌失措,跟著忽然轉換攻擊的方向,照著敵人當胸一刀。如果沒瞧過王家刀法,是很少有人避過這一招的。

張浩天以手代刀,雖然不免減少了這刀招的不少威力,不過也不是雷金霸所能抵擋的,在張浩天一陣左右急攻之下,他一時間無法閃避,就只能用手臂相格,眼看著張浩天又是一掌向著自己的右肩劈來,他又習慣性的抬高了右臂。

那裡知道,張浩天手掌的去勢在中途忽然一變,劈向了雷金霸的胸口,雷金霸那裡來得及提防,雙胸之間被他結結實實的劈中,一聲沉哼,就跌跌撞撞仰翻在地。

此刻張浩天已經不會再給雷金霸任何的機會,大步過去,猛的一腳,就踢在了他的小腹之上,雷金霸頓時渾身顫抖,身子像蝦米一樣踡縮,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對這樣的人,張浩天沒有絲毫的憐憫,而他心中的憤怒還沒有得到渲洩,伸出了腳,就像是踢沙袋一樣,對著雷金霸全身各處就是一陣亂踢,他腳下之力是極重的,雷金霸便痛得不停的在地上翻滾。

剛才被張浩天打倒的雷金霸手下此時已經陸陸續續的爬了起來,便看到張浩天如此的凶狠,那裡還敢衝上前來一表忠心,都委委縮縮的躲在一邊,只有一個膽子大些,吼了一句:「張浩天,你快住手,朱爺、炳爺他們在一起打牌,很快就會來了,你……你小子是找死。」

不過這人說了話之後,就趕緊腳下抹油的跑了,自然是怕張浩天聞言大怒,捨了雷金霸來揍自己。

張浩天並沒有理他,看著被他踢得鼻青臉腫,渾身都是傷,奄奄一息的雷金霸,忽然一腳就踩在了他的臉上,道:「雷金霸,你還記得曾經踩著我對我說的話嗎,你說我是一隻螞蟻,隨時都可以踩死我,不過現在我告訴你,你***連螞蟻都不如,徹徹底底的是一塊垃圾,應該被扔到垃圾站去,活在世上簡直就是給你爹媽丟人現眼。」

這雷金霸倒還算是凶悍,雖然傷得不輕,被張浩天的腳踩在臉上,聽著他的話,忽然大吼一聲,雙手支撐著身子似乎要站起來,但張浩天對著他的脖子又是猛的一踩,竟將他的頭一下子踩了下去,連嘴裡都裝滿了沙土,這一次他脖子嚴重受傷,再也沒有了反抗之力,只有任張浩天踩著,就像是條死狗一樣。

就在這時,只聽到腳步聲匆匆響起,不一會兒,便瞧到那「百勝四虎」出現了,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了一大幫人。

張浩天在聽到腳步聲的那一霎那,他已經鬆開了踩著雷金霸的腳,非常迅速的拉著不遠處已經看得愣了的白智華,朝著花台中間穿了過去,然後就站在了操場之上,這裡已經在獄警的視線範圍之內,那「百勝四虎」帶著人是不敢明目張膽動手的。

應該說,張浩天非常清醒自己該做什麼,雖然得到了呂東傑的傳授,但就像是當初師父對他說的那樣,他學的是武術,絕不是法術,更何況只練了一年不到的時間,要想硬碰硬的對付身手都不錯的「百勝四虎」及他們手下的這一大幫人是絕對不理智的,師父叫做「千面狐狸」,智力自然超群,他既繼承了衣缽,這一點兒豈能不效仿,只有先保住自己的命,那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張浩天帶著白智華忽然從花台中間鑽了出去,「百勝四虎」立刻帶著人追了出來,不過看到操場一側站著的幾名獄警,腳步頓時緩了下來。

那胖胖的但看起來一臉凶氣的「鐵拳」阿炳在四虎中排第一位,此時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不要逼過去,然後用一雙豬泡眼狠狠瞪著他道:「姓張的,你把雷爺弄成那樣子了,現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而這條路,就是死路,我們不會讓你活著出監獄的。」

張浩天望著他,卻是微微一笑,然後道:「阿炳,你錯了。」

那胖子阿炳一愣,道:「錯了,我錯什麼了。」

張浩天忽然收住了笑容,眼中射出了冷冷的光芒,道:「在今天之前,你們或許可以在這裡耀武揚威,可以對別的犯人制定你們的規矩,但今天之後,這裡就會有一個新的老大,這裡的規矩,也要由他說了算。」

阿炳頓時冷笑起來,道:「哦,這個新老大,難道會是你?」

張浩天沒有回答,而是忽然脫去了自己的囚衣,赤著精壯的上身,露出了胸口間那頭仰天呼嘯的血狼紋身,掃視了所有雷金霸的手下一眼,緩緩的,一字一句的道:「你們給我好好的聽著,從今天開始,這裡只有一個老大,那就是我天狼,這裡的規矩,也要由我來定。」

望著張浩天胸前那頭猙獰可怕染滿鮮血的狼,看著他堅毅的卻帶著幾分張狂野性的臉,沒有人會認為他在開玩笑。

絕對沒有人。
作者: ka    時間: 2012-1-30 20:18:48

第四十三章 公然的挑釁

片刻的沉默之後,阿炳忽然大笑起來,渾身的肥肉一陣抖動,道:「哈哈,天狼?你這小子,你這個子還真夠狂,真夠囂張的,就憑你一個人,就想讓我們聽你的,還要遵守你的規矩,**,我看你是瘋了,哈哈,一定是瘋了。」

張浩天微微一笑,卻轉過了身子,在他的後面,此時已經圍過來許多犯人看熱鬧,這時他忽然提高了聲音道:「我剛才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這些年來,雷神和他的手下也沒有少欺負你們,我就不相信,你們這些人全是軟蛋,孬種,是男人的就來給我說一聲,我帶你們討回公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整理好了衣服,拉著白智華向操場中段走去,他知道,雷金霸和他的手下這些年在監獄中作威作福,欺凌敲詐犯人,恨他們的人絕對不會少,不過目前來說是不會有人跟自己的,只要自己給這些人一定的信心,他們一定會站起來對付雷金霸的,團結可用的人,增加自己的力量,這也是唯一能夠快速戰勝雷金霸及他手下的方法。

看著操場這邊圍了這麼多人,立刻就有獄警跑了過來,高聲喊道:「幹什麼,幹什麼,你們這些人聚在一起想造反啊,散開,都跟我馬上散開。」

聽著獄警招呼,所有的犯人果然都散了開去,不過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卻是在討論剛才的事,就在這時,卻見有人將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雷神抬了出來,大家想著張浩天的話,自然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百勝四虎」兇惡的樣子,不由得替張浩天惋惜,因為大多數的人都清楚,這「百勝四虎」才是雷神在獄中稱霸的主要原因,張浩天死定了,除非他立刻換到別的監獄,再留在秦安山監獄,一定會死得不明不白的。

張浩天拉著白智華走到了操場的一端坐下。

看著「百勝四虎」及雷金霸的一幫手下從遠處射來狠毒的目光,白智華忽然歎了一口氣道:「張老大,我就擔心你會為了我的事去惹雷神,現在終於發生了,唉,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竟擊打著自己的腦袋來。

誰知張浩天猛的一伸手,抓住了他的領口,瞪著他道:「白智華,你***怎麼這麼沒有骨氣,就乖乖的給那個雷金霸做『兔仔』,算我看錯了你。」

白智華忽然笑了起來,很淡然很玩世不恭的笑了起來,道:「骨氣?張老大,你到塔上快一年了,很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你知道劉剛嗎,就是跟雷金霸當坐騎的那一個。」

張浩天頓時記起第一次被帶到花台的時候,就看到雷金霸坐在一個跪著的犯人身上,點了點頭道:「有點印象。」

白智華道:「那個劉剛在進獄的時候,就和你差不多,誰也不服,結果惹惱了雷金霸,讓人忽然捉住了他,然後給他注射了毒品,現在你看他那個樣子,為了打上一針,別說讓他做馬,就是雷金霸讓他當狗去吃屎都願意。」

說到這裡,他又道:「還有西樓的小四,也是被雷金霸看中了,想讓他當『兔仔』,小四不肯,還去告訴了獄方,獄方把雷金霸關了半個月的禁閉,可是還沒有等雷金霸出來,小四在車間上廁所的時候,被給人先蒙住眼睛,然後將他的臉一共劃了十五刀,獄方雖然懷疑與雷金霸有關,但又沒有證據,還不是算了。」

此刻白智華頓了一頓又道:「張老大,我知道你能打,比我想像的還能打,不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跟你玩陰的,你總是會吃大虧的,今天你說要當這裡的新老大,我敬佩你的勇氣,不過也真替你捏一把汗。」

張浩天拍了拍白智華的肩道:「我知道要徹底搞定雷金霸和他們那幫人很難,不過要拿站著死與躺著生讓我造擇,我一定會選擇前者。」

跟著他又笑道:「白智華,其實這事我還並不一定會輸的,你就等著看吧。」

白智華只得點了點頭道:「但願如此,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處處小心了。」

張浩天答應了一聲,見到雷金霸已經被抬進了一輛獄車裡,想來醫治去了,不過張浩天知道他要報復自己,就絕不會向獄方說出事實真相,眼睛卻望著那「百勝四虎」,暗暗的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放風結束,回到了325監室,就連高雲都不敢來跟張浩天說一句話,不過除了大黑和他的手下的那批人,獄友們望著張浩天的眼神都充滿了敬佩。

張浩天看到大黑與他的那七名手下不時在向自己張望,知道這些人和雷金霸是一夥的,心裡也在暗暗提防,不過牢房裡安著監視器,這幫人真要下手,也不會明目張膽的,而他,則在等著一個機會,一個能夠壯大自己,削弱雷金霸勢力的機會。

他等待的這個機會,很快就在三天後來了,這一天從早晨開始,東樓與南樓的犯人就在車間勞動,張浩天的眼睛則在默默的注意著一個人--快刀朱二,在「百勝四虎」之中,只有他被關在南樓,手底下也有一大幫兄弟。

過了一個多小時左右,就見到那快刀朱二舉手向監管的獄警報告了一聲,就起身向車間左側走去,那裡是個廁所,不過卻沒有安裝任何的監視設備。

見到朱二起身,張浩天也立刻舉起手來要求上廁所,得到同意之後,便緊跟著那朱二去了。

到了廁所裡,就見到朱二正在撒尿,看著他進來,頓時瞪起了眼,不過張浩天卻對他笑了笑。

朱二看著他對自己笑,拉好了褲子的拉鏈,冷笑著道:「**,張浩天,你還有心思笑著出來啊,告訴你,這一次雷神是動真格的了,他不讓我們這段時間出手,要出院之後親自玩死你,你小子本來也是條漢子,不過就是腦袋笨了點兒,多管閒事,自己找死。」
作者: ka    時間: 2012-1-30 20:19:20

第四十四章 朱二的快刀1

張浩天也撒了尿,然後弄好褲子,面對他道:「對著別人,我是不會笑的,不過你朱二哥卻不同,我要多謝你。」

朱二頓時道:「操,你多謝我?多謝我沒有拿刀砍你,是不是?」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如果我還沒有記錯,上次我被雷金霸帶著你們幾個打得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時候,你好像走在最後,而且還點了我幾句,讓我養好傷之後,能夠低調就低調,所以,我要多謝你的好意。」

朱二又「操」了一聲,然後道:「我剛才就給你說過了,第一次我覺得你還算是一條漢子,不過第二次就覺得你是傻子了,**,你以為自己是誰,打不死的金剛啊。」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我當然不是打不死的金剛,不過我倒不覺得這裡就是雷金霸的天下了,朱二哥,我真是想不明白,以你的身手,不僅比雷金霸強得多,而且在什麼『百勝四虎』中也最強,居然心甘情願的跟著一個無恥的老傢伙,而且排名還在那個胖豬阿炳之後,朱二哥,別人說大丈夫能屈能伸,就像是你這樣的嗎?」

朱二瞪了他一陣,才咬著牙道:「張浩天,你是想來離間我的吧,**,告訴你,雷金霸的確不是什麼東西,不過百勝幫當年的確是赫赫有名的,是我在道上最佩服的幫派之一,我敬的是百勝幫,而不是雷金霸,還有,至於排名什麼的,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出獄之後能夠在道上混得風生水起,那才算是本領。」

張浩天道:「百勝幫再厲害,還不是一樣被政府全清洗了,這個雷金霸能夠活下去,就只能出賣幫中的兄弟,政府才能夠饒他一命,朱二哥,你是條漢子,不過跟著一個已經過氣,而且曾經出賣兄弟的人,不覺得掉份兒嗎?」

朱二冷笑起來,道:「張浩天,你到底想說什麼,就說吧。」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好,朱二哥,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爽快,我想給你說的是,離開雷金霸,過來跟我。」

朱二立刻大笑起來,非常開心的大笑起來,然後才偏著臉像看木偶一樣瞧著他道:「張浩天,你***還真天真啊,就憑你,你用什麼來讓我跟你,比這玩意兒長啊。」

說著這話,他還特意挺了挺下身。

張浩天仍然在微笑,很平靜的道:「就憑我能夠破你的快刀。」

朱二聞言,頓時收住了笑容,看了他好一陣才道:「張浩天,看你人高馬大的像條硬漢,沒想到還挺幽默的啊,你如果記憶力沒有出問題的話,應該記得上一次你沒擋住我一下,要是那木棍換了真傢伙,你***早就廢了。」

張浩天凝視著他道:「朱二哥,下午我們會放風,有膽子的話,你就到花台後面去,我們較量較量,要是我輸了,就任由你處置,不過要是我羸了你,那又如何?」

朱二一臉不屑的道:「操,你要是羸了我,我就你立刻跪下來叫你一聲老大,不過你要是輸了,就給我在操場上學狗叫爬上三圈,然後等雷神出院回來,你馬上去磕頭舔他的鞋子。」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朱二又冷笑了一聲,然後便出去了,神態悠閒,根本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等到朱二出去,張浩天卻長長的吐了一氣。

師父曾經告誡過他,在跟著雷金霸的這四個人之中,「快刀」朱二的身手是最厲害最難對付,下的苦功也是最深的,而他的王家刀法學的時間不到一年,只是剛剛入門到了初級階段,能不能勝過他的快刀實在無法預料,不過據他的觀察和平時在犯人言談中聽來的消息,這「快刀」朱二的性格耿直爽快,與雷金霸這一夥人並不完全是一條心,而且他從不欺凌新舊犯人,在南樓的威望極高,手底下有一大幫的人,如果自己能夠得到他的幫助,那麼就有力量與雷金霸抗衡了,雖然朱二提的要求極為苛刻,但他也只能冒這一次險了。

從廁所出來,張浩天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做工,但心裡想的,卻全是下午與朱二約鬥的事,也不知那王家刀法,能不能助他渡過這次劫數。

中午去餐廳用過飯然後回車間接著做工,到了下午之時,獄方果然給犯人們放了半個小時的風,讓他們去操場曬太陽活動。

沒想到的是,朱二居然還記得與張浩天的約定,犯人們剛一出去,他就朝著張浩天用一根手指晃了晃,然後走進了那花台背後,而此時他手下的一些犯人就站在了外面。

張浩天自然不會爽約,顧不得白智華阻止的眼神,大踏步的就走了進去。

進去一看,朱二手裡已經拿著了兩根一米多長的木棍,而他的旁邊還站著四個犯人,想來是他最貼心的手下了。

瞧著張浩天進來,朱二立刻就將手中的木棍拋了一根給他,然後很輕鬆的笑道:「張浩天,想好你等會兒在操場上怎麼學狗叫沒有。」

張浩天接過了那木棍,斜橫著道:「朱二,想好你等會兒在操場上怎麼叫我老大沒有?」

朱二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道:「張浩天,只會用嘴說是沒有用的,告訴你,我的快刀已經練了十五年,在這十年幾里,每天至少都要揮臂兩千次以上,在道上能夠接住我刀的沒有幾個,動手吧,讓我看看你怎麼破我的快刀。」

他話音剛落,手臂一揮,已經將木棍遞了過來,動作當時是快得驚人。

不過張浩天這幾天一直在想著怎麼應付朱二的快刀,見到他出手,也不反擊,而是立刻斜跨一步避了過去,他跟著呂東傑學過燕子李三的攀牆之技,每天不知會用雙腿在壁上跑多少遍,腳下的靈敏程度,實在遠非常人可比了。

但只這一下,朱二就看出了門道,「噫」了一聲道:「張浩天,看來你和上次的確有些不同了,怎麼,這段時間呆在『老死塔」上有人教過你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學了些什麼?」

他一邊說著,手中的木棍就舞動得更加快疾了,甚至發出了「嗖嗖」的聲響。

張浩天仍然在雙腳交錯的閃避,他在觀察著朱二的出手,然後思索破解他快刀的方法。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朱二的出手雖然快,但他的動作非常簡單,變化很少,多半是自己練習出來的。

不過張浩天並沒有小看朱二這種自創的快刀,因為他知道,越快的刀法必定就越簡單,自己一味的閃避,消耗的體力要比對方大,如果時間一久,反應稍有遲頓,腳下稍有停滯,那終究還是會中招的。

作者: ka    時間: 2012-1-30 20:19:41

第四十五章 朱二的快刀2

就在避開朱二一擊之後,趁著他縮手準備重刺,張浩天忽然低吼一聲,驀地跨前一步,身子微屈,用出了王家刀法中的「伏身盤刀拜觀音」。

朱二的快刀幾乎都是朝著他頭部來的,而這招「伏身盤刀拜觀音」專攻敵人的中路,而且也是招招緊逼,以攻代守,讓朱二抽不出手來繼續發動攻擊。

果然,張浩天這麼忽然一攻,朱二就趕緊拿著木棍來格檔,此時張浩天卻忽然又變招了,用出了「單展翅式往上撩」,這卻是一招攻擊敵人下路與中路的刀式。

朱二的進攻雖然凌厲,但對於防守卻要差許多,在張浩天步步緊逼之下,便有些慌亂了,連連後退。

就在這時,張浩天驀地用出了一招「空中雁出頂上飄」,舉著木棍就向著朱二的頭頂猛劈而至。

這一招從下路變到上招,當真是非常忽然,朱二一時間無法閃避,就橫著木棍一架。

兩棍相交,只聽到「卡嚓」一聲,同時從中折斷,不過張浩天反應比朱二敏捷,在木棍折斷的那一霎那,腳步向前一跨,伸出了一隻手竟然將朱二握棍的手連臂帶胸摟住,讓他一時無法動彈,而他那半截斷折的露出尖頭的木棍已經緊緊的抵在了他的喉嚨之上,就算不是真刀,也能夠深刺進去。

這一招,卻不是王家刀法了,而是張浩天在廝鬥中的判斷與機變,竟然將朱二制住。

在用棍尖抵住朱二喉嚨不久,張浩天很快就鬆開了他。

朱二似乎還不能接受幾個月前還在自己的攻擊沒有還手之力的張浩天竟然擊敗了自己,愣愣的站在那裡,好久沒有說話。

張浩天也不摧他,只是扔掉了手中的半截木棍,對他淡淡而笑。

良久之後,才聽到朱二長長的一歎道:「我輸了。」

他一邊說著,膝蓋一彎,竟真的要跪下去給張浩天磕頭。

然而,就在他要跪下去的一瞬間,張浩天已經搶了一步,一把扶住了他,然後很真誠的道:「朱二哥,過去和你說的話,那都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朱二望著他誠摯的眼神,咬了咬牙道:「說好了就說好了,什麼開玩笑的,張浩天,我告訴你,如果你要是輸了,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說著這話,他真的又要下跪,張浩天見他的確是一條說話算話的漢子,心中也很敬重,再次抱住他道:「朱二哥,千萬不要,如果你看得起我張浩天,就認我這個兄弟。」

朱二沒有繼續下跪了,又凝視了他一陣,才點頭道:「張浩天,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覺得你日後應該是一個人物,但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躥起來,了不起,我朱二服你了。」

他說了這話,就退後了一步,然後向張浩天恭恭敬敬的鞠了一個躬,叫了一聲:「老大。」

張浩天見狀,又笑道:「朱二哥,不是說了嗎,你認我當兄弟就行了,我今年不過十九歲,論年紀你才是我的大哥。」

朱二卻立刻一搖頭道:「不,老大,我朱二向來不服人的,而且我可以肯定,你年紀雖然不大,但將來的成就必定是不可限量,你現在十九歲,我很想知道二十九歲你是什麼樣子,朱二沒別的本領,但願意日後追隨你給你當馬前卒,絕不變心,如違此誓,有若此棍。」

話音剛落,他就舉起了手下剩的那半截木棍,猛的用力一折,那木棍頓時就從中而斷。

在他折斷了木棍之後,就又轉頭對在旁邊看得已經有些呆住了的四名貼心手下道:「你們也看到了,我朱二現在已經跟了張浩天,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我的老大,叫我做什麼我就會做什麼,你們要是怕雷金霸,就馬上走出去,今後不要跟我。」

那四名犯人面面相覷,看了看雖然年輕,但身材彪悍,一臉威嚴的張浩天,頓時就有一名中年犯人搶先走了出來,對朱二道:「大哥,我願意追隨你,那個雷金霸太欺負人,我也早就看不過眼了,我願意跟著老大和這個老傢伙干***一場。」

說到這裡,他便向著張浩天彎下了臉,鞠了一個九十度躬,然後叫了一聲:「老大。」

隨著這中年犯人的表態,其餘的三名犯人也站不住了,就向著張浩天鞠了躬,叫了聲:「老大。」

張浩天本就有捨我其誰之心,見這些人跟了自己,也不推拒,就朝著他們點了點頭。

朱二這時揮了揮手道:「你們幾個先出去,就說我快刀朱二現在是天狼的人了,我有話給老大商量。」

那四名犯人聞言,就答應著出去了。

朱二凝視著張浩天道:「老大,你真想跟雷金霸開戰嗎?」

張浩天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道:「當然,我說過,這裡如果要定規矩,那就要由我來定,進來的都是兄弟,誰也不能欺負誰。」

朱二也一點頭道:「我同意你的規矩,不過你知道阿炳他們幾個為什麼會跟著雷金霸嗎?」

張浩天搖頭道:「這我不清楚,你給我說說。」

朱二道:「是雷金霸的規矩可以讓他們發財,這些年來,他們在犯人中敲詐、賣粉,賺的錢不比外面少,你要是動了這個規矩,那就是斷了他們的財路,阿炳、王寶、孫興這幾個人絕對是不會同意的,所以他們一定會跟著雷金霸跟我們玩命,我們一定要小心對付。」

張浩天聞言,忽然一笑,望著他道:「朱二哥,你算是雷金霸的『百勝四虎』之一,這些年應該也賺了不少錢,跟著我這一邊,就沒有什麼油水了,你就甘心嗎?」

朱二微微一笑道:「老大,以你現在的身手,要加入雷金霸跟著他們賺錢非常容易,可是你為什麼要跟他作對?」

張浩天頓時又笑了,道:「朱二哥,看來你並不是一個貪財的人啊。」

朱二道:「我當然不是不喜歡錢,不過人家說盜亦有盜,在道上混,不欺負人一樣可以撈錢,在『百勝四虎』之中,我是最後一個入獄的,雖然看不慣他們立的規矩,但也不像你這麼有勇氣敢單挑,雷金霸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既然有人領頭對付他,我再裝孬,也***算不上男人了。」

張浩天點頭道:「朱二哥,你今年多大了,又是怎麼進來的,判了多少年?」

朱二道:「我小的時候身體很單薄,在學校經常被人欺負,打架也打不過別人,心裡覺得很憋屈,就決定習武保護自己,可是又沒有人來教我,有一次看武俠小說,說裡面有一個高手,最厲害的就是快刀,而他也沒有什麼人教,每天都自己練習出刀的速度,於是我就照著學了,在街上買了一柄西瓜刀,躲在家裡悄悄練習,一直等自己練到手臂舉不起來才停止,結果到了後來,我還真的成功了,再和別人打架的時候,我的動作總是比他們快,無論是出拳還是拿棍子,打得那些欺負過我的人見到我只有躲著走的份兒……」

說到這裡,他又歎了一口氣道:「我瞧著自己練習的快刀有了效果,當然就得意了,沉浸得越來越深,結果學習就不認真了,連高中都沒有考上,我父母見我不爭氣,就不管我了,於是我就整天和社會上的一些朋友混,仗著快刀的技藝混出了些名聲,在我二十六歲的那年就在縣城開了一個地下賭場,生意還不錯,但沒想到過了兩年,我們縣所屬的市裡有一個出名的華青幫想插手我們縣城生意,就派了兩車的人來砸我的場子,我一時氣惱,就拿著刀和他們鬥,結果砍掉了三個人的手臂,結果驚動了局子,就把我抓進來了,判了我八年,現在才三年多,還夠得熬了。」

張浩天聽著他的話,算了算,就知道這朱二今年三十一歲,正是男人的黃金年齡,被關在監獄裡,的確是可惜了,不過對於他能夠自行練武,而且堅持下來的毅力還是深為佩服的。

當下便道:「朱二哥,我比你小很多,應該是你的兄弟,在沒人的時候,你叫我浩天就行了。」

朱二「嗯」了一聲道:「好,浩天,放風的時間要到了,我們現在出去吧,西樓的人最多,單靠我南樓的人是無法與西樓較量的,你要想辦法把你們東樓不滿黃金霸的人團結起來,那就和黃金霸有得一拼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30 20:20:07

第四十六章 新老大1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我就是這樣想的,被黃金霸欺負的犯人不在少數,他們不可能沒有怨氣的,平時只是不敢表現出來罷了,我領頭與黃金霸作對,而且狠揍了他一頓,這些犯人一定很解氣,不過擔心我孤掌難鳴,不是黃金霸一夥人的對手,沒有人敢靠近我,但現在有你和南樓的人加入就不一樣了,我相信會有更多的人加入的,黃金霸絕不是不可戰勝。」

朱二微笑著望著他道:「浩天,你知道我為什麼肯甘心跟你嗎,因為在你擊敗我的那一霎那,我就明白了,你和我打那個賭,其實是有備而來的,你用的不僅是力,也有智,再加上你的勇氣膽識,我要找一個像你這樣的老大跟,還真不容易,你就是能夠帶我打天下的人,比我回縣城那是強多了,**,什麼華青幫,看今後老子不滅了他們。」

對於今後有什麼打算,張浩天目前還沒有想,不過滿腔的豪氣卻漸漸充滿胸臆了,把著朱二的肩道:「好,朱二哥,現在我們先搞定黃金霸,日後的事,再慢慢商量。」

朱二很興奮的應了一聲,就和張浩天並肩走了出去,卻見外面已經站滿了一些南樓的犯人,在剛才跟著朱二的那四名犯人帶領下,看著張浩天出來,都躬下了身,對他叫了一聲:「老大。」

張浩天瞥了一眼,卻見東樓那邊的人很多都圍了過來,便走了過去,一臉威嚴的掃了他們一眼,然後道:「你們聽著,南樓的兄弟現在已經全部跟著我要對付黃金霸這個老雜種了,你們有對黃金霸不服氣的,現在就站出來,從現在開始,就是我張浩天的人,誰要是敢動你們,我張浩天在這裡發誓,一定會替你們出頭。」

隨著他錚錚有聲的話,東樓那些犯人交頭接耳了一陣,其中一名三十來歲,黑黑壯壯的犯人就站了出來,大聲道:「好,既然南樓的人都敢碰黃金霸那個雜種了,我們東樓的也不認聳,就憑天狼的膽量,我鐵牛願意認他當老大。」

說到這裡,他就向著張浩天鞠了一個躬,叫了老大。

朱二看著這人,微微一笑,低聲對張浩天道:「浩天,這個鐵牛過去是個礦工,力氣很大,他們那個礦的老闆欠了幾百名礦工的工錢,大家就推他帶著一些人去摧錢,誰知那礦老闆不僅不給錢,還叫來當地的流氓拿著火藥槍來嚇唬他們,鐵牛一時性起,結果就拿著鐵鏟打死了礦老闆,被判了死緩,現在改成無期了。黃金霸早就想拉攏他做東樓的大哥,但他一直沒有答應,現在想不到願意跟你了。」

這鐵牛在東樓甚有名氣,見到他表態願意跟著張浩天,頓時就有十幾名東樓的犯人站了出來向張浩天鞠了躬,認了老大。

看著眾犯人開始聚集在一起,獄警高喊起來,犯人們就紛紛向著車間而去。

朱二與張浩天並肩而行,低聲對他道:「浩天,雷金霸說要親自玩死你,所以阿炳他們還沒有什麼行動,你要趁著這段時間趕緊收一起東樓的人,而我們南樓也要重新清理,有怨恨黃金霸的,要讓他加入進來,有還想借黃金霸規矩發財的,就讓他走開。」

張浩天點了點頭,便與他加快了腳步,向著車間走去。

等晚上回到325監室,剛一關上門,就見到屋子裡一個叫劉老四的中年男子就走到了張浩天的跟前,道:「天狼,我願意跟你。」

接著就向他鞠了躬,叫了聲「老大。」

這劉老四在這325監室裡長期受到大黑一夥人欺壓,不僅經常問他要煙錢,而且端茶倒水的事也總是指手劃腳的安排他做,不過此人表面上一直是低眉順眼莫有不從,如今卻第一個向張浩天表態,就連張浩天也沒想到。

不過他立刻點了點頭道:「好,劉四哥,既然你信得過我,那麼從今天起,如果有別的人來找你的麻煩,那是就和我天狼作對,我絕不會放過他們的。」

說到這裡,他有意無意的瞥了不遠處一眼,此時大黑和他那七名手下正圍坐在一起,眼光向著這麼瞧來,不過明顯的對張浩天更加畏懼了。

劉老四見到張浩天收了自己,而且還說了撐腰的話,頓時一臉興奮道:「是,從今天起,我就是天狼的人了,誰***都別想欺負老子,把老子惹急了,一樣的會咬人。」

這話說到後面時,他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誰都看得出來,他已經把怨恨埋藏在心裡很久,現在開始發洩出來了。

這時,大黑雖然鐵青著臉,但看了看一臉肅殺的張浩天,跟著就低下了頭。

隨著劉老四的表態,不一會兒,就又有六名犯人來向張浩天鞠了躬,認了老大。

這些人都是過去被大黑一幫人欺負過的,平時在325監室連話都不敢和張浩天說,現在形勢有了變化,終於開始反擊了。

325監室除了張浩天所在的那個鐵床的下鋪,已經擠齊了,一共有三十五人,除了像高雲這些觀望的中間派,大黑那邊連他在內有八人,而張浩天這裡連著他有七人,不過有他在,實力已經比大黑強多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30 20:20:30

第四十七章 新老大2

劉老四瞧著大黑那些人再不敢囂張,顯得最興奮,趕緊去收拾自己的舖位,道:「老大,我們換鋪,今晚你就睡這裡了。」

張浩天對睡什麼地方是不意的,而且對睡的舖位也習慣了,就搖了搖頭道:「不了,這裡我睡著不錯,用不著換。」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走到了那裡空著的下鋪坐下,劉老四等六名願意跟著他的犯人就連忙過去陪他聊天。

就在這時,其中一名犯人走到了一直坐在自己鋪上沒說話的白智華那裡道:「喂,白智華,老大都是為了你和雷神翻了臉,你倒是說一句話啊。」

白智華又沉默了一陣,忽然起身走到了張浩天的面前,瞪著他道:「張浩天,你說得不錯,過去我實在太沒有骨氣,太膽小了,現在既然到了這樣的地步,我只說一句話,我這條命,從現在起,就交給你了,我做什麼都願意。」

說著這話,他也向張浩天直直的鞠了一個躬,大聲的叫著「老大。」

自從張浩天出塔之後,白智華的性格就變得很內向了,幾乎沒有和張浩天有過交流,張浩天實在很擔心他心理上出什麼狀態,就揮了揮手,讓劉老四他們離開,讓白智華坐在自己的身邊,摟著他的肩,微笑著道:「白智華,我這個老大,也是情勢逼出來的,我和你的交情,也是監獄裡的所有人比不上的,還有,我希望你還是過去那個白智華,你的事,我會替你討個公道。」

白智華望著他,眼睛裡漸漸的濕潤了,神情中充滿了感激,過了一會兒,忽然一笑道:「老大,你一進獄我可就看準你有前途了,當你的手下,我的位置總得比劉老四他們高一些吧。」

看著白智華這一笑,又恢復了些他過去活躍開朗的神態,而且說話的口吻也和才認識他的時候差不多了,張浩天頓時笑了,道:「好啊,四大天王,八大金剛,這些位置由你選。」

白智華頓時又「呵呵」的笑了起來,似乎暫時將自己所受的屈辱拋在了腦後,而且還好奇的詢問起張浩天在塔上的情況來,張浩天知道他看過自己的身手,便簡單告訴他自己在塔上遇到一個關了幾十年的老人,他傳授了自己一些武術,至於其它的,自然不會提起了。

正與白智華聊著天,卻見到高雲也過來坐在他身邊,一邊搖頭一邊歎氣道:「張浩天啊張浩天,你一進來我就感覺你小子很不安分,將來會闖禍,但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舉起大旗和雷神幹起來了,你小子牛是牛,不過今後的禍患也就大了,看你順眼才提醒你一句,放聰明一些,不要一出事就有人說是你幹的,要做真正的老大,靠的還是這個。」

他一邊說,一邊就指了指自己的頭。

張浩天當然明白,笑了笑道:「老高,多謝你的提醒,你下個月就快出獄了,就不用參加我這邊了。」

高雲將眼一瞪道:「還用你小子說,就算你求我參加我也不會,不過等我下個月出獄,325監室的班長可以推薦劉老四做,這樣對你也方便些,能幫你的,我就只能幫到這裡了。」

他說著這話,就立刻離開了張浩天與白智華,想來是怕讓大黑一夥子看到自己與張浩天太過親熱,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

轉眼之間,便是十天過去了,在這十天裡,情勢的確是起了很大的變化,過去受到過雷神和他手下欺負的犯人佔了多數,現在有將雷神打得奄奄一息的張浩天領頭,而且還得到了快刀朱二的輔助,越來越多的犯人開始來找張浩天表態,願意認他當老大和雷神對著幹,人數已經超過雷神的手下,像大黑這些人,完全只能夾起尾巴,在監室裡屁不敢多放一聲。而張浩天聽從了朱二的建議,在東樓的十三個監室裡各自指定了新的頭目,便於指揮,等著與雷神一戰。

在這十天之中,也有過一次全體犯人在操場放風的機會,那「鐵拳」阿炳,「斧爺」王寶,「長腿」孫興都出現了,大黑這些人自然要趕緊跑去向領頭的阿炳訴苦,而那阿炳一雙豬泡眼雖然遠遠的瞪著張浩天,卻沒有指揮著手下衝過來,仍然仍在等著雷金霸從醫院回來決定。

張浩天也在默默的對比雙方的實力,論單打獨鬥,朱二與自己無論對付三虎的任何一人都能夠佔盡上風,但其餘的手下除了那渾身是力的鐵牛可以勉強與「斧爺」王寶對抗之外就找不出別的突出人物了。自己這邊雖然人多些,但雷神過去各監室像大黑這樣的手下都是凶狠的人物,打架更有經驗,雙方一但硬拚起來,很難說誰輸誰羸。

又過了幾天之後,臉上仍然帶著淤傷的雷金霸終於回來了,張浩天知道決戰的時候很快就會到,也在暗暗的做著準備。

這一天,獄方帶到一筆訂單,又安排第六分監區所有的犯人到車間加工,到了下午,就和過去一樣,讓犯人們在操場上放半個小時的風。

所有的犯人似乎都知道今天要發生什麼事,那些中立的犯人連操場都不敢進,只在一側站著,而張浩天的人與雷金霸的人卻不約而同的自動分作兩邊進入了操場。

在操場上監視的獄警很快就發現了情況不對勁兒,立刻吹著哨子呼喊起來,讓進入操場的犯人全部蹲下。

可是,此時已經晚了,也不知是張浩天這邊還是雷金霸那邊先發動的攻擊,只見到兩邊的犯人都同時發出了吶喊,然後向前猛衝了上去。

作者: ka    時間: 2012-1-30 20:20:51

第四十八章 大獲全勝

兩邊的人霎時之間就交接在一起,開始混戰起來,雙方都暗中準備了短棍與磚頭,甚至有的犯人還拿出了從車間偷出來的刀片與銼刀,操場上頓時亂成一片。

幾名獄警看到場面失控,一邊讓所有的人蹲下,一邊拉響了警報,請求更多的人支援。

張浩天沒有直接參加鬥毆,而是快速的向著獄警那邊走去,然後回過頭,遠遠的見到雷金霸的眼光正狠狠的盯著自己,便微微一笑,緩緩的豎起了右手中指,向他做了一個「干」的動作。

雷金霸見他如此囂張,狂怒起來,大喊了兩聲,就見到人群中衝出了那「鐵拳」阿炳與「長腿」孫興,朝著張浩天撲了過來。

張浩天加快了腳步,離著幾名獄警更近了,然後當著他們的面,抱著頭蹲了下來。

此刻,那阿炳與孫興已經到了他的身邊,孫興腿長,當然比胖胖的阿炳跑得快,一腳就向著張浩天的頭部踹去,張浩天早有準備,立刻站起身向著左側一避,然後就猛揮著一掌向著孫興的脖子劈去。

那孫興就和朱二當初一樣,對張浩天的身手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一腳踹出後也沒有想過防備,那裡想到張浩天不僅避了過去,而且還擊如此之快,趕緊向後退了一步,見到張浩天的手掌恰恰從自己的脖子邊滑過,頓時也是一驚。

張浩天那裡會給孫興繼續進攻的機會,趁著他有些發愣,以掌代刀,王家刀法已經大開大闔的連環使出,一時之間,孫興只有躲避的份兒了。

就在這時,阿炳總算氣喘吁吁的趕到了,見張浩天將孫興逼住,也是吃驚,但大吼著揮動拳頭朝著張浩天攻去。

張浩天聽朱二說過,這阿炳的一雙拳頭小時候用藥酒泡過,拳骨的堅硬程度與常人不同,不過此人身體肥胖,行動很不靈便,要擊敗他並不難,只是孫興得他所助,總算緩過氣來,用一雙腿開始配合著阿炳進攻。

雖然以一敵二,但張浩天也並不畏懼,不過在短時間內要勝過這兩人也是不可能的,張浩天倒也不急於求勝,因為他的目的就是要拖住對方的兩名主將,讓自己的人更容易取勝。

此時,場上的形勢出現了讓張浩天欣喜的局面,本來他還以為雷神手下的人都是些凶狠的角色,打架很有經驗,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一邊打架卻更拚命,就像劉老四那種平時唯唯諾諾的老實人居然抱住了一名雷神手下的壯漢,又抓又掐,用牙齒咬得對方連連慘叫求饒還不罷休。

張浩天頓時明白,這些人對雷神和他手下多年來的怨恨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戰鬥力,別說自己這邊人還多些,就算沒有優勢,也未必會輸。

還沒有十分鐘,雷神那邊的人已經被打倒了一大半,剩下的再無鬥志,開始四下逃躥起來,而此時大批增援拿著警棍與槍械的獄警已經集結趕到,操場上的喇叭也在不停的喊叫所有的犯人立刻蹲下,如果有不聽從,將立刻開槍射擊。

當然沒有誰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於是所有的犯人都蹲下了,張浩天與阿炳及孫興也在其中。

不一會兒,第六分監區的中隊長鄭松就一臉鐵青的趕到了,在他的指揮下,所有參與打鬥的犯人全部往操場中間聚集蹲下,而其餘圍觀的犯人就先回各自的監室,另外有在毆鬥中受傷的犯人,就有獄車過來,拉著去先治傷了。

此刻,張浩天見到雷金霸已經到了場外,心中清楚,他沒有親自動手,這件事,查起來將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

不過他也並不傻,立刻舉手申訴自己並不想參加這場毆鬥,實在是逼於無奈才防衛的。

剛才好幾名獄警都看到了張浩天已經蹲下,卻被孫興與阿炳攻擊的情形,就點名讓他走出了操場,隨著旁觀的犯人回去了。

******************************************************************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白智華、大黑等十幾名參與了鬥毆的犯人才陸陸續續被放回到監室,白智華的眼睛青了,嘴唇也高高腫起,不過卻興高采烈,而劉老四他們幾個也差不多,雖然多多少少有些傷,但神情間都很興奮,顯然是和雷神的人廝鬥完全佔了上風,大大的出了一口惡氣,而大黑這一夥人就徹底沒脾氣,進了監室,連看都不敢看張浩天,全都乖乖的躺在床上睡覺了。

白智華、劉老四等人興奮歸興奮,但知道屋裡有監視器,現在又是非常時期,都沒來找張浩天說話,而是彼此聊了一陣天,才開始睡覺。

這一天所有的犯人都被關在監室裡什麼都沒做,到了晚上的時候,卻有獄警點名讓張浩天出去。

跟著那獄警,卻到了同樓層的審訊室,剛坐下沒過多久,就見到鄭松一臉冷肅的走了進來,坐到了前面的審訊台後。

在望了張浩天好一陣後,鄭松才道:「張浩天,你讓我很失望,也讓我很吃驚,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叫你來?」

張浩天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鄭松忽然一拍桌子道:「張浩天,你還在裝傻,我問你,天狼是誰?昨天下午那場群毆又是誰主使的?」
作者: ka    時間: 2012-1-30 20:21:13

第四十九章 再見美女指導1

張浩天立刻道:「報告隊長,天狼是別人給我取的綽號,我也沒有辦法,至於昨天下午打架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說到這裡,他又道:「我蹲在那裡,差點兒還被那些人打了哩,當時在場的警官可以證明。」

鄭松又一拍桌子道:「張浩天,你還在狡辯,我昨晚連夜審訊,已經有人供了,說你已經成了這裡的老大,昨天的事,就是由你挑起發動的,你監規考過滿分,應該知道,我們這裡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手裡有直接的證人了,你不要不見棺材不流淚。」

張浩天忽然笑了起來道:「鄭隊長,你跟我開玩笑吧,我哪有什麼本領當老大,還能夠發起群毆。」

講到此處,他身子向前一傾,忽然很神秘的輕聲道:「鄭隊長,有件事我想秘密告訴你,不過我怕報復,你可要保護我。」

鄭松立刻道:「好,有什麼你說。」

張浩天便道:「我聽說這裡有一個老大,叫什麼雷神,什麼壞事都做,手下還有一大幫的人,昨天的事,說不定就是他幹的,你去查一查,多半就會找到線索。」

鄭松凝視著他,沉默了良久,才點起頭來道:「好,很好,張浩天,你現在是變得越來越狡滑了,我告訴你,今天的群毆有十三個犯人重傷,正在醫院搶救,已經驚動了監獄長,這件事,我一定會徹查的,只要找到了證據,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至於雷金霸,我也會查他的,你們誰要讓我丟臉,我就要讓你們難過。」

雷神在這第六分監區如此的囂張,對於這個鄭隊長,說實話張浩天是有懷疑的,就算他沒有和雷神勾結,至少也有疏忽失查之責,當下便微微一笑道:「鄭隊長,這真的不關我的事,不過雷神,你得好好管管了,否則會出更大的事的。」

鄭松「哼」了一聲,揮手就讓人帶張浩天出去,在他要跨出審訊室的大門時,忽然道:「張浩天,你給我好好的聽著,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成了刺頭兒,有很多的犯人聽你的,但你記住,如果你再鬧事,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一定。」

這一席話,他說得非常的嚴厲,但張浩天沒有回頭,而是大步而去。

就這樣過了幾天,監獄的處分下來了,當天凡是參與了鬥毆的犯人都將管制各降一級,然後寫深刻檢討及不再鬥毆的承諾書,至於張浩天,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當天的群毆是他發起的,但還是給了他一個處分,就是將原先的二級寬管降到了普管,過去答應他參加監獄籃球隊可以到外面去與兄弟監獄比賽的事也取消了。

對於被降了管制等級和取消去籃球隊的事張浩天毫不在乎,讓他在乎的是這場群毆的結果,隨著操場上他這一邊的勝利,雷神一方的氣焰已經完全滅了,更多的犯人開始叫張浩天老大。甚至有人開玩笑說,雷神算個屁,這天狼一出,就能夠一口把雷神連皮帶骨的吞了。

這場群毆由於找不到領頭的人,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不過卻帶來了一個很大的變化,那就是鄭松被調離了第六監區中隊長的崗位,接替他的,是一個叫趙方東的老警官。不過最讓第六分監區的犯人們興奮的是新來的代理指導員--周雪曼。

身材修長苗條,皮膚雪白光潔,如荷花般清美的周雪曼到六分監區來,對於這些犯人來說,實在比減了半年刑還高興還興奮。

就在周雪曼到第六分監區露面的第二天,幾乎每一個監室,每一個床鋪,犯人們在閒時的話題都離不開她,有的話題甚至齷齪不堪,準確的說,周雪曼已經成了犯人們性幻想的對象。

325監室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包括快六十來歲,就快要出獄的高雲,聊起周雪曼來也是一付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樣子。

雖然針對周雪曼的話有的實在非常難聽,但張浩天卻能夠理解,在教育分監區的時候,犯人們還從外面的花花世界進來沒多久,對女人的渴求相應的要少一些,但到了真正的服役的分監區之後,犯人們對女人的需要絕對不是常人所能想像的,所以才會有同性戀,才會有「兔仔」,他甚至相信,如果從外面跑進來一條母豬,憋得發狂的犯人搞不好會把它輪姦至死。

張浩天並不能出淤泥而不染,因為他性幻想的對象也是周雪曼,而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每當那難忍的燥動讓他渾身發熱需要將手伸出被窩釋放時,他腦中浮現的女人幾乎就是周雪曼,這一點兒張浩天很明白,因為從小到大,他親眼目睹到的女人,周雪曼無疑是最美麗最有氣質的,相信很少有男人見過她之後不被吸引。

不過這一點兒讓張浩天心裡有些慚愧,那就是一直以來周雪曼對自己都非常關心,在自己那裡,現在還有三本她讓別的獄警帶來的書,照理說,自己真不該如此褻瀆她才對,不過那種本能的衝動,實在是無法用理智控制的。

男監裡一般不會有女警,但周雪曼是代職讀研,而且在寫有關男犯人的心理論文,算是特例,這次到第六分監區來,是由監獄長吩咐,來給犯人做心理輔導工作的,在上任後,第六分監區所有的監室便各自領到了一盆四季都能開花的蘭花,而且要求大家一定要栽植好。另外,操場一側留出了一大塊地方,卻是用來書寫勵志上進的黑板報。而且在開全體犯人參加的大會上,周雪曼讓大家準備節目,說是今後第六分監區將每兩周辦一台晚會,誰要是表演得好,可以算入平時的積分。

在熟悉了兩天新的工作環境與看了一些重點犯人的資料後,周雪曼就開始與犯人們做單獨的交流工作,而她第一個叫的,就是張浩天。
作者: ka    時間: 2012-1-30 20:21:34

第五十章 再見美女指導2

這天下午張浩天還在車間包裝一種紙盒,就被獄警叫到了辦公室二樓的談話室,而此時周雪曼已經坐在那裡了。

等到張浩天在自己的對面坐下之後,周雪曼就用一雙秀麗而又清澈的眸子瞪著他,好一陣才道:「張浩天,你知不知道,你讓我非常失望。」

張浩天已經猜到她要說些什麼,便淡淡的一笑道:「是嗎,周指導,其實說對我非常失望的人你已經不是第一個了。」

周雪曼瞧著他很隨意的神態,忽然搖了搖頭,道:「張浩天,你變了,真的變的,變得老練,也變得玩世不恭了,你知不知道,在秦安山的監獄的犯人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覺得在經過改造之後,你今後或許會最有出息,但現在,我很擔心,擔心你從此走上了另外一條路,而這條路,會毀了你的一生。」

張浩天笑道:「哦,周指導,我不懂你說的另外一條路是指的什麼?」

周雪曼的語氣頓時嚴厲起來,道:「張浩天,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現在的綽號叫做『天狼』,在第六監區裡,你已經取代了過去的雷神,成了那些犯人暗中的老大,上次那場群毆,很有可能和你有關係。」

周雪曼雖然在發火,但女人如果長得太清秀太漂亮,發火的威力絕對是有限的,張浩天不僅不怕,反而還在暗中欣賞著她的怒態,覺得真是別有一番韻味兒,不過嘴裡卻道:「周指導,你說『很有可能和我有關係』那就是說屬於猜測了,說實話,這段時間這種猜測真是太多了,有時候讓我很苦惱,感到含冤莫白,弄得晚上也經常失眠,至於你說我是這些犯人的老大,那更是別人拿我開玩笑的,結果越傳越廣,想不到傳到你們耳裡去了,你說我冤是不冤。」

聽著張浩天這樣的回答,周雪曼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張浩天,你還說自己沒有變,在你入獄的時候,絕不會用這樣的口吻給我說話的。」

張浩天笑了笑道:「周指導,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社會是一個大染缸,監獄就是一個大醬缸,白人會變黑,黑人會變白,我已經大了一歲,性格上有點兒變化,也很正常啊。」

周雪曼立刻搖起頭來道:「不,張浩天,如果我沒有猜錯,是不是呂東傑教了你些什麼,才讓你發生了這種變化。」

想不到周雪曼如此聰明,居然猜到了幾分,張浩天自然不會承認,便道:「呂東傑是誰,我不認識。」

周雪曼「哼」了一聲道:「你也不用瞞我了,張浩天,我告訴你,在我調進第六分監區前,就聽到了你天狼的名氣,監獄長甚至特別打了招呼,讓我進來後好好的注意你。而這一年來你幾乎都在舊囚塔裡照顧那個1號犯人,我覺得很奇怪,就申請特別調來了他的資料,這才知道這個人真是很不簡單,並且你去照顧他,也是他主動提出來的,我有直覺,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而你的變化,就和那個才去世的1號犯人呂東傑有關。」

張浩天還真是佩服這個女人的判斷,卻一臉茫然道:「什麼問題,我怎麼沒有覺得,哦,原來那個老人叫做呂東傑,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不過他真的很可憐。」

周雪曼又輕輕搖了搖頭,凝視著他道:「算了,我知道你不會承認,張浩天,不管你是不是這裡暗中的老大,我現在要給你交代任務。」

張浩天立刻道:「什麼任務,太難了我可不行。」

周雪曼道:「當然不會很難,而且以你的能力也一定做得到。你聽好了,第一,操場那裡留出的黑板報要由你來辦。第二,每兩周的文藝晚會也要由你主持籌備。第三,我準備在第六分監區成立一個籃球隊,由你擔任隊長,隊員也由你選拔。」

聽到周雪曼這話,張浩天忍不住道:「周指導,你給我的任務也太多了吧,這要累死人的。」

周雪曼盯著他道:「這我不管,你有精力打架,有本領當老大,難道這些事還做不了嗎,而且真要是做好了,是可以加許多積分減刑的,這是你的機會,可要好好的把握。」

張浩天也望著她道:「我不做行不行?」

周雪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一笑道:「你說呢?」

張浩天當然知道這無法推辭了,只好點了點頭。

見到張浩天答應,周雪曼顯得很高興,好好的鼓勵了他幾句,就讓他回車間了。

在路上,想到周雪曼的話,張浩天心中其實是很感激的,因為他深深的知道周雪曼的用意,那是想讓自己用全部的精力好好的改造,而不會在監獄裡誤入歧途。

不過對他來說,雖然如今在第六分監區「天狼」兩個字就是老大的代名詞,但是他並沒有想和雷神一樣定什麼規矩,他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所有的犯人一律平等,大家誰都不欺負誰,團團結結的順利出獄。在這一點兒上,周雪曼的任務倒和他的想法有異曲同工之處,做一做也無妨。

到了第二天,周雪曼就真的讓張浩天開始執行她交代的任務了,甚至給了他不用做工的權利,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黑板報辦起來。

辦黑板報的事對張浩天來說並不難,因為他從小的字就寫得很好,初中的時候班裡的黑板報經常都是由他收集資料然後書寫的,唯一不同的是,操場這塊黑板要比學校的黑板大些,需要的內容多些罷了。

監獄的黑板報當然都是些勉勵犯人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的內容,不過張浩天並沒有完全這麼辦,在向周雪曼要來了資料之後,只用了一半的地方寫一些口號似的大道理宣傳,而另一半,他則是找了一些趣事與笑話,因為他知道,監獄裡太苦悶無聊,犯人們也太需要歡樂與輕鬆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31 00:19:42

第五十一章 再見美女指導3

獨自忙了大半天,下午的時候,張浩天就請來周雪曼參觀自己的成果。

一大塊書寫工整的字被用各色彩色粉筆畫出的一枝蔓延著長滿鮮花的籐蔓巧妙的分隔開來,周雪曼注視了好一陣,才望著他道:「張浩天,這就是我為什麼不希望你誤入歧途的原因,你很聰明,聰明得甚至讓我吃驚,而且你在很多方面都非常優秀,如果不是所在的環境,你繼續能夠求學的話,我敢肯定,你會是精英中的精英,對社會的貢獻將會很大。」

張浩天一笑道:「周指導,你就別捧我啦,一句話,你這個交代下來的任務我可不可以交差了?」

周雪曼又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那寫滿了字的黑板,微笑著望著他道:「張浩天,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一個人辦這麼大的黑板報嗎?」

張浩天忽然板著臉道:「因為你看我長這麼大的個兒,寫字用不著叫人扶樓梯,而且外表忠厚老實,可以隨便欺負。」

想不到張浩天會一本正經的樣子開玩笑,周雪曼也愣了一愣,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很快想著不對,立刻摀住了嘴,不過馬上意識到這很女孩子氣,就又放下了手,跟著也板起了臉道:「張浩天,還敢說你沒有變,說話的口氣完全不一樣了。」

張浩天的確在變,在他進入「老死塔」之前,對於女孩子他是很少說話的,所以儘管在初中時算得上學校最出風頭的男生,而且也得到過一些早熟女生的暗示,但他並沒有與任何一人發生什麼插曲,不過在「老死塔」裡面,呂東傑的確深深的影響了他,不僅是身體,也包括思想。

他還記得,師父曾經說過王亞樵的故事,說一個真正的男人要懂得接近女人,而女人對男人的幫助常常會超乎想像,而他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完美的男人,其中就包括了對女人的魅力,甚至當初只所以讓自己進入「老死塔」,就是先看中了他的外貌。

張浩天是個自信的人,從來沒有想過要依賴女人做什麼,但絕不想辜負師父的希望,無法成為他想讓自己成為的人,而且師父的那個遺願他牢牢的記得,要他找到白蝴蝶的後人,如果有女人,就征服其中最漂亮高傲的,然後再像當年白蝴蝶當年背叛他一樣拋棄掉,這實在比讓他殺一個人還難得多,而此刻,周雪曼就是他最好的練習男人魅力的對象,更何況,這樣的美女,在他的內心深處豈會有不喜歡的。

張浩天的聰明之一,就在於他會分析,剛才周雪曼失笑時的幾個動作,已經讓他明白,其實周雪曼並沒有失去女孩子活潑愛笑的天性,不過一身的制服,在讓她時時刻刻的克制自己,保持著警官應有的威嚴,只是想來她對自己是沒有任何防備的。

周雪曼外貌清麗,皮膚雪白,眉目之間透著幾分清純,要是打扮青春一些兒,扎上一個馬尾,說她高中畢業也有人會信。但張浩天聽說過,周雪曼是警官學校的高材生,在這裡掛職讀研,在他入獄的時候就滿了二十三歲,儘管他由於容貌身材及氣質的關係比實際年齡看起來至少要大到三四歲以上,與周雪曼站在一起搞不好還會有人說自己大些,但這個女人必定將他看著是一個大男孩,所以平常的口吻就像是老師對學生一樣。

周雪曼自然沒有想到張浩天的心性有變,正在觀察分析自己,板了一會兒的臉就又放鬆了,道:「告訴你吧,張浩天,你過去的資料我都看過,我記得在你初中得的二十七個獎狀中,其中就有一個鋼筆大賽的第一名吧,但沒想到你畫的圖畫也這麼不錯,這些花畫得很漂亮,說實話,比我想像的還要好些。」

張浩天立刻拍了拍手道:「既然行了,我就收工。」

周雪曼點了點頭道:「好,我去跟監管幹事說,你先回去休息,就不用到車間去幹活兒了,不過記住,這黑板報十天換一次。」

張浩天「嗯」了一聲,望著她道:「周指導,聽說你的專長就是心理學。」

周雪曼又一點頭道:「是啊,犯罪心理學。」

張浩天又道:「我對這門學科很好奇,你能不能借給我一些有關這方面的書?」

周雪曼猶豫了一會兒,這才道:「犯罪心理學很複雜,而且這些書目前也不適合你看,這樣吧,我先拿幾本弗洛伊德的書給你,他的書是心理學的基礎,你可以瞭解一下。」

張浩天立刻向她道了謝,對於如何增加自己的男人魅力,其實他也是有些茫然的,不過能夠讓女人多和你說幾句話,至少沒什麼壞處。

另外讓他有些沮喪的是,在「老死塔」之時,呂東傑曾經教過他男人應該怎麼笑才有魅力,他剛才已經照著做了,不過周雪曼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反應,估計自己的道行還是有限,怪不得師父讓他入獄後在社會上打磨幾年才能夠去找白蝴蝶的後人,自己如今這樣,完不成師父的遺願不說,很有可能還要自取其辱。
作者: ka    時間: 2012-1-31 00:20:06

第五十二章 尷尬的對唱

回到325監室看書,到了晚上,周雪曼果然讓獄警給他帶來了兩本弗洛伊德的書,分別是《精神分析引論》與《夢的解析》,張浩天是一個求知慾很強的人,對這門學科很陌生,就立刻捧起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連白智華與高雲來找他聊天也不理會。

周雪曼的確也沒有看錯張浩天,在初中的時候,他年年都被評為優秀學生幹部,組織能力是相當強的,周雪曼交代的另兩個任務,組建籃球隊與籌備文藝晚會,張浩天都在認真的準備著,特別是文藝晚會,由於兩周後就是高雲出獄的時間,張浩天有心給他熱熱鬧鬧的餞行,便讓各監室準備節目,然後由他挑選一部分參演。

現在張浩天是第六分監區犯人中的老大,各監室的犯人那有不聽從他安排的,再加上的確都願意熱鬧一下,除了黃金霸一夥人,便開始各自出主意想節目積極的排練著。

對於黃金霸,張浩天也不敢掉以輕心,在暗暗的觀察他們,但知道自己這邊已經明顯的佔了絕對優勢,而且鄭松也被調離,黃金霸是不敢明目張膽的與自己作對的。

兩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到了這天,獄方在操場上搭起了一個臨時舞台,晚上吃過飯,所有的犯人都帶上了自己的人凳子到了操場整整齊齊的坐下,第六分監區的第一場文藝晚會就開始了。

晚會的要求是兩個半小時結束,張浩天一共挑選了十六個節目,有獨唱的,有合唱的,也有跳二人轉的,還有唱京劇玩小魔術的,總之是五花八門,就連張浩天也沒有想到這第六分監區的文藝人才實在不少,其餘沒挑上的,就留在下次用了。

對於第六分監區的這次文藝晚會獄方還是很重視的,除了新調來的中隊長趙方東,代理指導員周雪曼及一些負責的幹警外,甚至監獄長胡源政也出席了。

張浩天膽量極大,連老大都敢當,自然也不會在這樣的場面中怯場了,作為主持,他先請監獄長胡源政講了話之後,就開始按照預先安排的節目順序讓參與表演的犯人們出場了。

應該說,這場表演的非常成功的,很多犯人在社會中都見過世面,表演力絕對在普通人之上,這十六個節目精彩的程度不亞於一個大型的國有廠礦表演,只是全是男人,未免有很大的遺憾。

到了晚會快到尾聲之時,張浩天就將高雲叫到了台上,祝賀他還有幾天出獄,大多數的犯人都對他鼓起掌來,而高雲對張浩天這忽然的安排顯得很激動,還主動要求唱了一首電影《獄中情》的主題歌。

等到犯人們全部表演完,張浩天並沒有宣佈結束,而是拿著話筒大聲的邀請周雪曼上台來表演一個節目。

周雪曼那裡想到張浩天會讓自己上去,神情有些慌張的連連朝他擺手,然而,張浩天這個建議卻得到了犯人們的一致贊同,全都大聲起著哄來,監獄長胡源政見狀,就笑著讓周雪曼上台去。

周雪曼此時再避不過,就狠狠的瞪了張浩天一眼,跟著就上了台,想了想,就說要唱一首《警花之歌》,誰知很快就又有犯人起哄了,說是要求警犯聯誼,讓張浩天與周雪曼共同來一個節目。

張浩天沒想到居然把自己套上了,放眼望去,卻見帶頭叫嚷的是白智華、高雲、朱二還有那鐵牛這些人,心中明白他們是想幫自己接近接近美女,而這些人也能夠過一下心癮。

監獄長胡源政顯然是很想安憮住第六分監區這些犯人,對於警犯聯誼的提議倒是很贊同,便讓周雪曼與張浩天臨時表演一個節目。

周雪曼雖然埋怨張浩天多事,但上司有令,還是落落大方的和張浩天商量起來合唱一個歌,然而,別看張浩天什麼都很優秀,但過去是很少唱歌的,至於合唱的歌就更少了,想了半天,才記得一曲《明明白白我的心》。

這樣的歌,當然並不太適合女警官與男犯人唱,不過周雪曼見到張浩天實在不知道別的歌了,又瞪了他一眼,示意就唱這個。

當兩人的歌聲響起,張浩天實在是相當的尷尬,因為周雪曼的歌聲非常的美妙動聽,犯人們在不停的鼓掌,而到他的時候,跑調不說,還因為記不住歌詞結結巴巴,讓眾犯人笑個不停,而雷神一夥人更是趁機取笑起哄,到了此時,他才明白師父為什麼要訓練自己除了武功之外的各種技能了,要做一個完美而有魅力的男人,唱歌跳舞要是不會,實在是很沒面子,看來離師父的要求,他還差得太遠,出獄之後,一定刻意的培訓一下才是,這樣的尷尬局面,絕不能再出現了。

歌很快就唱完了,周雪曼很平靜的下了台,張浩天心裡尷尬,一張臉其實是有些微紅的,不過還好他的心理素質不錯,外表上看起來仍然很鎮靜,立刻宣佈晚會結束。

當犯人們端著自己的凳子有秩序的散場時,張浩天回到了325監室的犯人中間,卻把白智華及高雲等人一陣好罵,而白智華與高雲等只是笑,還說給了他在美女面前表現的機會,誰會想到他一表人才,唱歌會這麼差勁兒,張浩天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心裡也明白他們是一番好意,很快就笑著釋然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31 00:20:33

第五十三章 天災

在文藝晚會上張浩天沒能露一手,不過籃球比賽就不一樣了,他的體力與彈跳力都是第六分監區的犯人中無法比的,過去差的只是投籃的準頭,但在練習中已經有所提高,那高大矯健的身姿在場上是絕對能夠吸引人眼球的。

不過與他有得一拼的居然是「快刀」朱二,他的出手快,投籃也出奇的准,雖然在籃板和身體衝撞上差些,但勉強能夠與張浩天抗衡,於是兩人經常就分成兩隊對抗,希望獄方能夠組織各監區打一些友誼賽,這樣就可以打發不少無聊的時間了。

主管第六分監區的中隊長趙方東是一個很不錯的好老頭兒,對犯人們用的是懷柔之策,只要不犯什麼錯,各方面的管制比過去放鬆多了,再加上周雪曼的心理輔導及安排的各種豐富多彩的文娛活動,第六分監區犯人們的生活情況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就連大黑這些人也開始逐漸與張浩天親近,張浩天倒不計前隙,見到大黑體力不錯,而且也打過籃球,就經常讓他與自己一邊配合打球。

高雲沒多久就出獄了,在出獄之前,他給張浩天留了一個家庭電話,讓張浩天出去之後一定找他聯繫,大家坐在一起呼吸自由空氣好好的喝一次酒。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張浩天在犯人中的威望也越來越高,而黃金霸一夥人就漸漸的被孤立起來,常常只能遠遠的用怨毒的目光瞧著生龍活虎的張浩天帶著眾犯人有說有笑的活動。

對於黃金霸這夥人,張浩天也漸漸沒放在心上了。不過沒想到的是,由於犯人們有了他撐腰,已經不怕黃金霸報復,再加上相信趙方東與周雪曼,一些受過他欺凌敲詐的犯人就開始悄悄的舉報起這些人過去在獄中的罪行來,周雪曼甚至還找過白智華一次,看來是準備收拾黃金霸這幫人了。

此刻,季節已經入夏,但這個夏天不僅沒有烈陽高照,反而是大雨連連,一連下了七天不說,跟著就變成了暴雨,就像天被捅了一個封不住口的大窟窿一般。

這樣的雨季,到操場放風自然是沒辦法了,而且第六分監區沒有能夠避雨的禮堂,半月一次的文藝晚會也被取消了。

又過了兩天,暴雨還是沒止,而且車間也因原材料無法供應而停工了,犯人們看電視才知道,在這片地區出現了百年罕見的降雨量,由於秦安山監獄是建在山區,暴雨引起了山上的泥失流,沖毀了好幾條公路,車子已經暫時來不了。

什麼都無法干,犯人們自然只能呆在監室裡打牌聊天,叫嚷著這雨再落下去真是讓人陰得都快發霉了。

這天晚上,犯人都入睡了,到了半夜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山崩地裂般的巨響,而且樓房都開始顫抖起來。

所有的犯人都驚駭得從鋪上跳了起來,更有人大叫著「地震了,地震了。」

張浩天此時也從床鋪上躍到地上,感覺那顫抖輕微些了,便大聲道:「大家不要慌張,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然而,他的話音還沒有落,監獄裡的警報聲已經尖厲的響起,不一會兒,就聽到廣播裡在大聲的道:「緊急通知,緊急通知,剛才發生了嚴重的泥失流,接上級命令,為保證大家的安全,第六分監區的人要馬上轉移,現在大家立刻到操場集合,立刻到操場集合。」

隨著這廣播聲,忽然又是一聲巨響傳來,樓房又在顫抖了,而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厲害。

犯人們此時更慌亂了,發出了「快開門」的吼叫,就在此刻,一名同樣臉帶惶恐的獄警過來開了門,大聲的叫著:「保持秩序,大家到操場去。」

然而,他的聲音在這樣的情況毫無效果,門一開,犯人們一湧而出,爭先恐後的向樓下跑去,就連那獄警也被撞翻在了地上,還被踩了幾腳。

張浩天走到最後,扶起了那名獄警,這才向樓下跑去,此刻卻見所有監室的門都打開了,犯人便如潮水般的叫著嚷著的奔跑著,場面當真是一片的混亂,雖然有獄警站在樓梯邊吹著哨子叫喊著,不過對於這些陷入了恐懼中的犯人,已經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隨在人流之中,沒過多久,張浩天就到了操場,雖然暴雨霎時間讓他的全身濕透,不過還是按照數十名已經等待在操場的獄警們的指揮按照平時的順序開始集合,這時,第六分監區通往其餘監區的大門正在緩緩開啟。

他忍不住四下環顧,雖然是密集的雨線中,藉著操場上十幾個大燈的光亮,仍然可以看到西樓那邊的圍牆已經坍塌了,西樓的犯人正在往這邊奔跑,驚惶的神情,更甚於東樓這邊的犯人。

一些獄警正在匆匆的趕過去,顯然那邊的情況最危急。

就在這時,張浩天看到了一個叫王強的犯人,在西樓那邊,這王強與他的關係最好,也是他籃球隊的隊員,不過此時身上已經沾滿了淤泥。

張浩天一把抓住他,吼道:「王強,西樓那邊怎麼樣了。」

王強跑到這裡,驚慌的神情才緩了一緩,用手抹了一把臉道:「**,大家差點沒命了,西樓後面的那座山被水泡塌了,那些爛泥一下子湧了下來,二樓的窗戶都被淹進來了,而且樓房已經開裂,估計再下來一些泥,整個西樓就要倒啦。」

張浩天心中一驚,趕緊道:「有人被淹進去沒有?」

王強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們的窗戶小,那些泥沒有一下子衝進來,大家都被淹到一半,現在正在撤離,估計沒多少人了。」

張浩天點了一下頭,見到前面的犯人已經開始在獄警的指揮下快速的向鐵門外跑去,正要隨之而行,卻聽王強道:「老大,有件事我想給你說,是有關周指導的,她出事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31 00:20:57

第五十四章 艱難的追蹤1

周雪曼的寢室就在辦公樓那邊,雖然出了這麼大的事,但她是一個女人,張浩天在操場上沒看到她指揮,還以為她先走了,聞聽王強這麼一說,心中一跳,趕緊道:「周指導出什麼事了。」

王強道:「我剛才看到雷金霸、阿炳、王寶、孫興他們四個沒有過來,而是從西樓左側垮了的牆那裡跑了,而王寶的身上扛著一個女人,好像已經暈過去了。」

在這第六分監區裡,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周雪曼,張浩天頓時反應過來,一定是周雪曼剛才去指揮西樓的犯人撤離,然而雷金霸一夥卻趁著混亂擊暈了她,帶著逃跑了。

只說了一句:「**。」張浩天想都沒有想,就朝著西樓左側狂奔過去。

不一會兒就到了那裡,卻見那堵五米高的牆此時已經完全消失了,所有的斷磚殘垣就浮在一大片從山下衝下來的爛泥之中。

雖然外面一片黑暗,但張浩天已經快速的向著前方跑去,剛出了那堵不再存在的牆,地面上的爛泥就淹到了他的膝蓋,而且很明顯的還在流動增加之中。

張浩天也知道再繼續追下去非常危險,但想到雷金霸那一夥人猙獰的面孔與周雪曼清麗的容顏,他的心中只有無比的焦急,咬了咬牙,又向前走去。

走了大約五十米之後,情況就越來越不妙了,那泥流越來越深,竟然已經快速的淹過了他的半腰,他要想再往前移動,已經非常的艱難。

張浩天此時已經別無退路,還好十米處有一個斜坡,如果走到那裡就能夠脫困了,於是他拚命的在爛泥流中移動著身體,一點一點的挪動著。

萬萬沒有想到,平時只需要數秒種就能夠跑過去的十米距離卻變得那麼的遙不可及,足足二十來分鐘,他才艱難的移動五米,而此時,那泥流已經漫過了他的胸,若換著一個身材矮小的人,這時已經淹沒至頂,再無生機了。

五米,雖然只有僅僅的五米,但對張浩天來說,已經比五百米,五千米還要遠,在他眼前的坡上有一棵斜脖子槐樹可供借力,他伸出手卻始終要差那麼兩三米。

張浩天耗盡了全身的力量,終於向前又移動了一米,那槐樹上有一根伸出來向下垂著的樹枝,他的指頭最多還差半米就可以碰到。

這半米,卻是生命的距離,因為泥流此刻已經淹到了張浩天的下巴,他就像是被如來佛祖壓在了五行山下的孫悟空,無論使出多大的力氣也無法再往前移動,那怕是一寸。

張浩天在這時,已經感受到了眼睜睜等待著死神來臨,心中有了無盡的惶恐,他已經再無法掙扎了。

泥流仍然在快速的增高,片刻之間,已經過了張浩天的嘴唇,就在他拚命的想揚起頭之時,那泥流已經無情的封住了他的鼻孔。

這鼻孔一封,張浩天只覺一陣難耐的窒息,然後便拚命的掙扎起來,這一掙扎,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完全的被泥流淹沒了,除了一串氣泡,再也見不到人。

張浩天的一隻腳已經跨向了地獄,但他還不甘心,仍在泥流中用盡最後的力量掙扎著,泥水,已經開始進入了他的嘴裡。

就在這斷絕續亡之際,忽然之間,張浩天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好像抓住了一樣東西,就奮力的拉著,身子竟然開始移動,黑暗窒息之中,他的左手也伸了過去,然後不斷的拉動,那東西居然十分的堅韌,而且是向上的,張浩天的身子也漸漸的往上浮出了。

不一會兒,他的頭就露了出來,暴雨很快清洗掉他鼻孔與口腔裡的淤泥,讓他得到了呼吸。

這一能夠呼吸,張浩天的力量就更大了,抓住那東西,身子很快就到了槐樹下,跟著伸手緊緊抱住,竟緩緩的爬了上去。

這時,他才看見有一根槐樹的樹枝伸進了泥流之中,剛才自己抓的,自然就是這根樹枝了。

來不及幸慶,張浩天用殘餘的力氣往坡上一點一點兒的爬著,三米之後,就到了坡頂,這才躺了下來,劇烈的喘息。

暴雨中躺了十分鐘左右,他已經恢復了些力氣,想到周雪曼,頓時翻身站了起來,見到前面一百米的地方又有一個山坡,估計雷金霸幾人是從這裡走的,就快速的整理了自己身上的爛泥,然後邁步追了上去。

