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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曉嵐]承認愛我很難嗎?[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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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47:50
標題:
[江曉嵐]承認愛我很難嗎?[全文完]
承認愛我很難嗎?
作者:江曉嵐
舞會上的蒙麵客無視于她的存在教她鬱卒
意外地接到他深情的邀約,她卻胡塗的酩酊大醉
害她對他的真實身分還是一無所知
幸好那個惹人嫌的浪蕩子自願協尋“他”
再次相見他拒絕透露真相,她也甘願保持神秘
然而好夢易醒,浪蕩子竟然指定她為聯姻對象
因此她氣憤的決定為這段情留下“紀念品”
隻是這紀念品的模樣怎地和浪蕩子愈來愈像……
沒想到這個驕傲女居然被他的氣質吸引
她鄙視他,卻不認得稍加變裝的他
在她意亂情迷之際,他設計了一場懲罰游戲
誰知這一切卻變成對他的意志力大考驗
原以為結婚能為這個虛幻世界畫下句點
誰知她仍對他的分身念念不忘,危及他的幸福
這下子他該如何打敗自己才能贏得美人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48:45
序
極樂與極苦的交錯
江曉嵐
每次要寫序就是本人最痛苦與最快樂的時候,痛苦的是序實在有夠難寫,快樂的是我又要出書啦!
奇怪了,怎麼別人寫序就如行雲流水、洋洋灑灑數千言,為什麼輪到我的時候就是坐在書桌前猛咬筆桿,眉宇糾結著,死盯大花板,任憑無情的光陰分分秒秒流逝,也擠不出個鳥東西?
反正序就是要扯,本人當下決定,和讀者聊聊我的近況。
寫這篇序是在春節期間,不知道大家是怎麼過的呀?一定過得比我還要豐富精采,本人沒錢出國,沒車上山下海,我隻能泡在電影院裏麵,哎!
經常一整天在同一家電影院來回穿梭,由A廳到B廳,不然就從三廳到四廳,看得昏天暗地短短歸納出幾點結論。
我很喜歡看動畫片,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年輕,哈!埃及王子出自夢工廠,極富藝術水準,最令人感動是摩西分開紅海那一幕,氣勢磅礴呀!再配上那首恢弘的“WhenYouBelieve”,滿好看的。
不過,當然還是迪士尼出品的最棒,一群螞蟻、炸蜢、螳螂、蝴蝶、瓢蟲、蒼蠅、毛毛蟲、蚊子、螢火蟲等等組成的“蟲蟲危機”,實在比“小蟻雄兵”好看多了,害我現在每次看到螞蟻在爬,就會開始神經兮兮的大叫:“菲力、雅婷公主、小不點!”
另外還有“全民公敵”,哦!老天,威爾?史密斯真的好帥、好可愛哦;本人就是衝著他才進去看的,由此可知,我絕對沒有種族歧視,哈!
總之,看電影對我而言是人生最高的享受,所以我很喜歡看電影。
拉拉雜雜寫了一大堆,一篇序也這樣扯完了。
這本書是單行本,寫係列要麵對同樣的主角,我覺得有些煩,暫且寫點別的來調劑一下疲累的身心,喜歡就來信囉,拜拜!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49:26
第一章
柔和的月光淡淡地灑了一地,迎麵拂來的涼風夾帶清爽宜人的桂花香,冷彤抱著厚重的原文書,閉上眼,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氣,沁人的香甜頓時漲滿胸臆,令人心情愉悅,筋骨也想活動起來。
冷彤今年二十二歲,目前是大四的學生。高中時代的冷彤沈迷在《少年維特的煩惱》,為《西綫無戰事》慨嘆不已,她喜歡歌德、雷馬克,所以在填寫志願時,毅然決然的選擇德國語文學係。
冷彤的家世很好,父親冷剛帶領的冷氏集團名列台灣前十大企業之一,雖然如此,但她身上沒半點千金小姐的驕縱貴氣——除了對那一個人,她才會端起架子、擺高姿態,因為對于那樣令她厭惡的一個人,她隻想貶低他、唾棄他。
冷彤雖然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千金,但幷不是溫室中的花朵,她沒有天真的一無所知,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相反的,她聰明、倔強、犀利、慧黠,特別是性烈,尤其當她麵對那一個人時,一雙洞悉人心、銳不可當的眸子,似乎要刺穿他,因為他是那樣令她厭惡的一個人。
此刻冷彤踩著優閑的腳步,獨自走在寬敞的山路上,享受著朦朧的月色、馨香的微風,沈醉在恬靜的自在,幸虧她一直拒絕司機上下學接送,否則她將無緣享受這一切。
冷氏山莊坐落在陽明山山頂,占地遼闊的千坪別墅,紅白相間、氣勢萬千、後現代派的搶眼外觀,在陽明山的別墅區中獨領風騷。
快到了!望著不遠處的鏤花漆金大門,冷彤的唇角微微上揚,今天地興致一來,在半山腰即跳下公車,閑適的步上山道,一個小時飛快地溜過,她也快踱進家門。
就在她快走近大門,一輛停靠在圍牆外的拉風積架納入眼簾。
“哼!”又是那個人!冷彤輕啐了一聲。
她挑起細眉,經過那輛微微晃動的火紅積架,冷彤不屑的掃視一眼。
“哦……老天……岩軍……好舒服……”一個女人的申吟自後座的窗縫流洩出來。
冷彤在聽到女人熟悉的吟叫聲,冰封一張俏臉站定在車門外,如箭般的利眼射進微微開啟的窗縫。
她同父異母的姊姊——冷螭,正跨坐在一個男人身上。
左岩軍早就聽到腳步聲了,他知道有人站在車門外,但他毫不介意,在他跟女人歡愛的時候,地震或火山爆發也阻止不了他,他閉上眼,啃嚙著女人胸前挺顫的花蕾,大手揉弄著她的臀,使勁地加速律動。
冷彤不動聲色地拿下發夾,長發披洩而下。她不愛惹事,平常遇上這種狀況,她會匆匆走過,但是這回她辦不到,隻要跟那個人——左岩軍有關的人事物,她的胸腔就會燃燒熊熊的無名火。她討厭左岩軍、不齒左岩軍,甚至在腦海中不下百次想他猝死的慘狀。
一想到她必須和他呼吸同一個地球上的空氣,她就鬱悶,恨不得窒息,但是為那種敗類而死太不值得,掐死他,又覺得會髒了她的手,但遲遲不見有天災人禍降臨在他身上,卻一直是她胸中的痛。
現在,她可以小小的紆解胸口的鬱悶了!冷彤陰鶩的瞳眸眨了眨,右手拿著大發夾較尖銳的一端,使勁一劃。
“吱——”清厲刺耳的聲音伴隨的是一條長長的刮痕。
正沈溺在激昂情潮裏的女人跳了起來,頂著大法拉鬈發的頭顱狠狠撞上車頂,冷螭慘叫一聲,“該死的——”
男人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他的眼睛瞟向窗外,瞳心飽含得意的嘲弄,他略整下身,從容的把拉鏈拉上,豐唇不以為意的高揚。
冷螭忿忿的拉下短窄裙,顧不得先穿上褪于一旁的黑色絲襪和底褲,怒氣衝天的衝出車外。
冷彤揚著眉、昂著下顎,她不認為自己有錯,她反而覺得是在替天行道。
“冷彤,你在搞什麼鬼?”冷螭指著她小巧的鼻尖大罵。“你憑什麼刮岩軍的車?”
即使同父不同母,她對冷螭依然存有幾分姊妹的情分,平常相處倒也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無事,姊妹之間堪稱融洽,但是自從冷螭和左岩軍搞上後,冷彤越發鄙視她這個成天隻知吃喝玩樂、吊凱子的花癡姊姊。
“因為你們妨害風化、有礙觀瞻而且製造噪音。”冷彤輕輕的扯動嘴角,很滿意的望向那道突兀細長的刮痕,刮得好,大約有二十公分那麼長吧!她在心中喝采。
左岩軍跟著下車,高大英挺的身軀微側,他撫著下巴,檢視車門。
“你知不知道這輛積架是限量生產,全台灣隻有十輛,全亞洲隻有一百輛,全世界隻有一千輛。”冷螭也跟著瞄向那道觸目驚心的刮痕,一邊替愛人心疼惋惜,一邊氣急敗壞的叫囂。“你竟然就這樣刮下去!”看到妹妹一臉不以為意,甚至認為理所當然,完全沒有悔意,她越看越火,越叫越大聲。
“螭,別氣了,一條小刮痕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左岩軍摟摟她顫抖的肩,含笑的眼眸卻對上冷彤冷冷的目光。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冷彤討厭他、不屑他、把他貶為雜碎垃圾之流。
“誰說沒什麼大不了?”一條小刮痕而已?!“它至少有三十公分長!”冷螭目測著。“它不知要花你多少修理費用呢?!”
“反正他老爸有錢嘛。”冷彤麵露嘲諷之色,譏誚的笑道。
“冷彤!”冷螭簡直要對這個死不認錯的妹妹揮拳了。“你該為你的出言不遜向岩軍道歉。”她端起了大姊的架子,忍著痛揍妹妹一頓的衝動,她不想在心愛的男人麵前失態,女人使用暴力會讓男人倒盡胃口,她愛左岩軍,她不要失去他,也不容許別人侮辱她的心上人,就算是妹妹也一樣。
冷彤知道姊姊的死愛麵子,更瞭解她迷戀左岩軍到何等盲目的地步,但是冷彤就是不能違背自己的心,她明明就非常憎惡左岩軍,她沒辦法悖離心意向他低頭道歉。“我隻是實話實說,為什麼要道歉?”冷彤以眼神睥睨他,尤其不悅他眸底的了然與嘲弄;他也看不起她,但他憑什麼輕視她?冷彤瞧著他的眼神,頓時怒火中燒。
“你——”見妹妹無視她這個做姊姊特意端起的威儀,她知道冷彤討厭左岩軍,那擺在絕麗臉龐上的鄙夷連白癡也看得出來,冷螭當然也看得出來。“我要告訴爸爸你對岩軍的不敬!”冷螭出言恫喝。
她知道父親視世交之子左岩軍為己出,更期望有朝一日他能成為冷家的乘龍快婿,因此以父親剛正不阿的脾性絕對會秉公處理,就算是對他最寵愛的二女兒,他也會好好教訓她的。
“去吧,如果你想讓爸爸知道你和這個人在車上的好事的話。”她不想威脅自己的姊姊,更不想為了左岩軍而姊妹鬩墻,但是她就是看不慣姊姊為了一隻衣冠禽獸昏亂到這種地步。不敬?!難不成姊姊把一坨屎當神般崇敬?
“你威脅我?”冷螭惱羞成怒地舉起手臂,恨妹妹在心上人麵前完全不留麵子,其實她也從未這麼被冷彤激怒過,冷彤對可能是她未來姊夫的岩軍成見未免太深了;她愛左岩軍,自然也不容許有人恨左岩軍。
一直冷眼旁觀的左岩軍出手抓住了冷螭的手腕。“螭,別跟妹妹計較了。”那雙能電死人的俊眼,對著錯愕仰首的冷螭發出強烈電波。
他一臉不跟她一般見識是什麼意思?!冷彤著火的美眸惡狠狠地射向他,這個垃圾憑什麼說這種好象很寬宏大量、放她一馬的話?憑什麼讓她覺得自己好象是在無理取鬧似的?
“你看到沒?”冷螭抗拒不了他柔情似水的眼神,怒氣消失泰半。“人家岩軍好男不跟女鬥、大人不計小人過,虧你還敢臉不紅、氣不喘的冷嘲熱諷,一點也不曉得檢討自己的過錯。”
她那副指責的模樣好像她已經是左太太了。冷彤真不敢相信,那個垃圾居然把一向心高氣傲的冷螭馴得服服帖帖的,而冷螭竟然也愚癡到此種地步。
冷彤嘆息的旋過身,搖搖頭走向大門。警衛一見來人是二小姐,趕緊按下開關,大門緩緩開啓,窈窕的身螭走了進去。
“你看她那是什麼態度嘛!”冷螭描繪得細致工整的美眸瞪著妹妹的背影直到消失,她微撅起紅唇,倚在岩軍寬闊的胸膛,甜膩膩的埋怨著:“就跟小媽一樣不識好歹,哼!”
“不要為那種女人發怒,女人生氣容易老,我不喜歡看到情人臉上有皺紋,小心我移情別戀。”左岩軍挑起劍眉笑道。
冷彤討厭他,他也未必喜歡冷彤,尤其她那雙寫滿恨意的冰眸,非常明顯的溢滿她對他的不滿;她當他是垃圾,他也沒把她當聖女,即使冷彤有一張比他所有情人都還要美的臉蛋,他也不會把她放在眼裏。
“你就不曉得人家多委屈,爸爸極寵小媽,放任她五湖四海去寫生的,一點也不像我媽生前陪爸交際應酬、建立良好的社交關係。在一連生了兩個女兒後,小媽竟然就跑去結扎,太任性了!冷彤和冷彣跟她媽如出一轍,沒教養得很。”冷螭不悅的數落著。
“彣彣還好,沒她姊姊那麼難相處,事實上,我還挺喜歡彣彣的,她笑起來很甜,甜到人心裏去。”左岩軍腦海裏浮現一張稚氣未脫的純真笑臉,那個十八歲的女孩,正處于愛作夢的年紀,很顯然的,當他對上她那雙閃著夢幻光彩的靈眸,他知道他是她幻想中的白馬王子,他很明白的感受到少女對他的崇拜著迷。
“彣彣在暗戀你。”冷螭有點吃味,她有過很多男人,但沒一個能像左岩軍一樣教她死心塌地的愛戀,她想獨占他一個人,但是……很難!
“彣彣隻是個孩子,我要的是像你這樣成熟美麗的女人。”左岩軍丟給她一個魅惑十足的笑容,他知道這模樣能輕易顛覆女人心;他要女人還有原則,太稚嫩如冷彣,太潑辣如冷彤,他都敬謝不敏,他交往的對象一如冷螭妖嬈又性感,對性事狂野又放得開,這種狐媚騷蕩的女人才對他的味。
“呵呵……那麼今晚我不想回家了!”冷螭得意的笑了,她要使盡渾身解數擒住這黃金單身漢,即使家門近在咫尺,她眼裏還是隻有左岩軍。
“到我天母的別墅吧。”左岩軍低頭親吻她的發鬢,性感撩人的低喃道。
“我會讓你知道彣彣絕對比不上我的風情萬種、善解人意。”冷螭儀態萬千的坐進車內,嬌聲笑道。
“我早就知道了,甜心。”左岩軍跟著坐進車內,傾身與她一陣熱吻後,才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冷彣一雙燦眸正專注在一本商業周刊的封麵上。
岩軍大哥,深邃的五官,瘦削剛毅的臉型,性感的雙唇,狹長勾人的眼睛……老天,岩軍大哥真的好帥、好吸引人哪!
一顆心髒怦怦亂跳,粉頰泛著羞赧的緋紅,她好喜歡、好喜歡岩軍大哥!
隻是,岩軍大哥好像風流了點、多情了點,他常常和某某大官千金、某某巨星、名人傳出緋聞,他有很多很多女朋友,冷螭姊姊也為他著迷,一定還有非常多的女孩子都像她一樣迷戀著他、愛慕著他……冷彣的心疼痛地揪著,一想到有很多女人都想把左岩軍占為已有,她的芳心就有一下沒一下地抽緊。
“彣彣。”冷彤的聲音乍響。“彣彣!”
“……啊!二姊,”完了!二姊最討厭岩軍大哥了。“你怎麼不先敲門嘛。”冷彣慌亂的把書桌上原本攤在一旁的課本趕忙堆在雜誌上,兩條細長的手臂緊壓在上麵。
冷彤看到了!“我敲了好幾聲,你都沒應門,也不知你看什麼看得那麼著迷。”她的聲音沒什麼溫度,這通常代表她有些微慍。
該死的,剛才在門外被那個垃圾髒了眼睛,連進到家裏還要被污染一下,他真是陰魂不散。
冷彣的頭垂得好低,幾乎貼在因心虛而劇烈起伏的胸膛上。“沒……沒什麼,我一直……很努力的K英文。”她囁嚅的說。
“是嗎?”冷彤站在小妹背後,一手撐在腰際,另一手指著被她壓于手臂下的課本。“你的M變成W了!”
哎呀,慌忙之中把英文課本放反了!“哦……”冷彣小臉羞紅、手忙腳亂、遮遮掩掩的把課本翻轉過來紅。
冷彤不想當麵給小妹難堪,拍拍她的肩,坐在床沿。“彣彣,高三了,別老是看一堆沒營養的垃圾書籍,多放點心思在課業上,明年就要參加大學聯考了!”