這個山坡很長,暴雨中也不時有泥水流下來,但張浩天還是深一腳淺一腳的向上攀爬著,但那些爛泥實在是太滑了,他不停的摔倒,卻又不停的爬起來,半個小時之後,終於登上了坡頂,然後順著山坡向前追去。

蹬三輪車的生涯讓張浩天練就了超常的腳力與耐力,普通人是很難比上的,在向前奔走了近半里路之後,雨漸漸的小些了,他的視野也逐漸開闊,卻見前面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而大樹之下,似乎還躺著一個渾身是泥的人。

張浩天加快腳步前行,頓時就認出那個人來。

阿炳,雷金霸手下四虎中排名第一的「鐵拳」阿炳,以他肥胖的身軀,這樣惡劣的天氣走如此濕滑的山路,能夠走到這裡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31 00:21:20

第五十五章 艱難的追蹤2

張浩天看見了阿炳,一下子就猛衝了過去,那阿炳也瞧到了他,正要掙扎著站起來,但他已經精疲力竭,動作甚是緩慢,張浩天早就一腳中踹在了他的腹部,阿炳痛叫了一聲就倒了下去。

此時張浩天絕不會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撲在他的身上,跟著就是狠狠兩拳擊在了阿炳的面門之上,阿炳胖胖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了血花,他一邊痛呼一邊道:「張浩天,別打,別打,你是不是也想逃出去,我給你說往什麼地方走,警察是追不上的。」

張浩天舉起的手臂立刻停止下來,道:「雷金霸他們是不是抓走了周指導,他們往那裡走了。」

阿炳一邊用手拭著臉上的血,一邊道:「不,周雪曼那個娘們不是雷神讓抓的,想把她帶走的是王寶,王寶那雜種早就迷上了周雪曼,說要是能夠碰她一下就算死這輩子都值得,而王寶是本地人,這條路只有他走過,雷神和孫興也拿他沒有辦法。」

張浩天想心中一緊,咬了咬牙道:「他們往那邊去了,走了多久?」

阿炳見他眼神已經佈滿了怒氣,那敢不說,連忙向山坡東側的一座大山指去道:「他們往山裡走了,王寶說這山叫鷹愁山,山的範圍大,地勢也非常險峻,警察就算是要拉網搜查,也是很麻煩的。張浩天,他們去了也沒多久,你去追也許還來得及,王寶翻過這座鷹愁山,警察就更別想找到他們了。」

那斧爺「王寶」的來歷,張浩天也聽朱二說過,他過去是一個經常鑽山越嶺的伐木工人,做過好幾起強姦案子,平時雖然常常沉默不語,看起來一付很老實木訥的樣子,在卻是一個很可怕的色魔,貌如蓮萼的周雪曼當然會引起他的垂涎,但想不到他居然會在這個時候下手,還帶走了她。

想到可怕的後果,張浩天什麼也顧不得了,拔腿就向著他說的方向追去。

等到張浩天追得遠了,阿炳才從地上慢慢的爬起來,抹了抹臉上的血,朝著張浩天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一張肥臉卻漸漸的露出了猙獰的笑,喃喃的道:「張浩天啊張浩天,你他媽以為自己很拽,真要追上去,不管你多能打,也只有死路一條,正好讓雷神解恨了。」

說到這裡,他又搖了搖頭道:「**,周雪曼那小娘皮的確不錯,就是便宜了王寶那傢伙,幹了這樣漂亮的女警官,的確是死了也值。」

他一邊說,一邊也舉步向著那鷹愁山而去,不過走了兩步,看著那高大崎嶇的大山,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情,便停住了腳步,向著山坡的另一邊慢慢而去。

張浩天很快就追進了鷹愁山中,這山雖然崎嶇陡峭,但還好的是,多是堅硬的岩石與雜亂的野草,行走起來要方便多了。

而此時,他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難題,這鷹愁山蜿蜒深長,樹木蔥鬱,別說雷神他們幾個人,就是幾十個人,幾百個人藏進這樣的大山中要找到也如大海撈針,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追。

就在這時,張浩天忽然想起了阿炳說過,王寶他們是想翻過這座山,那麼他就先上山頂,再往下面尋找,雖然渺茫,但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於是,張浩天便朝著鷹愁山的山頂攀登而去,這山雖然陡峭,但有岩石可供蹬踏,而且山上的又有不少的樹枝籐蔓能夠牽引,要爬上去應該不會太難,真不知「鷹愁」這樣的名字從何而來。

張浩天一邊用快的速度向上爬,一邊也在思索,他明白雷金霸這幾人為什麼會越獄,其實這也和他有一定的關係。

按正常的刑期,雷金霸還有三年就可以出獄了,但是,他在獄中這些年敲詐、勒索、秘密賣毒,實在是作惡多端,過去那些被他欺凌的犯人是敢怒而不敢言,現在自己崛起,雷金霸已經失去了舊日的威風,再加上那個不知道有沒有問題的中隊長鄭松被換了,這段時間舉報他的犯人實在不少,而他聽朱二說過,在雷金霸的「百勝四虎」之中,除了他之外,其餘的三人都參與了雷金霸的賣毒行為,這在監獄中可是極大的罪名,要是實查出來,本來就有五十幾歲的雷金霸這輩子是別想出獄了,而另外幾人也將加刑,這段時間,相信他們也在惶恐之中,沒想到這百年罕見的暴雨會引發泥失流,而且沖毀了監獄的高牆,有此機會,這些人自然要逃走了。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雨又開始越下越大,張浩天終於堅持不住了,在一塊大岩石之下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又向上攀爬而去,此時,最大的問題並不是這山的坡度,而是寒冷。深山的低溫再加上傾盆的大雨,形成了一種刺骨的寒冷,像張浩天這樣強壯彪悍的身體也在連連的打著冷戰。

一個多小時之後,張浩天總算上了山頂,卻見這裡是一片松林,當他穿過松林之後,這才知道為什麼這叫鷹愁山了。

這座鬱鬱蔥蔥的大山,就像是被天神用斧頭砍去了一半,所有的去路都被一道筆直而陡峭的山崖攔住了,黑暗之中,竟不知到底有多深。

想不到雷金霸幾人逃跑的路竟然是一條死路,張浩天也愣住了,但很快他就想到,這道懸崖,必然還有向下的路,否則的話,阿炳也不會說王寶曾經走過這條路了,而警方的確也很難想到他們會選擇這條路作為逃亡路線,再加上不停下著的暴雨,警犬是完全沒有用的,這些人逃走的機率是相當的大。
作者: ka    時間: 2012-1-31 00:21:42

第五十六章 艱難的追蹤3

此刻張浩天只能選擇順著懸崖而行,不過懸崖有左右兩邊,卻不知雷金霸一夥是往那一邊走的,而自己如果追錯,那就南轅北轍了,此時,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心中一跳,叫了一聲:「不好。」

原來,聽到周雪曼被雷金霸一夥人趁亂擄走後,他只顧得一路狂追,卻忘記了,自己一樣也是一個犯人,這次出來,有誰能夠證明他只是想救人,而不是想趁機越獄,也就是說,如果自己不能追上雷金霸一夥人,然後從他們手中將周雪曼救出來,自己面臨的,多半是一個越獄之罪,而且無法辯白。

現在他最好的辦法就是馬上下山,然後回獄說明,或許還能夠挽回,但是,想到周雪曼在王寶那樣的色魔手中將面臨的悲慘下場,張浩天就再不猶豫了,他一定要追下去,盡自己的全部力量追下去。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仰天讓雨淋在自己整個臉上,張浩天使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分析,順著這山崖往右,那麼就是監獄的方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看周雪曼給自己的一些有關人的心理方面的書,按照人的心理暗示來說,逃跑的人絕不會往這個方向走的,而且往這邊應該也沒有多長的路,所以,順著山崖的左邊追,機率應該大一些。

既然決定,他立刻就轉過了身子,朝著山崖的左邊追去,只是黑暗之中,又在懸崖之邊,奔走起來實在是小心翼翼。

就這樣過了半個小時之後,隱約之中,那山崖看起來就沒有那麼筆直陡峭了,但人要下去,還是不能。

此刻,張浩天的心卻懸了起來,在聽到周雪曼被擄的消息後他就立即衝了出來,雖然在泥失流中耽擱了些時間,就算是山路不熟,上山的道路選擇得不對,但全力追了這麼久,自信速度一定比已經開始衰老的雷金霸與肩上扛著一個人的王寶快,但現在還沒有追上,那只能說明,自己追錯了方向。

雖然感覺不對,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往前追著,從入獄以來,周雪曼對自己都很關心,他心裡一直是很感激的,而且這麼一個年輕漂亮又有學識的女人,落在雷金霸、王寶、高雲這種人的手中,被輪姦那是毫無疑問的,而且為了不讓自己的行蹤暴露,多半還會殺人滅口。只要自己還有一絲力氣,就不能放棄。

又追了十分鐘左右,張浩天忽然看到了一道微弱的亮光從前面懸崖邊透了上來,心中一喜,頓時加快了腳步。

走到了那山崖之邊,卻見全部是濃密茂盛的矮樹與雜草,完全看不到下面的情況。

那微弱的亮光在雨中晃動著,可以分辯得出這應該是電筒發出的光亮,正有人在向下移動無疑,而此時此刻,除了雷金霸一夥人,那還有誰呢?剛才西樓那邊已經全部斷電,有許多獄警手裡都拿著電筒在指揮疏散,周雪曼應該也有,這只電筒,當然已經在雷金霸等人手裡了。

雖然明白這些矮樹與雜草之下必然有一條下山的路,但無法看清,貿然下去是相當危險的,但張浩天此時別無選擇,就蹲下了身子,用手拔開那些矮樹的枝葉與雜草,一點點的在懸崖之邊移動,他相信,既然王寶身上扛著一個人都能夠下去,這條路,絕對不會太難的。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在一根枝葉茂盛的矮樹之下發現了一條極狹窄的橫在崖邊的斜坡,心中一喜,抓住了那矮樹,就爬了下去,站在那斜坡之上,頓時看到下面竟有兩點光亮在黑暗中晃動著。

這次越獄是機會是突發的,雷金霸一夥人不可能準備電筒,張浩天心中一動,立刻想到,除了周雪曼,這幾人應該還襲擊了另外的獄警。

從電筒的光亮可以判斷,雷金霸等人已經下去了一百多米,張浩天不再耽擱,也順著這橫斜的坡抓著籐蔓下去,只是在黑暗之中,又大雨傾盆,沒有電筒,最多只能看清前面兩三米的地方,只能一點一點兒的小心移動。

十多鍾之後,張浩天已經向下行了二十來米,這時他已經感覺到,這裡應該是有人上來過的,除了這斜坡越往下走越寬闊外,而且在一些難行之處還釘著向外伸出的鐵樁供人借力,只是這些鐵樁觸摸著已經是銹跡斑斑,不知有多少年的歷史了。

此刻,他也想到,這條路,在懸崖上面是看不見的,而那王寶是本地人,而且經常流竄於山林躲避追捕,知道這條路不足為奇,但搜尋的警察則很難發現,就算他們到了懸崖上,也會無功而返的。

張浩天地形不熟,但王寶扛著周雪曼,雷金霸的體力又不行,所以兩邊下行的速度是差不多的,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張浩天就看見那亮光開始平行向前而行,顯然幾人已經到了山底。

這時他也加快了速度,二十分鐘後果然就到了底,卻見四周都是野草,看不到具體的情景,所幸前面的亮光還隱約可見,張浩天就朝著那方向追去。

既然到了底,張浩天就沒什麼顧慮了,全力而行,很快離著那亮光只有三十來米了,他甚至可以看到三個人影,而走在前面的又矮又壯,肩上還扛著一人,正是王寶,而周雪曼在他的肩上一動不動,也不知到底怎麼樣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1-31 00:22:04

第五十七章 殺死孫興

看見了目標,張浩天的心中微微一鬆,暗暗的估計了一下,如果自己就這麼衝上去,雷金霸、王寶、孫興這三人一擁而上,他並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夠穩操勝券,而自己要是輸了,丟了性命不說,周雪曼就再無希望。

於是,張浩天便開始悄悄的尾隨著三人,他們用的是特別的高聚光電筒,在黑暗之中特別顯眼,是跟不丟的。

在半人來高的雜草中走了大約走了半個小時之後,就見到前面又有一座山,不過王寶並不帶著雷金霸與孫興往上面爬,而是順著山底往前走,過了一會兒,那亮光忽然就消失了。

張浩天一緊,連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頓時就見到了一個凹處,那電筒的亮光正從裡面發出,應該是一個山洞。

張浩天蹲在草叢中,慢慢的向前移動著,果然就見到了一個高約三米,寬約兩米的山洞,而王寶已經放下了周雪曼,拿著電筒照射著在洞中一陣忙碌,先找到了一堆木柴,跟著又拿起了一個塑料桶,在木柴上澆了什麼。

做了這一切之後,他又拿出了一個打火機,好一陣才打燃,蹲下身子將火往柴上一碰,就聽「轟」的一聲,一道熊熊的火焰頓時向上衝起,整個山洞立刻亮了起來。

張浩天潛伏在洞口的雜草中,離著黃金霸等人所在的不過二十來米遠,鼻子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汽油味兒,不用說,剛才王寶往木柴裡倒的就是這東西了。

此時張浩天已經看清楚了洞裡的全部情景,他的猜想並沒有錯,這裡的確是王寶在逃避追捕時常來的地方,因為裡面除了有一處地方鋪著厚厚的一層干稻草之外,居然還有燒飯吃的鍋。

雷金霸與孫興見到這堆火,頓時都歡呼了一聲,圍坐了過去,伸出雙手烤起火來,而那瘦瘦高高的長腿孫興是個北方人,更是大聲道:「喂,王寶,你這裡還有東西吃沒有,俺現在真是又冷又餓。」

只聽王寶用悶聲悶氣的聲音道:「有倒是有一些米,不過我都被關進去三年多了,那些米放在這裡早發霉了。」

孫興立刻道:「**,這上山下山的,俺一輩子沒這麼累過,昨晚俺肚子不舒服沒吃什麼飯,現在餓得已經沒力氣了,管它***,發霉了的米俺也吃。」

這時雷金霸也道:「是啊,我也餓了,這裡不能久留,等休息一會兒,我們還要趕路,不吃飯可不行,王寶,你把米找出來倒在鍋裡,讓孫興拿出去多淘幾遍,然後放些水,我們將就煮著吃些,然後立刻離開這裡。」

王寶答應了一聲,果然去洞中一塊大石頭後提了一個裝著米的塑料袋出來,往鍋裡倒了些,直到孫興喊:「差不多了。」這才住手,仍舊將那米放了回去。

張浩天見到孫興雙手捧著鍋往洞外走來,身子就慢慢的往洞口右側移去,心中卻是暗喜,對付洞中三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各個擊破,現在孫興出來淘米,正是一個下手的良機。

孫興自然不知道危機就在眼前,拿了鍋徑直向著洞口的左側走去,就在三十餘米的地方有一條一米來寬的天然水溝,剛才進洞大家都是從這水溝上跨過來的。

沒多久,孫興就到了那水溝邊,然後蹲下身子淘起米來。

張浩天在悄悄的靠近,此時雨雖然小些了,但風卻很大,吹得四周的枝葉雜草「嘩啦啦」的直響,就算是他行走間發出小的聲音,孫興也是不可能聽見的。

很快的,張浩天就接近了孫興,而孫興剛埋頭淘了兩次米,正直著身子活動,連脖子都抬起來了。

張浩天已經到了他的身後,再沒有絲毫的猶豫,然後一下子猛的撲了過去,用左手摀住了孫興的嘴,右手卻緊緊的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坐在了地上,將孫興的頭拉在了自己的懷裡。

那孫興的腿很長,而且非常靈活有力,要是硬拚,短時間內張浩天是羸不了他的,但現在他一時不及提防,被張浩天制住,嘴裡只能發出「嗚嗚」的輕響,雙腿不住的前蹬,兩隻手就來板張浩天勒住他脖子的右手。

然而,論力氣他本就比張浩天要差上一截,更何況張浩天深知這一擊絕不能失敗,右手當真是如鋼鉗一般牢牢的固定在孫興的脖子上,而且越勒越緊。

孫興的雙腿此時掙扎著越蹬越快了,而他的兩隻手已經改板為挖,指甲深深的陷入了張浩天手背的皮肉裡。

這樣的情景,別說是指甲,就算是一把刀刺進他的手背,張浩天也不可能有任何放鬆的,他咬著牙,已經將渾身的力氣用在了一隻右臂之上。

大約兩分鐘之後,孫興的雙腿蹬動得就漸漸慢了,跟著他的指甲也慢慢的無力,再過了一會兒,竟然不動了。

張浩天擔心他作假,不敢大意,又用手臂勒了他一分鐘之後,這才放手,而孫興此時腦袋一歪,就像是一條爛蛇一樣,已經斜斜的從他的懷中倒在了地上。

張浩天湊近了一看,卻見他瞪大著眼睛,嘴巴還在張著,卻是一動不動。

毫無疑問,這孫興在他的右臂緊勒之下已經窒息而死。
作者: ka    時間: 2012-1-31 00:35:36

第五十八章 危險的周雪曼

這是張浩天第一次殺人,可是,不知怎麼的,他的心居然沒有絲毫的害怕,就像是殺的是一隻豬或者一隻狗一樣,他甚至想都沒有去多想,就又快速的潛回到了洞口,觀望裡面的動靜,如果只剩下雷金霸與王寶兩人,事情就好辦多了,他甚至決定直接衝進去以一敵二,那雷金霸不足為慮,而他雖然從來沒有看到王寶出手,但從他的外貌與經歷分析,此人最多不過力氣過人,而且非常凶暴,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本領。他要勝過這兩人,把握應該是很大的。

然而,就在他回到原處,準備往洞裡沖的時候,卻見雷金霸坐在火堆旁,在他的手上,卻擺弄著一柄黑黝黝的傢伙。

張浩天看得清楚,那竟然是一把手槍。

這時候他頓時明白了雷金霸三人為什麼有兩個手電筒了,除了周雪曼之外,他們果然還在混亂中襲擊了另一名獄警,這名獄警是配著槍的,而這槍如今就在雷金霸的手中。

這把手槍,自然讓張浩天硬衝進去的打算破滅了,於是他只有忍耐,然後尋找救出周雪曼的機會。

可是,那王寶在烤了一陣火之後已經忍耐不住了,朝著被放在一堆干稻草上,仍然昏暈中的周雪曼走了過去。

張浩天見狀,心中一緊,他絕不能讓王寶碰周雪曼,不過雷金霸有槍,硬衝進去只有白白送死,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將這兩人引到外面來了。

正要出聲,誰知雷金霸這時卻忽然站了起來,用槍指著王寶道:「兄弟,不是我不讓你玩這個女人,但這個女人,你不能玩兒。」

王寶立刻很凶狠的瞪大了眼睛道:「**,這個女人是我這輩子看到最漂亮的,也是最喜歡的,老子看到她第一眼起就想幹她了,雷神,別的我可以聽你的,但這事你要是來管,老子立刻就和你翻臉。」

這裡只有王寶熟悉地形,雷金霸自然離不開他,當下語氣就是一緩道:「兄弟,我知道你喜歡女人,要是這次能夠逃出去,當哥的給你保證,你想要多少女人,哥就給你多少女人,可是這個女人不一樣,你想想,我們這次越獄只是打暈了兩個警察,奪了一隻槍,可並沒有傷人,要是被抓回去,最多判個無期,但要是你玩了這個女警察,那麼罪名就很大了,估計是要吃花生米的。」

王寶卻揚著一顆骯髒醜陋的頭,瞪著眼道:「雷神,你要是怕,那就馬上回去,我告訴你,老子什麼女人都玩過了,就是沒有玩過女警察,更何況她長得這麼白淨漂亮,要是幹了她,就算老子吃了花生米,這輩子***也活得值了。」

說到這裡,他又吼道:「雷神,你要麼就打槍,要麼就呆一邊兒去,不要壞我的好事。」

雷金霸知道這王寶是個既好色,又不怕死的渾人,在監獄裡不像他那樣喜歡干「兔仔」,性慾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自己真要是強行阻止,那只有翻臉一途了。

他沉默了一陣,忽然咬了咬牙道:「好,王寶,這個女警察就讓你玩兒,不過老子也不能白給你背名,你玩兒了之後,我也要上。而且最多在這裡呆兩個小時,天亮之前必須離開,這個女人路上會掙扎,目標太大,是不能跟我們在一起,到時候你下手。」

王寶望了望仰面躺在干稻草上,肌膚雪白,容貌清美,警服被雨淋濕,顯得曲線玲瓏的周雪曼,臉上現出了極為不捨之色,不過望著雷金霸手中的槍,還是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老子要先玩兩次,再給你玩兒。」

雷金霸也在瞧著周雪曼,神情中流露出了無比的色慾與貪婪,不過此時他是絕不能得罪王寶的,便道:「行,你玩兒,我先烤火,讓身體暖和了再說,**,那傢伙現在都快凍僵了。」

王寶「嗯」了一聲,過去看了看周雪曼,又對雷金霸道:「雷神,剛才我下手重了一點兒,這小娘們現在還沒醒,我不喜歡干沒反應的女人,你有沒有辦法把她弄醒?」

雷金霸立刻道:「我看還是不要把她弄醒,尖叫起來,別人會聽見的。」

王寶立刻道:「不要緊,這附近都是野山,根本不會有人,嘿嘿,我就喜歡聽到女人的尖叫,那才刺激哩。」

雷金霸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就離開了火堆,到了周雪曼的身邊蹲下,伸出的右手,朝著她臉上的「人中穴」狠狠的掐下去。

不一會兒,就聽到周雪曼先發出了一聲輕叫,跟著就從干稻草上坐了起來,尖厲的道:「王寶,雷金霸,你們要做什麼?」

王寶望著周雪曼,只知道傻乎乎的發笑,而雷金霸卻道:「周指導,我們要幹什麼,你很快就知道了,我這位王寶兄弟很早就喜歡上你了,你好好的服侍他一下,他可能要粗魯些,不過等會兒我就會好好的疼你,讓你知道做女人的滋味兒。」

周雪曼已經看清了這個地方是個荒野中的山洞,瞧著兩人猙獰的笑容,自然明白他們要做什麼,她雖然是女警官,但並沒有多少經驗,面臨這樣的危境,流露出了和普通女孩子一樣的惶恐之色,不過還是勉強保持著警察的威嚴道:「你們兩個畜牲,我告訴你們,現在立刻跟我回去自首,還能夠爭取到政府的寬大處理,要是執迷不悟,只有死路一條,你們是逃不了的。」

雷金霸聞言,先是仰天哈哈大笑,跟著就咬著牙道:「小娘們,你不提政府還好,一提政府我心裡就有火在燒,好,你代表政府是吧,好,我們就干你,看你的政府能不能救你。」

說到這裡,他就猛喝道:「王寶,你***還傻站著做什麼,抓緊時間上啊,我還等著哩。」

作者: ka    時間: 2012-1-31 00:36:31

第五十九章 危險的周雪曼2

王寶「呵呵」笑了兩聲,就朝著周雪曼撲了過去,而周雪曼一聲驚叫,身子一滾,堪堪避過,不過王寶又向她撲來。

張浩天還沒有想到如何解決兩人的辦法,見到事態危急,再也不能猶豫了,就大聲叫了起來:「雷金霸,王寶,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緊出來投降,否則的話,我們開槍了。」

聽到這聲音,雷金霸與王寶顯然都駭了一跳,以為警察追來了,趕緊跑到洞中一塊大石後藏著身子,卻是怕洞外的人開槍射擊。

周雪曼聽著這聲音,卻是一臉的驚喜,掙扎著站起身子,就要往洞外跑來。

就在這時,雷金霸拿著槍跑到了她的身後,用左手勒住她的脖子,右手將槍口抵在了她的「太陽穴」上,吼叫著道:「外面的人聽著,你們的指導員周雪曼在我的手上,馬上全部撤離,否則的話,我馬上打死她。」

他一邊說,一邊將周雪曼強行拖進了石頭之後,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張浩天知道這段時間他在獄中又是做晚會主持又是組織籃球賽,洞裡的兩人對自己的聲音很熟,如果再出聲,那就會露出破綻了,於是也緊緊的閉住嘴。

就這樣,洞內外一片沉默,雷金霸是個經驗豐富的老狐狸,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便大聲道:「外面的人聽著,你們再不說話,我就立刻打死周雪曼,我只數三聲,一……二……」

張浩天明白他絕不會真的開槍打死可以要挾政府的人質,但知道如果再不說話更會引起雷金霸的懷疑,便又道:「立刻放周雪曼出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絕不開槍。」

這一次,他雖然故意粗著聲音,但雷金霸還是聽出來了,頓時說了一聲:「**,是張浩天那小子,他怎麼到這裡來了?」

雷金霸一邊說,一邊卻將周雪曼推給了王寶,自己卻慢慢從石頭後走了出來,望著洞外道:「張浩天,我知道過去咱倆有些恩怨,不過說實話,我也很欣賞你是個人物,告訴你,我雖然被捕這麼久了,但過去還有一些兄弟在道上混得非常風光,如果你跟著我,我提攜一下你,成就一定很了不起,你進來,我們好好談談,要是你也喜歡周雪曼這娘們,我們也好商量。」

張浩天那裡會相信雷金霸的話,見到他往外面越走越近,而槍卻並沒有拿在手上,心中一動,立刻明白,這雷金霸在引誘自己說話,而槍必然就在他的腰後,自己要是再答一句,讓雷金霸判斷出方向,他必然會拔槍射擊。

能夠消耗雷金霸槍裡的子彈也是一件好事,張浩天便道:「好啊,雷金霸,要談你先把周雪曼放出來再說。」

這話剛一出口,他的身子就急速的往洞口左側爬去。

果然,隨著他的話音,雷金霸已經用很快的速度從腰後拔出槍來,朝著他剛才的藏身的地方「砰砰」連開了兩槍。

這兩槍,雖然離張浩天現在的位置有兩米來遠,但是,看到雷金霸拔槍的姿式和他的子彈很準確的射到自己剛才的位置,張浩天心中又是一凜,這雷金霸是當年黑道大幫的副幫主,絕不會是沒有本領的人,他的槍法絕不普通,自己更要加倍小心才是。

雷金霸經驗果然非常老到,射了那兩槍,雖然沒有靠近,也知道落了空,看到外面一片黑暗,並不立刻走出來,而是吼道:「王寶,殺了這娘們,我們出去,孫興肯定完蛋了,這裡不能久留。」

王寶拉著周雪曼走了出來,卻在稻草的旁邊找到一柄短斧,這自然是他過去常用的武器,「斧爺」的綽號也是由此而來。

聽到雷金霸要自己殺周雪曼的話,王寶卻嚷了起來,道:「不行,這娘們我是一定要干的,外面只有張浩天一個人,雷神,你給我守一會兒,你有槍,那小子不敢進來。」

雷金霸今天王寶不上周雪曼是不會甘心的,眼神一陣閃爍,便對外面道:「張浩天,這段時間我看出來了,這個漂亮女警察對你可是處處關照,我想你一定也喜歡她,現在王寶要幹她,你再不出來,我可沒有辦法。」

張浩天見到王寶不肯出來,他根本就沒有救出周雪曼的機會,也是暗暗著急,但是,呂東傑對他說的話此時已經浮現在腦中,「絕不能讓敵人用女人要挾你,你越在意,自己和女人就越危險。」

於是,張浩天就側著身子躲在洞邊大聲道:「雷金霸,你少***廢話,這個世上漂亮的女人多了,也不止周雪曼一個,我只想捉住你們兩個,然後向政府領功減刑,你們兩個有種的就別出來,我在來的路上已經留了記號,警察很快就會找來的。

雷金霸也不知道張浩天追到這裡來的具體情況,心中頓時緊張起來,便吼道:「王寶,你要幹就幹,我給你二十分鐘,完事了我們兩個一起出去,用不著怕張浩天這小子。」

王寶早就急不可耐了,答應了一聲,就將周雪曼重新拖到那干稻草堆上,跟著就將身子壓了上去,將斧頭扔在一邊,兩隻手卻去撕起周雪曼的警服來。

周雪曼極是烈性,尖叫著不住的用手亂挖反抗,然而,那王寶有的是蠻力,用一隻手就將她纖細的雙手抓住了,抓住她警服的領口用力一撕,那警服頓時分了開來,所幸這些日子連綿暴雨,天氣涼寒,她的裡面還有一件綿質內衣,胸前寶貴之處還沒有露出來。

可是,一件薄薄的內衣那裡能夠攔得住王寶野獸般的慾望,他獰笑著就抓住了那內衣的下擺,要往上掀,而周雪曼就尖叫著踡起了身子,不讓他得逞,但在王寶的蠻力之下,那裡能夠堅持多久。
作者: ka    時間: 2012-1-31 00:36:53

第六十章 避敵1

見到裡面的情況危急,張浩天當然不可以坐視不管,匆忙之間,見到地面上有一些拳頭大小的石頭,就揀在兩塊在手中,忽然閃出身子,照著洞內雷金霸的方向就快速的連環擲去。

雷金霸站的位置只離洞口二十來米,以張浩天的手勁兒自然能夠擲到,只是這匆忙之間很難瞄準頭,兩塊石頭都從雷金霸的頭頂和身邊掠了過去,饒是如此,還是將雷金霸駭了一跳,下意識的閃避著,手中的槍卻舉了起來。

張浩天對雷金霸的槍法不敢小覷,在扔石頭之前,已經想好了下一步的動作,身子向側裡一撲,連滾了幾下,就到了另一邊的洞口,心中卻為沒擲中雷金霸好生的懊惱,他要是退後,自己就更難擲中了,而要不了多久,周雪曼就會被王寶糟蹋。

焦急之中,就聽到洞中發出「啊」的一聲吼叫,他趕緊從雜草中的縫隙裡看去,卻見王寶捂著右耳朵已經站了起來在洞中亂跳,而周雪曼正向洞外衝了出來,毫無疑問,是周雪曼忽然咬了王寶的右耳,給自己爭取了逃脫的機會。

可是,王寶雖然痛得一時不能制住她,但雷金霸卻在前面,只見他一下子就攔住了周雪曼,伸手就向她抓去。

張浩天看得心中焦急萬分,但此時雷金霸的位置已經離他有三十來米,一時之間根本幫不到什麼忙,只得忽然大吼了一聲:「雷金霸,看我的石頭。」

在這一吼之後,雷金霸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周雪曼趁他疏神,已經衝過了他的身邊。

但沒想到的是,雷金霸已經步入老年,但反應居然還甚是靈敏,很快就明白過來,右手一伸,已經抓在了周雪曼後背的警服上。

可是,周雪曼的警服早就被王寶分開了,雷金霸這一抓,在周雪曼奮力掙扎之下,竟一下子只穿著一件短袖內衣衝了出去,而那件警服則被雷金霸抓在了手中。

周雪曼雖然掙脫了掌握,但離洞外還有一段距離,雷金霸也不著急追出,冷冷一笑之後,已將槍口對準了她的背心,眼看一顆子彈就要從她胸膛中穿出來。

張浩天見狀,一顆心就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兒,這雷金霸只要輕輕扣動板機,這個美麗的女警官就要香消玉殞了。

就在這時,雷金霸的身後忽然斜衝出一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向上一抬,「砰」的一聲,一顆子彈就射在了洞頂。

這個忽然衝上來的人,自然就是王寶了,只見他耳朵還在流著血,卻並沒有向雷金霸解說什麼,而是朝著周雪曼追了過來。

周雪曼雖然看來纖細文雅,但畢竟還是在警官學校接受過體能訓練的,此時又在情急之下,跑步的速度比普通女孩子要快一些,就在王寶要追上她之時,已經到了洞外。

在這幾秒鐘時間裡,張浩天並沒有閒著,一雙手在雜草裡亂摸,沒有摸到石頭,卻抓了一把爛泥。

就在王寶的手要觸及周雪曼的那一霎那,張浩天知道雷金霸的槍口在後面搜索著目標,並沒有站起,而是將臂一揚,手中的爛泥散了開去,多數卻糊在了王寶的臉上,連他的眼睛也遮住了,只見他狂吼著停下了腳步,一雙手在臉上飛快的抹著泥巴。

這種情況,當然是對付王寶的良機,但雷金霸的槍對他的威脅實在是太大,張浩天明白一時的大意將會造成自己與周雪曼兩條命的消失,也不敢去冒險,這時他忽然往山洞的左側一滾,然後站起來道:「周雪曼,快過來。」

周雪曼此時已經看到了他,連忙就跑了過來,張浩天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向前而去,此時,他並不往來的路上跑,因為雷金霸與王寶要是一路追上來,他們只能上崖,而以周雪曼的體力,那是無法支撐著上去的。

在半人高的雜草中跑了一陣,張浩天就放開了周雪曼的手,因為兩個人拉著跑的速度一定比獨自奔跑慢,只要將雷金霸與王寶甩開一段距離,在黑暗之中,他們就不容易尋找到自己兩人了。

可是,張浩天很快就知道麻煩來了,因為周雪曼的速度比起他來實在太慢,而且已經摔倒了兩下,不過還在咬著牙堅持跟著自己奔跑。

此時雷金霸已經與拿著短斧的王寶跟了上來,在他們的手中,各自拿著手電照路,奔跑的速度,自然比他們快,如果這樣下去,不出三四分鐘,就會被他們追上了。

張浩天的頭腦在快速的轉動著,霎時間就想到了一個主意,一邊跑,一邊低聲對周雪曼道:「周雪曼,不要再跑了,快蹲下來,跟著我移動。」

說著這話,他首先就蹲下了身子,而周雪曼也趕緊挨著他蹲了下來。

雷金霸與王寶已經用電筒照著了奔跑中的張浩天與周雪曼,雷金霸手中的槍甚至已經舉了起來,正準備瞄準射擊,但沒想到兩人忽然蹲下,完全被隱藏在茂盛的雜草之中,只得用電筒在兩人消失的方向一陣亂照。

張浩天拉著周雪曼,身子在雜草中快速的橫著向右匍匐前進,不過很快,卻開始轉回了身子,竟向洞口方向而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31 22:57:47

第六十一章 濕女誘惑

周雪曼頓時一愣,爬到他的身邊用極低的聲音道:「張浩天,我們怎麼往回走,那邊沒有路了啊。」

這時雨雖然變小了,但風卻很大,四周的雜草都發著「沙沙」的聲響,而他們離著雷金霸兩人已經有二十來米,低聲說話是不可能被聽見的,張浩天也湊在她的耳邊道:「你跑不快,而我們又沒有王寶熟悉路,繼續向前,絕對沒有逃脫的機率,我想雷金霸要是不節省子彈做到一擊而中,剛才我們跑的時候他用電筒照著就對我開槍了。」

周雪曼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低聲道:「張浩天,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如我們悄悄爬到山洞裡去,這兩個人一定想不到,而且裡面生著火,也要暖和些,我現在好冷,真的好冷,都快爬不動了。」

張浩天搖了搖頭,壓著聲音道:「他們的確很有可能不會回山洞了,不過山洞裡沒有退路,萬一被他們堵住了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們只往回爬,然後找一個地方藏著,只要熬到天明,那就徹底安全了。」

周雪曼點了點頭,道:「好,張浩天,我都聽你的。」

這句話,她說得極是溫柔,顯然已經對這個比自己小幾歲但頭腦卻很成熟慎密的男子有了一種信任與依賴。

張浩天「嗯」了一聲,就開始向前爬去,而周雪曼就在他的身後跟著,這時候,張浩天慢慢的抬起了頭,卻見到雷金霸與王寶已經停了下來,正在用電筒四處的照射,不過要想在這茂盛的雜草叢中發現自己兩人,實在很不容易。

大約二十幾分鐘之後,張浩天與周雪曼就爬回到了山洞外面,張浩天正要判斷再往什麼地方藏身,無意中碰到了周雪曼的身子,只覺她在劇烈的發著抖,連忙道:「周雪曼,你怎麼了?」

周雪曼沉默著好一陣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才道:「沒……沒……沒什麼?」聲音顫抖低弱,似乎要說不出話來了。

張浩天這才想到,山中的氣溫本來就低,在這雨中淋濕濕爬行,就是他自己也感覺到寒氣逼人,只是在苦苦的堅持,而周雪曼警服已失,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內衣,以她纖細柔弱的身體,只怕抵禦不了這樣的寒冷,要在野外淋著雨熬到天亮,那是非常危險的。抬頭看了看,卻見那兩道光亮已經走遠,便沉聲道:「周雪曼,走,我們還是到山洞裡去,你需要烤一烤火了。」

然而,這一次說話,周雪曼卻沒有回應,張浩天趕緊去看,卻見她已經閉上眼睛昏暈了過去,再不敢有絲毫的猶豫,抱起了她,匆匆的就奔入了山洞之中。

山洞中的那堆火還在燃燒著,只是已經小了很多,張浩天先將凍得像冰塊一樣的周雪曼放在了火堆旁,跟著四處搜看,很快就看到了一堆木柴,就拿了過來架上去,不一會兒,那火就慢慢的大了起來,洞中也溫暖了許多。

此刻,張浩天仍不敢大意,他見到這山洞似乎很深,就拿了一根燃燒著的木柴向裡面走去,卻見這洞非常的深,只是越來越狹窄,到了最後,現出了一個小石洞,低矮狹小得只能供一兩人爬入。

思索著萬一雷金霸兩人回轉,在槍口之下,他只能帶著周雪曼爬到這洞裡去,他就先爬進去察看,用火照了照,只見裡面倒甚是乾燥,不過只有五六米就到底了,而且直直的毫無遮擋之處,如果爬進去兩個人,雖然勉強可以容納,但若用手電照著,雷金霸的手槍極輕易的就能夠擊中目標。

張浩天爬出那小洞,卻做了一件事,找了兩塊岩石靠壁放進去,這樣一來,如果遇到危險,他就能夠帶著周雪曼鑽進去,將那兩塊岩石橫排,就能夠擋住射進去的子彈了。

做好這一切之後,擔心外面的周雪曼,他便快速的走了出去,呂東傑教過他,遇事多想,盡量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目前來說,他只有這樣做了,不過估計應該用不到。

回到山洞外,周雪曼仍然在火堆旁躺著,並沒有什麼事,張浩天仍然不敢大意,又抱起了乾柴,擰起了那桶還有一半的汽油,走在洞裡七十幾米處又快速的升了一堆火,這才將周雪曼抱了過去,自己也把身上已經濕漉漉的衣服脫了下來,一邊拿在手上晃動烘烤,一邊留神的注意著外面的情況,有兩堆火照著,洞口的情況一望可知,而且雷金霸就算是拿著槍藏在雜草中向他瞄準開槍射擊,這麼遠的距離,以手槍的射程,是很難達到的。

柴火在靜靜燃燒著,不時發出「辟辟啪啪」的聲音,張浩天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向著身邊的周雪曼望去,等見到了她,心中卻是猛的一跳。

躺在火堆旁邊的是一個怎樣誘人的美女啊,凌亂的秀髮與點點的污泥遮不住她美麗的容顏,細細彎彎的眉,尖尖挺挺的鼻,圓圓小小的櫻唇,便如一枝初放的蘭花,清麗中卻透出幾分艷色來,這樣煙輕月瘦,雪韻花嬌的一位美女,實在很難將她與警察這個職業聯繫起來。

而此刻,張浩天的目光已經停留在了她的身體之上,那淋濕的短袖內衣正緊緊的貼著她的軀體,兩隻手臂已經全部是污泥,而在她的胸前的凸起之處,可清晰見到兩個乳罩的輪廓,並在隨著她的呼吸微微的起伏著,那內衣並不長,她的腰肢露出外面,當真是好生雪白盈細,肚臍如一枚精美的小花蕊,在無聲的散發著女人的誘惑。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31 22:59:04

第六十二章 濕女誘惑2

張浩天的喉嚨覺得有些發乾,心中也有了莫名的燥動。

他就快二十歲了,已經是一個成年男子,荷爾蒙的分泌正是最旺盛的時期,就和同齡的男孩子一樣,他一樣的要做與性有關的夢,心裡對女人的身體充滿了好奇與渴望,而在監獄夜晚燥熱得難以入眠之時,他性幻想的對象就是這個女人,但那非常的朦朧而遙遠,可是現在,這個女人離自己是如此的近,美麗的容貌,曼妙的曲線就生生的展現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真的在「砰砰」直跳,甚至有了一種去親這個女人,撫摸這個女人的衝動,身體的某一處,已經漸漸勃然。

這時,他已經忍不住將手中的衣服放下,手掌卻摸在了周雪曼的臉上,只覺得一片細膩柔滑,此時被火烤著,卻又好生的溫暖。

而此時,他的眼睛又望向了周雪曼的胸前凸起之處,那就像是兩個魔域,在無聲的引誘著他,他真的好想看一看,摸一摸。

思想間正在激烈的衝撞之時,周雪曼忽然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呻吟,似乎已經醒了。

張浩天的手還放在周雪曼的臉上,此時他就像是偷東西被發現一般,趕緊收回了手,然後道:「周雪曼,你醒了,身體好些沒有?」

隨著他的聲音,周雪曼已經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跟著就坐了起來,打量了一下自己在什麼地方,便道:「張浩天,你真的回山洞裡來了,會不會有危險?」

張浩天暗暗吸著氣讓自己的心跳正常起來,然後道:「都快一個小時了,雷金霸與王寶都沒有回來,應該已經走遠了,對了,你還冷不冷?」

周雪曼此時已經看到了他健壯的赤裸的上身,頓時有些尷尬的側過了頭,但很快就又轉過頭來,望著他胸前那頭渾身是血的狼,微微的皺著眉道:「張浩天,我聽說你在獄中的綽號就叫做『天狼』,就是因為這個紋身嗎,看起來真可怕,你是什麼時候紋上去的,為什麼要紋這種恐怖的圖案。」

獄中除了檢查身體,是絕不允許赤身的,這個血狼紋身,周雪曼自然沒有見過,張浩天便淡淡的一笑道:「這個紋身在我小時候被撿的時候就有,至於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

周雪曼「哦」了一聲,仔細的看著那頭血狼,也猜不到是什麼意思,然而,當她的眼睛瞥到了張浩天健壯凸結的胸肌上,臉色頓時一紅,便又側過頭去,道:「你這個圖案很奇怪,改天我到省裡的圖書館查查。」

過了一會兒,她又轉過了頭,盡量不去看張浩天的身體,而是凝視著他的臉,輕輕道:「張浩天,謝謝你,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把我抓來的。」

張浩天笑了笑道:「王寶打暈你的時候,被西樓的王強看到了,正巧他碰到了我,就給我說了,於是我就追了出來,還好沒有走錯方向,否則的話,你……」

說到這裡,他望了周雪曼一眼,就沒有繼續講下去了。

周雪曼自然明白要不是張浩天,自己死都不要緊,可怕的是臨死之前那羞辱的不堪設想的場景,想著想著身子就微微的發起抖來。

張浩天看見周雪曼雙手抱膝的踡坐著,似乎又在顫抖,並不知道她是因為後怕,還以為她穿著濕衣仍然很冷,便道:「周雪曼,你把衣服脫下來吧。」

周雪曼一聽,吃了一驚,望著他失聲道:「你……你要做什麼?」

張浩天說這話時沒考慮太多,見到她這樣的神態頓時省悟過來,趕緊道:「喂,周雪曼,你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身上的濕衣服穿起來很冷,不如脫下來烤一烤,我坐到對面去背著你,絕不會轉過頭來看,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就脫,不相信我的話就算了。」

周雪曼聞言,的確感到穿著濕衣很冷很不舒服,望了張浩天一眼,又沉默了一陣,才道:「好吧,不過你真的不許回頭。」

張浩天一笑道:「當然,但你也別看到老鼠蜈蚣什麼的尖叫,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周雪曼頓時道:「呸,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膽子沒那麼小。」

她說了這話,臉上又是一熱,覺得自己說話的口吻就像是小女孩對男孩子說的,而這個張浩天比她小四歲,她一直將之視為自己的學生,一個監獄裡幫助教導的對象,說話時還是要注意些好。

張浩天當然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此時已經站起了身,然後到對面背著她坐下,眼睛卻望著洞口。

周雪曼對這個大男孩其實是信任的,見他背過了身子,就脫下了身上穿的那短袖內衣,趁著有些濕,就用背面乾淨的地方將自己的臉與手臂上的污泥匆匆的擦了擦,然後拿在手中在火上烤了起來,不過胸罩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脫的。

正對著張浩天的,她的眼光自然而自然的就落在了這個大男孩的背後,那是一個多麼寬厚結實的背部啊,在火焰中閃耀著古銅色的光芒,如果說男人也有性感,那麼無疑這就是。

周雪曼只看了一眼,心中覺得有些發跳,就趕緊低下了頭,只為自己感到無比的羞恥,自己是警察啊,還是這個大男孩的指導員,就和他的老師沒什麼兩樣,怎麼能用這樣的目光去偷窺自己的學生,真是太不應該了。

洞內此時一片寧靜,周雪曼正在想說些什麼話讓自己沒那麼尷尬,忽然之間,卻見張浩天驀地跳了起來,跟著就轉回了身子。

想不到張浩天竟然如此不守信用,周雪曼正要發怒,可是,她很快就看到洞口遠遠進來了兩個人,一個人手中拿著槍,一個人手中拿著斧,居然正是雷金霸與王寶。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31 23:00:13

第六十三章 危境1

本以為黃金霸與王寶已經遠遠的逃走,不料竟然又重回到了洞中,周雪曼頓時驚慌起來,手中的內衣也失手落在了火中,張浩天此時已經拉住了她的手,向著洞的裡面跑去。

雷金霸與王寶自然明白裡面是無路可逃的,都發出了猙獰的狂笑,然後大步向前走著,而雷金霸的手槍一直平舉,保持著瞄準的姿式,顯然一逼近目標就要射擊。

張浩天已經拉著周雪曼到了最裡面的那個小洞,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藏身之地,但對於現在來說,卻是唯一的選擇了。

對那兩個會殘忍的毀了自己的犯人周雪曼已經是相當的害怕,見到張浩天指著那小洞讓自己鑽,她沒有猶豫,就要頭前腳後的鑽進去,但張浩天去過裡面,知道在裡面無法調整身體,出聲讓她腳先進去,周雪曼立刻照做了。

而張浩天也趕緊趴下身子用同樣的姿式跟在後面,到了那兩塊準備好的石頭時,卻將它們並排放好,已經完全擋住了他們的身體,雷金霸就算開槍,子彈也只能打在這兩塊石頭上。

排好石頭,他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心中好生的感激起師父的教誨來,要是過去的他,剛才估計雷金霸與王寶兩人應該不會回來,絕不會有這樣看起來多此一舉的準備,相信這也是師父多年的經驗,而這經驗,實在是太重要了,今晚雖然未必能夠逃生,但能拖一拖時間,就還有出困的機會。

黑暗之中,他感到了緊挨著一個滑膩溫暖的物事,這自然是周雪曼只穿著胸罩的身子了,洞裡只能勉強夠兩個人容納,而張浩天又身軀長大,兩人唯有側著身子,胸口對著胸口緊緊的貼在一起,就連呼吸也噴在了彼此的臉上。

然而,情勢已經讓兩個人無法多想什麼了,因為他們已經聽到了腳步聲,跟著就有電筒的光亮在往裡面照射,然後傳來了雷金霸的狂笑聲道:「張浩天,你以為鑽到裡面去我就奈何不了你嗎,告訴你,今天不弄死你小子,我絕不走出這個洞。」

張浩天也不想沉默,便道:「雷金霸,天就快亮了,你們再不逃走,只怕沒什麼機會了。」

雷金霸忽然歎了一口氣道:「張浩天,你小子是很聰明,我們也想不到你會跑到洞裡來了,我本來也想放過你的,不過王寶捨不得他的周指導,我只有陪著他又回到你們消失的地方仔細尋找,還好的是,你們身上實在太髒,外面的雨又下得小了,要想知道你們藏到什麼地方,也並不是太難。」

張浩天頓時明白過來,自己和周雪曼趴著移動,但身上帶著的稀泥肯定會塗在雜草上變成一道泥痕,他們當然容易找回來了,心中頓時一黯。

此刻又聽到雷金霸道:「王寶,他們鑽到這裡面我們不好進去,張浩天這小子放了石頭,我的槍打不到他,現在你去拿些柴,再把那桶汽油提來,我們用火薰,看他們能夠在裡面呆多久。」

卻聽到王寶大聲道:「不行,要是把周雪曼這小娘們薰死了怎麼辦?」

雷金霸頓時發起火來,道:「**你**王寶,你一定要搞周雪曼,我已經陪你回來了,現在他們鑽進了洞裡,除了用火,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再說,就算把周雪曼薰死,你一樣的可以上她,破她的處,你不要把老子惹毛了。」

看來王寶的確是太想得到周雪曼了,猶豫了好一陣才道:「好吧,我去拿汽油和柴,說不定他們受不了會出來的。」

周雪曼聽著兩人的對話,想不到自己死了都難保清白,真是又急又怕,身子不停的顫抖著,對張浩天輕輕道:「張浩天,怎麼辦,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我不能讓這兩個畜牲碰,絕不能啊。」

張浩天知道此時自己已經完全處於劣勢,要是出去,雷金霸的子彈絕對是立刻擊了過來,當下低聲道:「要是能引他們進來就好了。」

周雪曼不住的搖頭道:「不可能,他們怎麼會進來。」

張浩天的頭腦在不住的思索,忽然想到一事,壓低聲道:「雷金霸不可能進來,王寶卻很有可能,不過需要你跟我演一場戲。」

周雪曼連忙道:「王寶怎麼會進來?你要我演什麼戲,張浩天,現在我心裡很亂,什麼都聽你的。」

張浩天湊在她耳邊道:「周雪曼,你想想,王寶先打暈你,把你扛出來,現在不趁著夜晚遠逃,又冒著危險回來,那就是想得到你,對不對?」

周雪曼不好回答這事,一陣沉靜,當然是默認了。

張浩天又輕聲道:「你說,如果我先得到你,王寶會怎麼辦?」

周雪曼立刻明白了,低聲道:「你是說,引王寶進來,然後你制住他。」

張浩天「嗯」了一聲道:「我最顧忌的就是雷金霸手裡的槍,但先幹掉王寶,只剩下雷金霸一個人,我們生存的機會就又多一些了,不過你要裝像一點兒。」

周雪曼想到王寶就連自己的屍體都不放過,殺死了他,就算雷金霸再用火薰,自己至少能夠保住清白,當下就道:「你……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要我怎麼做?」

張浩天道:「你懂我的意思,配合做就行了。」

就在這時,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跟著王寶道:「雷神,汽油和柴我都拿來了,下一步做什麼?」

雷金霸的聲音道:「將柴淋上汽油點燃,然後扔到洞裡去,他們要是不出來,就只有活活的薰死。」

張浩天知道再不能等待,就大聲的笑了,跟著狂笑起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31 23:02:11

第六十四章 原始的獸性

聽到張浩天這樣的笑,雷金霸也忍不住道:「張浩天,我真是佩服你,死到臨頭,你小子還笑得出來。」

張浩天停止了笑聲,然後道:「王寶啊王寶,我是在謝謝你。」

王寶在外面聽著,當然一愣,道:「謝我,你為什麼謝我?」

張浩天道:「雷金霸剛才說得不錯,我的確也喜歡周雪曼,和你一樣也想搞一下女警官,就算是死也***值夠本了,你幫我把周雪曼扛出來,現在這個女人我先上了,死了也做個風流鬼,王寶,真是謝了。」

他一邊說著,就用手在周雪曼身上一碰,周雪曼立刻明白了,就尖叫了起來:「啊,啊,張浩天,你要做什麼,原來你也是個畜牲,畜牲。」

張浩天又大笑道:「**,叫啊,大聲的叫啊,我本來還想和你調調情的,但現在可沒什麼時間了,王寶那雜種,也只能用我的二手貨了,哈哈,等會兒還是個死的。」

周雪曼聽他的話說得如此的不堪入耳,忍不住用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

張浩天在監獄裡也呆了一年有多,那些犯人有什麼話說不出來的,每天耳薰目染自然也懂了許多的粗言穢語,知道此時不做得像一些,那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感覺周雪曼實在無法裝像,心中著急,黑暗之中,忽然用嘴就向著周雪曼臉上吻去。

周雪曼立刻感覺到了,頓時道:「張浩天,你幹什麼,別這樣。」這句話,她倒是真的被張浩天的舉動發出了驚呼。

張浩天的嘴吻在了周雪曼的臉上,只覺滑滑嫩嫩的好生舒服,而此時,周雪曼由於掙扎,身子在他的懷中扭動著,由於洞中狹窄,反而挨得更緊,肌膚熨貼之下,他甚至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這個女人胸前那一對柔軟而又有彈性的物事。

近二十年來,張浩天雖然有過無數次的自我的釋放,也悄悄的去錄相廳看過黃色錄相。但是,他並沒有碰過真正的女人,女人的身體對他來說是有著強烈的神秘與誘惑的,周雪曼的內衣已經脫去了,上身可說是近乎赤裸,而且緊緊的貼著他,如果不往這方面想,那是沒什麼的,可是,他的念頭轉移到了男女之間的觸碰感覺上來,頓時就有一種東西在讓他的身體發熱膨脹,情慾,強烈的情慾,無法控制的情慾。

此時,張浩天的理智忽然混亂了,他已經假戲真做,用嘴唇在捕捉著周雪曼的唇,他好想知道,女人的唇舌到底是什麼滋味。

女人當然都是很敏感的,周雪曼頓時發現張浩天不對勁兒,他根本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在親近自己,她甚至已經感覺到他身體下面某個部位在發生著很大的變化。

周雪曼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真的尖叫起來:「張浩天,張浩天,你幹什麼,別這樣,別這樣啊。」

然而張浩天此時頭腦一片火熱與狂燥,根本沒有聽她的,忽然將身子一轉,竟然在洞中壓在她身上,喃喃的說了一句:「周雪曼,對不起,我知道今天活不出去了,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女人是什麼滋味,我一定要試一試。」

他一邊說著,左手忽然一探,竟然已經從周雪曼的右邊胸罩裡伸了進去,摸到了她那寶貴的柔滑的充滿了青春彈性的乳房,跟著就有些粗魯的抓揉起來。

周雪曼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胸罩被完全扯爛了,張浩天的左手也摸揉了上去,她奮力的掙扎著,但在張浩天健壯高大的身下完全動彈不得,只能連聲的發出尖叫,跟著就哀求道:「張浩天,別這樣,求求你別這樣,好不好。」

張浩天已經有了在臨死前瘋狂一次的想法,並沒有去管周雪曼,他的手,已經伸到了周雪曼的腰下,竟然很快解開了她長褲的皮帶,連著內褲一下子剝掉了,而此時,他也脫去了自己的褲子,渾身赤裸的伏在周雪曼的身上,並分開了她的雙腿。

不過張浩天是完全沒有經驗的,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得其門而入,而此刻,他的嘴又向周雪曼的臉上吻去,想要捕捉住她的唇。

但是,他的嘴唇碰到的並不是滑膩的臉,而是一片冰冷的濕潤,那是周雪曼的淚水,失望的淚水,這時,她甚至已經沒有掙扎,在絕望的等待著這個冒著生命危險救了自己的大男孩對自己無情的侵犯。

然而,嘴唇碰到了周雪曼的淚水,感受到了她無力的與無聲的抗議,張浩天心中卻是莫名的一抖,渾身的燥熱似乎被那冰冷的水跡在一瞬間降下了溫,他的動作也停頓下來。

周雪曼立刻感覺到了張浩天的變化,只輕輕的說了一句:「張浩天,你這樣做,和王寶和雷金霸那樣的人有什麼區別。」

張浩天聞言,大腦裡就像是被刺了一下,默默的從周雪曼的身上斜了下來,但他很快就又大聲道:「操,周雪曼,你以為把腿閉著就行了,老子就不相信分不開。」

這話,仍然非常難聽,但周雪曼知道是他故意說給外面王寶聽的,心中總算微微一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31 23:03:06

第六十五章 死掐

王寶在外面聽到周雪曼的尖叫與哀求,早就按捺不住幾次想要鑽進洞去,可是都被雷金霸阻止了,氣得是團團亂轉,當聽到張浩天最後說的話,再也忍不住了,吼道:「雷神,張浩天這小子手上沒有傢伙,我就不相信進去幹不過他,你在外面給我守著,我去把他的頭擰下來給你。」

雷金霸頓時道:「王寶,你這頭蠢豬,張浩天是個狡滑的傢伙,他在引你進去,打火機呢,你快交給我,放火薰死他們,要天亮了,我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然而,這一次王寶並沒有聽他的,而是大吼了一聲,一手拿著電筒,一手拿著斧頭,已經趴下身子鑽進了洞。

張浩天這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見到王寶終於進洞,心中一喜,暗暗的蓄力等待著。

不一會兒,王寶已經將那石頭移開,一下子就照著了赤著身體的張浩天與周雪曼,更是惱怒得連連怒吼,一邊快速的向前爬,一邊揮舞著斧頭向著張浩天攻來,只是在這樣的小洞中自然施展不開。

張浩天擔心斧頭傷著周雪曼,身子向前移動了一截,已經迎上了王寶的斧頭,先避了一下,跟著一伸手,就抓住了王寶的斧頭。

王寶本就是一個暴戾狂燥的人,見到斧頭在這小洞裡施展不開,竟然吼叫一聲,將手一鬆,連電筒都不要了,身子頓時撲了上來,與張浩天霎時間就交接在了一起。

黑暗之中,張浩天只覺一隻手已經緊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在這樣低矮狹窄的地方,所有的招式都是沒有什麼用的,他一邊左手去板,右手摸索著,很快也找到了王寶的脖子,然後用力的掐了上去,而王寶也用左手想板開他。

就這樣,兩人用一種完全原始的硬拚方式僵持著,同樣的姿式,同樣的動作,誰要羸得勝利,就只能將對方在這狹小的洞裡活活掐死,這時候,比的就是誰的手勁更大,誰的生存能力更強。

在雷金霸的「百勝四虎」之中,王寶是張浩天唯一沒有交過手的人了,不過照他平時的觀察判斷,這矮矮壯壯的王寶應該有一身的蠻力,如今,事實印證了他這種推測,王寶的手掌長滿了厚厚的干繭,掐在他的脖子上,就像一把鐵鉗一樣,越收越緊,他竟一時無法板開。

不過他的手此時也在王寶的脖子上收縮著,無論王寶的左手如何板動,也堅持著絕不鬆開。

洞中,是可怕的寂靜,沒有任何的聲音,卻在進行著一場殘酷的生死搏鬥,而且很快就會分出勝負。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

張浩天只感覺到一種難受的,無法呼吸的窒息,他的大腦也因為缺氧開始出現了一種空白似的恍惚,只能本能的搯住王寶。

此刻,生與死,已經在一線之間了,這王寶,過去是伐木工,手上的勁兒大得驚人,張浩天手掌的力道無疑是稍遜一籌,命運的法碼,已經在往王寶一方偏移,只要張浩天微一疏神,手掌被他板開,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又過了一會兒,張浩天只感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似乎窒息得都要從胸膛炸裂開來,眼睛凸起,也像是要滾出眼眶一般。此刻,強烈的求生慾望卻在讓他的頭腦作出最後的運轉,因為他已經感覺到王寶板動自己的手仍然有力,而他,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王寶滾落的手電還在發著光,而雷金霸也在外面用電筒緊張的往裡面照,周雪曼在張浩天下面不遠,可以清楚的看到兩人互掐搏命的情景,想要爬上去幫忙,可是又被那兩塊移動的石頭擋住了,一時間只能乾著急,怕影響到張浩天,也不敢發出聲音。

就在這時,張浩天忽然做了一個動作,將脖子拚命的向後揚起,然後將手伸直,奮力的推動王寶,他的手勁比不上王寶,但手臂卻要長許多,用自己的優勢,或許能夠板回先前的劣勢,也這是他最後的一搏了。

這樣的策略顯然是有效的,他這樣向前推,王寶的手勁兒就無法向著一處地方使力了,只能想繼續控制住他的脖子,然而,脖子上的肌肉是滑的,而且他的手掌只能握住張浩天的一半脖子,在一推一仰之下,手掌拿捏不住,微微一鬆,竟被張浩天掙脫了。

張浩天呼吸一順,得了這樣的機會,他那裡還會放過,身子忽然一縮,離王寶又遠了些,他的手仍然鎖在王寶的脖子上,而王寶的手卻無法夠得著他了。

此刻他不用左手去板掐在脖子上的手,所有的力氣已經用在了右手上,忽然大吼了一聲,猛的再次收緊,任王寶的雙手怎麼板也沒有絲毫的鬆動。

王寶被掐了這麼久,本來也已經快支持不住了,如今手夠不著張浩天,已經慌亂起來,板他手的力氣也小了許多,又過得半分鐘,他雙手的力氣已經越來越小,到了後來,竟然停止了。

張浩天雖然知道這王寶多半已經被自己活生生的掐死,但還是不放心,又掐了他一陣,這才鬆手,自己開始劇烈的喘息起來,只覺脖子很痛,就像是還有手掌放在上面一樣。

雷金霸一直在用電筒看著裡面的情況,雖然具體的看不真切,但瞧到王寶此時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了,那裡有什麼不明白的,頓時罵了起來:「**你**王寶,叫你不進去你偏要進去,現在被弄死了,真是活該。」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31 23:04:21

第六十六章 槍殺雷神

雷金霸一邊說著,一邊卻將木柴放在了洞口,然後淋上了汽油,跟著就狂笑起來道:「張浩天,你雖然殺了高雲和王寶,但還是別想活命,你想幹周雪曼那娘們,趁著你還沒有被薰死,就好好幹吧,**,你們死在這裡面,只怕身體只剩下骨頭了都沒人發覺。」

說著這話,他用手槍對著那柴堆,一扣板機,「砰」的一聲,一道火光就猛烈的躥了起來,封住了洞口,濃煙也向洞中湧去。

此刻,張浩天對著周雪曼說了一聲:「閉住呼吸。」身子就猛的向前爬去,不過一隻手拖著王寶的屍體,另一隻手,卻拿著他的那只短斧。

急速的爬行之下,不一會兒到了那洞口,柴火就堆在那裡。

這時,張浩天將斧柄咬在了嘴裡,雙手將王寶的屍體拖過來,跟著奮力向前一推,只聽「嘩啦」的一聲,王寶的屍體已經將那堆火撞了開去。

幾乎與此同時,張浩天的身子已經快速的鑽了出去。

那雷金霸正站在洞口,顯然也沒有想到張浩天會這麼快就衝出來,不過他的反應也極快,身子迅速後退,就照著張浩天開了一槍。

可是,就在這時,一個沉重的物事正有力的擊在他的胸前,他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身子已經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就連手中的槍也掉了,而擊中他的物事就在手槍的旁邊,卻是一柄短斧。

雷金霸知道不好,正要掙扎著站起來,可是一個高大的人影已經出現了他的頭頂,正是張浩天,他渾身赤裸著,一隻手正捂著腹部左側,那裡正潸潸的流著鮮血。

原來,就在張浩天衝出來的那一霎那,已經用斧頭向雷金霸拋去,而雷金霸的子彈雖然擊中了他,但還不足以致命。

這時,張浩天冷冷的望著雷金霸,一句話沒有說,卻緩緩的彎下了腰,拾起了那手槍。

雷金霸知道他要做什麼,頓時恐懼得嚎叫起來:「不,不,張浩天,你聽我說,我有錢,有許多錢,都是我在監獄裡得來的,就藏在一個地方,我告訴你,你去拿,只要你饒了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別開槍,別開槍。」

他一邊說著,竟然翻身跪在地上向著張浩天磕起頭來。

張浩天眼神卻平靜下來,淡淡的道:「雷金霸,你除了惡貫滿盈,還做錯了一件事。」

雷金霸立刻道:「做錯了什麼,張浩天,你給我說,我再也不犯了,不犯了行嗎?」

張浩天緩緩道:「你死之前,要是像個男人,我還會對你留一分敬重,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活在這世上真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雷金霸見到張浩天已經舉起了槍,頓時魂飛魄散,瞧著周雪曼此時就站在他的身後,就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大聲道:「周指導,周指導,我都是一時糊塗才想起逃跑的,而且抓你的是王寶不是我,現在我向政府自首,由政府判我的罪,你快讓張浩天住手,快啊。」

周雪曼看著失去了所有威風,跪在地上求饒保命的雷金霸,臉上露出無比厭惡的神色,但還是道:「張浩天,他已經自首了,你……」

然而,「別開槍」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砰砰砰」連續三聲清脆的槍響,雷金霸的頭就像是西瓜一樣爆開了,直直的躺在地上,頭上流出了紅紅白白的東西,張浩天這三槍,竟是全部打在他的頭上。

雖然痛恨雷金霸,但瞧著他這樣的慘死狀,周雪曼頓時噁心得側過了頭,跟著就道:「張浩天,他已經自首,你為什麼要打死他,你知道嗎,這也叫犯罪。」

張浩天放下了槍,捂著仍然流著血的小腹無力的靠著山壁坐下,然後望著周雪曼道:「周指導,我已經受了傷,可能支持不了多久,你相信自己能夠看住雷金霸嗎?對了,現在沒事了,你去外面把衣服找到穿起來吧。」

周雪曼鑽進那洞時,上身只穿著胸罩,而剛才張浩天失去理智,把她的胸罩扯爛,褲子也脫了,剛才出洞,只匆匆的摸索著穿上了褲子,那胸罩已經不能用了,只有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乳房,聽著張浩天這麼一說,羞得也不說話,就向外面跑去。

過了好一陣周雪曼才回來,卻已經穿上了警服,見到張浩天已經撕下了雷金霸的囚衣紮住了腹部的槍傷靠在牆壁,而那血已經浸濕了囚衣,他的臉色也很難看,如果再這樣下去,流血過多,那就危險了。

周雪曼瞧到這樣的情況,心中一緊,連忙道:「張浩天,你堅持住,天已經亮了,我出去找人來。」

她正要轉身,卻聽張浩天在後面說了一聲:「周雪曼,對不起。」

周雪曼當然明白張浩天指的是什麼,剛才洞中他對自己的狂亂又浮現腦中,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那的確是無法容忍的欺辱,可是,不知怎麼的,現在她對這個大男孩卻恨不起來,她只能用心理學的原理對張浩天剛才的行為去做出解釋,因為很多人在臨死之前都會失去理智而變得有些瘋狂的,而且,他表面看起來雖然成熟,但骨子裡還是一個大男孩子,一個對女人的身體充滿了嚮往的大男孩子,她甚至想到了曾經看過的一個故事,說是在對越反擊戰的時候,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年青戰士就要死了,當他的連長問他有什麼最後的心願時,他竟然說只想摸一摸女人的乳房,而當時就有一位年輕的護士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完成了他的心願,而張浩天的心態,應該和這年青戰士有相似之處,那是人類的一種本能,更何況的是,在最後的關頭,他終於懸崖勒馬,沒有衝破自己。

一念至此,她就決定原諒這個英勇機智的,卻又帶著幾分野性的大男孩,當下也不回頭,只是道:「張浩天,剛才的事,我就當它沒發生,不過,你永遠不要再像這樣了。」

說了這話,回想起剛才那兩隻粗糙寬大在自己嬌嫩的胸乳上粗野揉動的手,還有他腹下那勃發的讓人恐怖的物事,周雪曼忽然覺得好生的羞澀狼狽,臉上一陣燙熱,不敢再面對張浩天,就匆匆向外面跑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31 23:06:38

第六十七章 照顧

張浩天看著周雪曼離開,他感覺到小腹處仍然不停的有液體在向外滲出,渾身的力氣似乎也在一點兒一點兒的消失,傷口剛才還在劇烈的疼痛,但現在已經完全麻木了,大腦越來越昏沉,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傷到底重不重,但他在告訴著自己絕不能死,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做了,撫養父親,讓他不再吃苦,好好的享受晚年,完成師父的遺願,尋覓到白蝴蝶或者她的後人,找到日本掠奪中國的那個巨大的寶藏,還有他的身世,師父說過,他的紋身非常奇特,身世應該沒那麼簡單,也未必是親生父母遺棄在垃圾堆旁的,他真的好想知道自己親生的父親與母親是什麼人,有著什麼樣的遭遇。

大腦越來越沉重,張浩天知道自己不能睡,這一睡說不定就永遠醒不了,於是他只能想一些刺激自己的事,而此時第一個出現在他腦中的就是周雪曼的身體,那黑暗中的女性胴體,柔滑而富有彈性的乳房,還有乳房上那小小的,尖挺著肉粒……,這讓他感到好生的亢奮。

但是,這樣的亢奮只是短時間的,傷口處的血仍然還在不停的向外滲著,他的大腦也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整個人感覺到似乎在向空中飄浮,漸漸的,漸漸的,他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

不知過了多久,張浩天從黑暗中睜開了眼睛,眼簾中就是一片的雪白,雪白的屋頂,雪白的被子,他的身子,是一片的溫暖。

就在這時,聽到一個輕柔而熟悉,卻帶著驚喜的聲音:「啊,張浩天,你終於醒了。」

隨著這聲音,張浩天側頭望去,立刻就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穿著警服的漂亮女人--周雪曼。

張浩天這時清醒過來,微一思索就明白是周雪曼出去找到了人,然後將昏迷中的自己送到醫院來了,此刻,他見到周雪曼秀美的眼眸有些浮腫,自然是沒有睡好的緣故,頓時道:「周雪曼,我睡了多久了。」

周雪曼瞧著他醒轉說話,臉上流露出了喜悅之色,但很快就板起臉來道:「張浩天,從現在開始,你應該叫我周指導,明白嗎。」

跟著她的聲音又是一緩,道:「我找人耽擱了很多時間,你失血過多,已經昏迷三天了,不過醫生說子彈沒有打中你的要害,過一段時間就能夠恢復的。」

張浩天點了點頭,凝視著她道:「你一直在這裡守著我嗎?」

周雪曼望著他的眼睛,忽然微微側過頭去,道:「也不是,我跟上級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上級說我受了驚,給我放了一周的假,我也沒有什麼事,就在這裡看看你,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追上來,後果……後果真的是很可怕。」

張浩天見到周雪曼似乎忘了自己對她的無禮,心中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笑著道:「還好我把你救了,有你作證,否則的話,也一定會被視為越獄,那時候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周雪曼點了點頭道:「你就這樣追出來,的確是非常冒險,還有,雷金霸他們三個全被你殺死了,我說明是因為情況緊急,你為了救我,迫於無奈才殺死他們的,他們三個死有餘辜,上級應該不會再追究了。」

說到這裡,她又瞧著張浩天道:「張浩天,雖然你殺人的事是為了救我,但是……但是我總覺得你殺氣太重,想起來甚至有些可怕。」

殺了雷金霸三人,對於張浩天來說,要說有感覺的話,那只是一種痛快,一種發自心裡的刺激亢奮,不過這樣的感覺,他當然是不會跟周雪曼說的,便又笑了笑,卻不回話。

周雪曼望著他一張英俊而有些蒼白的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算了,你的傷還沒有好,還是少說些話,我去找醫生看看你。」

她一邊說,一邊就向病房外走去。

張浩天望著她的背影,心裡卻湧出了說不出的滋味,說實話,他喜歡這個女警察,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喜歡女人,兩人甚至有過幾乎最親密的接近,不過,他知道自己與周雪曼是不可能的,她關心自己,只是覺得他各方面的表現都很優異,想把自己改造成對社會有用的人,或許,她會把自己當做學生,甚至當做弟弟,卻不會想到其它方面去的。而自己,當然也只有把她藏在心裡了。

沒過多久,周雪曼就帶著一名醫生來了,那醫生用儀器給張浩天仔細的檢查了一陣之後,就告訴她,張浩天的各種生理指標已經很正常了,而且他的體質非常的好,恢復起來應該很快的。

等醫生走了之後,周雪曼就讓他閉眸休息,自己又出去了,不一會兒,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卻是她在醫院裡熬的。

張浩天讓她扶著喝著雞湯,真是覺得特別的香,等喝完之後,便道:「對了,周指導,這是那裡的醫院?」

周雪曼道:「是J市的醫院,離秦安山監獄有六十公里,對了,張浩天,要不要通知一下你的父親,像你這樣的情況,是可以允許親人來看望的。」

張浩天立刻搖了搖頭道:「千萬不要,我爸身體不好,我不想讓他替我擔心,反正我很快就會好的,用不著通知他。」

周雪曼點了點頭,就出去洗碗了。過了一陣重新回屋,就坐在凳子上,然後拿著一本書靜靜的看起來,張浩天見她不說話,只得又閉上眼睛休息。

就這樣,周雪曼在醫院裡又繼續照顧了張浩天三天便上班去了,此時換了一名獄警前來,不過只是例行看守他的,雞湯什麼自然就沒有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31 23:07:47

第六十八章 告別

醫生並沒有說錯,張浩天的身體的確是恢復很快,一個月之後,小腹上的槍口已經脫疤,行動基本上能夠自如,獄方在請求了醫生的意見之後,將張浩天接回了秦安山監獄,進一步的治療,就由獄醫完成了。

當張浩天回到秦安山監獄,頓時就成了凱旋而歸的英雄,第六分監區此時已經重新修過了,所有垮塌了的圍牆都高築起來,只是過去的西樓已經成了危房不能再用,裡面的犯人已經轉了監,第六分監區就只有張浩天所在的東樓與「快刀」朱二所在的南樓了,犯人也從一千多變成了六七百人。

獄方因為張浩天救了周雪曼,就在當晚給他在開了一個慶功晚會,除了宣佈他的管制變成獄中最松的一級寬管之外,監獄長胡政源還親自上台來告訴大家,由於張浩天這次立了大功,經研究決定,將給他減刑一年,也就是說,他原本的四年刑期變成了三年,而之前他已經在獄中呆了接近一年半,還有一年多,他就可以出獄了。

東樓與南樓本來大多數都是張浩天的人,對於他得到減刑,多數的犯人當然是高興的,而另外一些過去跟著雷金霸的人,已經聽說了張浩天以一人之力連殺了雷金霸、孫興與王寶的事,心中對他當真是畏懼到了極點,自然也不敢像過去一樣在獄中胡作非為了。

開完慶功會之後,由於張浩天的傷還沒有完全復原,再加上已經變成了一級寬管,據說由於監獄長胡政源非常欣賞他,張浩天就被安排在了第六分監區的小賣部裡,那裡比在車間輕鬆多了,而且還可以自由活動。

周雪曼對張浩天看起來還是和過去一樣,經常拿些書給他看,仍然安排他辦黑板報,組織籃球比賽,主持文藝晚會。

沒有了雷神一夥的潛規則,第六分監區成了秦安山監獄裡最和睦的一個區域,犯人們參加活動的積極性自然高了,張浩天實在忙不過了,徵求了周雪曼的意見,就添加了兩個副手,籃球這一方面由朱二具體負責,而文藝晚會的具體事務他就交給了白智華,自從知道雷金霸被殺死後,白智華已經恢復了過去的活躍,那裡熱鬧那裡就有他,搞文藝晚會這樣的事有張浩天吩咐,他當然是義不容辭。

時間又過去了半年,這一天下午,張浩天正在小賣部裡擺弄食品,就見到周雪曼拿著一本書走了進來。

張浩天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迎著她走了過去道:「周指導,又給我帶什麼書來了。」

周雪曼將手中的書遞給他,卻是一本英語版的《修養與美德》。

說實話,對於這些書,張浩天是沒有什麼興趣的,不過英語版的也將就著馬馬虎虎看上一遍,於是就道了聲謝,然後把書收下了。

周雪曼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凝視了他一會兒道:「張浩天,我是向你告別來了。」

張浩天聞言愣了一愣,道:「告別?周指導,你要到什麼地方去出差嗎?」

周雪曼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不是出差,張浩天,我要出國去了,你應該知道,我本來就是代職修研,現在上級派我到美國去學習他們對犯罪心理學在實際案件中的運用,明天就走。」

張浩天聽了,心中驀然間有了深深的一種失落感,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望著她一張雪膩如蓮的面孔,微微一笑,伸出手來道:「恭喜你,周指導,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我相信從美國回來,你一定會高昇的。」

周雪曼伸手與他握了,一雙秀眸卻緊緊的盯著他道:「張浩天,你知道嗎,我很不放心你。」

張浩天頓時笑了,道:「不放心我,周指導,我有什麼讓你不放心的。」

周雪曼立刻道:「性格,你的性格,張浩天,也許你不知道,其實我一直在研究你,你的性格中,無疑是有很強烈的正義感的,而且也有英勇的精神,可是,我感覺在你性格的另一面,卻潛在著一種狂燥與暴戾,你不害怕血腥,也不害怕殺人。所以,你的正面,就和你的容貌一樣英俊威武,有著一種凜然的正義感,可是你的反面,就像你胸前的那頭帶著血的狼一樣,時時刻刻都有可能噬人……」

說到這裡,她又道:「張浩天,你一直和雷金霸一夥人斗的事我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這也讓我更瞭解你,你不僅有天生的領袖氣質,而且自己也渴望著成為最強者,這並不是什麼壞事,可是,如果你一時不慎走錯了路,那將是非常可怕的,或許會比雷金霸這樣的人還可怕十倍,所以,我挑了這本書給你,希望你的心能夠寧靜,能夠高雅,一年之後出獄,好好的做人做事,我相信以你的聰明與本領,應該能夠做出一番對社會有用的事業來。」

張浩天望著她,忽然笑了起來,道:「周指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做什麼事會有分寸的。」

周雪曼點了點頭,道:「有分寸就好,那我們就說聲再見吧,這次我去美國可能要好幾年,希望幾年後看到的你,會帶給我驚喜。」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伸出手來。

張浩天便和她握了手,心中的失落感頓時更重了。

周雪曼縮回了手,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後,然後又微微一笑,這才走了。

張浩天默默的目送她離開,很有些惆悵又去做事了,對於這個美麗的比他大四歲的女警官,他是無法奢想的。現在,他只想平平安安的等待出獄的那一天,照著師父的吩咐,在社會上磨練幾年後,就去找白蝴蝶的後人,替師父出氣,然後找到兩份藏寶圖,拼起來後去尋找日本人埋的那個寶藏,只是要如何在社會上磨練,成就怎樣一番事業,他心裡還沒有底,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對於男監有沒有女警的特別說明

有兄弟質疑男監沒有女警,用一段資料說明一下:

在男監裡,對犯人的改造一直是女警的工作禁區,新疆第四監獄在全疆監獄系統中率先突破了男監由男警專管的傳統模式,組建「陽光女警教育中心」。這個中心的十名女警參與對男犯的改造工作,三年來,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現在,這個中心的模式正在疆內的18個監所推廣。

三年前,第四監獄組建女警中心,突破了男監由男警專管的傳統模式。女警們不再只做後勤輔助工作,轉戰到了教育改造罪犯的第一線,破解罪犯的心理難題,緩解罪犯的壓力。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31 23:08:45

第六十九章 特殊任務1

監獄日子還是這麼一天一天的重複過著,漸漸又是春暖花開,離張浩天出獄的日子還有三個來月了,在這段日子裡,張浩天並沒有閒著,除了在小賣部做事然後去監獄的圖書館借書看之外,過去雷金霸最愛去的那個花台後面就成了他練王家刀法的地方,師父要求他在外面去學習跳舞交際,易容化妝的事張浩天也牢記著。無論他是「天狼」還是「千面狐狸」都絕不能丟臉。

這一天下午,犯人們還沒有放風,張浩天就在小賣部裡看書,卻見到中隊長趙方東走了進來,見到他在看書,一臉讚許的道:「張浩天,你喜歡學習這非常好,現在你跟我監獄長辦公室去一趟,有人想見見你。」

這趙方東是一個正直的老警察,待犯人們也很寬厚,張浩天對他是有好感的,不過此時聽到他說這話,頓時一愣,道:「有人想在監獄長辦公室見我,是誰啊。」

趙方東道:「這我也不清楚,是剛才監獄長打來的電話,讓我親自帶你過去。」

張浩天大奇,不過再沒有多問,就給小賣部的另一名老年犯人說了一聲,跟著趙方東便上了一輛警車。

出了第六分監區,連續過了兩道關卡,就到了秦安山監獄的辦公大樓,趙方東帶著張浩天下車,上了二樓樓道,只走了一會兒,就是監獄長胡源政的辦公室了。

辦公室的門此時是緊關著的,趙方東也流露出了詫異之色,但還是輕輕敲了敲門。

隨著這敲門聲,門拉開了一條縫,然後就露出了胡源政的半邊身子,他此時對著趙方東點了點頭道:「老趙,張浩天就交給我了,等會我會叫人送他回監的,對了,你帶張浩天過來的事,不要給任何人說起,明白嗎?」

這胡源政搞得如此的神秘,就連趙方東也糊塗了,不過他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什麼緣故,點了一下頭,就轉身走了。

而此時胡源政又拉開了一些門,對張浩天道:「張浩天,你進來。」

張浩天目睹此景,心中的好奇更濃了,就大步邁了進去。

進去之後,他就見到胡源政寬大的辦公室裡還有一個穿著灰色西服的男人,這個男人大約五十歲上下,一臉的沉毅,雖然有些瘦削,但坐在沙發上腰肢也是筆挺,這時拿眼望著他,雙目炯炯有神,應該不是警察,就是軍人。

胡源政又把門關上了,對那沙發上的男人指著張浩天道:「老劉,我說的就是他,你看怎麼樣?」

那老劉這時已經站了起來,走到張浩天的跟前,望著比自己高半個頭,身體彪悍,英俊威武的張浩天,仔仔細細的瞧了好久才很滿意的點起頭來,道:「不錯,這個張浩天果然不錯,老劉,看來你沒有推薦錯人。」

胡源政搖了搖頭道:「老劉,這事本來沒有先例,你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不過你是拿了公文來的,我當然也只有照辦,這個張浩天在獄中的表現很突出,而且有重大的立功表現,最重要的是,他和高雲過去是一個監室的,而且兩人的關係不錯,高雲走的時候,就是他主持的歡送會,當時我也在場。」

聽到這裡,張浩天完全是一頭的霧水,他不知道這個老劉是什麼人,而且胡源政口口聲聲的提到他和高雲的關係,實不明白他們要自己做什麼。

老劉這時又回到了沙發上,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對著張浩天微微一笑道:「張浩天,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奇怪我們為什麼叫你來,先坐下吧,我會告訴你一切的。」

張浩天也不客氣,就坐在了他的旁邊,而胡源政也挨著高雲坐了。

那老劉此刻望著張浩天道:「張浩天,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雲山,現在在國家打擊黑社會犯罪的一個專案組任組長,你的檔案剛才我已經全部看過了,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只是沒有一個好的環境培養你成才,而且還犯了法進了獄,真是可惜了。」

張浩天已經感到今天的事情一定很特殊了,便道:「是嗎,不過我覺得環境對我沒有什麼影響,並不是非要進學校讀書拿文憑才有出息,」

那老劉聞言,就點了點頭道:「好,很好,張浩天,你有這樣的志氣就好,對了,你就快出獄了,出獄後準備做什麼,打不打算做一個對國家,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張浩天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出獄後做什麼,更不知道又能夠為國家社會做出什麼貢獻,不過我知道自己不會去害人。」

老劉又一點頭道:「不去害人,這已經很不錯了,張浩天,我聽說你很愛讀書,不知道對佛道之學有沒有研究?」

張浩天雜書是看得很多的,點頭道:「看是看過一些有關的書,不過沒什麼研究。」

老劉「嗯」了一聲道:「既然看過,那你應該知道,無論佛道,講究的都是與人為善,是施濟弱者,普渡眾生,可是,佛家有降魔的天王,道家有捉鬼的天師,他們的職責就是除惡,而除惡才能救善,才能揚善,所以佛道之間雖然有許多分歧,但在這一點兒上卻是異曲同工的。」

聽到這樣的話,張浩天已經有些明白了,便道:「劉警官,你到底要我做什麼就直說吧。」

那老劉點頭道:「我當然會給你說的,不過在給你說之前,我想問你,了不瞭解三聯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1-31 23:09:22

第七十章 特殊任務2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我過去只是一個小縣城蹬三輪車的,對於黑道的事並不瞭解,不過監獄中那些犯人平時最愛談這些,我好像並沒有聽說過什麼三聯幫。」

那老劉道:「當然,因為這個三聯幫可以說是中國南方目前最秘密的幫會,他們犯了案,是從來不會給道上的人說的,幾乎是不會留下任何的證據,可以說是非常的狡滑,而他們的手段也是極其殘忍,絕對不是一般的幫會所能比的。」

說到這裡,老劉從身邊的公文包裡一樣東西交到張浩天的手上,道:「張浩天,你看看這個,自然就明白他們是些什麼人了。」

張浩天把那東西接在手中,卻見是一個厚厚的相簿,翻了開來,第一頁就是一副血淋淋的場景,裡面有三張照片,背景全是房間,而每張照片裡都有兩具屍體,脖子上都是血肉模糊。不過看得出來,死者分別是一對老年夫婦,一對中年夫婦,令人髮指的是還有一個最多不過五六歲大還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而躺在她旁邊的則一個保姆打扮的中年婦女。

老劉道:「這就是兩年前震驚全國的H省滅門案,這家人的男主人鄭陽,是一個大型煤礦的礦主,因為不肯將手中的礦轉讓出來,結果在一天傍晚在家裡滿門被殺,全部是被人殘忍的割斷了脖子,他的女兒鄭家爽,還有三天滿六歲。」

那小女孩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上身全是血,而她的眼睛還是瞪著的,似乎還想多看看這個五彩紛呈的世界,張浩天看得心中一酸,不忍目睹,就翻到了下一頁。

這一頁,也有幾張照片,前面兩張是一個長得白白淨淨,青春漂亮的花季少女,而後面幾張,卻是一個頭髮蓬亂,面黃肌瘦,身上還長滿了血點,嘴巴爛得牙齒都沒有了,看不出多大年紀的女人,而眉目之前,竟與前面的兩張照片有些相似。

老劉對這些已經很熟悉了,瞥了一眼就道:「照片上的少女叫做江靜,生在小康之家,會跳舞,也會彈鋼琴,有一次與家長賭氣外出,身上沒錢了,遇到了一家公司招迎賓小姐,就跑去報名,可是誰知這家公司招這些漂亮女孩子去全部送去了一家夜總會,而且要求這些女孩子陪客,江靜之前本來是寧死不肯的,但跑了兩次,被捉住遭到了輪姦,後來又給她注射了毒品,江靜從此之後就任由這些人操控了,後面的照片,是她兩年後照的,在她的身上,除了戒不掉的毒癮外,還有三種性病,都到了晚期。」

張浩天又翻了下去,就見到了一個男人正舉著自己的兩隻手,但兩隻手上都是光禿禿的,十根手指竟然全都沒有了。

老劉看了看道:「這個男人叫田榮,是一家建材鋪的老闆,生意本來不錯,但誤交了朋友,結果被帶到賭場裡一夜之間輸光家中所有的錢,甚至連貨抵押了都不夠,最後被人活生生的切斷了十根手指。」

張浩天翻了翻,後面的照片大同小異,都極是血腥殘忍。

放下相簿,張浩天心中大是憤慨難禁,望著老劉道:「這些案件是不是都與三聯幫有關?既然知道是他們幹的,為什麼不抓他們?」

老劉搖了搖頭道:「三聯幫的手段殘忍,受害人是很少敢報案的,這相簿裡的受害者,都是我們在追查三聯幫時找出來的,雖然封了幾家賭場,還封了幾家洗腳城與夜總會,但他們換一個地方又會開,那根本就無濟於事,被抓的都是些小角色,甚至老闆是什麼樣子都沒有看到過,可以這麼說,三聯幫的幕後到底是什麼人,我們至今都沒有掌握。」

說到這裡,他又瞧著張浩天道:「張浩天,我知道你會認為我們警方無能,可是三聯幫人的狡滑與反偵察能力不是你所能想像的,而且他們十分凶殘,一但有線索有留下,那是想方設法都要掐斷的,我們曾經派去了三名偵察員做臥底,可是沒多久就會被發現,一個被肢解,一個被開膛破肚,而最後一個偵察員暴露之後,天靈蓋竟然被揭下來讓他們點了天燈。」

張浩天膽子雖然大,但聽到這些也是凜然心驚,但很快就聯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得道:「劉警官,你不是想讓我去做臥底吧?」

誰知道那老劉卻很乾脆的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就是這個意思,過去我們去做臥底的偵察員最多半年就會死於非命,現在我們懷疑內部出了問題,還有,我們的偵察員很多的底子都經不起查,所以我請示了一下上級,決定在改造得好的犯人中選一人打入三聯幫的內部,我查到了秦安山監獄裡出去的一個犯人高雲現在正在幫三聯幫做事,可以從這條路上著手,就找了過來,結果老胡第一個就向我推薦了你,說你是去完成這個任務的最佳人選。」

張浩天完全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找上頭來,一時間頭腦思索著,真不知如何決定。

看到張浩天並不回答,老劉便凝視著他道:「張浩天,我知道這件事非常危險,但老胡對我說,你是一個很勇敢的人,曾經為了救一名被劫持的警官殺死了三名犯人,而且在獄中,有許多犯人都聽你的,綽號叫做『天狼』,這些都是我準備把任務交給你的原因,而如果你完成得好,國家會給你一筆非常豐厚的獎勵的。」

張浩天聽了,淡淡一笑道:「哦,是嗎,但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危險,命都沒有了,拿獎勵有什麼用?」

老劉看出他對獎勵並不動心,微微沉思了一陣,便道:「張浩天,國家的獎勵或許你並不放在心上,可是,在看了那麼多的照片後,你有什麼感想?」

張浩天望著他,忽然笑了起來道:「劉警官,你是想激發我的正義感,然後讓我去賣命嗎?」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09:56:06

第七十一章 殺人執照

老劉並不否認,點了點頭道:「張浩天,我知道你很聰明,現在我還告訴你一件事,那麼就是我們接到很可靠的消息,過去三聯幫販毒一般是在內地找中間人接貨,而現在,他們已經準備直接打通去金三角的道路,將大量的毒品運回中國來,你想想,如果是那樣,會有多少的人受害,會有多少的家庭家毀人亡,而三聯幫有了雄厚的資金後,這個毒瘤就會迅速的擴張,後果將是非常可怕的,張浩天,你想想那個被他們割斷了脖子的小姑娘,你就不覺得再也不能讓這個毒瘤存在下去了嗎?」

聽到老劉提起那個穿著公主裙被割斷喉嚨的小姑娘,張浩天立刻想到了她那雙瞪大卻失去光彩的眼睛,頓時就熱血沸騰起來,而且父親被那強哥毆打的事情也浮現於腦中,師父說過,要讓自己歷練,那麼他就不如到最危險的地方去歷練,看到底能不能生存下來。

這時,張浩天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便道:「如果進入黑道,我想要做清白的人是不可能的,那又該怎麼做?」

劉景國一臉沉肅的道:「這就是我要向你特別交代的,凡是進黑社會做臥底的,包括我們警察,也不會有清白的人。這次我們要你接近三聯幫的最高層,你就只有向上爬才行,可在黑道裡想要向上爬,那就必須做出突出的成績,而這些成績,多半是見不得人的,是需要心狠手辣的,張浩天,我選擇你,就是看準了你是一個能夠下手的男人,相信能夠迅速引起三聯幫高層的注意,這才是你的機會,也是我們警方的機會。」

張浩天盯著他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三聯幫要我殺人,我也只能照辦。」

劉景國很肯定的一點頭道:「不錯,你只有按他們的吩咐辦,而且辦得乾淨俐落,你甚至不必內疚,因為就算沒有你,他們也一定會讓別的人幹的。」

說到這裡,他又道:「黑道上的人狡滑而凶殘,有時候甚至只要你的眼神稍有猶豫,就會被他們懷疑而除掉,而我們想要消滅他們,就要比他們心腸還要硬還要狠,更像黑社會,記住你最終的目的,那就是把他們連根拔起,永遠無法再作惡,而為了這個最終的目標,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短時間的犧牲自己的正義與良知,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而且也必須犧牲,否則的話,就絕不能去當臥底,你明白嗎?」

見到張浩天微微點了點頭,劉景國跟著道:「其實這些事掌握起來那是非常複雜的,也需要懂得時時隨機應變的本領,唯一和真正的黑道分子不同的是,你在每一次接到幫裡給你下達的命令之前,都要通知我一聲,我會判斷該怎麼做,然後盡快的通知你。」

說到這裡,他又道:「我目前只能給你講到這些了,張浩天,現在你必須決定去與不去。」

出獄之後自己能做什麼,張浩天正在一片茫然,而在他的心中,其實也渴望著一種與眾不同的刺激人生,而且這也是磨礪自己的最好機會,當下再不猶豫,就點了點頭。

老劉一直在凝視著顯得很沉穩老成的張浩天,似乎對他越來越滿意,瞧著他點頭,臉上頓時流露出了欣然的笑容,道:「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老胡這麼欣賞你,我相信他不會推薦錯的,而我自己對你也非常有信心,這個任務,你一定會完成得很好。」

張浩天肯接受這個任務,只是想挑戰與打造自己,對於他的鼓勵性的語言並不賣帳,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那老劉繼續道:「好吧,你目前還是在監獄裡正常服刑,不過出獄之後,就去找高雲,他現在C市一家公司管理財務,而這家公司,我們已經調查出與三聯幫是有關係的,我希望你能夠引起三聯幫高層的注意,接近他們,然後把具體的情況給我說,等有了確鑿的證據,我就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張浩天道:「找高雲這倒容易,他在出獄的時候,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還特意吩咐我出獄之後去找他喝酒,這個電話號碼我還留著。」

老劉道:「這就好,高雲這個人能夠管理財務,與三聯幫高層的關係絕對是不淺的,你去找他,讓他幫你找工作,我相信他必然會向三聯幫推薦你,到時候你就見機行事。」

張浩天又一點頭,表示明白了。

老劉這時道:「張浩天,你既然答應,那我們就說定了,你最大的任務就是弄清楚三聯幫的幫主是誰,還有他們的總部在什麼地方,至於我們之間如何聯繫,在你出獄的時候我會向你具體交代,今天叫你來,就是看你的意思,也有一個思想準備,現在,你先回去吧。」

胡源政聽到他這麼一說,就立刻去打開了辦公室的門,然後叫來了一名獄警,帶著張浩天回第六分監區去。

等到張浩天一走,胡源政就回過頭,看著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老劉,有些得意的道:「老劉,我給你推薦的人不錯吧,你的這個任務沒有誰比張浩天更合適的了。」

然而,老劉卻驀地歎了一口氣道:「老胡,你給我介紹的人的確不錯,看到他本人,我覺得比你說的還讓我滿意,可是,這個張浩天我剛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卻非常擔心。」

胡源政奇道:「擔心,你擔心什麼?」

老劉望著他道:「老胡,用犯人做臥底,或者做敢死隊,古今中外的例子並不少,可是,這也是一著險棋。我們雖然是戰友,但你在監獄和我在外面反黑不一樣,你是不知道黑社會的可怕之處的,在那裡面,有著對人性最強烈的誘惑,人可以通過暴力得到一切想要得到的東西,無論是金錢、美女,還是絕對的強權,還不說張浩天這種犯人,就算是我們的偵察員進去之後也常常會迷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白還是黑,而這個張浩天,無論外貌還是頭腦,看起來都是上上之選,在黑道中是很容易混出頭的,可是他如果被各種慾望所迷,今後成為的,或許並不是我們警方的臥底,而是一條毒龍,一條可怕得讓我們無法想像的毒龍。真的,剛才看到他的時候我的感覺就有些不踏實。」

胡源政卻笑了起來,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老劉啊老劉,你讓我怎麼說你,人是你要的,派不派他去執行這個任務也由你,你要是前怕狼後怕虎,對張浩天放不下心,這事就算了。」

老劉立刻站了起來,瞧著他道:「算了,那怎麼行,我說過,張浩天的確是完成這個任務最合適的人選,就算他今後讓我們無法控制,也先試一試再說,三聯幫的勢力現在越來越大,再不打擊,對整個社會危害就深了,張浩天要出獄的時候,你千萬記得通知我一聲,我會交代他事情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向胡源政伸出手來道:「老戰友,無論怎樣,我都要感謝你向我推薦了一個最好的人選,我還有事,現在就告辭了。」

胡源政知道他忙,也不挽留,握了手之後,就將他送出了辦公室。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09:56:29

第七十二章 出獄1

三個月後的一個早晨,潔淨的藍天上,一抹羅紗般的玫瑰色慢慢地伸展開去,又過了會兒,嫣紅的雲透明了,飛絮般一片片飄開,一輪紅日忽然噴薄而出,霞光萬道,射入大地。

秦安山監獄的門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了一個留著光頭,提著一個舊旅行包,國字臉型,五官俊美,身材高大彪悍,穿著黑色短袖T恤的青年男子。

這個青年男子在走出監獄大門的那一刻,忽然閉上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外面的空氣都是自由的。

這個青年男子自然就是張浩天了,他近十九歲的時候入獄,在裡面關了整整三年,還有兩個月,就滿二十二歲了。

順著監獄外前走五百米左右有到市裡的車,到了那裡就可以轉車回父親所在的小縣城了,不過他已經接到了那老劉的電話,讓他到市裡後,去長途汽車站旁邊的一家賓館202房間,自己在那裡等他,並交代任務。

這段時間來,三聯幫做的那些血腥殘忍的慘案一直浮現在張浩天的腦中,特別是那個被割破了脖子,眼睛瞪得大大,死不瞑目的小女孩,更是讓他一想起來心中就發顫,就有一股熊熊的火焰在燃燒著,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滅了三聯幫。

不一會兒,就到了通往市裡的公路旁,汽車還沒有來,張浩天就放下旅行包,頓時又想起昨晚的場景來。

就在昨天晚上,第六分監區的犯人特意向中隊長趙方東申請給張浩天舉辦了一次歡送晚會,那場面當真是又熱鬧又感人,除了一些文藝表演之外,很多犯人都依依不捨的來向他擁抱,然後叫一聲:「老大保重。」

從這些犯人們的神情之中張浩天可以看出,他們在擔心自己走了之後,第六分監區又變成了雷神那時的局面,不過這一點兒,張浩天早就有了安排,「快刀」朱二還有兩年才出獄,有他在,那些想要在獄中欺凌弱小,大撈錢財的犯人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最捨不得張浩天離開的卻是白智華,不過他的刑期還有八個月也滿了,張浩天感覺到白智華對自己越來越依賴,就答應他,在出獄的時候自己來監獄門口接他,白智華這才高興起來,還特別為他唱了兩首送行的歌。

至於和「快刀」朱二的告別,卻沒有太多的語言,兩人只是緊緊的握了握手,然後擁抱了一下,因為大家心裡都清楚,日後一定會再見面的。

沒站多久,就有汽車來了,張浩天便上了車,沒一個小時,就到了市區,而這車停靠的地方正好是長途汽車站。

老劉說他住的地方叫做「交通賓館」,下了車之後,張浩天找了一名車站裡的工作人員問了問,卻被告之在車站入口左側一百米的位置。

出了站口,向左而行,很快就找到了那幢「交通賓館」。

按照老劉所說,張浩天上了一層樓,到了202房間,就敲響了門。

剛敲了幾聲,門就開了,門內站著的正是穿著白色襯衫的老劉。

老劉見到了張浩天,立刻對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招了招手,示意他進去。

張浩天便提著旅行包走了進去,見到屋裡有兩個單座沙發,也不客氣,放下旅行包,就一屁股坐在上面。

老劉關上了門,然後拿了一罐可樂遞到他手中,跟著坐在了另一個沙發上,微笑著道:「張浩天,恭喜你出獄啊,我本來可以開車去接你,不過擔心我們的任務走漏風聲,就只能在這裡等你了。」

張浩天瞧著他,直接道:「劉警官,三聯幫的事我已經答應過可以幫你了,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

那老劉點了點頭道:「好,張浩天,我知道你是一個做事乾脆的人,廢話咱們就不說了,我的確還要給你說一些很重要的事。」

當下他便道:「我的全名叫做劉景國,是一個重案組的組長,而我們這個重案組直接隸屬於公安部管轄,主要的任務就是打擊黑社會犯罪,現在,你就將是我們的編外人員。」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我先說好,這樣的事我不會一直幹下去,滅了三聯幫,我就走人,和你們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那劉景國立刻道:「這沒問題,由於你並不屬於真正警方的人,所以在行動之中隨時都可以選擇退出,但希望你不要暴露我們的意圖。」

張浩天淡淡一笑道:「暴露你的意圖,就是挑明自己是臥底了,我想沒有人會這麼做的。」

劉景國搖頭道:「這也不一定,有些臥底被黑社會徹底腐化,為了表明自己,也有過向黑社會的人說明自己任務的事。」

張浩天笑了笑道:「那我只有盡量做到不被腐化了。」

劉景國凝視著他,又道:「還有,由於不清楚三聯幫對我們的內部有多深的滲透,這次行動屬於絕密,你的身份除了我和老胡之外,就只有我的一名上司知道,也就是說,你奉命進入黑社會的身份,就只有我們三個給你證明,在警方內部的檔案裡是查不出來的,所以就算你向別的警方說明,沒有我們三個出面,也不會得到任何的承認。」

張浩天「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劉景國此時道:「行了,聯繫的方法我等會兒給你,現在我再給你說說三聯幫的具體情況。」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09:57:47

第七十三章 出獄2

見到張浩天在仔細的聆聽著,劉景國便又道:「三聯幫的情況現在又有了些變化,那就是他們擴張的意圖更明顯了,在很多大城市都設了堂口,搞了許多生意,當然是以黃賭毒的娛樂行業為主,而這些堂口他們都任命了一個堂主,管理全部的生意。這些堂主的情況,我們都能夠基本掌握,可是再往上查,就沒有辦法了。」

張浩天立刻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把這些堂主抓起來審問,逼他們說出三聯幫真正的幫主是誰?」

劉景國一臉黯然的搖了搖頭道:「根本不可能,這些堂主都是一些凶狠狡滑的傢伙,而且知道背叛三聯幫將得到極其殘酷的下場,就連家人也保不住,可是我們警方現在正在講究文明執法,不許刑訊逼供,罵又不能罵,打又不能打,你說,天天給他們講道德良心,這些人有可能說嗎,如果不是別無它法,我也不會找你的。」

張浩天道:「你說高雲是三聯幫的人,他現在什麼地方?」

劉景國道:「在C市,那裡也設著三聯幫的一個堂口,叫做義興堂,堂主叫做尚育林。」

他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從床上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分資料,遞到了張浩天的手上。

張浩天拿在手上一看,卻見資料上印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微微有些發胖,滿臉紅光,西裝革履,看起來像一個公司的老闆,那裡和黑社會分子掛得上勾。

劉景國道:「張浩天,這三聯幫的可怕之處在於他們不僅手段凶殘,而且很善於偽裝,他們的生意都打著正規公司的招牌,而且還有專門的法律顧問,與當地職權部門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我們很難完全掌握。如今的三聯幫據我們所知,共有十三個秘密的堂口,設在南方十三座重要的城市,而這十三位堂主的性格也是各不相同的,有的衝動暴燥,有的狡滑難纏,而這個義興堂的堂主尚育林就屬於狡滑一類,所以你要到他那裡去,要時時刻刻多動腦筋。」

張浩天道:「你說高雲在這個尚育林的手下管理財務,他對外面的身份是什麼?」

劉景國道:「義興堂在C市有一個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下面有三個夜總會,五個洗浴中心,另外還有五家茶樓,規模在當地都非常大,而高雲就在他們公司的總部做財務部的部長,他這個職務應該不是尚育林任命的,所以我們懷疑他有三聯幫的高層作背景,這次去,你也要套套他的話,看能不能問出什麼來,只是要小心些,不要打草驚蛇。」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高雲走的時候留給我一個電話,要我出獄後就打給他,我想過兩天就打,看他怎麼說。」

劉景國也一點頭,跟著又從公文包裡拿出紙筆,匆匆寫下了一個手機號碼,遞給張浩天道:「張浩天,記住這個號碼,然後毀掉,這是我們今後唯一的聯繫方式,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千萬要記住換卡。」

張浩天拿著那張紙,看了幾遍,就牢牢的記住,跟著就撕成了小碎片,放進了垃圾桶裡。

就在這時,劉景國又從公文包裡拿出兩疊錢來給他道:「張浩天,這兩萬元,是國家給你的,你自己看著用,我們的經費也很緊張,只能給你這些了,你今後要是差錢,就必須自己弄了,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

說實話,張浩天這次出來,雖然領了這三年來在監獄做工的四千多元生活補貼,但要安頓好父親還遠遠不夠,有這兩萬元錢當然就要好些了,當下便收下了錢,裝進了旅行包裡。

劉景國此刻再次站了起來,道:「好了,我不能在這裡多呆,張浩天,有什麼事你就打那個號碼跟我聯繫,只是盡量少用。對了,這裡的房費我是付到明天的,你可以休息一下。」

他一邊說,一邊就向門口走去,張浩天便起身送他。

走到門外,劉景國就不讓張浩天出來了,而是深深的凝視了他一會兒道:「張浩天,這樣艱巨危險的任務,我真不知道交給你這樣一個沒經過特別訓練,也沒有多少社會經驗的年青人對不對。我只想給你說一句,小心些,要是覺得太危險,就打電話給我,我隨時安排你退出。」

張浩天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便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劉景國說了這話後,就大步離開了。

張浩天出獄的時候就給父親打了電話說今天回去,怎麼會耽擱,回到房間略坐了一下,就提著旅行包到旁邊的汽車站坐車了。

*****************************************************************

傍晚時分,張浩天就出現在了L縣的小車站裡,此時殘陽如血,還有一抹餘輝未盡。

望著這熟悉的一切,他的心裡卻充滿了興奮,本來想好好的散步瞧瞧街道上這幾年有什麼改變,但想到還在家裡等自己的父親,他立刻就搭了一輛摩的,向著家的方向而去。

十來分鐘之後,張浩天就讓那摩的司機停在了一處地方,這裡是一片陳舊的平房,張浩天與父親過去倒不是住這裡,但他出事之後,張世忠來看過他幾次,說是搬到這個地方來了,還說房子很不錯,他住得很舒心。

張浩天過去本來就是蹬三輪車的,對這些地方也很熟悉,這裡屬於等待拆遷的房屋,危房也有不少,在縣城裡屬於租金最便宜的地方,父親說住得舒心,多半是安慰他的說法,他現在身上還有些錢,明天就重新到縣城租一間好點兒的樓房給父親住。

這時候正好是下班時間,道路上人來人往,望著身材高大,剃著光頭,提著舊旅行包的張浩天,許多人都露出了畏怕之色,遠遠的就繞著他走。

************************

註:在監獄裡,犯人是沒有工資的,但有很低的生活補貼,一般幾元錢一天,不過全國並不統一。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09:58:11

第七十四章 安頓養父1

對於別人的眼光,張浩天向來是不放在心上的,就按著父親在電話裡說的門牌找到了地方。

當看到父親住的地方的第一眼,張浩天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一揪,酸痛得眼睛一紅,這是一間什麼樣的房屋啊,獨立在整個貧民區的後面,牆的顏色早就看不見了,而且還開著一道裂痕,應該也屬於危房之列,父親住在這裡,沒出事真是萬幸了。

房子的門微微的打開著,從裡面不僅透來了朦朧的燈光,還傳來了「哧哧」的炒菜聲,濃濃的香氣不時撲面而至,想來父親已經給他準備了一頓豐富的晚餐。

此時此刻,張浩天再也忍不住,大步向前,推門而入。

一進門,一股潮濕的霉味兒傳入了鼻中,卻見裡面倒是有好幾間屋,不過門都爛光了,而且黑乎乎的,也不知能不能住人,而亮著燈光的房間應該是一個廳,廳裡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一張舊桌子和幾根板凳,而那桌子上正放著幾盤熱騰騰的菜。

張浩天尋著炒菜聲而去,很快就看到了一間屋子亮著燈,就連忙走去,卻見這是一間狹窄而佈滿了黑煙的廚房,此時一個矮小瘦弱,右臂齊肘斷了的老人在那裡用左手拿著鍋鏟炒菜,正是他的父親張世忠。

雖然只是背影,但張浩天已經感覺到這三年來父親又蒼老了不少,無論他被別人打成什麼樣子,無論有多少疼痛,張浩天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但此時,他的淚水已經止不住潸潸而下,嗚咽著叫了一聲:「爸,我回來了。」

忽然聽到張浩天發出了聲音,張世忠瘦小的身子抖了一抖,跟著就飛快的轉過身來,望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張浩天,一下子就走了過來,抓住他的手,激動得老淚縱橫的道:「浩天,浩天,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都是我給你惹的禍,都怪我,怪我啊。」

這個身高只及他胸前,體重也只有他一半的養父在張浩天的心中當真是無比的偉岸,聽著他還在自責當年惹了那強哥,張浩天連忙道:「爸,你別說那些了,你看,我不是回來了嗎,告訴你,如果不是這一次我進監獄,我永遠還是過去的張浩天,但現在,我不同了,我學了很多的東西,也認識了很多的人,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張世忠當然不知道張浩天得到了呂東傑的真傳,還以為他指的是在監獄裡學到了些文化知識,便連連道:「學到東西就好,學到東西就好,浩天,我知道你會有出息的。」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什麼,頓時一拍腦門道:「糟糕,菜。」

正要轉身,張浩天卻搶先一步到了鍋邊,拿起鍋鏟翻炒,卻見裡面是暴炒魷魚絲,卻是他喜歡吃的一道菜。

不一會兒就將菜起了鍋,張浩天盛在盤子裡就端了出去,張世忠本來還要弄幾個小菜,但張浩天說什麼都不讓他忙了,把他拉到了飯桌上開始吃飯。

張世忠對他,完全和自己親生的沒什麼區別,一上桌子,就不停的給他碗裡挾菜,說他在監獄裡吃不著什麼。

張浩天知道父親的心意,就大口大口的吃著,而張世忠還給他倒上了白酒,說自己明天請了假不上班,要和他好好的喝一頓。

張浩天酒量很好,十五歲的時候張世忠就不是他的對手了,不過他當然不會讓父親喝醉,就由自己倒酒,每一次給他少倒一些。

父子倆喝了幾杯,張浩天望了望屋子破舊的環境,就道:「爸,這種地方怎麼能住人,明天我就到城裡找新房子租去,這次回來監獄裡給我發了幾千元補貼,另外有一位朋友給了我兩萬元,租一間好點兒的屋子是沒有問題的。」

張世忠搖了搖頭道:「不,這房子其實挺好的,雖然舊了些,三間屋帶廚房廁所才一百元,你回來收拾收拾,我們爺兒倆是能夠住的,別忘了,你小時候我帶著你可沒少睡地蓬,橋洞也歇過,要不是你跟著我吃那麼多苦,一定還要長個頭兒,我守的庫房有電視,昨天我還看到裡面說有一個姓姚的大個兒,有二米多,打籃球賺了好多好多的錢。」

張浩天哈哈一笑道:「那個人叫姚明,在美國NBA打球,他那樣實在太高了,我覺得自己這樣滿不錯的,再說,要賺錢,也不一定打籃球才賺,爸,你放心,我一定能夠賺得到錢的,就像你說的,好多好多的錢。」

張世忠也笑了笑,跟著就道:「浩天,你說有朋友給了你兩萬元,是什麼朋友,你……你在監獄裡可別學壞了。」

張浩天知道他擔心,連忙道:「沒事,我那個朋友家裡特有錢,在監獄的時候我幫過他大忙,這是他對我的感謝費,是正正經經的錢,爸,你就放心用吧。」

張世忠這才點了點頭道:「這還差不多,不過這錢我不能用,浩天,你既然回來了,不找事情做可不行,這兩萬元,你還是去買一輛三輪車上牌照,重新做事,如果見到那個強哥,躲遠些就是。等兩年,我們的生活穩定下來,你就找一個媳婦兒,以你的模樣,找媳婦兒一定不會有問題的,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夠找一個城裡的姑娘,倒插門兒到她家裡去,那我可算是了一樁大心事啦。」

張浩天頓時又笑了起來,道:「爸,我可不會再蹬三輪車了,告訴你,那個拿兩萬元錢給我的朋友手底下有好幾家公司,讓我去幫他,我在這裡陪你一段時間,就打電話跟他聯繫了,薪水可不會比蹬三輪車少。」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09:58:45

第七十五章 安頓養父2

張世忠自然也不想他做一輩子的三輪車伕,聞言趕緊道:「好好,這也好,就算錢差不多,在公司做事也比做力氣活兒體面,而且還有機會認識好的女孩子,我支持你,明天你就聯繫,爸還能動,不要你陪,你去做自己的事業。」

張浩天道:「也不用那麼急,爸,要我做事,總要我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吧。」

張世忠想到兒子才出獄,頓時拍了拍腦袋,道:「對對,你去做事那就忙起來了,還是在家裡休息休息。」

張浩天此時思及的卻是給父親安排一個新的環境居住生活,當下笑了笑,卻挾起了魷魚絲放進了父親的碗裡,他根本不用猜都可以想到,這三年來,父親都吃的是些什麼。

正在這時,卻聽到外面有人敲門,跟著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道:「張伯伯,浩天回來沒有?」

張世忠聽到這聲音,立刻站了起來道:「啊,是小山西啊,浩天已經回來了,正在吃飯,快來,你們兄弟喝上幾杯。」

外面的門只是虛掩著的,不一會兒,就進來一個人年青人。

這人在二十幾歲上下,長著一對瞇瞇眼兒,薄薄的嘴唇,身材偏瘦,臉上笑嘻嘻的,看起來很有當喜劇演員的資本。

那年青人看見了張浩天,就叫了起來道:「啊,浩天,你總算出來了,謝天謝地,你不知道,上次的事我心裡一直惦記著,我去強哥的賭場賭過錢,真的不知道裡面還有一間大屋,讓你被抓住,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

張世忠趕緊道:「浩天,小山西也不是故意的,別怪人家,而且這三年來,他經常過來幫我做體力活兒,有什麼錯,也算是賠過了。」

這個小山西真名叫做孫貴,祖籍是山西人,不過從小就跟著改嫁的母親到這個縣城來了,也是一個蹬三輪車的車伕,他的年紀雖然比張浩天還略大一些,但平時總是以張浩天的馬首是瞻,兩人的關係雖然還沒有到兄弟的地步,但也算是很不錯的朋友,上次就是他說強哥的賭場只有七八個手下看場子,張浩天才決定蒙面前去砸場子的,只是沒想到那場子裡面還有另一間賭場,衝出了一些人將他圍住,要不是警察最後趕到,他這條命還保不保得住就難說得很了。

強哥另一個賭場是很秘密的,小山西自然不會知道,而張浩天也從來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當下就站了起來,在一個空碗裡倒滿了白酒,一臉沉肅的端到他的跟前道:「小山西,你把我害得好慘,要我原諒你也行,把這碗酒先喝光了。」

小山西看著他的樣子,也有些害怕,便接過了碗,咬牙道:「好,浩天,這碗酒就算我給你賠罪了。」

他一邊說著,就真的端著酒「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大口,他的酒量並不行,很快就咳嗽起來。

張浩天忽然出手,從他手中接過了剩下的大半碗酒,,望著他道:「小山西,你還當真了,這三年來你幫我照顧我爸,這酒應該我敬你才對。」

說了這話,張浩天就將酒全部喝了下去,然後伸臂就將他擁抱在一起,心中卻充滿了感慨,過去他和這個小山西的交情並不算是最深的那一種,但在自己危難之時,他能夠幫自己照顧家人,這個朋友,他認了。

碗雖然不太大,但酒卻是烈酒,小山西的酒量遠遠不如張浩天,喝了幾口酒,一張臉頓時紅了起來,張世忠趕緊招呼著他坐下,並給他拿來了碗筷。

張浩天也入了座,小山西對監獄的生活很是好奇,一邊挾菜一邊催著他說裡面的情況,張浩天就大概將裡面的一些制度規矩講了些,聽得小山西連連咋舌,連稱自己說什麼都不會進去。

當聽到張浩天說認識一位有錢的朋友,要去外面闖蕩之時,小山西就央求著他帶自己一起去,他實在不想再蹬三輪車了。

張浩天肩負著特殊的任務,自然不會讓他跟著,不過答應只要自己混出了名堂,一定不會忘記他,小山西這才高興。

這一晚,一老兩少都很開心,不停的喝酒,張浩天還沒有什麼,張世忠與小山西卻喝醉了,張浩天先將父親扶去休息,然後又讓小山西和自己睡在一張床上,屋子裡雖然有潮濕的霉臭味兒,但被子與枕頭卻有著一股子清香,自然是張世忠在他回來之前特意洗過的。

到了第二天,張浩天起床後就叫醒了小山西,讓他陪著自己到縣城裡面找一個新的地方給父親居住。

小山西對這些事很熟,沒多久就在縣中心的附近找到了,這是一幢樓房的二樓,兩室一廳,還帶著全套的家俱與電器,租金每月五百元,算是比較合理。

張浩天覺得滿意,立刻找來了房東簽訂了一年的租住協議,並先支付了半年的租金,跟著就回去叫父親搬家。

張世忠只有一些衣物,自然沒什麼搬的,不過當他走進了新的租住屋,見到了裡面的設施,就連連要求張浩天退房,說他出去打工了,自己一個人住不了這樣好的地方,讓他節約一些,好留著錢娶媳婦兒。

張浩天一心想讓父親的日子過得好一點兒,那裡肯聽他的,只說錢已經交了,不住在裡面人家也不肯退,張世忠只得住進去了,只是要張浩天答應自己,房租期限一到,就立刻退房。

白天去街上去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另外還買了一個手機,到了晚上,張浩天去衛生間洗了一個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就拔通了高雲留給自己的電話號碼。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09:59:18

第七十六章 出發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就通了,接電話的卻是一個女人,說是高雲的妻子。

高雲在留號碼的時候,就說過這是他的家庭電話,張浩天便直接報出了姓名,說是高雲過去的獄友,他出獄時留的電話讓自己找他,還故意問高雲在不在家中。

高雲的妻子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讓他稍等一會兒,然後就掛斷了。

張浩天知道高雲家的電話一定有來電顯示,而她的妻子此時必定會給高雲聯繫,問他該怎麼辦。

大約十分鐘之後,張浩天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屏裡顯示的卻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張浩天心中頓時一喜,他知道,這一定是高雲打給他的。

果然,當電話一接通,就聽到高雲的聲音在裡面道:「喂,張浩天啊,哈哈,原來你提前出獄了,我還打算等你出獄那天去接你哩。」

張浩天用很隨意的口吻道:「我無意中立了一個功,就減了一年的刑,現在回家,有些無聊,想起你留的電話來,就打一個試試,怎麼,現在你也沒有在家裡嗎?」

高雲道:「沒有,出獄沒多久我就出去打工混飯吃了,張浩天,我說過,等你出獄,一定要請你好好喝一頓,這個不能食言。」

說到這裡,他又道:「對了,你出獄後有沒有什麼打算?」

張浩天心中一動,卻用一付很無奈的口氣道:「打算,我們這種才出獄的人有什麼打算,想打工沒人要,想做點小生意又沒有錢,現在還在想辦法哩。」

傳來高雲的聲音道:「浩天,你我既是獄友,年紀上也算是忘年之交,以你的為人和本領,絕不會碌碌無為的,差的就是機遇,當哥哥的現在還有點辦法,你要是沒別的選擇,就到我這裡來看看吧,做不做事先別說,吃的,喝的,玩兒的,全算在當哥的帳上,你看怎麼樣?」

張浩天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話,當下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好吧,雲哥,你在什麼地方,過兩天我來找你。」

高雲立刻道:「我在C市的一家公司管理財務,你要來,明天我就給老闆說一聲,他這裡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我想是沒有問題的,你抓緊時間過來,只是來之前通知我一聲,我好開車來接你。」

張浩天答應著,卻不再提工作的事了,只是和他聊些獄中現在的情況,半個小時之後,才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張浩天微微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高雲已經讓他過去了,而他口中的那個老闆,自然就是三聯幫義興堂的堂主尚育林了,劉景國說他們的公司叫做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經營著在當地規模最大的夜總會、洗浴中心與茶樓,高雲知道自己的身手與狠勁兒,對義興堂來說,自然是屬於有用的人才。

聯繫了高雲之後,張浩天並不急於馬上過去,而是等了一周之後,才去訂了火車票,告訴了高雲自己到達的時間。

小縣城裡並沒有火車站,張浩天需要坐汽車到一百公里外的F市裡去。

這天清晨,張浩天告別了父親之後,仍然提著從獄中帶出來的那個舊旅行包就出發了,在他的懷裡,揣著五千元錢,其餘的錢,他都放在了父親的枕頭下面,他相信自己是有能力賺到錢的。

到F市之後,下午就上了火車,到火車緩緩啟動的那一刻,張浩天的心卻開始波瀾起伏,因為他深深的知道,這一次的C市之行,他從此將被捲入刺激緊張殘酷血腥的巨浪之中,但不知怎麼的,他似乎在渴望著這種生活,甚至開始有了一種期待著的,莫名興奮的感覺。

******************************************************************

兩天一夜之後,這天下午,火車就到了C市,剛一下車,張浩天就給高雲打了電話,而高雲告訴他,自己已經在火車站外的停車場等著了,讓他立刻過去。

出了站,張浩天一眼就看到了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寬闊的停車場,就大步走了過去。

剛到停車場的入口,就見到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在向自己招手,正是高雲。

張浩天也向他揮了揮手,然後笑著走了過去。

還沒有走到近前,高雲已經匆匆迎了上來,然後大笑著張臂和他擁抱在了一起。

沒一會兒兩人就分開,張浩天打量著高雲,見他大熱的天,卻穿著一套筆挺的米色薄西服,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名牌,臉皮白淨,明顯的胖了些,容光煥發,氣色比起監獄裡來不知好了多少,便笑道:「雲哥,現在發了財,果然不一樣啦,你這張臉,可年輕多了。」

高雲擁著張浩天向著停車場一側而去,聽著他的話,就笑著道:「在外面和監獄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當然是不一樣的,而且我們公司有好幾個洗浴中心,也能夠護膚的。」

說到這裡,他又拍了拍張浩天的肩道:「兄弟,我們公司是做娛樂的,漂亮妞兒可不少,你長得夠帥,也夠男人,我知道你的眼光很高,改天當哥介紹幾個尖貨給你認識,我保證你會把她們迷得七葷八素的,哈哈,那些女人對我們當面雖然在笑,背後卻冷不拉嘰的,你去幫我報仇。」

第七十七章 獄友相見

張浩天還有一個來月就滿二十二歲了,正是對女人最渴望好奇的年紀,而在監獄這些年,他的性慾也被強自壓抑著,所以當時和周雪曼在山洞裡最危急之時,差點兒做出了很瘋狂的舉動,但這些日子來,周雪曼柔軟而富有彈性的乳房一直浮現在他的腦裡,只可惜的是當時一片黑暗,他無法看到那一對美麗曼妙的峰巒,但深夜無人之時,卻有過千百遍的想像,其中自然免不了無法控制的噴發。

所以,當聽到高雲說到漂亮女人,張浩天和普通的年輕男子並沒有什麼區別,仍然感到了一陣心跳,記得師父曾經說過,一個完美的男人對女人必須很有辦法,要讓她們服服帖帖的傾心,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那樣的魅力。

不一會兒,高雲就帶著張浩天上了一輛黑色的雪鐵龍轎車。

他一邊開車,一邊道:「浩天,你會不會開車?」

張浩天環境有限,蹬三輪車算是高手級了,對這四個輪子的還很陌生,便搖了搖頭道:「不會。」

高雲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跟著道:「出來混不會開車可不行,空了去駕校學學,進了我們公司後,好好的幹,我的車也是公司配的,以你的能力,我想要不了多久就能夠配車了。」

張浩天「嗯」了一聲,跟著就道:「雲哥,我的事你跟你的老闆說了嗎?」

高雲道:「說了,當然說了,我把你在監獄裡如何威風的事都給老闆提過,他已經答應見你,今天他就在公司裡面,我這就帶你去見他,相信他會收下你的。」

說到這裡,他側眼看了看張浩天,又道:「對了,浩天,我先給你直說了,如果到我們公司,你的工作可能帶著一些打打殺殺的保安性質,這一點兒,你不會介意吧?」

張浩天淡淡的一笑道:「介意,為什麼介意,像我這樣的粗人,也只會打打殺殺,只要能夠混出頭,夠錢生活,那有什麼關係?」

高雲一聽,頓時笑了起來,道:「我也知道你夠狠,雷金霸、王寶、孫興都被你幹掉了,了不起,哈哈,真是了不起,可為監獄裡的那些兄弟大大的出了一口氣。」

張浩天一愣,很快就明白了,然後一笑道:「怎麼,雲哥,你還調查過我?」

高雲趕緊道:「浩天,你見怪,我們公司進人是很嚴格的,底細都要調查清楚,你雖然是我介紹的,但必要的程序卻沒辦法少,你的資料,我們老闆已經全部知道了,我看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劉景國說過三聯幫神通廣大,而且關係網極是複雜,要搞到自己的資料,自然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張浩天頓時平靜下來,微笑道:「是嗎,你們公司還真是嚴格,能夠進去的人一定不多吧?」

高雲非常瞭解他的底細,而且估計他會成為自己人,當然不會有多少戒心,便道:「浩天,當哥的相信你,實話給你說,我們公司非常特殊,普通的員工進去,是不會太難的,不過要成為我們的骨幹員工,那就難了,不過這話我目前也不能給你說得太明白,等你見了老闆,他同意培養你做公司的骨幹後,你慢慢的就會明白了。」

張浩天自然明白他口中的「骨幹員工」就是三聯幫義興堂的成員,故意漫不經心的道:「雲哥,你們公司有多大啊,是全國性的還是只有這裡有?」

高雲道:「哦,我們公司只是在本地,並沒有發展到外地去,不過在本地娛樂圈兒裡,我們公司是最有名的,浩天,你如果擔心自己的前途發展,那大可不必,因為我們公司對於骨幹員工的待遇是相當高的,絕不會低於那些跨國公司的白領,放心,當哥哥的不會騙你。」

張浩天有心試探一下高雲,便道:「雲哥,那你怎麼進的這個公司,這裡的老闆過去你就認識嗎?」

高雲道:「你是知道的,我過去在政府的財務部門裡做事,那時候認識的人就很多,其中有一位關係不錯的朋友,在我出事之後,他就告訴過我,他有一位朋友在C市搞娛樂行業,手裡面缺一個管理財務和懂得與政府打交道的人,而我是很合適的人選,讓我出獄後有興趣去找他這位朋友……」

說到這裡,他將車子拐了一個彎,又繼續道:「我年紀已經不小了,當時並沒有想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打工,但出獄之後,才真正的嘗到了人情冷暖的滋味,過去我那些朋友,見到我就像瘟神一樣唯恐避之不及,我家裡已經沒什麼錢了,才想到了這條路,不過的確不錯,哈哈,至少吃喝玩樂,風流快活是沒有問題的,我這叫第二春了。」

張浩天聽到這裡,心中已經明白,高雲當初留下聯繫電話,倒不是看中自己能打夠狠,想讓自己加入義興堂,而他也是臨時決定過來的,他口中的那位朋友,就應該是三聯幫的高層人物了,而高雲對於三聯幫的瞭解,估計也很難全面,在這裡,完全掌握局面的自然就是他口中的老闆,三聯幫義興堂的堂主尚育林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00:20

第七十八章 意外的拒絕1

三聯幫所設的十三個堂口都是南方繁華熱鬧的大城市,C市也不例外,在如潮般的車流與高樓大廈夾峙的大街中穿行了近一個小時,高雲便將車開進了一幢數十層高的大廈下的停車場。

停好車後,高雲就帶著張浩天走進了車場左側的電梯,按動了二十一層的電鈕。

隨著電梯的上行,高雲告訴張浩天,這裡是C市最繁華的地段之一,這幢彩虹大廈共有五十一層高,除了一家五星級的大酒店外,C市最有名的公司都集中在這裡。

不一會兒,就到了二十一層,高雲領著張浩天順著一條走廊走了一會兒,就見到了一個裝修得極是豪華的大寫字間,門上掛的正是「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的鍍金招牌。

張浩天跟著高雲走進了那大寫字間,卻見裡面裝修得雖然很好,但沒看到幾個人,心裡明白,這「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經營的是夜總會、洗浴中心、茶樓之類的生意,實在不需要多少人呆在總部裡,但他們的員工數量,相信是不少的。

穿過了大寫字間,就又是一個走廊,卻是幾間獨立的辦公室。

高雲帶著張浩天走到了最裡面的一間,見正關著門,便敲了敲道:「尚總,尚總,上次我給你說的那個張浩天過來了,你能不能見見?」

隨著他的話,沒過多久,就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裡面傳了出來道:「高部長,進來吧。」

高雲這才扭開了門,與張浩天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寬大而氣派的辦公室,辦公室裡此時有好幾個男人,其中一名坐在豪華辦公桌的後面,面容微胖,滿臉紅光,戴著金絲眼鏡,一付大老闆的樣子。

這個人,張浩天在劉景國提供自己的照片上見過,正是三聯幫義興堂的堂主尚育林,也是這「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名義上的老闆了。

這時他瞥了瞥另外幾人,卻見他們分別坐在屋子裡的沙發上,大約在三四十歲之時,面容一個個都惡狠狠的,一看就知道是些好勇鬥狠的主兒。

高雲一看,就趕緊道:「哎呀,尚總,我不知道你在開會,算了,我還是等會兒再來打擾你吧。」

那尚育林搖了搖手道:「不用,會我已經開完了,你們進來吧。」

他說了這話,又對沙發上坐著的幾名男子道:「剛才我說的你們都記住了,現在的社會與過去不一樣了,做什麼事情都要講究法律,你們好好的去學一學,做事屁股擦乾淨點兒,去吧。」

那幾名男子看起來很凶,但對尚育林卻是敬畏有加,聽著他的話,都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向他躬身應是,然後又向高雲點頭打了招呼,就魚貫而出了。

張浩天聽著他的話,想起劉景國給自己說過,在三聯幫的十三名堂主裡面,這個尚育林是個智慧型的人物,他剛才的話,明顯的就是讓手下懂得動用法律,做事不讓警察抓住把柄,自己要和這樣的人打交道,還得處處小心才是。

張浩天正在暗忖,那尚育林也在仔細的打量著他,眼神微微閃爍,跟著就道:「高部長,這就是你給我介紹的獄中那位朋友張浩天吧,果然長得是一表人才,威武過人,難怪在秦安山那樣的大監獄裡都能夠闖出名號,你們先坐下吧。」

高雲就拉了拉張浩天,和他一齊坐在了一張長型沙發上。

這時尚育林卻站起了身,走了過來,坐在了兩人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又凝視了張浩天好一陣才道:「張浩天,我聽說你在監獄有一個綽號,叫做『天狼』。」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不錯,這的確是我自己取的一個綽號,不過只有監獄的那些兄弟知道。」

尚育林「嗯」了一聲,跟著又道:「我還聽說你在監獄裡相當的吃香,不僅是獄中那些兄弟,連獄方也很賞識你,而你還因為救了一個女警官殺了三個越獄的囚犯,立了大功,減了一年的刑。」

張浩天一聽,心中就暗叫了一聲「不好」,自己救下周雪曼減刑的事本來沒什麼,但對於這些以惡為伍的黑道人物來說卻未必是一件讓他們放心的事,腦中急閃,便笑了笑道:「不錯,我的確殺了三個人,救了一名女警官,那個女警官對我很好,我喜歡她,那三個雜種又和我本來就有仇,趁著這件事,殺了他們,又能立功減刑,當然是不錯的選擇。」

高雲也聽出了尚育林語氣中的懷疑,趕緊道:「尚總,這點兒我能夠證明,雷金霸他們幾個曾經毒打過張浩天,而那個女警官長得非常漂亮,監獄裡的犯人沒有不喜歡他的,張浩天這麼做,也很正常。」

尚育林忽然狠狠瞪了高雲一眼,似乎嫌他多嘴,然後微笑著道:「張浩天,我看過你所有的資料,包括你為什麼入獄,說實話,我也佩服你是一個夠義氣有血性的漢子,但是,你是一隻大鵬,我們這裡的林子太小,實在不能委屈你呆著。」

說到此處,他便望著高雲道:「高部長,今晚你替我好好招待一下張浩天,所有的費用算公司帳上,我還要處理一些事,你們先出去吧。」

這樣的結局,顯然出乎高雲的意料之外,他連忙道:「尚總,我們公司不是正缺張浩天這樣智勇雙全的人才嗎,你千萬要三思啊,像張浩天這樣的人,真的是很難找的。」

尚育林頓時又將臉一冷道:「高部長,你雖然是老金派來的人,可是你只是負責賬務,公司的管理與用人,你最好不要插手。」

第七十九章 意外的拒絕2

滿腔期望的將張浩天叫來,甚至剛才還向他承諾了好好幹有前途之類的話,現在尚育林卻一口推拒,甚至還有喝叱之意,高雲的臉上實在是掛不住了,望了張浩天一眼,便道:「尚總,我想和你進去說話。」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走進了辦公室右側的一間屋子,那裡應該是尚育林的休息間。

尚育林見他進去,便起身去了,並關上了門。

不一會兒,屋子裡就傳來了激烈的爭論聲,卻是高雲還在要求尚育林將張浩天收下,而尚育林仍然不願意。

張浩天默默的坐在沙發上,此時此刻,他大腦裡已經有了兩個信息,第一就是這尚育林果然是非常的狡滑,做事極是小心謹慎,第二就是高雲敢跟尚育林爭辯,他在三聯幫中的地位應該也不算太低,他口中的那個老金,必定就是他說的那個介紹他來這裡的朋友,而這個人的身份當然比尚育林高。

過了好一陣,就見門猛的一下開了,卻見高雲一付氣沖沖的樣子走了出來,對張浩天道:「浩天,我們走。」

張浩天看著他這樣子,就明白尚育林最終沒有答應自己進公司的事,這樣一來,劉景國交代的任務就很難完成了,心中也好生的失落,但什麼話都沒有說,隨著高雲出去了。

高雲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帶著張浩天下了樓,到停車場裡取了車,載著他就向外駛去。

大約二十分鐘後,高雲的車在一家招牌掛著「蘭香居」的大酒樓下停了。

他息了火,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側頭望著一直默默無語的張浩天道:「浩天,對不起,你進公司的事我不能幫你了,尚總這個人就這樣,疑心病非常重,他不用你,是公司的損失。」

張浩天自然不會露出自己很想進公司的樣子,便笑了笑道:「他是老闆,你只是一個打工的,是我自己不爭氣入不了他的法眼,和你有什麼關係,雲哥,你說這樣的話,就是見外了。」

高雲聽著「他是老闆,你只是一個打工的」一語時,張了張嘴,但很快欲言又止,等他說完,便道:「算了,這個公司的確是他說了算,我也沒辦法,浩天,當哥的別的本領沒有,只要你呆在C市,吃的喝的玩兒的哥就全包了,現在咱倆先喝上一頓,這家酒樓的菜還不錯,在C市是很有名的。」

張浩天用隨遇而安的神情點了點頭,道:「好啊,雲哥,看樣子也知道你發了財,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說著話兩人就下了車,由高雲帶路在「蘭香居」的二樓要了一間裝潢優雅的包間。

坐下之後,高雲就點了些酒樓裡的招牌菜,並叫來了一瓶C市當地有名的白酒。

等菜陸續端起來之後,兩人就開始一邊喝酒,一邊聊些獄中的事,看得出來,高雲對沒能讓張浩天進公司做事仍然覺得很沒有面子,一個勁兒的道歉,而張浩天故意不提此事,只是與高雲對飲,想要從他嘴中套出一些話來。

然而,高雲也是一個「酒精沙場」的人,張浩天的酒量雖然好,但要灌醉他並不容易,而且等喝到一瓶半的時候,高雲說什麼都不喝了,還很神秘的告訴張浩天,今晚他已經安排了節目,讓他不要喝醉了。

看著高雲神秘的樣子,張浩天已經猜到必定與女人有關,他本就血氣方剛,再加上酒精起了作用,頓時有了熱血沸騰的感覺,他知道高雲也是一個謹慎善思的人,自己要是強行灌醉誘他說話,必然要引起他的疑心,到時反而弄巧成拙,於是便停止了勸酒。

吃完飯之後,高雲叫來了兩杯茶,又與張浩天聊了一會兒天,眼看著夜色越來越沉暮,就買了單帶著張浩天下樓回到車上,啟動之後,就向著市區的東面而去。

車子穿行了幾條大街之後,高雲的車又在一個車場停了下來,帶著張浩天走到了一幢大樓之下,而整個大樓正閃爍著紅紅綠綠的霓虹燈,最前面的霓虹燈卻組成了五個大字--「帝豪夜總會」。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但看來卻是夜總會最熱鬧的時候,不停的有轎車進入停車場,然後從上面鑽出一些衣著光鮮的人物來,其中以一些道貌岸然的中年人居多,也有嘻嘻哈哈摟抱著女人進去的。

高雲指著那招牌道:「這家帝豪夜總會就是我們公司的生意之一,在C市裡生意是最好的,浩天,我想你過去一定沒有到過這種地方吧,走,我帶你開開眼界,尚總說了,今天我和你所有的消費都記在公司帳上,咱們不用白不用,對了,這裡面的小姐素質也相當高,很多都是大學生,待會兒進去我給你選個好的。」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什麼,笑著拍了拍張浩天的肩道:「浩天,你這麼英俊,又有男子氣,我想女人見你沒有不動心的,你可不要告訴我,過去從來沒有碰過女人啊。」

張浩天過去不是沒有女孩子喜歡,不過那些女孩子都很平庸,他並沒有去交往過,要說「碰」過女人,也只能說在黑暗中與周雪曼有過一次,不過在最關鍵的時刻他是懸崖勒馬了的,如果排除自我的釋放,他絕對算是一個真正的處男。

然而,就像所有的男孩子反應一樣,張浩天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快長到二十二歲了還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當下便笑了笑,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高雲是個老江湖,看著張浩天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幾分,只是微笑,卻不點破,而是帶他向著「帝豪夜總會」樓下的大廳而去。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01:21

第八十章 性感女人

大廳之外有一排穿著大紅色旗袍,叉開得很高,露出雪白大腿,身材高挑的迎賓小姐站著,見到高雲進來,都認識他,便向他鞠躬行禮。

高雲一臉得色的就帶著張浩天進去了,卻見大廳處處透著耀眼的金黃色,當真是富麗堂皇,而進來的人正在由裡面的工作人員引導著坐電梯。

大廳還沒有走完,就見到一名剃著平頭,穿著黑色西服,中等身材,面部削瘦卻透著精明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向著高雲微微一鞠躬,跟著就笑道:「高部長,今天又來玩兒啊,是要綺綺陪你還是安娜陪,我得先打一個電話上去,今天的客人多,免得她們被叫走了。」

高雲顯然對這青年的懂事非常滿意,點了點頭道:「也好,陳然,你打一個電話上去,就說我有客人,綺綺與安娜都給我留下來不許出台,另外安排一個豪包,我馬上要上去。」

那個叫陳然的年青男子答應了一聲,立刻就拿起手中的對講機,向著裡面傳達著高雲的意思。

高雲帶著張浩天向著電梯而去,一邊走一邊對張浩天道:「陳然那小子是這裡的前台領班,為人挺機靈的,他給我們留的綺綺與安娜是這裡最漂亮最好玩兒的兩個小姐,浩天,等會兒你先選,剩下的那一個是我的。」

張浩天也想看看這裡的小姐是什麼模樣兒,笑了笑,就跟著他上了電梯。

電梯在四樓就停了下來,高雲領著他就從一個大門走了進去,卻見裡面是一個裝修精緻的大廳,大廳裡燈光昏暗,卻坐滿了數以百計的男男女女,而在大廳的中間則有一個圓形舞台,此時正有一群蒙著面紗,穿著五彩印度服,胸圍暴露的女人在跳《樓蘭姑娘》,而隨著她們的舞動,就隱隱的現出一些粉彎雪股來,引來一些男人好色的口哨。

等到這群女人的舞蹈結束,舞台上一陣燈光明滅,一個剃著光頭,戴著眼鏡的主持人在激烈的鼓點之中走上了舞台,然後拿著話筒大聲道:「各位觀眾,各位朋友,俗話說得好,男人不騷,準是草包,女人不騷,男人不挑,現在,我們就請上官玉梅小姐給我們來一曲讓男人精神很受刺激的歌--擋不住的風情。」

說到這裡,音樂響起,那主持人就快速的退了下去,跟著就有四名穿著白色輕紗的女人上了台,隨著音樂輕輕搖擺起來。

高雲帶著張浩天本來已經快要穿過大廳,此時卻停了下來,對張浩天道:「浩天,這個上官玉梅可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絕不在周雪曼之下,不過她那種性感,卻不是周雪曼能比的,你好好的瞧一瞧。」

樂聲響起了一陣之後,就聽著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了:「來吧要甚麼都應承,來吧我甚麼都聽命,但你別心急癡情,來吧有事情是要事前弄清,如欲吻吧點水蜻蜓,如欲抱吧高低我定,別要自已枉聰明,無謂再自嗚是個大情聖……」

這聲音微微的帶著些沙啞,帶著些蒼桑,輕柔曼靡間卻充滿了一個成熟女人無盡的誘惑,就連張浩天,也在霎那間被這聲音吸引住了,瞪大眼睛想看到唱歌的是什麼樣的人。

此刻,隨著「手要聽我命令,嘴要跟我談情,心要給我溫馨,才任由少許不正經」的歌聲,一個女人已經施施然走了出來。

在聽到這種誘惑性歌聲時,張浩天的大腦中就勾勒出了這個叫上官玉梅的女歌手的形像,應該是那種穿著性感服飾,濃妝艷抹,酥胸半露的女人。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自己的判斷錯了。

明亮的舞檯燈下,顯出的是一張二十多歲漂亮女人的臉兒,沒有濃妝艷抹,尖尖的瓜子臉兒,眼皮上一抹淺淺的藍色眼彩,眉毛淡如柳葉狀,高挺的鼻子,厚潤的嘴唇塗著粉紅的唇膏,而在她的五官之中,卻突出的卻是她的眼睛,很大,很長,但這樣的眼睛裡卻像是罩著一層冰,而在冰裡凍著和她年齡不相襯的滄桑。

上台來的上官玉梅穿著一襲的黑色細肩帶絲質長裙,身材修長婀娜,只露著一片雪白的香肩,黑黑的直髮垂到背後,在最末端處才燙成捲曲的波浪,而在她髮叢邊處,耳下墜著的金屬耳環在燈光下耀耀閃光。

此時在她的四周,四名穿著薄紗的女人不時在搔首弄姿的引誘人的動作,然而,所有的男人的目光卻都聚集在了上官玉梅的身上,她就像是一朵冷艷的薔薇,但舉手投足之間,身體裡又似乎隱藏著無限的烈焰,就算她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包裹起來,也沒有人能夠否認她的性感,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比穿著暴露的女人更能吸引男人的氣質。

等到上官玉梅唱到「來吧我是千般風情,來吧我是騷得要命,因望你在苦忍表情,來吧繼續無謂半路來夢醒」一句時,大廳裡已經完全沸騰起來,無數的男人在大吼著,在吹著口哨,還不停的有男人上去獻花,想要得一個擁抱,上官玉梅卻很有經驗的一邊微笑,一邊唱著歌避過去了。

看到張浩天的眼光也被上官玉梅吸引著,高雲就笑了,湊到他耳邊道:「浩天,這個上官玉梅可是我們這裡的台柱了,很多男人都是為了聽她唱歌,想見見她而來的,其中還包括了一些政府官員與大老闆,不過這個女人聰明得很,非常懂得應付男人,不過要跟男人上床,就難得很了,就連尚總都沒有到手,只不過她對公司很有用,尚總也不想硬來。」

說話之間,上官玉梅這首歌已經結束了,跟著又換了一首《乾杯吧朋友》,歌聲高吭宛轉,當真是唱得極好,又引來了大廳裡觀眾熱烈的掌聲。

高雲對這個上官玉梅看來也甚是喜歡,一直等她將歌唱完,這才帶著張浩天離開大廳。

而在穿過大廳的那一刻,張浩天看到上官玉梅已經從台上走下來了,一些坐在前排,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正紛紛敬她的酒,而上官玉梅也在笑吟吟的端著酒杯喝著,與舞台上冷艷的形像卻成了鮮明的對比。

高雲看到了那邊的情況,認識那些人,搖了搖頭道:「今天的客人的確來得不少,有政府的官員,也有本地有名氣的大老闆,要在這種地方混,不懂得應酬是不行的,上官玉梅今天的酒是少喝不了的,不過千萬別醉得太厲害了,讓這些人打了主意。」