“嗯……”二姊怎能明白她的心情,二姊是她看過最美麗動人的女人,要什麼男人沒有,幸虧她很憎惡岩軍大哥,否則岩軍大哥一定也會被二姊迷得團團轉,那麼她就真的連一絲希望也沒有了。
冷彤疼惜的伸手梳理小妹柔順齊耳的短發,她和彣彣是同父同母的姊妹,兩人感情自然比和冷螭好些,她們的媽媽原是爸爸在外金屋藏嬌的小老婆,幸虧大媽明理也默許她們的存在,直到大媽死後,媽媽才帶著十二歲的冷彤和八歲的冷彣正式入主冷家。
好快,十年過去了,媽媽從沒沒無聞到受人矚目的旅游畫家;而她也快大學畢業準備去德國留學;最小的彣彣如無意外也快上大學了……她的人生是美好的,有父母、姊妹、朋友、良好的家世、美麗的相貌,冷彤知道她是幸運而且是幸福的。
“二姊,你猜……”雖然知道二姊對岩軍大哥極反感,但是這個問題梗在她心裏好久好久了。“岩軍大哥會不會變成咱們的姊夫。”冷彣艱澀的潤了潤唇道,哦,但願不會,否則她會心碎。
“不知道。”冷彤仰躺在床上,兩眉糾結的盯著天花板。“最好不會,我不想和一個不學無術、成天隻知花天酒地的紈褲子弟變成親戚。”
“二姊,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冷彣有點害怕的開口,其實她和冷彤的感情一直很好,兩人無話不談,但是冷彤對左岩軍厭惡至極,連提他的名字都覺得會髒了她的嘴,所以冷彣才會變得格外拘謹小心。
“問吧。”看她膽怯的模樣,這問題八成和那個人有關。冷彤側過頭斜睨著她。
“是你說可以問的哦!”紅撲撲的小臉漾出甜甜的笑靨。“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岩軍大哥?”她覺得好奇怪,岩軍大哥風流倜儻、俊逸非凡,二姊卻一反常人厭惡他厭惡得要死,真不知道他哪裏得罪二姊了?
“那你們又為什麼這麼喜歡左岩軍呢?”嘖!真不想提那爛人的名字,等一下刷牙要特別用力。
“唔……因為……因為……”冷彣支支吾吾地羞于說出口。
“因為他長得還可以看,有一筆龐大家產供他揮霍。”冷彤把視綫調回天花板,彣彣是涉世未深,她必須好好點醒她。“彣彣,人的價值不在于外觀的美醜,他相貌生得好是他爸媽給他的,他擁有的榮華富貴,是他祖宗留的,所以,沒一樣是他努力得來的,這樣的男人頂多是運氣比別人好一些,卻是一無是處。”
“才不是!”冷彣崇拜左岩軍,不容人詆毀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岩軍大哥很厲害,繼承了左明津的睿智與膽識,他二十三歲就拿到了哈佛的企管博士,今年三十歲的他正式接手英瑞集團,一上任即大刀闊斧的整頓英瑞內部,英瑞在他的帶領之下,今年更躍升為亞洲前五大企業集團,明年他更準備跨足金融、計算機業,擴展歐美的市場,進軍全球前十大產業財團。岩軍大哥高瞻遠矚、洞燭機先,投資手腕精悍俐落,他才沒二姊說得那麼差,相反的,他英俊多金,又是個商業奇材,理所當然有很多女人為他爭得頭破血流,是二姊太奇怪,對他成見太深。”冷彣抽出了那本商業周刊,左岩軍是周刊評定的年度風雲人物,也是這期的專訪人物,她反複拜讀了好些回,簡直可以倒背如流了。
冷彤嫌惡的推開眼前的雜誌,柳眉倒豎。“彣彣,他就跟清朝的乾隆皇一樣,隻是接收了父親跟祖父留下的好處。”
“但也要他能善用這些得天獨厚的優勢呀!”她不喜歡二姊這樣輕視她的夢中情人。
“好!如果你喜歡他是因為這些膚淺的理由,那我告訴你我討厭他的理由。”冷螭和左岩軍糾纏不清她生氣沒錯,但冷彣也對他崇拜著迷,就讓冷彤憤怒到極點。
冷彣顫巍巍地縮著頸子,隻要一扯上岩軍大哥,二姊就失去平常笑臉迎人的模樣,像隻潑辣的小野貓。
“從住進冷家,我就看他不順眼了。”絕美的五官噴著火,冷彤憤憤的低咆。“每回他寒暑假從美國回來就跑來粘爸爸,好像冷家才是他的家,我和他第一次見麵,他就敢伸手摸我的頭,扯出自以為很帥的笑容,”說實話,當時他給她的第一印象就像鄰家的大哥哥,豐神俊朗、神采飛揚,她的心的確沒種的漏跳好幾拍,但是——“就在我傻傻的被他騙得自我介紹,轉過頭準備進房溫書時,竟然聽到他和冷螭竊竊私語說:‘她就是你說的冷伯伯的私生女?’哼,我才不是私生女,我身分證上的父親欄是冷剛!”
“也許是大姊誤導他呀。”冷彣忍不住反駁。
可是冷彤什麼也聽不進去,繼續憤恨不平的說:“當年冷螭才十五歲,我就親眼撞見左岩軍把手伸進她的裙子裏麵!”
每逢左岩軍自美返台,冷螭就像發春的花癡,鎮日粘著他。有一天,冷彤讀書讀累了想下樓泡杯咖啡,經過冷螭的房間時,聽到男女的調笑聲,她捺不住好奇,輕輕打開門,剛好門也沒鎖,她拉出一條小小的縫往裏頭探去,當時冷螭整個人貼在他身上背對著她,左岩軍摟著她、揉弄她的臀。
“左岩軍根本不知廉恥為何物,他竟然還有臉對著我笑!”冷彤永遠也忘不了當時他擡起頭,以一雙嘲諷的笑眼與她對視,仿佛在對她說,女人都喜歡他這樣對待,她也一樣會渴望他的愛撫。“惡心,真惡心,太惡心了!”令她想作嘔。
“大姊本來就常勾引岩軍大哥,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大姊主動獻身,岩軍大哥是正常男人,自然抗拒不了。”冷彣忍不住替心上人說話。那是欲,不是愛!別以為她不懂,言情小說她可是看了不少。
“在爸爸、衆人麵前老是一副有為青年的正直模樣,私底下卻和女人鬼混,換女朋友的速度像在撕日曆紙一樣,他是個卑鄙無恥、下流齷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我有一個學姊被他拋棄,差點跳樓自殺,還有一個朋友家裏的公司被他以低級的手段合幷,你說我能不討厭他嗎?”冷彤咬牙切齒的說,她厭惡左岩軍是有憑有據,不像她們盲目愚蠢,把垃圾當寶。
看來,二姊對岩軍大哥的厭惡感是日積月累、根深柢固了。“這……這也不能怪二姊,天知道你怎麼都看到岩軍大哥比較……不好的一麵。”冷彣見到她齜牙咧嘴的凶惡樣,也漸漸意識到她再替岩軍大哥說話,一定會被二姊活活掐死。
“對!天知道我美好的人生中,為什麼多了他這號低級人物?”冷彤坐起身來,抱頭低吼。
“呃……二姊,”趕快轉移話題,要趕快燒熄二姊的怒火。“萬聖節你們學校不是要辦化妝舞會嗎?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那時候模擬考也考完了。”
對,不要再讓那個垃圾占據她的腦袋,冷彤甩甩頭,試圖把他拋出腦外。“嗯,舞會規定攜伴參加,我正愁找不到人呢。”
“少來,二姊貌美如花,隻消你拋個媚眼,不知有多少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是你自己眼光太高了。”不過大姊眼光也高,見到岩軍大哥,就顧不得什麼矜持與體統,火熱倒追他,更可見二姊眼高于頂,不然胃口就是異于常人。冷彣笑咪咪的取笑道。
“我是緣分未到、寧缺勿濫。”冷彤微微笑著,她對愛情不排斥也不強求,一切順其自然。
“我真想看看我未來的二姊夫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呀!”冷彣一臉期待,調皮的笑道。
“鬼靈精!”冷彤笑著捏捏小妹的巧鼻,紅唇高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49:53
第二章
萬聖節,迷離之夜,在T大校園裏,一場繽紛、詭異的夢境於焉展開。
空氣中彌漫著醉人的酒香,年輕男女隨著體內酒精濃度的增高,容許自己今晚狂野、放肆。
冷彤任黑亮的長發披散在後,在絢爛霓虹的折射下,閃爍動人,黛眉細彎,明眸璀璨,巧鼻挺立,紅唇豐潤;白晰細頸下,玲瓏的曲綫以一襲火紅緊身皮衣緊緊裹住,她冶艶美麗得不象話,恍惚間能誘人心魂、奪人呼吸。
詭譎多變的電子舞曲,極力煽惑著人們的靈魂、挑動著每根神經,男男女女隨著節拍搖擺起舞,瘋狂扭動四肢,軀體與軀體之間熱情的交纏,青春燃燒到最高點。
“二姊,”打扮成愛麗絲模樣的冷彣,竊竊笑語。“這裏的男孩子,十個有九個如狼似虎的盯著你,另外一個是女朋友站在旁邊不敢流口水,偷偷睜一隻眼瞧你呢!”
“他們是在注意你,小愛麗絲。”冷彤紅唇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勾人欲狂。
“大一到大四獨占校花頭街的冷彤小姐就別再謙虛啦!”身為冷彤大學四年的好友商朵葵,太瞭解好朋友的心思。“這裏的男人對你垂涎三尺,而吸引女人注目的嘛……”商朵葵朝前方人頭攢動的地方一指,興奮的笑道。“看到被擠在最後頭的二年級外交係花蘇蓓嗎?”
“她的臉色好難看。”冷彤眯眼望向站在人群之外,咬牙切齒的黑衣女郎。
“當然難看。”商朵葵哈哈大笑。“她帶來的男伴被舞會裏除了咱們三個以外的女孩包圍著,她一向以搶人家的男朋友為樂,今晚風水輪流轉,讓她也嘗嘗被橫刀奪愛的滋味。”
“二姊,咱們也去看看。”冷彣鼓動著。
“彣彣,不準胡思亂想,”冷彤搖首拒絕幾個男孩們的邀約後,輕輕斥道。“談戀愛,等你考上大學再說。”
“我是替你物色呢。”冷彣眨眨眼回嘴。“人中之龍配人中之鳳,天造地設,走嘛,看看又不會怎樣。”
“對呀,彤,你別別扭了好不好?難得今晚你在我死求活求之下穿上這套嗆人裝,今晚是萬聖節,放下身段狂歡一夜也不為過,而且你明年就要飛去德國念書,出國前談場戀愛當回憶也不錯嘛。”商朵葵亦在一旁鼓吹。
“你們兩個就愛湊熱鬧。”冷彤畢竟年輕,容易被熱鬧的氣氛軟化,她抱著姑且玩玩的心態微笑頷首。
“OK!”冷彣在冷彤背後和商朵葵擊掌歡呼。
“走吧,看帥哥去囉!”商朵葵向冷彣使使眼色後,一人一邊勾著冷彤往人潮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個神秘危險的男人,修長的手執著一隻高腳杯,黑皮製的麵具遮掩他大部分的臉龐,高挺鼻梁下的薄唇,正挑起一抹顛倒衆生的淡笑,剛毅的下巴傲然的微揚,舉手投足間令人迷醉,控製住每個女人的靈魂;深幽神秘的黑眸夾帶魔性的魅力,散發著令人無法逼視的銳氣;一身如子夜般漆黑的凡賽斯西服,露出未著襯衫的古銅色胸膛,仿佛是撒旦派來毀滅世間俗女,一個地獄來的惡魔情人。
不可否認,有那麼一刻,冷彤的呼吸因他而靜止。
左岩軍透過麵具與人群之中的紅衣女子對視,嘴角的笑意加深,他輕執酒杯,讓琥珀色的液體流進咽喉,完美弧度的揚首再度勾起女人動情的驚呼,然後,他推開圍繞在身旁的女人,舉步走向她。
如果一見鍾情的理論成立,那麼,她之前斥為荒謬至極的理論,的確是不可思議的降臨在她身上,冷彤不敢相信封閉許久的心,僅僅一眼就輕易淪陷。
隻消一眼,她就為他著迷、為他亂了心律。冷彤的呼吸因男人越走越近逐漸急促起來,直到他高大陽剛的身軀站在她麵前,她的心跳幾乎停止。
女人!他傲然的俯視她,冷彤跟一般女人沒啥兩樣,平時故作清高、對他不屑一顧,沒想到他才稍一變裝,她的態度便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瞧她一雙發癡發直的眼神,左岩軍除了鄙視之外,還想仰首大笑。
周遭女人們的懊悔聲四起,隻要絕美動人的冷彤出現在男人麵前,她們就再也沒有機會。
不過,冷彤真的美,她令人驚艶,他無法忽視她欺霜賽雪的白膚,淡施脂粉的臉蛋教人無法移開視綫,贊嘆那精致的美麗,尤其她置于緊身皮衣下的窈窕曲綫,能瞬間摧毀男人的理智,輕易地點燃他體內最原始的火焰,但是,她是冷彤,一個總是不齒他到了極點的冷彤!
左岩軍邪邪的勾起嘴角,微微欠身,伸出手,做出一個邀舞的動作,但是,他的對象幷不如衆多失意女子預料的冷彤,而是她的妹妹,冷彣。
驚訝聲,奚落的訕笑聲,以及冷彤深深被折辱的抽氣聲,一時此起彼落。
冷彣的圓眸大睜。老天爺,站在貌美如天仙的二姊身旁,她簡直渺小平凡得微不足道,而眼前這個令她看了一眼心髒就差點跳出喉嚨的大帥哥,竟然會看上她?!走桃花運也不是這樣,根本就違反天理,哪有人會舍嬌艶欲滴的紅玫瑰,摘她這朵毫不起眼的小野菊!她一時反應不過來,捂著小嘴瞪著他。
不可能!今天是萬聖節沒錯,但是也沒可能荒誕詭譎的如此離譜,這男人口味再怎麼與衆不同,也不可能上演這出劇碼。
冷彣是甜美可愛沒錯,但隻要是有眼睛的男人,稍有辨別能力的人都會選擇美豔的冷彤。
她雖美艶不可方物,卻也不是俗不可耐,她雙眸蘊藏的智慧和高雅的舉止,都證明她是個滿分的氣質美女,可是這個神秘優雅的黑衣男人竟然視而不見!商朵葵難以置信的哀叫連連。
冷彤這輩子從沒感到如此沮喪、挫敗、羞辱,這個萬聖節的夜晚教她永生難忘,她的心跳頭一回因為男人而亂了規律,也是首次難堪到心髒疲弱得無法負荷。她咬了咬唇,挺立著背脊,麵無血色的踱開。
“二姊……”冷彣察覺到冷彤的蒼白與僵硬,反正她從來都不相信自己能勝過貌美如花的二姊榮獲男人的垂青,直覺隻是這邪俊男人的惡作劇,她轉過頭,準備跟著冷彤邁開腳步。“啊——”
男人迅速地捉住她細嫩的小手,旋過冷彣嬌小的身子,擁著她滑入舞池中央。
“天下紅雨了!”商朵葵驚歎一聲,俐落的轉過身,拔腿朝失意的好友奔去。“喂,彤……”
灌下一杯摻了些威士卡的鶏尾酒,她的咽喉感到一陣灼燒,冷彤坐在男孩子們的中心,雖然衆星拱月,但她不快樂。
“喂,你們別拿酒精濃度太高的酒給彤啦!”媽的,這些男生存心不良,趁冷彤失意時想灌醉她、吃她豆腐。商朵葵眼見好友已灌了三杯鶏尾酒下肚,不安的叫嚷。
冷彤渾然無所覺,顏麵掃地的屈辱教一向臉皮薄的冷彤受不了,被人當衆拒絕的滋味真不好受,也許沒那麼嚴重,因為她也沒主動邀請他,但是那神秘男人對她視若無睹的冷淡態度,讓冷彤原本期待的心如遭幾記悶棍。
老天!她不爭氣的眼神老是瞟向舞池,怎麼會這樣?她覺得心悶悶的,有一些刺痛,她竟然會對一名初次見麵的男子產生如此強烈的感覺,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還是因為萬聖節的關係?但是……但是她居然有一點嫉妒小妹,甚至希望自己今晚沒帶彣彣來參加,她的心胸怎會變得如此狹窄?