張浩天立刻道:「上官玉梅是公司的人,這些人故意灌醉她公司就不管嗎?」

高雲又一搖頭道:「管,怎麼管,我們公司想在這裡生存,那裡能夠得罪這些有權有勢的人,要想不得罪又擺脫這些人的糾纏是需要功夫的,上官玉梅自己知道,你就不用擔心啦。哈哈,浩天,只可惜你無法來公司上班,否則以你的容貌氣質,說不定在上官玉梅這裡還有些機會,女人誰不喜歡帥哥啊。」

說話之間,已經完全過了大廳,從一道長長的走廊進去,卻見兩邊都是些緊緊關閉著的房間,這裡的隔音效果很好,不一會兒就聽不到大廳裡的喧鬧了。

此刻又有一名穿著月白色旗袍小姐過來向高雲問了好,然後領著他們轉過一道彎,然後推開一間屋子。

張浩天走進去一看,卻見裡面很是寬大,除了正前方的一個大屏幕液晶電視之外,裡面還有一套長長的沙發及精緻的玻璃茶几,上面已經擺著了幾樣小吃與果盤,在房間裡側,除了一個有衛生間標誌的屋子之外,還有一間房,此時黑漆漆的,張浩天沒來過這種地方,也不知有什麼用。

那穿著旗袍的小姐低聲詢問了高雲需要什麼酒水之後就出去了,高雲就坐在張浩天的身邊,摟著他的肩道:「浩天,綺綺與安娜很快就要來,那是兩個瘋丫頭,特別好玩兒,你千萬不要跟她們客氣,該親就親,該摸就摸,放得越開越好,要出來混,這種場合可不能不習慣啊。」

張浩天笑著點了點頭,他的確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忽然覺得有些緊張,就掏出一隻煙來點上,他過去本來是不抽煙的,但在監獄那種無聊的地方由犯人們帶著漸漸的就學會了,只是目前的煙癮算不上很大。

沒過多久,包房的房門就又被推開了,那個穿旗袍的小姐端著兩瓶紅酒進來,而她的身後,卻又跟著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第八十一章 黑暗的舞廳1

一見到這兩個女孩子,高雲就站了起來,高聲道:「綺綺,安娜,快來,快來,我給你們兩個介紹個大帥哥,保證你們一看就喜歡。」

隨著他的聲音,那兩個女孩子已經到了兩人的前面,卻見她們的年紀應該都不會超過二十歲,一個女孩子長著一張蘋果臉,眼大嘴小,眉毛彎彎,穿著一件白色的紗質短裙,紅色的純綿T恤。薄薄的衣服下一對豐滿堅挺的乳房隨著她身體的走動輕輕的顫動著。短裙下渾圓的小屁股向上翹起一個優美的弧線,穿著一雙白色軟皮鞋,給人一種小巧玲瓏,很可愛的感覺。

而另一個女孩子,長得白淨漂亮,比第一個女孩子要高挑一些,尖尖的下巴,眸秀鼻挺,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短連衣裙,腰身很緊,雙腿修長勻稱,放入一雙水晶涼鞋之中,身材相當的不錯。

這時高雲就指著那個蘋果臉兒的女孩子道:「浩天,我來介紹一下,她叫做綺綺。」跟著又指著另外一名高一點兒的女孩子道:「她叫做安娜。」

張浩天天生就有一種適應環境的能力,雖然第一次面對傳說中的小姐,心中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緊張,但他仍然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來,微笑著道:「兩位好,我叫張浩天。」

他的笑容是由呂東傑指導過的,對女人來說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而到夜總會包間裡來玩兒的年輕帥哥是不多的,看到面容英俊威武,身材高大魁梧,笑容迷人的張浩天,兩個女孩子的眼裡幾乎同時放出光來,趕緊伸出手與他握了,那綺綺還用自己的大眼睛給他飛了一個媚眼,

高雲見到兩個女孩子的反應,頓時大笑起來道:「你們這兩個小丫頭,我沒說錯吧,今天給你們是不是一個大帥哥?」

這兩個女孩子雖然年輕,卻已經是歡場老手,自然明白誰才能夠給自己飯吃,當下那個蘋果臉兒的綺綺就笑著瞄了高雲一眼兒道:「天哥是個大帥哥不錯,高老闆,可你也不差啊,像你這樣的男人,才是最有味道兒的。」

高雲又是一陣大笑,伸手擰了擰她的臉蛋兒道:「綺綺,你這小嘴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啊。」

說到這裡,他便對張浩天道:「浩天,這兩個女孩子都還不錯吧,你挑一個,剩下的是我的。」

說實話,這綺綺與安娜論相貌來說,還是屬於漂亮女孩子一類,不過張浩天並不滿意,因為在她們的身上,風塵味兒實在是太濃了,給他的感覺並不好,甚至有些失望,緊張的心情反而輕鬆起來。

當下他就決定隨遇而安,看樣子高雲對綺綺有興趣一些,便笑了笑道:「雲哥,我就要安娜吧,綺綺給你。」

聽到他的話,瘦瘦高高的安娜頓時對著他甜甜的笑了起來,而綺綺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就走到了高雲跟前,小鳥依人的靠在了他的懷中。

四個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由高雲提議,四個人划拳喝酒。

張浩天很快就知道高雲說的這兩個女孩子很好玩是什麼意思了,在划拳的時候,安娜的身子緊緊的靠著他,張浩天只要稍稍的動了動,就可以感覺到她那柔軟而帶著彈性的乳房,而綺綺與高雲就更出格了,綺綺甚至用小小的嘴巴含著紅酒去餵高雲,而高雲就津津有味的喝著。

來的時候高雲與張浩天喝了不少的酒,此時他的性趣遠遠比酒趣濃,一瓶紅酒還沒有喝完,就大叫著不喝了,然後抱著綺綺點歌對唱起情歌來,一邊唱,一邊當然少不了摸摸捏捏的。

此時正是盛夏,張浩天只穿著薄薄的黑色T恤,安娜依偎著他,自然能夠感覺到他結實的肌肉,瞧著他那英俊的容貌,眼神頓時飄蕩起來,湊在他的耳邊道:「天哥,走,我們去跳舞。」

說著就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張浩天也有心學學跳舞,當然不會拒絕,就跟著她而去,卻是到的那間黑漆漆的房間。

此時的張浩天在某些方面來說還是一個土包子,見到屋子裡沒有燈,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對方的影子,便道:「安娜,燈的開關在那裡,這怎麼跳舞?」

安娜聽了,頓時發出了「噗哧」的一聲輕笑,然後就向著張浩天的懷中靠了過來,道:「沒有燈光,當然可以跳舞,天哥,你過去沒來過這種地方吧?」

張浩天只好老老實實的道:「是,我沒怎麼來過這種地方。」

安娜立刻幽幽一歎道:「這也難怪,像你這樣的大帥哥,身邊根本不會缺少漂亮女人,怎麼會來我們這樣的地方。」

她一邊說著,卻主動抱緊了張浩天,開始隨著外面的音樂在他的懷裡扭動起來。

這樣的跳舞,當然不會簡單,過了一會兒,安娜就有了新的動作,黑暗之中,只見她在肩上的吊帶用手弄了弄,那連衣裙頓時就被剝落到了半腰,而安娜的動作還沒有停,伸出一隻手,很熟練的就將上身的胸罩解了下來,跟著又將張浩天的T恤掀了上去,將自己完全赤祼的上身緊緊的貼著張浩天的身體。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01:57

第八十二章 黑暗的舞廳2

雖然屋子裡開著空調,但此時此刻張浩天只感到一陣口乾舌燥,雖然在黑暗之中,但在這樣緊密的熨貼中,他完全可以感覺到安娜的乳房火熱熱的,軟綿綿的,有著青春的彈性,應該比周雪曼的還要大一些。

安娜的頭緊挨在張浩天的胸膛,感覺到了他的心跳,頓時又是一聲輕笑,忽然轉過了頭。

霎時之間,張浩天就感到有一條濕濕滑滑的物事在自己的兩邊胸尖挑動遊走,讓他有些癢,也有些微微的顫慄,但非常的舒服,他知道,那定然是安娜柔滑的舌頭了。

在張浩天一生之中,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逗挑刺激,他再也忍不住,用手握住了安娜的雙乳,開始在黑暗中搓揉起來。

安娜在他大手的搓揉之下,發出了微微的呻吟之聲,然後就湊在他的耳邊道:「天哥,這舞廳裡有沙發,我們可以在上面做,你要把我帶出台慢慢玩兒也可以,高老闆已經吩咐了,要我好好的陪你,所有的費用由他付,你就放心吧。」

她不說這話,張浩天還在亢奮之中,但這話一出,他心中忽然想到,安娜做這樣的事應該是老手了,就在這舞廳的沙發上,不知有多少個男人進入過她的身體,這其中自然還包括了外面的高雲。

思及這些,他的興奮度就降低了,他不甘心自己的第一次給這樣的女人,那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於是,他就輕輕的推開了安娜。

安娜面對著這個身體堅硬得如鐵一般地男人,自己的情慾也被燃燒起來。正要引誘著張浩天有進一步的行動,不料卻被他推開,頓時愣了一愣,跟著又貼了上來道:「天哥,是不是不喜歡在這裡做。好啊,我們樓上有專門的房間,還有水床與紅繩,玩的設施齊全。環境也好,不如我們這就上去。」

張浩天整理了一下自己地衣服,道:「不了,這裡悶得慌。我想到外面去逛逛。」

說著話他已經走了出去,卻見那綺綺正坐在高雲的大腿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正在撒嬌狀的聊著什麼,而高雲地手也沒閒著,伸進了她的裙子裡,手指間不知有些什麼動作。

高雲瞧著張浩天這麼快就一個人出來,頓時就明白了幾分。讓綺綺坐在一邊,站了起來道:「浩天,怎麼,安娜不入你的眼,沒關係,我們這裡的小姐很多,你喜歡那一種類型地,給我說,我馬上給你另外安排。」

張浩天也不想壞了他的興致,便搖了搖頭道:「不了。雲哥,你自己好好玩兒吧,我想到外面逛逛,等會兒給你打電話。」

高雲見他沒什麼興趣,也不好勉強了。就一點頭道:「那好吧。我已經給你安排了住處,你到外面逛得差不多了。就跟我聯繫。」

張浩天答應了一聲,向外面走去,拉門出去剛準備關時,就聽到裡面傳來了高雲的聲音道:「安娜,出來吧,帥哥不要你,我可等著哩。」

跟著那綺綺「吃吃」的笑了起來道:「高老闆,又要我們兩個陪你啊,可別忘了上次,你剛碰了安娜姐就完蛋了,我還沒有解饞哩。」

高雲卻笑著道:「上次我是差勁兒些,不過這次我有備而來,對付你們兩個一定是沒有問題的。」

綺綺還沒有說話,卻聽到一個聲音道:「好啊,高老闆,那你今晚多吃兩顆藥,我和綺綺一定把你陪得舒舒服服的。」

講這話的,卻是安娜,想來她已經從舞廳裡走了出來,語氣卻有些不對勁兒,顯然在生張浩天的氣。

張浩天越聽越不後悔自己地選擇,關上了門,就順著走廊向大廳而去。

沒過多久,就到了大廳,此時大廳的舞台上正有一個穿著三點式,身材凸出,濃妝艷抹的女人正在繞著一根鋼管跳舞,撩胸分腿之間,不時的做出極其誘惑的動作,引來了男人們陣陣的狂吼與口哨聲。

張浩天還沒有看過鋼管舞表演,自然要開開眼界,站著看了一會兒,被那女人各種誘惑的姿態也弄得有些熱血沸騰,腹下有了反應,尿意也湧上來了,看到大廳的右側有WC的標誌,就走了過去。

進了衛生間,一泡尿沖完,情慾也消減了些,張浩天就走了出去。

然而,正走在進衛生間的走廊上,就見到一個穿著黑色裙子地女人搖搖擺擺的埋著頭迎面走來,剛到張浩天的面前,就「哇」的從嘴裡吐出一些液體來,正好吐在了張浩天藍色的長褲上。

那女人吐了之後,也意識到不對,趕緊抬起頭來,有些無力地道:「先生,不好意思,弄髒你地褲子了。」

此時印入張浩天眼簾的,是一張美麗地,眼睛裡透著幾分滄桑的面容,而這張臉,張浩天是見過的,正是剛才在舞台上看過她表演的上官玉梅,她這個樣子,自然是被那些男人纏著勸酒給灌醉了。

張浩天看著這個美麗性感的女人因為酒精過度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心中升起一絲憐憫之情,只是笑了笑,見到她紅紅的櫻唇上還有些殘瀝,就從褲包裡掏出了一張紙巾,默默的遞給了她。

上官玉梅接過紙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輕輕說了聲:「謝謝。」然後就匆匆進衛生間去了。

張浩天重新回衛生間,簡單的清理了一下長褲,就又走回了大廳。此時大廳裡的鋼管舞已經結束了,主持人正在搞小遊戲與觀眾互動,張浩天看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就準備給高雲打電話,讓他安排房間自己休息。

正拿起手機,遠遠的就見到上官玉梅慢慢的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向著後台而去,不一會兒出來,肩上卻挎了一個白色的皮包,想來是要回家去了。

然而,她還沒有走幾步,就有幾名男子圍住了她,有的拉,有的推,就將她帶到了舞台前的一張桌子上,那裡正坐著一名四十來歲,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見到上官玉梅就滿臉堆笑起來,要拿起了酒杯讓她喝,上官玉梅就不住的搖頭,想來在說自己實在不能喝了,但那中年男子卻不肯放過她,強行遞到她的手上,而上官玉梅似乎不敢得罪這個人,只好又喝了。

張浩天此時看到大廳裡有幾個穿著工作服的男子,見到這樣的情況卻沒有靠過去,心裡就明白了,這個中年男子必然是政府裡有權勢的人物,否則的話,「帝豪夜總會」本是義興堂的生意,怎麼會任由人來糾纏為難自己的台柱,而且也只有官員他們才得罪不起,這中年男子拚命的想把上官玉梅灌醉,自然是沒懷什麼好意了。

經歷了太多的事,張浩天已經不再衝動,初到C市,這上官玉梅與自己非親非故,他也不想惹事,就要轉頭和高雲聯繫,然而,就在這時,他看見上官玉梅又被連灌了兩杯酒,人已經完全醉了,軟軟的躺在那中年男子的懷裡,而那中年男子就摟抱著她和自己隨同的幾人笑著向大廳外面走去,而廳裡的工作人員只是眼睜睜的瞧著,誰也沒有上前阻攔。

此時,張浩天的腦裡又浮現出了上官玉梅那雙美麗的卻帶著滄桑的眼睛,這必定是一個有過痛苦經歷的女人,而今晚,也定然又將是她的一個傷痛之夜。

看著那般人將上官玉梅半摟攔架的帶出大廳,張浩天再也忍不住了,就加緊腳步尾隨而去,既然那個尚育林不肯讓他進入公司,就算得罪了他的貴賓也是無所謂的。

剛走出大廳,就聽到電梯口處傳來了一個女人帶著醉意的尖叫聲:「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回家,回家。」

跟著就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大笑著道:「好啊,上官小姐,我就是帶你回家,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送送你好不好。」

聽到這些話,張浩天已經走到了電梯口處,卻見那個男人摟抱著在無力掙扎著的上官玉梅,按的卻是向上的樓層。

安娜給他說過,上面的樓層是一些小姐陪客人過夜的房間,這中年男子帶著上官玉梅往上面走,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而這時上官玉梅已經清醒了些,顯然也看到了那中年男子按動的樓層,尖叫聲就更大了,不過那男子卻把她抱得緊緊的,看來打定主意不讓她逃脫。

此刻電梯已經開了,那中年男子與幾名隨從就把上官玉梅往裡面推去。
第八十三章 醉酒的美女

張浩天見狀,就大步向前走去,忽然抓住了上官玉梅的手臂,道:「玉梅,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要我等多久。」

他這麼一出現,幾個男人都愣住了,那個摟著上官玉梅的中年男子更是厲聲道:「你是誰,要幹什麼,把你們的老闆給我叫來。」

張浩天並不發怒,而是微微一笑道:「我是玉梅的男朋友,現在來接她回家的,你要叫這裡的老闆,就自己去叫吧。」

他一邊說,身子卻上前一步,一把捏住那中年男子摟住上官玉梅的手掌。

這一捏,張浩天已經暗暗用力,那中年男子軟軟綿綿的手掌那裡吃得住,頓時「哎喲」一聲,連忙回縮,張浩天就藉機將上官玉梅一拉,就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裡。

跟著中年男子的幾名隨從見著不對,就要來把上官玉梅從張浩天的懷裡奪回去,但張浩天揮了兩掌,踢了兩腿,就有四個人倒在地上呻吟不止了。

那中年男子瞧著張浩天頭上只有不足一寸的短髮,頓時猜到他不是道上混的就是剛從監獄裡放出來的,心裡也有些發怵,望著上官玉梅道:「上官小姐,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男朋友,過去我怎麼沒有見過?」

上官玉梅的酒已經被驚醒了許多,在張浩天出現,並自稱是自己的男朋友時,眼神裡掠過了一絲愕然,而此刻面對著中年男子的質問,卻有些故意的向著張浩天的身子貼了貼,然後笑起來道:「錢局長。不好意思,他地確是我的男朋友,過去打殘了兩個人,才從監獄裡放出來的,你當然沒見過了。」

雖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上官玉梅還是在笑,顯然仍然不敢得罪這個被稱為「錢局長」的中年男子。

聽著上官玉梅這麼說,那錢局長望著幾名被打翻在地,正慢慢爬起來地隨眾。眼中也流露出畏懼之色,跟著他就衝著張浩天「呵呵」的笑了起來,用一付長者的口吻道:「小兄弟,你別生氣啊。上官小姐喝醉了,我只是想送她回家休息,你千萬別誤會。」

張浩天初來乍到,也不想鬧得太僵,便微微一笑道:「哦,是嗎,錢局長,那就多謝你的好心了。現在我到了,還是由我送她回去吧。」

那錢局長也不想招惹黑道上地人,就笑著連連點頭,然後揮了揮手,帶著幾名隨從進了電梯向下走了。

等到錢局長一夥人進了電梯之後,張浩天就鬆開了摟抱著上官玉梅的手。

上官玉梅仍然帶著醉意,軟軟的靠在電梯門旁邊,凝視張浩天好一陣,才道:「喂,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幫我。」

張浩天笑了笑道:「我叫張浩天。不過我來倒不是來幫你的,而是來找你賠我褲子。」

他這麼一說,上官玉梅地眼睛往他的褲子上望去,頓時有了些記憶,指著他道:「哦。剛才被我吐在褲子上的那個人就是你。你好像還給了我一張紙巾的,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醉了,剛才的事差點忘了。」

張浩天又是一笑道:「算了,看你醉得這麼厲害,褲子的事就不跟你計較了,現在你回家去吧。」

他說了這話,轉身就向大廳走去。

然而只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喂」的一聲。

張浩天便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去,卻見上官玉梅靠在電梯旁,頭正微微的仰著,顯著尖尖地下巴,用一雙美麗的眼睛看著他。

張浩天道:「上官小姐,你還有什麼事嗎?」

上官玉梅望著他道:「張先生,我真的喝醉了,走路很困難,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回家。」

一個漂亮女人這樣的要求相信很少有男人會拒絕的,張浩天當然也不會例外,於是他只能點了點頭。

與上官玉梅坐著電梯下樓,她果然是醉了,走路搖搖晃晃的,似乎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張浩天只得伸手扶住了她。

出了「帝豪夜總會」,張浩天就叫了一輛的士,與上官玉梅齊坐了上去,上官玉梅迷迷糊糊的說了聲:「麗苑小區。」那的士司機就發動了汽車,向著西方駛去。

一路之上,上官玉梅都處於昏睡狀態,而她自然而然地就偎進了張浩天的懷裡,她的身體柔柔的,由於酒精的關係,皮膚有些火熱,而此時鑽入張浩天鼻中地除了酒氣,還有一股淡淡地怡人的香氣。

在安娜地身上,也是有香氣,但那香氣卻遠沒有上官玉梅好聞,想到她在台上唱那首《擋不住的風情》時有些冷艷,但又不失風情萬種的性感之態,張浩天忽然感到心跳,下腹甚至有勃起之勢,便連忙平心靜氣的壓抑住在體內燃燒著的慾火。

上官玉梅住的地方離「帝豪夜總會」並不遠,的士十分鐘之後就到了。

扶著上官玉梅下了車,張浩天一邊摟著她,一邊叫著她的名字,上官玉梅睜開了眼,就說著方向,由張浩天扶著進了小區裡。

走了一陣,上了一幢樓房的三樓,上官玉梅從挎的白色皮包裡取出了一把鑰匙,拿給張浩天打開了門。

進了門之後,在門口開了燈,卻見是一套兩居室的房屋,屋子裡佈置得簡約而清雅,牆上掛著上官玉梅的一些藝術照與舞台照。

扶著上官玉梅到了客廳的沙發上躺下,見到她仍然有些迷糊,張浩天就到房間裡轉了轉,很快就倒來一杯水扶著她的頭喝下,然後又到衛生間找倒一張洗臉帕,用熱水打濕擰乾,跟著就出去細心的給上官玉梅擦試起臉來,這種照顧人的事,對於他來說,那是很熟練的。

在給上官玉梅擦臉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張浩天。

張浩天將毛巾重新放回衛生間後,就回到了沙發上,拿出了手機,拔通了高雲的電話。

電話拔通之後,就傳來了高雲有些喘息的聲音,道:「浩天嗎,你在什麼地方,如果你想休息,就直接去下面的大廳找陳然那小子,我已經告訴他給你安排房間了,對了,我另外還讓他給你找了一個懂得按摩的漂亮妞兒,要不要你看著辦?」

說話間,手機裡又傳來女人的輕笑,張浩天當然明白高雲此時在做什麼,便笑道:「雲哥,你慢慢玩兒,我會自己去找陳然的。」

講到這裡,他就掛斷了電話,看著上官玉梅已經醒了,便道:「上官小姐,我已經把你送到家裡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他一邊說,一邊就站了起來,要向屋外走去。

就在這時,卻聽到身後的上官玉梅道:「張浩天,你應該不是本地人,住在什麼地方?」

張浩天也不瞞她,轉身道:「我和你們總公司財務部的高部長是朋友,他安排我就住在帝豪夜總會的樓上。」

上官玉梅望著他短短的頭髮,沉默了好一陣才道:「張浩天,我聽說高部長過去蹲過大牢,你也是才從監獄裡出來的嗎?」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和高雲過去是一個監室的獄友,我才出獄不久,找不到事情做,就投奔他來了。」

上官玉梅輕輕「嗯」了一聲,又道:「張浩天,帝豪夜總會是一個骯髒的地方,上面那些房間沒有一間是乾淨的,像你這樣的人,不適合住在那裡。」

張浩天聽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道:「上官小姐,我想你是高抬我了,像我這樣的人,什麼地方都可以住的,不會在乎是不是乾淨。」

上官玉梅又瞧了他良久,忽然道:「張浩天,高雲給你安排工作沒有?」

張浩天笑了笑道:「高雲今天帶我去見了一下你們的尚總,不過他讓我另謀高就。」

上官玉梅點了一下頭,道:「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張浩天便道:「好啊,你說說看,是什麼建議?」

上官玉梅道:「在你沒找到工作之前,可以住在我這裡,不過做為交換條件,你必須每晚來接我下班,你看怎麼樣?」

張浩天當然也不想一直由高雲招待自己,對上官玉梅這個提議倒是很動心,便望著她道:「哦,上官小姐,你就不怕我這個從監獄裡出來的人嗎?」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02:35

第八十四章 借住的條件

上官玉梅露出了淡淡的一笑道:「監獄裡出來的,也有好人,政府裡出來的,也有壞得流油的傢伙,今天想佔我便宜那個人,你知道是誰嗎,就是管著我們的文化局副局長,公司的許多生意都離不開他,所以誰都不敢得罪,他已經糾纏我很久了,是不會死心的,有你來接我,那就好多了,這是筆生意,我也需要這樣的服務,所以你完全可以安心的住在這裡。」

張浩天知道上官玉梅是個聰明的女人,一定看出自己不是那種想要白吃白喝佔便宜的人,才故意說出的最後那句話,而她這裡多出一間屋,的確是比住在「帝豪夜總會」樓上好得多,他又何必矯情,當下便一點頭道:「好,這筆生意成交,在我找到工作之前,晚上就來接你下班。」

聽到張浩天答應,上官玉梅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顏,慢慢扶著沙發站起來,道:「張浩天,來看看你的房間吧。」

張浩天就跟著她到了一間房間裡,卻見裡面除了一個衣櫃及一張單人床,另外還有一個壁掛空調外,就沒什麼東西了。

上官玉梅道:「這套房是我租的,平時這間屋子空的,只偶爾我的朋友來住一下,所以也沒有添置什麼東西,你需要什麼,就跟我說,我買來就是。」

張浩天一笑,指了指床道:「不用,對我來說,有這個就夠了。」

上官玉梅就點了點頭,找到遙控器,打開空調。讓他休息,自己卻走進了對面的一間屋子裡,自然是她的臥室了。

張浩天並不想睡,就到外面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打開電視看,不一會兒。卻見換了一件紫色睡衣地上官玉梅走了出來,秀髮很隨意鬆散的挽在頭頂,睡衣下露出了一雙修長雪白的雙腿,而她的雙腳鑽進一雙水紅色的鑲花拖鞋裡。卻顯得玲瓏小巧。

見到張浩天在看電視,上官玉梅對著他微微一笑,就進了在客廳一側地衛生間裡,關上了門。不一會兒,裡面就傳來了「嘩嘩」的放水聲,自然是上官玉梅在開始淋浴了。

此時此刻,張浩天的心思已經不在電視裡了,雖然隔著一道門,他卻情不自禁的幻想著上官玉梅在裡面白膩赤裸地體態來,雖然他沒有碰安娜,但安娜貼在他胸前的那一雙柔軟的帶著熱度的乳房。還有她那條滑嫩地,在自己胸尖挑動遊走的舌頭,仍然很清晰的殘留在張浩天的記憶裡,想到一門之隔就有一具赤裸著的,美麗性感的女人身體,他甚至有衝動要破門而入,然後將上官玉梅壓在自己的身下。

不過這強烈的慾望最終還是被他地理智壓住了,上官玉梅信任自己,才會讓自己留下來,如果他衝了進去。那實在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畜牲,就連他自己也不會看得起自己的。

女人洗澡總是很費時間的,過了很久之後,上官玉梅才走了出來,臉色已經有了淡淡的紅潤。看來酒已經醒了許多。

沒有直接回房。上官玉梅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秀髮,一邊坐在了張浩天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再次凝視著他。

張浩天卻笑了笑道:「怎麼。上官小姐,不認識我了嗎?」

上官玉梅微微一笑道:「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女人總是不放心的,更何況我剛才喝醉了,並沒有仔細的看清楚你。」

張浩天點了一根煙,望著她道:「上官小姐,如果你後悔留我下來,我可以馬上走。」

上官玉梅搖了搖頭,輕輕地道:「對於一個肯細心照顧醉酒女人的男人,我實在沒有什麼理由讓他走,更何況你還替我擋了一個大麻煩。」

張浩天道:「我會幫你,那是因為你是一個美女,而男人看到一個美女將會被欺負,第一反應都會挺身而出的。」

上官玉梅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茶几上拿起了一盒剩了一半的香煙,從裡面抽出一根紅色纖長的煙來,然後向張浩天做了一個借火地姿式。

張浩天便移了身子,去給她點上了,順便看了看那煙地名字,卻是外文的,叫做CAPRI,市場上應該沒有銷售,不過從纖長地煙身來看,應該是專門的女士煙。

上官玉梅用兩根細長雪白,還塗著藍色梅花狀指甲的手指夾著煙點燃之後,將身子斜靠在沙發上,微微一揚尖尖的下巴,從豐潤性感的嘴唇吐了一個淡淡的煙圈,動作當真極其優雅性感。

這時候她才瞧著坐在長形沙發上的張浩天道:「男人想挺身而出與已經挺身而出是有很大區別的,張浩天,我看男人的眼光一般錯不了,你並不像是一個在道上混的男人,因為什麼進去的?」

張浩天知道這個上官玉梅是一個有經歷,社會閱歷很豐富的女人,在她面前也用不著說假話,便道:「不錯,我過去的確沒有在道上混過,只是由於打傷了幾個人坐了三年的牢。」

上官玉梅點了點頭道:「張浩天,其實我們公司的背景是很複雜的,像你這樣的人,並不適合替這樣的公司做事,尚總不收你,那是你的幸運,在這個城市裡,我認識不少人,如果你有興趣,改天我可以介紹一份體面的工作給你。」

張浩天是帶著任務到的這個城市,雖然目前無法進入義興堂,但以他的性格,又豈會輕易的放棄而去找一份所謂穩定的收入,不過聽上官玉梅的口氣,似乎是知道些情況,當下他便一笑道:「上官小姐,多謝你的好意,工作我會自己找的,對了,你說你們公司很複雜,這是什麼意思,我聽高雲說,你們公司的實力是很不錯的。」

上官玉梅卻淡淡的一笑道:「你要自己闖,那就隨你,至於我們公司的情況,我知道的也不多。」

張浩天也明白從這樣的女人嘴裡是很難套出話來,便道:「上官小姐,你的歌唱得很好聽,是什麼時候到公司來的?」

上官玉梅又輕輕吐了一個煙圈道:「兩年前,我從小就喜歡唱歌跳舞,十六歲的時候就進歌舞廳登台了,然後一直在各個城市裡流浪,兩年前我在C市另一家夜總會唱歌,是帝豪夜總會的人主動聯繫的我,開出的待遇讓我滿意,我當然就來了。」

張浩天順口道:「你的老家在那裡,這些年有沒有回去過?」

上官玉梅眼中忽然掠過了一絲黯然,長長的吸了一口煙,跟著道:「回去,回去做什麼,我父母早就離婚了,我是跟著母親過的,而我的母親雖然沒有再婚,但她的男朋友很多,多得我都懶得去記他們叫什麼名字,而她除了給我錢教我打扮,就和陌生人差不多,我要是回去,反而會耽擱她和那些男人約會的。」

張浩天捕捉到了上官玉梅眼神中的黯淡與無奈,心裡也明白,一個十六歲的漂亮姑娘在各個城市輾轉流浪會遇到些什麼事,她身上透出的那種冷冷淡淡似乎什麼都無所謂的氣質自然與她的經歷有關。

無意中觸及了上官玉梅心中的傷痛,張浩天也大是歉意,便道:「你還不錯,總算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可是我從小就被人扔在了垃圾堆裡,要不是養父撿了我,我早就被老鼠與蚊蟲咬死了,想看一眼自己的父母都不可能。」

聽著張浩天的話,上官玉梅又驀地揚頸瞧了他一眼,目光中卻有了同病相憐之色,然後道:「算了,這個世界讓人不開心的事太多,我們也不必去想,過一天算一天就行了,張浩天,我累了,你也休息吧。」

她說著這話,就從沙發上起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而去,張浩天望著她苗條婀娜,卻絕不單薄的背影,在紫色的睡衣中,隱隱的可以看清她纖細的腰肢,紅色的胸罩帶與同樣顏色的三角內褲,小腹又是一熱,只覺今天衝動的次數特別多。

看了一會電視,張浩天就去躺在了客房的床上,然而,此時的他卻怎麼也不能入睡,想到了劉景國,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此時他並沒有進入興義堂,自然也不用換卡。

電話很快就通了,傳來了劉景國低沉的應答聲。

張浩天立刻道:「喂,劉警官嗎,我是張浩天,今天我見著尚育林了,不過情況可能有些意外……」

說到這裡,他就將今天高雲帶著自己去「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而被尚育林拒絕的了事說了一遍……

第八十五章 張浩天的燥動

劉景國顯然也沒有想到以張浩天的人才本領及高雲的引荐居然會被尚育林拒之於義興堂之外,的確是打亂了他的計劃,在電話裡沉默了良久,才道:「張浩天,你看能不能再想想辦法進入三聯幫,如果實在不行,那就中止這次的行動,對了,我給你的那兩萬元臥底費用,恐怕你要拿出來,沒辦法,我們的辦案經費實在是太緊張了,這錢只能花在刀刃上。」

答應了劉景國一聲,張浩天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平躺在了床上,雙手抱頭沉思起來。

對於劉景國的「小氣」,張浩天倒也沒有放在心上,他肯答應劉景國完成這一次特殊的任務,本就不是為了錢,但是,他忘不了的是那個被割斷脖子的小女孩躺在血泊之中仍然瞪得大大的眼睛,還有被三聯幫所害的那些慘絕人寰的一幅幅場面,不,他絕不能夠退縮,這個世界如果還有天理,他就要替天行道,相信這才是師父當初傳授他武功的本意,而且,如果他能夠完成這樣艱巨的任務,自然可以磨練成熟,能夠去完成師父的遺願了。

打定了主意,張浩天在苦苦的思索著接近義興堂的辦法,尚育林既然拒絕了他,自己如果再讓高雲出面遊說,那只能增添對方的疑心,要想進入三聯幫的核心就更難了。

思緒紛雜之中,一句看過的西方諺語忽然跳入了他的大腦之中。

「要想別人注意你,最好的辦法只有兩種,要麼成為他的朋友,要麼就徹底成為他地敵人。」

一念至此。張浩天心中頓時一動,嘴角漸漸的泛起一絲冷酷的笑意,不錯,自己去找尚育林是不可能的了,那就不如讓他有一天主動來找自己。高雲不是說他認識一個叫老金的人嗎,自己可以直接與就義興堂作對,再讓高雲在老金那裡給自己說些好話,那時候或許情況又不一樣了。

雖然打定主意要對付尚育林。但張浩天已經沒有了過去地衝動莽撞,他深深的知道,尚育林在C市經營了這麼多年,在這裡無論黑白兩道都一定已經滲透了進去。而他單槍匹馬,那是絕對不可能與尚育林抗衡的。

此刻,張浩天腦中又泛起了一個念頭--「借勢」。

張浩天愛看書,就是因為在書裡能夠學習到智慧,學習到人生的經驗,而在所有地中國古典文籍之中,有兩本書是張浩天看的次數最多,甚至耳熟能詳。那就是著名的《孫子兵法》與《三十六計》。

對於以弱勝強,《孫子兵法》中的「勢篇」就有這麼一段記載。

「故善戰者,求之於勢,不責於人,故能擇人而任勢。任勢者,其戰人也,如轉木石。木石之性,安則靜,危則動,方則止。圓則行。故善戰人之勢,如轉圓石於千仞之山者。」意思是高明地指揮員,總是從自己造「勢」中去追求勝利,而不苛求部下以苦戰取勝。因而,他能恰當地選擇人材巧妙地任用「勢」。善於任用「勢」的人。他指揮軍隊作戰。就像轉動木、石一樣。木、石的稟性,置於平地則靜止。置於高峭之地則滑動;方形靜止,圓形滾動。善於指揮作戰的人所造成的態勢就像從千仞之高的山上滾下圓石一樣。這便是兵法上的「勢」。

而能夠無中生有,以弱勝強,號稱人生終極智慧的就是「借勢」。

就像自己登山招手,讓人遠遠看到,並不是臂長,而是因為借了山勢。而大船用細細地木槳能夠划動,並不是木槳有力,而是借了水勢。而在歷史長河裡,張浩天所知的借勢成功的例子更是很多,比如說曹操借天子之勢而令諸侯,還有李自成在謀事之初常常被打得將去兵散,最終總是通過投靠別人,依靠著別人力量而得到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既然要借勢,在這C市之中,張浩天就必須要選擇借勢的對象,而這個對象卻應該能夠找到。

高雲給他講過,「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的夜總會、洗浴中心、茶樓在C市規模都是最大,這幾樣生意是沒有人是能夠強得過的,也就是說,這些年來,義興堂在尚育林的主持之下,必然用了各種手段打擊競爭對手,而這些競爭對手之中,自然會有具有一定抗衡實力,而且對「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又怨又恨的,自己最好是找到這一家公司,然後加入進去,跟著嶄露頭角,得到重用,得到他們的力量,就可以有機會與尚育林較量了。

這是一個大膽地,甚至有些冒險的想法,不過對於不願意碌碌無為過一生的張浩天來說,沒有什麼不敢想,也沒有什麼不敢做的,只要定下了目標,他就一定要想辦法去達到,無論會有多麼的困難,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只有做了才能知道結果。

對於C市娛樂行業地情況,相信上官玉梅是清楚地,張浩天便開始擯棄雜念入睡,他必須讓自己保持著旺盛的精力迎接每一天地挑戰。

雖然睡得很晚,但第二天早上還沒有到八點,張浩天就起了床,這是他在監獄裡養成的習慣了。

上官玉梅租的樓房外面有一個還算寬敞的陽台,張浩天走了出去,淋浴著夏日之晨的霞光,開始練起王家刀法來,上官玉梅家裡自然不會有適合的刀,張浩天也找不到木棍之類的代替,就以手作刀,練了起來。

八招王家刀法一氣呵成的練完。雖然不過二十來分鐘,但由於要聚勢發力,就算是練習,也是非常消耗體力的,等到張浩天收了刀勢。已經是一身地大汗,便進了衛生間去沖涼,他的換洗衣服都裝在皮箱裡,而那皮箱此時則還在高雲的車上。就只有暫時不換了。

進入衛生間之中,脫光衣服,打開了開關,由涼水沖著身體。張浩天見到一個木架的盒子裡放著一塊綠色的香皂,就拿了起來,剛到眼前,就見著香皂上沾著什麼物事,仔細看去,渾身頓時發起熱來,清晨地涼水似乎也無法降溫。

原來,就在那香皂之上。沾著一根毛髮,黑黑的,卷卷的,隱隱還透著些光澤,長度卻不過寸餘,這自然不會是上官玉梅的頭髮了,而到底是出自什麼地方,張浩天已經大概能夠猜到,因為這和他身體某處地毛髮有相似之處,想到這出自上官玉梅私密的部位。對於正血氣方剛的他來說,豈有不燥熱難當的。

就在這時,張浩天地目光又無意中見到了一樣東西,那是放在木架下的一個盆子,在盆子的裡面。除了一件黃色的T恤之外。還露出了兩樣東西,一樣是個紫色胸罩。而另一樣則小小的縮成一團,可以判斷,這應該是一條黑色的絲質內褲。

從小到大,張浩天生活的圈子裡是沒有女性的,家裡更沒有這些女性特有地物事,所以,在他的內心深處,對這些東西是有著神秘感與好奇感的,心中頓時越發熱燥。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燥動沖完涼穿上衣服出來,上官玉梅還沒有醒,他估計像她這種過慣夜生活的女人不到中午是不會起床的,肚子一時間餓了,就走到廚房。

一打開冰箱,張浩天的眉頭就是微微一皺,因為在這裡面,除了幾盒牛奶與一筒餅乾及幾袋方便麵,就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再一看廚房裡的碗筷,也是灰塵滿佈,可以想像,這上官玉梅一直以來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拿了一盒牛奶,抓出幾塊餅乾,張浩天就走到了客廳打開電視坐在了沙發上,然後拔通了高雲的手機。

手機裡地鈴聲響了好一陣,才聽到高雲有氣無力的「喂」了一聲。

張浩天知道他昨晚對付綺綺與安娜一定耗費了極大的體力與精力,便道:「雲哥嗎,你什麼時候起來,我已經找到了住處,就不麻煩你了,不過我的行李還在你的車上,你什麼時候有空了,就給我打一個電話,我過來取。」

高雲剛才應該在朦朧之中,聽到張浩天說了這話,聲音頓時大了起來,道:「什麼,浩天,你在什麼地方找到住處了,你我兄弟之間,講什麼麻煩不麻煩,是我昨晚喝多了樂過了頭,怠慢了你,你千萬別見怪,你在那裡,我馬上開車來接。」

對於高雲,張浩天自然不會什麼都說得太明白,只是道:「這是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雲哥,這樣吧,你先起床,我打的到帝豪夜總會樓下來,咱們見面再說。」

等到高雲答應了,張浩天就掛斷了電話,然後開門出去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03:58

第八十六章 女人的變化

出了這「麗苑小區」,張浩天很快就招了一輛的士,向著「帝豪夜總會」而去。

到了「帝豪夜總會」樓下,卻見穿著襯衣,手裡提著西服的高雲已經站在下面了。

瞧著張浩天從的士裡出來,高雲趕緊迎了上去道:「浩天,真是不好意思,昨晚我本來是想讓你好好爽一爽的,卻沒想到我被那兩個小丫頭迷得暈了頭,怠慢了你,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下午我帶你去我們公司的洗浴中心,看那裡有讓你中意的姑娘沒有,我知道你眼界高,不過像周雪曼那樣的女人太少了,你還是將就玩玩兒,我在你這種年紀,哈哈,一晚干七八次也沒有問題,但現在,吃了藥能幹就算不錯了。」

張浩天笑了笑道:「天哥,我知道你忙,就不要管我了,我自己的事會安排的。」

高雲望了望他,也是一笑道:「這倒是,浩天,以你的人才本領,還會愁沒有美女送上門來,這樣吧,尚總不要你,我介紹你到別的公司去,泡泡那些白領妞兒。」

張浩天聞言,立刻道:「不了,雲哥,我想試試自己能不能赤手空拳單獨闖一番事業來,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見到張浩天態度似乎很堅決,高雲只得歎了一口氣道:「好吧,浩天,我知道你是一個有志氣的人,也相信憑你的本領能夠獨自闖出一番事業。姓尚地不收你進我們公司,遲早是要後悔的。」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雲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出什麼成績來,不過我希望咱們之間地情誼不會受什麼影響。」

高雲點了點頭,道:「那是當然,浩天,說實話,當哥的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不過你是第一個讓我佩服的人,不管你在什麼地方,要是做不出成績。當哥就從這帝豪夜總會的樓上跳下來,姓尚的是個混帳,**,要不是看在老金的份兒上,我真不會幫他。」

張浩天便道:「雲哥,我聽尚育林說,你是老金推薦給他的。那個老金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高雲自然也不會明說,只是道:「哦,老金是尚育林地合夥人,手裡面有大部分公司的股份,算是大老闆,說不定尚育林是因為這段時間我對公司的財務收支監控得太嚴,他再撈不了多少油水,所以才對我懷恨在心,不收我推薦的人,**。虧我前幾天還找他說得清清楚楚,說加強財務管理,是老金的意思,與我無關,**,他不給我面子,也別怪我不給他面子。」

聽出高雲與尚育林之間有矛盾,張浩天也不挑明,只是笑了笑,然後道:「雲哥。算了,你也是寄人籬下,就別為了我的事生氣了,這樣吧,中午咱們再好好地喝一頓。然後你就別管我了。什麼事,我會找你的。」

高雲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與張浩天去不遠處的停車場將車開了出來,然後就向著市區的西邊而去,到了一家海鮮酒樓停下,帶著張浩天上去,點了滿滿的一桌菜,又來了兩瓶好酒,與他連喝連聊,等喝到後面,便又開始罵起尚育林來,張浩天不住的勸他息怒,心中卻明白,要對付尚育林,也離不開高雲。

剛吃完飯,高雲就接到了公司的電話,要他回去開會,只得離開了。

張浩天將高雲送到車上,臨走前,高雲再三告訴張浩天,有什麼事一定要找他,他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等到高雲的車走遠,張浩天就提著旅行包招了一輛地士向著「麗苑小區」而去,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上官玉梅應該已經起床了,也不知她在不在家,張浩天的錢大多數已經留給了父親,此時在他身上,還有五千多元,實在沒有多餘的錢租房子了。

還好的是,當他到了「麗苑小區」上官玉梅的房外,剛敲了敲門,那門就打開了,露出了還穿著藍色睡衣的上官玉梅的半邊身子。

看著提著皮箱站在門外的張浩天,上官玉梅的眼神中掠過了一絲喜色,但跟著就恢復了素日的淡然,道:「張浩天,我還以為你走了不回來啦。」

張浩天笑了笑道:「你這裡不收房租,我又是無業遊民,身上沒什麼錢,當然要回來,怎麼,不歡迎?」

上官玉梅此時已經大開了門,望著他道:「進來吧,我說過,我這裡有多地房間,你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唯一的條件就是晚上來接我下班,不過要是你找到工作,時間上有問題,那也沒有關係。」

張浩天便走了進去,先將旅行包放在自己的那間客房裡,然後又重新走到了客廳,一眼就看見茶几上正放著一碗吃剩下的方便麵,而上官玉梅正伸手去,準備扔進垃圾桶。

於是他便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道:「上官小姐,你平時就吃些這東西嗎?」

上官玉梅將方便面的紙盒放入垃圾桶之中,打開了電視,也坐到沙發上道:「我是每天晚上上班,中午才起來,也懶得到外面去吃,隨便吃些就行,這麼多年也已經習慣了。」

她說了話後,就用遙控板去搜台,此時張浩天近距離地仔細打量著這上官玉梅,只見她素面朝天,並沒有畫妝,眉毛細淡,眼睛修長猶如鳳眼,鼻樑挺直,嘴唇雖然不是東方女性很古典地櫻桃小嘴,顯得有些豐潤,但微微張啟間,卻更給人一種性感的誘惑。

她正穿著一件藍色地睡衣在沙發上,睡衣光滑閃爍,柔墜而貼身,顯出了上官玉梅凹凸畢現,曲線優美的身材來,一頭披肩秀髮似瀑布般撤落在她的雪白光滑的後背和渾圓的肩頭上,兩條胳膊細膩質潔,雪膚滑嫩,柔若無骨,宛如兩段玉藕。她胸前的睡衣領口略低,身子動彈之間,偶爾會露出紅色的乳罩邊緣來,而在兩個乳罩之間,現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塹,可以猜測到她乳房的豐滿程度。

此時她橫在沙發上,那睡衣的下擺露出了一段雪白的大腿和修長勻稱的小腿,在她的十根腳趾頭上,卻塗著玫瑰般鮮艷的指甲油,上面還點綴著精緻的花紋。

看到這裡,張浩天又真是怦然心動,雖然昨晚他就覺得上官玉梅很美,但是沒有想到如此近距離的看,她苗條中不失豐腴,真是一個迷人的尤物,怪不得會有那麼多的男人糾纏她了。

看了一會兒電視,上官玉梅就走進了自己的臥室,不一會兒卻換了一身薄薄的健美服出來,打開了DVD,卻赤著腳,很認真的跟著裡面的健身教練做起瘦身操來,這應該是她日常必修的功課。

這一下,張浩天算是有了眼福,因為隨著上官玉梅的躍動伸展,她胸前高聳之處就美妙的有節奏般的彈跳著,張浩天再一次感慨心動,這個女人,真是的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再加上膚色雪白,對男人的殺傷力實在是巨大無比,要是他的克制能力稍差一點兒,只怕就要撲上去了。

不過張浩天也不願意讓上官玉梅知道自己一直在偷偷的瞧著他,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客廳裡無所事事的逛著。

就在這時,他被掛在客廳右側一副照片吸引住了,照片上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穿著一件白色的芭蕾服正在旋轉著獨舞,她清純美麗的臉蛋兒向上揚上,露出了天鵝般細長光潔的脖子,而她的眼睛則清澈著如同一泓泉水,嘴角上翹,露出甜美的笑容。

看到這張照片,任誰都會評價,這是一個美麗快樂,對未來充滿了嚮往的純潔少女,而這時,張浩天的目光卻忍不住向著還在電視機旁做著瘦身操的上官玉梅望去。

毋庸置疑,照片上的那個純美的少女就是上官玉梅,但是,照片裡那甜美的笑容他真無法與此時上官玉梅淡淡的,似乎對什麼都所謂的表情聯繫起來,這十來年間,這個女人容貌變得不多,但氣質卻完全判若兩人了。

不一會兒,上官玉梅的瘦身操就結束了,她拿起了一張毛巾擦著身上的汗,正準備走到衛生間去沖涼,見到張浩天正站在那張照片旁,但微微一笑道:「張浩天,我的變化很大,是不是?」張浩天點了點頭,忽然歎了一口氣,道:「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入獄前的我與現在的我也不一樣了,或許再過幾年,就連我自己也不認識自己都有可能。」

第八十七章 張浩天的廚藝

聽到張浩天這樣的感歎,上官玉梅深深的向他望了一眼,然後就走進臥室拿了衣服,到衛生間去了。

張浩天便重新回沙發上坐下,聽到衛生間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心跳又有些加速。

過了一陣,等上官玉梅換了一件黑色齊膝吊帶褲從衛生間裡出來,臉上並沒有異樣兒,張浩天見她此時已經抹了淡淡的藍色眼影,睫毛比剛才更翹更捲了,嘴唇也塗著桃紅色的唇膏,比起剛才來,又多了些成熟艷美。

看到此時的上官玉梅,張浩天又忍不住望了一眼客廳右側的那張照片,瞧著上官玉梅優美的舞姿,心中頓時一動,道:「上官小姐,你除了會跳芭蕾,還會跳別的舞嗎?」

上官玉梅聽他忽然問這個問題,有些詫異的望著他,然後點了點頭道:「當然會,我母親曾經為我請了好幾位舞蹈老師培養不同的舞蹈,你問這做什麼?」

呂東傑曾經說過,一個完美的男人是必須學會交際舞的,讓他出獄之後一定要想辦法學習,而在獄中時,他唱歌曾經出過醜,眼前這位漂亮成熟的女人身皆歌舞之長,正是一位最合適的老師啊。

這時他思索了一會兒,便笑道:「上官小姐,我想跟你做一個交易。」

上官玉梅道:「哦,什麼交易,你說來聽聽。」張浩天道:「我很有興趣學一些社交用地舞蹈。也想請你教我一些唱歌的技巧,作為交換條件。我可以幫你弄些吃地,也免得你每天都吃方便麵或者到外面吃,你看怎麼樣?」

沒想到張浩天居然會想學唱歌跳舞,上官玉梅是一臉的好奇,不過她眼神閃爍,很快點頭道:「可以成交,張浩天,你會做菜嗎?」

張浩天當然會做菜。

很小的時候,張世忠打工經常不回家。他就學會生活自理,九歲的時候,已經可以做飯炒菜了,而且他本來就是一個具有強烈的好奇心與上進心,什麼事情都想做得最好的人,所以每一次炒菜他都會總結,還買過一些菜餚類的舊書籍看。雖然後來忙於學業和生存沒有精研廚藝,但對於炒菜也絕不陌生,這幾年在獄中他沒有機會,今天倒想試試身手了。

當下他便道:「會一點兒,你想吃什麼,等會兒我們出去買菜,晚上我弄給你吃,要是不好別怪我。」

對於在家裡吃飯,上官玉梅竟顯得異常的興奮,趕緊道:「會一點兒就行。張浩天,你不知道,我真不想吃方便麵了,菜館的菜也吃膩了,可是自己又不會做,你要是會做飯,我保證教會你唱歌跳舞。」

張浩天點了一下頭,就站起身來道:「好,那我們現在出去先買菜。」

上官玉梅答應著,就與他出了門。

小區外就有一個菜市場。兩人就在裡面逛著採購,張浩天問明上官玉梅愛吃什麼,就買了肉、茄子、蕃茄、豆腐、蔥等物,另外還買了油鹽醬醋洗潔精等廚房必用物事,再加上一小袋米。滿滿地提了好幾大包。讓上官玉梅提了一包輕的,其餘他就全部提在手上。回到了小區之中。

到了屋裡,張浩天就進了廚房,先將這從上官玉梅住進來幾乎沒有用過的廚房收拾了一遍,然後洗了碗筷,就開始做起菜來。

上官玉梅不時的進廚房來觀望,似乎想知道張浩天是不是真的會弄菜,而張浩天自然不會讓她閒著,就佈置了些剝蒜理蔥之類的雜事給她做。

接近傍晚的時候,張浩天就開始炒菜,並陸陸續續地端到了客廳左側的飯桌上,然後高聲的叫著上官玉梅入座,品嚐自己的廚藝。

等上官玉梅坐了下來,卻見桌上共有四道菜,分別是魚香肉絲、碎肉茄子、紅燒豆腐與一碗蕃茄雞蛋湯,這些雖然都是些家常菜,但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而且正熱氣騰騰的冒著白煙,一陣陣的香氣更是撲鼻而至。

上官玉梅看著這些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也不說話,就挾了一筷魚香肉絲放進嘴裡,跟著又將碎肉茄子,紅燒豆腐各吃了一點兒。

張浩天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些自信的,不過有好幾年沒做了,也難保退步,便望著上官玉梅,等著她地評語。

就在這時,上官玉梅對著他忽然展顏一笑,道:「好啊,張浩天,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一手,這些菜比外面的飯館好吃多了,不錯,真的不錯。」

她一邊說,又一邊挾著菜吃了起來,顯得很高興的樣子。

張浩天看著她這樣開心的表情,心裡卻明白,並不是自己的手藝比外面飯館那些大廚要好,而是用的料要貨真價實一些,再加上味精也沒有飯館裡加得多,吃起來自然清爽可口,最重要的是,上官玉梅說她十六歲就開始在各大城市飄來蕩去,這樣在家裡吃飯的機會只怕極少極少,甚至是沒有的,感覺自然比在外面地飯館吃飯不一樣。

上官玉梅應該沒有亂誇獎張浩天,因為她連吃了兩大碗飯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過盛了小半碗番茄雞蛋湯喝下後終於放下筷來,忽然板著臉望著張浩天道:「張浩天,你想害我啊。」

張浩天瞧著她道:「哦,上官小姐,莫非你吃了菜肚子不舒服?」

上官玉梅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說你把飯弄得這麼好吃,是不是想看我長胖。」張浩天知道她在開玩笑,頓時哈哈大笑道:「上官小姐,這叫好人難做,我看你吃方便麵實在有些不過眼,才下廚做飯的,你要是覺得我的菜對你的身材會有威脅,那還是吃你的方便麵吧。」

上官玉梅地確是在玩笑,聽著張浩天地話,立刻又笑了起來道:「你讓我吃了你的菜還吃方便麵,那是不可能了,算了,你不是要我教你跳舞嗎,那倒是可以大量地消耗脂肪,我只有賣力一點兒了。」

張浩天與上官玉梅接觸了一天,感覺她並沒有外表那樣冷淡與無所謂,只是生活讓她對外界多了一層自我的防護與無奈的厭倦,自己能夠與她成為朋友自然是最好,更何況的是,這樣性感漂亮的女人對男人有著強烈的誘惑與吸引,在讓他一步步的想去接近。

當下他又大笑著道:「上官小姐拿我當瘦身的工具,這麼說來這筆交易我是做虧了,你可得另外補償我才對。」

聽著張浩天爽朗的笑聲,望著他英俊而男子氣的容貌,上官玉梅忽然微微一笑,道:「好啊,張浩天,你想讓我補償什麼?」

張浩天倒也沒有亂想,只是道:「這個我還沒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再給你說。」

上官玉梅點了點頭,卻站起身收拾起碗筷來,道:「張浩天,那我們說好,今後你做飯,我就洗碗,免得你把我看成一個懶惰的女人。」

說實話,切菜炒菜對於張浩天來說,是一種興趣,也是一種學習,對洗碗這樣善後的事,他還真是不喜歡,上官玉梅這個建議,正合他的心,當下就一口答應了。

上官玉梅收拾起碗筷到廚房去了,張浩天就起身坐到了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看新聞,而且還點了一根煙,舒舒服服的吸了一口,他的煙癮並不大,但俗話說「飯後一隻煙,賽過活神仙」,這只煙那是非抽不可的。

廚房裡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放水聲與碗筷的碰撞聲。

就在這時,張浩天的心裡忽然泛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晚飯之後,男人抽煙看電視,女人去廚房洗碗,這樣溫馨的場面,似乎是在他的大腦出現過,他從小被人遺棄,養母也因嫌棄養父而與人私奔,在他的心裡一直渴望著擁有一個完整的家,而這種渴望,在他入獄前曾經無數次在他的夢中變成過幻景。

不過張浩天很快就讓這樣的念頭沉了下去,從小到大他還有一個最大的理想,那就是永遠不受人欺負,而且要出人頭地,做出一番大事業來,在那「老死塔」上,師父就很明確的告訴過他,一個大事要想做成大事,就不能被女人束縛,更多的是需要鐵血與理性,所以,他可以喜歡女人,但絕不能愛上女人,一個完整的充滿溫馨的家,對於他來說還是那麼的遙遠,遙遠得他根本不願意再想了。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04:34

第八十八章 舞中激情1

思緒紛雜之間,上官玉梅已經洗完了碗筷出來,看著坐在沙上抽煙的張浩天,眼神中也掠過了一絲溫柔之色,過來坐在單人沙發上,側望著他道:「張浩天,我就要上班了,凌晨的時候你記得到帝豪夜總會來接我。」

張浩天此刻已經在想如何「借勢」打擊尚育林,讓自己引起三聯幫高層注意的事,打算與上官玉梅再熟一些就向她打聽C市與義興堂有仇並具有一定實力的是誰,聽著上官玉梅的話,就點了點頭。

聊了一陣天之後,上官玉梅就上班去了,張浩天也不閒著,關上了門,走出了小區,在外面的公交車站坐上一輛公共汽車,就參觀起這個城市的夜景來,既然要在這個城市做出一番事,那他就必須熟悉這個城市,而換乘不同線路的公交車,就是最好的辦法。

C市是西南方最有名的城市之一,其繁華的程度自然是張浩天過去所在的小縣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公交車上有電子報站,張浩天就默默的記憶著。

等換了三個線路的公交車,已經是十一點鐘,所有的公交車都已經停了,張浩天打聽好方向,在離帝豪夜總會約一里的站上下了車,然後不緊不慢的朝前而去。

到「帝豪夜總會」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了,張浩天知道此時上官玉梅應該已經完成了自己地工作。就走了進去。

誰知剛一進大廳,就有一名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迎了過來。很熱情地招呼道:「張先生,你好,今天準備玩兒些什麼,是你一個人,還是來找朋友的。」

張浩天看著這人,三十來歲,中等身材,留著平頭,臉部瘦削。正是昨天高雲給自己介紹過的大廳領班陳然,真想不到此人還認得自己,便笑道:「陳哥,我們只見過一面,你還知道記得我姓什麼啊。」

那陳然也笑著道:「當然,昨天高部長就給我說過,你是他的貴客。而且像你這樣的人,總是很容易讓人記住的,對了,你有合適的小姐人選沒有,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素質高一點兒的。」

張浩天這段時間都要來接上官玉梅,要與此人照面,倒也不想瞞他,便微微一笑道:「不了,我是來接上官小姐下班的,她地表演完了沒有?」

聽到張浩天這麼一說。陳然一愣,立刻就道:「張先生,你來接上官小姐下班,她知不知道?」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當然知道,這還是她讓我來的。」

陳然聞言,頓時就露出了羨慕之色,向他翹起了大姆指道:「張先生,你果然是了不起,上官小姐可是我們這裡的台柱子,好多有權有勢的達官貴人都拜倒在她的裙下。想來接她下班的人可不少,不過我還沒有看到誰成功過,想不到她居然會主動讓你來,真是……真是,呵呵。張先生。你有機會了。」

瞧著陳然的笑容,張浩天當然明白他指地「機會」是什麼意思。便微微一笑道:「或許吧,陳哥,你忙,我先上去了。」

陳然也不知道張浩天是什麼來頭,雖然此人瞧起來衣著普通,不過英俊威武,氣宇軒昂,昨晚看公司的二號人物高雲對他神態間極是親熱,必定不是泛泛之輩,聽著他要上去找上官玉梅,就連忙親自帶他上去,一直到了大廳,這才告辭,張浩天見他甚是精明懂事,而且說話很是圓滑得體,怪不得高雲對其甚是欣賞,還說想要再提拔他。

站在大廳裡,此時的表演已經進入了尾聲,而張浩天一眼就看到了臉上畫著艷妝,穿著一襲紅色舞台長裙的上官玉梅,此時她正被一名身材又胖又高,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拉著在喝酒。

上官玉梅似乎一直在留意著大廳門口,看到張浩天進來,就向他招了招手。

張浩天便大步走了過去,剛到那群男人面前,上官玉梅就迎了上來,然後很親熱的挽著他的手,對那高胖的中年男子笑道:「陳處長,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男朋友來接我回家了,這酒我們就改天再喝,再見。」

那陳處長見到高大彪悍的張浩天,聽到她這麼一說,臉色就是一變,但似乎也在猜測著他是什麼來頭,並沒有發怒,而是放下了酒杯,望著上官玉梅道:「玉梅,我認識你也有幾年了,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一個男朋友,你倒瞞得很緊啊。」

上官玉梅自然不會得罪這些人,也是一笑道:「哦,陳處長,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位男朋友前些日子才從監獄裡放出來,你們當然不知道了。」

多數地官員都是不願意招惹道上混的亡命之徒的,那陳處長聽到「監獄」二字,再看了看張浩天還沒有完全長出來的頭髮,頓時流露出一絲懼色,只是向著張浩天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轉身而去。

上官玉梅見狀,對著張浩天一笑,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我去換裝,你等等我。」然後便匆匆走進了舞台之後。

十來分鐘之後,換上黑色吊帶絲裙的上官玉梅就走了出來,仍然很親熱的挽著張浩天離開大廳,張浩天明白上官玉梅要做給那些想糾纏她的人看,就很配合的摟住了她的腰,在無數羨慕的目光中走出了大廳。

坐著地士回到了上官玉梅的租住屋,一進門,上官玉梅似乎就顯得特別的興奮,卻打開了音樂,道:「張浩天,你不是要我教你跳舞嗎,今晚我們就上第一課。」

張浩天笑道:「今晚你沒有喝酒嗎?」

上官玉梅道:「當然喝了些。不過一般我是不會喝醉地,放心。我不會亂教你,來站到我的對面來。」

她一邊說著,就到了客廳正中地空處,張浩天就走到了她地對面。

上官玉梅看來是真想當他的老師了,一本正經地瞧著他道:「張浩天,在學跳舞之前,我先要給你說說基本的舞蹈知識,你想學的,是不是社交用的舞蹈?」

張浩天就點了點頭。

上官玉梅立刻道:「那你知道社交舞蹈分的種類嗎?」

張浩天想了想道:「好像有倫巴和華爾茲什麼的。」

上官玉梅一搖頭道:「你只說到很少地一部分。社交舞蹈其實是非常多的,共有兩大類,第一大類是摩登舞,英文叫做ModrnDane,也稱現代舞,包括有華爾茲,維也納華爾茲。布魯斯,狐步,快步,探戈,吉特巴這幾種,而一類就是拉丁舞,英文叫做LatinDane,分別有倫巴舞,恰恰舞,牛仔舞。桑巴舞這幾種,這些舞蹈種類雖然多,但基礎都是一樣的,你只要學會了基礎,所有的舞學起來都會容易得多。」

說實話,張浩天總是覺得一個大男人學跳舞有些彆扭,現在聽到她說出這麼多舞蹈的種類,頓時一陣頭大,不過一是師父有令,二是深知日後必定用得著。便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上官小姐,今天你教我那一種舞蹈?」

上官玉梅毫不猶豫的道:「當然是華爾茲,它是交誼舞中起源最早。也是世界上生命力最強的自娛舞蹈形式。也叫做圓舞,在所有地交誼舞中。它最簡單易學,而且自由舒展,是舞蹈裡最流行的種類。」

說到這裡,她又繼續道:「華爾茲來源於歐洲,是歐洲的一種土風舞,不過後來很快成為極流行的社交舞廳舞,華爾茲無論舞步與樂曲,都和其他舞步有顯著的不同之處,主要區別是華爾茲是三拍子的舞步,所以有人稱之為快三步舞或慢三步,像莫扎特、肖邦、柴可夫斯、施特勞斯等音樂大師都寫下了不少不朽的華爾茲舞曲,特別是施特勞斯,把華爾茲變成的不朽的舞蹈,華爾茲能夠成為舞蹈之王,與這些音樂大師的心血是分不開地。」

張浩天聽她說起這些舞蹈知識來極是熟悉,頓時幸慶自己無意中找到了一位好的舞蹈老師,就道:「好啊,上官小姐,就請你教我這華爾茲該怎麼跳吧。」

上官玉梅「嗯」了一聲,去放了一首柴可夫斯基的《圓舞曲》,就開始傳授起張浩天基本的手法與步法來。

既然要跳華爾茲,自然免不了男女間的擁抱,而上官玉梅此時又只穿著一件無袖的吊帶褲,實是肌膚相親。

當張浩天抱住上官玉梅的那一霎那,看著她漂亮的容貌,感受到她滑膩溫熱的皮膚,聞到她身上傳來的一陣陣地女人香氣,心裡又有些燥熱狂亂起來。

華爾茲最大的特點就是需要旋轉,而張浩天在開始學的時候當然是笨拙生硬的,就在一次旋轉著交換腳步之時,張浩天一不留神,身體失去了重心,竟然向木地板上仰倒而去。

他這一倒不要緊,卻帶動著上官玉梅一下子撲倒在他的身上,而她性感地塗著桃色水晶唇膏地嘴唇不由自主的在張浩天地右臉頰上印了一下。

在這一瞬間,時間似乎靜止了,空氣也似乎凝滯了,屋子裡只聽到上官玉梅與張浩天微微的喘息聲。

而此刻,張浩天的燥熱已經到了快要暴發的邊緣,因為上官玉梅那豐滿而彈性的胸部正緊緊的壓在他的胸上,她平坦柔軟的下腹,也與張浩天的下腹貼在了一起。

對於漂亮、成熟、性感的上官玉梅,張浩天絕不是沒有和正常男人一樣的想法的,只是他一直在克制著,但是,此情此景,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而且忽然有了一種佔有慾,就像在山洞裡想要侵犯周雪曼時一樣的獸性,他的下腹,已經勃然而起。

夏日裡的衣物都是單薄的,上官玉梅貼著張浩天的身體,頓時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某一個部位已經堅挺起來,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甚至能夠理解這個年輕男人的反應,因此並沒有像一般的女人那樣尖叫羞怒,而是輕輕的推了推張浩天,從他的身上滑下,坐在了地板上。

此時此刻,張浩天渾身的血液完全沸騰起來,他的下體已經越來越膨脹堅硬,就像火山一樣要爆發,他需要征服一個女人,一個能夠消解他渾身熱燥的女人。

與周雪曼在山洞之中,張浩天曾經在最關鍵的時刻停止了侵入,但是,上官玉梅與周雪曼對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周雪曼就如冰川中的雪蓮,當時無聲的眼淚阻攔住了他炙烈的慾望,而上官玉梅就像是一朵艷美的,散發著火焰的玫瑰,在強烈的誘惑著他想要去征服,去佔領。

於是,張浩天忽然從背後抱住了抱膝坐在地板上的上官玉梅,然後壓在了她的身上,用自己的嘴吻住了她那豐潤的唇。

上官玉梅顯然也沒有想到張浩天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嘴唇被他堵住,一時間說不出話,只能「嗚嗚」的搖著頭,然後推著張浩天的肩,示意他不要這樣。

可是,張浩天並沒有讓她離開,他的一隻手,甚至已經在上官玉梅豐滿的右胸摸揉起來。

上官玉梅在最初的掙扎之後,卻沒有做出進一步的反抗,等到張浩天炙熱的嘴離開了自己的唇,只是用一雙秀眸默默的凝視著他英俊而又透著狂野的臉,良久之後,才道:「浩天,答應我一件事。」

第八十九章 舞中激情2

張浩天聽到上官玉梅的話,點頭道:「好,你說。」

上官玉梅望著這個男人年輕的充滿激情的雙眼,低聲道:「浩天,我知道你絕不是一個平凡的男人,今後一定還會有許多漂亮的女人瘋狂的愛著你,我不奢求做你唯一的女人,但只要你心裡永遠給我留著一個位置,你可不可以答應。」

沒想到上官玉梅會有如此溫柔的反應,張浩天微微一愣,但跟著就又一點頭,這個女人提出的是一個很簡單的要求,他相信自己一定是可以做到的。

見到張浩天點頭,上官玉梅對他露出了一個嬌艷如花的微笑,然後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張浩天明白,上官玉梅已經給了自己進入她身體的默許,而他的身體更是燥熱,伸出了手,就將上官玉梅穿著的黑色吊帶裙從膝蓋處掀到了她的頸下。

客廳的日光燈很明亮,此時,張浩天可以清楚從下而上欣賞到上官玉梅的身材。

她的小腿是勻稱修長的,大腿卻雪白滑膩,就在大腿的根部,是一條紫色還帶著花邊的三角褲,那樣窄小的布條,完全遮不住她豐滿猶如葫蘆般的臀部,而她的腰,在這樣豐滿的臀部襯托之下卻平滑纖細,肚臍如花苞一般小巧收縮。

張浩天的目光最終卻停留在了上官玉梅的腰腹之上,那裡,是一個設計很美的藍色繡花胸罩,而在胸罩之中,卻包裹著一對白白的,鼓鼓的物事。

張浩天的心跳已經更快了,他不知道那胸罩該怎麼解開,就伸手掀了上去。

在這一瞬間,張浩天第一次親眼目睹到了女人真實的乳房。

這是多美的一對乳房啊,圓圓鼓鼓的。就像兩個白膩的瓷碗一般,在燈光下閃著瑩亮的光澤,或許因為豐滿鼓脹,可以隱隱看到那雪白地乳房下有著幾絲青,而在這肉峰的頂端,各有一枚美妙的肉蕾,此時卻在上官玉梅微微的喘息之中挺立著。

看到這樣充滿誘惑的乳房,張浩天那裡還能控制得住自己。雙手已經搓揉而去,跟著就伏下身用力的含吮起來。

上官玉梅在這樣的刺激之下。身子已經弓了起來,小腹的肌肉在情不自禁地收縮著,鼻孔裡也發出了難忍的呻吟。

就在這時,張浩天忽然很莽撞急切地剝下了上官玉梅的三角褲。那是多麼曼妙的一帶風光啊。雪白的大腿之間,布著濃密黑亮地叢林,似乎正從那裡飄來沁人心脾地芬芳。

這是所有男人為之神秘、嚮往、衝動的地方,張浩天的心狂跳著,喘息著,脫去了自己的褲子,伏在了上官玉梅的身上。

然而,對於如何進入女人的身體,他是生嫩粗拙的。好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該去的地方。

上官玉梅感覺到了他的急切與生拙,睜開了眼,望著他道:「浩天,難道像你這樣地人過去還沒有和女孩子這樣過?」

張浩天「嗯」了一聲,又開始用力衝撞起來。卻都無法得其門而入。

上官玉梅的秀眸中掠過了一絲驚喜。伸出了手去,握著他。引導他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第一次經歷人生蛻變的張浩天是粗野與莽撞的,他就像是野獸一樣在對自己身下地女人擠壓,含吮,衝擊,似乎要將她撕碎一般。

上官玉梅是個成熟地女人,而且知道自己一生中再也已經拒絕這個男人,在他這樣野性的衝擊之下,先是皺著眉忍受著,但很快就適應了。

此時,她也燃燒了起來,只覺自己地胴體化成了一團烈焰,它在焚燒著自己,也在焚燒著在自己身體裡肆意征伐的男人,於是,她抓緊了這個男人,開始用自己的經驗引導著他前行,她不怕他穿透自己,她知道自己需要這個男人,她願意讓他征服,那怕是粉身碎骨,那怕是燃燒成灰燼。

兩具濕漉漉的身體就這樣恣縱地交纏在一起,進逼,推擠,彌合,既在索取,也在給予。

張浩天的初次並不能堅持多久,在一聲低吼之後,已經暴發,而在他最後衝刺的一瞬間,上官玉梅的身體也戰慄顫抖起來,只覺自己體內的某處正變成一個磁場,將一波波快樂的浪潮向身體席捲。

她緊緊的抱住了張浩天,然後放縱的呻吟起來,這樣的感覺,她沒有過,真的沒有過,但不想在在今天由一個從沒有經驗的男人送達了,此刻,她想奉獻給這個男人一生的,不僅僅是肉體,也包括了靈魂。

當一場狂風驟雨漸漸的平息了,張浩天只覺渾身說不出的舒暢,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又向成熟邁進了一步,他終於明白真正的女人是什麼滋味了。

望著側身依偎在自己手臂裡的這個雪白赤裸,他的第一個女人,張浩天心中頓時湧動了說不出的柔情,偏著頭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吻了一下道:「上官小姐,剛才我……」

就在這時,上官玉梅忽然一伸手,摀住了他的嘴,然後仰起了頭,凝視著他道:「浩天,你千萬不要給我說什麼對不起,剛才我很快樂,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是我心甘情願給你的。還有,你不要再叫我上官小姐了,我的年紀比你大,你要是願意的話,就叫我一聲玉梅姐吧。」