“彤,別再喝了啦!”商朵葵被她一杯接著一杯的行為駭到,她從來不曉得冷彤也會藉酒澆愁,早知道就別起哄看什麼帥哥了!“你會醉的啦!”誰知道冷彤會一反常態的對個男人認真起來。
冷彤對好友的勸阻置若罔聞,自顧自的喝著悶酒,其實那也隻是一種出于下意識的發洩行為,倘若現在給她的是白開水,她也會一杯接著一杯下肚。
“我要去找我二姊。”雖然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很有可能這輩子僅此一次,但是一來她不能放著姊姊不管,二來她心裏已有個夢中情人,雖然眼前這散發強烈魅力的男人可能和岩軍大哥不分軒輊,但她年紀小歸小,對感情倒也挺執著的,才不會隨隨便便、見一個愛一個。“我不能再和你跳舞。”一顆小頭急得亂轉猛往後瞧。
左岩軍一直帶著她轉,阻礙她的視綫。這個小愛麗絲很可愛也很迷糊,竟然沒察覺到他就是她最喜歡的岩軍大哥,冷彤沒發現倒還情有可原,因為她常不屑正眼瞧他,但冷彣常粘著他竟也沒發覺,這可有些好玩了。
“呃……”這男人好高哇!冷彣吃力的踮起腳尖,還是看不到被他擋住的冷彤。“拜托,我被你轉得頭暈,不能再跳了。”他好像跟岩軍大哥差不多高呢。
低沈有磁性的笑聲自性感的唇齒逸出,他不想說話,因為一開口,他就不能再跟小愛麗絲玩游戲,而且偶爾吊吊冷彤那個“聖女”的胃口也很好玩,畢竟很難得有機會耍她,洩洩她的銳氣也好,免得她老是以尖細的下顎瞪他。左岩軍認為今晚閑來無聊答應蘇蓓前來是來對了,看來今晚他能玩得很盡興。
他的笑聲好好聽哦,而且……“奇怪,你的笑聲和一個我認識的人好象……”冷彣的注意力被他迷人的聲音吸引,她對上那泓幽黑深潭,心魂一點一滴地迷失。
不行,謎底揭曉,這游戲就不好玩了!左岩軍輕笑搖頭,墨色的瞳眸對她猛放電,他那專注又濃烈的注視,輕而易舉地懾服女孩的魂魄,左岩軍不愛狩獵可愛的小白兔,但是今晚情非得已,為了不讓萬聖節過得太無聊,隻好耍些小手段。
“你……你為什麼會挑上我做你的舞伴?”冷彣覺得神魂飄然、兩頰赧燙,害羞的低垂著頭,完全把失意的冷彤拋在腦後。“我……我幷不特別……耀眼漂亮啊!”她從未被男人這樣熱烈的瞧過,即使是她最喜歡的岩軍大哥,也從未把她當成個女人般火熱注視啊!
左岩軍越過她注意到坐在男人堆中不發一語、失意舉杯的冷彤,他的心情倏地大好特好。冷彤不是自以為很高尚嗎?怎會為了卑賤的蟑螂、老鼠而落落寡歡?她不是一向都不把他左岩軍放在眼裏嗎?怎麼這回她視如草芥的低賤男人卻能左右她的心情?
左岩軍得意至極,趁冷彤的眼神幽幽的望向他這邊時,微微傾身,低吻了冷彣光滑潔白的額際。
“啊……”冷彣錯愕得驚呼,這下真的連擡頭看他一眼都沒有勇氣了,這是她有生以來頭一回讓男人在她額上留下印記,即使是岩軍大哥也隻有獎勵似的摟摟她的肩,這個初次見麵的神秘男子,竟然出奇不意地吻她的額頭,她的心跳得好快,全身的血液全衝到她的粉頰了!
冷彤啊冷彤,別以為有點姿色就自命不凡,不是每個男人都會買你的帳,他左岩軍就不會!在他看到冷彤迅速的低下頭,啜飲著酒液,他的心情便快意的不得了,冷彤在乎他讓他覺得得意,看她一副幾近心碎的模樣,左岩軍覺得更好笑,沒想到她對一個包裝過的垃圾一見鍾情,真是可笑至極,而且越發看不起她,越發想脫掉她虛偽造作的聖女外衣,想見到她最真實的一麵,不知是如何的狂浪風騷啊!
突然,一陣焦急的呼叫聲,敲醒了暈陶陶的冷彣。
“彣彣,別跳了啦!”商朵葵唐突的撞進他們之間,拉了她的手臂就跑。“你二姊被那群男人拐去夜游了!”原本以為大學男生會有點人性,沒想到還是禽獸一個。
他是很有吸引力沒錯,但是沒想到美麗如冷彤也輕易為他自甘墮落,左岩軍聞言神情更加得意,他極感興趣地跟在她們身後。
“你這個小白癡,難道看不出彤對那個帥哥有意思嗎?”商朵葵邊拉著她跑邊罵。“還在那邊跟他大跳特跳,存心想氣死你姊,害彤被那群男生灌醉,昏昏沈沈的被人哄騙去夜游。”
冷彣錯愕地望著眼前一大票正在發動摩托車的男女。
“他們平常就‘肖想’你姊,要是真跟他們去夜游,恐怕十個月後你會莫名其妙的當小阿姨,卻不知道你的二姊夫是誰。”商朵葵大叫。
這還得了!冷彣眼見冷彤跨坐在一個男人的機車上,手足之情油然而生,嫌商朵葵跑得還不夠快,情急地揮開她的手,向前莽撞亂衝。
“喂!彣彣,等我!”商朵葵看傻了眼,看不出冷彣嬌嬌小小的,會有一雙飛毛腿。
突然,一隻大手攫住了商朵葵的肩。
“幹嘛啦,本小姐現在沒空——”商朵葵試圖甩開對方的鉗製,猛然回頭一看,嘴邊的話卻乍時頓住了。
“我去追吧。”眼看冷彣隻捉住機車排出的白煙,左岩軍微微笑道:“你送小愛麗絲回家。”他沒見過這女孩,冷彤也不可能把他介紹給她朋友,因此他很放心的開口。
老天!這麼近距離的看這個戴麵具的迷人男子,他那性感撩人的低沈音律,渾身散發的強烈吸引力,仿佛一顆黑色的磁石,吸去她的神魂,教她幾近休克。“哦……”她愣愣地點點頭。
左岩軍走向呆站原地焦慮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冷彣,以眼神示意她放心,舉步跨進一輛銀白色的法拉利,仿如一記銀箭在黑夜飛嘯而去。
“彣彣,”商朵葵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納悶的走向臉蛋嫣紅似火的冷彣。“他知道你家嗎?”
冷彣捧著火紅的臉,久久才回神過來,輕輕的搖頭。
天……她們怎麼這麼輕易就被男色迷惑!“走,咱們得快點問蘇蓓去。”
黑發順風在漆黑的子夜翻飛,閃耀迷人的光澤,冷風自耳際呼嘯而過,冷彤倚在一個男人背上,一顆腦袋猶茫茫然。
奇裝異服的青年男女們,騎著摩托車奔馳在午夜的郊區,昏黃的街燈照耀著路麵,男男女女激昂的嬉鬧聲在闃靜的子夜更加刺耳,入冬的低溫絲毫不減他們的熱情,年輕的生命盡情地揮灑活力的青春,開懷地引吭高歌。
驀地,銀白色法拉利似火箭般自後追來,趕上後又以九十度大轉彎,瞬間靜止在車隊前方,阻擋他們的去路。
一陣接著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尖銳地劃破空氣,然後是男女們的叫罵聲。
左岩軍意氣風發的步下車,冷冷的掃視他們,狂傲的氣勢壓倒衆人,一雙銳眼停留在置身其中,捂耳挑眉的紅衣女郎。
左岩軍就像黑夜的帝王,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緊抿的唇綫和堅毅的下顎,不需言語與動作,便已成功的控製了四周氛圍,空氣完全在他銳利的冷眸中凝結不動,強悍的氣勢鎮壓了一顆顆激情的心,他踩著有力的步伐朝冷彤走去。
女孩們此刻才驚覺自己的男伴有多麼幼稚毛躁,最佳男主角應該是像他一樣成熟穩重,不發一語就能主導氣氛、收服人心的英偉男人,她們愛慕的眼神鎮定在黑衣男人身上,萬分渴望自己是那個被他攔腰抱起的冷彤。
男孩們早在男人的冷眼之下放輕呼吸,但是當載著冷彤的機車騎士眼見女伴被抱起,自覺顏麵無光,加上貪戀冷彤美色,仗著幾分醉意與人多勢眾,他不滿的叫囂怒罵。“冷彤是我的伴,你憑什麼帶走她?”媽的,今晚這神秘的黑衣男子出盡了鋒頭,在場的女孩子包括冷彤也對他心醉神迷,一樣都是男人,怎麼程度差那麼多。
左岩軍置若罔聞,把冷彤抱進車,繞回左側,準備駕車離去。
“媽的,你耳聾呀?”男孩見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更加氣不過地跨下車,伸手想抓下男人臉上的麵罩。“故作神秘的無聊男子。”
“你才無聊。”左岩軍的唇際揚起一抹冷笑,求學時代的他可是柔道社社長。“最好別鬧事,如果你還想領畢業證書的話。”他輕鬆的扼住男孩的手腕,稍稍一使力,以冰涼無波的音調警告。
一旁鼓噪的男聲也停不來,好不容易拚死考進T大,他們還想捧著T大鑲金的畢業證書出校門揚眉吐氣,熬了四年,可不想因一次鬧事而終生遺憾。
冷彤虛軟無力地癱在車內,酒精作祟下,加上車外喧鬧的人聲,讓她昏然欲睡,聽不清以往她最深惡痛絕的男人聲音。
俊逸的嘴角依然高揚,左岩軍滿意的看著男孩因手腕疼痛而漲成豬肝色糾結的臉孔,他以勝利者的姿態坐入車內,揚長而去。
這是他頭一回和冷彤單獨相處,當然冷彤也是。
左岩軍扯下麵罩,邊開車邊瞄向醺然的她,見她狀似痛苦的蹙眉擺首,右手緊捂著嘴巴,他心生不妙的把車停靠在路邊,按了個鈕,右窗自動降下,冷空氣竄了進來,他側過身子把她的頭推出窗外。麻煩!
冷彤一定是天生下來跟他作對的!上回才刮花他火紅的積架,這回還想把穢物吐在他新購的銀白色法拉利上,雖然說好男不跟女鬥,但是她每次都專門找他碴,左岩軍實在很想把她一腳踹下車,任她在夜晚的郊區自生自滅,反正這表裏不一的女人死了幹他屁事。
要不是看在冷剛的麵子上,他一定會把這個女人扔出車外,自己回家睡好覺。左岩軍不耐煩地瞪著她的背影。
但是……她的頭發好滑、好柔順,有如天鵝絨般的觸感,是他見過最美麗的長發,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梳理著她細柔的秀發。
冷彤醉得頭昏腦脹、渾身發熱,苦澀的酒汁燒灼著喉頭,混著膽汁吐了出來,她的頭軟軟的掛在車窗外。“水……”
美女還不是會吐,吐出來的髒東西還不是一樣臭,又不是說人長得美就不會吐,冷彤平常在他跟前跩什麼跩?她又比他高尚到哪裏去?左岩軍心生不悅的縮回手。至少他人長得帥又有酒量,光是這點就不知贏她多少,但他都沒在她麵前擺出得意洋洋的模樣。
“水……”冷彤軟軟的靠回座椅,閉上眼喃喃道。
要水不會自己想辦法,他才不想伺候她。這女人不及他車門的一半重要,左岩軍心疼自己的愛車,跨下車,繞過去檢視車門。
盡管還不至于用慘不忍睹形容,但是青黃的汁液一條條垂流在車門上,一陣臭味撲來,他不悅的打開行李廂,取出一罐備用的礦泉水,準備衝刷車門。
明天一早要教司機把車開進車廠美容保養,雖然是剛買的新車,但他不想車內留有冷彤的氣味,誓必要重新更換右座皮椅和車門,免得他以後上路不順、車毀人亡,正中冷彤下懷。
“給我水……”冷彤迷迷濛濛的睜開眼,頭疼欲裂,視綫不清。
吵死人了!左岩軍不勝煩的爬梳著頭發,算她好狗運,還剩半罐水,他伸手把水遞進車內。
冷彤茫茫然地接過礦泉水,便匆匆地把水喝光。
左岩軍嫌惡的俯視她,活像幾百年沒喝過水一樣,粗魯又難看,沒本事就別學男人藉酒澆愁,醉死活該!
吐完之後身體頓時輕鬆不少,喝完水的冷彤又開始昏昏欲睡,她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因酒精作用升高的體溫使她拉下皮衣的拉鏈,由頸至胸,春光乍洩。
幹嘛!想引誘他嗎?左岩軍不置可否的挑起一道濃眉,雙手環胸,哈哈!穿白色內衣還可以說她純潔,但是著粉紅色胸罩就隻能說她是幼稚!
冷彤偏過頭去進入夢鄉。
左岩軍的視綫不聽使喚地停留在她飽滿的胸膛,他突然鬼迷心竅地想伸手卸下那可笑礙眼的胸罩,以唇去描繪她的柔軟……
該死!他重重的拍了下額頭,別開視綫,像冷彤這種女人還不夠格上他的床,他才不想弄髒了自己的身體!左岩軍再度坐進車內,低咒一聲,踩下油門,銀白色的法拉利在子夜的街道疾馳飛奔。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50:33
第三章
“沾叔,昨晚送我回家的先生,你看清楚長什麼模樣嗎?”冷彤一大清早,顧不得宿醉發疼的頭腦,緊張又興奮的奔至警衛室詢問。
年近五旬的老沾,在冷宅當了二十多年的警衛,一向古板的闊臉皺了起來。“那位先生臉上帶著麵具,當時夜色正黑,我原先以為他是來搶劫。”
“哦……”冷彤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心裏莫名的失落。
去問問冷彣、朵葵,或是蘇蓓吧,老天,她真的很失常,竟然為了一麵之緣的男人失魂落魄,甚至牽腸掛肚,冷彤對自己悵然若失的模樣,感到啞然失笑。
就在冷彤旋過身準備離開警衛室時,一道煞車聲引得她蹙眉回眸。
“對!昨晚那位先生就是開這款銀白色的法拉利跑車。”老沾伸手一指,看清來者何人後,趕緊壓下自動門的按鈕。
冷彤的心霎時跳得好快,像是在期待著什麼,鐵門緩緩開啓,她自門縫閃身出去,擋在車前,喘著氣,臉頰潮紅。
這女人一早發什麼神經?左岩軍因睡眠不足而精神不大好,他不耐的按了幾聲喇叭,一張俊臉淨是鄙夷不悅的神色,眉峰之間刻出幾十道深溝。昨晚她醉得不省人事,害得他犧牲睡眠時間送她回家,一早冷剛又緊急來電,睡不到三個小時火氣自然大。
冷彤定睛一看,噢!老天,一顆心跌入穀底,一雙發亮的瞳眸瞬間黯然失色,她暗著臉,輕咬下唇,兩臂交抱,硬是擋在車前。
“叭叭——”尖銳清厲的喇叭聲震響天地。
媽的,好狗不擋路,這女人再不讓開,他幹脆把她輾斃算了!左岩軍用力的按著喇叭,一雙如鷹隼般的銳眸死盯著她。
左岩軍竟然開同一款的法拉利!冷彤越想越氣,越氣越想擋住他去路,她挺直腰桿、文風不動地與他對峙。
左岩軍跳下車,怒氣衝天地走向她。“冷二小姐,不知我又哪裏得罪你了?”
因為你侮辱了“某人”的眼光跟品味!當然,她不必對一個低下的男人說實話。“你一早擾人清夢就是不對。”冷彤不屑的撇撇嘴。一大早就遇上煞星,今日恐怕災厄連連,真是倒黴透頂。
“冷伯父有要事和我商量。”看她那高傲不可一世的嘴臉,他實在想一掌劈死她,但是不必為了這樣造作無知的女人壞了自己的風度、破了他不打女人的規矩,揍她還嫌髒了他的手。
“世上沒人了嗎?”冷彤嗤之以鼻,她老爸在商場打滾多年,好歹也闖出不小的名號,就算真有要事找人商量對策,以他識人之多,何需找個如此不才的後生小輩,再怎麼樣也要找他退休的老爸左明津吧。
“有!有五、六十億,但你老爸指名非我不可。”他怒氣騰騰的咆哮,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有能耐像冷彤一樣真正的激怒他,而他也從未這樣打從心底厭惡一個女人,冷彤是第一個!
“那就是我爸識人不清。”爸爸和左岩軍情同父子、無話不談,這一直是她胸口永遠的痛,可恨!
“有你這樣一個愚昧無理的女兒,我真替冷伯父感到悲哀。”這白癡女人成天隻知道抱著她的德國文學,一點也不把心思擺在父親身上,完全不知冷剛最近麵臨的財務危機,他不信歌德或雷馬克救得了正處風雨飄搖期的冷氏。
“有你這樣一個不成才的兒子,我才替左伯伯覺得可憐。”左明津給她的印象是個頗有作為、沈穩睿智的企業家,怎會生出左岩軍這樣輕佻風流又無半點才情的兒子來,左氏之所以還沒倒,一定是左明津退居幕後暗中相助,左岩軍隻不過是前人種樹他乘涼、虛張聲勢罷了!
老沾看傻了眼,他知道二小姐對岩軍少爺的印象極差,平時兩人隻是冷冷的對看一眼就各走各的路,鮮少如今日一般唇槍舌箭,他呆站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擦汗。
“冷彤,你很自以為是、目中無人,而且欠人教訓。”左岩軍緊緊的握拳,手指的關結格格作響。她憑什麼說他不成材,他左岩軍比她要成材太多了,活了三十個年頭,她是他第一個想揍得滿地找牙的女人。
“我才納悶為什麼沒有人替天行道,解決你這個人渣?”冷彤不甘示弱的回敬他,看他一臉想宰了她洩憤的模樣,要是他敢動她,她會告他謀殺。
那張絕美容顏在他眼裏是醜陋猙獰,腦袋瓜瞬間降溫,靈光一閃,左岩軍眼底升起一抹得意,他要重挫冷彤那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傲,教她不要再狗眼看人低。“你的末日會比我先降臨。”左岩軍冰冷的撂下這一句話後,把車鑰匙扔給警衛,“沾叔,幫我停車。”繞過她,往大宅走去。
“左岩軍,你才會比我先下地獄!”冷彤朝他背影,不顧淑女形象的大吼。
冷剛坐在書房陽台的藤木椅上,嘴裏叼著煙鬥,沈鬱的眺望遠方迷蒙的晨光。
“冷伯伯。”左岩軍在傭人的帶領下走進書房,望見落地窗外的男人背影,他輕輕的走近。
“老早就知道你來了,”冷剛強打起精神,指指身旁的藤木椅,故作輕鬆的笑。“彤彤又惹你不高興啦?”
他不想否認,冷剛老早就看出他和冷彤之間的暗潮洶湧。“吵了一架。”左岩軍坐下來,啜了一口蘇格蘭紅茶,語調平板的說。
“你和彤彤吵架?”飽經曆練的臉龐露出驚訝之色。
“似乎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放下精美的瓷杯,他調整一個舒服的坐姿,語氣依舊無任何抑揚頓挫。
“真難得。”冷剛搖頭失笑。“岩軍,彤彤的個性太過主觀,年紀還小,眼界自然不夠寬廣,你別和她計較。”他知道女兒誤會了左岩軍。
“我也沒那心思、時間與她計較。”左岩軍在冷剛麵前毫不掩飾對冷彤的反感,經過這些年的相處,他相信時間已經證明瞭一切,他和冷二小姐注定是宿敵。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他一定會替全世界的人好好教訓那傲慢的婆娘。
冷剛微微一笑,未幾,又禁不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一向熠熠的眼神黯淡下來。
近幾年來經濟不景氣,冷氏名下的電訊事業,利潤逐年降低,今年更因損失上億而裁員上萬餘人;在亞洲金融風暴的衝擊下,冷氏紡織的訂單大減,負債上億、股票狂跌,冷剛咬牙苦撐,無奈景氣一直好不起來,如今他不得不麵臨關廠的命運,隻是這一關,冷氏更見山窮水盡,怕是終將宣告破產。
“左翁真好,有兒子幫他打理一切,我隻能苦苦獨撐。”說實在話,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生一個男孩,雖然有三個嬌滴滴的千金,但是冷螭學室內設計、冷彤念文學、冷彣也沒商業頭腦,沒半個繼承者,怎不教他慨嘆。
“冷伯伯需要幫忙盡管開口,岩軍一定盡力而為。”左岩軍自小和冷剛相當投緣,正因為冷剛沒有兒子,對待岩軍一向視如己出,兩人情同父子。
“你已經幫了我不少忙。”冷剛又哀嘆一聲,事實上,左氏的英瑞集團已撥出不少資金借貸冷氏,隻是景氣依舊蕭條,難關仍在。“日前波灣戰事又起,國際油價直綫飆漲,英瑞的飛航業勢必支出增加,菲航前不久才倒閉,對航空業界打擊不小,目前各家都力求自保,你不能再撥款借予冷氏,我不能連你也一塊拖垮……”
冷剛所言不差,在亞洲金融風暴和波灣戰爭的雙重打擊下,眾企業隻求自保,哪還有餘力援助他人。“冷伯伯,天無絕人之路,別太早絕望。”左岩軍咧嘴一笑,話裏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倘若真要關閉工廠,我建議你關閉台灣三廠,全力經營中國大陸兩大紡織廠,如此你在勞工薪資和購買原料上的支出減輕,經濟壓力可降低不少。”
“嗯……有道理。”冷剛沈吟半晌,緩緩點頭。“雖然能解決目前的困境,隻怕……撐不了多久又得麵臨另一個困境。”
“商場如戰場,身經百戰就越驍勇善戰,每個常勝軍都是過五關斬六將來的,待問題一個一個解決,冷氏終能撥雲見日。”沈穩斂達的眸子異常閃亮,左岩軍深諳待人之道,同情、援助某人,但不要讓某人有被同情、受援助的感受,尤其當那個人是你的長輩。他微微露齒一笑,像是在闡述一條永不減的定律。
冷剛閱人無數,自然知道左岩軍其實是在安慰他,左翁的兒子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無論在待人處事或職場競技上,他都是難得一見的佼佼者,他不會看錯人。
“真該叫彤彤來旁聽咱們的談話,她一定會對你有所改觀。”冷剛吐出白色的煙霧,若有所思的笑道。
“千萬不要。”左岩軍態度很嚴肅的搖搖頭。“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要挑冷彤,她在,我的腦袋就會混雜一片,思路不明自然就言不及義。”她在隻會壞了他的好心情,心情不好哪講得出什麼有意義的好話。
哎!他好像忘了冷彤是他冷剛的女兒了。“看來……左翁要失望了。”冷剛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再慢慢的吐出來,語氣同樣摻進失望。
兩大企業聯姻締結成強大的商業聯盟,鞏固彼此的經貿關係,門當產對而且助益無窮,左岩軍相當明白這一點;他很早就知道他的妻子會是冷剛三位千金中的一個,他幷不排斥,而且符合左家人的期望,所以他才會和冷螭交往。
他幷不討厭冷螭,也會娶她,因為她夠艶夠聰明也上得了台麵,最重要的一點,她很聽話,冷螭在他麵前就像隻貓,完全由他擺布,為了左太太這個頭銜她會很順從,所以他會娶她。
“他不會失望,我會如他所想成為冷伯伯的半子。”左岩軍相當清楚老家夥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會照他們所想的去做,但是別妄想他隻有冷螭一個女人,他是孝子但也是個花花公子。
“左翁這回從布達佩斯玩回來以後,大概就會開始籌備婚事了。”這樣也好,他老了,也想退休了,左冷聯姻後,冷氏就交由半子打點,岩軍是個人才,一定能重振冷氏,他也樂得輕鬆,天涯海角陪同愛妻逍遙取景去了。
“嗯,我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他並不排斥婚姻,也許婚姻對別人來說是道枷鎖,但是對他而言絕不是,無論婚前婚後,他依然會擁有絢爛繽紛的夜生活。
“那個蘇蓓有夠跩,不過是向她要那個神秘客的基本資料,她就跩得二五八萬,讓我在資訊大樓等了快三個鍾頭,像個傻瓜似的癡癡等著她。”商朵葵坐在餐廳內,一邊開罵,一邊急急填飽饑腸轆轆的五髒廟。
“她不會給的。”相較于她的狼吞虎咽,冷彤有點食不知味。
“為什麼?”她正準備再接再厲向蘇蓓進攻。
“如果是我,我也不會給。”冷彤低下頭舀了一匙湯喝,低低的說。沒有人會笨得替情敵製造機會。
“我就是看到你真的心動,才會去找她要的嘛!”商朵葵推推坐在麵前好友的肩,促俠的眨眨眼。
她不承認也不否認,放下筷子,托腮望向窗外,出神凝望著煙雨濛濛的校園,她好想再見那名神秘的黑衣男子一麵,他一定不知道,他已吹皺了她一池春水……
“冷彤,冷彤!”有個尖銳的女高音竄進餐廳。
“在這裏!”商朵葵朝她揮手大叫。“My God!陸大嫚,我簡直快看不到你了。”嚇死人了,她還以為是一株盆栽在跑。
“冷彤,”陸小嫚擠進冷彤身旁的位置,她是法文係的,和她們兩人同一個社團,彼此有不錯的交情。“你猜是誰送來的?”
“我怎麼知道是誰送你花?”冷彤輕扯嘴角,不甚有興趣的說。“徐誌摩嗎?”
“不是送我,”陸小嫚把手上怒放的火紅玫瑰花束塞進她懷裏。“是送你!”
“我?”她詫異的瞪著懷裏的紅玫瑰。
“這回又是誰送的?”商朵葵邊把食物往嘴裏塞邊問,她看過很多男孩子送冷彤花,並不特別驚訝。“看來這次這個家裏滿有錢的喔,出手挺闊綽的。”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耶!”陸小嫚又羨又妒。
“你還算過啊!”商朵葵翻翻白眼,要是她,就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數別人的玫瑰花上。“真無聊。”
玫瑰俗氣但是最美麗,直接的表示熱烈由衷的情感,一點也不矯飾造作,冷彤獨愛玫瑰最真實無畏的表白。“誰送的?”她必須去道個謝,順道委婉的拒絕對方的情意,這是慣例。
“不知道。”陸小嫚就算一頭霧水也能很興奮。“花店夥計送來的。”
“沒誠意。”商朵葵大口大口地喝著紫菜蛋花湯。
冷彤抽出夾于花中的小卡,龍飛鳳舞的英文草寫遒勁優美,有力的揮灑輕易博得閱讀者的好感,幾列黑字緊緊捉住她的視綫,她的心跳猛地加速。
躊躇良久,玫瑰是我唯一的選擇,一如昨夜的你,今晚十時在“迷離夜”俱樂部相見,不知你是否願意?
“Ombre?”冷彤心跳猛如擂鼓,雙唇還因興奮而微微地發顫。是他嗎?是那名黑衣男子嗎?
“Ombre?這不是英文吧。”商朵葵伸長頸子湊過去,不甚瞭解。
“是法文!”陸小嫚驕傲的挺起胸膛,當初因為填錯誌願誤上法文係還鬧得要自殺,今日終于能在德文係的高材生麵前現,也算揚眉吐氣了。“Ombre——影子。”
“影子?”商朵葵搶過卡片,眉心打結的喃喃道。“搞什麼東東啊?也不附上真名,故作神秘!”
“是他!”那名神秘的黑衣男子!冷彤黑眸瞬間進出耀眼的光彩,悒鬱的心頓時飛揚起來。
“誰?”陸小嫚蹙著眉,好奇的問。
“秘密客!”商朵葵恍然大悟,擊掌驚呼。
天!他真的注意到她了嗎?!“可是,他、他那晚是邀彣彣共舞的呀。”冷彤喜不自勝的紅著臉,有些不敢相信。
“笨蛋!他那招叫‘欲擒故縱’,好引起你的注意!”冷彤沒有戀愛經驗,自然不懂這些伎倆,而她商朵葵已曆經多次失戀,好歹也練就一身對付男人的招數。
“何必多此一舉,那男人不說話像座雕像站在一旁就能輕易引人注目了。”陸小嫚也記起當晚她還為那個秘密客尖叫。
“你懂什麼!”商朵葵毫不客氣的敲了她的腦袋瓜一記。“不然他幹嘛不請你或我跳舞,偏偏挑彤的妹妹當他的舞伴,這不是欲擒故縱是什麼?”
“也許他認識冷彤的妹妹呀!”陸小嫚撫著隱隱發疼的腦門,噘著嘴反駁。她發誓下輩子手要比商朵葵長,敲得她哭爹喊娘。
“彣彣是個即將麵臨大學聯考的高三生,她的生活圈子隻那麼丁點兒大,有可能認識秘密客才怪。”商朵葵翻了翻眼。
“你又知道不可能,”陸小嫚越挫越勇、不認輸的回嘴。“天下事無奇不有,也許萬聖節那晚他和彣彣不是意外的邂逅,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場預謀。”
“對,一個美麗的預謀。”冷彤甜甜的笑了起來,儼然一副沈醉愛河的模樣。
“嘖嘖嘖,”商朵葵促狹連連。“彤,我發覺你是‘不愛則已、一愛驚人’那種型的哦,人家才送你一束花,就笑成這德行,他如果吻你,你不就暈倒了!”不過,她也很高興好友真的開竅,知道該談場戀愛了。
“如果她今晚真的赴約,隻怕會赴到秘密客的床上。”陸小嫚很邪惡、很情色的笑道。
“胡說!”冷彤把火紅的臉蛋埋進玫瑰堆裏。莫怪愛情令天下男女癡狂,它是上帝賜給人類最美妙、寶貴的禮物,也因為它,生命才得以延續、生生不息,而她……淺嚐即醉。
商朵葵也不懷好意的笑了一陣,才道:“秘密客一定很有錢,不然怎麼會是迷離夜俱樂部的會員。”
“說得也是哦,迷離夜是上流高級人士的交際場所,據說光是會費就要一百萬,沒錢還真進不得。”陸小嫚也跟著繪聲繪影的說。“許多士紳名流、名媛淑女莫不以迷離夜的會員身分為榮,那是有錢人的樂園,咱們這些為生活奔波的市井小民哪能進入,哎哎哎……”
“別哎了,咱們今晚就可大開眼界啦。”商朵葵心裏已打好如意算盤。
“人家約的是小彤,又不是咱們……”隻怪自己上輩子做的善事不夠多,這輩子大概沒這份幸運與福氣,莫怪乎她大嘆三聲無奈啊!
“你放心讓她單獨赴約嗎?”商朵葵大喝。
冷彤和陸小嫚均被她突來的威嚇聲嚇了一大跳。
“萬一他見彤涉世未深、純潔誘人、年幼可欺,一時獸性大發,用快樂丸迷暈她,好任他予取予求怎麼辦?”商朵葵索性危言聳聽起來。
“對哦,約會強暴!”陸小嫚被她突然扳起的麵孔嚇到,撫著受驚的心口道。
冷彤錯愕的擡起臉,不明白商朵葵形容的人是誰?
“所以,為了不讓彤胡裏胡塗的失身,咱們得一肩挑起捍衛她貞操的重責大任。”商朵葵臉不紅、氣不喘的繼續發表謬論。
“可是,要是人家兩情相悅之下,就構不成強暴啦……”陸小嫚囁嚅的說。
“你說什麼——”商朵葵危險的眯起眼。
“好啦,好啦,別再吵了!”冷彤為了不再讓耳朵深受噪音摧殘,趕忙出聲打圓場。“咱們二個一塊去,一塊去……”
迷離夜當真令人感到如夢似幻,冷彤望著眼前衣著考究、談吐得宜的男男女女,迷離夜就像一場夢幻夜宴,滿室的百合馨香,打扮人時的紳士淑女有禮談笑,上流社會的高尚與優雅展露無遺,她對這樣衣香鬢影的排場是司空見慣的,但是此刻她的心仍舊是焦躁慌亂的狂跳個不停,因為她的王子還沒來。
不過,秘密客真的好體貼,也許他早就料想到她初遇這類邀約,不敢一人赴約,便替她頂訂了三到五個位子,他真是個細心的男人呵。冷彤坐在角落裏等候,思緒起伏不定。
還說什麼誓死維護她的貞操,當溫文儒雅、西裝筆挺的紳士一上前邀約,什麼友情全拋在一邊,什麼矜持全踢到腦後,連忙嬌羞無限地隨著男人翩然起舞去了!冷彤笑看著不遠處兩位好友與紳士共舞。
“冷彤小姐嗎?”一名年輕的侍者走近。
“呃……我是。”她遲疑的點點頭。
“接待室有您的電話。”侍者禮貌的微笑。
“我的?!”冷彤錯愕的驚呼。除了朵葵和小嫚,沒有人知道她今晚身在迷離夜呀,難道……秘密客臨時取消……
“是的,這邊請。”侍者彎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領著她走。
冷彤微咬下唇,兩眼黯淡無光,期待的光彩已不複見,拖著沈重的腳步跟在侍者身後。
侍者帶領她走進一間豪華的休息室,隨後就退出去,隻餘她一人。
天!這哪叫接待室,根本就是設備一流的套房嘛!冷彤訝異的打量著,華麗氣派的裝潢,令人眼睛陡然一亮,湖綠色的曳地窗簾,寶藍色的波斯地毯上擺設著仿歐洲宮廷的古典家具,寬敞的房間右麵有個小吧台,中央是個圓型的大水床,左麵有座雕鏤精巧的壁爐,此刻正燃燒著火紅的熾焰,她忘情的朝溫暖的火源走去。
霎時,房內的燈光熄滅,隻餘壁爐的紅光籠罩著她,冷彤驚愕至極的四處張望。
“誰?”她不安的打量四周,揪緊衣襟,壁爐的火焰雖然熾烈,終究無法照亮寬敞的房間。
左岩軍站在角落打量著她,冷彤……真的令人無法忽視她的美,他感覺到身體內的血液逐漸沸騰,滾燙的奔竄。
美女有個屁用!他攢緊濃眉,草包美人!原本以為她有多神聖高貴,結果他差秘書隨隨便便送一束花,她就樂得答應邀約;這女人平常在他麵前就愛裝聖女,事實上,還不是和其他女人一樣沒原則又隨便,不!她簡直比他的眾多女友還糟,更令人不齒。
她聽到了腳步聲。“誰?”冷彤語帶顫音的問。
然後,她看到了她的王子。
一襲銀色西服裹住他精健修長的身材,比例完美、瘦削強悍,銀色皮質的麵具罩住他的眉宇眼鼻,但是微揚的下顎與性感的唇,依舊要命的撼動女人的心弦,挑染銀彩的黑發非但未予人流氣之感,反而射出霸道不羈的吸引力,令人無法呼吸。
一個來自黑暗的神秘王子,他總是如此不經意的弄亂她的心跳、奪走她的呼吸,他究竟是誰?冷彤昏然又疑惑地盯著他,他究竟是誰?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51:01
第四章
漆黑如子夜的瞳眸暗藏魔力,令人一望即忍不住投入全副心魂,冷彤幾乎要迷失在男人刻意營造的迷幻氛圍,她微咬下唇,無意識的向後倒退幾步。
“你是誰?”她想摘下他臉上的麵具。
冷彤實在孤陋寡聞,她竟然不曉得他是迷離夜俱樂部的股東之一,他在此擁有一間豪華套房,可以為所欲為,事實上,冷螭也是這裏的常客。
左岩軍一步一步逼近她,唇角興味的挑起,逼得直到她無路可退,伸長手把她置于陽剛的體魄和壁爐之間。
熊熊的烈火燒燙了她的背脊,冷彤漸感到刺燙的挺直腰桿,柔軟的前胸微微碰觸到鋼鐵般的胸膛,瞬間男人淡淡的古龍水味,熏得她滿心迷茫,臉蛋嫣紅似火。
左岩軍俯視她,因兩胸的碰觸而蹙緊濃眉,這冷彤也太不象話,自以為有幾分姿色就想挑逗男人,她是有一副傲人的胸圍沒錯,但還不足以令他馬上血脈僨張、興致高昂,他頂多呼吸急了一點、喉頭幹了一點、心跳快了一點、身體熱了一點,就這樣而已,她還真以為自己傾國傾城、男人都抵抗不了她致命的吸引力。
冷彤一顆芳心怦然,仰首看著他,又長又鬈的睫毛不斷扇著,粉頰漾出醉人的酡紅。“你是誰?”她的聲音細如蚊蚋,堅定地重複,她好想好想看看他的臉,那將是何等俊朗迷人……
他不能否認冷彤真的很美,白晰的膚脂,優美的臉蛋,精雕細琢的五官,墨黑如絲的長發,令他無法輕忽她的動人,尤其現在她頰上的紅雲與眸裏的光彩,皆引得男人為之癡狂。
他舉起了擱置在壁爐上的酒杯,他決定不能讓冷彤太過清醒,向她做了一個舉杯的姿勢後,左岩軍笑睨著她一仰而盡,一手扶住她的後腦勺,偏過頭去,性感的唇綫密密貼合她的,將口中的伏特加灌進她的嘴裏。
冷彤楞了一下,熱辣的酒液燒灼她的咽喉,她猛然的推開他,難受的嗆咳著。
咳死她最好,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隨隨便便就赴陌生男人的約!左岩軍似笑非笑的瞅著她,隨手拿起酒瓶再灌一口酒,強硬地摟住她的纖腰,扳緊她尖細的下顎,辛辣的伏特加酒再度強灌進她的口內。
冷彤使盡力氣掙扎著,但是男人的鐵臂牢牢圈住她的腰際,娉婷的身子被他緊鎖在懷中,伏特加在她喉中竄燒,在兩唇分離的空隙她咳出淚來。
左岩軍絲毫不放鬆,他喜歡看這女人受製于他的模樣,他一口接一口,強把烈酒灌進她嘴裏,直到酒瓶見底他才罷休。
冷彤頭昏腦脹地嗆咳,嬌軀無力地貼靠他,兩條藕臂緊扣住他的肩,濃烈的酒精在她體內作祟,她已站不住腳。“為……為什麼……”他想幹什麼?