張浩天微微點了點頭,撫摸著這個女人滑膩的肌膚,看她的眼角還沒有顯露出衰老的魚紋,實在猜測不出她的年齡,便道:「玉梅姐,你多大啦?」

上官玉梅笑了笑道:「女人是不會直接回答男人自己的真實年齡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還有三年,我就滿三十,要成老女人了。」

二十七歲,對於女人來說是一個很黃金的年齡,也是一個讓人難以判斷的年齡,勿庸置疑,上官玉梅雖然一直夜晚上班,而且常常飲酒,但無論是身材還是皮膚,她都是經過了細心的保養的,就外面的人說只有二十二三歲也絕對有人相信。

便在此刻,張浩天的腦裡又浮現起一個清美的女人容貌來,周雪曼,自己快滿十九歲入獄的時候,她已經二十三歲,才進入監獄工作不久,現在轉眼三年過去,還有十幾天,他就二十二歲了,而周雪曼也快滿二十七歲,上官玉梅雖然看起來比真實的年齡小些,但若是周雪曼和她比起來,卻顯得更小,若是脫下警服扎上馬尾穿上鮮艷活潑的服飾,說她是一個才上大學的女生也不會有人懷疑的。

仔細想起來,兩個女人最明顯的區別在於眼睛,說實話,她們的眼睛都很美,可是,上官玉梅的眼神裡有著一種淡淡的滄桑,而周雪曼的眼神卻充滿了純淨,便如雪山之巔流下的清泉,毫無纖塵,可以穿透人的心靈,要是昨晚換成了周雪曼,張浩天就算再燥熱衝動,或許還會克制幾分的。

望著張浩天年輕的有神的充滿朝氣的眼睛,上官玉梅的眼中忽然掠過了一絲憂慮,輕輕道:「浩天,你多大了?」

張浩天當然不會像女人一樣隱瞞自己的年紀,聽她一問,就立刻道:「還有一個多月滿二十二歲。」

上官玉梅似乎微微歎了一口氣,道:「沒想到你的年紀比我猜的還小,我一直以為你會有二十五六歲了,對於你來說,我的確算是老女人。」

張浩天撫了撫她細滑的肩頭,道:「別胡說,玉梅姐,你還很年輕漂亮,怎麼算是老女人。」

上官玉梅淡淡的一笑,也伸出右手來,用塗著玫瑰紅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張浩天俊朗英武的臉容,喃喃道:「浩天,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讓你留下來嗎?」

張浩天道:「你不是說想讓我當你的保鏢,晚上接你下班嗎?」

上官玉梅搖了搖頭道:「不,那只是我找的一個借口,浩天,你還記不記得,昨晚我喝醉了,躺在沙發上,是你來給我洗的臉。」

張浩天對這些小事情並沒有放在心上,微一回憶,就一點頭道:「我看你醉得很厲害,就去衛生間找了一根毛巾擰濕了給你擦了一下,那有什麼?」

看到書評,說希望上官玉梅是處女,那就說說我對本書女主的安排吧,對於本書,我沒有想過種馬,也沒想過非種馬,只是按照張浩天真實的生活軌跡在走,以他的外形與走的這條路,再加上從「千面狐狸」處學到的東西,女人當然是不少的,但這些女人,絕不會寫成可有可無的花瓶,從上官玉梅一出場,已經暗示了她是一個有經歷的女人,如果強寫成處女,那強硬太不合理了,不過請有處女情節的兄弟放心,在張浩天的一生接觸的女人中,處女當然比非處多,不過要慢慢看下去了,多謝支持。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06:53

第九十章 舞中激情3

上官玉梅望著他,眼神中已經朦朧如波,道:「這的確是一件小事,或許你不覺得有什麼,可是,浩天,你知不知道,除了小時候我父親之外,你是第一個幫我擦臉的男人,在那一刻,我真是好感動,我知道,這樣肯照顧女人的男人世上已經很少了,所以我不會讓你走,我甚至很清楚自己遲早會跟你上床,可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說到這裡,她忽然咬了咬嘴唇,伸手緊緊的抱住張浩天道:「浩天,我不知道你會怎麼看我,但我可以向你發誓,我並不是一個隨便女人,真的,姓錢的打我的主意已經有三年了,還願意給我買房買車,可是我從來沒有陪他出去過一次,還有些比他更有錢有勢的男人,都讓我承諾過,只要我給他們當情婦,就用不著再拋頭露面的掙辛苦錢了,可是我都沒有答應。」

這一點兒,張浩天是絕對相信的,對於女人,他的眼光是很高的,上官玉梅的漂亮性感能夠打動他,讓他在大廳中駐足留連,其他的那些男人就可想而知了,她只要稍微付出,是的確是能夠過上好的生活,不用每天工作,還要強顏歡笑的去陪一些腦滿腸肥的傢伙飲酒,更不會租別人的房子住了。

當下他又摟了摟上官玉梅道:「玉梅姐,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人,剛才是我太衝動了。」上官玉梅又搖了搖頭道:「不,我不是一個好女人,在我十六歲的時候,我看到母親常常把不同的男人帶到家裡過夜,心裡就特別的厭煩,於是就溜家出走,先是夜總會給人家當伴舞,後來才改成唱歌,可是那時候我太小了,又不會保護自己。在各個城市裡飄泊,不小心就讓一個男人佔了便宜,後來我慢慢的長大了,到二十歲時,已經懂得了怎麼應付各種各樣的男人,我的身體,就再也沒有給過別的男人,我也討厭那些男人的嘴臉。可是浩天,從昨晚你出現開始。就給了我太多的感動,我知道自己遲早是無法拒絕你地。」

說到這裡,她又道:「浩天,我知道你看過我的表演。可能聽過我唱那些煽情的歌。可是那只是為了生存,我一直在保留著自己,給我願意給的男人。」

張浩天雖然沒有什麼性經驗,在監獄裡,性是男犯人們談論最多的話題,他曾經聽人說過,要知道一個女人到底有多爛有多騷,接觸她的私密部位就可以感覺得出來,風騷濫交的女人。據說那裡是可以划船的。

上官玉梅地體內當然不能划船,張浩天進入之初時,可說是相當緊窄,一直到後來火熱滑濕才好了些,聽到上官玉梅不住的解釋。他忽然感覺到。這個女人對自己是很認真地,她是在擔心自己對她什麼不好的印象。

張浩天覺得有些熱。就將自己身上的黑色T恤脫了下來,剛才太過亢奮,他只脫去了褲子,這件T恤卻一直穿著,此時已經被兩人共同的汗水弄濕得像是在水中浸過了一般。

他這麼一脫去T恤,一片血紅頓時印入了上官玉梅地眼簾,等她看清了張浩天胸前那頭滿身是血,還在揚著猙獰地頭仰天而嘯的狼,立刻發出了「啊」的一聲驚呼,用顫抖的聲音道:「浩天,你胸前怎麼會紋著這個,好恐怖啊。」

張浩天胸前的血狼紋身實在是很駭人的,上官玉梅這樣的反應當然很正常,他便笑了笑道:「玉梅姐,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還在幾個月時就被人遺棄,是養父撿著我並把我撫養大的,而這個紋身,在他撿我的時候已經在我身上了。」

上官玉梅這才點了點頭,仍然有些害怕地看了那個血狼一眼,道:「真奇怪,是這麼人這麼狠心會在一個嬰兒的胸上紋上這個,浩天,這會不會和你的身世有關。」

聽到這話,張浩天的眼神中頓時掠過了一絲黯然,道:「應該有,而且很有可能是我的父母給我紋上去地,但除了這個,他們什麼都沒有留下,我想要找到自己地根,就和大海裡撈針沒什麼區別。」

上官玉梅看到了張浩天眼神中的黯然,知道自己地話觸及到了他的隱痛,心中好生的歉意,忽然伏下了頭,在那血狼的正中輕輕的吻了吻,然後抬起頭來道:「浩天,你要想找到自己的根,今後我陪你找,好不好?」

張浩天凝視著上官玉梅,從她的眼裡,讀到了這個女人的真誠,心中湧起了一道熱流,卻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忽然翻身伏在了上官玉梅的身上,向著她的嘴唇吻去。

對於他還有些生疏的吻,上官玉梅的反應是渴求而激情的,她在含吮著他,柔滑的舌便如籐蔓一般緊緊纏繞著張浩天。

張浩天的精力過人,此時已經又勃然而起,上官玉梅很快就感覺到了,便又伸出了手,很溫柔的握住了他,引導著這個男人第二次進入自己的身體。

這一夜,無論對於張浩天還是上官玉梅來說,都是激情瘋狂的,從地板、到上官玉梅的臥室裡,張浩天就像是一台永不知疲倦的馬達,要了一次又一次。

上官玉梅的心是無比快樂的,這麼多年來,她拒絕著男人,卻又渴望著一個自己希望得到的男人,讓自己寂寞而四處漂泊的心能夠得到依慰,而就在昨晚,就在自己喝醉了完全無助之時,這個男人就奇跡般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是那麼英俊威武,充滿了正義感,就像是自己少女時代夢想的白馬王子一樣,可是,她在社會上飄蕩了太久,知道男人的臉與心未必是相同的。

說實話,在讓他送自己回來之時,上官玉梅的大腦並不糊塗,她希望能夠看到這個男人更多的一面,雖然只有一天過去,但她已經可以判斷,這的確是一個極其優秀的男人,而她最喜歡的,是這個男人的純,雖然他總是力圖表現得成熟一些,沉酷一些,可是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自然的純與真,卻是掩飾不住的,這是除小時候父親之外,第一個給她擦臉,第一個給她做飯的男人,是一個讓她感動也讓她願意親近依靠的男人,既然上天給了她,她就要牢牢的抓住,絕不讓這段緣分擦肩而去。

她知道男人第一次得到女人那種強烈的衝動是無窮無止的,這個男人既然要燃燒,自己就陪他燃燒,這個男人既然要焚化,自己就陪他焚化。因此,上官玉梅的體力雖然遠不如張浩天,而且那嬌嫩的部位也從來沒有被這麼持久猛烈甚至有些莽撞的衝擊過,而他的碩大更是讓上官玉梅吃驚,已至到了後來便有了腫痛之感,但每一次張浩天需要,她還是竭盡全力的引導應承著,讓這個男人從自己身上探索到女人的種種奧秘。

一直到天明,張浩天終於累了,兩人才沉沉的睡去。當張浩天醒來,已經是下午了,窗外烈陽高照,還好上官玉梅的臥室裡開著空調,讓人感到絲絲的涼意。

這時候,張浩天看了看自己懷裡的女人,此時她還是熟睡著,側著身子,一隻右臂則緊緊的摟住他的,就像是怕自己會忽然離去一樣,而她的胴體是赤裸著的,雪白得猶如玉雕似的,一對圓潤豐滿的乳房親密的貼在他的肋骨處,軟綿綿的觸著好生的舒服。

張浩天輕輕的移開上官玉梅,然後下床到衛生間去沖了一個澡,雖然昨晚大量的消耗讓他還有些疲倦感,但心裡卻感覺舒泰無比,怪不得監獄裡那些犯人會那麼每天每夜孜孜不倦的講著女人,談論和女人歡愛的滋味,昨晚的確是太美妙,女人的身體的確太值得探索了。

想到這裡,張浩天忽然又有了反應,如果上官玉梅此時醒過來,只怕他又要再一次去回味兒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了慶幸,在「帝豪夜總會」那個黑暗的小舞廳時,安娜逗挑他,他就差一點兒失去了控制,在安娜的身上完成了自己從男孩子到男人的過渡。而現在,上官玉梅成了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安娜雖然也算是漂亮,但比起上官玉梅來,卻又有星月之別,第一次給這樣的女人,當真是沒有什麼遺憾了。

第九十一章 相助的目標

洗完澡,張浩天只穿了一條內褲就走了出來,他的肚子已經「咕咕」直叫,還好廚房裡有昨天剩下的飯菜,張浩天就去廚房裡熱。

剛把魚香肉絲放進鍋裡翻炒,忽然就感覺到一個柔軟的身子貼在了自己赤裸的後背,兩隻雪白如藕的玉臂也環繞在了他的腰間。

不用說,自然是上官玉梅也醒過來了,自己沒有聽到身後的聲音,她應該是故意放慢了腳步,畢竟江湖中那種傳說的聽風辨耳之術他並沒有學到。

此時,他感覺上官玉梅光潔的臉頰已經貼在他的後背輕輕的摩挲著,就轉過身去,卻見她已經穿上了一件粉紅色的睡衣,秀髮蓬鬆,雙眸微浮,精神顯然還沒有恢復過來。

上官玉梅差不多有一米七的身高,在女人之中也不算矮,但只及張浩天的頸部,當下張浩天伸手摟住了上官玉梅的腰,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吻道:「玉梅姐,怎麼不睡了,是不是餓啦。」

上官玉梅點了點頭道:「你下床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就是睜不開眼睛。」

張浩天知道昨晚她的精力是透支了的,肚子裡當然和自己一樣已經空空如野了,便道:「你到外面沙發上躺一躺,我很快出來,先將就吃一些。晚上我重新弄。」

上官玉梅卻一搖頭道:「不,浩天,你也累了,今晚我不想去上班,現在特別想吃湯鍋,咱們到外面吃,好不好?」

張浩天當然不會拒絕,就點了一下頭。

兩人吃完飯之後,上官玉梅仍舊去洗碗,然後打電話請了假,就進衛生間洗澡,準備晚上與他出去。

張浩天坐在沙發上。雖然打開電視在瞧著,但大腦裡卻在思考,這一夜的纏綿,並沒有讓他忘記自己應該做的事,現在他與上官玉梅到達了這樣的地步,自然更方便向她問詢有關C市娛樂行業的情況了。

過了一陣,上官玉梅就走了出來,坐在了張浩天的旁邊。拿起茶几上的一個蘋果,削去了皮。跟著就遞到了張浩天的手上。

張浩天知道是時候問上官玉梅問題了,咬了一口蘋果,便道:「玉梅姐,你對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的生意熟不熟悉?」

上官玉梅搖了搖頭道:「不算太熟。只知道公司除了帝豪夜總會之外。另外還有些生意,但我們公司自己的員工一般是不去地。」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我聽高雲說,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許多的生意都是搶來的,凡是競爭對手都會遭到打壓,是不是?」

上官玉梅「嗯」了一聲道:「我們公司的背景的確不簡單,C市過去本來有幾家生意不錯的夜總會,但現在都賣給我們公司了,所以除了你去過的總店之外。整個C市還有三家帝豪夜總會,都是公司從別人手中低價轉買來的。」

對於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生意上地事,高雲並沒有過多的提起,「帝豪夜總會」另外還有三家分店,張浩天並不知道。聽到上官玉梅這麼一說。他心裡非常清楚,那所謂「低價轉買」地背後。一定隱藏著無數的血腥與暴力,黑道上的生意,就是這麼擴張霸佔出來的。

此刻他又道:「玉梅姐,這麼說來,C市高檔夜總會地生意,都讓你們公司壟斷了嗎?」

上官玉梅搖頭道:「這倒不是,還有一家在苦苦地支撐,不肯賣給我們公司,不過相信被收購是遲早的事。」

還有夜總會能夠在義興堂的高壓之下生存,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夜總會也有一定的勢力,義興堂一時之間沒有吃下,而這個夜總會,應該就是自己想要尋找的對象了。

張浩天心中一喜,道:「哦,還有一家嗎。這一家夜總會叫什麼名字?」

上官玉梅聽他對這問題似乎很關注,秀眸中掠過一絲詫異,不過還是一點頭道:「這家夜總會的名字叫夜天堂,是C市開得最早,也裝修得最豪華的夜總會,位置更是在市中區最繁華的地段,我初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就是在那裡唱歌,不過後來經常有人去鬧事,生意就變得差了些,而帝豪夜總會有人聯繫到我,願意出雙倍地錢讓我到他們那裡成為固定的歌唱演員,我當然就答應了。」

張浩天道:「這麼說你認識這家夜天堂夜總會的老闆了,他應該也有背景吧?」

上官玉梅點頭道:「這家的老闆叫做蘇志高,是C市本地上,聽說三十年前就是這裡的老大了,道上地人都叫他高哥。」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這個蘇志高應該是這裡地地頭蛇了,別人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不過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倒是厲害,快把這條地頭蛇弄得爬不動了。」

上官玉梅忍不住道:「浩天,你問這些做什麼,管他們誰是強龍,誰是地頭蛇,和我們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張浩天又是一笑道:「玉梅姐,你既然認識那個蘇志高,能不能介紹我到他地夜總會去工作?」

聽到張浩天這麼說,上官玉梅的眼神更是詫異了,道:「去夜天堂,那裡生意已經很差,而且非常混亂危險,浩天,你怎麼會想到去那裡,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我在C市認識一些有辦法的朋友,可以幫你找一份好一點兒,體面一點兒的工作。」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不,那些工作我都沒有興趣,就想去這家夜天堂,玉梅姐,明天你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下那個蘇老闆,在他那裡隨便給我找個工作都行。」

上官玉梅是個聰明的女人,已經感覺到張浩天向自己提出這個要求,絕不是找一個工作那麼簡單,凝視了他良久,才道:「浩天,我知道你是個不平凡的男人,而你說和高部長認識,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公司讓你去夜天堂搞亂,好盡快用最低的價錢買下夜天堂,這樣公司夜總會的生意就再也沒有對手了。」

上官玉梅這樣的猜測,當然是很合邏輯的,而張浩天也不便給她明說,就笑了笑道:「我去夜天堂做什麼,你今後就會知道了,玉梅姐,總之這個忙,你願不願意幫?」

上官玉梅又望了他一會兒,忽然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浩天,你讓我做的事,我怎麼會不做,可是你一定要答應,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小心,我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肯心甘情願跟著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很快就又離我而去,我會受不了的。」

張浩天側身摟住她的腰,在她的臉頰親了一親,道:「玉梅姐,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而且我可以向你承諾,要不了多久,你就用不著再登台演出,陪著那些人喝酒了,我會拿錢養你。」

聽著張浩天充滿豪氣的承諾,上官玉梅眼神中頓時流露出了感動與欣喜,不過卻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浩天,我不需要你養我,也不需要你去為了錢冒險……」

說到這裡,她低頭猶豫了一陣,忽然又抬起頭來,用一雙秀眸深深的凝視著他道:「曾經有一位對我很好的大姐告訴過我,千萬不要做傻女人,不要給男人說自己有錢,否則的話,我會失去錢,然後男人也會離開,可是我今天也想冒一次險,做一次傻女人。浩天,我可以告訴你,這些年來,我已經存了些積蓄,能夠用來做一個像樣兒的生意,如果你找到好的項目,我可以給你,咱們一起經營,你就用不著拿命去掙錢了,蘇老闆不是那麼好惹的。」

想不到上官玉梅會說出這樣的話,張浩天也是一陣的感動,他知道這個女人在外面已經闖蕩了許多年,不可能不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的道理,她知道自己去「夜天堂」絕非工作那麼簡單,將陷入很危險的境地,她能夠將姐妹的告誡拋之於腦後,願意將奔波多年賺的錢拿出來與自己認識了才兩天的男人共享,對這段感情,那的確是很認真了。

有兄弟建議三章分開傳,對點擊與月票有好處,細思了一下,還是一齊傳,這樣大家才看得爽些啊,相信看到老風的努力與更新的質量,有月票的兄弟會考慮的。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07:20

第九十二章 逛街

當下張浩天便望著上官玉梅道:「玉梅姐,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錢跑了嗎?」

誰知上官玉梅卻點了點頭道:「怕,很怕,因為這些錢不僅是我這些年辛辛苦苦賺來的,也是我今後用來防身養老的,可是我更怕自己錯過了一個好男人,錢沒了可以再掙,好男人沒有了,我卻不知道再到那裡去找,我不想讓自己後悔。」

這樣真實而飽含情意的話,撥動得張浩天的心弦一陣顫動,猛的一下子就將上官玉梅擁在自己的懷中,向她的嘴唇重重的壓了下去,而上官玉梅就激情的回應著。

良久之後,這一記深吻才結束,張浩天將她緊緊的擁在自己的臂彎下,道:「玉梅姐,我要做的事,一定要去試試能不能做成,你就不用再勸我了。」

看到張浩天的眼神堅定起來,上官玉梅知道自己無法影響這個男人的決定,只得點了點頭道:「好吧,浩天,明天我就帶你去找蘇老闆,看他能不能安排你做事。」

見到上官玉梅答應,張浩天便一笑道:「好了,玉梅姐,這件事我們就不要多想了,你不是想出街嗎,還不去換衣服,我也想到街上逛逛,順便買幾件換洗的衣服。」

上官玉梅是個經歷過世面的女人。她此時已經感覺到張浩天並不是那種會整天沉湎於兒女私情的男人,而對於這種男人,也只有盡量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了。當下她隱藏了自己的擔憂,嫣然一笑,點了點頭,進臥室裡換衣服去了。

好一陣之後,上官玉梅才從臥室裡走了出來,等張浩天看清她,心中頓時忍不住喝了一聲彩。

此時的上官玉梅已經畫了淡妝,細長的柳眉,一雙漂亮地鳳眼上撲著淺紫色的眼影。挺直的鼻樑下,一個有西方美感地嘴唇塗著胭脂般的唇彩,她長長的秀髮已經挽了起來,在頭上盤了個高高的髻子,然後用一根藍色鑲著水鑽的髮簪鎖著。

這樣的髮型,將她尖尖的瓜子臉兒與細長光潔的項部襯托了出來,而她穿著一條乳白色的吊帶裙。腳下也是一雙白色地繫帶高跟涼鞋,走動之間,飽滿的胸部微微韻動著,當真是一個極其成熟美艷,可以讓任何男人心動的漂亮女人,怪不得會有那麼多的達官貴人為她著迷。

上官玉梅深知自己比張浩天大五歲,唯有用自己的艷美與溫柔來打動吸引住這個男人,因此是刻意打扮過的,見到張浩天凝視而來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成功了。輕輕一笑道:「浩天,走吧,我們先去商場給你選幾件衣服。」

她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走了過來,將雪白纖細地手臂挽在了他的胳膊上。

從小區出來,打了一輛的士到了市中區最繁華的商業街,兩人就下了車,而上官玉梅一直將手挽著他,身子也緊緊的貼著,就像在給世上所有的人宣佈。張浩天是自己的男人。

張浩天的衣著雖然很普通,而且剛出獄,頭髮並沒有長出來完,但他英俊威武的容貌、高大彪悍的身材,氣宇軒昂神態卻透出衣裳之外。絕對不會有人敢小覦他。

這一對親熱地帥哥靚女在繁鬧喧嘩。行人如織的商業街上自然引來了行人們羨慕的目光,特別是一些女孩子。望著上官玉梅,目光中甚至有些妒意。

上官玉梅看到了那些女孩子嫉妒的眼神,臉上卻充滿了幸福的光芒,雖然天氣很熱,但她仍然如小鳥一般依偎在了張浩天高大的身軀下。

張浩天此時也感覺到了這個女人的另一面,在夜總會的時候,她在台上唱歌,眼神中帶著些滄桑,有些冷艷,也帶著些很誘惑男人的那種無所謂,但現在,她卻像一個初戀中的小女孩,揚溢著青春,揚溢著陽光,實在不知道那一個才是真正地上官玉梅。

上官玉梅對這些商場是很熟的,很快就帶著張浩天到了一家規模很大的男裝商場,開始替他挑選起衣褲來。

正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當換上新的衣褲給上官玉梅看時,這男裝店裡那些女店員的目光幾乎都被張浩天吸引了過來,一些年輕地女店員甚至有了些迷醉,男人看到美麗地女人會發癡,女人又何嘗不會。

張浩天一共試了五套衣褲,不過他卻將其中三套最貴的讓女店員掛了回去。

每當張浩天換一套衣褲出來,上官玉梅地一雙秀眸就閃閃發亮,見到他退回去了三套,而且有兩套是自己最滿意的,頓時一愣,但很快就明白過來,走到他身邊,輕聲的道:「浩天,沒關係,我有錢,這些衣服我給你買,好不好?」

張浩天退回那三套衣褲的原因的確是因為錢,在他的身上帶著兩千元,而銀行卡還有三千多,這是他找到收入前所有的錢了,這家男裝店裡賣的全部是名牌服裝,最便宜的一套也要上千,對於衣服,他要求其實很簡單,穿著隨意就得了,按照他過去的生活環境與購買習慣,如果不是有上官玉梅帶路,這樣的商店他是不會來的,就算是他留下的那兩套衣褲正在做活動打價,加起來不過一千五,但也是父親替人看門兩三個月的收入了。

聽著上官玉梅的話,張浩天卻微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上官玉梅是真心的,但是他絕不會用女人的錢,這是他做男人的原則,就算是住在她那裡,讓她教自己跳舞,他也會用自己去接送下班,替她做飯來交換,他有相當強的自信,錢,他很快就會賺到的。

看到張浩天從褲包裡取出了錢,交給了女店員,讓她去開票結帳,上官玉梅望著他,眼神中有些欣賞,卻也帶著些埋怨,不過卻什麼都沒有說,而是讓店員過來給張浩天量腿長,將褲子的腳邊在店中裁剪好。

從男裝店出來之後,已經快傍晚,在上官玉梅的帶領下,兩人就到了一家頗有規模的湯鍋店吃飯。

坐在二樓的玻璃窗邊,由上官玉梅點菜,張浩天的目光卻向外面望去。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卻被一處地方吸引住了,因為在對面的一幢七層大樓的三樓,橫著一個由綵燈與金屬架組成的招牌,豁然就是「夜天堂」三字,每一個字都龐大氣派,可以想像,如果到晚上將綵燈打開,一定是這條街最顯眼的地方之一。

這時上官玉梅已經點好了菜,看到了張浩天目光注視的地方,便道:「浩天,我帶你到這裡來吃飯就是要讓你看到夜天堂夜總會,從三樓到七樓,都是蘇志高自己買下來的,生意很差,他卻能夠支撐這麼久,這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這裡除了夜總會之外,還有洗浴中心與茶廳,蘇志高過去賺了不少錢,然後將所有的錢都投到這裡來了,所以裡面的裝修與設施一切都是C市最高檔的,就算是你去過的帝豪夜總會總店也比不過,所以,這是蘇志高全部的家底,你真要是想要做出什麼對他不利的事來,他一定會跟你拚命的。」

張浩天自然不會說自己想幫蘇志市對付義興堂的勢力入侵,便道:「玉梅姐,你接觸過蘇志高,這個人怎麼樣?」

上官玉梅想了想道:「這個蘇老闆今年應該有五十幾歲了,但他過去沒有讀過書,說話有時候粗魯,不過從沒有拖欠過員工的薪水,而且總有一幫人跟著他,這幫人都是本地人,有誰去夜總會擾亂,就會由這幫人出手,而這幫人是由一個叫趙勁峰的人管的,這個趙勁峰的臉上有一道駭人的刀痕,聽說身手很厲害,出手很狠,所以別人都叫他疤哥,不過現在他已經進了夜天堂當保安部經理,這個人不愛說話,我過去每一次看見他都覺得很害怕,浩天,你要是進去了,千萬要小心他。」

張浩天點了點頭,見到服務小姐已經將菜端了上來,就不再多問了,與上官玉梅涮起湯鍋來,而上官玉梅就不停的給他挾菜。

邊吃邊聊,一個多小時之後,這頓飯才結束,對面「夜天堂」的綵燈也已經亮了起來,五層樓全部在夜色中閃爍著五彩的光芒,當真是十分的炫麗多姿,張浩天又看了一眼,才跟上官玉梅一起下了樓。

第九十三章 初進夜天堂1

剛吃完飯,當然要散散步,兩人就在各家商場閒逛,不覺到了一家品牌鞋店,上官玉梅說她想買一雙鞋子了,就讓張浩天陪自己進去。

在試了一會兒之後,上官玉梅就有意無意的問起張浩天穿鞋的尺碼來,過了一會兒,就說自己想多逛一陣,讓他去商店供給顧客的休息區去坐下等等。

對於逛商店,張浩天是毫無興趣的,聽著她這麼說,就去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點起一支煙抽了起來。

大約十來分鐘之後,卻見到上官玉梅笑盈盈的走了過來,手裡提著一雙大號的男式皮鞋,道:「浩天,這雙鞋你來試試,看合不合腳,是鱷魚皮的,穿起來很舒適。」

張浩天看著她放在自己腳下的皮鞋,外觀上的確非常的精緻光澤,知道價格絕對不會便宜,正要說話,卻見上官玉梅抬起頭來,道:「這鞋子的錢我已經付了,就算我借給你的,等你有錢了,再還給我,好不好?」

張浩天並不是一個不通人情的男人,知道上官玉梅這麼說是怕自己不要這雙皮鞋,就笑了笑,脫去了舊鞋,將腳伸進了新鞋之中,站起來走了走,果然覺得非常的柔軟舒適,心裡卻在思索,等自己有了錢,一定給上官玉梅買許多貴重的物品,他不想用女人的錢,但卻想讓自己的女人過著舒心的生活。見到這一次張浩天並沒有拒絕,上官玉梅好生的高興,就讓他穿上不要再換下來了。

從鞋店出去,兩人打的返回「明苑小區」,回到了上官玉梅的租住房,上官玉梅先去洗澡,卻並沒有鎖上門,只是將它虛掩著。

張浩天也感到發熱。就脫去了上衣,只穿著內褲坐在了沙發上。

房屋裡一片的寂靜,只有衛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張浩天想到此時上官玉梅站在水蓮篷下那具雪白成熟的胴體,頓時又有了衝動,就站了起來,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上官玉梅正在仰頭閉眼衝著身上地香皂泡沫,清涼的水將泡沫衝過了她圓潤得如玉球般的乳房,順著流到了平坦光滑地肚子,然後進入小腹之下,沿著大腿內側在滑落。

當看到忽然闖進來的張浩天,上官玉梅卻顯得很平靜。就像是與張浩天在一起許久了一般,很自然的道:「浩天,我洗得差不多了,你也來吧,我給你抹香皂。」

張浩天便脫去了內褲,渾身赤條條的站在了上官玉梅的面前,而上官玉梅看到了他的亢奮。沒有說話,默默的拿起了香皂給張浩天渾身塗抹。。

到了他那碩大的亢奮之處,她微微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輕輕的握著細心地給他沫著香皂來。

面對著上官玉梅性感的身體和她溫柔的神態,張浩天那裡還忍得住,忽然走到了她的身後,摟著了她的腰。

上官玉梅知道這個年輕的,精力旺盛的,才明白性愛滋味地男人想要做什麼,雖然昨晚的瘋狂讓她那裡仍有些隱隱的腫痛。她不願意,也不忍心去拒絕,而是按著他的意思彎下了腰,一雙手臂卻扶在了旁邊的洗面盆上。

張浩天看到的,是一個曲線優美,雪白豐滿猶如皎潔的月亮般的臀部,他再也無法控制,先用手摸索著,跟著就挺身而進。

這樣的體位,上官玉梅也沒有嘗試過。沒多久就開始呻吟起來,而她的聲音帶著那種女人性感地微微沙啞,更刺激著張浩天的動作漸漸的狂野起來,上官玉梅的呻吟之聲就越來越大,卻是在快樂之中卻又帶著些被張浩天莽撞弄出的痛楚。

此時此刻。狹窄的衛生間裡。又奏響了一曲綺麗而充滿激情的春曲…………

第二天下午,市中心商業區「夜天堂夜總會」的樓下。

一名容貌英俊。身材高大,穿著黑色T恤與藍色牛仔褲的男子與一名穿著白色吊帶裙,容貌艷麗,身材成熟性感的女人正從一輛地士下來。

這一對男女,當然就是張浩天與上官玉梅了,在來的時候,上官玉梅已經給「夜天堂」的老闆蘇志高打了一個電話,知道他下午要到辦公室裡去,就帶著張浩天過來了,看有沒有機會進入「夜天堂」,不過兩人已經商量好,對外就以表姐表弟相稱。

這次上官玉梅帶的路,卻並不是他們上次吃飯的對面,而是讓地士從另一條街開進來地,這才是「夜天堂」的正門,單是外面地停車場,已經比「帝豪夜總會」大了差不多一倍。

走進大廳,卻見地板全部是潔白光亮的大理石鋪成,四面牆上卻全部是精緻的浮雕,建築也多是用實木做成,這樣的裝修風格,自然又比「帝豪夜總會」少了幾分俗氣,增了幾分雅致,只是花的錢估計要多出許多。

雖然叫做「夜天堂」,但下午已經開始營業了,大廳裡站著六名穿著綠色旗袍的迎賓小姐,不過都長相平庸,神情也是無精打采的,這一點兒和「帝豪夜總會」相比卻就遜色了。

此刻張浩天看到了十餘名穿著黑色西服的年輕男子站在大廳之中,都很警惕的在向外面張望著,一付大敵將臨的情景,心中明白,對於義興堂的擴張,蘇志高已經有所準備了。

看到上官玉梅與張浩天進來,立刻就有一名三十多歲,眼睛很小,身體微胖的男子走了過來,還沒有近前,就大聲道:「哈哈,玉梅,你在帝豪發財,是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

上官玉梅低聲對張浩天道:「這個人叫謝勇,是夜天堂的領班之一,跟了蘇志高已經快十年了,不過為人還算隨和,過去和我的關係不錯。」

這時那謝勇已經到了面前,她也微笑了起來,道:「謝大哥,好久不見,過去我承蒙你的照顧,正在想什麼時候請你吃頓飯哩。」

謝勇也笑了起來,望了她旁邊的張浩天一眼,道:「玉梅,你現在是帝豪那邊唱歌的台柱子,眼裡那裡還能看得起我們這些人,來這裡一定是有什麼事吧?」

上官玉梅和他熟,正好探探口風,便向張浩天一指道:「謝大哥,這是我的表弟,叫做張浩天,剛從監獄裡出來,找不到什麼事做,我本來想在帝豪那邊給他找個監場工作干的,不過那邊人已經滿了,經理沒有同意,我就想到蘇老闆這裡,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他說下午會在辦公室的。對了,謝大哥,你應該知道這邊缺不缺人吧。」

聽到上官玉梅的話,謝勇仔細的打量了張浩天一眼,還特意看了看他還不足一寸的頭髮,跟著就點起頭來道:「玉梅,憑我們過去的交情,我倒可以給你說句實話,你應該知道,現在我們這裡情況不是很好,一些兄弟已經走了,的確是差人,不過你當初忽然跳槽去了帝豪那邊,老闆對這事還很生氣,能不能收下你這位表弟,還很難說。」

上官玉梅便一笑道:「我知道當初對不起蘇老闆,不過我會給他當面解釋的,至於他不收我表弟,那也無所謂,我換另一家就是。」

那謝勇便點了點頭,道:「老闆剛上去不久,玉梅,你既然約了的,就先上去吧。」

上官玉梅「嗯」了一聲,道:「謝大哥,改天我給你打電話,把劉胖,小張他們都約上,咱們好好的喝上幾杯。」

謝勇笑著答應一聲,跟著道:「小張已經去別的城市了,還當了領班,不過劉胖還在,只是這傢伙的體重越來越誇張了,做事也越來越懶,昨晚還被老闆狠狠罵了一頓哩。」

說著話,他就過去幫上官玉梅按著了去五樓的電梯,讓她和張浩天上去了。

到了五樓,上官玉梅就很熟悉的帶著張浩天向走廊的右邊而去,一邊走,一邊道:「浩天,夜天堂一共有五層樓,三樓與四樓是夜總會,五樓與六樓是洗浴中心,七樓是茶室,而所有的辦公室就在五樓走廊前面,不過並不多,除了蘇老闆的總經理室,就還有一個財務部,一個日常事務部與一個保安部,我給你說過的那個疤哥趙勁峰就是保安部的經理。」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07:44

第九十四章 初進夜天堂2

正講著,拐過了一個彎,果然就見到走廊的盡頭有四間房,此時只有兩間房的房門是大開著的。

上官玉梅帶著張浩天走了過去,卻見財務室與日常事務室裡都有人,關著門的卻是保安部與最裡面的總經理辦公室。

在總經理辦公室外,此時正有四名穿著黑色西服的年青男子站著,那蘇志高自然在裡面了。

那四名年青男子並不認識上官玉梅,看著她帶著身材高大彪悍的張浩天靠近,頓時緊張起來,跟著就有一名留著小鬍子的男子上前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做什麼?」

上官玉梅明白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想盡快逼蘇志高賤價賣掉「夜天堂」,這段時間對這邊打壓得很厲害,這蘇老闆自然會戒備得很嚴,便微笑著道:「我叫上官玉梅,和蘇老闆約好下午見面的,麻煩你去通知一下。」

那名小鬍子男子瞧了一眼上官玉梅,跟著就去敲了敲門,大聲道:「老闆,有個叫上官玉梅的女人說和你約好的,想要見你,她還帶來了一個男人。」

辦公室裡沉默了一陣,過了一會兒才有人打開了門,出來的卻是一個四十來歲,身材高大魁梧,最多比張浩天矮一個頭頂的中年男子,這個男子臉部的線條很硬,最顯眼的,卻是一道從左眉斜劃到右嘴角的刀疤,而這刀疤讓他的左眼都有些變形了,一眼瞧去,實在極是冷酷猙獰。

不用說,這個中年男子自然就是上官玉梅口中的「疤哥」,這個「夜天堂」的保安經理趙勁峰了,這樣的容貌,怪不得上官玉梅會說一看到他就害怕了。相信不止是女人,一般的男人看到他心中也會畏懼的。

那趙勁峰當然認識上官玉梅,只看了她一眼。目光就停留在了張浩天的身上,用生硬地口氣道:「上官玉梅,這個男人是誰?」

上官玉梅看到他,仍然是很害怕的,不過她也是在外面闖蕩多年的女人,還是一笑,用平靜語氣道:「趙經理,他叫張浩天,是我地一個表弟。我帶他來見蘇老闆,是想給他找份兒事幹。」

趙勁峰又冷冷的看了張浩天一眼,便道:「你們進來。」

說著就轉身走進了辦公室裡。

張浩天由外面的人搜過身之後,就跟著走了進去,卻見這是一間寬闊的裝修得很豪華的辦公室,而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後,正坐著一名五十來歲。穿著短袖唐裝,留著光頭,方頭大耳,帶著些橫肉,容貌看來很粗莽男子,應該就是那蘇志高了。

不過此刻上官玉梅已經很恭敬的叫了起來道:「蘇老闆,你好。」

那蘇志高從張浩天進來開始,一雙眼睛就緊緊的盯住他,聽到上官玉梅說話,就瞥了她一眼道:「上官玉梅。你打電話說找我有事,帶個男人來做什麼?」

上官玉梅就趕緊道:「哦,這是我的表弟,叫做張浩天,才從獄中出來沒多久,我本來是想讓他到帝豪那邊去做事,但沒想到他們不要,而我這位表弟又想夜總會這樣地環境學習一下,我只好帶他來你這裡試試了。」

就在這時,蘇老高卻猛的一拍掌道:「**。上官玉梅,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騙起我來了,說,你帶這個男人來。到底有什麼企圖。」

上官玉梅被他這麼一喝。頓時一驚,但還是很鎮靜的微笑道:「蘇老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騙你。」

蘇志高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干,還敢說不騙我,上官玉梅,你當我是才出來混地毛頭啊,你現在是帝豪那邊的台柱子,要安一個人去還不容易,你不要給我說那邊不缺人了的鬼話。」

上官玉梅知道他是個老江湖,自己又是帝豪的人,帶著張浩天前來找工作豈能不受懷疑,還好的是,她在來之前也估計到了蘇志高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當下竭力讓自己不要緊張,流露出了黯然的表情,歎了一口氣道:「蘇老闆,我只是一個四處飄泊的歌手,當初到C市來,第一個落腳點就是選擇在你這裡,可是那時候你這裡生意太好,歌手也多,你並沒有太重視我,連合同都不願意和我簽,後來帝豪的人找到我,肯出雙倍的薪水,又有合同地保證,讓我的生活有了固定的保障,我想換成其他的人也要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

蘇志高雖然沒什麼文化,說話很是粗俗,但畢竟有著數十年的生活經驗,倒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人,沉默了一陣,便點頭道:「好,當時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會有人敢拆我的台,對你的待遇是低了點兒,你過去我不怪你,但你要是敢幫著尚育林那***搞我地鬼,我就要讓你混不出C市。」

上官玉梅立刻道:「蘇老闆,對於我在帝豪的處境,你是只知其一,不只其二,不錯,帝豪那邊目前對我的確很看重,可是他們一直想讓我去陪那些能夠管著他們的官員尋歡作樂,我是唱歌的,並不是賣身地,當然不會同意,為這事,我得罪了帝豪地馬經理,帝豪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你也可以去打聽打聽,現在我想給表弟在裡面找一份工作,他當然不會同意了。」

蘇志高顯然對「帝豪夜總會」地情況非常瞭解,聞言又是半天不語,過了一陣才道:「上官玉梅,我知道你只是唱歌,對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的底細應該不清楚,不過看在你過去在我這裡呆了一段時間的份兒上,我可以告訴你,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的背後是一家很有實力的黑幫組織,你再不聽他們的話,估計遲早是會出事的,我勸你還是盡快離開,越快越好。」

上官玉梅道:「蘇老闆,我聽說你過去是道上的大哥,而且是本地人,難道也怕他們?」

蘇志高立刻道:「干,誰說我怕他們了,這些人逼人太甚,老子總有一天要殺得他們屁滾尿流,讓他們滾出C市。」

上官玉梅笑了笑道:「蘇老闆,我也知道你不會倒下去的,才會介紹我表弟到這裡來,不過要是你也不缺人的話,那就算了。」

蘇志高的雙眼緊緊的盯了張浩天一陣,才道:「你,你叫什麼?」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張浩天。」

蘇志高道:「聽說你剛從監獄出來,犯的是什麼事,關在那一個監獄?」

張浩天道:「故意傷害罪,關在秦安山監獄裡。」

蘇志高沒有再問下去了,而是對上官玉梅道:「上官玉梅,我也知道你在帝豪那邊只是唱歌,沒有和那些人有更深的聯繫,而且過去我們也接觸過,我相信你不會傻得親自出面來幫帝豪動我的腦,看在你的面子上,這個張浩天,我收下了,只要他真能辦事,我就會給他一個前途。」聽到蘇志高答應,上官玉梅頓時笑了起來道:「蘇老闆,我知道C市還是你的地盤,沒有人能夠動你的,所以才會把表弟介紹到你這裡來發展,那就請你多多關照了。」

蘇志高「嗯」了一聲,便對一直站在張浩天身後的趙勁峰道:「阿峰,這小子就交給你了,由你安排他做什麼。」

說了這話,他又瞧著張浩天道:「明天下午兩點,你來找這位保安部的趙經理。」

張浩天見到自己初步的目的已經達到,心中暗喜,便答應了一聲。

蘇志高對這事也不怎麼放在心上,揮了揮手,就讓他與上官玉梅出去了。

從「夜天堂」出來,走到了街上,兩人並沒有急於乘的士回去,而是不緊不慢的在熱鬧的街上走著。

這時候,張浩天卻瞧到上官玉梅一直在低頭沉默不語,似乎有什麼心事,便道:「玉梅姐,你在想什麼?」

上官玉梅聽到他問這話,忽然抬起頭,凝視著他道:「浩天,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張浩天道:「什麼事?」

上官玉梅的眼神中忽然透出了憂慮,道:「如果你真是奉了公司的命令到夜天堂做事情,在行動之前,通知我一聲,蘇老闆這個人狠起來是會要人命的,我今天再三保證你不會有問題,一但出事,他絕不會放過我。」

第九十五章 見工

上官玉梅的擔心,當然是很有必要的,但張浩天的目的是幫著蘇志高對付義興堂,讓自己嶄露頭角,然後通過高雲引起三聯幫高層的注意,從另外一條路線進入三聯幫,對上官玉梅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危險,當下他笑了笑道:「玉梅姐,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

上官玉梅微微點了點頭,跟著卻歎了一口氣,有些黯然的道:「浩天,我給你給得太快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也發展得太快了,這是那些沒見過世面不知道男人深淺的傻女人才做的事,這一次,我真是和自己賭了一把,要是輸了,一定會很慘的。」

張浩天什麼都沒有說,而是伸出手臂,輕輕的摟住了她的腰。

上官玉梅也將手挽住了他,又道:「還有一件事,浩天,你千萬要記住。」

張浩天道:「好,是什麼?」

上官玉梅道:「像夜總會與洗浴中心這些地方,是女人窩,也是毒窩,以你的人才,到了夜天堂,那些小姐甚至會倒貼錢跟你,你要逢場作戲,那還沒什麼關係,只要做好安全措施就行了,不要讓自己染上病,不過千萬不要去吸粉和磕藥,那些東西一沾上這一輩子就完了。」

張浩天聽出上官玉梅說起那些小姐時口氣有些異樣兒,知道她不好明說讓自己少碰那些女人,便點頭道:「我會記住的,玉梅姐。我從監獄出來,那裡就是一個大染缸。我一樣地渡過來了。」

上官玉梅搖了搖頭道:「監獄和那裡是不同的,夜天堂是一個紙醉金迷地地方,是一個讓人放縱慾望,享受感官刺激與精神刺激的地方,浩天,我只所以這麼快跟你,就是因為你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真純,這是在別的男人身上看不到的,我不希望你失去這種真純,變得就和疤哥、蘇老闆。還有那些經常泡在夜總會的男人一樣。」

張浩天雖然去過夜總會了,但並沒有呆多久,對那種地方還是很陌生的,聽到上官玉梅的口吻真是充滿了擔心,沒有說話,可摟著她的手臂卻更緊了。

上官玉梅感覺到了這個男人手臂的力度與熱度,知道他在無聲地向自己承諾。眼中頓時有了一絲安慰,便道:「對了,浩天,你明天就過來上班,這裡有保安的休息室,晚上要在休息室裡住,不過一周會放兩天的假,平時你就不要來接我了,到你放假的時候,就通知我一聲。我也好調整周假陪你。」

張浩天想到她被那些男人勸酒的情景,沉聲道:「玉梅姐,要不了多久,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有我在,沒有人能夠欺負你。」

聽到張浩天充滿了豪氣與責任心的話,上官玉梅的臉上頓時又透出了小女人般幸福地笑容,顧不得街上行人的目光,將臉緊緊的貼在張浩天的手臂上,道:「浩天。有你這一句話就夠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與直覺,你不是一個平凡的男人,總有一天會出人頭地的,不過你放心。這麼多年我已經學會了如何應付那些好色的男人。那天我被那個姓錢的勸醉,除了不願意得罪他之外。還有我這段時間聽到過去的一些姐妹都紛紛結婚,有地還有了寶貝,心裡有些感觸,有那種想讓自己喝醉的衝動,但現在我有了你,是沒那麼傻啦。」

從這幾天和上官玉梅的接觸之中,張浩天已經感覺到她是一個很獨立也很懂得處世之道的女人,對於她如何在交際中保護自己也不是太擔心,就「嗯」了一聲,但心中卻忽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昂然之氣,上官玉梅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他就要讓她在自己的身軀之後得到幸福的蔭護,這一切,需要的是錢,需要的是勢,他就不相信,自己赤手空拳就不能打出一片天下來,讓他地女人在這片天下中安寧開心的生活。

此刻,他腦中又浮現起了劉景國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對於三聯幫,他早發了誓要消滅的,可是,他並不是警察,答應幫劉景國也是因為當時目睹到了三聯幫的殘忍,義憤填膺之下才答應地,三聯幫要滅,而他,也會選擇自己地路。

回去的時候到菜市買了菜,張浩天特別多弄了能夠放在冰箱裡存放地,也免得上官玉梅老吃方便食品。

而到了晚上,趁著上官玉梅去衛生間洗澡,張浩天卻拿出了手機,拔通了劉景國的手機。

當手機接通之後,張浩天就將自己的計劃給劉景國說了。

自從上次張浩天說尚育林拒絕了他進入義興堂之後,劉景國顯然對他沒報什麼希望了,除了讓他準備歸還那兩萬元臥底費之外,就沒有再聯繫了,當忽然聽到張浩天報出的計劃,他沉默好一陣,才道:「張浩天,高雲與尚育林有矛盾,而且他認識三聯幫高層的人,有他幫忙,你的這個計劃不是沒有可行性,但這一著棋是相當的冒險,這點兒你考慮過沒有?」

張浩天當然考慮過,此時淡淡的道:「劉警官,你不是給我說過嗎,要想成功的當一個成功臥底,得到敵人的信任,就必須有所付出,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要是覺得我這個計劃不可行,那就算了,那兩萬元,我很快就會還給你。」

然而劉景國卻道:「不,既然你已經進入了夜天堂,這個計劃就沒有必要停止了,你既然在監獄裡能夠當老大,相信在蘇志高那裡嶄露頭角也沒有問題,不過要懂得見好就收,千萬不要產生太多的殺戮,而且要盡量避免傷害到無辜的人,有什麼拿不準的事,你一定要及時打電話給我,我好給你指明方向。」

張浩天答應了一聲,便道:「劉警官,看來你對C市的情況很熟悉啊,你現在是不是在C市?」

劉景國道:「沒有,我負責的是三聯幫專案,而現在三聯幫的勢力已經開始由南方向北方擴展,野心是相當的大,現在我在各個城市秘密調查,C市我才去過不久,對那裡的情況當然熟悉,蘇志高是C市本地的黑道大哥之一,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你在他手下,千萬要小心。還有,在三聯幫所有的黑道生意中,黃和賭危害並不算最大,他們最大的生意是販毒,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C市的毒品源頭基本上已經讓他們控制了,而且還派了人專門負責介紹引誘人吸食毒品,這條線,你一定要抓住,就算動不了整個三聯幫,先將C市的毒源堵住了也好。」

張浩天記著他的話,答應了一聲。而劉景國又交代了些臥底中的注意事項,這才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不久,上官玉梅就從衛生間裡出來了,張浩天便也去沖了個涼。

到「夜天堂」之後,兩人是無法經常見面的,這一夜,自然又是一番抵死纏綿,上官玉梅那性感而略略沙啞的呻吟聲,長久的迴盪在臥室裡的每一個角落。

第二天下午,張浩天便到了「夜天堂」,隨身提著的,還有一包換洗衣服與日常用品。

剛進大廳,便見到昨天和上官玉梅說話的謝勇笑著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道:「張浩天,來找疤哥報到了吧,你放心,過去我和你表姐的交情不錯,剛才她還打電話來讓我照顧一下你,有什麼事,我會盡力量幫你的。」

想不到上官玉梅會專門打電話拜託謝勇,這份細緻與情意也讓張浩天心中一熱,不過他初到這裡來,很多事情的確也需要一個熟悉的人指點,便微笑著道:「勇哥,那就多謝你了。」

謝勇點了點頭,道:「張浩天,以你的相貌身材,只要遇到事情不是孬種,應該是能夠混出頭的,我和疤哥也算共事了多年,能夠說上幾句話,這樣吧,我陪你去,給你安排一個好點兒差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帶著張浩天進了電梯。

依舊到了五樓,張浩天看到謝勇帶著自己向著走廊的右側而去,忍不住道:「勇哥,保安部不是在左邊嗎?」

謝勇搖了搖頭道:「你也不想想,疤哥是什麼人,他怎麼會呆在保安部裡等你,現在這個時候,他一般在訓練廳裡訓練保安部的人,要沒有我,你等你一個下午只怕也等不到他。」

說到這裡,他又道:「對了,張浩天,你表姐對我們公司保安的分級制度給你說沒有?」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08:45

第九十六章 等級

張浩天聽著謝勇這話,搖了搖頭道:「沒有。」

謝勇笑了笑道:「你表姐過去只知道唱歌,在我們這裡也沒有呆多久,對保安的分級制度可能不熟,不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在我們這裡,保安是分為三級,稱作銅級保安,銀級保安,最後才是金級保安。」

張浩天有些好奇的道:「這金銀銅三級保安是什麼意思?」

謝勇道:「銅級保安,就是普通的穿著制服的保安,在停車場這些地方布得比較多,銀級保安,就是便衣保安,分佈在大樓的各個樓層裡監控那些來這裡搗亂的人,而金級保安,是我們公司保安的核心,身手不僅要好,還要肯聽老闆的話,不要怕惹事,平時上班的時間很短,不過只要老闆吩咐,就要絕對服從。」

講到此處,他又道:「在金銀銅三級保安中,薪水待遇差別是相當大的,銀級保安是銅級保安的一倍,而金級保安又是銀級保安的一倍,如果表現出色,還會得到老闆特別的紅包嘉獎,能夠發多大的財就很難說了。」

聽到謝勇這麼說,張浩天已經猜到了幾分,銅級保安與銀級保安的概念很好理解,至於這金級保安,應該就是蘇志高這個「夜天堂」力量的核心,如果有外敵騷擾,金級保安將是出手最狠,最不怕事的一批人了,不過這蘇志高既然是本地的黑道老大之一,暗地裡自然還有手下。怪不得三聯幫這麼厲害,幾年了也沒有把「夜天堂」吞下去。自己要怎樣利用蘇志高地力量打擊義興堂,引起三聯幫高層的注意,每一步,都必須要細細地思索盤算才是。

順著右邊走廊走了一陣之後,就見到一道大門,裡面正傳來不少男人的吶喊之聲。

那大門是虛掩著的,並沒有關,謝勇便帶著張浩天推門而入,卻見裡面至少有三百平方米,是一個搏擊館般的訓練場。四處都懸掛著沙包,而五六十名赤著上身,穿著短褲的男子正在對著這些沙包揮舞拳頭,還有一些人戴著拳擊手套在對打廝鬥,看得出來,進行的是一些實用性的訓練。

張浩天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那個很凶酷的「疤哥」趙勁峰。便道:「勇哥,趙經理也沒有在這裡,他是不是在辦公室那邊?」

謝勇搖了搖頭,走上前去,向一名剃著平頭,皮膚粗黑,容貌有些憨厚,正在對沙包揮拳踢腿的青年男人走去,然後低聲的說了些什麼,那青年男子瞧了張浩天一眼。點了點頭,卻向著訓練館地右側而去,在一道緊閉著的小門外敲了敲,然後喊了一聲,等門開了,這才走了進去。

這時謝勇重新回到了張浩天的身邊,指了指那小門道:「那裡面就是訓練金級保安的地方,那裡的訓練比外面要特殊一些,疤哥應該在裡面的。」

正說著話,就見到那個青年男子與同樣赤著上身。穿著短褲的趙勁峰走了出來。

張浩天見到那趙勁峰雖然已經四十來歲了,但腹部並沒有中年男子常見地贅肉,上身的肌肉也很結實,瞧上去相當的型,忍不住也暗暗喝了聲采。

謝勇拉了拉他。就趕緊迎著趙勁峰走了過去。等到了近前,就笑著道:「疤哥。身材越來越好了啊,看到你,我還真不敢脫下來丟人獻眼。」

趙勁峰的確是一個冷酷的人,聽著謝勇的話,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只是看著提著行李的張浩天道:「謝勇,你和他認識嗎,肯親自帶他上來。」

謝勇趕緊道:「不,我和張浩天當然不認識,可疤哥你是知道的,當初上官玉梅在這裡唱歌的時候,我們還算有些交情,今天她專門打了電話給我,讓我替她照顧一下表弟,我怎麼好意思不答應。」

趙勁峰就沒多說了,而是望著張浩天道:「好,從今晚起,你換上制服去車場看著。」

謝勇一聽,連忙笑道:「疤哥,你看這個張浩天高高大大看起來挺威猛,不如讓他做個銀級,巡巡場子什麼地,我看還鎮得住人。」趙勁峰沉默了一陣,忽然道:「小六,試試這小子,看他有沒有資格做銀級。」

那小六,說是剛才進去叫起勁的青年男子了,他答應了一聲,就去場地裡先戴了一個拳套,跟著又挑了一對大的,過來遞給張浩天道:「兄弟,想直接做上銀級,就露兩手給趙經理看吧。」

謝勇見狀,便對張浩天低聲道:「張浩天,疤哥這個人只認人才,是誰都不給面子的,你就和小六練練,他在銀級保安中身手是最好的,你支撐一陣,應該就能夠過去了。」

張浩天自然不想去穿著制服守車場,便微微一笑,戴上了拳擊套,與那叫「小六」的青年男子走到了旁邊的一塊空地上對峙著。

此刻趙勁峰冷冷的道:「張浩天,除了不准踢下陰,不准咬人,只要能夠打倒對方,你什麼手段都可以使出來。」

張浩天看著那小六,卻見他的身高也在一米八以上,身上的肌肉扎得甚是結實,應該有些力氣。

那小六打架顯得很有經驗,對於比自己高出半個頭地張浩天並沒有畏懼之色,反而頗是躍躍欲試,似乎想在上司露一下威風,好讓自己盡快進入金級保安的行列去。

站立了一會兒,那小六叫了一聲,就出拳向著張浩天的面部擊去,倒也有些速度與力道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小六的身手應該算是不錯了,但張浩天深得名師之傳,在搏擊之中可說已經是高手,見到小六進攻,也不急於反擊,而是避讓過去,那小六還以為他怕了自己,又是一腳踹向了他的小腹。

只這兩招,張浩天已經知道這小六地底細了,別說自己,就算比起鐵拳阿炳,長腿孫興這些人他地拳腳功夫都還差得遠,自己要對付他,一招就足夠。

不過,此時張浩天還不想太過暴露自己的實力,見到小六一拳向著自己地胸前擊來,便舉手一架,然後也揮出了一拳,只是已經有意的減緩了速度也減輕了力量。

饒是如此,那小六也被他這忽然的一拳弄得手忙腳亂,只得向後退出,但很快又撲了上來,拳腳看似舞得厲害,可是卻沒什麼章法,不過張浩天也不急於求勝,就像貓挑老鼠一樣陪他玩著,只是並沒有露出什麼隱藏實力的痕跡。

大約七八分鐘之後,兩人還是不分勝負,小六已經是氣喘吁吁了,張浩天仍然還是氣定神閒。

看到張浩天沒有落在下風,謝勇的臉上已經流露出了驚喜之色,而那趙勁峰卻在默默的觀察著張浩天的一舉一動,過了一陣,驀然道:「小六,停下來,你不是張浩天的對手。」

聽著趙勁峰的話,小六果然停住了手,但聽到趙勁峰的話,頓時又不服氣起來道:「趙經理,我還沒有輸哩,這小子未必羸得過我。」

趙勁峰沒有跟他說話,而是走到了也已經住了手的張浩天面前,盯了他好一陣才道:「張浩天,你的身手不錯,從今晚開始,你就做巡場,由小六帶你。」

說到這裡,他又道:「小六,張浩天我就交給你了,你盡快帶他熟悉環境與弄懂我們這裡的規矩。」

那小六望了張浩天一眼,連忙答應了一聲。

趙勁峰吩咐了小六之後,向謝勇點了點頭,就一臉冷漠的又進那小門裡去的。

等他一走,謝勇就笑著拍了張浩天一下肩頭道:「好啊,張浩天,沒想到你身手還真不錯,連小六都羸不了你,做巡場在我們這裡可是一件美差,你表姐那裡,我也可以說得過去了。」

他一邊說,一邊又指著那小六道:「張浩天,他叫衛富貴,是從北方農村來的,我們雖然叫他小六,便他比你表姐年齡還大一歲,自然也比你大了,今後你跟著他,就叫一聲六哥吧。」

張浩天也想盡快和這裡面的人混熟,就對著那衛富貴微微一笑道:「六哥,今後就請你多多關照了。」

這衛富貴從鄉下到城裡來打工沒幾年,倒也沒多少心眼兒,見到謝勇和他有關係,而且對方又在叫自己「六哥」,就咧著嘴笑了起來,伸手就在張浩天的胸口輕輕捶了一下道:「小子,能和我打成平手,算你有種,不過趙經理剛才說我不是你的對手,我心裡還真不服這口氣,改天我們再切磋切磋,輸了的人請客吃飯。」

張浩天見他說話甚是憨直,就微笑著點了點頭。

第九十七章 巡場

張浩天的事情已經安排好,謝勇便下大廳去了,而那衛富貴就帶著張浩天出了訓練館,然後向隔壁走去,卻見這邊又有些房屋,門外都標著房號。

走了一陣之後,衛富貴拿出了鑰匙,打開了門牌509的房門,帶著張浩天走了進去道:「張浩天,這就是我們的休息室,你先把東西放下吧。」

張浩天打量著這間屋,卻見大約有三十個平方,就像是監獄一樣,安著上下鋪的鐵床,房屋兩邊各有兩張,也就是說,可以住八個人了。

除了鐵床之外,房間裡電視空調冰箱等設備還算齊全,衛生間在入門的左側,可以看見裡面的熱水器,對於打工一族來說,這樣的住宿條件應該很不錯了。

那衛富貴往最裡側靠右的鐵床下鋪坐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下鋪道:「張浩天,你就睡那裡吧,東西放在床下。」

張浩天看著那張床的被褥收拾得甚是整潔,便走過去坐著道:「六哥,這裡沒有人睡嗎?」

衛富貴道:「上周還有,不過那小子連薪水都沒領完就跑了,我們這個寢室過去八人是住滿了的,現在加上你就四人,正好一人一個下鋪,哈哈,撒尿也沒那麼擠。」

張浩天聽了,心中一動,道:「六哥,怎麼還會有薪水都不領完就跑了的,我看這裡的環境不錯啊。」

衛富貴道:「這事我正要給你說,你也要有一個心理準備。這段時間我們公司常常有外面的人來搗亂,有時候對方很厲害。我們要揍人,也免不了被別人揍,有地膽小鬼被揍得害怕,就悄悄的溜走了,那裡還敢要薪水。」

張浩天明白,他說地「外面的人來搗亂」,自然就是義興堂的人了,看來經過一段時間來的騷擾,「夜天堂」的實力已經受到了影響,當下他便道:「六哥。現在我們公司的生意怎麼樣啊。」

衛富貴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摸了摸頭道:「比起過去是要差一些,可是你放心,蘇老闆是從來不會欠我們薪水的,只要好好的幹,一定會有前途,要是能夠當上金級。那就發財了,哈哈,我熬上幾年,就可以存些錢回去修房子娶媳婦啦。」

張浩天笑了笑,又和他閒聊起來,這才知道衛富貴的家在北方很偏遠的地方,父母想要一個兒子,結果前五個都是閨女,直到生下他才停止繁衍後代,不過他地家裡實在是太窮了。幾乎到了吃不飽飯的地步,在他二十二歲的時候就跟著同村的人到城市的工地上做建築工,不過都不固定,賺的錢也少,直到兩年前才進入了「夜天堂」,最開始當的是穿制服地銅級保安,後來因為身材高大結實,又有幾分蠻力,被趙勁峰看中,提攜成為了銀級保安。而這段時間因為打架賣力,升成金級已經有了很大的可能。

聊了一會天之後,衛富貴卻起身出了509房,過了好一陣,才捧著一些東西進來。卻是一套大號的黑色西服。以及可以戴在耳朵上的微型對講機,這就是銀級保安的行頭了。

穿上了黑色的西服。英俊威武的張浩天自然是又帥又酷,就連衛富貴也拍起掌來道:「張浩天,你這付長相真是沒說的,我看電視上那些明星也比不上你,公司那些小姐一定會喜歡你不得了,不過我先提醒你一句,公司是有嚴厲規定的,上班期間男工作人員不許和那些小姐調情,但下了班就沒有問題了,逛班開房都可以。」

張浩天的目地,當然絕不是準備來這種地方泡妞的,便一笑道:「六哥,你現在能不能帶我去熟悉一下環境。」

那衛富貴立刻點頭道:「當然,我們這裡差人,下午你熟悉環境之後,晚上就要正式上班了,我們走吧。」

說話之間,兩人就走出了509寢室,由衛富貴帶著乘電梯先到三樓。

進入三樓,卻見是一個裝修得金碧輝煌的表演大廳,整個面積比「帝豪夜總會」大了差不多一倍,而中間的盤型舞台更是佈置得極其華美,從四周的座位上看,可以容納的人那是大大的超過了「帝豪夜總會」的。

下午大廳裡並沒有人表演,偌大的一塊地方顯得空蕩蕩的,衛富貴就帶著張浩天從大廳裡穿了過去,進了一個走廊,然後順著一個樓梯上了四樓。

到了四樓,在這整整地一層樓裡,全部是獨自的包間,據衛富貴說,大大小小的加起來有一百四十餘間,加上三樓的一部分,「夜天堂」共有二百二十八間包房。

張浩天隨便走進了一間,卻見裡面裝修的豪華程度,地確是「帝豪夜總會」地包間不能比的。

衛富貴拍了拍他地肩道:「怎麼樣,這裡很不錯吧,要只是和朋友來唱歌玩玩兒,消費其實是不高的,不過你要是點了小姐,然後又被哄得當冤大頭亂點酒水,那就慘了,上周就有一個老頭兒,被小姐哄得暈頭轉向,點了幾瓶紅酒,結果就花了三萬多元,那老頭兒當時臉就青了,不過最後還是乖乖的刷了卡。」

張浩天便道:「哦,那些小姐在什麼地方?她們下午就來了嗎?」

衛富貴「呵呵」一笑,用一付很理解的神情又拍拍他的背道:「張浩天,忍不住了吧,想看看那些女人,我告訴你,下午上班的小姐一般都是坐素台的,來的並不多,晚上那才熱鬧,保管讓你看得眼花繚亂,那些小姐才放得開哩。」

他一邊說著,就帶著張浩天順著走廊向前走,張浩天見到沒有生意的包間門都是打開著的,走了好一段路,關著門隱隱傳來歌聲的房間並沒有多少,看來經營的狀況的確不怎麼好。

拐過一個彎,就見到已經到走廊的盡頭,前面有三間屋子,不過只有兩間開著門。

衛富貴指了指道:「這三間房中有兩間是小姐們的休息間,中間的一間是化妝室與換衣間,下午來的小姐不多,所以就關了一間屋子。

正說著話,看見旁邊一個衛生間,衛富貴說了聲:「等等,我去屙屎。」便匆匆的進去了。

張浩天就站在外面等著他,此刻他真是想點上一根煙抽,不過衛富貴告訴過他「夜天堂」的規定,保安人員在工作的時候是不准抽煙的。

衛富貴這泡屎時間還真長,張浩天正等著無聊,就見到斜對面的一個樓道口上來了一個女孩子,眼睛頓時一亮。

能夠讓張浩天眼睛發亮的女孩子,當然不會是俗品。

只見這女孩子穿著一件黃色的V領T恤,一對起伏的乳峰中間是一個大大的紅蘋果圖案,在她的下面,是一條白色的緊身牛仔褲,腳上卻是一雙白色的平跟皮涼鞋。

而她的容貌是則相當養眼,白皙滑嫩的皮膚,尖尖細長的臉,眉毛彎彎淡淡的,眼睛是那種圓圓的杏眸,瞳孔裡靈動流波,挺直而微有些上翹的鼻子下面是很小巧的櫻桃小嘴,看起來並沒有塗什麼唇膏,但仍有著嬌艷欲滴的紅潤。

這女孩子的頭髮用著一個蝴蝶髮夾別成了一個馬尾,肩上背著一個小小的像書包一樣的紫色皮包,隨著上樓時的腳步律動,她的頭髮就在皮包上掃來掃去,顯得極是明艷活潑,充滿了青春的朝氣。

張浩天立刻判斷,這應該還是一個在讀高中的清純女孩,她到這裡來,估計朋友約來唱歌。

這時,他見到那女孩子向著走廊的最裡面的小姐休息間而去,心想那些地方不應該讓這種清純女孩見到,有心叫一聲「小姐」,不過在這樣的地方如此稱呼這樣的純潔少女似乎有些不妥,便連忙道:「同學,前面是我們這裡的工作室了,唱歌的包間在這邊,你找多少號房,我帶你過去。」

那女孩子並沒有留意到站在衛生間外的張浩天,驀地聽到他的聲音,就轉過頭來,有些詫異的打量著他。

張浩天上前幾步,到了她的面前,又道:「同學,那邊是我們的工作室,你要找人唱歌的話,請走這邊。」

說著這話,他就朝著自己來的方向指了一指。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09:12

第九十八章 校花玲1

那女孩子眨巴眨巴了眼睛,跟著就甜甜的笑了起來,道:「啊,哥哥,謝謝你,這裡真大,我第一次來這裡,實在找不到地方。」

張浩天近距離的看著這個女孩子,見她睫毛濃密得如扇子一般,黑黑的瞳孔在明亮的大眼睛裡顯得極有靈氣,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就道:「同學,你是不是約了人唱歌,房間號是多少,我帶你進去。」

那女孩子忽然跺了跺腳,一付很著急生氣的樣子道:「是我的一個姐姐打電話讓我來的,只是說四樓,卻沒說是哪一間,她的電話現在也打不通了,真是急死人,哥哥,麻煩你替我找找,多謝你了。」

張浩天想到剛才過來的時候有幾間包房正傳來歌聲,估計她的同學就在裡面,便帶著她過去了。

然而,當張浩天敲開一間間裡面有歌聲的房門,看到裡面的人,那女孩子都失望的搖著頭,倒是張浩天不住的給包間裡的客人解釋,真是灰頭灰腦的費了不少的唇舌。

等張浩天幫她找完自己過來的這條走廊,結果是一無所獲,只得對那女孩子道:「同學,不好意思,這邊沒有,你再給你的姐姐打電話,看能不能聯繫上?」

那女孩子卻撅著嘴道:「我剛才打過了,還是打不通。」

說到這裡,她忽然拉住張浩天的手臂道:「哥哥,我姐姐一定在這裡面的,你能不能把這層樓的房間都給我找一找。」

張浩天頓時一陣猶豫,要知道「夜天堂」的樓層甚大,有好幾條走廊,衛富貴說過四樓有一百四十餘大小包間,此時有生意的至少有三四十間吧。這樣一間一間的找下去,實在太花時間了。

看出了張浩天的猶豫,那女孩子卻又撒嬌地搖起他的手臂來,用央求的口吻道:「哥哥,我看你就是一個大好人。就請你幫幫我的忙吧,要不,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給你寫一封表揚信,讓你們老闆表揚你,給你加薪水。」

張浩天本來就還不熟悉環境,沒想到遇到這麼一個大麻煩,正在想是不是去找衛富貴通知這個樓層的領班,就見到衛富貴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

那衛富貴瞧著張浩天在給一個女孩子說話。就道:「嘿,你這個張浩天,我讓你在廁所外面等,你倒好,跑到這裡泡……」

那個「妞」字還沒有說完,他就到了近前,看見了背對著他的那個女孩子。頓時一下子就笑了起來道:「哦,是校花玲啊,怪不得你小子要見色忘友了,不過小心你口袋裡的錢會被她掏光。」

那女孩子本來還在可憐巴巴,一付無助的模樣望著張浩天,聽到衛富貴叫出自己的名字,就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一揚潔白的脖子道:「衛富貴,你這個大嘴巴,不說話會死人啊。什麼口袋裡的錢會被我掏光,你也和我說過話,那你的錢怎麼還能存著娶媳婦兒啊。」

衛富貴連忙賠笑道:「那是因為我知道姑奶奶你的厲害,和你說話的時候都保持著警惕,不讓自己昏了頭,被你哄去亂開酒水。」

聽著五大三粗地衛富貴叫自己「姑奶奶」,那女孩子頓時「噗哧」一笑,然後道:「算了,被你這個大嘴巴亂講話,我沒什麼玩的了。你給這傻小子說吧,可不許搬弄我的壞話。」

她說了這話之後,笑瞇瞇的望了張浩天一眼,然後就走了,去的方向。仍然是那小姐的休息室。

此時此刻。張浩天那裡還有不明白的,那個女孩子最開始就並沒有走錯。他知道自己看走眼了,這個如此漂亮明艷,清純得就像是高中生地女孩子竟然是這「夜天堂」裡的小姐,而且她的花名,應該就叫做「校花玲」。

這時候,張浩天只能自嘲似的笑了起來,人的外表真的是很具有欺騙性的,如果不點明,誰會把這個「校花玲」與「坐台小姐」這兩個字聯繫起來,相信看走眼的絕不止他一個。

衛富貴拍了拍他的背道:「張浩天,是不是被校花玲耍了,呵呵,沒關係,能免費和她說說話也不錯,怎麼樣,這丫頭長得特俊吧。」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是長得漂亮,而且應該還沒有滿二十歲吧,到這種地方,真是可惜了。」

衛富貴也「唉」了一聲,然後道:「這世道,能賺大錢就沒什麼可不可惜的了,你還記得我剛才給你說地上周把一個老頭兒哄了三萬多元酒水費的小姐嗎,就是這個校花玲。」

張浩天聽了,倒也不覺得意外,以那校花玲的姿色與她楚楚可憐的神態,自己都會覺得心軟,更何況那些好色的老頭兒。

這時衛富貴一揮手道:「走,張浩天,我帶你到小姐休息室去瞧瞧,不過估計你會被取笑的。」

對於這些小節,張浩天絕不會放在心上,微微一笑,就跟著衛富貴向前而行。

一邊走,衛富貴一邊道:「這個校花玲,是我們這裡最漂亮最紅的小姐,也是最會賺錢的小姐,她有時候心情不好要發脾性,就連老闆也要讓她幾分。」

張浩天道:「她這麼紅,連下午都要上班,那豈不是賺了很多錢,對了,她來了多久了?」

衛富貴道:「這個校花玲是一年多前到我們這裡來的,才來的時候,她除了說自己叫做賈玲兒,就什麼都不肯講了,而且她親自見到老闆,讓老闆答應她只坐素台,不許強迫她做別地事。」

聽到這裡,張浩天對那賈玲兒的遺憾總算減輕了些,畢竟一個那麼青春漂亮的女孩子去出賣肉體,實在讓人有「卿本佳人,奈何作賊」的感覺。

當下他便道:「哦,蘇老闆有這麼好說話嗎?」

衛富貴道:「對別的小姐,蘇老闆當然沒那麼好脾氣了,但這個校花玲不同,她不僅長得年輕漂亮,還很會哄男人消費,只要她坐台,客人地酒水費一定比別地小姐多,像上周那種情況,她已經做了好幾單了。」

就在這時,張浩天已經想到,對於夜總會的包間來說,小姐出賣肉體並不會讓公司得到多大地利潤,而那些酒水,才應該是賺錢的根本,小姐只要能夠哄男人拿錢出來消費,那才是最重要的,畢竟夜總會抽的才是大頭,那蘇老闆對這賈玲兒態度不錯,自然是把她看成搖錢樹了。

正想著,兩人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的小姐休息室,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了屋子裡傳來了「嘻嘻哈哈」的女人笑聲,最開心最清脆卻是那賈玲兒的聲音。

衛富貴望著張浩天一笑,就走了進去,而張浩天便隨在了她的身後。

進了房間,屋裡的情況頓時看了個清楚。

這是一個約有一百多個平方的大房,四處都是沙發,然後最前面是一台大屏幕的液晶電視,在西側的沙發上,圍坐著三十來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衣著暴露的女人,而穿著黃色大蘋果T恤的賈玲兒就坐在她們之中講著什麼,看來她的人緣是不錯的。

瞧著衛富貴與張浩天進屋,所有小姐的目光都投了過來,並很快聚集在了張浩天的身上,「鴇兒愛鈔,姐兒愛俏」,古今中外,無不雷同。

很快,就有些女人的媚眼兒在對張浩天拋一拋的了,跟著有人笑道:「玲兒,你說的那個傻呼呼叫你同學的新保安就是這個人吧,不過他長得真帥真有型。」

接著就有女人站了起來,一個穿著紫色吊帶低腦迷你裙,乳房高聳,露出一道深深肉溝的女人更是高聲道:「帥哥,來,到我們這裡來坐,介紹一下你自己。」

要是換在幾天前,面對著這麼一群的女人,張浩天可能還有些面紅耳赤,可是,這幾天他和上官玉梅的激情纏綿已經讓他又成熟了一些,對女人也沒有那種太強烈的好奇感,而對這樣香艷的場面,卻也能夠瀟灑自若了。

在看到了「夜天堂」豪華的裝修與寬闊的場地之後,說實話,從小縣城而來幾乎沒有進過高檔場所的張浩天感到了強烈的震憾,對於夜總會的經營也有了興趣,而對於這些女人,他也願意去認識熟悉,不管這些女人是坐葷台還是坐素台,會不會出賣的肉體換取金錢,他都覺得是人的自由,絕沒有絲毫看不起的想法。做小姐的,一樣要靠自己的付出賺錢,總比那些道貌岸然,嘴上唱著高調背地裡卻收著黑錢用來嫖女人的傢伙高尚多了。

第九十九章 校花玲2

當下張浩天便很爽朗的大笑道:「好啊,我就和這位同學坐在一起說話。」

他一邊說著,就一邊走到了那賈玲兒坐的沙上旁,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望著賈玲兒微笑道:「這位女同學,你多大了,這裡好像並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不回家去,小心你老爸把你的屁股打得全面開花。」

想不到這個新來的保安面對這麼多女人的取笑如此鎮定瀟灑,而且還有膽子坐在自己的身邊用一付教訓的口吻說話,賈玲兒頓時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望著他道:「你這個傻大個兒,叫什麼名字,你以為自己長得帥得意啊,呸,我說你長得像個蟋蟀。」

她講了這話,又「格格」的笑了起來。

在張浩天的性格中,有著複雜的兩面,一面是無比的冷酷,在殺雷金霸幾人時他甚至有一種嗜血的亢奮,而另一方面,他卻有著陽光般的熱情,希望與人多交朋友,而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在一步一步的成熟,冷酷的一面已經埋藏在了心靈最深的岩石下,輕易不會翻動,他要讓自己融入這個社會,沉默寡言那是萬萬不行的。

從小到大,張浩天的各方面可說是極為優秀,過去由於環境所限,並沒有和女孩子交往鬥嘴的經歷,而且他也不屑對女孩子逞口舌之快,但聽到賈玲兒的笑聲,如果自己無言以對就輸給她了,張浩天自然不會讓她太過得意,微一思索,便笑道:「是啊,是啊,蟋蟀最愛拈花染草,那些什麼花啊草啊的都跑不掉。仔細想起來,做蟋蟀其實也不錯。」

賈玲兒的花名叫做「校花玲」,張浩天這麼說,自然是針對她的了,那個穿紫衣露著乳溝的女人就笑了起來道:「好啊。玲兒,平時就你尖牙利齒,現在遇到對手了吧。」

賈玲兒沒想到這個外表看起來挺帥挺酷的男人反應居然如此靈敏,藉著自己的話佔了自己地便宜,一時想不到反唇相譏什麼話,只得重重「哼」了一聲,表示自己不服。

那個穿紫衣的女人看來對張浩天相當有興趣,這時已經坐在了他的身邊,用手挽著他的胳膊,將自己的乳房緊緊地貼在他的手臂上道:「帥哥。你叫什麼名字,有女朋友沒有,到我們這裡來的帥哥要是還單身,別的地方的姐妹那是一定要笑我們沒本領的,你看一看這裡面,誰要是合眼,就給我說一聲。當姐的給你介紹好不好。」

張浩天此刻已經將這裡的三十餘名女人匆匆的掃瞄過了,在整體上,他覺得有些失望,因為這些女人除了賈鈴兒之外,並沒有什麼出色的,雖然濃妝艷抹,打扮得花枝招展,但只能以庸脂俗粉相稱,他在「帝豪夜總會」見過那綺綺與安娜,要是放在這裡。也應該算得上醒目了,看來這「夜天堂」地硬件雖然一流,但軟件卻要差上一個檔次,當然,像賈鈴兒這種超漂亮的女孩子,別說C市,就是放在全國也是頂尖的,難怪那蘇志高會對她另眼相待了。

這時他也注意到了挽著自己的女人,卻見她應該在二十八九歲之間,長長的眼線。細鼻子細嘴,紅唇滴艷,容貌算得上清秀,秀髮卷如瀑布,身材苗條。皮膚潔白。有種江南女子的風韻,那道深深的乳溝更是透著少婦地成熟。在這屋子裡除了賈鈴兒,就應該數她的姿色最美了,而她說讓張浩天選女朋友的時候,神情好生自信,頗有志在必得之意。

看著張浩天一進來就大受女人們的歡迎,衛富貴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極度羨慕的表情,過了一陣,他就叫了起來:「張浩天,張浩天,我們不能呆在這裡了,不是告訴過你嗎,公司有規定,保安在上班時間不能和小姐調情,要是讓美珠姐知道,反映到楊經理那裡,你可就慘了。」

張浩天已經從衛富貴口中瞭解到了不少「夜天堂」的情況,這裡的總經理自然是蘇志高,而在他的下面,還有四個經理,分別是管理歌舞大廳與包房業務的楊經理,真名叫做楊德凱,還有一個管理洗浴按摩中心地張經理,真名叫做張勝,而另外一個,則是管理茶樓的黃經理,真名叫做黃鵬,這三個人,都是跟著蘇志高很多年的老兄弟,蘇志高也非常信得過他們,算上保安部的經理趙勁峰,就是蘇志高的核心班底。

而在這些經理的手下,還有一些主管,就像衛富貴嘴裡說的美珠姐,就是專門管理夜總會所有陪酒小姐的。

雖然還沒有見過那楊經理與那美珠姐,但張浩天是個很有紀律性的人,而且到這裡來有著自己的目地,也不想上班第一天就違反公司規定,當下就站起了身,走到了衛富貴身邊道:「六哥,我們走吧。」

就在這時,那穿紫色吊帶褲的女人也站起來道:「喂,帥哥,你還沒有說自己叫什麼名字哩,下了班我怎麼找你。」

張浩天還沒有說話,衛富貴卻指著他道:「嘻嘻,惠珍姐,他叫張浩天,是我們新來的巡場,和我一起住在509寢室,不過我們一共是四個人,你下了班要來的話,可要另外帶三個姐妹來,否則的話,我可不會給你開門。」

那個叫「惠珍姐」地女人笑盈盈地瞧了他一眼道:「衛富貴,你這個憨牛,過去才來的時候見到我們面紅耳赤地連手都不知道往那裡擱,現在倒會占起便宜來了,怎麼,就想在我們中間挑一個媳婦兒,不過你得告訴我存了多少錢,能不能養活人家,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介紹一個。」

聽到她這麼一說,衛富貴頓時開心得咧開大嘴笑了起來,連忙道:「惠珍姐,我先謝謝你啦,那有空了我來找你匯報一下存了多少錢,我雖然沒本領,但養活自己的女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惠珍姐微微一笑,瞥了一眼張浩天,就又坐回去了,而那賈玲兒卻再沒有瞧他一下。

出了小姐休息室,衛富貴仍顯得有些興奮,對張浩天道:「張浩天,我看惠珍姐看上了你,你小子這下有福了。」

那惠珍姐的容貌也能算得上漂亮一類,而且身材該細的地方細,該凸的地方凸,而且瞧上去很有女人味兒,雖然比不上上官玉梅,但整體上還是不錯的,但對這種風塵太重的女人,張浩天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道:「六哥,你和這惠珍姐很熟嗎?」

衛富貴點了點頭道:「在夜天堂這些小姐之中,聽說惠珍姐是來得最早的一批,其餘的小姐都陸陸續續的走了,不過她卻留了下來,惠珍姐對人很好,大家有事都願意告訴她,而她也肯幫忙,我才來的時候,什麼也不懂,惠珍姐還指點了我好些事。」

說到這裡,他又道:「張浩天,別看惠珍姐外表很隨便,不過她一直坐的是素台,就算是現在公司情況不好,但她的生意仍然不差,因為有些老客人是挺照顧她的,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

張浩天道:「這個惠珍姐年齡不小了,難道沒有結婚?」

衛富貴一搖頭道:「聽說過去有一個,不過早就離了,她雖然最愛和我們保安開玩笑,不過你長得這麼俊,惠珍姐沒準兒會真的喜歡你。」

張浩天只是一笑,又讓衛富貴帶著自己往樓上走。

順著樓梯到了五樓,就是洗浴中心了,到了這裡,張浩天又開了眼界。

這裡的裝修仍然非常豪華,除了洗浴中心必備的更衣室、澡堂、桑拿室、休息廳之外,居然還有書吧,酒吧,保齡球室,SPA水療室,健身室,美髮室等近十個功能廳。

最讓張浩天感歎的是在五樓的中心地帶有一個極大的人工造浪泳池,泳池外栽著精心培植的細草,而在泳池裡有著幾座如小島般的平台,可供人上去休憩,要在室內弄這樣大的泳池,花費的昂貴是可想而知的,上官玉梅說蘇志高將他幾十年積蓄的所有財產都投在了這裡面,應該絕不是虛言。

從五樓到了六樓,卻是一些緊緊關閉的小房間了,不用衛富貴解說,張浩天就明白,這些就是按摩房,這裡面,自然是免不了有一些「特殊」服務。

往六樓的裡面走,就又有一個坐著數十名小姐的房間,只是和四樓夜總會的小姐不同的是,她們每一個都穿著粉紅色的制服,看到張浩天進來,目光雖然不住的往他身上瞧,但要規矩得多。

張浩天掃了一眼,卻沒有瞧到有什麼特別姿色出眾的。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09:40

第一百章 晚班

到了七樓,就是茶廳了,與下面幾層金碧輝煌的裝修風格不同的是,這裡顯得非常的清雅潔淨,生意雖然也不好,但還有兩名穿著旗袍的茶藝師在表演茶藝。

穿到一排房間,到了走廊的盡頭,張浩天就見到了一道門,這道門並不大,就像是普通的房門,但和別的木門不同的是,這是一道厚厚的防盜門。

衛富貴指著那道門道:「張浩天,你到這裡巡視就算完成了,這裡面,有金級保安管,與我們無關,只是看到可疑的人物靠近,你就要發出警告,明白嗎?」

張浩天當然明白在這道防盜門裡必然就是「夜天堂」的賭場了,而且規模必定比當初他在縣城裡看到的不知大多少,但他並不多問,只是點了點頭。

帶著張浩天將「夜天堂」的基本情況看完了,衛富貴就和他回到了寢室,要他晚上正式上班,不過自己就不跟著他了。

聊著天,張浩天身上的手機響了,是上官玉梅打來的,卻是關心他到「夜天堂」習不習慣,而當著衛富貴的面,張浩天不便多說,只是讓她放心。

聽出是女人給張浩天打的電話,衛富貴又露出了羨慕的表情,大歎人長得帥就是不一樣,像他黑黑粗粗的不知什麼時候才找得到媳婦兒。

聊著天,已經到了傍晚,寢室的另外兩名銀級保安也回來了,都是三十歲以下的年青人,大家相互介紹,張浩天才知道,這兩人一個叫楊誠,一個叫馬學兵,來「夜天堂」都有幾年時間了。楊誠身材高大,和衛富貴一樣來自北方農村,不過卻是一名轉業軍人,而馬學兵則是C市本地人,雖然只有中等身材。但人卻甚是精明。

「夜天堂」有專門的員工食堂用餐,吃過了飯,晚上八點鐘,張浩天就開始工作了。

此時「夜天堂」還沒有多少客人來,張浩天就帶著微型對講機一層一層的樓逛著巡視,「夜天堂」裡有一百多名保安,不過巡場只有十來人,這個工作比起那些站在停車場,樓道邊等固定位置上的保安來說要自由得多了,怪不得謝勇會向趙勁峰爭取。也算是給了上官玉梅人情了。

從三樓到七樓一圈慢慢的巡視下來花了近一個小時,這時候,「夜天堂」的客人就陸陸續續地漸漸多了起來,到了十點多鐘,已經到達了生意的高峰時段。

雖然是高峰時段,但張浩天去過「帝豪夜總會」,兩家相比起來。「帝豪夜總會」的生意就明顯的好得多,客人的數量至少是這「夜天堂」地一倍。

目睹到這比「帝豪夜總會」裝修更華麗,而且更大的「夜天堂」卻比對方差上一半,張浩天深的知道,義興堂的手段的確是起作用的,這裡的生意只是在勉強維持罷了。

不覺轉到了大廳,卻見歌舞表演已經開始了,而寬闊的大廳裡上座率最多只有三成。

張浩天在大廳裡站了一會兒,卻見舞台上表演的是一段鋼管艷舞。

一個穿著低胸五彩裙,乳高臀肥。臉上化得像妖姬一樣的女人正隨著激烈地音樂節奏在一根鋼管上盤旋著,時而彎腰露乳,時而抬腿透出裙下的黑色絲褲,舉手投足的在做著對男人的逗挑,而台下的一些男人就瘋狂的吼叫著,讓這個女人脫去衣服。

果然,在台下的吼聲之中,音樂聲更激烈了,那女人從鋼管下來,就開始慢慢地解開了自己的裙子。一層又是一層,直至身上只有一個狹小的紅色胸罩與一條黑色內褲。那個女人在台上一個人做出了諸般性交的動作,扭舞一會兒之後站起來,忽然將胸罩一摘,一對大乳頓時彈將出來。不過那乳峰上卻還遮著一個小小的乳貼。

在完成了這個動作之後。那妖姬一般的女人就退下去了,然後一個男主持就走了上來。說著一些帶「色」的笑話,引得下面的男人大笑。

看到這裡,張浩天卻是一歎,單從表演上來看,「夜天堂」就比「帝豪夜總會」要遜色一些,這自然是「帝豪夜總會」挖角後產生的後果,蘇志高雖然擁有這個在C市最豪華最大型的娛樂場所,但他畢竟只是一方之雄,整體實力自然比勢力涉及全國地三聯幫不知差了多少,再加上生意差,對好演員的出場費自然無法給得太高,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只能靠一些低俗的東西吸引部分的男性觀眾前來了,但這絕不是正規的經營之道。

不想看表演,張浩天就穿過大廳,從樓道上了四樓,卻見關閉的包間比下午多了些,但在經營的也沒有一半。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小姐休息室,卻見兩個休息室的房間都已經打開,這到了晚上,那些坐「葷台」的小姐自然就出來了,他有心想見識一下,就走了過去。

去了兩個休息室,卻見裡面加起來還有五六十個小姐,不過下午所見的賈鈴兒與惠珍姐都沒有瞧到,以她們地姿色,自然是「上崗」去了。

那些小姐沒有生意,都閒得無聊,看到穿著黑色西服,戴著耳麥,高大魁梧,又帥又酷的張浩天進來,知道他是新來的銀級巡場保安,都是眼中放電,特別是那些肯坐「葷台」的小姐,更是放得很開,張浩天剛站在門口,就有好幾個穿著暴露性感的小姐過來與他搭訕,詢問他地姓名。

張浩天大概看了一下,這些女人地容貌身材雖然是他所在的小縣城那些XX美髮廳地小姐不能比的,但除了下午所見的特別漂亮出眾的賈玲兒和很有女人味兒,有著江南少婦風韻的惠珍,實在沒什麼能夠入眼的了。

擺脫那些女人的糾纏,張浩天便走了出去,卻見到了一個年紀在四十來歲上下,容貌還算過去,但身體已經微微發福的女人匆匆走進了其中一個休息間,高聲道:「麗麗、楊柳、波波,有生意了,你們三個跟我來,客人打過招呼了,要好玩一點兒,放得開一點兒,你們要照著做,這幾個客人看起來有錢,讓他們多點些酒,特別是那種fanastic葡萄酒,提成是最高的,就看你們的本領了。」

隨著她的聲音,就有三個年青的女孩子走了出來。

張浩天知道,這應該就是衛富貴說過的,專門管理夜總會陪酒小姐的美珠姐了。

這時那美珠姐已經注意到了張浩天,打量了他一眼,用很生冷的口吻道:「你是新來的,叫什麼名字?」

張浩天對她這樣的口氣相當的反感,但還是道:「張浩天。」

那美珠姐點了點頭,然後道:「張浩天,你人長得不錯,但我警告你,不要接近我這些小姐,否則的話,我會讓你馬上走人。」

說了這話,她就帶著那三個女孩子匆匆走了,張浩天莫名其妙的被她威脅,正有些發惱,迎面來了就來了一個女人,然後用手掌在他的胸前輕輕的一拍道:「張浩天,被陳美珠警告了吧,她是老闆過去的女人之一,你可得忍氣,今後見到她,最好不要再過來了。」

張浩天定晴望去,卻見來的人穿著一件銀絲低胸齊膝裙,乳高腰細,臀部渾圓,容貌清秀,秀髮盤髻,正是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惠珍姐,她說話之間,紅艷的嘴唇裡微微噴著紅酒的香甜氣,看來才陪了酒回來。

張浩天到這裡來並沒有打算呆多久,也懶得與那陳美珠計較生氣了,便笑道:「惠珍姐,今天收工還早啊。」

這惠珍姐倒是個很和順溫婉的女人,聞言微微一笑道:「是一個熟客煩悶,找我喝酒聊天,不過忽然接了一個電話就先走了。」

她說到這裡,卻又道:「張浩天,陳美珠雖然脾氣不好,但這事她倒沒有錯,我們這裡有過先例,有個相貌英俊的保安與一個挺能替公司賺錢的小姐好上了,那小姐就再也放不開,業務做得很差,最後保安還帶著那小姐走了,讓陳美珠很生氣,你比那個保安長得還要俊,更有男子氣概,她自然又擔心這件再發生了,特別是玲兒,要是和你好上了,那我們這裡就再也沒有紅牌啦,所以你千萬別接近她,否則的話,不僅是陳美珠,連老闆只怕都不會放過你。」

第一百零一章 敵人出現

賈玲兒的確非常青春漂亮,但張浩天卻志不在美色之中,當下笑了笑道:「賈玲兒又會騙又會哄,我沒有什麼錢,可不敢招惹她。」

惠珍姐也笑了起來道:「要在我們這裡混,沒這樣的本領那是不行的,不過我也不明白賈玲兒賺錢為什麼會那麼拚命,而且她對自己也挺刻薄的,就連化妝品買的都是大路貨,還好她本身的底子好,男人看不出來。」

張浩天一愣道:「哦,惠珍姐,你對賈玲兒也不熟悉嗎?」

惠珍姐搖了搖頭道:「賈玲兒在這時和我是最好的,不過她從來不對我說自己的事,而且下了班就匆匆走了,她來了也有一段時間,既沒有請姐妹吃頓飯,姐妹們請她,她也從來不去,不過做我們這一行的,沒有興趣去知道別人的底細,大家上班的時候聊聊天,說笑一下就算了。

張浩天對賈玲兒的底細自然更沒有興趣,對著惠珍姐一點頭,就起步離開,這一次這惠珍姐倒沒有和他多開玩笑,而是腳步匆匆的走入了換裝室,應該是換衣服拿自己的東西準備回家了,憑心而論,這個女人雖然算不上絕色,但氣質韻味兒都還是不錯的,衛富貴說她是個離過婚的女人,也是「夜天堂」最早的一批小姐,應該有五六年了,雖然在這裡她只坐「素台」,但又有誰會知道她有沒有外約。畢竟這是夜總會管不到的。

思想間剛走到白天衛富貴去過的衛生間旁,他的耳麥卻忽然響了起來,有一個聲音在急促的道:「大廳出事了,所有地保安全部快速到大廳去,所有的保安全部快速到大廳去。」

聽到這聲音,張浩天頓時邁開了大步向著樓下衝去。想不到他才來第一天,就有狀況發生了。

最多二十秒時間,張浩天就衝到了大廳,卻見大廳裡已經是一片混亂,大約二三十名手持砍刀的青年男子正在對大廳裡的各種設施又砍又砸,而「夜天堂」的一些保安已經衝了上去,但那些青年男子對著他們就是一陣亂砍,下手之狠,出手之快,完全是訓練有素。絕對不像是一般的歹徒。

此時此刻,一些保安雖然手裡拿著鋼管,但對方毫無顧忌,每一刀都朝著眾保安地身上砍,頓時就有十餘名保安被砍倒在血泊之中,而另外還有一些保安,看到對方如此凶狠。都駭得不敢上了,甚至縮到了一邊,這些人畢竟都是打工混飯吃的,面對這些出手要命的惡徒,誰又會為那區區的一兩千元薪水送死。

而那些持刀的惡徒顯然也不想戀戰,砍翻了十幾名保安砸毀了一些桌椅與舞台設施之後,就開始隨著湧擠混亂的人群向外面撤離,而遇到有些聞訊而來,不怕危險的保安便砍殺而去,頓時又有一些保安血淋淋的倒在地上。由於太過混亂,甚至有到夜總會玩耍的客人也被誤傷,滿身是血的倒下了好幾個。

目睹到這一切,張浩天那裡還忍得住,大吼著已經衝了上去。

走到後面地有三名持刀惡徒見到還有人敢衝上來,其中一人罵了一聲:「不怕死的豬頭。」迎上前就是一刀。

這一刀,直奔著張浩天的右臂而去,來勢又快又疾,顯然對方已經用了全力,要是砍實了。張浩天的這條右臂,必然是隨刀而落。

看到這些人如此狠毒無忌的出手,張浩天的怒火已經爆發了出來,這時他忽然加快一步,身子斜地裡一欺。已經避開了刀峰。到了那人的近前,右手抓住了那人地手。跟著左拳一揮,正擊在他的面目上。

張浩天的一拳之力何等之大,那人的臉上頓時濺開了一朵血花,身子向後仰倒在地,而此刻他手中的砍刀,已經握在了張浩天的右手上。

另外的兩人看到同夥被撲來的一名便衣保安一招打翻在地,立刻狂吼著一左一右的向張浩天砍來。

張浩天一刀在手,全身的精氣神已經聚於刀上,這些惡徒出手如此狠,過去傷在他們刀下地人絕對不少,他也不會心慈手軟,腳步不避反上,右臂一抖,王家刀法中的第一招「雙跨馬式面前絞」已經使出。

只聽得「錚」的一聲脆響,他的刀已經將其中一人的刀震得向著自己的同夥的刀斜擋而去,等到對方兩刀相交,張浩天伸臂揮刀忽然在兩刀之中猛的一絞,霎時之間,那兩柄刀已經被他高高的絞飛在了空中,而不等這兩柄刀落地,張浩天忽然連揮出兩刀。

這兩刀下去,血光飛濺,就聽到兩聲慘叫,兩名惡徒的各自地右臂竟被他齊肘砍斷。

砍斷了兩人的前臂之後,張浩天看也不去看他們,就提著刀繼續追了下去,而其餘的惡徒已經隨著人流跑到了樓道,快要到達三樓,看著提刀追來的張浩天,又有五人停了下來,揮刀向他砍至。

在樓道上本不宜於群攻,而且張浩天又居高臨下,王家刀法最講究的就是「勢」,此時張浩天看到了樓道上橫七豎八躺在血泊中地一些保安與無辜顧客,再加上手中已經沾染了血腥,心中又出現了那種殺死雷金霸等人時地亢奮與殺機,手中舞動出刀花,腳步一步一步向下緊逼,等他揮出了八刀,想擋住他的那五名惡徒就全部失去地右手前臂,要知道王家刀法本是殘酷的戰場廝殺中創造而出,招招都可以讓人去首分腰,開膛剖肚,只要這五人的手臂,這還算是張浩天手下留了情,在中途變了刀勢的方向。

被生生的砍斷了手臂,這五人自然又是慘叫連連,有兩人已經痛得暈死過去。

就在這時,卻聽到樓道下又傳來了一陣「錚錚」的鋼刀撞擊之聲,竟是有人用刀擋住了這群惡徒下行的去路。

張浩天大步向前,拐過三樓的樓梯口,就見到在通往二樓的樓道上,此時已經衝上來二十幾名穿著各種便裝,一樣手持砍刀的青年男子,出手也甚是凶狠,而且顯得是經過訓練了的。

看到這裡,張浩天頓時明白,這些衝上來穿著便裝的青年男子,應該就是「夜天堂」的金級保安了,趙勁峰在那屋子裡的訓練,自然就包括了用刀之法。

然而,剩下的那些惡徒也還有二十來人,而且他們的刀法與狠毒程度明顯的在「夜天堂」的金級保安之上,混戰之中,雖然有人倒地,但已經殺開了一條血路,那些金級保安受傷的卻更多。

張浩天見著不對勁兒,就衝了下去,又連著砍下了四人的右手前臂,但那些惡徒事先應該是有人吩咐過的,竟並不戀戰,前面的便匆匆砍殺著逃走了,跑到後面的有七八人,卻被那些金級保安砍倒在血泊之中。

張浩天正要提刀繼續追,可就在這時,耳麥裡忽然又傳來了聲音道:「125號包間有事發生,附近的保安人員馬上趕去,馬上趕去。」

想不到還有人在包間鬧事,張浩天不及細想,就又從樓道中飛快的向上返回,那125號包間在四樓的東側,是屬於豪華級的包間,費用比普通的房間要貴,此時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一路狂奔,一分多鐘之後,就到了那125號包間,卻見外面已經站了幾名穿著黑色西服的銀級保安,正在往房間裡張望著,而房裡傳出一個女人的哭聲。

張浩天就匆匆過去,一進入了房間,就見到屋子裡一片血水,一個女孩子正埋著頭曲在沙發上哭泣,而在她的身體上,從頭至腳,還有穿的白色碎花吊帶長褲,全部是血淋淋,濕漉漉的,看起來好生的恐怖。

此刻,卻見已經換過了衣服的惠珍姐正蹲在沙發邊,不住的拍著那女孩子還帶著血水的肩道:「玲兒,別怕,別怕,那些人已經走啦,沒事了,沒事了,你看,我們這麼多人,沒有人敢欺負你。」

聽到惠珍姐這麼一說,再看著那女孩子的身形,張浩天心中頓時明白,這個埋著頭哭泣,渾身是血的女孩子竟是那賈玲兒,仔細看她的身上,雖然像是被血水泡過了一樣,但並沒有什麼傷痕。

就在這時,他忽然瞥到沙發的下面有一個塑料桶,桶口外還在滴著血水,立刻就想到,一定是有人點了賈珍兒的台,然後拿出了這塑料桶,將裡面的血水全部淋在了她的身上。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10:04

第一百零二章 砍手英雄

這樣的情況,已經不用再分析,自然是義興堂的人幹的,在外面的歌舞廳鬧事,是想驚嚇大多數的顧客,讓他們今後不敢再到「夜天堂」來,而這樣對付賈玲兒,多半就是對她做出什麼威脅了,畢竟現在的「夜天堂」,賈玲兒是裡面最漂亮出色的小姐,「帝豪夜總會」那邊漂亮的小姐雖然多,但估計要超出她的很難找到,「帝豪夜總會」一直在挖「夜天堂」的優秀人才,自然不會放過賈玲兒。

在惠珍姐的安慰之後,賈玲兒已經抬起頭來,一張雪白美麗的臉蛋兒此刻也全是鮮紅的血水,瞧著就好像恐怖電影裡的被害者一樣,卻聽到她抽噎著道:「惠珍……惠珍姐,是帝豪的人,一定是帝豪的人幹的,那個男人說不許我在這裡面上班了,要我另外找比夜天堂生意更好的地方,還說最後警告我一次,這次淋的是狗血,下次就要用硫酸了,惠珍姐,我好怕,真的好怕。」

她一邊說著,就一邊撲到惠珍姐的懷裡哭起來,那惠珍姐顯然正準備回家,已經換上了一條很端莊文靜的紫色長裙,被賈玲兒這麼一下撲在身上,也弄濕成血漉漉的一片,但她並沒有絲毫的厭惡之色,而是將賈玲兒緊緊的摟在懷裡,細聲的安慰著她。

看到這裡,張浩天對於這惠珍姐的印象頓時好了起來,這雖然是一個在風塵裡廝混了多年的女人,不管她的身體是否經常的付出,但她內心卻是善良的,也是夠義氣的,怪不得衛富貴說她在這裡面和所有的小姐關係都很好,這自然是與她的性格有關。

正在這時,人影幌動,卻見那個微微發福的美珠姐已經走了進來,看到這樣地情況。頓時罵了起來,道:「帝豪那些***傢伙,竟然用這種手段來駭我們的人,玲兒,你別怕,老闆會給你作主的。他正在和疤哥他們在外面喝酒,馬上就要趕回來了。」

聽到這裡,張浩天的心中卻是一動,衛富貴告訴過他,這段時間趙勁峰一直在留在夜總會裡防備意外的,可他這一出去,夜總會裡就出事了,那只能說明一點兒,「夜天堂」地內部有義興堂的人,或者是被他們收買了。

而這時。他還想到,「夜天堂」的老闆蘇志高怎麼說也是本地的黑道老大之一,手底下自然也有一幫黑道兄弟,既然義興堂的人能夠來「夜天堂」搞亂,那麼蘇志高的人自然也可以前去報復,可是從「帝豪夜總會」火爆的生意來看,似乎並沒有受到這方面的影響。那麼,蘇志高一定是出現了什麼問題,或者被什麼打壓住了。

正在想著,就聽到外面腳步聲響起,跟著就有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見到一身是血的賈玲兒,就向她詢問情況。

這時張浩天悄悄地退了出去,走到大廳,卻見除了警察之外,還有一些醫護人員趕到了。正在抬著傷員,而張浩天見到一些「夜天堂」的保安在抬己方的傷員及一些無辜受傷的顧客,便也走過去幫忙。

他在監獄學過一些法律知識,自己雖然砍斷那十餘人前臂,但以當時的情況,是屬於正常的正當防衛,而且他的刀也是從對方手中奪下地,也許會被叫到警察局去錄口供,但絕對不會出現什麼麻煩。

然而,等將所有的傷員送上救護車。仍沒有警察來找他錄口供,自然是沒有誰提到過他砍了十餘人手臂的事,而當時一片混亂,燈光也非常朦朧,那些惡徒也未必認得出是那一個保安砍傷自己的。

此刻。在負傷的保安之中。張浩天發現了衛富貴黑壯的身體,他雖然胸口與後背各中了一刀。但傷口並不太深,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礙的。

在警察來的時候,蘇志高帶著趙勁峰,還有管理歌舞大廳與包房業務的楊德凱、管理洗浴按摩中心的張勝,管理茶廳地黃鵬這三大經理已經趕回來了,看來他們當時正在一起宵夜。

目睹到這樣的狀況,蘇志高是咬牙切齒,一臉的鐵青,誰都看得出他已經到了憤怒的極限。

過了一會兒,就又有C市各大電視、報紙、網絡的媒體記者聞訊趕到了,不停的在拍攝訪問著,只是在大廳外就被「夜天堂」的人攔住,無法進入裡面。

蘇志高聽到消息後,就帶著自己的四大手下到了大廳,見到來的記者越來越多,臉色更難看了,揮了一揮手,他身邊一位白白胖胖,年紀最大,看起來最圓滑老成,五十來歲的男子就走了出去,請所有地記者乘坐電梯到七樓的茶廳去,說有消息發佈。

張浩天就在大廳攔住記者的保安之中,聽到保安們私下說話,才知道這白胖的男子就是茶廳的經理黃鵬,他對這些記者這麼客氣,自然是得到了蘇志高地吩咐,要讓這些記者不報道或者少報道今晚發生在「夜天堂」地事,否則的話,這生意就更難做了。

一直忙到半夜,張浩天與「夜天堂」地工作人員才得到休息,此時已經有消息傳來了,今晚一共有三十二名保安負傷,另外受傷的還有十三名顧客,而三樓大廳各種設施的損壞程度也非常嚴重,至少要三天才能夠恢復過來。

他所在的509寢室,除了衛富貴,楊城與馬學兵都沒有什麼事,張浩天在大廳中看到過這兩人,當時他們都被那幫持刀惡徒駭到了角落,完全不敢上前較量,這裡銀級保安的薪水也不過三千多元,要讓大家都去拚命,這要求實在太高了點兒,所以對於這兩人,張浩天並沒有絲毫的看不起,反而主動的跟他們說話。

然而,張浩天砍斷那些惡徒手臂的情景已經落在了這楊城與馬學兵的眼中,對於這個年青彪悍,出手狠辣的男人,這兩人當真是又敬又畏,言談之間對他已經大是崇拜,不停的向他詢問跟著誰學的這麼厲害的刀法,而張浩天只是含糊了過去。

「夜天堂」的上班時間是下午兩點,按規定,每天上班之前,銅級保安與銀級保安都要到保安部報到的。

離正式的上班時間還有十分鐘,張浩天等三人就穿上西服,戴上耳麥到了同樓層,但在另一條走廊上的保安部辦公室。

此刻偌大的辦公室裡已經到了六七十名穿著制服或者西服的保安,他們像是約好了的,看見張浩天進來,都不約而同的鼓起掌來,其中更有高聲呼道:「歡迎我們的砍手英雄。」

想不到昨晚一戰,自己竟得了一個「砍手英雄」的綽號,張浩天也有些啼笑皆非,不過也不便多說,只是微微而笑。

鼓過掌之後,幾乎所有的保安都圍向了張浩天,大讚他昨晚神勇無比,算是給被那些持刀兇徒砍傷的同事大大出了一個惡氣。

正在這時,卻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喝道:「你們做什麼,都給我列隊站好。」

說話的,自然就是保安部的經理趙勁峰了,不知他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

聽到他的聲音,保安們趕緊列成了四排站好了,而張浩天雖然沒有參加過他們的隊列排列,不過看了一看,就走到了第四排的第一個站著了,他身高一米八八,這一群保安之中,倒還有兩個比他還高些,不過論起彪悍威武來,那就差了許多。

趙勁峰面對著眾保安,臉色卻極是難看,將昨晚在大廳畏縮著不敢上前的保安好生的訓叱了一遍,然後扣他們半個月的薪水,而對於一些在關鍵時刻挺身上前的保安則點名表揚,並告訴他們,老闆會多獎勵兩個月的薪水。

對於這種獎懲,張浩天倒覺得很有必要,雖然昨晚一些保安們縮腳不前的行為可以理解。但是,保護「夜天堂」是他們的工作,也是他們的職責,平時雖然按時上下班,但和混吃混喝沒有什麼區別,受到懲罰是應該的。以目前「夜天堂」的狀況,保安並不好找,肯像衛富貴那樣盡職賣命的更是少之又少,開除他們並不現實,但要是他來處理此事,必然會將昨晚敢挺身而出的保安重獎一番,讓那些膽小的人去羨慕,也能夠激勵這些人新的鬥志,加兩個月的薪水,實在是少了些。在趙勁峰點名表揚的人之中,並沒有張浩天,但等到趙勁峰讓保安們解散,很快就叫住了他:「張浩天,你跟我來,老闆想見你。」

第一百零三章 升職

在眾保安羨慕的眼光中,張浩天跟著趙勁峰到了旁邊不遠的總經理室,一推開門,就見到長相有些粗蠻的蘇志高正坐在辦公桌後,臉色有些憔悴,顯然是一夜未睡。

瞧到張浩天進來,蘇志高揮手讓趙勁峰關上門,然後就讓兩人到自己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凝視了張浩天一陣之後,蘇志高就道:「昨晚的情況,我已經聽人很仔細的說過了,張浩天,你的表現很英勇,身手也非常好,我會好好的獎勵你的。」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老闆,既然我到這裡來工作,昨晚的事,就是我應該盡的職責。」

蘇志高點了點頭道:「你表姐帶你來的時候,說實話,我還是有些懷疑的,畢竟上官玉梅是帝豪的人。」

張浩天道:「這我能夠理解。」

蘇志高又道:「經過了昨晚的事之後,你本來應該升為金級保安,但是,金級保安涉及我們公司的部分商業秘密,對於一個才進我們公司的人,我還必須慎重。」

張浩天笑了笑,表示理解。

蘇志高道:「你能夠理解就好,不過對於你昨晚的表現,我也絕不能抹殺,張浩天,過去我也進過監獄,知道從那裡面出來的人只會走兩條路,要麼從此本本份份,做一個老實人,要麼就會更狠,看來你是屬於後者,這很好,我們公司缺的就是你這樣既不怕事,身手又好的人才,所以我決定,升你做巡場隊的隊長,再給你多拔幾個人,隨時處理在夜天堂裡的突發情況,而薪水。將是你現在的一倍,而且到年底會另有一筆獎金。」

張浩天聽了,心中也是一喜,他來這「夜天堂」的目的,就是需要張揚,需要引起義興堂的注意。也需要蘇志高地力量,而這個目的,他正一步一步的實現了。

當下他並不推卻,就道:「多謝老闆,這個隊長,我會做好的。」

瞧到張浩天一臉的自信,蘇志高就更高興了,道:「張浩天,我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像你這樣的人到來。是我地幸運,也是你的機遇,好好的在我這裡干,如果你再做出成績,我一定會重用你,而你的薪水,將遠遠的不止現在這個數。」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從辦公桌下面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個鼓鼓的信封來,伸臂就扔向張浩天,道:「拿去,這是給你昨晚的獎勵。」

張浩天將那信封接到手中,估計裡面裝的是錢,並不打開看。

蘇志高此刻對趙勁峰道:「阿峰,這次我們傷了不少人,你再招些人手進來,張浩天的巡場隊,你還抽十來個膽子大地人去。把他這裡作為我們對付義興堂的主要力量。」

聽到蘇志高無意中說出「義興堂」三字,張浩天心中一動,頓時明白,對於敵人真正的底細,蘇志高已經打聽出來了。

當下他有心刺探,便道:「老闆,昨天來搞亂的是什麼義興堂的人嗎,我還以為是「帝豪」的呢?」

蘇志高對此倒也不避諱,道:「帝豪夜總會所屬的金曼羅娛樂集團公司就是三聯幫地義興堂,對了。你在監獄裡聽說過三聯幫的事沒有?」

張浩天只得搖了搖頭道:「沒有。」

蘇志高「嗯」了一聲,然後道:「三聯幫在幾年前是很隱密的,知道的人不多,這幾年才向外擴張勢力,這也難怪你不知道。他們是一個很可怕的幫會。」

張浩天立刻道:「可怕?老闆。你也怕他們嗎?」

蘇志高咬了咬牙道:「我想沒有人不會怕三聯幫,但他們若是想吞下我數十年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也不容易。張浩天,這事你就不要多問了,盡好你自己的職責,只要有人來搞亂,你只管出手就是,出了什麼事,有我替你擔著。」

張浩天見他不願多說,便沒有再追問下去。

這時蘇志高又想起什麼,道:「對了,張浩天,還有一件事,義興堂的人注意到了賈鈴兒,她的處境有些危險,我已經安排這段時間她住在公司裡,不過她剛才找我,說想回去一趟收拾東西,你現在就陪她去吧,她就住在洗浴中心的8號房間。」

想到昨晚一身是血地賈鈴兒,對於女孩子來說,這的確是一個極大的驚嚇,張浩天答應了一聲,就起身去了。

出了蘇志高的辦公室之後,張浩天先回到了509寢室換去黑色的西服,穿上了自己的灰色短袖T恤,感覺真是涼爽隨意了許多,這時,他取出了蘇志高給自己的那一個信封,打開一看,果然是厚厚的一疊錢,上面還有銀行的封條,應該是整整的一萬。

想不到第一天工作,除了升職之外,還得到了一萬元地獎勵,這實在出乎張浩天的意料之外,但他心裡也明白,蘇志高這裡的確是太缺少能夠支撐大局的人才了,他是在拉攏自己替他賣命。

將錢放在床腳下的皮箱裡,張浩天就準備到樓上地洗浴中心找賈鈴兒陪她回家,就在這時,他懷中地手機響了起來,拿到手中,顯示的卻是上官玉梅地號碼。

剛一接通,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上官玉梅充滿焦慮的聲音:「浩天,我今天上班聽說夜天堂出事了,傷了許多人,你有沒有事?」

張浩天知道昨晚事情不小,一定會在C市傳開,便道:「你放心,我沒有什麼事,而且已經升了職,現在是巡場隊的隊長了。」

上官玉梅自然不知道張浩天在昨晚事情中的表現,聽到他的話,顯然也愣了一愣,跟著道:「升職,這麼快?」

張浩天道:「不僅升職,還得了一筆獎勵,玉梅姐,我昨晚傷了一些你們公司派來的人,估計你們的尚老闆遲早會注意到我的,所以這段時間我們盡量不要接觸,否則的話,可能會連累到你。」

上官玉梅雖然知道張浩天到「夜天堂」來並沒有那麼簡單,但她最初的猜想本來是公司派張浩天去臥底探聽情報的,但現在聽他的口氣,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趕緊道:「浩天,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們公司背景很深,你是惹不起的,夜天堂遲早會被我們公司收購,你千萬不要捲進渦窩裡去。」

張浩天道:「玉梅姐,我想幹什麼,你今後會知道的,總之等我的目的達到了,會來找你的。」

說到這裡,他就掛斷了電話,上官玉梅是他第一個女人,他心裡豈會沒有感覺,但現在和她多接觸,帶給她的只有危險,自己應該理智一些。而且師父曾經告誡過他,一個做大事的男人,不可以沒有女人,卻也不能被女人羈絆,對於此時的他來說,也絕不想在兒女情長中去消磨掉自己的壯心雄心,周雪曼在告別前的話其實說得不錯,他是一個天生有領袖慾,想要什麼都做到最強的人,到現在為止,他雖然還不知道自己最終要成為什麼,但會一步一步的跨上去。

關上門,張浩天就上樓到了洗浴中心,昨天這個時候他和衛富貴上來,各個功能廳裡還有一些顧客,但現在,完全是冷冷清清,看來昨晚的事對整個「夜天堂」果然開始有了影響。

張浩天逛過了幾趟,他記憶力又好,對各個房間的位置已經有了大概的瞭解,很快就走到了蘇志高所說的8號房間,這裡一排都是洗浴中心的豪華房間,據衛富貴說,裡面的設施比起五星級賓館來也毫不遜色。

敲響了8號房的門,就聽到腳步聲響起,但沒有馬上開門,張浩天知道,裡面的人一定在通過門上安著的一個外窺鏡在往外面看。

不一會兒,一聲輕響,門就打開了,露面的卻是那惠珍姐,此時她已經換了那件被賈鈴兒弄髒了的裙子,穿著一件水綠色的無袖長裙,看來是在這裡陪了賈鈴兒一晚。

張浩天對這惠珍姐印象已經很不錯了,便對著她微微一笑道:「珍姐,蘇老闆說賈玲兒要回家收拾東西住到公司來,讓我陪她去。」

惠珍姐顯然對他昨晚的英雄事跡已經有所耳聞了,一邊把他往屋裡讓,一邊笑道:「原來是我們的砍手英雄來啦,快請進,玲兒正急著回去哩。」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10:28

第一百零四章 玲兒的秘密1

聽著惠珍姐的話,張浩天就往裡面走,笑著道:「什麼砍手英雄,你別聽那些人吹。」

惠珍姐望了他一眼,卻道:「張浩天,想不到你有那麼狠,連砍了十來個人的手臂,不過那些人兇惡得很,也是活該。」

說話之間,張浩天已經看清了這間屋子,卻見裡面是一間寬闊的臥室,裝修得非常華麗,雙開門的冰箱,大屏幕的液晶電視,寬屏的液晶電腦,種種高檔電器一應俱全,而在房子的中間,放在一張有歐式風格的雙人床,雙人床的旁邊,是一套黑色的真皮沙發,此時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杏黃色T恤,白色牛仔褲的漂亮女孩子,正是那賈玲兒。

看見賈玲兒臉色還有些驚恐之色,張浩天有心讓她盡快擺脫昨晚的陰影,便大聲笑道:「喂,賈玲兒,你這朵花兒怎麼蔫搭搭的了,昨天取笑我的囂張氣焰那裡去呢?我看你不應該叫校花玲,應該叫蔫花玲。」

聽到張浩天這樣的話,賈鈴兒果然抬起了頭,道:「張浩天,看到我出醜,你興災樂禍了吧,笑吧,笑吧,笑死你。」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什麼出醜,說實話,昨晚你一身的紅光護體,我過去學過看相,那是要發大財的先兆,所以今天特別向老闆申請要來保護你,看沒有機會沾一沾你的財氣。」賈鈴兒地本性畢竟還是一個青春活潑的女孩子。聽著此言,也明白張浩天是在故意逗自己開心,吐了一口氣,然後撇了撇嘴道:「算你會說話,等會兒我們出去買彩票,中了五百萬我請你擦皮鞋。」

張浩天笑了笑,不想多耽擱,一偏頭道:「那就走吧,你家在什麼地方?」

賈鈴兒沒有直說,而是站了起來道:「你跟我走就是。」

說到這裡。她卻對惠珍姐道:「惠珍姐,謝謝你一晚都在這裡陪我,你還有孩子在家哩,快回去吧。」

惠珍微微一笑道:「沒關係,我已經讓孩子她姨去家裡了,她現在正上學哩。」

賈玲兒點了點頭,就拉開了門,先走了出去,而張浩天就在後面緊緊的跟著。

沒多久。就出了「夜天堂」,來到了大街上,張浩天本來以為她要打的士回去,然而,賈玲兒卻帶著他穿過了街心,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一個公交車的站台等著。

見到這樣的情況。張浩天心中也覺得詫異,這個賈鈴兒無疑就是「夜天堂」眾多小姐中的頭牌,而且據說是最會哄男人消費酒水的,就算她坐的是「素台」,單是酒水的提成也絕非普通地工薪階層能夠比了,想不到還是這麼節省,作為一個像她這麼大,收入又這麼高的女孩子來說,真是少見。

雖然詫異,但張浩天還是跟著她上了一輛停下來的公共汽車。

在最後面的空位上坐好之後。就有售票員過來賣票,賈玲兒是坐在外面的,照道理說,張浩天是保護她回去,這一元錢的車票總該她掏了吧,然而她見到售票員問自己買票,卻向張浩天一指。

對於這個漂亮而吝嗇的女孩子,張浩天真有些無語的感覺,不過還是拿出錢買了車票。

汽車過了四個站之後,賈玲兒就帶著張浩天下了車。穿過了兩條街,就到了一處地方,卻是一家大型醫院。

跟著賈玲兒走進了住院部,張浩天忍不住問道:「喂,賈鈴兒。你到這裡看病人嗎?」

賈鈴兒沒有回答他。而是進了電梯,按了六樓的電鈕。

到了六樓之後。順著走廊,賈鈴兒很快就到了一間病室,張浩天跟進去一看,卻是一間單間,屋子裡電視、沙發都齊全,而在病床上,正躺著一個沒有頭髮,容貌枯瘦,雙眼無神,一臉蒼白地老頭兒。而在他的旁邊,有一個穿著普通的中年婦女正在給那老頭兒削蘋果。

看見賈玲兒進來,那老頭兒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跟著就道:「玲兒,你來啦,昨天晚上你媽回去了一趟,說你沒回去,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說著,目光卻已經望向了站在賈鈴兒身後的張浩天。

刁蠻調皮的賈鈴兒看到這個枯瘦的老頭兒,完全變成了一個溫柔地小綿羊,走到了那老頭兒的身邊,拉著他乾柴一般的手道:「爸,公司這段時間加班,有點兒忙,我就住在公司的宿舍裡。」

老頭兒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瞧著張浩天道:「這位是……」

張浩天正要說話,卻見到賈鈴兒回過頭向他遞了一個眼色,跟著就道:「哦,爸,這就是我上次給你說的我們公司的老闆,叫做張浩天,聽說這幾天你的病情有些反覆,想來看看你,對了,他又借給了兩萬元錢,存在我的卡上,等會兒我就給媽,讓她去把欠醫院的錢補上。」

剛才還在削蘋果的那個中年婦女也正在打量著高大俊朗,氣宇軒昂地張浩天,聽著賈玲兒這麼一說,趕緊就站了起來,道:「哎呀,張老闆,這怎麼好意思,賈玲兒這段時間在你那裡已經借了十幾萬,你還在借錢,這怎麼……怎麼……真是的,這……這太不好意思了。」

賈鈴兒不等張浩天回答,立刻道:「什麼不好意思,我在他的房地產公司可是銷售骨幹,誰也沒有我賣的房子多,這些錢,只是預支的提成,很快就會還上的,張老闆,你說是吧。」這到這個時候,張浩天已經完全的明白過來,怪不是賈鈴兒有著很高的收入卻那麼吝嗇了,原來她在醫院裡有一個重病的父親,而她一直謊稱在房地產公司工作,用公司的錢在給父親治病。

想到這裡,張浩天對於這個不過十七八歲地女孩子頓時油然升起了敬佩和讚賞之意,聽到賈鈴兒問自己,他的反應何等靈敏,便笑著道:「是啊,玲兒在我那裡表現一向是很好的,整個公司的售房小姐也數她的業績最好,借地錢,她很快就會還上地,阿姨,你不必擔心。」

張浩天這麼一說,那中年婦女的臉色微微放鬆了些,連忙請張浩天坐到沙發上,給他用紙杯端了一杯水來,然後對賈鈴兒,用很愧疚地語氣道:「鈴兒,我和你爸都知道你這麼小的年紀掙錢辛苦,塞了醫院這個無底洞不說,還要供你弟弟上學,所以我們商量過了,明天就去找醫院換到大病房去,另外有些進口藥,也要換一換,我打聽過了,其實國內的也不錯,價格卻便宜多了。」

賈玲兒聽到母親的話,馬上反對道:「媽,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我一定要給爸爸最好的治療環境,用最好的藥,至於錢方面真的不用擔心,我們老闆又要開幾個新樓盤,我的提成會很高的。」

張浩天已經明白了狀況,他本來也是一個孝子,自然要配合賈鈴兒,便道:「是啊,我這幾個樓盤位置相當好,現在已經有很多人想要了,以鈴兒的銷售本領,這次會有很高提成的,所以我才肯借錢給她。」

賈玲兒的母親只得歎了一口氣,道:「玲兒,你真乖,要是你弟弟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賈鈴兒卻挽著母親的手道:「媽,你就放心吧,你想想,我在小健這個年紀的時候,還不是一樣的調皮讓你們操心,小健很聰明,今後一定會有出息的。」

就在這時,張浩天忽然看到了一直躺在病床上默默不語的賈玲兒的父親眼角忽然滑過了一行眼淚,而他趕緊的在擦試著,似乎怕被女兒看到,心中頓時有些酸楚,他雖然還沒有當父親,但也可以理解賈玲兒父親的心情,一個男人,躺在病床上什麼都做不了,卻讓還只有十幾歲,本應享受父愛,開開心心上學的女兒辛辛苦苦的掙錢來支撐這個家,維持自己的生命,那是多麼痛苦與無奈的一件事。

於是,他就起了身,走到了賈玲兒的父親身邊,用身子遮住了他的臉,低聲道:「夏叔,玲兒很獨立,也很能幹,你就放心養病吧,其餘的事什麼都不要想。」

見到張浩天擋住了自己,不讓女兒與妻子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賈玲兒的父親的眼中流露出了感激之色,道:「張老闆,你是一個好人,玲兒在你那裡,請你多照顧她一下,她……她為我受苦了。」

第一百零五章 玲兒的秘密2

見到這個男人說話間因愧疚又有些嗚咽,張浩天真不敢想像他如果知道賈玲兒為了給他籌錢治病到了「夜天堂」那種地方當陪酒小姐會有什麼激烈的反應,便點了點頭道:「夏叔,你就放心吧,我會盡自己的力量照顧她的。」

這一句話,張浩天倒也不是為應付賈玲兒的父親而說,這個女孩子的孝心此時已經讓他深自佩服,有什麼事,他一定會幫她的。

此刻賈玲兒已經走了過來,有些嬌嗔的道:「爸,你跟他說這些做什麼,我在他手下打工,借他的錢會還,不會欠什麼,你的女兒,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賈玲兒的父親顯然也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悲傷的樣子,就強作歡顏的笑了起來道:「是啊,是啊,玲兒,我知道你最乖最棒了。」

賈玲兒很得意的揚了揚頭,說了一聲:「就是,爸,你知道就好,有我這樣一個好女兒,你的病算什麼,一定會好起來的。」

聽到這話,賈玲兒的父母都笑了起來,神情中好生的欣慰。

在病房呆了一陣之後,賈玲兒就說要走了,而且告訴父母,這段時間公司很忙,她可能要在公司呆上一段時間,不能天天來醫院了。

賈玲兒的父母當然不會想到其它,就連聲的讓她好好的工作,不要惦記醫院的事。臨走之前。賈玲兒地母親還瞧著張浩天意味深長的讓他有空到家裡去坐坐,吃一吃賈玲兒弄的菜。

張浩天是個聰明的男人,自然讀懂了賈玲兒母親的意思,自己相貌堂堂,一表人材,而且又是賈玲兒所謂的「老闆」,英俊多金,配年輕漂亮的賈玲兒絕對是沒有問題的,更何況他肯「借錢」給賈玲兒,如今又陪她到醫院來。實在讓這些老年人不能沒有些想法。

走出醫院門口,賈玲兒就準備去家裡收拾東西,兩人仍然穿街去坐公共汽車,行走之中,張浩天忍不住道:「賈玲兒,想不到你居然這麼有孝心。」

賈玲兒則淡淡的道:「這有什麼,我是在給我爸媽證明自己的能力,是可以支撐這個家地。」

張浩天感覺到了這個刁蠻調皮的女孩子另一面的倔強與堅強,當下笑了笑。便道:「你不姓賈吧。」

賈玲兒也不想瞞他,點了點頭道:「我姓夏,叫做夏玲兒,不過你不許說出去,還有我爸媽他們的情況,你什麼都不能給公司的說。」

張浩天「嗯」了一聲,道:「你剛才也不通知一聲。忽然說我是你的老闆,就不怕穿幫嗎?」

賈玲兒瞥了他一眼道:「哼,你和我鬥嘴的時候反應那麼快,這點小事難道還會有問題。」張浩天只得呵呵一笑,跟著又想起一事,道:「玲兒,帝豪的人過去找過你嗎?」

夏玲兒聽到「帝豪」兩字,明亮的眼神就黯淡下來,微微點了點頭道:「是,過去就找過。說我要是過去收入會高很多,但要是還肯留在夜天堂,就會讓我受到教訓,我還以為他們只是威脅,沒想到……沒想到昨晚真地動手了,張浩天,你說,下一次……下一次他們會不會用硫酸?」

這個女孩子的語氣裡已經透出了無比的害怕,而張浩天卻知道以義興堂的手段沒有什麼事是幹不出來的,擔心影響夏玲兒的情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玲兒,你反正是賺錢,既然帝豪給出的待遇好,為什麼不到那邊去?」

夏玲兒卻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才到夜天堂的時候。其實心裡面是很害怕的。所以找到了蘇老闆,讓他保證只能讓我坐素台。蘇老闆答應了,而且他做到了,我也要信守承諾,好好的替他,也替自己賺錢。」

想不到這個最會哄騙客人的女孩子居然還如此講義氣,張浩天對她更是刮目相看了。

就在這時,夏玲兒又歎了一口氣道:「其實看到公司現在生意這麼差,我爸的病還需要很多錢,我還是動搖過的,想留一條後路,而且悄悄打了一個電話給過去在夜天堂的一位和我一樣坐素台的姐姐,她就是被挖到帝豪的,她告訴我,在帝豪,根本就沒有什麼素台與葷台,只要客人有需要,肯拿錢出來消費,做小姐地是不能拒絕的,否則就會被毒打,而且一些漂亮的小姐,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送出去陪一些不知道身份的人過夜,要是沒有陪得這些人滿意,甚至還有更殘酷的處罰。我這位姐姐想走,但帝豪的人兇惡得很,是沒有人真正有膽子走的。張浩天,你說,我哪裡敢去,可是他們現在逼上門來了,我……我真不知道怎麼辦。」

說著後面的話時,夏玲兒的聲音已經微微有些顫抖了,顯然非常害怕。

張浩天聽到「一些漂亮的小姐,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送出去陪一些不知道身份地人過夜」一句時,心中已經明白,義興堂要在C市混,背後沒有人撐著是不行的,而要收賣那些人,金錢與美色,絕對是最有效的武器。

這時候,張浩天也替夏玲兒擔心起來,實際上,除非她完全隱藏起來,才算得上真正安全,只要在夜總會陪酒,在那些大門緊閉的包房之中,就很容易被人傷害。

正在這時,卻聽到夏玲兒一拍掌,開心的道:「哈哈,有了,從今晚起,我就只陪認識地客人,不認識地根本不出去,那樣就安全了。」

高興了一陣,她卻又嘟了嘟紅潤小巧的嘴,有些黯然地道:「不過那樣我就會少很多生意,錢也不會賺得太多,醫院的花費高得很,那是不夠的。」

看到夏玲兒時而高興時而焦慮的樣子,張浩天深深的感覺到,活潑開心是她的本性,而憂鬱茫然卻是生活在她靈魂上劃的一道傷口,讓她有著與普通女孩子不同的兩重性格。

一念至此,張浩天憐惜之心大起,想到蘇志高給自己的獎勵,便道:「玲兒,我那裡還有一萬元,錢不夠的話,你先拿去用。」

夏玲兒側頭望了望他,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感激,然後很不客氣的道:「算你夠義氣,好啊,是你自己說的,我缺錢了就找你,要是有多的更好,總之今後我是會還給你的。」

張浩天對她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倒是欣賞,頓時笑了起來道:「喂,你這樣算不算是得寸進尺,一萬元是我所有的老底兒了,還想要。」

夏玲兒道:「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是砍手英雄,昨晚威風極了,老闆一定會重用你,獎金當然會大把大把的有,別人不知道我家的事,那就算了,可是你已經知道了,而且我聽到你答應我爸盡力量照顧我的,我不要你照顧,只要你借錢給我,就當你說話算數了。」

見到夏玲兒如此「賴皮」,張浩天只是搖頭而笑,不過心裡卻在決定,只要有辦法弄到錢,就寄一部分給養父,剩下的完全幫助夏玲兒盡孝也沒有問題。

說著話,兩人又走到了公交車站,這一次夏玲兒卻帶著他坐到了C市東效區的一片舊樓房,進入了其中一幢,只上了一層樓就拿出鑰匙開了門。

走進去一看,卻見是一套三居室的建築,不過牆壁的石灰已經開始掉落了,家裡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家俱。

對於這樣的情況,也在張浩天的預料之中,當夏玲兒走進一間房,他知道是這個女孩子的臥室,不方便跟進去,看見客廳裡有一張皮已經破了,露出裡面泡沫的沙發,就坐了下去,抬頭就看到對面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的背景,是一幢小型的臥式別墅,照片上有四個人,前面是一個十四五歲,穿得很時髦洋氣的少女與一個十來歲,穿著海軍衫的男孩子,而在他們的後面,一個身著西服,容光煥發,身體微胖,很有些老闆派頭的中年男子和一個穿著貂毛領紅皮衣的中年婦女正各抱住一個孩子。

這是一張全家福,從孩子到父母,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可以讓人很強烈的感到家的溫馨。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10:54

第一百零六章 巡場隊長

張浩天頓時站了起來,走近了瞧去,相片上的少女正是夏玲兒,那中年婦女他在醫院也見過了,而相片上的那個身體微胖,一頭黑髮,臉上流露出成功人士自信的中年男子卻實在讓他無法和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失去了頭髮,身體枯瘦,時不時暗地流淚的老頭兒聯繫起來,但張浩天知道,那就是同一個人。

從這背景與他們的打扮來看,夏玲兒過去竟出身於一個很富裕的家庭,這讓張浩天完全沒有想到。

此時,看了看正在臥室裡收拾東西的夏玲兒,張浩天心中除了感慨世事無常,更多的湧動的則是對這個女孩子的敬佩,從富裕到貧窮,她不僅沒有垮下來,還在用自己嬌弱年輕的身體支撐著這個家,這真是一個罕有的漂亮女孩子,無論是她的容貌,還是她的靈魂。

沒一會兒,夏玲兒就提著一個皮箱出來了,看到張浩天站在那張全家福相片下,眼中先是掠過一絲黯傷,跟著就又笑了起來,放下那皮箱,過來指著那個中年男子道:「張浩天,你說我爸帥不帥,告訴你,過去他可是有上千萬身家的大老闆。」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很帥,玲兒,你們家怎麼會變成這樣?」

夏玲兒道:「我爸開過一家鋁材廠,生意非常紅火,從兩百萬起家,幾年就賺到了一千多萬,於是他就決定開分廠,一時周轉不過來,就在銀行貸了款,可是就在他要大展拳腳之時,卻忽然被醫院查出來得了肝癌,而且必須住院,我媽在生意上又幫不上他的忙,結果分廠沒有開成不說,連老廠的經營都非常的慘淡。最後只得破產,家裡什麼都沒有了,後來就變成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了。」

雖然夏玲兒的表情非常的平淡,但張浩天可以感覺到她內心深處的傷痛,忍不住道:「鈴兒,這幾年來,你的確吃了些苦,我想很多女孩子都做不到地。」

夏玲兒卻揚頭一笑道:「吃什麼苦,我倒覺得自己長大了,過去家裡條件好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錢的重要性,進商店買衣服,覺得順眼就買下來,回來甚至都沒有穿過,吃飯也總是這樣不想吃,那樣不想吃,可是現在,買衣服我會選又便宜又好看的,飯我會自己做,吃起來也很香。有機會的話,我露露廚藝給你嘗嘗。」

張浩天這才知道在夏玲兒的身上為什麼會有刁蠻調皮與獨立堅強的性格了,這與她的生活經歷有關。瞧著她青春漂亮的容貌與嬌小玲瓏,只及自己胸前的身體,此時,敬佩與憐惜兩種感情在張浩天心中交替浮動,這更讓他有了要保護這個女孩子不受到任何傷害地決心。

正想著。夏玲兒已經重新提起了皮箱,然後交到了他的手上,道:「走吧,這段時間我只有住在公司了,就怕公司生意越來越差,我又不敢到帝豪去,要治我爸的病只有另想辦法了。」

張浩天接過皮箱,和她一些出了門,道:「哦,你還有什麼辦法賺錢?」

夏玲兒仍然淡淡的道:「我沒有膽子偷。也沒有力氣搶,女人要賺錢有什麼辦法,當然是用自己的身體了,嫁人,或者給別人做二奶甚至三奶,只要能夠有錢治我爸的病,就算年紀大些都沒有問題,最好是那種快進棺材的老頭兒,今天嫁給他,明天就嗝屁。我就能夠繼承遺產了。」

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說出這樣的話,當然是讓人心酸可悲的,張浩天搖了搖頭道:「夏玲兒,你到底多大了,恐怕還不到年紀嫁人吧。」

夏玲兒道:「十八歲。不到年齡那又怎麼樣。現在只要有錢,年紀再小也可以嫁人。我們那裡有個農村來地小姐,剛滿十五歲花了二千元錢就領結婚證了。」

十八歲,正是女孩子花開豆蔻的年紀,如果夏玲兒的家不出意外,她應該上大學了,然而,衛富貴說她到「夜天堂」快兩年了,也就是說她高中還沒有畢業就當上了陪酒小姐,真不知最初的那段時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說著話,兩人已經走出了這片舊樓,仍舊到外面坐了公交車,回到了「夜天堂」。

用晚餐的時候,張浩天擔任巡場隊隊長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保安們紛紛前來恭喜,更多地人卻是來對他大唱讚歌的巴結,張浩天知道巡場是一個美差,這些人都想進來,但是,他對手下的要求是很嚴格的,寧願人少,但也絕不能有臨戰後縮的孬種,因此對些人的阿諛,他只是微笑,卻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到晚上上班的時候,趙勁峰卻把張浩天叫到了保安部,同去的共有十六個人,就就是巡場隊的所有人員了,張浩天掃了一眼,巡場地人員已經做過了調整,全是昨晚一些敢於與持刀惡徒搏鬥的保安,看來蘇志高的確是想把他的巡場隊作為「夜天堂」武力的核心力量。

過去「夜天堂」並沒有專門的巡場隊長,趙勁峰知道他對這些人不熟,就一個一個的讓十六人自我介紹,張浩天這才知道,這十六人中竟有十二名轉業軍人,看來經過正規訓練的人在關鍵時刻的確是有用得多。

趙勁峰呆了一會兒就走了,而張浩天面對自己這十六名手下,並沒有多說話,只是告訴他們,自己需要的是有膽量地男人,而且巡場隊是「夜天堂」對抗外力的前鋒,將是非常危險的,如果他們害怕,現在還可以退出,但要是留下來,無論對方有多凶殘,自己一聲令下,就必須迎敵而上。

在聽到張浩天的話之後,自然沒有人退出,而張浩天就安排他們出去工作了。

等這些人一走,張浩天心中卻是微歎,因為他深深的知道,義興堂手中地,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而且他們定然有著嚴厲地懲罰規則,要是有膽小害怕的,必然會遭到殘酷地處罰,這樣那些人豈敢不人人用命,而自己手下的保安,只是憑著一種責任心在維護著「夜天堂」,很難講他們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

思想之間,他就走了出去,開始檢查武器的分佈情況,在每個樓層裡,都放著一些鋼管的,雖然比不上那些惡徒的砍刀,但也能夠抵擋一陣,只有那些金級保安是能夠持刀的,不過他們的編制,應該不會在「夜天堂」的檔案記錄之中,以免事情鬧大了,會對公司不利。

檢查了一遍之後,到了四樓,他就不知不覺到向著小姐休息室而去,想看看夏玲兒的情況。

到了休息室,就見到夏玲兒與一群小姐坐在休息室裡無聊的吹著牛,而那惠珍姐也在,顯然,今天來的客人是相當的少,現在大廳正在加緊時間重新裝修,歌舞表演已經停止,如果包間的生意再蕭條下去,就連這些小姐都留不住,「夜天堂」的財路,就要漸漸的被堵死了。

此刻那老女人美珠姐也冷著臉坐在裡面,看著張浩天進來,雖然瞪了他一眼,但卻沒有說什麼,這自然是張浩天昨晚一戰成名,現在又升了職,她也不敢說什麼了。

夏玲兒不怕那美珠姐,看見張浩天進來,就朝他招了招手,跟著就從小姐群中站了起來,走到了休息室左側一張無人坐的長形沙發上,然後又拍了拍自己的旁邊。

張浩天知道她有話要對自己說,就走了過去,坐在了她的身邊,只覺一股淡淡的清香傳入鼻中,好生的舒服。

這時,夏玲兒卻靠近了他,低聲道:「張浩天,你還真升職了啊,這麼快。」

張浩天對她挺隨便的,笑了笑道:「沒辦法,人長得帥又能幹,不想升職也不行。」

夏玲兒「呸」了他一聲道:「就你臭美,不過你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嗎?」

張浩天頓時明白,她是衝著自己的那一萬元錢來了,便故意道:「我說的話多了,誰知道你指的是那一句?」

夏玲兒一揮雪白纖細的手掌,打了他手臂一下道:「當然是那一萬元錢,看現在公司這樣的情況,我得先借到手中,免得你去用了,到時找你借,你又拿不出來。」

張浩天憐惜她的經歷,有心多逗逗她開心,便道:「借倒是可以借,不過我現在想到一個問題,公司的生意這麼差,你賺不到錢,就沒有了償還能力,可要是又找不到那種今天結婚,明天就嗝屁的老頭兒,我這錢就沒著落了。」

第一百零七章 高雲的打算

夏玲兒聽出他在取笑自己下午說的話,立刻又打了他一下道:「哼,就你這區區的一萬元,還怕我夏玲兒還不出來,告訴你,只要我說一聲,肯大把大把拿錢給我的多的是,不過我現在還不想要他們的錢,等到了那個地步,你這一萬,我加利息還給你就是,你這人,下午說得滿豪氣耿直的,晚上就變得囉嗦小氣了,不像個男人。」

張浩天「呵呵」一笑,便道:「好好,為了像個男人,那一萬元,我明天就拿給你行了吧。」

這話一出,夏玲兒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道:「這還差不多,算你又變成男人啦,還有,你現在升了職,薪水獎金什麼的應該不少,公司包吃包住,你也用不了那麼多的錢,我們說好,你的錢我先預定了,不許你借給別人。」

張浩天大笑道:「夏玲兒,我聽說過強買的,還沒有聽說強借的,算你狠。」

夏玲兒有些得意的笑了,跟著眨了眨眼,用手指在自己小小的櫻唇邊做了一個「噓」聲,輕聲道:「別夏玲兒夏玲兒的這麼大聲,這裡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的真名,我算是看得起你了,現在我手裡緊,不找你江湖救急又找誰。」

張浩天瞧著夏玲兒眨著眼,眼波靈動,那濃黑長長的睫毛像蒲扇般的扇動著,而她的手指又白又嫩像細蔥似的,心中頓時一動,只覺這個女孩子真是越看越漂亮,還好她夠青春,生活的經歷與繁重的家務還沒有給她的皮膚造成什麼傷害。

身為巡場隊的隊長,自然不能假公濟私,跑到小姐休息室裡呆太久,說了幾句話之後,張浩天就出去了。

從三樓到七樓的重複巡行,一直快到凌晨。整個到「夜天堂」來消費的人都不多,而在七樓那道賭場的鐵門之時,張浩天總不見打開,估計另外還有通道進出的。

巡場是屬於輪值,如果下午上了班,晚上十二點鐘就會結束工作,換另外一班人到凌晨六點結束,只是這段特殊時間,保安們下了班,都必須在寢室裡休息。防備突發情況。

張浩天下午陪夏鈴兒算是上班,到十二點,就該下班了,他正要向寢室裡走去,便感覺到自己套在腰下地手機振動著,很快就響起了樂聲。

他掏出了手機,看了看來電,居然是高雲打來的,心中明白,多半是他在「帝豪」那邊聽到了什麼有關自己的風聲。而自己的計劃,也可以慢慢的展開了。

放在耳邊剛「喂」了一聲,高雲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道:「浩天嗎,你現在是不是在幫蘇志高做事?」