左岩軍漂亮的劍眉挑得老高,俊逸的嘴角也挑得老高,他低頭欣賞自己的杰作,那嗆出淚的紅眼與痛苦糾結的五官,都教他快意的移不開視綫,哈哈哈,冷彤啊冷彤,你也有被我牽製的一天!
“老天……”她難受的叫道,雙唇在酒液的潤澤下越發紅亮,搖搖欲墜的身子緊緊攀扶住他,酒精已開始作用,體溫緩緩的上揚。
毫無間隙的相貼令他僵硬起來,左岩軍暗暗察覺不妙,他伸出手想推開緊倚在胸前的頭顱,但是就在手掌觸到她滑熱的肌膚時,莫名的情感往他腦門重重一襲,麻痺了他的神經,瞬間他俯下頭來,在他有意識時,他已經分不開膠著的兩唇。
他閉上眼吻著她,濕熱的軟舌游移在她的齒舌之間,這次他不再喂她酒,恣意汲取她口中的蜜汁,這女人的唇看起來很美,沒想到吻起來的感覺更美,他簡直快要忘了她是冷彤,簡直要撩高她的裙擺,品嘗她另一處銷魂蝕骨的甜液。
冷彤昏昏然的承接他的吻,分不清楚酒精作祟還是男人的吻令她迷惑,隻覺得他的唇熨燙著她的,他的手燎燒著她,她從未被男人如此狂野的掠取過,但她絲毫不討厭他的碰觸,反而覺得封閉已久的心扉被他輕易地叩開,仿佛是注定的,她不願抗拒也無力抗拒,緣分到了的時候,推拒無用,而且……何需推拒!
他的身體在發燙,情動的體熱節節高揚,他吻過很多女人,但沒一個能讓他感到如此渴望,光一個吻就足以焚毀他所有的思想,徹底燃燒他的靈魂,冷彤的唇被施了咒,而他正著了魔似的纏戀她的唇舌。
不行,任何女人他都可以碰,就是不能碰冷彤!左岩軍瞬間抓回理智,急急收回罩在她胸上的掌,他推開她,極力壓抑著勃發的欲望,急速喘氣,倒退了好幾步。
冷彤虛軟的跌坐在地毯上,心髒在胸腔內猛然撞擊,她惶惑的喘著氣,瞳孔失焦地眨著。
搞什麼鬼,他今晚是來教訓冷彤,不是來與她歡愛的,怎麼這副軀殼竟不聽大腦控製,自顧自的隨著情欲游走,他不是一向對自己的自製力相當有自信的嗎,怎麼這回他竟然失控地迷戀她的唇,甚至……渴望她的身子?左岩軍不悅的低視她,俊逸的臉龐罩上陰鬱的神色。
這個女人唾棄他、鄙視他、極端厭惡他,他幹嘛還那麼犯賤的受她吸引?!左岩軍真的是打從心底看不起自己了。
不,這不是他的錯,要怪就怪眼前這個沒有原則,貿然允約的隨便女人!今晚換作是別的男人,早就霸王硬上弓,哪像他那麼有君子風度隻想給她一個小小的警告。左岩軍惱怒的瞪視她,不滿她在火光照耀下的臉蛋更顯嬌艶動人,那半掩的星眸、嫣紅的香唇,尤其是她醉酒的嬌懶,分明是想引他犯下滔天大罪的邪惡邀約,他才不會輕易上當。左岩軍一向善待自己,不習慣做賤自己,冷彤沒那能耐令他打破慣例,他輕鄙的嗤笑一聲。
“告訴我……你的名字。”即使在醉意朦朧下,她還是沒有放棄瞭解他的欲望。
對!他今晚是來整冷彤的,懲罰一個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深陷愛情不可自拔,然後再一腳狠狠的踹開她。當然,他是不會那麼狠啦,好歹也看在冷剛的份上,小小教訓她一下就好,教她不要再自以為高人一等。
“影子是不存在的。”他刻意壓低聲音,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既然不存在,何來名字?”就是要整得她心神恍惚,反正他已不打算再戴麵具出現在她麵前,幹脆讓她遺憾一輩子。
冷彤醉眼迷蒙地盯著眼前戴著麵罩的男人,他冷冷遠遠的站著,壁爐溫熱的紅光照不到他,她看不清他,男人站在黑暗中,連影子都沒有,仿佛他本身真是道黑影,不存在于這個世上。“不!不是這樣的——”她微弱的抗議著,紅腫的雙唇還提醒著他的碰觸,那個吻是如此真實,已深深烙印在她心上了,他怎會不存在?
“把它當成是一場夢吧。”依人類的弱點來看,人們聽到這句話往往會越不甘心,越不想放手,明明發生過這檔事,怎能教人心甘情願收手。左岩軍眯眼低視,他就是要讓她心裏一輩子存有這個憾恨。
“不……”的冷彤已昏然欲睡,他怎能在她的心淪陷時,如此殘忍的告訴她這一切隻是一場夢!
哭吧,哭吧,女人在夢碎時都會流幾滴眼淚,而他從沒看冷彤哭過,他倒挺感興趣,左岩軍實在很想看看心高氣傲的冷彤為他潸然落淚的模樣,一定很過癮。
“不……不是夢……”冷彤的身子軟軟地倒在地毯上,眼皮越來越重,嘴裏仍喃喃的囈語。
這女人連醉了還這麼有個性,連眼淚都不屑給他看!左岩軍一肚子火地走向她,半跪在她的身旁,伸手擡起她火紅的臉蛋。
媽的,這女人睡著了!冷彤還真不是普通女人,臉上不是斑斑淚痕而是絲絲紅暈,她竟然連哭都不屑為他哭!左岩軍狠狠的甩下她的頭,隻聽她嚶嚀一聲幷不做任何反抗,心裏更嘔。
很好,這女人無時無刻都在激怒他,左岩軍就等著看她清醒過後的懊惱,他拭目以待。
整整一個星期了,在迷離夜發生的一切的確撲朔迷離。
期末考在即,商朵葵與陸小嫚一同在冷彤房裏溫書。
冷彤根本靜不下心來,這七天以來,她滿腦子都是烈酒、親吻與“影子”,無視眼前兩個埋頭苦讀、振筆疾書的好友,她把臉埋在厚厚的德文書本上,嘆了一口氣。
又來了!商朵葵聞聲與陸小嫚皺眉相視,自一個禮拜前,她們兩人千辛萬苦把醉癱了的冷彤擡回家時,她整個人都反常起來,變得神經兮兮的,一天到晚哀聲嘆氣。
“彤,拜托你別再一副死氣沈沈的模樣好不好?你的成績肯定過關,但我的恐怕會直逼被當邊緣,求你不要再打擊我的士氣,讓我做最後努力好不好?”商朵葵可憐的乞求。
冷彤置若罔聞,這幾天她對任何事,對任何人都提不起勁,心頭即使鬱悶沈重,腦海又存有一絲期待,整個人煩躁莫名,不知該如何抒發體內躁鬱,隻能一再嘆氣。
“高材生,你是早就涼涼地等畢業後留德,但我可能會麵臨重修的厄運,求你別再以嘆息聲突顯我的不幸。”陸小嫚聽了就心煩,煩不勝煩的抓抓頭。
冷彤又幽怨的嘆了一口氣,垂下眼瞼避開她們殺人的凶狠目光,沒辦法,她就是克製不了呀,她總是忍不住想起那個自稱為影子的神秘男人,和那個至今想起仍令她臉紅心跳的熱吻。冷彤實在難以抑止心神,生平頭一回對男人如此的癡狂,愛情的幼苗以驚人的速度成長,何時深種?何時茁壯?根本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但是,相思欲寄無從寄,畫個圈兒替……她的相思泛濫成災,也不知該寄予誰?
“誰教你每次遇到影子都醉得一塌糊塗,當然沒辦法問出個所以然來。”商朵葵邊搖筆桿邊道。
“活該你失魂落魄,那兩次單獨相處的大好機會,冷小姐你竟然都醉得不省人事,白白放那個好男人溜走,因貪杯而錯失良機,活該!”陸小嫚越想越扼腕,仿佛自己是當事人般後悔莫及。
第一回是她自己藉酒澆愁,罪有應得,但……但是第二次是他強行將她灌醉的呀!一思及此,冷彤又忍不住憶起男人以唇喂酒的霸道模樣,狂肆邪氣的引人心折,震得她的心湖泛起陣陣漣漪。
“也許你酒品極差,嚇跑了人。”商朵葵咬著筆蓋猜想道。“不然當晚怎麼會是迷離夜的服務生把醉死了的你硬塞進我們懷中,影子肯定被你的酒後失態駭到……”
“這麼說……他不願意再與我見麵?”冷彤訝異莫名又提心吊膽地捉緊兩位好友的手,惴惴不安的問。她的酒品真有那麼差嗎?嗚……老天,酒是害人之物,穿腸毒藥,她發誓從今天起滴酒不沾,以免再被酒耽誤她終身大事。
“天曉得?”陸小嫚把她的疑問丟給上帝,而後又落井下石。“如果是我也不會,誰會喜歡一個每次見麵都沈溺在酒精的女人?”
“但是我……想……”冷彤咬咬下唇,欲言又止。
“想見他去迷離夜找他不就得了。”商朵葵一眼就看穿好友的心思。
“可我連他是誰、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這樣從何找起啊!”冷彤從未如此迫切渴望地想見一個男人,那道身影盤踞在她的心頭不放,有時甚至因過分的相思而揪痛胸口,她真的好恨自己因酒誤事。
“我看你還是別妄想出國前能留下什麼美好難忘的戀愛回憶,等去德國再發展一段異國戀曲吧!”陸小嫚要她正視現實的說。
冷彤的心一沈,一想到也許再也見不到那自稱為影子的神秘男子一麵,燦亮的瞳眸頓時失色,無半點靈動的生氣,心情晦澀一片。
突然間房門砰的一聲,被人無禮地打開,一道嬌弱的身影如旋風般卷了進來。
“二姊——”冷彣紅撲撲的小臉掛著幾滴晶亮的淚珠,她抖著唇開口:“岩……岩軍大哥真的會……會變成咱們的……姊夫……”方才左明津來訪,提及獨子的親事,正好教她聽見。
她的心情夠糟了,小妹還拿那個垃圾來攪和,冷彤又煩又氣的揪眉道:“那又如何?”冷螭愚昧至極地把條臭蛆當蛟龍,她們總不是同個母親所生,智商與品味自然有差。“我永遠也不會把那口臭痰當咱們冷家的一分子。”
“哇!彤,你真髒。”商朵葵很少看到冷彤破口大駡的凶悍樣,看來“那口痰”鐵定就是她視為肉中刺、眼中釘的紈褲子弟——左岩軍!
“二姊,怎麼辦?岩軍大哥真的要娶大姊……”少女心碎幻滅的淚水不斷泉湧,“我……我不要!大姊配不上他,我……”她也好想成為岩軍大哥的新娘,但不久後,這遙不可及的美夢即將被殘忍地捏碎,順道也粉碎了她敏感脆弱的心。
幻滅是成長的開始,讓彣彣早日死心,不再身陷泥沼而不可自拔。“彣彣,管他娶誰,他不值得你這樣哭泣,你應該抹幹淚水,仰天長笑,慶幸自己不是冷螭那個倒黴的愚蠢女人。”冷彤實在不想這樣說自己的大姊,但是隻要和左岩軍扯上關係,尤其是這種糾纏不清的男女關係,她就抑止不了滿腔的怒氣。
“彤,你真是被個人的憎惡蒙蔽一切,你把左岩軍當仇人,但彣彣和你不一樣,她迷戀他迷戀得緊,你就別再打擊她那顆失戀受創的心了!”陸小嫚連忙捂住她的嘴巴,湊到她耳畔小聲說。
白癡也看得出她失戀,冷彤怎會不知道。“彣彣,不如咱們趁他倆舉行婚禮儀式前,飛去歐洲一游如何?至少看不見一大堆教人心煩的人事物,心情自然好,而且歐洲美麗的景色,定教你玩得樂不思蜀,觸目所及皆是令人心曠神怡,保證你流連忘返,一切煩惱與不愉快盡被拋在腦後。”冷彤拉下好友的手,綻放迷人的笑靨誘哄著。
“我不想去歐洲,隻想……隻想……破壞他們的婚禮。”冷彣心痛的哽咽,夢想破滅對一個懷春少女來說是多麼殘忍,她最喜歡的岩軍大哥竟然要娶別的女人為妻,對方還是她的姊姊!教她情何以堪。
這樣她更要去恭喜冷螭得償宿願。“彣彣,別說傻話,不久後你會發現今日的傷心哭泣有多麼愚癡。”彣彣被“細菌”污染得太深了,她得乘機洗淨小妹那顆受污染的心。
“彤,將心比心,如果影子將變成你的姊夫——”商朵葵太瞭解好友隻要一提到左岩軍,鐵定被仇恨蒙蔽了心智,雖然她一直不曉得冷彤何時與他結下的仇。
冷彤聞言匆匆打斷她,“別拿影子跟那種人相提並論!”她什麼不好比,偏拿她最喜歡與最討厭的人相比,氣人!
“我是沒親眼見過左岩軍,但平常從報章雜志看到他,他俊帥挺拔的外表,沈穩的氣度,那風度氣勢一點也不輸給影子呢。”陸小嫚不怕死地觸碰她的禁忌。
一雙美眸已凝聚風暴。“所以我說他全身上下唯一的優點就是——演技精湛!左岩軍不去演戲實在可惜,英瑞哪日易主,我會很誠心的建議他去好萊塢發展演藝事業,鐵定成為奧斯卡第一位亞洲影帝。”冷彤批評著。
“二姐,既然你那麼討厭岩軍大哥,不如和我聯手反對他們的婚事,免得日後岩軍大哥成了咱們家一分子,惹你心煩。”冷彣不如以往地抗議冷彤對他的咒駡,心裏燃起一綫希望,期冀利用二姊憎惡左岩軍的心態,扭轉乾坤,化危機為轉機。
“你二姊倒是無所謂,反正她快去德國讀書了。”商朵葵完全摸清冷彤的想法,同情的對冷彣說。
“彣彣,看開點,失戀是成長的開始。”陸小嫚以過來人的經驗說。“人總要經曆過這種沈重的打擊,方能談場漂亮成功的戀愛。”
“幻滅才是成長的開始吧。”商朵葵斜睨著她。
“對彣彣來說都一樣。”冷彤摸摸小妹的頭,摟著她的肩,展現身為人姊的溫柔。“彣彣,認清現實吧,咱們去歐洲大玩特玩,盡興而歸後,任何髒東西再也不能在你的心鏡留下污漬。”她也想借機出國散心,徹底忘記那個謎樣的男人,雖然很難,但是總要做點什麼來抑止澎湃的心緒吧。
冷彣苦著小臉不吭聲,沒人懂得她的嫉恨若狂與心碎神傷,連最瞭解、最疼愛她的二姊也不明白,難不成真要眼睜睜的見夢中情人變成她的姊夫?
冷彤覺得自己很傻也很可笑,期末考完後,寒假這段期間,她常常像丟了心魂似地在黑夜的街道上游走,最後常莫名其妙地駐足在迷離夜前,宛如被下了蠱般呆呆地期待某人出現。
原本打算和同是傷心人的小妹一游歐洲,偏偏彣彣鎮日躲在房間,以免觸景傷情,見人神傷,仿佛被她的悲戚感染,冷彤的心情也陷入低潮,越發不安與痛楚,終教她克製不住心裏的欲望,雙腳下意識的走至一顆心遺落的所在。
第三次了!左岩軍將銀白色的法拉利停靠在俱樂部前,難以置信地瞠大俊目,心髒驚跳。
這是他第三次來迷離夜時見到冷彤,每次他前來巡視俱樂部的營業情形,沒有一次不被伫立在對街的纖麗身影驚駭到,然後心窩會流出一滴滴淡不可聞的情液。
左岩軍不悅地挑高濃眉,忿忿不平地踏出車外,右手一揚,把車鑰匙扔給泊車小弟,迅速走向她。
冷彤原本隻是靜靜地凝望對街俱樂部入口,漸漸發覺有個男人朝她就舉步走來,她仔細一瞧,鄙夷的神色瞬間取代原本的期待,她心生煩厭地咬住下唇,美眸一眨也不眨地瞪視他。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左岩軍低沈的聲音包含濃濃的火藥味,近乎指責的開口。
他投資的迷離夜的確是以上層階級為主要消費對象,但這幷不代表出入俱樂部皆是高尚紳士之流,冷剛把他二女兒保護得稍嫌過分,一點也不曉得人心險惡,尤其是權貴富豪之家不少衣冠禽獸,看到她長得還可以,難保不會起覬覦之心,蠢女人就要有自知之明,晚上不要到是非場所亂晃,上當也是活該。
冷彤平時連看都不屑看他一眼,更逞開口,她哼了一聲,姿態頗高的撇過頭去,兩手環胸,把麵前的高大身軀當隱形人。
他是看在冷剛的麵子上才鳥她的,她拿什麼喬啊!“冷二小姐是聾了還是啞了,沒聽到我在問你話,不會回答嗎?”冷彤沒教養又不識好歹,她對他的視若無睹與裝聾作啞徹底地激怒他,向來隻有他漠視女人的存在,沒有女人敢對他視而不見,衝著這一點,左岩軍跟她卯上了。
噪音,人渣!冷彤極厭煩地瞟他一眼,好像他全身帶有愛滋病毒似的,她不悅的蹙眉啐道:“隻不過是路邊一隻野狗亂吠,我理它幹嘛。”
他使盡全身力氣才克製住揮拳的衝動。“我說冷二小姐該不會是在這裏等什麼人吧?”左岩軍決定不再姑息養奸,因為一味地姑息,未見這女人收斂,反而更加囂張跋扈,他打定主意要替天行道。
“不幹你的事。”原本不打算搭理他,但是他的話卻教她心髒漏跳一拍,她惱羞成怒地狠狠掃視他。
瞧她那姿態擺得比天高,左岩軍眸裏兩簇熊熊怒火更熾,幾乎要噴到她的臉上。“如果你要找迷離夜裏的人,也許我能幫得上忙。”想也知道冷彤會癡癡守在俱樂部前是為了誰。左岩軍是個聰明人,出入社會多年,不可能看不出冷彤心裏在想什麼,她辣是辣,但和他相比還是太嫩了。
“不必!”冷彤一口回絕,她死也不會去求他,誰希罕他的幫忙,而且這雜碎會真心想幫她才有鬼。
倒還挺有個性的嘛!如果她真的在乎那莫虛有的影子,“那你繼續在這裏傻傻的等,或許海枯石爛或世界末日那一天,良人會出現。”左岩軍早已準備好冷眼笑看她的失魂落魄。
“什麼良人!誰跟你說我在……在等的人是……男的!”冷彤的舌頭瞬間打結,料想不到心事竟被他看穿,心裏又嘔又急又氣,簡直恨不得伸手掐死自己,更想一把扭斷他的脖子。“你少管閑事,離我遠一點!”
左岩軍在心裏發誓,他這條她眼裏發臭長蛆的腐魚,絕對要讓她沾得滿身腥。“是你自己拒絕未來姊夫的好意,我也不必再浪費時間陪你擡槓,我先走一步,你繼續站在這裏等吧,慢慢來,總有一天會讓你等到的。”他知道冷彤的智商不高,但還沒低到白癡程度,她還懂得衡量事情輕重,應該曉得逞強成不了事,她不會笨到浪費時間,左岩軍不疾不緩的拿話激她。
“你——”冷彤內心激烈地交戰,她實在不想請他幫忙,但是,那鼠輩說的有理,難不成得天天站在外麵等待,隻怕她成了化石,意中人還沒出現……“你能讓我進迷離夜找人?”
“有時你真該隨冷螭出來見見世麵。”她真是一隻井底之蛙。“我是迷離夜的股東之一。”左岩軍黑眸輕鄙地看著她,嘲弄地說。
“帶我進迷離夜。”冷彤按下怒氣不與他計較,強勢的命令。
左岩軍邪魅地微勾唇角,朝她欠欠身,在她眼前弓起手臂。“俱樂部有條不成文的規定,不準單獨進場。”這條不成文的規定是他現在訂的。
要她勾他的手!這是什麼爛人訂的爛規矩?冷彤在心裏斥罵,她為什麼要碰一坨屎?
他知道在她的心裏正咒罵著他。“你若想進迷離夜找人就照規定來。”她要很小心,他會讓她滿身臭味。左岩軍勉強地勾動嘴角,僵硬的聲調,壓抑滿腔的怒火。
算了,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行拂亂其所為,增益其所不能。冷彤勾住他的手,萬般不情願地冷著美顏,為了見心上人一麵,犧牲在所難免,現在就當這隻手廢了,回家後再拿熱水及香皂洗去污垢。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51:38
第五章
“名字?”左岩軍低笑,黑眸掠過一抹輕蔑。
“不知道。”冷彤低聲道。
“長相?”俊臉彌漫惡作劇的邪氣,唇角的笑意加深。
“不知道。”冷彤不怎麼情願地撇撇嘴。
“總有什麼是你知道的吧。”左岩軍扯高笑痕,很得意的調侃她。
“他……他的法文名字是Ombre,中文翻譯是影子。”冷彤沒好氣的回話。她的眉尖倏地擰起,這男人好像是明知她不知道,故意要找她碴似的。
“太好了。”他嗤笑一聲。“雖然你不知道他的名字、長相,至少你知道他的法文名字,應該不會太難找。”
“我還知道他曾出現在哪間房。”冷彤惡聲惡氣的反擊他的譏嘲。
“是嗎?”俊朗的臉龐略帶三分邪意,他淡淡的笑著。
冷彤不安的坐在似曾相識的華美套房裏,左岩軍那家夥果然是俱樂部的股東之一,輕而易舉就將地帶進VIP級的休息室。
一如當晚,壁爐火紅依舊,她惴惴不安的端坐在牛皮沙發上,一波波熱浪夾帶木柴的特殊氣味拂向她,冷彤驚跳的心髒頓時平靜下來。
時間在韋瓦第的“四季”樂聲中流逝,喀地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冷彤揚高眉,又是期待又是興奮的瞠大美眸,一顆心再度驚跳起來,呼吸的節奏也越趨狂亂。
左岩軍唇角微揚,方才他在另一間休息室換裝,再次戴上麵具,他想到一個嚴懲冷彤的好方法。
冷彤呆呆望著狂肆俊逸的謎樣男人走來,那一雙黑眸含笑,透露著令人不解的邪魅火光,她一如往常的沈醉迷茫,滿腹的疑惑霎時消失,她微張著菱唇,說不出話來。
懲罰冷彤最好的方法就是,逗得她欲癡欲狂,在情欲焚身之際摘下他的麵具,澆熄她滿腔欲火的瞬間,笑看她錯愕、悔恨與自我嫌惡的表情。左岩軍唇緣的笑意擴大,挺拔的身軀立在她麵前,低首,勾起她的下顎。
冷彤仰首看他,微啓著唇喘氣,心髒狂跳。“我……我好想見你……”老天,不問他的姓,不問他的名,隻是傾注思念,她的腦子在接觸到深不可測的黑眸已無法思考。
長指撫探她柔軟的紅唇,他懶洋洋地眯著眼看她。
冷彤因他手指的撫刷而滿臉通紅,即使他戴麵具,但他的冷眸、挺鼻、厚唇、硬顎皆惹得人心癡狂,喘不過氣來。
左岩軍挑眉盯著她酡紅的臉蛋,不懷好意的彎下身,伸出火熱的舌勾勒她的唇型。
她驚詫的倒吸一口氣,不解地瞅他,他……好危險。
左岩軍純熟的撬開她的唇齒,更進一步地侵入她口內,靈動的火舌挑勾著她生硬的柔軟,深深吸吮女人芳甘的蜜津。
是的,他危險,但是,她並不想逃!冷彤閉上眼,怯弱的回吻他,此刻男人的長相與姓名已不重要,她隻願全心感受他的吻。
他知道他的呼吸加重了,他知道他的吻加深了,但他不知道體內的靈魂正一點一滴沈淪,身體很正常的燃燒,一顆心卻很反常的釋放出情感,左岩軍自以為知道他的欲望從何而來,為何而來,自以為是的開始這場游戲,自以為永遠是贏家,所以,他把冷彤放倒在沙發上。
她的心口怦怦跳,任由他把唇貼在她的頸項,她感受到男人火熱的啃嚙,她醉了、昏了、麻了……也熱了!
他邪笑的望著她半掩的星眸,突然把手擱在她柔軟的胸上,徹底罩住她的渾圓,隔著外衣輕輕摩挲著。
她倏地睜大眼,兩手抓住他的手。“不……”不太有說服力的細微抵抗。“停……”
不!左岩軍劍眉高揚,拉開她的手,這女人憑什麼說不就不,說停就停,他才不管那麼多,他還沒逗弄得她情難自己、欲火燎燒,這樣子摘下麵具羞辱她的效果不夠震撼,他要勾引得她弓起身子迎合他,再出其不意地在她麵前摘下麵具……左岩軍實在迫不及待想欣賞冷彤的挫敗,一定很過癮!
他強硬的拉出她塞在裙內的衣衫下擺,大手探進上衣內,揉弄她的胸口,另一手亦惡劣的撩高裙擺,不過他沒有發覺自己是喘息的伸手探進她的底褲內。
“別……呃……”一道電流如同他修長的手指強行貫穿至她體內,冷彤僵直身軀,無助地緊咬下唇。
他輕易地解開她胸前的鈕扣,單手卸下她上身的束縛,兩指夾弄嬌蕾,折磨人地拉扯。
冷彤暈亂地搖首,深刻地感覺到男人的手指在她腿間的揉蹭。“天……”在他舔舐硬起的粉紅蓓蕾時,她柔弱的申吟。
胯間凝聚了欲火,他粗重的喘息,手指放浪地揉弄她隱于深處的花he,黑眸被欲火燎燒得如此火亮,指尖撩撥著女人的私密。
冷彤虛軟的任他撐開她的腿,她在飄浮,她在燃燒,嬌軀輕顫。
他的指尖沾滿蜜ye,她已如他預期的沈淪,他該揭開臉上的麵具,他該讓她在情潮洶湧中清醒,他該停止一切撫弄,他該……
但是左岩軍放任長指探進她濕窄的小x,他做了這個最不該再繼續的愛撫!
冷彤尖叫一聲,憑本能的弓起身子,她體內的長指令她窒息,情欲煎熬的嬌軀泛起瑰麗的緋紅。
咬牙苦忍的汗水滴在她劇烈起伏的胸口,修長的手指在她緊窒的體內放肆地掠奪,他多麼渴望將下身的欲望釋放,左岩軍一向不愛克製自己的欲望,但是,此刻他隻純粹的想令一個女人歡愉,教她初嘗原始情色的美味,僅以手指取悅她。
一陣陣細碎的嬌吟洩漏太多激悅的快樂,她的意識與身體隨著他律動的手指狂歡起舞,直到前所未有的欲潮高點強烈席捲她的感官,冷彤滿足的拱起身子,而後戰栗、痙攣,喘息的嚶嚀。
在她抽搐的同時他撤出了手指,欲火燒亮的眸光掃視她泛紅的身體,左岩軍因胯下的腫脹,苦痛地皺眉,他重重的喘息著,閉上眼,試圖平靜體內火熱的欲念。
冷彤虛軟的半撐起身,羞赧地伸手輕劃他的下顎,朦朧的星眸覷著他,在唯一令她心動的男人麵前,她不造作、不扭捏,十分誠實的啟齒,“謝謝你帶給我從未領略過的快樂。”
她還沒嚐到真正教人幾近暈厥的極樂歡愉。左岩軍在她指尖碰觸的瞬間猛然睜開眼,冷彤輕柔又夾帶愛憐的撫觸,如此不經意地撩撥他的心弦,他震愕異常,心髒一陣劇烈的收縮,左岩軍的眉皺得更緊了。
“讓我看看你。”她勉強坐起身,不急著掩上赤裸的身軀,伸長手欲卸下他臉上的麵具。
左岩軍迅速的攫住她的手腕,搖搖頭。
他到底是怎麼了,他竟然不想讓冷彤看清他的真麵目,隻因為心底衍生的那一股莫名渴望嗎?他想再親親冷彤,再抱抱冷彤,再以指撫弄得她歡愉尖叫,甚至……把他的身體埋進她隱私的最深處?!究竟是哪裏出了錯,他居然妄想把這個最討人厭的女人揉進他體內、徹底占有!
“為什麼不讓我看看你?”冷彤的聲音好輕、好柔,嬌顏滲出一絲委屈與不安。“你討厭我,還是你的臉上有疤?”
眼前這名吐氣如蘭、宛轉溫柔的女人真的是他乎日所見,盛氣淩人、趾高氣昂的冷彤嗎?左岩軍驚愕地瞪視她,難以置信的鉗緊掌中的皓腕,無法言語。
濃密的睫毛已眨出幾滴水珠,美妍的臉蛋紅潮褪盡後便血色全無,她黯然的垂下頭。“是我自作多情對不對?我不該一相情願的扒著你……你剛剛……隻是……隻是想打發我走……”她哽咽的說。
左岩軍衝動的俯下頭,下意識地吻去她奪眶而出的淚水,他無法解釋何以他的唇在碰觸到粉頰時會顫抖,隻知道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凝聚在他的心崁,他搞不清楚心因何蠢動?他想弄清楚,但是……這樣酸甜的滋味他生平頭一回領受,一時難以厘清……
冷彤墜落的心再度爬上雲端,嬌顏重新加溫發亮。
他溫柔地替她扣上胸罩,拉上她的衣服,慢條斯理地扣好紐扣,而後攤開她的右手手掌,輕輕地以指尖畫著。
“疤?”冷彤微咬下唇,聲音苦澀喑啞。“對不起,我不該勉強你,我不看了,對不起……對不起……”
老天!她存心引誘他的嗎?她還嫌他如擂鼓般的心跳不夠快速嗎?那一句句對不起竄進他耳裏,直搗他鼓動的心房。左岩軍體內深處的靈魂開始舞動,不知名的情愫驚醒了愛,一顆素來足以毀滅男女、顛倒衆塵的種子在他內心萌芽,甚至開始茁壯,這……該如何是好?他苦惱地凝視眼前的水眸。
仿佛接收到他眼裏愁苦的訊息,冷彤自責萬分地傾身摟住他的頸項,成串的淚水難以自製地滑落。“這樣就好,我不再看了!”她會等他自願摘下麵具坦然麵對她;真正愛一個人,包括缺點也會衷心喜歡、接納的,她願用愛敞開他的心扉,在愛情的撫慰滋潤下,讓他心甘情願地卸下屏障……愛,是呀,是愛呵!冷彤毫不遲疑的揀了個這樣的字眼,她是愛他,她就是愛上了他,這份感受強烈鮮明,她不想否認,他的確占據了她的心,無從防起,而且她根本不願設防。
“那麼……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她迫切地想知道有關他的一切。
他拉著她的手,依舊不作聲,修長有力的手指弄癢了她柔嫩的掌心。
“你還是不肯告訴我。”他隻寫了一個法文單字。冷彤失望地歎息。
“別急,給我一些時間。”左岩軍攢眉看她,斂沈的黑眸含有幾許不舍與心疼,右手食指在她掌上飛快地畫著。
沈溺在他特意營造的氛圍,即使他自始至終皆沒開口說過半句話,冷彤也不覺有異,她告訴自己別太躁進,一步一步慢慢來,終有一天手到“情”來。
看到她的粉頰泛起兩朵梨窩,左岩軍抿唇不語,靜靜地拉著她的手,凝眸以對,卻心亂如麻。
是的,他需要一些時間厘清混亂的思緒,他必須弄清楚心究竟因何種不知名的情愫蠢蠢欲動,左岩軍搖搖發脹的腦袋,眉宇間的溝痕更深了……
冷彤戀愛了!