張浩天知道他還不可能知道自己憑上官玉梅的關係進來的事,便道:「是啊,這幾天我在C市找工作。正巧夜天堂這邊招人,我就進來了。」

聽到高雲在手機裡「唉」了一聲道:「你啊你,怎麼就攪上這一趟渾水了,我也是剛剛聽到你名字的,總之,現在不跟你多說,明天中午,我在和你第一天晚上去的蘭香居請你吃飯,還在那天地包間,你務必要來。千萬記住了。」

高雲的語氣顯得有些焦慮,張浩天明白一定是昨晚自己初顯威風之後,義興堂的人開始注意到自己了,說不定還有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計劃,高雲是義興堂的二號人物,不可能不知道,他找自己,當然會說重要消息,而自己也有些事想問他,就答應了一聲。這才就掛斷了電話。

回到寢室,一夜無事,到了第二天臨近中午,張浩天就按著高雲所說的,乘上一輛的士。到了他們第一晚吃飯去過的「蘭香居」大酒樓。

二十分鐘之後。的士就到了地方,張浩天下車進去。仍舊到了二樓那間包房,剛一跨到門口,就見到高雲已經坐著了。

見到張浩天進來,高雲連忙拉著他坐在自己的身邊,等服務小姐端來了酒菜,就去將門緊緊關上了,第一句話就是:「浩天,你知不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

張浩天當然要故意裝傻,便一臉驚奇地道:「闖了大禍,我怎麼不知道?」

高雲搖了搖頭道:「我問你,昨晚是不是你一連砍下了十個人的手臂,而且還得了一個砍手英雄的綽號,並且蘇志高還特別升了你當巡場隊的隊長。」

義興堂在「夜天堂」裡安插了內奸張浩天早就想到了,因此高雲知道自己的事並不奇怪,而是笑了笑道:「有這麼回事,雲哥,你的消息還真靈通啊,既然要出來混,你們公司又不要我,我只有另尋門庭了,蘇老闆對我不錯,不僅升了我的職,還給了我一萬元地獎勵。」

高雲忽然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尚育林那個傢伙,經常說什麼諸葛一生唯謹慎,做什麼事都是疑神疑鬼的不爽快,他當時不收下你,我就知道他犯下了一個大錯誤,**,現在他總知道你的厲害了吧。」

說到這裡,他又望著張浩天道:「兄弟,你要是還相信當哥的,就給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聽說了帝豪想收購夜天堂的事了,想要出一口氣,證明給尚育林看你的實力,讓他後悔,才投靠的蘇志高,否則的話,這也太巧了,C市這麼大,你就找上夜天堂了。」

當初張浩天想到這個計劃,地確也有高雲所說的這個意思,也不想否認,就點了點頭。

見到張浩天點頭,高雲的眼神中頓時充滿了黯然,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在監獄的時候,你的心氣就比別人大,主動的找到我們公司,卻被拒之門外,肯定生氣,*****尚育林,他是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太小看兄弟你了,真是活該。」

在上次與高雲言談之間,張浩天就感覺到他與尚育林是有矛盾的,此刻見他如此激動,也不露聲色,而是拿起酒杯,倒滿了酒,一連與他喝了幾杯,這才道:「雲哥,尚育林總歸是你的老闆,你這樣罵他,似乎不對吧?」

高雲忽然吐了一口口水道:「老闆,屁,兄弟,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們公司另外還有股東,兄弟,信得過你,我才給你說,尚育林不過和我一樣,也是一個做事地人,只是在這裡他負責罷了。」

張浩天見到高雲已經開始說出一些實情了,便又道:「雲哥,過去的事就算了,總之現在我們是各為其主,今後還是少見面,免得尚育林猜忌你。」

高云「哼」了一聲道:「猜忌,尚育林這個人心眼多得很,誰他都要猜忌,總是懷疑我打他的小報告,而我卻懷疑他有一個不敢用你的原因。」

張浩天立刻道:「哦,是什麼原因?」

高雲道:「我把你推薦給尚育林之後,在你進入公司時,他的手裡已經有了你地資料,而你在秦安山監獄當老大,還殺死了雷神他們地事尚育林是知道的,他當然明白你是一個厲害地人物,而現在我們的大股東生意越做越大,正在速度的向全國各地擴張,現在提拔的各地負責人全都年富力強,沒有超過四十歲,而尚育林今年已經五十六歲,在我們的各個分公司來說,他的年紀算是最大的,再加上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將整個C市的高檔夜總會這一塊拿下來,上面已經對他不滿了,所以我覺得他不收你,是因為害怕你,害怕你到了公司後鋒芒太露,搶了他的風頭,引起了上面對你的注意,然後威脅到他的地位。」

聽到高雲的這一席話,張浩天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們公司這麼大,全國都有分號,不過我沒有投進去,也只有湊和著幫幫蘇志高了。」

高雲頓時望著他,一臉正色的道:「浩天,你既然要出來混,跟著蘇志高這樣的小角色有什麼出息,既然走到了這一步,我倒有一個主意,或許能夠讓你進入我們的公司,而且讓尚育林到一邊涼著去,在C市,由我們兄弟來合作打天下。」

張浩天立刻意識到,高雲會主動說出自己想聽的話來了,就道:「雲哥,你有什麼主意,就說出來吧。」

高雲點了點頭道:「在我們公司,對人的能力與背景是非常看重的,你的背景不會有什麼問題,而你的能力還必須進一步讓我們公司的高層注意到,所以,既然你要幫蘇志高,就幫得更狠一點兒,讓尚育林近期吞掉夜天堂的計劃失敗,那麼他的位置就很難保住了,而如果你做出了成績能夠讓我們公司上面的人欣賞的話,再加上我給你好好的美言,不敢說你能夠馬上接替尚育林的位置,但也能夠在公司有一席之地,以兄弟你的能力,這個位置遲早還是你的,說實話,兄弟,你有種,也夠義氣,我高雲服你,就想協助你做事,大家既能發財,也能開心。」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11:19

第一百零八章 持續的打擊1

張浩天笑了起來,道:「雲哥,你還真看得起我啊。」

高雲凝視著他,仍然很嚴肅的道:「兄弟,這件事做起來很難,對於別人,我還真沒有這個信心,但我太瞭解你了,你是屬於那種能夠做大事業,能夠創造奇跡的人,我高雲在黑白兩道都混過了,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看錯人,其實當初我讓你來公司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取代尚育林,你有這樣實力。」

高雲說到這個份兒上,張浩天自然不會再推卻了,就點了一下頭道:「好,雲哥,我盡量試試,不過要是傷了你們公司的人,不會有什麼吧?」

高雲聞言,又一搖頭道:「不會,我們公司正在迅速擴張勢力,非常需要像你這樣能夠打天下的人才,而據我所知,其它分公司的負責人中有過去和公司爭過地盤,廝殺過的人物,否則的話,我也不會給你出這個主意了。」

張浩天「嗯」了一聲,忽然微微一笑道:「雲哥,你們公司真正的名稱應該叫做義興堂,是三聯幫的分堂,對不對?」

聽到張浩天的話,高雲流露出了驚詫之色道:「兄弟,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浩天道:「你們三聯幫的人也太小看了蘇志高,他已經知道你們的底細了,我今天聽他提起過,雖然有些畏懼,但還不願意投降,將自己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廉價獻上。」

高雲微微點頭道:「蘇志高在黑道上混了幾十年,我們的底細他遲早是可以打聽出來的,不過以他目前的實力,還想和義興堂作對,只怕快撐不下去了。」

張浩天想起一事,問道:「我一直沒有弄明白,蘇志高應該也算是本地黑道上有數的人物。為什麼由著你們義興堂的人來鬧事,難道他就不能以牙還牙嗎?」

高雲一笑道:「這個蘇志高可沒有這麼老實,不過他吃了幾次大虧,就再也不敢了。」

張浩天道:「哦,蘇志高吃了什麼大虧?」

高雲道:「你知道蘇志高和我們義興堂最大地區別是什麼嗎,那就是手下的人,蘇志高雖然是本地的黑道老大,但他的手下多半是街上的那些小混混,有利則來。無利則去,戰鬥力也不強,更沒有什麼鬥志,蘇志高叫他們去過帝豪鬧事,可每一次鬧完了事就會被我們的人制住一大幫,而且這些人到了警察局之後,被一哄一詐就露了口風,若不是蘇志高結交了一些人,他早就被抓進去了,你說。蘇志高不收斂一下怎麼行。」

張浩天想起了到「夜天堂」鬧事的那些持刀兇徒,道:「雲哥,你們那些手下是些什麼人?」

高雲道:「他們來自全國各地,很多都是犯過大事的,走投無路,是三聯幫收留了他們,供給他們好吃好喝。要女人也給他們玩兒,只有一條,在幫中有事的時候,必須人人拚命,而且如果被警察抓住,不得透露任何地口風,要是有人敢出賣招供,三聯幫想方設法都會讓他死於非命,甚至連家人都不會放過,對於幫裡對付叛徒的手段與決心。這些人都是清楚的,所以他們寧肯不招供多坐兩年牢,也不會多說半句話。」

張浩天忍不住搖起頭來道:「以我一人之力,當然是鬥不過義興堂的,而要靠蘇志高那些烏合之眾,只怕也難。」

高雲點頭道:「是有非常大的難度,尚育林這個人雖然狡滑,但比起其它的各堂堂主來還不算是最凶狠的,所以蘇志高的夜天堂才能夠支撐到現在,要是他被上面逼得急了。我相信不出一個月,蘇志高就會將夜天堂乖乖的獻出來,浩天,你要嶄露頭角,時間也不多了。」

說到這裡。他又道:「浩天。另外我還告訴你一個消息,幫裡前幾天對各個分堂下過一個通知。說是國家對我們三聯幫現在已經很注意了,還成立了專案組,讓各個分堂做事要小心,盡量不把事情鬧得太大,而且不到最關鍵的時刻,絕不允許動槍,如果是這樣,蘇志高也許還能勉強支撐一下。」張浩天聽了,心中一動,國家對三聯幫成立專案組地事應該是非常絕密的,現在也洩露了,看來他們對公安機關的內部滲透得的確很深。

此刻高雲敬了他一杯酒,然後道:「兄弟,我管的是財務,尚育林和我又有矛盾,他有什麼行動計劃一般是不會給我說的,所以我不能幫你,但提醒你一句,要和義興堂鬥,最好是身無牽掛,我知道你有一個養父,讓他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這樣尚育林就沒辦法威脅你了。」

這個問題,頓時點醒了張浩天,不錯,以義興堂地一向手段,對敵人的家人都不放過的,自己真要是和他們鬧得太厲害,養父當然是非常危險的,這件事,也必須馬上去辦才對。

思想之間,卻見高雲拿出了一個小皮包,交到他的手上。

張浩天打開一看,裡面是厚厚的一疊錢,趕緊道:「雲哥,這是什麼意思?」

高雲望著他笑了一笑道:「兄弟,我知道你目前手裡面還很緊,要將你養父安置在一個新的環境可能有困難,這裡面是十萬元,我想勉強夠他生活一段時間了,算我借給你的,等你有了錢再還給我就是。」

張浩天的確是需要這筆錢的,而且也相信自己能夠很快償還,也不矯情,謝了一聲,就收下了。

事情已經商量得差不多,兩人又喝了一陣酒之後,高雲就先走了。

此時,張浩天思想了一陣,就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直接說自己在外面惹了一些仇家,有可能要對他不利,要他回北方地D縣去。

D縣,是張世忠生活得最久的地方,張浩天就是張世忠在那裡打工時撿的,張世忠在D縣的知心朋友比現在生活的L縣要多,有好幾次,他提過想到D縣去安渡晚年,張浩天都記在心裡,只可惜沒什麼條件替他實現這個心願,而如今有這個機會,正好能夠變成現實了。

聽到張浩天結了仇,張世忠當然替他擔心害怕起來,張浩天只得解釋說這事很快就會過去,讓他放心,並且告訴他,自己明天會匯十萬元錢到他的帳上,讓他查收,而去D縣的事,誰也不要告訴,張世忠明白兒子擔心自己有事,而且也想去D縣定居,便一一答應下來,說自己準備一下,過兩天就走,到了D縣,會給他打電話的,只是可惜了他交的半年房租。

與父親結束通話之後,張浩天鬆了一口氣,更加決定了在自己與義興堂的較量沒有結束之前絕不能與上官玉梅見面,免得連累到了這個女人。

現在,他要孑然一身,向尚育林挑戰了。全面恢復了營業,雖然幾天前地事情對生意有著很大的影響,但整個「夜天堂」仍然還有些人氣,特別是大廳,由於蘇志高花了大價錢請了一批高素質的泰國人妖來表演艷舞,又加大了宣傳的力度,顧客的入座率居然比出事前還要高一些,蘇志高緊板地臉上總算有了一絲鬆弛,要知道,這裡地地盤全是他買的,沒有租金地壓力,有一些生意,就可以撐下去了。

張浩天已經接到了父親到達北方D縣的消息,自然是再無絲毫的顧忌,這幾天,他也在思索著對付義興堂的辦法,不過對於蘇志高還有些什麼底子,他實在太不瞭解了,而憑自己一人之力去對抗一個組織,那是絕對不理智的行為,看來只有靜觀其變了。

在這幾天裡,張浩天去醫院看了一下衛富貴,他雖然中了傷,但沒有傷到要害,過上十來天,就應該能夠傷癒出院了重新工作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就在那些泰國人妖表演最後一場的晚上,事情就起了變化。

這天晚上的十一點鐘,張浩天正巡視到大廳,泰國人妖的艷舞正在如火如荼的表演著。

這些泰國人妖據說在本國都是很有名的,一個個的看起來身材高挑,乳高肥臀,舉手投足之間,甚至看起來比女人還要女人,而且他們經常在表演中跳到場下去逗挑男顧客,引起一陣陣的騷動狂叫,有的男顧客還伸出手去好奇的亂摸,場面熱鬧無比,而也許是最後一場的關係,那些泰國人妖也特別放得開,有的甚至取下了那小片的乳貼,與顧客激情互動著,後來一些大膽開放的女顧客也加入了進去狂歡著,大廳的氣氛已經掀到了高端。

第一百零九章 持續的打擊2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衝出了十來個男子,跳到舞台後關掉了所有的聲響。

張浩天還以為義興堂的人又來搗亂了,正要一邊招呼同事,一邊衝上去迎敵,就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拿起了話筒,在舞台上高高的舉著一個證件,大聲道:「全部不許動,好好的站著,我們是警察,現在懷疑這裡涉嫌色情表演,要帶一些人回去協助調查,請大家配合,否則的話,我們會以妨礙公務進行拘留。」

雖然這人拿著證件,但張浩天並不完全相信他們的身份,就衝了上去,道:「你們以為有證件就行了,告訴你,沒有其它的證據證明你們是真警察,這裡沒有誰你可以帶走。」

自從上次出事之後,大廳裡已經增加到了二十幾名保安分佈在各個角落,見到發生了意外,而張浩天已經衝了上去,這些保安紛紛取出了藏在附近的鋼管,將那十來個男子團團圍住。

那中年男子見到張浩天居然敢質問自己,臉色一沉,忽然從腰後摘下一個手銬來,就要往張浩天的手上銬。

然而,張浩天那裡會讓他銬住,忽然將手一抬,抓住了那中年男子的左手腕,向側一帶,那中年男子的手銬就正好銬在了自己的左手上,一時間好生的狼狽。

見到那中年男子受辱,跟著他來的十餘男子忽然拔出槍來,一部分指著圍在外面的二十幾名手持鋼管的保安,有兩人卻指向了張浩天的腦袋。

看到兩人用的槍,張浩天心中頓時明白,他們多半是警察了。

這兩人使用的,是9mm口徑的左輪手槍、黑色槍身、加裝保險裝置,也可發射橡皮子彈。泰安山獄警用地,正是這種槍,張浩天甚至用來開槍打死過雷神,所以他當然認得,而且也知道,這樣的槍,黑道上的人是極少用的。

正在這時,在耳麥裡又傳來了一名巡場急促的聲音道:「注意,注意。有警察裝成了便衣,在25號包間與124號包間抓了我們一些小姐。」

此刻那中年男子已經拿了鑰匙取下了手銬,望著張浩天道:「小子,膽子很大啊,敢妨礙警察辦案。」

說了這話,他又對那兩名用槍指著張浩天的男子道:「等會記得把這小子帶回去,查查他的底。」

那兩名警察答應著,其中一人就想來銬張浩天,但這時聚集過來的保安已經越來越多,這些人害怕那些見人就往死裡砍的惡徒。但對警察卻不怎麼害怕,見到有人想對張浩天不利,就開始吼叫向前推擠起來,那十幾名警察全都被逼到了台上。

張浩天便猛地將那兩名警察推開,然後躍了下去,站在了人群之中,心中已經明白。才發生了持刀傷人的事,現在警察又來了,義興堂果然加快了對「夜天堂」的打擊力度。

那領頭的中年男子見勢不對,也掏出槍來,向天忽然鳴了一槍,大聲道:「我警告你們,如果再不站在原地,我們就將視為襲警處理。」

說了這話,他又拿出了手機,卻是呼喚增援。

雙方鬧得正僵。就見到大廳外匆匆跑進來一個四五十歲,身材偏瘦的男子,卻正是夜總會歌舞大廳與包間的經理楊德凱。

瞧著楊德凱,眾保安就讓出一條路來,而楊德凱就走到了台下,望著舞台上的一群男子道:「我是這裡的經理楊德凱,你們是那裡的,憑什麼到我們這裡來影響我們的生意?」

這時台上那領頭地中年男子也越眾而出,打量了一下楊德凱,就一臉沉肅的道:「我是寶華分局掃黃辦的科長易真。接到群眾舉報,說你們這裡除了有色情表演,還從事淫穢交易,現在已經有了證據,楊經理。如果你不配合。那麼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的。」

他一邊說著,就拿出了證件。交到了楊德凱的手上。

「夜天堂」就在寶華分局轄管範圍之內,蘇志高早就打點得很好了,楊德凱神情一鬆,仔細看了一陣,將證件還給了他,便笑道:「易科長,你是才調來的吧,我跟你們寶華分局的劉局長是很熟地,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跟你說說。」

就在這時,那易真一揮手道:「不用了,劉局長與掃黃辦的張科長涉嫌收受賄賂,今天下午被雙規了,謝局長和我是其它分局緊急調過來的,恐怕你們並不認識。」

如此大的事情,「夜天堂」方面居然沒有接到消息,楊德凱心中也是一驚,立刻掏出手機來,拔通了電話,但對方顯然沒有接聽,他才慢慢的放下了手機,卻是一臉的沮喪。

易真道:「楊經理,你不用再打電話了,這次我們的行動是很秘密進行的,也是謝局長調到寶華分局來辦的第一個案子,一切會秉公處理,無論是誰來說情都沒有用。」

楊德凱也意識到警察的這次行動是有針對性而來,要是抗拒,那更會落入對方地圈套,便走出了保安群,到外面開始打電話,想來是把這裡發生的情況匯報蘇志高了。

過了好一陣,楊德凱才放下電話,走到了保安之中,揮手示意他們散開,而那些警察就開始控制住了那些泰國人妖,然後又開始對一些顧客做筆錄,沒過多久,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察已經衝了上來,看來這的確是一次有準備的大規模行動。保安只是各盡其職,抓回去也沒有什麼用,那易真顯然是個很有經驗的警察,自然也不會多此一舉,不過見到氣宇軒昂,在保安中最醒目的張浩天,想到剛才的事,他還是走了過來,拍了拍張浩天的胸口道:「小子,身手不錯啊,練過的?做保安領薪水,別犯傻拚命,今天我就放過你,要再有下一次,對你地處理就沒這麼簡單了,就你剛才的行為,至少夠拘留七天。」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易科長,你說再有下一次,也就是說,還要來了,對於夜天堂,你們未免太照顧了吧。」

聽到張浩天話中有話,那易真的臉色頓時一沉,大聲道:「我們都是依法辦事,只要這裡有違法亂紀的行為,我們都會來,甚至勒令停業,要是你們這些人參與進入,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話之間,就見到一名穿著便衣的男子從四樓地樓道方向匆匆跑了進來,到了易真面前,道:「易科長,這次我們地收穫不小,在四樓的包間不僅抓到一些進行淫穢交易地小姐,五六樓的洗浴中心還沒有統計,另外還抓到了不少正在吸毒的人,我看這裡不僅是黃窩,還是毒窩。」

聽到這話,那易真的臉上就流露出了興奮之色,不再管張浩天,而是跟著那便衣警察往四樓方向而去。張浩天見狀,也跟上了四樓,卻見這裡已經亂成一片,數十名便裝或者穿著制服的警察正在把人控制在一個大包間裡,卻見裡面滿滿的一屋,既有衣裳不整的小姐與嫖客,也有一些又乾又瘦,面色蒼白的青年男子,自然是那些吸毒人員了,卻至少有十七八人,應該分佈在許多房間。

很快警察就將那大包間控制住,不准亂人進去,跟著就開始往樓下帶人了。

在全國夜總會的包間裡,賣淫與吸毒是常見的事,只要警察較真,大多數都是經不起查的,「夜天堂」當然也不例外,而洗浴中心就更與色情或者擦邊色情有關係了,估計上面的按摩小姐被抓的也不少。

但張浩天目睹到包間那些小姐被抓的人數,此時卻是心知肚明,這幾天來,生意一直不好,那些小姐大多數沒有業務,但今天的客人卻顯得比較多,而且幾乎點的都是坐葷台的小姐,這其中的名堂,就可想而知了,這麼多的嫖客,警察是無法裝扮的,其餘的人,肯定不少都是尚育林指使來的,甚至還包括了那些吸毒人員,有這麼大的數量,蘇志高的「夜天堂」要繼續經營下去只怕又是一個大難題了,如今還不知道七樓的賭場怎麼樣。
作者: ka    時間: 2012-2-4 10:11:40

第一百一十章 入道

看著那些小姐被陸陸續續的帶出去,想到賈鈴兒,張浩天就向小姐休息室而去,這個女孩子一直坐的是素台,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到了休息室,卻見裡面的小姐數量已經少了一大半,剩下的卻在緊張的談論著剛才發生的事,看到賈玲兒沒有在裡面,張浩天的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沒有了生意賺錢,她總不會放棄自己的底線吧,剛才那些被帶下去的小姐都擋住了臉,而且一片混亂,他也沒有看清到底有些誰。

那惠珍姐正在休息室,見到張浩天走了進來,便站起了身,到了他的面前道:「張浩天,今晚的事有問題?」

張浩天望著她道:「惠珍姐,你覺得有什麼問題?」

惠珍姐道:「今天來的客人比昨天多一些,而且很多都眼生,我還提醒過美珠姐注意,可是她沒有聽,說是那天的事情過了,公司的生意自然好些,還說我疑神疑鬼對公司沒信心。」

說到這裡,她又道:「對了,還有今天我坐台的一個客人,說是非常喜歡我,願意出一千元讓我和他在包間裡做,雖然我沒答應,可是現在想起來,和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應該都是有聯繫的。」

張浩天不想給她多說義興堂在加緊對「夜天堂」下手的事,只是道:「惠珍姐,玲兒呢,她在什麼地方?」惠珍姐笑吟吟的望了張浩天一眼道:「你倒是對玲兒挺關心的,唉,看來我們這些老女人真的沒有人要了。」

張浩天一笑道:「誰說的,惠珍姐,你長得也很漂亮,成熟女人其實也很吸引人,否則也沒那麼多的熟客了,至於玲兒,她的經歷很可憐。我不希望她在這種地方出什麼事?」

惠珍姐聽著張浩天誇獎自己,頓時很高興的笑了起來,道:「算你會說話。」

跟著便正色道:「玲兒平時看起來挺活潑的。不過我也總覺得她在生活上有什麼壓力,否則不會賺了那麼多地錢還刻薄自己,浩天,你跟著玲兒回家去過一次,知道些什麼。給我說說,看有什麼能夠幫她的。」

張浩天已經感覺到這惠珍姐是那種熱心腸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對賈玲兒也好,那個女孩子背負了太多地壓力。把什麼事情都堆積在心中。如今她又身處危險,不知道何去何從,有一個閱歷深厚的姐姐寬慰指點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一念至此,他就將到跟著賈玲兒去見到的一切給惠珍姐說了。

當聽完張浩天的話之後,惠珍姐沉默良久,過了一陣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這個倔強地傻丫頭,我就知道她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問了幾次都不說,她和我在一起做姐妹已經有一段時間。有困難說出來我也可以幫她啊。」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惠珍姐,這事就拜託你了,夜天堂的經營將越來越困難,有些路,你得幫她把握好。」

惠珍姐「嗯」了一聲。然後對著張浩天嫣然一笑道:「想不到你倒是外冷內熱的人。放心吧,等會兒我就到玲兒的房間去與她談談。」

聊了一陣之後。張浩天就走了出去,到樓上去查看,這才知道,五六樓地洗浴中心也被帶著了二十幾個小姐,至於七樓那個秘密賭場,由於賭客都是C市一些有身份地熟客,警察無法便裝潛入,倒是沒什麼事。

不過所料,一天之後,「夜天堂」裡賣淫吸毒氾濫的消息就見諸於各大媒體,過了幾天,政府的處理意見也下來了,「夜天堂」停業整頓半年,罰款五十萬元,身為法人代表的蘇志高沒有事,估計還是動用了些關係才保下來的。

受了這樣的重擊,「夜天堂」所有的小姐都不再上班,而公司的員工也在被陸陸續續的遣散,可以說已經是名存實亡。

張浩天所在地巡場隊是最後解散的,不過公司讓所有的人都留下了通訊電話,說是等「夜天堂」重新開張之後再通知大家上班。

此時此刻,張浩天也再次深深的體會到了,要在黑道上混,要做黑道的生意,絕不是同行或幫會之間地爭鬥,是否有強硬地後台才是生存的關鍵,就是俗稱地「保護傘」,政府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除非是毫無把柄被抓到,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時,他也在等待,看蘇志高是不是就認了這口氣,乖乖的把「夜天堂」廉價賣給義興堂,可如果他不願意,沒有了想正常經營「夜天堂」的約束,那麼可以想像,蘇志高是會進行最後報復的,這樣他的底子就是露出來了,這也是自己的機會。

蘇志高還算是不錯的老闆,在員工走的時候都多發了一個月的薪水,不過卻沒有給張浩天,不過對於張浩天來說,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跡象,至少證明蘇志高看待自己是與別的保安不同的,他總會有找自己的一天。

在這段時間上官玉梅忍不住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是卻沒有提見面的事,顯然已經知道張浩天正在做一些非常危險的事,不想連累自己,只是不住的勸他放棄與義興堂作對的念頭,還說自己願意和他去另一個城市生活。

這些話雖然讓張浩天感動,但是,卻絕不能動搖他想做一件事的決心。

就在保安們漸漸的走得差不多時,這一天上午,張浩天剛起床,那冷酷寡言的趙勁峰就親自到了509宿舍,讓他跟自己到總經理辦公室去一趟。

順著走廊,穿過一間間無人的房間,就到了蘇志高的總經理辦公室,剛一進去,就見到他仰靠在沙發上,眼睛裡布著血絲,面色鐵青,看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休息好了。

瞧著趙勁峰帶著張浩天進來,蘇志高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坐在自己的旁邊的長形沙發上。

當張浩天與趙勁峰坐下之後,蘇志高便坐直了身子,凝視著張浩天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發給你遣散費嗎?」

張浩天笑了笑道:「蘇老闆才給了我一萬元,發不發遣散費都是沒有關係的。」

蘇志高搖了搖頭,微微一歎道:「不,張浩天,那一萬元是你應該得到獎勵,與遣散費沒有關係,我不發給你,是因為覺得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還想留住你,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張浩天已經隱隱猜到他要拉攏自己進入真正的黑道了,卻道:「哦,蘇老闆,現在已經沒有了生意,我除了會兩手粗淺的拳腳功夫,留下來可不會做別的事。」

蘇志高立刻道:「我看中的就是你的拳腳功夫,張浩天,你既然是上官玉梅的表弟,她不可能沒有給你說過我的背景吧。」

張浩天明白自己如果說不知道那就太假了,就點了一下頭道:「是提過,她說蘇老闆你……你過去是道上混的,而且還是本地的大哥。」

蘇志高顯然不想隱瞞,「嗯」了一聲道:「上官玉梅沒有說錯,我十六歲就出來混,赤手空拳打下了這個夜天堂來,這是我所有的心血,而在C市,的確還有一些道上的兄弟見到我會尊稱一聲高哥。」

張浩天便道:「蘇老闆,對於你的過去,我是佩服的,你想留下我,究竟是什麼意思,就直說了吧。」

蘇志高忽然笑了起來道:「操,爽快,張浩天,我就喜歡你這樣直來直去的性格,那就不彎彎拐拐了,我很欣賞你的身手,而我的手下除了阿峰之外,實在沒什麼能夠拿得上檯面的人了,所以希望你跟著我,我蘇志高可以向你保證,一定會厚待你,絕對比你自己出去混強。」

張浩天有心試探一下蘇志高,故意沉思了一會兒,才道:「蘇老闆,夜天堂已經完了,而且義興堂的人又那麼凶狠,難道你還不服輸,想要招兵買馬和他們鬥下去﹖」


作者: ka    時間: 2012-2-9 00:09:46

第一百一十一章 金龍短刀

聽到張浩天這麼一說,蘇志高忽然吐了一口口水道:「*****義興堂,*****三聯幫,仗著養了一些亡命之徒,又買通了一些政府官員,就想吞下我辛辛苦苦幾十年打下的基業,做他們的春秋白日夢去吧,姓蘇的在道上混到現在,還沒怕過誰,也從來沒有當過孬種,他們既然要逼得老子玩大的,老子就陪他們玩上一票,看是魚死還是網破。」

說到這裡,他已經站了起來,大聲道:「張浩天,你要是有種,就跟著我干,古人都說過,強龍鬥不過地頭蛇,他們欺人太甚,只要我們C市道上的兄弟抱成一團,三聯幫就是想啃也啃不下來,我就不相信C市就成了他們的天下了。」

見到蘇志高忽然露出了豪氣,張浩天倒是讚賞起來,此人總算還有些性子,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當下他也站起身來道:「蘇老闆,我佩服你的膽量,既然你看得起我,那沒說的,張浩天願意跟隨於你,和義興堂的人幹上一票。」

蘇志高見他答應,頓時流露出了大喜之色,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啊,浩天,有你這們的人才跟著我,對付義興堂我可又多了些底氣,不過今後就不要叫我蘇老闆了,就跟著他們一樣,叫我一聲大哥吧。」

張浩天點了點頭,就又叫了一聲:「大哥。」蘇志高痛快地答應了一聲。卻走到辦公桌後,打開抽屜,取出了一張東西,交到張浩天手上道:「浩天,既然你叫了我一聲大哥。我這個當大哥的自然不能讓你白叫,這張卡上,存著五萬元錢,沒有密碼,你直接拿去取就是。」

沒想到蘇志高出手這麼大方,但張浩天知道他是想進一步的拉攏自己,而他目前的確是缺錢的,也不客氣,說了聲:「多謝大哥。」就收下了。

蘇志高見他收下銀行卡。便又親熱地摟著他的肩一起坐在沙發上,道:「浩天,你有什麼困難,就給大哥說,千萬不要客氣,明白嗎?」

張浩天「嗯」了一聲,跟著卻道:「大哥。義興堂的對你步步緊逼,自然是想要夜天堂,你打算怎麼辦?」

蘇志高忽然冷笑著道:「昨晚義興堂的人又給我打了一次電話,說願意出三千萬把整個夜天堂買下來,**,就我這幾層樓也不止三千萬,更別說花了那麼多的裝修費了,**,義興堂這是以為吃定了我,把姓蘇的當叫化子打發了。他們既然對C市道上的人看不上眼。我們就要讓他們嘗嘗厲害,今天下午,我已經約了道上的各位大哥,和他們商量如何對付義興堂地事,浩天,你和阿峰陪我去,也讓那些人知道,姓蘇的手下也有像你這樣的新鮮血液,可以剁下義興堂那些雜碎的手來。」

看得出來,蘇志高對自己已經沒有絲毫的懷疑了。不過這也難怪,如果自己是義興堂派來的內應,想裝得再真,也沒有必要剁下十名同夥的手,不過義興堂肯定在蘇志高地內部安排了人的。實不知是誰。

這時。他的目光已經瞧向了那疤哥趙勁峰,此人冷酷沉默。看起來絕不像是內應,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他是懂的,誰又敢保證這個疤哥就沒有問題。

瞧著張浩天在看趙勁峰,蘇志高一指他臉上的長長的刀疤道:「浩天,你知道阿峰這道刀疤是怎麼來的嗎?」

張浩天也有些好奇,就搖了搖頭。

蘇志高道:「二十年前,那時阿峰在C市打架有些名氣,因為酗酒鬧事被抓過,出來後找不到工作,是我收下了他,而且讓他跟著我做我的貼身保鏢,沒過多久,一個仇家派了一大群人來砍我,是阿峰拚死殺出一條血路保著我離開的,而他地臉,就被砍中了,變成這個樣子,所以阿峰對我來說,不僅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聽到這裡,張浩天自然打消了對趙勁峰的懷疑,笑著道:「疤哥,看來我還要跟著你多學學才是。」

趙勁峰望著他道:「我聽說你對付義興堂的人時,一刀砍下一個人的手臂,刀法是相當好了,有機會我倒想領教一下。」

兩人說著話,蘇志高已經流露出滿意之色,同時拍著他們的肩道:「你們一個是我用慣了的右臂,一個是我才開始使用的左膀,再加上我這個在C市混了幾十年的腦袋,我倒要看看,義興堂地人到底有多拽,完全不把我蘇志高放在眼裡。」

講了這話之後,他掏出了一把鑰匙遞到了張浩天手上道:「浩天,等會兒我還要和老楊他們幾個經理開一個會,現在夜天堂裡沒什麼人,你就住到洗浴中心的1號房去,過去那是我住的房間,環境還不錯,等會兒吃飯你也來,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張浩天明白他不再方便留在辦公室裡,就接過了鑰匙,出了門,順著走廊而去,這裡就是五樓,而洗浴中心穿過一個另一個走廊就到了,蘇志高所說的1號房間就在夏玲兒住地8房最裡面地一側,是他的專用房,想不到現在給自己住了,賞識拉攏之意,已經是不言而喻。

穿過走廊,就到了裝修得金碧輝煌地洗浴中心,各個功能廳裡完全空蕩蕩的,不過偶爾也可以見到一兩個中年婦女,卻是留守的清潔工。

過了健身室與保齡球室,就到了洗浴中心的豪華間,張浩天到了走廊的最裡側,用鑰匙打開了門。

推門進去,張浩天匆匆逛了一圈,就忍不住暗讚了一聲。

原來,這1號房比起夏玲兒住過的8號房又高了一個檔次,除了裝修更為華麗精美之外,在臥室之外,更是多一個書房與一個小型的健身室,估計和那些五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應該也差不多了。

張浩天從來沒有住過這樣豪華的房間,實在有開眼界的感覺,雖然他還有些衣物放在509寢室裡,也不忙去拿,而是又在屋子裡細逛了起來。

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只是在健身室外看了一眼,瞥到有跑步機,拉升器等健身設備,當重新走了進去,右側牆上懸著的一樣東西頓時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柄外面鍍著黃金的短刀,刀鞘上盤著一條金龍,刀柄則是一個龍頭形狀,瞧起來十分的精緻。

對於刀,張浩天當然有一種特別的喜歡,此時他立刻走了過去,解開那懸刀的繩索,將那柄短刀拿在手中,抓住了龍頭刀柄,然後拔了出來。

刀一出鞘,就見到一道雪光閃現出來,直刺人的眼睛,那刀身精光流動,潔淨清澈得就像是玻璃鏡一樣,張浩天再看那刀鋒,卻已經開過刃了,輕輕用手指撫摸,就有一種破膚的感覺,毫無疑問,這是一柄好刀。

瞧著那刀身流動的光芒,張浩天好生的喜愛,見到那刀身只有一尺多長,比普通的砍刀還要略短一些,便拿著揮了揮,只覺重量比起砍刀來還要沉重一些,顯然是鋼質極好。

張浩天學的王家刀法講究的是勢大力沉,用九環刀、鬼頭刀或者厚背單刀是最能夠助勢的,可是這些刀又大又沉,古時候還可以掛在腰間或者背在肩頭,可是現代社會攜帶起來實在很不方便,倒是這柄黃金短刀,如果放入鞘中,插在腰上,外面如果穿上一件外套,是很難看得出來的,當真是非常實用。

從出獄之後,由於環境所限,張浩天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練王家刀法了,現在見到好刀,再也忍不住,就在健身房裡抬臂揮手,騰展移挪的使出了那八招王家刀,沒想到的是,刀法中的劈、抹、撩、斬、刺、壓、掛、格等各勢用這短刀施展起來一樣的順手,讓他將刀法一氣呵成的練到了最後。

等收了刀勢,將刀還於鞘中,張浩天有些戀戀不捨的望了兩眼,又掛回了原處,他心裡明白,像這樣的刀,一定是價值不菲,而且蘇志高也必然喜愛,他自然不便奪人所好,不過這段時間每天倒是可以用來練習刀法,也能過一過癮。

眼看已經接近中午,張浩天的肚子都有些餓了,有心到外面吃飯,不過蘇志高剛才說過,讓他等著一起用餐,他只得到了外面的臥室,打開了大屏幕的液晶看新聞。

第一百一十二章 金龍短刀2

正看著,他的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卻是夏玲兒打來的。

小姐們在政府宣佈「夜天堂」停業整頓的前幾天就走了,夏玲兒當然也不例外,不過在臨走前,她沒忘記將張浩天的一萬元錢借走,現在打電話來,估計不是還錢的。

剛將手機放在耳邊接通,就聽到夏玲兒嬌脆的聲音道:「喂,張浩天,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張浩天便道:「還在夜天堂,老闆讓我留下來了,繼續領薪水。」

夏鈴兒的聲音頓時高興起來道:「啊,你還沒有失業,還好,還好,喂,和你商量一個事,你能不能還借點兒錢給我,多少都行。」

張浩天忍不住道:「喂,夏鈴兒,你未免太貪了吧,我那一萬元借你沒多久啊,你沒來還,現在又想找我借了,我的薪水可還沒有發。」

夏鈴兒的聲音立刻低沉黯然了下來,道:「我知道,我知道,張浩天,借你的錢我一定會還的,要不是我實在沒法子,也不會打電話找你再借錢,你如果沒有,那就算了。」

張浩天明白夏鈴兒必然又遇到了什麼事,聽著她的口氣要掛斷電話,便趕緊道:「算了,我知道你缺錢,借的錢你什麼時候還都可以,現在老闆又發了點兒錢給我,我要匯給我爸一部分,剩下的給你送去,晚上你在家裡沒有。」

夏鈴兒聽他還願意借錢。又高興起來,道:「在家裡,張浩天,那晚上你到我家裡來吃飯,嘗嘗我地廚藝。當著利息。」

張浩天哈哈一笑道:「你倒算得精,行了,晚上我有空的話就到你家來吃飯,看你的廚藝能不能當利息。」

聽著夏鈴兒在電話裡答應了一聲,他就掛斷了電話。

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蘇志高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讓他直接到樓下停車場去。

張浩天接了電話之後,就迅速下了樓,到了停車場。就見到蘇志高與趙勁峰、楊德凱、張勝、黃鵬這四大經理正站在只停著幾輛車的空地裡談著什麼,而在不遠處,還站著十來名青年男子,但張浩天都沒有見過,應該是蘇志高在黑道上地手下了。

瞧著張浩天下來,蘇志高就進了一輛黑色的奔馳,並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進去,而趙勁峰等卻各自上了一輛車,至於那十幾名青年男子,則鑽進了一輛商務車裡。

由那輛商務車在前面開路,蘇志高等人的五輛轎車跟著後面,出了「夜天堂」的停車場,向著C市的西面駛去。

蘇志高一邊開車,一邊道:「浩天,你會開車嗎?我就喜歡自己開,特別是開快車的時候。非常刺激。」張浩天搖了搖頭道:「我很想學,但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機會。」

蘇志高「嗯」了一聲,道:「是應該學學,在道上混,不會開車可不行,有空就去學一下吧,花不了多少時間的,等你會了,我送一輛車給你。」

想不到蘇志高這麼大方,張浩天還沒有來得及多謝。就又聽到他道:「對了,浩天,你在1號房的健身室裡看到過一把金龍短刀沒有?」

張浩天立刻點頭道:「看到過了,那把刀非常不錯。」

蘇志高笑了笑道:「我年青的時候也很喜歡玩刀,總想有一把趁手地好刀。後來有些錢了。無意中買到一塊好鐵,由一位朋友介紹。就特意親自跑了一趟浙江龍泉縣,找到了當地最有名一位姓歐的鑄劍老師傅想請他幫我鑄一把短刀。這位老師傅,據說是古時候很會鑄劍的那個歐……歐什麼子的後人,他平常是很少鑄劍,但鑄出來的必定是好劍,至於刀,他卻從來沒有鑄過……」

張浩天熟讀過歷史,而龍泉寶劍天下聞名,歷史中常有記載,他豈會不知的,那龍泉寶劍,過去叫做龍淵劍,是春秋時著名的鑄劍大師歐治子根據龍泉當地地鐵礦與泉水結全自己特殊的鑄造技藝所創,堅韌鋒利之極,他一生為越王獻上了八把劍,分別是龍泉劍、太阿劍、工布劍、湛廬劍、純鈞劍、勝邪劍、魚腸劍、巨闕劍,而龍泉劍就是八劍之首,如果這姓歐的老師傅真是歐治子的後代,那鑄劍之術就可想而知了。

此刻又聽蘇志高道:「那姓歐的老頭兒脾氣怪得很,我去了兩天到他家四次,都被拒絕了,還好後來我打聽到他最喜歡喝酒,就花大價錢弄了兩瓶百年老窖給他,他這才答應看我得到的那塊鐵礦,說要是鐵不好,他也不鑄,免得刀出來後丟了歐家的臉。不過沒想到的是,當一看到我帶去的鐵礦,他就把酒開了請我喝了一頓,然後告訴我,他一生鑄劍,這還是第一次鑄刀,必須慢慢研究,免得浪費了一塊好鐵,並要我兩年之後去取。」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又道:「兩年之後,我去取刀,見到無論刀身還是刀鞘都做得非常精緻,非常高興,當場就留下了一筆錢給那個姓歐的老頭兒。後來,聽說那姓歐地老頭兒死了,而他的後人雖然會鑄劍,但技藝卻差了很多,所以這把金龍短刀,就成了絕品。」

想不到那柄刀有這樣的來歷,張浩天也忍不住道:「大哥,那柄金龍短刀這麼珍貴,你要好好收藏才是。」

蘇志高卻忽然微微一笑,道:「對於我們這些大老粗來說,好刀是來用的,不是用來收藏的,浩天,你也是一個用刀的人,既然喜歡,那把金龍短刀,我就送給你吧。」

張浩天聽了,心中一驚,連忙道:「不,大哥,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能收。」

蘇志高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推辭,道:「我已經老了,也不缺錢,東西貴重不貴重的對我沒什麼用,金龍短刀是很不錯,但它該屬於配用它的人。」

蘇志高先是給了五萬元的卡,跟著又承諾送車,現在竟然把他好不容易才得來地金龍短刀送給自己,張浩天雖然明知他的用意是拉攏自己,但心中還是不由得一熱,道:「大哥,你才認識我不久,就對我就這麼信任嗎?」

蘇志高聞言,頓時大笑了起來,道:「浩天,我雖然沒什麼文化,但在道上也混了幾十年了,什麼事情沒有遇到過,我告訴你,在道上,能夠出賣你的,也能夠傷害你的往往是多年的老兄弟,你地敵人甚至是看不見地,至於你,我知道你和阿峰一樣是條漢子,我沒有什麼時間再考驗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與判斷。」

張浩天只想借蘇志高地「勢」打擊義興堂,對他是沒有什麼惡意的,雖然這蘇志高沒有什麼文化,但看來已經掌握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出手大方豪綽,的確是能夠讓人在短時間內對他生出知遇之心,看來他能夠混到這一步,也並非僥倖。

車子向西行了半個小時,卻到了一家酒樓,不過酒樓的規模並不大,在C市只能算是中檔了。

停下了車子,蘇志高領頭,走了進去,就見到大廳裡約有五六十張飯桌,有一半坐了人,看來生意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

在門口的收銀台裡,除了一個年輕的收銀員外,還站著一個五十來歲,容貌平庸,有些瘦黑,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無袖長裙的女人正在招呼著一些熟客,應該是這裡的老闆娘了,但沒想到的是,瞧到蘇志高一行人進來,她居然將臉一沉「哼」了一聲,轉身就要到店裡面去。

張浩天正感覺有些詫異,卻見到趙勁峰等四人已經到了她的面前,叫了一聲:「大嫂。」

張浩天瞥到蘇志高的臉上露出了一些尷尬之色,心中頓時明白,這個黑瘦平庸,衣著普通的女人竟然是他的老婆。

那女人看來對趙勁峰等人倒沒有什麼意見,對他們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後面的蘇志高,卻冷笑著走了過來道:「蘇老闆,怎麼,沒帶你那些漂亮女人來吃飯,嘖嘖,是不是你的夜天堂完了,那些女人也跑了。」

蘇志高面對著這個黑瘦女人,臉上頗有些愧色,勉強笑著道:「阿細,聲音別這麼大,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作者: ka    時間: 2012-2-9 00:10:18

第一百一十三章 黑道之會1

那阿細嫂聽了,完全不給他面子,聲音反而尖厲起來,道:「是啊,我長得難看,說話也不如你那些女人嬌滴滴的,你還跑到我這裡做什麼,家,你心裡還記得你有一個家嗎,哈哈,對了,你的家太多了,你讓我跟你回那一個家?」

看到那阿細嫂說話聲越來越大,當著後面一些小弟的面,蘇志高的面子掛不出了,臉色漸漸難看起來,眼看著就要發作,趙勁峰不擅說話,但楊德凱、張勝、黃鵬,那一個不是圓滑老成之人,就趕緊過去勸住了那阿細嫂,跟著讓一名服務小姐帶著大家到二樓的包房裡去。

雖然不知道蘇志高與他的老婆阿細嫂之間有什麼具體的矛盾,但張浩天早就聽說蘇志高有許多情婦,那管理夜總會小姐的美珠姐就是其中一個,而這個阿細嫂容貌既不好看,皮膚又粗黑,再加上氣質打扮很不出眾,與蘇志高冷臉的緣故,只稍一想想就明白了。

不一會兒,一名服務小姐就將一行人安排到了一個有三張桌子的大包房,那十餘名青年男子坐了兩桌,而蘇志高與四大經理再加上張浩天,就坐在了最後一張桌上。

等到酒菜上齊,就開始動筷了,張浩天生性就能夠喝烈酒,而蘇志高等人都在道上混了多年,酒量自然不差,大家都開始敬起酒來,張浩天無論年紀地位都比不上在座之人,喝得當然最多。

下午還有事,蘇志高吩咐眾人不得喝醉,卻從那邊桌子叫來了一個男子。要張浩天和他喝上一杯。

張浩天見那男子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身高大概接近一米八,身軀甚是結實,留著一個寸頭,眼睛雖然有些小,但鼻挺嘴薄,長得還算不錯,只是臉上有些傲氣。

蘇志高看來對這青年男子也甚是欣賞,便站起身來給兩人相互介紹,張浩天這才知道這個青年男子叫做江陽,已經跟了蘇志高六年了。而且是一幫年青兄弟的負責人。

那江陽顯然也知道張浩天「砍手英雄」這個稱號,舉著酒和他喝了,只是對他才跟著蘇志高就和一幫經理級的人物坐在一起似乎有些不滿,喝了酒之後,沒說什麼話就回到了自己那一桌,張浩天笑了笑,也坐了回去。

一直等到吃完飯。都沒有見到阿細嫂進來,蘇志高地臉色顯得有些失望,休息了一會兒,看了時間,便帶著一幫子人出了酒樓,上了車轉了方向朝東而去。

蘇志高仍然讓張浩天坐在自己地車上,道:「浩天,你知道我們下午要去見什麼人嗎?」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蘇志高笑了笑道:「在C市,我算得上是道上的大哥,但是還有一個人。比我出道更早,威望更重,他姓章名家財,道上的人都叫他財叔。」

張浩天明白了幾分,道:「大哥,你是想找財叔商量對付義興堂的事嗎?」

蘇志高點了一下頭道:「不錯,義興堂把我逼到這個份上,我不請C市道上的朋友幫忙是不行了,財叔和我的關係向來很好,今天下午。他已經約齊了C市所有的大哥,準備讓大家抱成一團和義興堂開戰。」

張浩天忍不住道:「這個財叔做的是什麼生意?」

蘇志高道:「他和我經營的項目差不多,但不同的是,他地店子開得都不大,但數目很多。賭場甚至開到村裡面去了。積少成多,他賺的錢是超過了我的。而我自從做夜天堂後,就沒有更發展道上的手下,而財叔則不停的在吸收新人,所以他整體的實力都要比我大,有他和我聯手,C市道上另外的大哥不敢不答應。」

張浩天頭腦思索,微微一笑道:「我看財叔不幫你也是不行地。」

蘇志高瞥了他一眼道:「哦,說說你的看法。」

張浩天道:「義興堂是到C市來發展勢力,自然不會把夜天堂吞了之後就住手,財叔的生意既然比你賺錢,義興堂不可能放過這條財路,因此可以推測,義興堂對付了你之後,下一個目標多半就是財叔,財叔既然是一個老江湖,不可能想不到,正所謂唇亡齒寒,你要是沒倒,他還可以借助你的力量,而且還能夠掙一個講義氣的名聲,而你要是倒下去了,那麼他就要單獨面對義興堂,由於他沒幫你,那麼道上別的大哥也有理由不幫他,這筆帳,財叔肯定是算得很清楚的。」

蘇志高聽了,仍然開著車,沉默了半天才道:「浩天,你的確是一個人才,不僅身手好,頭腦也夠靈,在這一點兒上,你就比阿峰強多了,他雖然忠誠,也夠冷酷,但話太少了,而且看起來太凶,與人交際上有問題,在外面很多事情都幫不上我的忙。」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又道:「我出來混的時候太早了,沒讀什麼書,不管是在道上混還是做生意都吃過大虧,所以很需要一個有勇有謀地趙子龍來助我,想不到你會到我這裡來。」

張浩天一笑道:「趙子龍我可不敢當,而且我只讀過初中就回去蹬三輪車養家了,也沒有什麼文化。」

形勢逼迫,蘇志高急需用人,對於張浩天的過去並不是完全的清楚,聽他說自己只讀過初中,眼中微微掠過一絲失望之色,但跟著又笑了起來道:「哈哈,你還讀過初中,比起我來已經算是不錯了,我小學沒畢業就在社會上遊蕩了,初中的門檻還是我泡你大嫂的時候進去過。」

張浩天頓時想起了阿細嫂的樣子,便道:「大哥,你和大嫂很小的時候就交往的嗎?」

蘇志高點了點頭,忽然露出了笑容,道:「你可別小看了你大嫂,想當年,她在學校可是出了名的大姐頭,厲害得很,沒有女同學不怕她的,有一次我地一個兄弟的馬子被她欺負了,我那個兄弟就來找我幫忙,結果我跑到學校去把她狠狠的揍了一陣,結果你猜怎麼樣,她居然不服氣,但又打不過我,就用了最厲害的一招……」

張浩天有些好奇的道:「那一招?」

蘇志高道:「纏,死纏,無論我走那裡去,她都跟著,甚至連男廁所都去,弄得我尿尿也沒法子暢快,打了她幾次,她還是一樣,這樣過了足足一個月,我終於服她了,讓她打了幾下,她這才解氣回到學校。不過看到這樣有性格地女孩子,我還真有了興趣,就去學校找了她幾次,這來來往往地她就當了我的馬子。」

說到這裡,他又望了張浩天一眼道:「你大嫂和你一樣,也姓張,叫做張細妹,你別看她現在又黑又瘦,讀書地時候她的皮膚可要好得多,而且留著一個大黑辮,雖然談不上漂亮,但還是招人喜歡的,只是後來,她跟著我受了些苦,皮膚和身材都變了,現在有了錢,也不保養打扮,還說自己苦慣了,過不了闊太太的生活,你說,她不是找累受嗎?」

聽得出來蘇志高對妻子還是有愛意的,張浩天不由得道:「大哥,既然你還喜歡大嫂,怎麼又鬧成這個樣子?」

蘇志高一邊開車,一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浩天,你應該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碰見的漂亮女人太多了,碰見的風騷女人也太多了,做男人的是很難經受住誘惑的,再加上你大嫂脾氣又不好,經常找我吵架,我一氣之下就不回去了,後來她就再也不理我,自己開了一家酒樓打發時間。」

張浩天明白了原委,想起一事,道:「大哥,你和大嫂有幾個孩子?」

聽到張浩天問出這話,蘇志高忽然一臉的黯然,搖了搖頭道:「沒有,你大嫂年輕的時候懷過一個,但有一次我被仇家找上門來追殺,她為了救我跑去叫人,結果摔下了樓梯,孩子……孩子就掉了,後來就再也沒有懷起過,而我開始找外面的女人時年紀已經不小了,**,沒有一個女人的肚子爭氣替我留個種。」

看來蘇志高對這件事是很在意的,說了這話後,就沉默下來,張浩天知道他心情不爽,也不再多問什麼話。

大約四十分鐘之後,車子已經穿過了市區,到了東郊,離開了大路,開進了一條小道,沒多久就到了一個規模不小的莊園,綠樹顧蔭,還有一些魚池,看樣子是一家「農家樂」。

開到裡面去的時候,就見到一塊空地上已經停滿了車輛,而且還有車在陸陸續續的開進來,估計這一次會議的規模,在C市黑道上是極少有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黑道之會2

下了車,大家都向著一幢四層高的小樓走去,張浩天很快就知道蘇志高C市道上的確是屬於重量級的人物了,因為一路上都不停的有一些看起來很拽的男人過來恭恭敬敬的尊稱蘇志高一聲:「高哥。」而蘇志高也在不停的和這些人打著招呼,顯然平時是很熟的。

到了那幢小樓,下面已經站滿了人,門口處卻有一群穿著黑T恤,戴著墨鏡的青年男子站著,瞧樣子只放一些大哥級的人物進去,而他們帶來的小弟,只能在外面等著。

當蘇志高走了過去,就見到那群擋在門口的青年男子中過來了一個留著光頭,身材魁梧,留著絡腮鬍的男人,向著蘇志高鞠了一個躬道:「高哥,財叔早就等著你了,你請上去吧。」

蘇志高看見他,便笑著點了點頭道:「小三,聽說你現在越來越能幹,財叔已經把大多數生意交給你管理了,不錯,不錯,想當初你才跟財叔的時候那樣子可真嫩,現在都挑上大梁了,真是後生可畏啊,我們這些人都老了,沒用啦。」

那一臉鬍子的小三卻趕緊道:「那裡,那裡,高哥,我在道上混,你可沒少照顧我,我小三除了財叔之外,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你白手起家,那才是我們的榜樣。」

說著話,蘇志高揮手示意江陽帶著人留在外面,自己與趙勁峰等四大經理走了進去,而張浩天進去的時候,卻被那小三攔住。

蘇志高此刻回過頭來道:「小三,他叫張浩天。是我新收下的兄弟。讓他進來。」

聽到蘇志高這麼一說,那小三打量了張浩天一眼,神情中卻流露出了驚喜,道:「啊,你就是那個狠狠收拾了義興堂那些雜種的砍手英雄吧,我叫胡慶,幸會,真是幸會。」

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伸出手來。

自己地名聲居然傳到外面來了,張浩天也沒有想到。不過對方客氣,他自然便伸出了手,微笑著道:「慶哥,什麼砍手英雄都是他們亂編地,財叔這麼大的生意,你能夠成為他的左膀右臂,那才是了不起。我要向你多多學習才是。」

胡慶與他握了手,卻瞥了蘇志高一眼道:「張浩天,高哥能帶你進去參加這樣的會議,對你可是另眼相看,未來的前程無可限量,改天我們兄弟約出來喝上兩杯。」

正說著話,蘇志高在前面卻道:「我和財叔關係不一般,你們兄弟日後當然免不了要多多的接觸,不過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浩天。你跟著我進去吧。」

張浩天答應了一聲,向著胡慶點了點頭,上前幾步,就到了蘇志高的身後,跟著他順著樓道上了二樓。

到了二樓,很快就進了一個會議室,卻見一個大長桌邊已經坐了不少的人,而在長桌最前面,正坐著一個穿著紅色唐裝,皮膚粗黑。但身體很胖的老頭兒,年紀大約在六七十歲之間。不用說,此人自然就是這C市黑道上最有威望年齡最大地財叔了

瞧著蘇志高進來,那財叔立刻站起身來,很熱情的揮著手道:「志高。你來了。來來,快到我這裡坐。」說話的聲音倒是洪亮。看來身體甚是健康。

蘇志高聞言,便笑著走了過去,道:「財叔,看來你的精神還不錯啊。」

那財叔將蘇志高拉到自己身邊左側第一個位置坐好,跟著笑道:「不行了,我是不服老都不行啦,前兩天小三他們給我找了個又漂亮又騷的小妞兒,結果無論她怎麼弄,我的傢伙都立不起來,結果還是靠吃藥擺平,我真羨慕你們這些年青人啊。」

蘇志高哈哈大笑道:「我算什麼年青人,財叔,你別忘了,我也是滿了五十的人,到你這個年紀,搞不好吃藥都不行地。」

說說笑笑了一陣,長桌上漸漸的就坐滿了人,趙勁峰等人都有位置,不過張浩天目前沒有什麼身份,就站在了蘇志高之後。

到了下午三點鐘,會議廳裡坐了五十來人,外面再也沒有人進來了。

財叔這時便站了起來,向左右兩邊掃了一掃,然後大聲道:「各位到了都差不多了,現在會議開始。」

說到這裡,他又頓了一頓道:「自從十年前出了馬彪殺死大哥篡位的事情之後,這還是我們C市的兄弟第一次聚在一起,至於事情,大家都是明白的,我也不想多說,只是想問問大家的意見,要不要幫志高一起聯手對付義興堂?」

他這話一出,桌邊就立刻一個人來,高聲道:「高哥對我們這些兄弟向來沒有話說,在他的場子裡,在坐的人誰沒有免過單,現在義興堂對高哥越逼越緊,甚至勾結政府的人,連他的夜天堂都查封了,真他媽地是太囂張了,只要財叔你領個頭和義興堂的人干,我范勇第一個跟著。」

張浩天看到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來歲,中等身材,五官粗獷的漢子,他第一個出來表態,平時和蘇志高的關係自然不比尋常了。

聽到這范勇的話,立刻又有十餘名男子大聲的附和,都嚷著要給義興堂好看。

張浩天知道,在坐的五十幾人中,除了蘇志高與財叔的一些重量級手下,大哥級的人物總得有三四十人吧,如今只有十幾人主戰,那麼就是說,還有一大半地人沉默著沒有發表意見,也不知他們是什麼意思。

財叔也感覺到大家並不是一條心,目光掃向了一個三十多歲剃著平頭,身材魁梧,一臉凶像的男子道:「大飛,我和志高經營生意去了,這幾年來,你在C市道上是最出風頭的一個,現在大敵當前,你應該說句話了吧。」

聽到財叔問自己,那大飛良久沒有說話,過了好一陣才望著財叔道:「財叔,你是知道的,我大飛出來混這麼久,也沒有怕過人,不過前段時間我做生意到別的城市逛了一逛,對三聯幫越來越瞭解,他們地勢力目前真地很可怕,恕我直言,目前在南方的黑道幫會上,我想已經沒有誰敢和他們對著幹,就算我們暫時鬥過了義興堂,三聯幫另外還有十二個堂,他們會集中力量來對付我們,這些人心狠手辣地程度是超過我們的,要惹上三聯幫,不能不多想想啊。」

隨著他的話音,就見到有人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我干你娘的大飛,平時你在C市不是都拽牛了嗎,現在外地人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你倒當起縮頭烏龜來了,**,當我不知道,你那些貨現在都是義興堂的人在供給你,你當然不敢得罪他們了。」

這拍桌子罵人的,卻是剛才第一個出聲支持幫蘇志高對付義興堂的范勇。

見到范勇敢罵自己,那大飛臉色一變,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范勇,**你屁股兒,好,你有種就自己提著刀和義興堂干啊,我看你***有多勇敢,對了,是不是新華區那塊地盤被我佔了你不服氣,你有本領就過來拿啊。」

正在爭吵著,又聽到有人一拍桌子,卻是財叔沉著臉喝道:「大飛,范勇,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們兩個還在內哄,怪不得義興堂的人會騎到我們頭上來了。」

見到財叔發脾氣了,那范勇與大飛只得坐了下來,但眼睛還在相互的瞪著。

此刻財叔卻歎了一口氣道:「我們當然是不能跟義興堂服軟的,但大飛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幾年來三聯幫從秘密轉為公開,勢力也越來越大,他們的義字堂在南方十三個大城市都有,動了義興堂,則很有可能招來三聯幫傾幫對付我們,這事的確是要好好想想的,我們畢竟都是本市的人,比不得三聯幫那一群什麼都不顧忌的亡命之徒。」

張浩天聽到這裡,就覺得今日之事沒那麼簡單,這財叔的口氣,明顯的也充滿了對三聯幫的畏懼,**,只怕他還沒有下決心帶這個頭和義興堂作對。

蘇志高自然也聽出了財叔的猶豫,神情間明顯的著急起來,驀地一下站起身來道:「各位兄弟,我知道這一次是蘇某人的事情,似乎與大家無關,但是,我也請大家好好想一想,義興堂吃掉了蘇某人,會不會將手越伸越長,危及到大家的生意,還有,三聯幫之所以能夠這麼快的發展勢力,就是因為看準了各個城市的兄弟不團結,不敢和他們作對,才能夠用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利益。這一次要是大家不幫我,沒關係,大不了蘇某人將夜天堂拱手相讓,但是,我相信,在我之後,還有更多的人將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地盤與經營得很好的生意乖乖拿給三聯幫的,到時候,我想也沒有任何人來幫你們。」
作者: ka    時間: 2012-2-9 00:10:42

第一百一十五章 黑道之會3

雖然義興堂的野心眾人都知道,但蘇志高這麼大聲的再次說出來,眾人也不得不細細思量其中的利弊。

於是,整個會議廳一片的沉默,大家都在各自盤算著。

蘇志高誰也沒有去看,只拿眼光凝視著財叔,因為他知道,只有與財叔聯手,才能夠勉強跟義興堂抗衡,而且只要有了他表態,相信這裡面也沒有人敢提出反對意見的。

一分鐘之後,才聽到財叔緩緩的道:「各位,志高說得很不錯,三聯幫的野心太大了,照這樣下去,我們的地盤與生意遲早也是會被他們吞下的,既然他們不想給我們活路,難道我們C市道上的人都是些溫順的小羊羔嗎,想殺就殺,想宰就宰,我已經打定主意了,支持志高和義興堂的幹,你們有誰不願意得罪義興堂的,就馬上離開這裡,我章家財絕不留他。」

在C市的道上,這財叔是最有實力也最有威望的人,而蘇志高也僅次於他,此時要是離開,那就是擺明不想在C市的道上混了,當然沒有任何人離坐而起。

財叔等了一會兒,就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既然沒有人離開,那就是說大家都同意與義興堂對著幹了,我已經想過了,既然是爭地盤,今天你踩我的場子,明天我踩你的場子,那不是辦法,時間長了,鬧的事多了,市民反應太大,警方的人迫於各方面的壓力不得不管,搞不好來個一窩端,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這事最好還是按老規矩辦,由我們就給義興堂的人下戰書,約一個時間,在一個偏僻地地方決鬥,我們要是輸了,這C市就算是他三聯幫的人站穩了腳,志高的事,我們想管也管不著了,但要是我們羸了,就要讓他們的勢力退出C市。從此不許在這裡設堂口,大家認為如何?」

聽到這話之後,蘇志高第一個就道:「好。財叔,我同意下這個戰書,大傢伙兒狠狠的和三聯幫的人拼一場,真要是輸了,我蘇志高認栽,就將夜天堂按他們的價給他們,而且從此離開C市。」

隨著他的聲音。那范勇就又附和道:「我也同意這個辦法。這C市是我們的地盤,我就不信在這裡幹不過義興堂的。」

說到這話,他又瞪著對面地大飛道:「大飛,你***別當泥菩薩,倒是說句話啊,倒底幹不幹,別到時候害怕,往後面跑。」

大飛立刻道:「**你的范勇,我大飛什麼時候害怕過。好,既然財叔領頭了,大夥兒也都同意,我也沒話說,幹就幹。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通知一聲。我大飛帶著手下地兄弟全部來。」

剛才那些還在猶豫是否跟三聯幫作對的人,瞧到最有實力的財叔與近年來在C市道上年青一代最囂張的大飛都表了態,誰還敢往後面縮,於是就紛紛附和起來,會議廳裡頓時群情洶湧,一片主戰之聲。

事情已定,財叔便請眾人先下樓去娛樂廳打牌,然後晚上用餐,自己則和蘇志高從一道小門走了進去,自然是商量下一步的計劃了。

張浩天便隨著趙勁峰等人下樓,趙勁峰仍然是一付冷酷得我行我素的樣子,不過那負責管理「夜天堂」歌舞大廳與包間的楊德凱倒是一個熱心地人,看出了蘇志高對張浩天另眼相看,也就刻意與他說話。

娛樂廳要上一個兩邊栽著桃花地山坡,離著這幢樓還有一段距離,張浩天心裡一直弄不清一事,與楊德凱並肩而行,知道他對道上的事情熟悉,便忍不住道:「凱哥,如果我們給義興堂下了戰書選地方決戰,那麼到時C市道上的兄弟都要上嗎,如果三聯幫從其它堂抽人過來,說不定比我們的人還多啊。」

楊德凱苦笑著點了點頭道:「決戰比的就是實力,是不會限定人數的,不過這樣的場面絕不能出現臨陣脫逃,或者駭得喊爹喊娘的膽小鬼,所以道上真正能夠參加的並不會太多,去地都是見過大場面,敢砍敢殺的人,三聯幫雖然有很多堂口,但他們近些年樹的仇敵也很多,隨時要防備著別人偷襲,絕不可能將人全部派過來,因此在人數上我們估計不會吃虧,只是那些人出手凶狠,應該是經過訓練了的,我們的人平時內鬥還行,要和義興堂地人斗就難說得很了。」

張浩天「嗯」了一聲道:「義興堂那些人地出手我見過,的確是又狠又毒,如果人數上不佔優勢,我們只怕不是對手,財叔和大哥這一著棋只怕有些冒險。」

黃德凱又一點頭道:「是很冒險,卻也逼於無奈,就憑我們自己,是遠遠無法跟義興堂斗地,大哥現在只要是能夠拉上財叔他們和義興堂干怎麼都行,而財叔這個人是個老江湖,也是一個老狐狸,他害怕義興堂吞下我們就找上他,但又不希望像我們過去一樣和義興堂的人你來我往的互相鬧場子影響生意,所以他才會出這個決戰的主意,表面看起來倒是豪氣沖天,可我們要是真輸了,他折的是手下,但生意不會失損失,這樣的算盤,他會打,不過我也能夠猜得出來。」

張浩天也知道像財叔那樣的人一定會算得很精的,但C市道上的人總歸要和義興堂一戰,他領頭答應相助,總比蘇志高孤軍奮戰的強,想到一事,當下又道:「凱哥,如果這一戰我們羸了,你說義興堂的人會乖乖退出C市,從此再不涉足了嗎?」

黃德凱微微一笑道:「浩天,你不懂黑道上的規矩,在道上,無論你殺人放火也罷,欺男霸女也好,可是,卻不得不頂著一個義字和一個信字,如果違了這兩個字,你在道上的聲譽就算是毀了,人人可以誅之毀之,群起而攻之,三聯幫這些年來做的事雖然殘忍狠毒,但是也絕不會公開的違背這兩個字,所以他們的堂口會以「義」字為號,而且各個城市之中,這樣大的決戰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挑起來的,所以很快國內道上消息靈通的兄弟都會知道,也會非常關注,三聯幫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南方大幫,對付得了C市的兄弟,卻對付不了全國的兄弟,所以他們就算是想食言,也是不敢的。」

張浩天一點頭道:「這麼大的事情,只怕瞞不過警方。」

黃德凱道:「決戰的事情,目前只有我們在座的人知道,這些人的口風都是緊得很的,而且就算警方的人知道,沒有定決戰的時間與地點,他們也沒有辦法,更何況沒有這場決鬥,C市道上的人和義興堂不知道會爭鬥到什麼時候,鬥毆案件也會頻頻發生,如果我是警方,一定會坐山觀虎鬥,等到決戰發生之後再聞訊趕來做做樣子,但今後他們的日子過得也要輕鬆些了。」

聽到黃德凱把方方面面的事情分析得很是透徹,的確是一個非常具有江湖經驗的前輩,張浩天便道:「凱哥,你跟大哥多久了?」

黃德凱道:「整整二十年了,無論是道上,還是做生意,我都跟著他,唉,大哥早就厭煩了江湖上的殺來殺去,想要正正經經的做一個生意,想不到現在還是免不了一場大廝殺。」

說到這裡,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講著話,就又到了一排建築外,這農家樂的娛樂廳與餐廳都在這裡。

離吃飯還有些時間,所有的人進娛樂廳打麻將的打麻將,斗地主的斗地主,也有一間專門的賭室押大小,賭牌九的,輸贏自然是很大,張浩天沒有參與,卻在默默的觀看,他過去對賭並不喜歡,也不熟,但無論是按師父的要求成為一個完美的男人還是要繼續在黑道裡混,這賭技是不能不學的。

正在看一個寶官搖骰子讓人押大小,張浩天的手機卻忽然響起來了,他便出了屋子,到一個清靜點的地方接聽。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玲兒的廚藝

張浩天差點忘了這事了,便道:「哦,鈴兒,不好意思,我這裡有急事,現在來不了,只有改天再來嘗你的廚藝了。」

傳來了夏玲兒很明顯的失望聲,道:「你這人,真是的,真是的,不來也不早說,害得我弄了一桌子的菜,大熱的天,給誰吃啊。」

張浩天的確是忘了給她打電話,有些抱歉的道:「算我不對,這樣吧,有空我請你到外面去,吃什麼由你挑。」

誰知夏玲兒卻低聲道:「你要請我,還不如直接折成現錢給我。」

張浩天頓時聽出夏玲兒話中有話,便道:「怎麼了,玲兒,又缺錢找我這個冤大頭了,別忘了,你才借你一萬元。」

夏玲兒毫不猶豫的道:「是啊,非常缺錢,我爸病情惡化了,需要做一次大的手術,醫生說至少要十萬,而且不能拖,要馬上交,我那來這麼多錢,今天晚上本來是想找你商量的,我在想,就算你沒有,但蘇老闆有啊,他留下你一定是賞識你,你找他開口,絕對沒有問題,大不了過段時間我一起還你,算上利息也行。」

這個女孩子是一片孝心,張浩天自然不會再取笑他,正好今天蘇志高給他五萬元的見面禮,他本來打算寄三萬給養父,然後將剩下的兩萬給夏玲兒,但現在她的父親病情惡化要做手術,自然是全部先給她,至於養父那裡也不急於用錢,可以緩一緩寄過去。

當下他便道:「玲兒,這樣吧。我手裡有一張卡,上面有五萬元錢,是蘇老闆今天才給我的,等這邊事情完了,我就給你送過來先應應急。」

頓時傳來了夏玲兒驚喜的聲音道:「哇塞,你還真的發財了。我就說嘛,跟著大老闆就是錯不了,出手就是五萬。真大方。」

張浩天見到有人在叫去餐廳吃飯了,就道:「行了,我現在有事,晚上過來再說。」

夏玲兒趕緊道:「我在家等你,那你一定要記得過來啊,錢我明天一早就要去交,求求他們把手術先做了。剩下地錢我再想辦法。」

張浩天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這時候娛樂廳的人正陸續往隔壁的餐廳走,有羸了錢笑的,也有輸了錢罵娘的,看來對於來日的決戰,這些人還沒有什麼心理準備。

到了餐廳,財叔和蘇志高還沒有到,大哥級地人物都坐在一個大包間裡,而跟著他們的小弟則坐大廳,張浩天本來是想去大廳與江陽等人坐在一起的。但卻被黃德凱叫住了,說蘇志高既然讓他開了會,已經沒有把他看著普通手下,讓他和自己坐在一起。