一會兒恍惚,一會兒失神,莫名其妙地臉紅,莫名其妙地喃喃嬌笑,明亮的美眸往往視綫失焦,秀麗的臉蛋時時進射嫵媚,展眉斂眉、啓唇閉唇之間流洩出忽喜忽憂的少女情懷,任誰也能自她臉上的幸福光彩及舉止散發的成熟韻味,兼帶有一股如夢似幻的氣質,看出冷彤正陷入愛河,不可自拔。
自那一夜後,冷彤每晚皆抱著雀躍的心奔赴俱樂部,那名帶著麵具的謎樣男子總是早她一步在房裏等候,或是相偕出游,或是在房內溫存依偎。根本不怕引起外人注意,但是她還是摸不清楚影子,他始終未曾摘下麵具,即使出游也是司機接送,而且每個目的地都是他事先挑選好的,有時他會包下整個餐廳,有時他會買下電影院午夜場整場的電影票,有時是到他臨海的私人別墅,有時是他築于山頂的木造洋房……永遠都隻有他們兩人單獨相處,不會有第三者在場,就算是司機也是在遠遠的地方停下,因此影子永遠不會引人側目,久而久之,仿佛麵具已是他臉上的一部分。
而冷彤亦不甚在意,因為男人剛銳有神的黑眸夾帶令人不可思議的魔力,尤其當他燃燒著火花的眸子專注地凝視她時,冷彤整個人暈陶陶,根本無心也無力去卸下他臉上的阻隔了。
還有那兩片常吻得她天旋地轉、渾身燥熱的唇瓣,縱使不吐一語,卻依然教她著迷、眷戀,特別是他有時不覺流洩出沙啞性感的低笑聲,總讓冷彤昏眩,甚至驚悸地忘了呼吸,忘了介意他從不響應她的愛語。
唯一令她不太能釋懷的是,當男人進一步的愛撫她、親吻她、撩撥得她情難自禁地貼向他時,他總是愕然的收住手、撤回吻,雖然冷彤看不見他大半的臉,她卻能很明顯地自黑眸感受到男人矛盾與自責的交織,那種想愛而不能愛又不敢愛的奇怪情緒,冷彤不解。
是的,她想和他合而為一,心甘情願地把自己交給他,她願成為他的,也要他成為她的,但是他突生的遲疑與抗拒,皆教冷彤詫異,放不下矜持道出自己的渴望。
即使如此,她還是幸福的,不能否認,她沈溺在愛情的樂園裏,冷彤放縱自己沈溺愛河,這是她二十二載的歲月裏,最美麗璀璨的一段。
就在一切前景均如此美好,一個青天霹靂朝冷彤打來,將她自幸福的雲端推落,冷螭打在她臉上的那一個巴掌,火熱、麻辣的痛覺在她頰上竄燒,冷彤呆愕地撫著受創的左頰,瞠大瞳眸定定地望向齜牙咧嘴的冷螭。
“你這個賤貨竟然勾引岩軍!”冷螭扭曲著臉孔,高八度的尖叫道。
她動手就為了左岩軍那狗屎!“我什麼時候勾引那坨屎?”冷彤性子強,一旦被激怒,也憤憤地口不擇言。
“還裝!”夠了,她再也受不了這個老愛裝模作樣、故作清高的妹妹。“明明也迷上岩軍,卻老是口口聲聲咒駡他,連眼神表情也裝得那麼不屑,特意在他麵前擺著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高姿態,原來一切都是你欲擒故縱的伎倆,你比任何女人都想奪得岩軍!”
“你別污蔑我!”冷彤吼道。“我會迷上左岩軍?!要作賤自己也不是這麼個作賤法!”
“還狡辯!”冷螭衝上前去拉扯她的頭發,準備再賞她一巴掌。
“夠了,阿螭!”冷剛緊揪住大女兒的手腕。
“二姊……”冷彣見狀,理所當然先靠向與自己血緣關係較濃的冷彤。
“發生什麼事惹得姊妹鬩牆?”冷剛的妻子也就是冷彤和冷彣的生母葉湘開口。
他們三人原先在樓下的飯廳享用晚餐,飯才吃到一半,冷螭就怒氣衝衝的衝回家裏,直奔三樓冷彤房間,然後管家張媽呼天搶地的跑下樓,又焦又急地比手畫腳向衆人描述兩姊妹激烈的戰況,于是,冷剛匆匆放下飯碗,領著妻子與小女兒一塊上樓。
“閉嘴,誰和她是姊妹!”冷螭氣極地叫囂,平時的端莊全不複見。“我才不承認她這個城府極深的強盜是我妹妹!”她們三個全是掠奪者!葉湘搶走爸爸和冷家女主人的地位,冷彤和冷彣搶走冷家上下的注意與寵愛,根本沒人關心她、在意她,所以她才會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心儀的男人身上,誰知道……冷彤這個不要臉的賤貨竟然橫刀奪愛,粉碎了她唯一且希冀已久的夢想!“你們三個全是強盜,你們三個都該死!”
“住口!”冷剛喝斥一聲。
“我為什麼要住口?我偏要說!”冷螭喊得聲嘶力竭,喉頭發澀,喊得淚流滿麵。“媽媽在的時候,葉湘就把爸爸的心全搶走了,除了我,沒人看到媽媽食不知味、憔悴落淚的模樣,她在別人麵前裝得很堅強勇敢,卻在無數個爸爸遲歸的夜晚抱著我痛哭,葉湘,你這個天殺的畫家奪走爸爸,奪走我媽應得的寵愛,我恨老天為何帶走的不是你,而是我可憐的媽媽!”
字字椎心刺骨、句句震撼人心,葉湘沈痛的擡不起頭來,冷彤和冷彣則不知所措地攙扶著母親,而冷剛卻惱羞成怒地甩了冷螭一個巴掌。
“你到底在發什麼潑?”冷剛張口喝斥。“我對你還不夠寬容,我對你還不夠放縱嗎?就是因為心裏的愧疚而狠不下心來責備你,你驕縱的性格,老是咄咄逼人、氣焰囂張,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湘姨忍受你,彤彤和彣彣也在退讓,沒人敢和你爭,你還有什麼不滿?”他明白大女兒自小被寵壞了,即使他知道冷螭常常是有口無心,還算是個善良的孩子,但有多少人能忍受得了她盛氣淩人的態度,和她大小姐的拗脾氣。
“沒人敢和我爭?”冷螭含淚大笑,頰上麻辣的刺痛感加深她的恨意。“現在是冷彤耍手段,來陰的和我爭!”爸爸竟然為了那三個女賊動手打她!他永遠是站在她們那一邊的,自從媽媽過世後,她就人單勢孤,但她才不甘心認輸。
“彤彤啊,你到底和阿螭爭什麼東西?”葉湘垂淚,無助地搖晃女兒的手臂。對冷螭憤恨的控訴,她心有餘悸,當年是她錯,明知冷剛是有婦之夫,還是抗拒不了他的追求,她和冷剛是真心相愛的,但當初她自覺有錯也是悶不吭聲、無怨無悔地做了他十幾年黑市夫人,原以為她會一直見不得光到老死,豈料冷剛正妻突遭橫禍,她和兩個女兒才有見光的一天,正因為如此,葉湘對冷螭的任性才會萬般容忍,其實冷螭幷不是個壞孩子,隻不過脾氣一發作起來,就教人吃不消。
“我沒有!”冷彤也是紅著眼眶反駁。事到如今,冷螭還是把她們母女三人當外來者般的憎恨,好不容易建立起互不侵犯的姊妹關係,竟因為左岩軍而打破,怎不教人心痛。
“你還想騙誰?”冷螭看到她們母女倆熱淚盈眶,不自覺地降低聲調,腦海裏浮起葉湘對她多所寬容、慈愛和藹的一麵,及冷彤和冷彣笑著喊她一聲大姊的時候,滿腔的恨意與怨氣漸漸消散,但是隻要想到她的最愛被奪,還是忍不住脾氣。“你每夜跑去岩軍的迷離夜俱樂部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為了左岩軍,我是……我是……”該死!她根本無法具體地回答冷螭。
“那你是為什麼?你說啊,說啊!”冷雕氣焰高張,不饒人的進逼。
“總之不是為了左岩軍。”冷彤咬牙惱恨地回吼。她為什麼要為了左岩軍那紈褲子弟受人逼問!
“心裏有鬼說不出來了!”冷螭得意的冷笑。
“二姊常常去找岩軍大哥?!”冷彣驚詫地張大圓眸。
“你才知道你的好姊姊說一套做一套,在我們麵前裝成聖女,不輕易被迷惑,結果夜夜跑去纏著岩軍,把咱們騙得團團轉,讓人對她沒戒心,天知道她比任何女人都還要垂涎岩軍。”冷螭繼續冷嘲熱諷,一想到自己被人當成傻子耍了好些年,心裏頭一把無名火越燒越盛。
“我從沒把左岩軍放在眼裏!”硬要栽她贓也不是這麼個栽法。“他能讓你爭得頭破血流,但我不屑。”
這個女騙子還不招供。“你不屑會夜夜待在俱樂部與他共度良宵?”冷彤外表看起來純美聖潔,骨子裏一定風騷又浪蕩,隻要想到左岩軍最近同她約會失神且無神的模樣,冷螭就斷定是冷彤與他纏綿徹夜,這個該死的女騙子!
“阿螭,你越說越不象話!”冷剛再次動怒大喝。
“與我夜夜共度良宵的人不是他!”冷彤憤憤的脫口而出,已得不顧稍加修飾。
“待在迷離夜股東的專屬休息室,還說不是他,嗯?”冷螭嫉恨的眼光射向她,她的謊話未免太不高明。
“那麼那個男人也是迷離夜的股東之一。”她昂起下顎回話,沒有就是沒有,她才不任人栽贓。
“轉得真硬。”冷螭嗤笑一聲,見她未婚夫婿近月精神不濟、神情恍惚,她就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了。“那間房間是岩軍私人專用的,我不是沒進去過。”
一定有哪些地方出了錯,一定是這樣,影子不可能是左岩軍,如果是,她不可能察覺不出來,況且她打從心底憎厭左岩軍,就算他戴上麵具,她也不可能對他有感覺,更逞論愛上他,所以冷彤敢打包票,那個男人絕不是戴上麵具的左岩軍。
“這裏是我的房間,你不也隨便闖進來,不分青紅皂白甩我一巴掌,硬是把莫須有的罪名加在我身上。”冷彤平時能忍受大姊驕縱的性子,但是這回不行,她絕不妥協,明知道她視左岩軍為眼中釘,還硬把這支釘子扎在她身上,她哪裏受得住紮在肉裏的刺。
“彤彤,你姊姊在氣頭上,別再和她頂嘴。”葉湘自始至終對冷螭心懷一份深深的愧疚,她責罵著親生女兒。
“隻要她別再把我和左岩軍那痞子扯在一塊兒!”畢竟有血緣關係,冷彤也不希望為了一個痞子從此姊妹撕破臉、視如仇敵。
再裝!“你真的把天下人都當白癡還是瞎子了。”冷螭下巴抽搐著,怒火更盛。“你知道岩軍今晚跟我說什麼嗎?”這種不要臉又橫刀奪愛的妹妹不要也罷,既然冷彤連自己的姊夫都敢動歪腦筋,她也不必對她客氣,原先薄弱的姊妹情頓時崩解,是冷彤先犯她的,是冷彤毀了尚稱和諧的家庭關係。
“岩軍那孩子到底說了什麼,教你氣成這樣?”冷剛不耐地望向撒潑的大女兒。
“他說他要娶的人是冷彤,不是我!”冷螭氣急敗壞又萬般不甘心的尖叫出來。
轟!這一記猛雷打得冷彤站不住腳,跌坐在床鋪上。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葉湘喃喃自語,她知曉女兒憎惡左岩軍至極,她也不是看不出來左岩軍對女兒的嫌惡,她一直認為他們是天生八字對衝,絕不可能湊在一塊,怎麼可能教宿敵相對一輩子。
“不可能!岩軍大哥不喜歡二姊,二姊也討厭他討厭得要死,互視為仇敵的人怎麼能共結連理?”冷彣紅著眼急急的辯解。
冷剛聞言也是心下一驚,但是很快地,他的眸底閃過一抹奇異難辨的光彩,嘴角淡淡彎起一道弧度。“你沒問他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
“哼!他什麼都沒說?隻告訴我新娘不是我。”爸爸想聽什麼?那一個永遠不可能發生在左岩軍身上的字眼嗎?冷螭覺得可笑至極,腥紅的唇瓣譏嘲又略帶酸澀的微揚。
她愛左岩軍是無庸置疑,畢竟像他這樣一名多金又英俊挺拔的天之驕子,沒有女人不為他著迷,但以前那愚蠢的她相信有一人永遠對他的男性魅力免疫,原來一切隻是冷彤精心布置的騙局,那虛偽的女人亦對他傾心!
但她不認為左岩軍會愛人,他風流成性,女人對他而言,隻是生活的調劑品、是繁重忙碌的工作後一大消遣而已,狂肆邪俊的左岩軍會愛人?就算會,那個女人也絕不會是冷彤!與左岩軍牽牽扯扯多年,她清楚他對冷彤有多大的鄙視與反感,他會想要娶冷彤,任何可能性都有,但絕不可能是因為愛上冷彤!
而今,冷螭仍然想嫁給他,即使他不愛她也沒關係,隻要她愛他就夠了,一旦她坐上左岩軍夫人的寶座,就能呼風喚雨,享盡一切榮華富貴,不必像在冷家一樣忌憚爸爸、忌憚任何人,屆時將會有多少女孩羨慕她、嫉妒她,將會有多少貴婦名人想巴結她,她隻不過想一輩子過這種富裕尊貴的生活,但冷彤偏偏眼紅與她作對,她自認為沒對冷彤做過什麼虧心事,冷彤為何完全不顧姊妹情誼搶她的男人?冷螭實在咽不下這口怨氣,她無法忍受自己的妹妹扯她後腿。
“你說謊。”冷彤呆愕半晌,一股怒氣漸漸衝上腦門,她氣得麵紅耳赤地道。
“論說謊的本領,誰比得上你。”是她先無情,怪不得她這個做姊姊的步步相逼。“岩軍親口說要娶你為妻。”
“也許是岩軍大哥一時心情不好說的氣話。”冷彣很矛盾的開口,她不願左岩軍娶兩個姊姊中的任何一個,如果左岩軍真的改變心意娶冷彤,她會認為二姊是個連她也欺騙的卑鄙小人,她不願相信最喜歡的二姊會是心機深沈的女子。
“對啊。”葉湘也趕忙插口說話。“有可能是阿螭你聽錯了!”
“岩軍近來心情的確不大好,但我相信有大半原因是冷彤害的,因為她每晚死皮賴臉的去糾纏人家;況且他口齒清晰,我也沒耳背,他重複說了三次他要娶的人是冷彤。”冷螭恨得牙癢癢的說。
“如果岩軍真這樣說,那麼阿螭你就幹脆放手。”冷剛清了清喉嚨,低沈的說。
爸爸無關緊要,閑適悠然的態度惹惱了她,好象他早就知道左岩軍一定會娶冷彤似的。“我偏不!”她轉頭惡狠狠地瞪視冷彤,一副欲把她生吞活剝下肚的狠樣。“冷彤,拒絕岩軍,我不準你嫁給他!”
“如果真有這出荒謬的鬧劇,我當然不可能讓一個神經病拖下水。”冷彤嘲諷的冷笑。她同情地看著尖叫失常的大姊,覺得冷螭可憐至極也可笑至極,竟然為了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渣,不惜威脅自己的親妹妹,這樣愚蠢的女人竟是她大姊,冷彤開始有些痛恨這份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手足之情。
“好!我會記住你這句話,爸爸、湘姨和彣彣三人都作證,你一定要拒絕岩軍的求婚。”冷螭沒想到冷彤這麼幹脆地答應,難道是左岩軍自作多情,冷彤還是一如以往厭惡他?
哼!這回又開口稱媽媽是湘姨、小妹是彣彣啦,冷彤心裏冷笑連連。“不必一再提醒我,我不可能會嫁給左岩軍。”那男人連替她洗腳她都嫌髒,她哪裏能忍受和一隻臭蟲、毒物同床共枕。
“阿螭,你沒資格這樣恐嚇彤彤。彤彤,你話也不能說得太滿。”冷剛灰眉緊蹙,他不滿冷螭的霸道無理,也不贊同冷彤話說得如此決絕,他隻知道左岩軍是個言出必行的孩子。
嗯!二姊生得美,男人自然喜歡,岩軍大哥是個正常的男人,當然也不例外。“二姊才不會嫁給岩軍大哥呢。”她最喜歡的二姊才沒大姊說得那麼不值,一切隻是岩軍大哥一相情願罷了。冷彣心裏自然也高興,這樣一來,岩軍大哥不娶大姊,二姊又不嫁給他,她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是啦,是啦,一場誤會而已,姊妹倆偶爾拌拌嘴,事情過了就好,來來來,咱們下樓吃飯,再慢菜全涼了。”葉湘左手拉拉冷螭右手扯冷彤,當個和事老陪笑,母女四人一塊兒走出房,下了樓去。
冷剛在無人的房間放縱地擴大唇邊的笑痕,他有預感,冷彤一定會答應嫁給左岩軍,一定!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52:04
第六章
冷彤一臉恨意的仰起臉蛋,眯細眼睛地瞪著英瑞企業大樓。
她不情不願地走進大門,冷冷地走向服務台。“左岩軍的辦公室在哪一樓?”