沒過多久,就見到財叔與蘇志高進來了。只是臉色都甚是沉重。想來深知這一戰事關重大,要是輸了。後果實是堪憂。

兩人這樣地表情,自然影響到了一眾大哥,大家心中有事,這一頓酒,便喝得不是很開心了,倒是張浩天,與財叔的手下胡慶多喝了幾杯,那胡慶看來對他連砍十來名義興堂惡徒的身手與狠勁很是佩服,連說改日想請教他一下刀法。

等到這一頓飯結束之後,眾人就開始散去。

張浩天仍然上了蘇志高開的車朝「夜天堂」的方向而去,不過他記著答應夏鈴兒的事,車到中途就向蘇志高提出自己有事要先下去。

蘇志高也沒有問他是什麼事,就停下了車,只是提醒他傷了義興堂的人,在外面要時時小心一些,並且讓他回到「夜天堂」地1號房後,好好地休息,自己需要他的時候,會給他打電話。

張浩天下了車之後,看著快速揚塵而去的幾輛車,想到大半天來與蘇志高的接觸,覺得他其實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大哥,特別是對自己,應該說是相當的重視,看來是很想把他培養成財叔那邊胡慶一樣的人物,這次與義興堂的決戰,不管從那一個角度來說,自己都要盡力的幫他。

看著一輛空地士過來,張浩天就招手上去了,記得上次夏鈴兒坐的站名,就給司機說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才到了夏鈴兒住的那一片舊樓房外。

下了車之後,張浩天很快就走進了夏鈴兒住的那幢樓,只上了一層,就敲響了門。

沒敲幾下,門就開了,露出了夏鈴兒的身子,只見她今晚淡淡地化過妝,細長彎彎地柳眉,明澈靈動的雙瞳,秀直地鼻樑下,一雙紅唇就像是含露凝珠的玫瑰花瓣,而身上穿的,是一件黃色帶白碎花的吊帶齊膝裙,完美的勾勒出她纖細修長,苗條窈窕的優美曲線,而在屋子裡的日光燈照射下,冰雪般白皙、凝乳般瑩潔的肌膚則在透著誘人的光澤。

張浩天此時心中也是一動,如果不看這屋子的背景,不知道這女孩子的經歷,無論是誰,都會認為夏鈴兒是一個嬌氣十足,手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小姐的。

見到站在門前的張浩天,夏鈴兒顯得很開心,一下子就拉住他往屋子裡走,嘴裡道:「張浩天,算你還守信用,還記得來,你先坐著,我去給你熱菜,不過只給你買了三瓶啤酒,你看夠不夠,我們樓下就有一個小賣部,可以隨時去買。」

說著這話時,她已經將張浩天推到了客廳裡那個爛沙發上坐了,自己就匆匆走進了廚房裡。

張浩天才吃過飯,實在沒有什麼胃口,但對夏鈴兒盛情難卻,就沒有阻攔她。沒過多久,就瞧著腰間繫著一個圍裙,很有家庭婦女風範的夏鈴兒端著菜陸續的放在客廳左側的一個飯桌上,然後招呼著張浩天坐上去吃,還親手將碗與筷子遞到了他的手上。

張浩天看了看桌上的菜,如果以兩個人的量來說,的確是很豐富的,一個火爆龍蝦,一個紅燒豬蹄,一個京醬肉絲,另外還有一盤青菜,最中間是一大碗香菇雞湯,還在熱氣騰騰的散發著撲鼻的鮮香。

點了點頭,張浩天說了一句:「顏色還過得去。」然後就挾起菜來,等每一樣都嘗了一口,心中就又有了感慨,這個夏鈴兒,的確是極為難得的女孩子,漂亮不說,孝心不說,單指廚藝而言,不過才十八歲,做的菜已經非常可口了,甚至是超過了他的。

看到張浩天吃了菜久久不發表評論,夏鈴兒的臉上頓時有些緊張了,望著他道:「怎麼樣,還不算難吃吧?」

張浩天有心逗逗她,便故意皺起了眉頭,拉長聲音道:「好難--」後面的字卻停住了。

夏鈴兒顯然是想等著張浩天誇讚自己一番的,看著他的表情,聽著他說的頭兩個字,立刻詫異的道:「好難吃,不會啊,我做出來的時候都嘗過味道的,應該還過得去啊,糟糕,是不是這些菜熱了要鹹一些。」

她一邊說著,就拿起了筷子,想要去嘗,這時候張浩天才笑著道:「喂,夏鈴兒,誰說好難吃了,我想說的是好難得,你的廚藝很不錯啊,是跟著你媽學的吧。」

夏鈴兒這才知道他在逗自己,「哼」了一聲,用手打了他的一下,這才道:「我媽過去做慣了闊太太,做飯也是不行的,後來她要照顧我爸,更沒有時間做飯了,而小健還小,嘴饞得很,飯菜差了他不吃,我只有買來了烹飪書學著做菜了,開始是很難吃,不過時間長了,就有了經驗,現在總算不會得罪觀眾。」

張浩天想到她小小年紀經歷的辛苦,心中又是一陣暗歎,看了看照片上的那個男孩子道:「對了,你弟弟小健啦,怎麼一直沒有看見他?」

夏鈴兒道:「我過去上夜班,爸媽又在醫院裡,小健到初中就送到學校住讀了,一般週末回來一次,唉,他這段時間在學校就愛打架,我媽都被老師請去幾次了。」

張浩天見她彎彎的柳眉微鎖了起來,不願她多想煩惱的事,便道:「小男孩子就那樣,慢慢就好的,你的菜做得很好吃,看來今天我是有口福了。」

夏鈴兒聞言,果然不再去想弟弟的事,而是笑著道:「你要是覺得好吃,就多吃一點兒,對了,我給你開啤酒。」

她一邊說著,就給張浩天打開了一瓶啤酒,然後不停的給他挾菜,張浩天的碗裡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作者: ka    時間: 2012-2-9 00:11:06

第一百一十七章 保身之道1

張浩天連忙讓夏鈴兒停手,見她在旁邊用一雙美麗的瞳子瞧著自己吃飯,便道:「鈴兒,聽說你的酒量不錯的,要不要也喝一點兒。」

這句話,他倒不是亂說,夜總會的陪酒小姐賺的就是酒錢,量淺了,那可混不走,這夏鈴兒在裡面的生意最好,除了漂亮之外,酒量應該也過得去。

那裡知道,聽著張浩天要自己喝酒,夏鈴兒的眉頭卻又皺了起來道:「我在家裡從來不喝酒,說實話,那些什麼上萬元的好酒,我喝著就想吐,可又沒辦法不喝,有時候想想都反胃。」

張浩天聞言,也理解了,便拿著酒瓶自飲,道:「對了,鈴兒,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家,沒有出去上班嗎?」

夏鈴兒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卻掠過了一絲畏懼之色,道:「我們夜天堂的一些姐妹到帝豪去了,那裡的規矩的確和這邊不同,只要客人有需要,特別是那些重要的客人,光陪酒是不行的,而且已經有人給我打了電話,說帝豪的人在四處打聽我,想要把我弄到他們那裡去,那些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別的夜總會我也不敢去了。」

這個女孩子是「夜天堂」名氣最大的頭牌,就算「帝豪」也沒有她這種姿色的小姐,估計一些心懷鬼胎的客人會向「帝豪」的人提出希望在裡面看到夏鈴兒的,而以義興堂一慣的手段,也絕不會放過夏鈴兒這麼一棵搖錢樹,找人潑她狗血警告就是前兆。她要是出去拋頭露面,危險係數的確是很大地。

這時候,張浩天的腦中忽然浮現起了另一個女孩子,那是劉景國給自己看的照片,一個叫江靜的漂亮女孩子離家出走落進了三聯幫的手中,逼她賣淫。江靜不肯,結果被捉住先是輪姦,後來又給她注射毒品。這江靜便由他們控制了,到到最後,照片裡白淨漂亮的江靜,已經變成了一個頭髮蓬亂,面黃肌瘦,身上還長滿了血點,嘴巴爛得牙齒都沒有了。看不出多大年紀地女人。劉景國說過,她已經得了三種性病,而且都到了晚期。夏鈴兒如果落到他們的手中,江靜的今天,很有可能就是她地明天。

雖然深知三聯幫的黑暗凶殘,但張浩天不想給夏鈴兒太多的壓力,便笑著道:「暫時不出去也沒關係,鈴兒,你的廚藝打動我。這五萬元是屬於你的了。」

他說著這話,就很乾脆的掏出了那張蘇志高給自己的銀行卡,遞到了夏鈴兒地手上。

夏鈴兒也沒有絲毫地客氣,接到手裡,用一雙美麗靈動的眼睛望著他良久。忽然幽幽的一歎道:「張浩天。其實我知道就是這一頓飯就算弄得很差,這錢你也會給我的。因為你是一個好人,從你在醫院擋住我爸爸流淚不讓我和我媽看見我就知道了,你表面看起來很威風,但心思卻是很細膩的。」

沒想到夏鈴兒居然看到了自己擋住她父親流淚的那一幕,張浩天也是一愣,道:「哦,你看見你爸流淚了,不過你當時好像還在笑。」

夏鈴兒又是淡淡的,很無奈的一笑道:「我知道爸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心裡很痛苦的,當然要裝著不知道,我明白那一萬元是你看著我可憐才給我地,也沒想要我還,是不是?」

這個女孩子當真好聰明,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但張浩天怎麼會承認,便大笑著道:「誰說不要你還了,那可是我的第一筆獎金,只是你現在手頭緊,我不催你罷了。」

夏鈴兒又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張浩天,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將錢財放在心上的人,也知道你有能力賺錢,而且是賺大錢。」

張浩天一邊挾菜,一邊讓夏鈴兒另外開了一瓶啤酒,就著瓶子飲了一口才道:「你就對我這麼有信心,好啊,如果我真地發大財了,一定免了你地帳。」

夏鈴兒笑著應了一聲,見著菜有些涼了,就要起身給他熱,卻被張浩天拉住了,說自己已經吃過飯,喝光手中的啤酒就差不多了。

夏鈴兒倒也不勸他,瞧著他還有啤酒,就伸手給他剝起那火爆龍蝦地皮來,然後給他放到碗裡。

沒過多久,張浩天喝光了手裡的啤酒,就不再吃了,而夏鈴兒就讓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自己開始收拾碗筷,然後拿到廚房裡去洗。

張浩天靠著沙發而座,再次打量了一下這房間,雖然陳舊狹窄,但東西收拾得整整齊齊,地板也拖得很乾淨,夏鈴兒說她過去是個嬌生慣養,什麼都不做的女孩子,殘酷的生活讓她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而這個女孩子的堅韌力也強得讓他佩服。

電視是一台29寸的彩電,雖然外殼有些舊了,但完全能夠看,張浩天就拿著遙控板搜索本地的新聞,從媒體上看,C市一派安寧團結的和諧社會局面,但誰又會知道,過不了多久,就有一場血腥的風雲大戰,不過這是黑道上的勢力之爭,對老百姓的危害並不大,警方就算知道的,的確是可以坐山觀虎鬥的。

過了一陣,夏鈴兒就走了出來,坐在了張浩天的身邊。

兩人一時間沒有話說,屋子裡只有電視的聲音在響著,夏鈴兒便道:「喂,張浩天,我給你說些有關男人的順口溜吧,保證你沒有聽過。」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好啊,我聽聽。」

夏鈴兒道:「那我先說男人的四大希望,家裡有個做飯的,辦公室有個好看的,身邊有個犯賤的,遠方有個想念的。你說這話對不對?」

張浩天頓時笑了起來道:「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對的,這也很正常啊。」

夏鈴兒撅了撅嘴道:「呸,我只想試試你,原來你也這麼壞。」

張浩天哈哈大笑道:「喂,夏鈴兒,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好了。」

夏鈴兒「哼」了一聲,搖了搖頭,道:「那你知不知道男人各個年齡段像什麼?

張浩天聽著倒有了些興趣,道:「你說說看?」

夏鈴兒對這些記得是挺熟的,立刻道:「二十歲的男人是期貨,三十歲的男人是搶手貨,四十歲的男人是現貨,五十歲的男人是跳樓貨。張浩天,你現在就是期貨,我看一定會漲的。」

張浩天聽了,又是一陣笑,其實這類的話,監獄裡的那些犯人是經常說的,什麼男人有四鐵,一鐵是一起同過窗,二鐵是一起扛過槍,三鐵是一起嫖過娼,四鐵是一起分過贓。還有什麼男人四大稅,和老婆睡覺是納稅,和情人睡覺是偷稅,和小姨子睡覺是增值稅,和妓女睡是營業稅,讓他記憶最深的是說男人那玩意兒,二十是奔騰,三十是微軟,四十是松下,五十是聯想。

對於夏鈴兒,他對這個女孩子的自立與堅強很是尊重,不想當著她說那些話,但心裡也明白,作為陪酒小姐,夏鈴兒耳薰目染的東西是與普通的女孩子不同的,某些方面也比普通的女孩子成熟得多,在那種環境裡,真不知道有男人碰過她沒有。

夏鈴兒見到張浩天望著自己眼神閃爍,她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忽然黯淡下來,道:「張浩天,你覺得我不是一個純潔的女孩子,對不對?」

想不到這個女孩子如此的聰明敏感,總是猜得中自己的心思,張浩天只得道:「沒有啊,你別胡思亂想。」

夏鈴兒卻搖了搖頭道:「我知道男人會想這些,不過這也很正常,我在夜天堂當了兩年的陪酒小姐了,天天和那些色狼打交道,而且提成總是最高,誰都會想我一定給了那些人一些甜頭。」

說到這裡,她凝視著張浩天,微微一笑道:「你想知道我賺錢的秘訣嗎?」

張浩天趕緊道:「鈴兒,你真的別亂想,無論怎麼樣,你都是我見過的最值得敬重的女孩子。」

夏鈴兒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仍然笑著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認為我在包房裡吃過虧了,但你永遠想不到,我到底有多聰明?」

張浩天聽著她的口氣似乎很有一套的樣子,也有些好奇了,道:「好啊,我聽聽你有多聰明。」

夏鈴兒偏了偏頭,道:「張浩天,你知道進夜總會找小姐的色狼分幾種嗎?」

第一百一十八章 保身之道2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這我倒不知道。」

    夏鈴兒立刻伸出了兩根白嫩的手指道:「其實總的來說只有兩種,一種是佔了小姐便宜就走了的人,而另一種則是既想佔小姐便宜,但又自命風流,想讓小姐喜歡上自己的。而這兩種人,分兩種年紀,那種動不動就摸來摸去,然後提出要求的,基本上都是四十歲以下的人,這種人,通常是沒有什麼錢的。那種想讓小姐喜歡的人,一般都有權有勢有地位,也上了些年紀,不會那麼色急。」

    張浩天頓時明白了些,嘴角泛起了微笑道:「怪不得你會找到蘇老闆,向他提出由你挑選客人的要求,不過你才去,就懂這些嗎?」

    夏鈴兒搖了搖頭道:「才不是哩,你以為我沒打聽清楚就冒冒失失去了夜天堂那種地方嗎,告訴你,在決定去之前,我是向一位在裡面上班的姐姐打聽過的,她已經當了很多年小姐了,非常有經驗,她先是勸我回去,見我不願意,就告訴了我一些事情,就連我向蘇老闆提出來的要求,也是她教我的。」

    張浩天聽了,道:「哦,教你的這位姐姐倒是一個好心人,她還在裡面嗎?」

    夏鈴兒點了點頭道:「她還在裡面,而且你也認識。」

    張浩天此時的頭腦中頓時掠過了一個蹲下身子的女人安慰著一身是血的夏玲兒的場景來,立刻衝口道:「是她,惠珍姐。」

    夏玲兒「嗯」了一聲道:「就是惠珍姐,在我才去的時候,她總是照顧我,不讓我吃虧,而且還替我選客人,後來我就慢慢的懂得了自己應付那些男人,年輕漂亮是我的資本,而且學會了演戲。有時候就裝出一付學生妹傻傻的很容易上男人當的樣子。所以別人才會叫我校花玲。」

    張浩天聽到這裡。點頭歎了一口氣道:「別說那些男人,就算是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不是一樣把我騙了。」

    夏玲兒大是得意的笑了笑,接著又道:「那些男人為了把我哄到手。喝酒地時候自然不會太小氣,不過當他們再打電話約我出去,我總是會找借口不去,這些人都很富有,是不會在乎那點兒酒錢地。」

    說到這裡,她望著張浩天道:「現在你明白了吧,我是沒有讓男人佔便宜的,大不了跳一跳舞,摸摸手,摟摟腰。只有一回,有個老頭兒喝醉了,想來親我,結果被我推了一個狗吃屎,他向老闆投訴,但老闆並沒有理他,連重話都沒有說我一句,這也是我為什麼不去帝豪地原因之一,老闆雖然是道上的大哥,人看起來有時候沒什麼文化很粗魯。但他很講信用。」張浩天已經差不多明白了這兩年夏玲兒在「夜天堂」的情況,忍不住道:「玲兒,生活對你雖然是很不公平地,但也有不幸中的大幸,如果你去夜天堂第一個碰到的不是惠珍姐。或者換一個老闆。只怕情況又不同了。」

    夏玲兒點頭道:「是,我最應該感激的是惠珍姐。她雖然從來沒有問過我家的情況,但一直都很照顧我,我在夜天堂有什麼困難,只要給她說,她就會出主意幫我。」

    在那惠珍姐不嫌一身血水的夏玲兒,將她摟在懷裡安慰時,張浩天就感覺到她是一個心地溫柔善良的女人,夏玲兒的話,更是證明了他的判斷,當下道:「玲兒,惠珍姐做了這麼多年的小姐,她家裡地情況你知道嗎?」

    夏玲兒一搖頭道:「我們做小姐的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一般是不打聽別人家的情況的,惠珍姐不願意說,我當然也不會問,不過平時聊天時,我聽她說過,她很早就離了婚,然後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過,也挺不容易的。」

    張浩天沒有再問下去,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便道:「玲兒,卡我已經給你,明天你自己去取,時間不早,我應該回去了,有什麼事,你就打電話給我。」

    正起身要走,誰知夏玲兒卻一把拉住他的胳臂,然後有些嬌嗔的道:「喂,張浩天,我就讓你這麼討厭,多坐一會兒,聊一陣天都不行嗎,我一個人在家裡,心裡有點兒怕。」

    張浩天頓時笑了起來道:「你這個說謊不臉紅的小丫頭,過去上班很晚才回來沒有怕,現在倒怕起來了,我可不信。」

    夏玲兒趕緊道:「過去帝豪的人沒逼我那麼緊,現在當然不一樣了,你不知道,想到那天晚上被淋血水地場景,我都害怕得要命,膽子也沒原來大啦,張浩天,你就還陪一陪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一邊說,一邊就拉著張浩天的胳臂撒嬌,從剛才勤勞能幹的狀態又恢復到了校花玲的樣子。

    漂亮女孩子的撒嬌總是很有殺傷力地,更何況張浩天對她本就有敬佩與憐惜兩種情感,估計她自從上次受到驚嚇之後應該還有陰影,而且自己回到「夜天堂」地房間也沒有什麼事,便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再呆一會兒。」

    聽到張浩天答應暫時不走,夏玲兒頓時笑靨如花,燦爛得猶如春風裡開綻的百合一般。

    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繼續聊著天,夏玲兒似乎對張浩天地過去特別感興趣,不住的向他詢問,而張浩天就大概講了自己的經歷,至於在監獄裡當過老大,為救周雪曼還殺過三個人這些事當然就沒有必要提了。

    當聽張浩天講完自己的事,夏玲兒望著他的眼神中已經儘是憐憫,輕聲道:「原來你是個從小被遺棄的垃圾堆裡孤兒,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那是比我還慘,真可憐。」

    張浩天瞧著夏玲兒的眼睛,那樣的眼神他在上官玉梅的眼中也看到過,他記得周雪曼給自己的一本心理學書裡提到過,在成人之後,大多數心理健康的女孩子都會有一種潛在的母愛,會同情關愛弱小的事物,而夏玲兒與上官玉梅聽到自己的身世估計就潛發了這種潛在的東西,但這樣憐憫的眼神卻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當下他便道:「玲兒,我真要走了,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

    夏玲兒卻又的一把拉住了他,面色猶豫了一會兒,但很快像是下定了決心,低聲道:「張浩天,你別走,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張浩天有些好奇的道:「哦,是什麼東西,你怎麼不早點兒拿出來。」

    夏玲兒沒有說話,而是拉著他的手,向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到了她的臥室,張浩天看了看,雖然甚是狹窄,連牆上的石灰也有些脫落了,但整個屋子收拾得很是潔淨,床上還放著幾個洋娃娃,只是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夏玲兒過去的,她還沒有捨得扔掉。此刻張浩天又忍不住問道:「玲兒,你要給我看的到底是什麼啊。」

    夏玲兒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用很低的聲音道:「你閉上眼睛,我叫你睜開你才能睜開。」

    張浩天也搞不懂這個有時候古靈精怪的女孩子想做什麼,只得閉上了眼睛。

    閉眸的黑暗之中,屋子一片的沉寂,過了兩分鐘之後,他才聽到夏玲兒聲音道:「你……你可以睜開眼睛了。」不過語氣卻有些奇怪。

    張浩天好生的詫異,頓時睜開了眼睛。

    然而,等他藉著屋中的燈光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卻大吃了一驚。

    此時站在他面前竟是全身赤裸的夏玲兒。

    只見她已經將剛才紮成馬尾的頭發放了下來,長髮如雲、美顏如玉、柳眉如黛、櫻唇如朱;烏黑亮澤的秀髮散落在胸前背後,在雪白的肌膚上構成了迷人的圖畫;俏麗動人的容貌格外的嬌艷嫵媚;白嫩的頸項轉到了一旁,形成了一道光滑的曲線,一直延綿到精緻的雙肩;兩個乳峰,渾圓白皙,挺立的乳頭,嫣紅鮮麗;平坦光滑的小腹上,鑲嵌著一個淺淺的小隱窩;修長勻稱、雪白柔滑的大腿在膝蓋處微微的彎曲,而兩腿之間隱隱露出一線神秘的聖地;在那裡,一抹凸隆之處只有幾縷疏淡的毛髮,卻展示著一種動人魂魄的誘惑力。

    張浩天目睹此情,頓時失聲道:「玲兒,你這是做什麼?」
作者: ka    時間: 2012-2-9 00:11:43

第一百一十九章 誘惑

    夏玲兒身子似乎在微微的發著顫,但張浩天瞧向自己的一瞬間害羞的低下了頭,但很快又重新抬了起來,眼神裡卻充滿了堅定,咬了咬櫻唇道:「張浩天,你別裝傻,一個女孩子在你面前脫光了衣服,你說是做什麼?」

    張浩天當然明白,但這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乾,卻凝視著她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夏玲兒彷彿已經完全拋棄了女孩子的羞澀,用一雙美麗的眸子直視著他,然後輕輕的道:「我知道你很吃驚我會為什麼會這樣,可是……可是我有自己的原因。

    說到這裡,不等張浩天再問,她又咬了一下唇,像是完全鼓足了勇氣,用一付豁出去的樣子,忽然提高了聲音道:「第一,我自己喜歡你。第二,我爸媽也喜歡你,第三,我知道你今後會有錢,能夠給我爸治病,我也不想再去陪酒了。」

    這些話,夏鈴兒像背書般的一口氣的說了出來,顯然,她也是經過了很長時間考慮的。

    夏玲兒會喜歡上自己,張浩天想都沒有往這方面想,而她的父母卻多半是自己冒充張老闆去醫院裡時誤會他是夏玲兒的男朋友了,至於她不想再去坐台,自然是受了義興堂的驚嚇。

    張浩天心中其實喜歡這個聰明調皮,但又堅強孝義的女孩子,面對著她青春漂亮的容貌,充滿誘惑的胴體,男人的雄性激素豈會沒有反應,但他暗暗吸了一口氣,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慾望,道:「玲兒,其實不用這樣的,我要是真有錢,一定會給你。過去我說讓你還什麼的都是開玩笑的。你這些年來的經歷很讓我敬佩,真是。不騙你,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地女孩子。」

    夏玲兒凝視著他,然後緩緩了搖了搖頭。喃喃地道:「不,我不要你佩服,只要你喜歡我,天哥,其實從醫院出來後,我就覺得你和別的男人不一樣了,而且,你……還長得這麼好看,一定有許多地好女孩子喜歡,我……我一直怕你瞧不上我。嫌我去過夜總會那種地方,可是,我更怕要是有一天被帝豪的人碰上了,身子一定會被……被……,所以我想給你,今天就給你,給我喜歡的男人。」

    如果夏玲兒被義興堂地人抓住,後果的確是很可怕的,張浩天也不是不想要她,可是。他卻不想讓自己害了這個難得的值得敬佩的女孩子,當下便輕輕歎了一口氣道:「玲兒,我不適合你。」

    夏玲兒立刻道:「為什麼?」

    張浩天道:「我現在走的,是一條充滿血腥與暴力,沒有未來的路。不敢給你任何的承諾。」

    就在這時。夏玲兒卻用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瞪著他道:「天哥,這些事我早就想過了。我知道你跟著蘇老闆已經進了黑道,也知道那很危險,可是,我想得很清楚,跟了你之後,如果你在外面被人砍死了,我給你收屍,如果沒有比你更好的男人,我就給你守寡一輩子,如果遇上了更好地,我就嫁給他,所以,你一定要對我好,讓一個女人為他守一輩子,男人是好有面子的。至於承諾不承諾,我沒有放在心上。」

    張浩天聽她說得真切,心中驀地一熱,跟著又道:「玲兒,我已經有了另外的女人,對你並不公平。」

    夏玲兒聞言,眼神中掠過一絲黯然,但很快又一咬櫻唇道:「黑道上的事,那些好女孩子未必會理解的,但我卻很清楚,道上的大哥哪一個不有很多的女人,更何況你還長得這麼帥。不過我也不在乎,因為我會迷住你的,讓你經常和我在一起。」

    聽到夏玲兒這樣的話,張浩天心中一熱,血液沸騰之下,再也沒說什麼話了,而是上前一步,猛的抱起了她,然後放到了床上,跟著就脫去了自己地衣服。

    當兩人赤裸相對,夏玲兒也看到了張浩天那猙獰的血狼紋身,但她的反應和上官玉梅不一樣,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叫了一聲:「哇,天哥,你身上的紋身好酷。」張浩天聽著她說話的口氣,只覺這個女孩子地心智其實在成熟與不成熟之間,便又道:「玲兒,現在還來得及,你要想好了。」

    夏玲兒看著張浩天下體地碩大之處,忍不住瞧了自己那緊閉的一線方寸之地,眼神中掠過了一絲畏怕,但聽著張浩天地話,立刻嘟了嘟櫻唇道:「什麼還來得及,已經來不及了,我現在什麼都讓你看見了,除了小時候我爸之外,你是第一個看到我身子的男人,你不跟你還能跟誰,你如果不要我,那我只有自殺。」

    張浩天頓時笑了,道:「玲兒,看不出你還有這樣的精神啊。」

    夏玲兒一揚頭道:「是啊,電視上那些古時候的女人就愛這麼說,我要是傷心了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你敢不要我試試。」

    張浩天不再有絲毫的猶豫了,因為他知道這個女孩子在決定獻身給自己之前,一定是經過了反反覆覆考慮的,而他自己,也能夠保證一生一世的照顧這個女孩子,除非有一天他忽然失去了生命。

    此刻,他一翻身,已經將夏玲兒壓在了身下,當兩人的雙眸相望,夏玲兒的秀眸中卻顯出了癡迷之神,小小的櫻唇已經微微開啟,雪白的臉頰明顯的開始發紅,胸口也在起伏著,忽然輕輕揚起身子,將頭一抬,已經主動的吻在了的張浩天嘴上。

    張浩天的慾望已經燃燒起來,他很快就感覺到了夏玲兒的吻生疏笨拙,就好像自己最初與上官玉梅在一起一樣,不過現在,他已經能夠當夏玲兒的老師了。

    於是,他將嘴重重的壓在夏玲兒的櫻唇之上,使她的頭陷入柔軟的枕頭,然後將舌深深的探了進去,吸吮著她唇內的香甜。

    夏玲兒的領悟力是很強的,在張浩天的激吻之下,沒多久,那柔滑的舌就與他強烈的糾纏起來,兩隻纖細的手臂緊緊的摟在了張浩天的脖子,而她的身子,也從溫熱變得火燙。

    此時盛夏雖然即將過去,但夜晚還是悶熱的,夏玲兒的臥室裡又沒有空調,只有一台舊風扇在對著床上赤裸的兩人吹著,但對於這兩個年輕而充滿激情的人兒來說,完全起不到降溫的作用,汗水,正從他們的身軀上潸潸滴落。

    可是,沒有人會顧慮到這樣的熱度,在一陣長吻之後,張浩天的嘴唇已經轉移了地方,夏玲兒的脖子,耳後,肩胛,都留下了他的唇跡,而到了她的雙乳,張浩天吻著一邊嫩紅的蓓蕾,而一隻粗糙有力的大手卻覆在了她尖筍一般挺立的另一邊乳房上,

    夏鈴兒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景,她的身子不停的在顫抖著,但鼻腔卻情不自禁的發出了微微的呻吟。

    張浩天看到夏鈴兒嬌艷如花的容貌,佈滿紅暈的胴體,已經控制不住,便輕輕的分開了她雪白的雙腿。

    然而,在進入之時,就連張浩天也沒有想到會那麼的艱難,由於他有著超出正常男人的尺寸,而夏鈴兒又是處子之身,那裡實在太小太窄了,當張浩天稍稍牴觸進去,她就痛得渾身發抖。

    見到夏鈴兒痛苦的表情,張浩天實在有些於心不忍,便抬起了臀部,在她耳邊輕輕的道:「玲兒,要不今晚就算了吧。」

    夏鈴兒沒有回答,卻忽然摟住了他的腰,腰部也努力的往上面迎著。

    張浩天當然明白了夏玲兒的意思,既然她不想讓自己退出,那麼只能長痛不如短痛了。

    於是,張浩天在最初的探入之後,忽然將臀部一沉,霎時之間,只覺在夏玲兒的體內,有一道薄薄的屏障被他衝破了。

    這樣的舉動,卻讓夏玲兒是「啊」的一聲痛呼,渾身發著劇烈的顫抖,而體內也在不停的收縮痙攣著,將張浩天完全緊緊箍住,沒有一絲進退的空間。

    張浩天看到從夏玲兒的雙眸之中已經流下了痛楚的眼淚,而她的牙齒,也死死的咬著自己的櫻唇,心中充滿了憐惜,忽然感到,自己今晚要了這個女孩子,是不是一個理智的選擇。

    過了好一陣之後,夏玲兒的身體才慢慢的鬆弛下來,但體內仍然在不停的收縮著,對男人來說,那是一種超強的刺激,張浩天沒能支持多久,跟著就洶湧的噴發了……

第一百二十章 纖手之韻

    兩人靜靜的貼在一起喘息著,良久之後,夏玲兒才推了推張浩天,從床邊拿出了一張白色的帕子來,有些緊張的放入自己的雙腿之間擦拭著,不一會兒拿了起來,當看到那白帕上染滿了紅紅的鮮血,臉色一鬆,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在張浩天的臉上一親道:「還好,還好。」

    張浩天躺在她的身邊,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道:「什麼還好?」

    夏玲兒又是一笑,揚了揚那一團紅濕之跡的帕子道:「我知道自己去過夜天堂那種地方,說自己是清白的你未必會相信,今晚給你,又怕像書上說的那樣,有的女孩子不注意那層膜早破了,不會流血,讓你多心,現在好了,這就是證明,我已經將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你啦,不許你今後看不起我,甚至討厭我。」

    張浩天聽了,心中一熱,便在她的臉頰上一親道:「傻丫頭,就算你不是那個,我也不會看不起你,討厭你的。」

    夏玲兒「哼」了一聲道:「才不一定,你們男人啊,總是愛說一套做一套,最會騙人了,現在我年輕漂亮,你還能多看我幾眼,多到我這裡來幾次,可等我老了,你又接觸了別的年輕漂亮的女人,說不定就會想起我過去的事來,自然而然的就討厭我,不喜歡我了。」

    她一邊說著,卻一邊將那張白帕收好,然後從床頭拿出了一卷紙巾撕了一截,然後勉強抬起身子,很溫柔的給張浩天擦拭,當看到他那已經萎縮但仍然顯得碩大的物事時,想到自己剛才像是被刀割般的裂痛,忍不住輕輕打了張浩天那裡一下道:「你主人長這麼大的個兒,你也長這麼大,怎麼不小一些。」

    張浩天聽了,實在是啼笑皆非。一把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在她尖尖的鼻子上捏了一下道:「也許再過幾年,我們這樣多了。你還會覺得我再大些就好了。」

    夏玲兒頓時羞得打了他一下道:「呸,原來你也這麼壞,反正我覺得你現在這麼緊緊抱著我最舒服。」

    她說著這話。將頭的抬,已經枕在了張浩天堅實寬厚的胸膛上,閉上了眼眸,顯出了無比滿足的樣子。

    張浩天緊擁著夏玲兒,忽然有了一種夢幻地感覺,對於這個漂亮、孝義、堅強地女孩子,他豈有不動心的,但那裡會想到這個女孩子會將清白地少女身體獻給了自己。

    這時,他忽然想起一事,板著臉道:「玲兒。有件事你要麻煩了。」

    夏玲兒聽他說話的口氣有些深沉,連忙抬起頭來,瞧著他的臉色,頓時緊張地道:「什……什麼事麻煩?」

    張浩天道:「你忘了,曾經跟我說過,要是沒有錢給你爸治病了,你就去嫁給有錢的富翁,而且最好是那種今天結婚,明天就死的老頭兒,現在你跟了我。就沒有了那樣的機會,那還不麻煩了嗎?」

    聽到這裡,夏玲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張嘴就在他的肩上輕輕的咬出了一個淺淺的唇印,然後道:「你這傢伙。就愛諷刺我。給你一個教訓。」

    說到這裡,她卻又在那唇印上一吻道:「天哥。痛不痛,其實我說的那話不是開玩笑的,要是沒辦法了,我真會走那條路,隨便嫁給一個有錢人,那怕他是個六十歲的老頭兒我也認了。」

    說到這裡,她忽然又展顏一笑道:「不過我運氣好,碰到了你,你人長得帥,心地又好,而且還會賺錢,簡直就是菩薩專門賜給我地,是我心中最理想的那種男人,否則我才不會這麼快和你……和你這樣哩,改天我一定去燒高香謝謝菩薩。」

    張浩天只能搖頭,歎道:「其實你應該找一個本份老實又會賺錢的,那應該才是女人最理想的男人。」

    夏玲兒卻一偏頭道:「誰說的,本份老實的男人會讓人悶死的,天哥,我就希望有一天你能夠當道上的大哥,就和蘇老闆一樣,我要是到外面去,說一聲是你的女人,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而且還駭得屁滾尿流,那才夠威風。」張浩天笑著敲了敲她的腦袋道:「你年紀還小,想地問題還很幼稚,等你長大了,就不會這麼想了,說不定會很後悔的。」

    夏玲兒將身子一撲,壓在他的身上,很燦爛的笑著道:「誰說我還小,聽說古時候的女人十四歲就可以當娘了,信不信今晚我給你懷一個孩子,今後就算是後悔也沒有辦法了。」

    夏玲兒才十八歲多一點兒,自己在某些方面還沒有成熟,而且父親又得了重病,要是懷一個孩子,實在是一件很麻煩地事情,張浩天頓時皺了皺眉頭,覺得今後還是做好防護措施地好。

    看著張浩天的樣子,夏玲兒「哼」了一聲,在他地胸膛上打了一下才道:「我就知道你們男人又想……又想舒服,又不敢負這個責,放心吧,我……我事先已經吃了避孕藥,不要你擔心。」

    說了這話,她忽然又覺得害羞,將頭深深的埋在了張浩天的懷裡,半天都不抬起來。

    望著這個時而成熟懂事,時而天真爛漫,時而膽大得要命,時而又無比害羞的女孩子,張浩天只覺自己越來越喜歡,感覺到她貼在自己胸膛上的乳房柔軟而充滿了青春的彈性,這個女孩子的乳房是尖筍形的,雖然沒有上官玉梅那樣豐滿圓潤,但也別有一番滋味。

    此刻,他的右手,已經順著夏玲兒光滑的背脊慢慢的撫摸了下去,慢慢到了她嬌嫩的臀部,然後在那裡停留起來,身體之下,又開始了亢奮。他是一個天生精力旺盛,需要很強烈的男人,就連有過經歷的上官玉梅都只能勉強應付,這初經人事的夏玲兒那裡是對手。

    夏玲兒的小腹緊緊的挨著張浩天,他那裡的變化怎麼會覺察不到,頓時發出了輕聲驚叫,有些害怕的滑下了張浩天的身體。

    張浩天知道夏玲兒和上官玉梅是不一樣的,自然會控制自己,不過卻想逗逗夏玲兒,便道:「喂,玲兒,我本來是想要走的,是你三番兩次的留我,而且還引誘我犯了罪,現在我犯罪的慾望越來越強烈了,你說怎麼辦。」

    夏玲兒斜瞥著他那沖天而起的物事,眼神中好生的畏懼,輕輕的咬著櫻唇想了一會兒,忽然湊到張浩天的耳邊,有些撒嬌的道:「天哥,我那裡現在真的還很痛,我能不能……能不能用別的方法讓你開心。」

    夏玲兒總是很讓張浩天意外,於是他忍不住道:「別的方法讓我開心?是別的什麼方法?」

    夏玲兒沒有回答,而是將臉害羞的避過他的目光,然後將纖細瑩潔的手慢慢的伸到了張浩天的亢奮之處,握住了它,然後輕輕的移動起來。

    張浩天此時一陣舒泰,想不到夏玲兒居然會來這麼「一手」,忍不住道:「玲兒,你這是跟誰學的。」

    夏玲兒不好意思的「吃吃」的笑了兩聲,低聲道:「在那些地方,有什麼學不會的,天哥,你不許笑我,我告訴你,有些小姐其實最喜歡看黃色錄相,還叫我學什麼技術,我有些好奇,就跟著她們看過幾次,而她們一邊看,還一邊討論,我也在一邊聽著了,當然也學了些。」

    說到這裡,她卻「哼」了一聲道:「錄相上其實是騙人的,那……那個的時候明明很痛,那些女人看起來還舒服開心得很。」

    張浩天在蹬三輪車的時候也曾經偷偷的跑到縣城的地下錄相館看過AV的,聽著夏玲兒的話,徹底明白過來,本來想大笑,但又怕羞著她,停止了纖手的運動,只得道:「傻丫頭,你什麼時候看到過那些女人像你一樣流出血了,吃了黃連喝蜂蜜,先苦後甜的道理你懂不懂。」

    夏玲兒點了點頭道:「或許吧,不過今天可不敢再試了,我那裡真的痛得要命,天哥,男人第一次沒那麼痛吧。」

    張浩天的第一個女人是上官玉梅,雖然她並非處子,但與男人的經歷甚是有限,而且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張浩天進入時,也有狹窄艱難的感覺,只是比進入夏玲兒的體內要好些,但那物事還是有些疼痛的,便點了點頭。

    見到張浩天點頭,夏玲兒頓時笑了,道:「這還差不多,要是只有女人第一次痛,上天就太不公平了。」

    不知不覺居然和夏玲兒交流起性知識來,張浩天也忍不住搖頭暗歎一聲,覺得自己真是開始墮落了,不過夏玲兒的纖手真的弄得自己好生的舒服,他便閉上了眼睛享受著。
作者: ka    時間: 2012-2-9 00:12:12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作戰動員

    見到張浩天不再和自己說話,閉上了眼睛流露出了很有感覺的表情,夏玲兒就不再打擾,趴著身子,竟用雙手服侍起他來,一邊移動,一邊似乎還在很認真的研究男人的物事,好奇之心,實不在張浩天第一次觀看上官玉梅身體之下。

    在異樣的刺激之下,張浩天又爆發了,夏玲兒便趕緊用紙巾給他擦乾淨,重新躺在了他的胸膛上,然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呼,總算完啦。」

    對於夏玲兒有時候透出的孩子氣,張浩天也感到好笑,便道:「什麼總算完了,我一般晚上都會要三四次的。」

    夏玲兒頓時一驚,抬頭望著他道:「天哥,原來你這麼厲害,可是人家手都酸了。」

    張浩天笑著道:「手酸了不要緊,還有辦法啊。」

    夏玲兒看過的AV也有好幾部,裡面什麼沒有,見到張浩天的目光竟然瞧向了自己的櫻唇,頓時明白過來,「啊」了一聲,就用雙手在他的胸前一陣亂敲道:「好壞,壞死了,不想理你了。」

    說到這裡,她真的坐了起來,轉過了身子,用玉雕般光滑的背部對著了張浩天。

    說實話,對外面,張浩天的性格一向是屬於沉穩老成型,可是,他畢竟只是一個還沒有滿二十二歲的年輕男人,在某些方面與同年紀的人並沒有區別,也有愛笑愛鬧的一面,現在夏玲兒比他還要小,而且是屬於那種很活潑,能夠開玩笑的女孩子,這樣的氣氛自然可以影響到他,激發他年輕的本性。

    見到夏玲兒轉身,張浩天以為自己的玩笑開得大了,便扶著她的肩道:「喂。玲兒,你沒這麼小氣吧,好了,好了,當我沒說,快轉過身來,我們只是說話聊天好不好?」

    聽著張浩天這麼說。夏玲兒就轉過了身子,瞧著他,一臉的不高興道:「不好。」

    張浩天見到她似乎真的生氣了,便道:「那你說怎麼樣吧。」

    誰知這時,夏玲兒忽然展顏一笑。撲到他地身上,張唇在他的耳垂上輕輕一咬,然後低聲的,用很嫵媚的語氣道:「天哥,我說過要迷死你,讓你離不開我,所以只要你高興。我什麼都會做,你真想要,我不會讓你憋壞的。」

    這話軟軟傳入張浩天的耳中,頓時讓他渾身一熱,伸手就緊緊摟住了夏玲兒。此時室內的溫度足有三十以上,兩人都是大汗淋漓,但沒有誰捨得分開,正應了那一句名言:「只有熱戀中地情侶,才是最不怕熱,也最不怕冷的。」

    這一晚。張浩天的衝動的確不止兩次,夏玲兒自然無法正常的擔當大任,但張浩天最終還是得到了無比地滿足,這其中的奧妙,就不足對外人所道了。

    到了第二天,夏鈴兒心繫著要給父親送手術費去,一大早就在鬧鐘的幫助下拖著疲憊的身體起了床,匆匆穿好衣服,整理好頭髮,吻了一下還有睡意的張浩天。告訴他自己很快回來,然後就出了屋,只是裂痛仍在,走路不免有些與平常不一樣。

    美女在懷,不僅婉轉可愛,而且極盡溫柔。張浩天昨晚也消耗了不少的精力。正準備還睡一會兒,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便趕緊起了身拿起接聽。

    電話卻是蘇志高打地,說是十點鐘接他去一個地方參加會議,讓他在「夜天堂」的停車場等著。

    張浩天不便給他說自己一夜沒有回去,就答應著掛斷了電話。

    明白蘇志高讓自己參加的會議必然很重要,張浩天立刻起了床,去夏玲兒家簡陋的衛生間匆匆洗了一個冷水澡,然後給夏玲兒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有事要辦,就出門下了樓,打了一個的士回到了「夜天堂」。

    到停車場的時候,還沒有十點鐘,張浩天站著等了一會兒,就見到一輛車進來停下,駕駛台坐著的卻是趙勁峰。

    張浩天沒有多問,拉開了車門,就坐在了副駕駛上,而趙勁峰很快就重新啟動,將車調頭又開了出去。

    將北而行,沒過多久,就到了一個地下車場,入口的捲簾門邊站著兩個青年男子,等趙勁峰將車順著斜坡開了下去,就把一扇長長的捲簾門拉了下來。

    很快就到了一個四百多平方米的車場,裡面只停著十餘輛車,顯得有些空蕩,而蘇志高地那輛黑色奔馳豁然就在其中。

    趙勁峰仍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帶著張浩天下了車,穿過了空地,然後從左邊的一道側門進了一條走廊,沒一會兒,又進了一道門,卻見裡面甚大,是一個簡單的會議室模樣,屋子裡已經密密麻麻的坐了一百多青年男子,而在最上面坐著的,正是蘇志高。

    看到這裡,張浩天就明白了,這地下停車場應該就是蘇志高召集黑道手下的基地了,離著「夜天堂」並不遠,自然是方便策應。

    見到兩人進來,蘇志高向他們揮了揮手,趙勁峰就帶著張浩天到前面去坐了,而張浩天環顧了一下四周,卻見楊德凱、張勝、黃鵬這三名經理並沒有到場,除了趙勁峰之外,絕對沒有上四十歲的人,不用說,這就是蘇志高最精銳的力量了。而此時,昨天與他見過面的江陽也坐在前面,見到張浩天過來,轉過了臉,也沒有打招呼。

    張浩天知道他是蘇志高手下青年一代的佼佼者,而見到蘇志高對自己很是看重,甚至還帶著他去參加大哥級地會議,自然不會高興,當下也沒有放在心上。

    在趙勁峰與張浩天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進來了,蘇志高舉了舉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然後一臉沉肅的道:「兄弟們,相信大家都知道義興堂要吞下我們的事了,現在我告訴大家一個消息,就在昨天晚上,財叔已經派人去向義興堂下了戰書,而義興堂那幫雜種已經回應了,同意十天之後決戰。」

    昨天C市的大哥級人物聚在一起開會商量對付義興堂的事,這屋子地人大多數還不知道,聽到蘇志高這麼一說,頓時都露出了驚詫之色,跟著就交頭接耳起來。

    不一會兒,就見到人群中站起了一個三十來歲,身材較矮,但頭大肩寬,顯得很粗壯地漢子道:「大哥,義興堂的雜碎想在你地頭上動土,那就是跟我們兄弟們過不去,老子們早就想痛痛快快的和他們幹一場了,你說吧,十天後什麼地方,兄弟們直接提刀去砍得這些雜碎叫爹叫娘。」

    聽著矮壯漢子這麼一說,屋子裡的青年都紛紛叫嚷起來。

    「干,這一場架怎麼也得干了,大哥的生意都被他們擾了局,豈不是也砸了我們的飯碗,媽的,這些雜種不要我們活,我們就和他拚命。」

    「大哥,這些年都是你在養我們,現在有人欺負到你頭上了,沒說的,我這條命是你的,要打要殺,你說一聲就是。」

    「操***義興堂,敢在我們C市來撒野,真是太目中無人了,老子們這一次把那些雜種的屁股兒都要干爛。」

    看到手下群情激憤,喊殺之聲大作,蘇志高的臉上也流露出了滿意之色,又揮了揮手,讓大家安靜下來,道:「不錯,義興堂的雜種是得好好的教訓一下了,你們這一百多個,是我和阿峰從眾多兄弟裡選出來的,每一個都有廝殺的經歷,決戰的地點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等一會兒,大家會領到一筆錢,作為你們的安家費,拿回去給你們父母妻兒,從而明天開始,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你們就留在這裡,由阿峰指導你們一些基本的刀法,等打敗了義興堂,凡是參加了這一戰的兄弟,我蘇志高都不會虧待他。」

    他這麼說,屋子裡的人自然沒有什麼異意,蘇志高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就讓人抬出了三個皮箱打開,卻全是一疊疊的現錢,然後由江陽照著一份花名冊點名派發,每個人六萬,不過趙勁峰與江陽卻是十萬,都用一個紙提袋裝著。

    張浩天是最後點名領錢的,江陽看了看那花名冊,臉色有些不滿,不過還是取了十疊錢放進了紙提袋裡,遞給了他。

    在屋子裡的人都領到錢之後,蘇志高就宣佈明天早晨九點鐘之前,大家必須到這裡來報到,然後就讓眾人回去安排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短刀相隨

    見到屋子裡的青年拿著紙提袋陸陸續續的向外面而去,張浩天匆匆估計了一下,今日領錢的至少有一百三四十人,就以每人六萬元算,蘇志高拿出去的也近千萬,他雖然是有錢,但還沒有達到超級富翁的地步,自義興堂來了之後,生意一直只能勉強維持,要一下子拿出這一千來萬的現金來,只怕是不容易的,看來這位大哥已經在孤注一擲了。

    此刻,他也想到,蘇志高能夠拿出這一千萬來,但別的大哥就很難了,甚至包括那財大氣粗,實力最雄厚的財叔也多半不會,這一場決戰,名義上雖然是C市黑道與義興堂的對決,但起中流砥柱作用的,還只能是蘇志高的人,畢竟這對他影響是最直接的。

    就在這時,蘇志高卻走到了他的身邊,拍著他的肩道:「浩天,十萬元安排家裡的事夠了嗎,要是不夠,你跟我說,我這裡還有。」

    張浩天瞧著蘇志高,見他臉色雖然很鎮靜,但眼神中卻有一種無法掩飾的焦慮,知道這一戰對他的壓力太大了,而且只怕再拿出現金也很困難,便笑了笑道:「夠了,大哥,這段時間你已經給了我不少的錢。」

    蘇志高點了點頭,又道:「浩天,那柄金龍刀你就帶在身上吧,也該用得著了,走,我帶你去拿。」

    張浩天想到那把精緻而又鋒利的金龍刀,心中頓時湧起一陣酷殺之氣,「嗯」了一聲。

    蘇志高瞧著張浩天眼神中閃出了殺氣,臉上卻露出了欣然之色,就帶著他出了屋子,去停車場上了自己的車,向著「夜天堂」駛去。

    沒過多久,就到了「夜天堂」,一起坐電梯上了五樓。蘇志高有事到辦公室去了,就讓張浩天自己去取刀,然後安排一下自己的事,明天一早去地下停車場報到。

    張浩天從另一個方向到了洗浴中心的1號房,掏出鑰匙打開門進去,關上門,第一個地方去的就是健身房取下了那柄懸著的金龍短刀。然後到了客廳打開了窗戶,坐在沙發上慢慢的欣賞。

    雖然早就看過這把短刀了,但如今這把刀已經屬於自己,欣賞起來的滋味又是不一樣地。

    此時接近正午,陽光正烈。那盤著一條長龍的刀鞘當真是金光閃閃,一派輝煌,雖然這應該不是純金鑄成,但工藝卻是美輪美奐,特別是很巧妙的將龍頭做成了一個刀柄,其大小與凹度,握在手中說不出的舒服。

    當輕輕的將短刀從刀鞘裡抽了出來。一道強光差點兒讓張浩天睜不開眼睛,這樣清澈明亮猶如鏡面的刀身,不知是什麼樣的鋼鐵才能夠鑄造得出來,怪不得蘇志高會說那歐老師傅見到自己帶去地鐵礦石就立刻答應幫他打刀了,完全可以猜測到,那鐵礦石應該是非常稀有的,而且很適合鑄造武器,那歐老師傅才會一見而喜,用了足足兩年的時間才造出這柄短刀。

    短刀有一個小小的弧形,而在刀尖處卻很狹窄。仔細看去,那尖端竟細得離奇,在陽光下有著一點精光閃爍不停,這樣的刀尖,不需要用什麼力,就能夠輕輕地穿透人身體。

    就在此刻,張浩天見到在最靠近刀柄的刀身,似乎有一行文字,便放在眼前凝視而去,「歐門第一刀」這一行小字頓時晃入他的眼簾。

    張浩天心裡思索著。那歐姓師傅如果真是春秋鑄劍名師歐治子的後代,他們世代應該都是以鑄劍為生,他刻下這「歐門第一刀」的刀銘,應該有兩種意思,第一種。歐家從來沒有鑄刀的人。而他這一次破了例,第二種。就是指這把刀的刀質很好,他自己鑄造得也滿意,因此認為祖上就算有人鑄過刀,也沒有他鑄得好地。

    那歐老師傅已經死了,這銘文到底是什麼意思,當然無人知曉,不過無論是那一種原因,這金龍短刀都是極其珍貴的,特別是對於用刀之人,那更如夢中的情人一般,張浩天也不例外,伸手就在刀身上慢慢摸挲起來,那享受的感覺實在不亞於撫摸上官玉梅與夏玲兒光滑瑩潔的肌膚。

    正在沉浸之中,卻聽手機響了,張浩天便拿起來接聽。

    電話那邊傳來的是夏玲兒的聲音,只聽她道:「天哥,我在醫院,錢已經交啦,醫生已經同意先做手術,不過手術有些危險,我已經告訴爸你是我的男朋友了,他想在進手術室前見見你,你能不能來一趟。」

    張浩天雖然自信身手絕不輸於人,但是在人數眾多的廝殺之中,誰又能夠保證能夠生存下來,所以對於蘇志高給的那十萬元,他已經有了安排,那就是存七萬元在養父地卡上,剩下的三萬拿給夏玲兒。這樣算下來,自己前前後後已經給了養父十來萬,以他的節儉,這些錢是能夠維持以後生計的,而另外三萬給夏玲兒,他父親的手術費就差不了多少了。

    於是他便道:「好吧,我現在正好有空,馬上就過來。」

    聽著夏玲兒很高興的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張浩天的腦子裡又浮現起了一個美艷性感的女人-上官玉梅,自從知道自己在「夜天堂」幫蘇志高抵禦了強敵之後,這段時間她打來的電話雖然很少,但每一次都透著無比的關心,希望他退出C市,與自己到另外地城市去做生意,對於上官玉梅對他的感情,張浩天相信是真的,但能夠到什麼程度,他也無法確定,畢竟她和夏玲兒不同,夏玲兒有時候雖然調皮大膽,但骨子裡卻是一個傳統的重情的女孩子,她對父親地孝義,就證明了這一點兒,而上官玉梅是有過經歷地,更懂得人世間的冷暖無常,自己真要出了什麼事,她或許會傷心黯然一段時間,但很快就會忘了,畢竟說起來他們接觸地時間並不長。

    說實話,對於上官玉梅,張浩天的心裡是有她的,這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可以說是他愛與性的老師,如果自己有飛黃騰達的一天,他一定會將這個女人罩在自己的光環之下,可是現在他實在不願再和她多接觸,否則真的很有可能會害了這個女人。

    所以,當他拔動了上官玉梅的電話,卻沒有最終連接,仍然將手機放了回去。

    站起身準備到夏玲兒父親所在的醫院去,此時正是夏末,張浩天穿的是黑色圓領T恤與一條藍色牛仔褲,一尺多長的金龍短刀自然不可能插在腰間招搖過市,於是他就找了一張報紙,將刀裹好,放進了裝錢的那個紙提袋裡,這樣外人就看不出來了。

    走出了「夜天堂」的大門,張浩天先到了街上,找了一家附近的銀行將七萬元存進了父親的帳戶裡,這才招了一輛的士前往醫院。

    半個小時之後,張浩天就走進了那家大型醫院的住院部,坐著電梯上了六樓的腫瘤病區。

    順著潔淨的走廊,很快就到了那天去過的單人病房,剛一進去,就見到夏玲兒的父親仍然躺在病床上,穿著藍色吊帶裙的夏玲兒與她的母親正坐在床邊說著話,而在沙發上,還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身材有些高瘦,容貌清秀,與夏玲兒眉目之間有些相似,自然是她的弟弟了。

    昨天晚上,他和夏玲兒聊了很久的天,已經知道,她的父親叫做夏華才,母親叫做柯彩雲,而弟弟則叫做夏思健,也叫做小健。

    夏玲兒坐的方向是對著門口的,一眼就見到了張浩天,頓時笑著站起來迎上前,然後很親熱的挽著他的手,走到了父親的床前道:「爸,你想見天哥,他不是來了嗎,你就安安心心的去做手術吧。」

    夏華才看起來更瘦了,此時的臉色也非常的蒼白,想來那癌細胞正在極速的吞噬著他的生命,但他看到了張浩天,卻強自掙扎著想坐起來,夏玲兒的母親見了,趕緊去將床頭放高,讓他靠好了再說話。

    夏華才只做了這麼一個動作就有些喘息了,凝視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道:「張浩天,你真的是玲兒的老闆,搞的是房地產嗎?」

    沒想到父親會問出這個問題,夏玲兒趕緊道:「爸,你怎麼說這個,他當然是我的老闆,做房地產的,家裡面很有錢。」

    夏華才並沒有理女兒的話,而仍然望著張浩天道:「張浩天,這件事,我不想聽玲兒的,我想聽聽你的話。」

作者: ka    時間: 2012-2-9 00:12:53

第一百二十三章 鄭重的交托1
張浩天在照片上看過夏華才曾經意氣風發的樣子,知道他是一個很有閱歷的人,而他此時說話的口氣,自然是已經看出了什麼,他要自己來肯定有目的,自己若是再幫著夏玲兒圓這個謊,那實在是沒有必要了。

當下他走到了夏華才的床前,道︰“不錯,玲兒對你們說的,並不真實,我並不是房地產的張頭家,而她做的也不是房地產工作。”

這話一出,夏玲兒的母親頓時大吃一驚,而夏玲兒卻不住的向他搖頭遞眼色。

張浩天卻看著夏華才的眼睛,有些事情,只有男人才明白。

夏華才顯然早已經明白女兒在撒謊,聽著張浩天的話,一臉的平靜,微微的點了點頭道︰“那你是做什麼的?”

這個問題,張浩天還真不好回答,雖然他不想撒謊,但卻不能不想著夏華才的病情,讓他安心的去做手術,微一思索,便道︰“我是做娛樂業的,不過不是頭家,只是一個部門的負責人。”

這個問題,他回答得甚是巧妙,夜天堂自然算是娛樂業了,而他好歹在裡面也是一個巡場隊的隊長,算是部門負責人了,這樣就可以讓夏華才放心,他是有能力照顧與養活女兒的。

但夏華才身體雖然衰弱,但大腦仍然非常的清楚,然後閉上了眼睛,跟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睜了開來道︰“是不是夜總會,玲……玲兒在裡面到底做什麼?你不要瞞我,我的眼睛還沒有瞎。鼻子也能夠聞見。玲兒到我這裡來,身上經常帶著酒氣,她媽不明白,難道我還不明白嗎?”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已經痛苦得微顫起來了。

張浩天瞥了夏玲兒一眼。見她已經緊張得發抖,而她地母親望著女兒,雙眼中也盡是震驚。

張浩天也沒想到夏華才已經猜到了女兒在做什麼,他知道,自己現下要做地,就是讓夏華才放心,要他不必再為女兒擔心。

於是。他點了點頭道︰“夏叔。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我也不瞞你,玲兒這兩年的確吃了很多苦,但我可以向你發願,她還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絕對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嚴重。”

說出這話,他心中忽然一陣慚愧,在昨晚之前,夏玲兒的確是一個清清白白地女孩子。但是,在她家臥室的舊木板床上,自己已經把這個女孩子變成了一個女人。

夏華才顯然對張浩天的話是很信任的,不過還是流下了眼淚,道︰“就算是這樣。可那種地方……那種地方……玲

他嗚咽著。已經說不下去。

夏玲兒的母親也已經聽懂了,望著女兒。只說了一聲︰“我可憐的玲兒。”就把她抱在懷裡痛哭起來,而那小健正在似懂非懂的年紀,頓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大聲道︰“姐,你聽說夜總會地薪水挺高地,你是不是在裡面做小姐啊,怪不得有那麼多的錢給爸治病。”

夏華才頓時強振有精神喝道︰“小健,誰說你姐在夜總會做小姐了,她只是做迎賓小姐,你懂嗎,你姐辛辛苦苦的嫌錢給我治病,供你讀書,可你看看自己,門門功課不及格不說,還經常和人打架,就這個月,老師都讓你媽去了兩趟了,還說再這樣下去,不等你國中畢業,學校就要把你開除。”

那小健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小姐與迎賓小姐有什麼區別,只是撅了撅嘴道︰“我文的不行,當然只有混武的了,我聽同學說,外面有好多大哥,也根本沒有什麼文化,就靠打架混出一番名堂來,有房有車,天天好吃好喝的,不比那些什麼研究生博士差。”

小健這樣的話,讓夏華才氣得喘不過氣來,不住的道︰“你這個……這個小混帳,不讀書,還說這樣的混帳話,虧了你姐姐……你姐姐……”

見到父親生氣,夏玲兒趕緊去給他撫摸胸口順氣,然後瞪著杏眼厲聲道︰“小健,你是怎么給爸說話地,還不給爸說兩句好話。”

小健對這個姐姐倒有些怕,只得道︰“爸,是我說錯話了,我好好學習還不行嗎?”

說著這話,他就坐回了沙發上,看起來也在生氣,似乎覺得自己的理想沒有什麼不對。

張浩天雖然還沒有當父親,但他完全可以體會到夏華才心中那種無奈與痛苦,知道如果自己不讓這個可憐的父親安心,他多半連手術都不會做,想了想,就走到了床前,伸手摟住了夏玲兒的肩,然後望著夏華才道︰“夏叔,你什麼都不要想了,玲兒現下已經跟了我,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好好的照顧她地,還有,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去那種地方上班了,我可以養活她,而你治病地錢,也不用擔心。”

他一臉真誠,說出來的話,當然是很有分量地,夏華才望著他,良久之後,才道︰“張浩天,你應該知道,玲兒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張浩天立刻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她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女孩子,甚至連我都敬佩她。”

夏華才又道︰“那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叫你來嗎?”

張浩天能夠猜到幾分,便道︰“夏叔,你有什麼話,就給我說吧,我一定會牢牢記住的。”

夏華才慢慢伸出手,愛憐的撫摸了一下女兒的頭,這才凝視著張浩天,有些黯然的道︰“玲兒今年才十八歲,如果我沒有得這場病,生意沒有垮,她應該無憂無慮的上大學了,我也不會允許她這么早就交男朋友的,可是……可是現下,我已經沒有辦法照顧她了,這個責任,我想交到你的手上,張浩天,今天早上玲兒告訴你是她的男朋友時,我聽得出來,她是非常喜歡你的,我夏華才的女兒,絕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你相不相信,只要她和你在一起,無論你貧富貴賤,她都會無怨無悔的跟著你的。”

對於這一點兒,張浩天沒有任何的懷疑,立刻點頭道︰“我相信。”

夏華才又道︰“那你現下當著我,當著她的母親,當著她的兄弟,承諾一件事?”

張浩天只得點頭道︰“夏叔,你說吧,是什麼?”

夏華才道︰“永遠的對玲兒好,保護她照顧她,不要背叛她,你能答應嗎?”

此刻,張浩天忽然從夏華才眼中讀到了一種熟悉的眼神,這樣的眼神,他曾經在師父臨終前吩咐自己替他報仇時看到過,夏玲兒說過,父親這次做手術是非常危險的。夏華才自然也清楚,他要的承諾,卻是一個父親對女兒深深的愛,一種自己無法做到,只能乞求他人的愛,這種愛,很偉大,可更讓人心酸。

體會到這個男人無聲的痛苦,張浩天的眼中沒有流淚,但心卻濕潤了,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大聲道︰“好,夏叔,這些我都答應你,只要我在這個世上一天,不僅是玲兒,也包括了伯母,還有小健,我都會照顧好的,你就放心的做手術吧。”

聽到張浩天斬釘截鐵的話,夏華才枯瘦的臉龐流露出了很欣慰的表情,跟著道︰“張浩天,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有抱負守信諾的男人,有你這一句話,我就安心了,把你的手伸給我。”

張浩天便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這時夏華才卻將夏玲兒的手拿了起來,放在了他的手心,很鄭重的道︰“張浩天,現下我就將女兒正式交給你了,你的承諾,也要從現下開始。”

張浩天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夏玲兒見到父親的話張浩天都答應了,當真是笑靨如花,有些撒嬌的道︰“爸,真是的,你就這么不相信女兒的眼光,都給你說過了,天哥是一個很善良很有責任心的男人,就算你不這么做,他也會對女兒很好的。”

夏華才瞧著女兒開心的笑容,就更是欣慰了,然後道︰“玲兒,你不是一直勸我做手術嗎,時間就定在明天吧,今天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說實話,你這小丫頭眼光是不錯,找了個好男人,比你媽強多了。”

夏玲兒趕緊道︰“誰說的,爸,過去你年輕的時候,可不比天哥差多少啊,媽給我講過,那時候好多漂亮姑娘喜歡你,是她略施小計把你搶到手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鄭重的交托2
見到丈夫難得高興,夏玲兒的母親柯彩雲靠了過來道︰“老頭子,是啊,你別忘了,那時候你心裡還有一個女人,在我和她之間搖擺不定,要不是我故意讓朋友告訴你,我要到遠方去了,你肯定還不會追來守著我,讓我不走,這件事,你還不知道吧?”

夏華才想起自己年輕時的事,頓時也很開心的笑了起來道︰“好啊,彩雲,原來張麗跑來說你對我失望了,要到北方去,是你們聯合起來騙我的,這么多年,我還蒙在鼓裡,你真穩得住啊,要不是玲兒說出來,我還真不知道你會有這樣的心眼

張浩天正看著三人說笑,就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拉了拉,回頭一看,卻見旁邊沙發上的小健伸出手指向他勾了一勾,嘴裡還發出“噓噓”的聲音。

張浩天有些奇怪,就坐在了他的身邊道︰“小健,有什麼事嗎?”

小健向他眨了眨眼,示意小聲些,然後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爸爸把老姐交給你了,這么說來,你就是我未來的姐夫了,是不是?”

張浩天是無法預測到自己的未來的,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道︰“差不多吧。”

小健立刻道︰“那好,你長這么大的個頭,打架應該不錯了,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張浩天聽他說話的口氣,頓時明白了幾分,微笑道︰“是不是在學校打不過別人,想讓我去幫你?”

小健頓時一點頭道︰“算你聰明。怪不得我老姐會喜歡你。告訴你,我們年級有個家伙叫做肥牛,我打架總是干不過他,他可囂張了,姐夫。不如你明天跟我去學校,把肥牛約出來狠揍一頓,我看他一定打不過你。哈哈,干過了肥牛,我就是學校的大哥了,誰都會怕我。”

張浩天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小健,你也有這么大了。大腦裡不要老想些打打殺殺地事。好好地讀書,不要讓你父母和你姐失望,知道嗎?”

聽到張浩天這話,小健頓時好生的失望,說了聲︰“切,原來你也只知道教訓人,我看你是怕打不過肥牛丟人才不敢去。”

說著這話,他就將身子靠在了沙發的一端,再也不理張浩天了。

沒過多久。夏玲兒就叫張浩天陪自己去醫院的食堂端菜上來,一家人在醫院裡吃。

張浩天提著紙袋跟她走進電梯裡,按動了向下的電鈕,就將自己又帶了三萬元錢給她地事說了,夏華才這個手術估計前前後後要花十來萬。雖然張浩天已經給了五萬。但還差著一半,夏玲兒又決定不再去陪酒掙錢了。心裡還是暗暗著急的,實在沒想到張浩天居然又帶了三萬元來,頓時驚喜得叫了起來,然後一下子就撲在他的懷裡,跟著就踮起腳想去親他。

夏玲兒身材苗條,有一米六九左右,在女孩子的身高裡算是中上了,不過她不喜歡穿高跟鞋,和一米八八,身軀彪悍的張浩天站在一起實在是小鳥依人,踮起腳都還夠不上張浩天的嘴,只得摟著他的脖子道︰“喂,笨蛋,還不把頭低下來。”

張浩天明白夏玲兒要和自己親熱,但電梯很快就會到下面,而且中途還有可能進來人,實在不是很方便,聽著她地話,只得低下了身子,準備和她輕輕地吻一下就行了。

那裡知道,他這么一低頭,夏玲兒火熱而柔軟的櫻唇已經印了上來,兩只手臂竟將他勾得緊緊的,不許他淺嘗而止。

張浩天被她的熱情帶動,頓時一把摟住了她的細腰,將舌探入了唇腔之中,開始與之深吻起來。

誰知剛吻不到一會兒,就感覺到電梯停下,聽著“當”的一聲脆響,電梯門開了,走進來一位白發蒼蒼,穿著病號服的老太太。

張浩天的臉是對著門的,覺得很不好意思,就微微推了一下夏玲兒,示意她注意一下。

然而,夏玲兒就像是不知道有人進來似地,細嫩的舌頭仍然死死的纏住他,姿態都沒有變一下,雪白的臉頰上一片紅暈,實在到了一種忘我的狀態,張浩天只得也不去管了,又開始回應起她來。

那白發老太太一進來看到這樣香艷地情景,頓時瞪大了眼睛,但跟著就嘆了一口氣,去按動了電鈕關門,然後自言自語地道︰“現下這些年輕人啊,實在太不注意影響了,什麼地方都敢親熱,真是的,真是地,想想我們那時候,在街上拉拉手都怕啊。”

過了一會兒,就到了底樓,這一次夏玲兒倒是在開門的那一瞬間鬆開了張浩天的脖子。

門一開,外面就走進了六七個人來,而兩人就和老太太一起走了出去。

那老太太出去後,還特意看了看夏玲兒,見她還像是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子,頓時又是重重的一嘆,然後不停的搖著頭走了。

張浩天側頭去看夏玲兒,見她臉上紅暈未散,一雙晶瑩的大眼睛含情流波,但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的表情,只得嘆了一口氣,然後也搖了搖頭。

見到張浩天這樣,夏玲兒頓時打了他一下道︰“喂,天哥,你是不是在笑我?”

張浩天又搖了搖頭道︰“沒有啊,我只是笑那老太太不懂時代不一樣罷了。”

夏玲兒“哼”了一聲道︰“胡說,我知道你在笑我一個女孩子家沒有一點害羞,是不是?”

說到這裡,不等張浩天回答,她卻笑了起來道︰“我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為什麼要害羞,更何況剛才我爸已經把我交給你了,你就是我的男人,我和自己的男人親熱,管著別人什麼事啦,那個老太太要是不服氣,也可以在電梯裡和她老公親熱啊。”

對於夏玲兒的率性大膽,張浩天是領教過的,不過他也喜歡這個女孩子如此的性格,就輕輕敲了敲她的頭道︰“你不知道害羞,那為什麼電梯最後停的時候會那麼快的鬆開手。”

夏玲兒頓時“格格”的笑了起來,跟著卻回捶了一下他的胸道︰“笨蛋,這都不懂,老太太進來的時候人家正愛你不得了,只想好好的親你,不想停下來,後來好了些,當然能夠停了。”

張浩天又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提著錢與金龍短刀的那個紙袋道︰“是我剛才說到這個才讓你愛我得不得了嗎?”

夏玲兒沖著他甜甜的一笑道︰“是,也不是。”

張浩天奇道︰“什麼是也不是?”

夏玲兒道︰“爸爸同意了我和你的事,而且你不僅承諾照顧我,還說照顧我媽和我弟弟,那時候我就特別想親你,後來你說又有了三萬元錢,就證明我沒有看錯你這個期貨,不僅有本領賺錢給我爸治病,還能夠讓我媽和小健過上好日子,我當然就更想親你了。”

張浩天聞言,忍不住道︰“讓你媽和小健過上好日子,那你呢,你想不想過上好日子?”

夏玲兒笑道︰“當然想啊,不過要讓我媽和小健他們先開心了再說,反正現下沒錢的生活我也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

說到這裡,她想起什麼,又道︰“天哥,你不要把我想成那種只愛錢的女孩子,我爸的話你應該聽見了,他說我絕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只要和你在一起,無論你貧富貴賤,都會無怨無悔的跟著你。這一點兒,我真的能夠做到,你能夠有錢當然最好,要是沒錢,我也認了。”

說著她又一揚頭,望著張浩天,很有信心的道︰“不過我相信你有本領賺錢。”

夏玲兒能夠委屈自己,刻薄自己,重新塑造自己,用嬌弱的身子支撐起這個家,張浩天當然明白她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孩子,而此刻,他忽然也明白了夏華才為什麼要說這段話,因為他是一個有閱歷的男人,明白男人的想法,擔心自己會因為夏玲兒過去的經歷對她的信任度產生影響,所以才向他說明,讓他知道夏玲兒只要跟了自己就會不離不棄的,而最終的意思,就是要他放心的善待女兒,這個躺在病床的上父親,是可憐的,但同時也是慈愛偉大的。

很快就到了醫院的餐廳,夏玲兒要了父母與弟弟最愛吃的三道菜,另外又給張浩天要了一份辣子雞丁,再加了一個湯,兩瓶啤酒,才和他一起用兩個托盤端著回去。

張浩天見到她點的那道辣子雞丁,心中也暗贊這個女孩子心思其實是很細膩的,昨晚去她家吃飯的時候,辣的菜他吃得最多,已經被她看在眼裡記住了。






歡迎光臨 SOGO論壇 (https://oursogo.com/) Powered by OURSOG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