“啊?”服務台裏的小姐擡起頭來,對她眸裏強烈的恨意感到不解,也不太能理解這美女為何念左岩軍三個字會這麼用力,好象是專程上門來尋仇的模樣。“你……你要找總裁?”
“是的。”她冷冷的說。沒辦法,她也不想以這張好象有人欠她好幾百萬的臉蛋見人,但是隻要一想到自己置身在那個惡劣家夥的地盤上,冷彤的臉自然就變得醜陋猙獰。
“如果你要找的是總裁,請問有先預約嗎?”服務小姐被她挑釁的硬姿態駭到,微微地縮著頸子問,一雙小眼趕忙瞄向對麵的警衛台。
“沒有。”冷彤依然強硬,兩眉不悅地緊皺。
“沒有的話……那、那很抱歉……”直覺眼前這名冷豔女子不是普通人物,她全身散發的傲人氣勢與冷冽氣質寒透人心,一定不是她這個一個月領兩萬多塊薪水的服務小姐得罪得起。
“我今天非見到他不可。”她不想再踏入那惡男的地盤一步,犧牲隻需一次,不必踏入地獄兩次。
“呃……這……你可以留下聯絡方式,我……我幫你呈報秘書室預約……再告知你會麵的日期……”她這副結結巴巴的模樣要是讓人事主任看到,保證明天可以不必再來上班。
冷彤難以抑止上揚的怒氣,一掌拍在櫃臺上。“告訴我左岩軍的辦公室在幾樓,羅唆個什麼勁!”她不是故意要刁難人,但是她希望速戰速決,不想把自己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惡劣的環境,冷彤隻覺得氣悶,一定是因為和他一同吸納此地污濁的空氣所導致。
“十六樓。”服務小姐馬上立正站好,蒼白著臉報告。
冷彤點點頭,不善地往一座正巧開啟的電梯走進。
寬敞明亮的現代化辦公室,約莫有五十多坪大,整體設計大方俐落,裝潢氣派有型,尊爵的氣勢嚇人,踏入這間總裁辦公室的人,一定不自覺地對此室的主宰者莫名地產生懼意與敬意。
左岩軍凝心專注在桌上的卷宗,那是一份關于與日商合作開發大陸上海、北京等家電用品市場的案子,他斂眉細看,堅毅沈穩的氣度逼人。
隔音良好的設備沒令他因外麵的噪音分散心神。
“總裁現在無法與你會麵,小姐沒預約,請回。”擔任秘書的男子不動如山地擋在門前。
看不出那隻淫蟲會聘請男人當秘書,原本還以為那采花賊一時半刻也離不開女人。“左岩軍臨時打電話通知我。”見他堅決阻擋,看來隻好用騙的了。
男人挑眉,顯然不滿她直呼總裁姓名。“總裁從不在上班時間和女友見麵。”
女友?!“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的品味不高,但有最起碼的限度。”冷彤眼裏的鄙夷令人一目了然。那淫賊會公私分明,還真教人詫異。
“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友,那麼總裁會先告知我你的拜訪。”男秘書有些驚詫地望著她鄙夷的神色,他還以為女人皆難以抗拒左岩軍傲人的家世和自身優異的條件,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女人不買他的帳,而且非常鄙視厭惡他,真稀奇。
“好!是我突然心血來潮登門造訪,麻煩你通報一聲,說冷彤有急事找。”他還以為他是天皇老子,見一個麵還要過五關斬六將,還當朝聖咧!冷彤不耐地撇撇嘴,心裏很不以為然。
“你是冷彤?!”男秘書倏地睜大眼,站直身子。未來的總裁夫人!他聽到退休的老總裁親口說出。
冷彤點點頭,臉色難看至極,心裏有點看不起自己,竟然為了一個垃圾紆尊降貴地求見,真是有夠沒格調。
“我立刻進去向總裁報告。”是未來的總裁夫人就另當別論。
不會吧?態度怎麼一下子差那麼多?早知道她的名字這麼好用,一踏進英瑞,她就馬上報上名,也不必浪費那麼多時間,冷彤詫異莫名地瞠大美眸,瞪著開啟又闔上的銅門。
“我還抽不出時間找你,沒想到你倒先找上門來啦。”左岩軍大剌剌地癱在沙發上,態度霸氣慵懶。
冷彤連坐都不坐,倨傲的麵對他站著。“想找人玩游戲,就去找那群成日等你臨幸的白癡女人,別把歪腦筋動到我身上,我沒興趣奉陪。”這個無聊的雜碎!
“你不希望蒙我寵幸?”左岩軍邪邪的笑問。
論翻臉的功夫無人及得上冷彤,猶記得數個夜晚她軟在他懷裏,擾人心魂的星眸和染上春意的紅頰,滾燙地焚燒他的身子,有好幾次他幾乎要以火熱的堅硬攻進她的柔軟,幸虧他以在商場懾人的理智強硬地決斷欲念,他不能依照一己私欲胡裏胡塗的要了冷彤。
冷彤不比冷螭,跟冷螭是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但是跟冷彤他卻無法一如以往,以游戲人間的灑脫心態對待,至于心裏為何對冷彤如此特別和反常,左岩軍不願想太多,寧可說服自己,隻因為一股莫名其妙的征服欲,他要鄙視憎惡他的冷彤臣服于他、愛上他!
狗屎!這男人勉強生得還可以看,他還真自認為是潘安再世,每個女人都會躺在床上巴著得到他恩寵,左岩軍是當全天下的女人都傻了,還是當全天下的男人都死了。
“我不想說出這樣難聽的字眼,但是麵對你嘴巴就似乎幹淨不起來,很抱歉,人獸雜交的故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艶紅的唇瓣吐出最惡毒、最不堪入耳的穢語,冷彤早有此心理準備,她發誓一回到家馬上跳進浴缸泡它個三天三夜洗盡穢氣。
左岩軍仰頭大笑,暴笑聲震耳欲聾。“冷彤,你……你真的很沒教養,哈……”說實在話,她越不馴,他渾身就越充滿戰鬥性,這是否就叫“人性本賤”?
“我隻有在你麵前才會沒教養。”冷彤被他的狂笑聲惱得直想殺人,聲音自齒縫中恨恨擠出。
“我知道。”他抑不住笑,雙肩抖動得劇烈。“女人在我麵前通常都是沒原則、沒矜持、沒隱私,靈魂如同rou體般一絲不掛地裸露在我眼前,就隻有你冷彤,在麵對我時築高堡壘、穿上盔甲,不惜代價隻想一刀捅死我,兩者隻是妓女與惡女的分別,不過我玩慣了妓女,現在想換換新口味,不知惡女被我製伏在床上是何種風情?”
如果他以影子的身分,冷彤的心與人他是唾手可得,但是他不想這麼做,這樣既沒挑戰性又不夠真實,影子隻能躲在暗處,永遠見不得光,但他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他的原則是不騙取女人的身子,一次次的桃色饗宴皆是在澄澈透明的情形下完成交易,而且,他想以左岩軍的身分擁抱冷彤,他想要她在極樂呐喊的是左岩軍三個字,不是影子!
“左岩軍,你真是個十足的心理變態兼自大狂!”冷彤眼裏看到的是一頭豬窩在沙發裏號叫。“我不想再聽你繼續發表惡心透頂的無聊謬論,廢話少說,我來隻是想告訴你,要就娶冷螭,不要就滾遠一點,別想拖我進這攤爛泥,我死也不會嫁給你。”她的人生何其美好,她遇到的影子何其英挺迷人,冷彤絕不讓一粒塵世中最卑賤、最污穢的渣滓,破壞她充滿希望幸福的生命。
“好!”左岩軍點點頭,然後他的眼睛眯成一直綫,危險的流光自眼縫射出。“你可以選擇為自己準備一口棺材,除此之外,冷二小姐還可以有另外兩個選擇。”
嫁給他是多少女孩期盼已久的夢想,但是冷彤卻一再踐踏這許多女人爭也爭不到的機會,她當真這麼看不起他嗎?而她又有什麼資格輕視他呢?他左岩軍配她綽綽有餘,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冷彤認為再待下去會精神崩潰,她怕自己會失手宰了那頭自以為是的豬,她轉身走向大門,反正她已撂下話,不必再忍受一個瘋子,她拉開門,準備踏出室外。
“你不嫁我可以,”左岩軍懶懶的說,雙手擱在椅背上枕著後腦勺,背對著她,邪肆無比地高揚唇角。“我就娶冷彣,呵……你說我若向彣彣求婚,彣彣會不會答應嫁給我呢。”
冷彤憤怒地摔上門,繞到他跟前,美眸著火般死盯著他,恨恨地說:“你休想拿彣彣來威脅我!”
“我就是要拿她來逼你就範。”左岩軍對她的怒火視若無睹,他伸長腿蹺在桌上,十足惡棍的笑。“你不嫁我,我就娶冷彣,彣彣不像你那麼不識擡舉。”
“嫁給你不是擡舉我,是奇恥大辱、非人的折磨,我何需這樣作賤自己、自找罪受。”冷彤精美的五官扭曲,大聲咆哮。“我不會嫁給你這隻豬玀!”
“是!你神聖、清高,你與眾不同,隻可惜彣彣沒她二姊這般高尚聖潔,彣彣目光短淺、品味粗俗的看上我這隻豬玀。”一反她的暴跳如雷,左岩軍閑適的俊臉形成強烈對比,他以漫不經心的口吻回應。“仔細想想也對,你神聖不可侵犯,豈是我這隻在凡塵俗世中打滾的野豬配得起,我還是別再自討沒趣,成日妄想吃天鵝肉也不是辦法,還是掂掂自己幾斤幾兩重,找一個和自己半斤八兩的對象才相配。”
“當然,我這朵鮮花豈能插在你這坨牛糞上,我大姊格調水準與你相同,反正她被牛屎糊習慣,還樂得很,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別再把歪主意動到我或彣彣身上,彣彣是喜歡你,但那是她年紀輕,不懂事,隻要有人在她身旁開導,她很容易便能清醒,不要以為你有辦法愚弄彣彣,利用彣彣。”冷彤被他滿不在乎的輕鬆神態惹得更加惱火,一時怒氣攻心,她也不在乎把話說得越刻薄、越惡毒。
“我會舍冷螭那討人喜歡、風情萬種的性感尤物,隻因為我玩膩了,而且像令姊這般美艶尤物當情婦可以,當我太太嘛……當然要找個和平常玩的不一樣的類型,你這瘋女不嫁,我就找如彣彣那般清純可愛的啦!”左岩軍放肆的大笑,以話激她。“既然你和我水平不同,我也隻能把歪腦筋動到彣彣身上。”
瘋女?!“我的瘋病就是被你這隻卑鄙無恥、該下十八層地獄的豬八戒害的,我遇到你就會發作,所以你最好別娶我,免得睡到半夜你會身首異處。”冷彤真的很想狠狠一拳打掉他臉上目中無人的笑意,她忍不住握緊雙拳,“我鄭重警告你,你再把冷螭詆毀得如此不堪,再妄想把彣彣耍著玩,我會馬上發作,揍不倒你也要咬得你傷痕累累,抓得你血跡斑斑,反正我瘋了也不會在乎形象。”
“好凶,但是……你知不知道我身上有一種抗體能治你的瘋病,嗯?”這女人想威脅他,哼哼,他會早她一步懲罰她對他的不敬與拂逆。
“我這是不治之症,無藥可醫,所以你要當心。”冷彤伸了伸尖銳的長指甲。要是她再聽到什麼混帳話,她馬上抓花他那張騙女人的臉孔,滿足多年宿願。
左岩軍輕佻的撇撇嘴角,以眼角餘光瞟她一眼,然後出人意料地伸長手臂,一把攬住冷彤的纖腰。
冷彤尖叫一聲,毫不客氣的伸長手往他的俊臉抓去,不料他擱在桌上的長腿倏地拐了個彎撞到她的小腿骨,冷彤膝蓋一震,身子垂軟下來,隻覺得腰間的鐵臂用力一攬,她整個人已倒在他身上。
“放開我!”冷彤深受屈辱的尖叫。“左岩軍你這混球,放開我!”
“噓……”左岩軍順勢把她壓在沙發上。“我說過我身上有抗體能治你嘛,你不想知道?”
他說話的氣全吹到她臉上了,那張邪笑的俊臉離她十分之近,冷彤倔強的掙扎,她不甘受辱地持續狂叫。“雜碎,放開我,該死的——”
左岩軍把唇印在她劇烈張闔的嘴,伸舌竄進她口內,強力吸吮那些個夜晚擾得他渾身著火的蜜ye,他一再的深入,一再的探尋,火燙燙的柔軟強悍地入侵,一如以往,他開始垂涎她另一處的幽x,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渴望完全地占有她。
他健偉的身軀壓得她不能動彈,而他突如其來的唇齒相接,竟然……也逼得她喘不過氣,他的嘴不僅弄髒她的唇,還侵犯她的思想,無論是情感或理智皆教她咬破他的唇舌,推開他緊貼她的胸膛。但是,她沒有,她的唇舌、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全然地背叛她,可冷彤清楚的感覺到……那是一種臣服!
他的情緒再度激越起來,冷彤呵冷彤,她的唇舌和身體比她更誠實、更討人喜歡!他喘息的分開膠著的兩唇,湛亮的黑眸俯視她,“我的唾液是你的藥。”
“放開我!”冷彤沈聲喝道,他的出聲拉回她的羞恥心,嬌美的容顏不帶一絲紅彩,卻摻有少許的陰暗,欲把對方挫骨揚灰。
“嫁給我。”左岩軍笑著與她對峙,那個不可愛的冷彤又回來了,為何她不能像那些纏綿的夜晚,乖巧柔順的蜷在他懷中?隻因為他摘下了麵具,隻因為他不是影子?
“放開我!”冷彤表情森冷的重複。
“你不嫁,我就娶彣彣。”他絲毫不妥協。
“放開我!”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冷凝地盯住他。
“你也可以把彣彣藏起來讓我找不到她,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冷氏易主。”左岩軍被她的冷漠惹惱,如果現在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影子,她還會要他放開嗎?
冷寒的眸子動了,她詫異的瞪視他,不解地低咬下唇,驚愕地已說不出半句話來。
“在一年半前冷氏內部已出問題,是你父親極力掩蓋問題才未浮出臺麵,而冷伯父在周轉不靈時向英瑞借貸數筆巨款,因此我很清楚冷氏的財務狀況,要是英瑞和冷氏不聯姻,又為何要出資相助呢?”他利眼鎖著她,唇齒無情地掀動。
冷彤愛影子,雖然他早已知道,但是一旦麵對,左岩軍仍像臉上被人狠狠掌摑,他不甘心,他對女人一向無往不利,即使情敵是他自己,左岩軍也無法忍受,他咽不下這口氣。
“我從沒聽爸爸說過。”冷彤瞠大眼眸詢問他,一顆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沈。
“為人子女不懂得體察父母的心境,你這樣真能算是他最疼愛貼心的二女兒嗎?”左岩軍譏諷,“我倒忘了,冷二小姐早已把全副心神投注在德國文學上,哪有多餘的心思顧及到父親搖搖欲墜的事業。”
冷彤聞言,心窩仿佛被人重重地一擊,她麵有愧色的垂下眼睫,不敢對上他那雙犀利深沈的黑眸,這是她生平頭一回害怕左岩軍銳利逼人的眼睛。
“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去向你的父親求證。”他還是壓著她,他喜歡壓著她,身軀的貼近,教他心醉神迷。
“為什麼一定要我?”奇怪,平日她對他憎厭無比,但是現在身體相觸卻一點也沒有預期中的嫌惡,就好象……她的身體比大腦更熟悉這個男人。“左冷聯姻,既然冷螭愛你,你大可娶她呀?”
“我原先是有打算娶冷螭,”是呀,為什麼是冷彤?為什麼非她不可?為什麼他堅持娶她為妻?難道……“我說過膩了,想換點新鮮玩意兒,以前你認為我犯賤,現在倒還真的察覺自己的劣根性,逢迎的女人我沒興趣了,而你一向視我為毒蛇猛獸、人渣敗類,集全天下最不堪、最下流、最污穢于一身的生物,和那些把我當王當神的女人簡直是天壤之別,反倒勾起本少爺極大的興趣,娶你一定很好玩,很刺激,往後的日子肯定驚喜連連、精采可期,這樣多姿多彩的婚姻生活才不無聊。”
難道,他已不由自主地受冷彤吸引?他背後的那道影子暗中愛上她了?一思及此,左岩軍整個人彈跳起來,驚駭莫名的遠離她,他何時對女人動情,最令人不解的是,他莫名地堅決娶冷彤為妻,他從未靜下心來仔細想過這個連他自己也無法理解的執著舉措,好象是下意識執行一項天生注定如此,原本就該這麼做的決定。
他避如蛇蠍的舉動適時喚回冷彤的心神,怒火頓時上揚,決定狠狠的抓狂給他看。“你休想扯謊騙我,我不會上當的。”她齜牙咧嘴的低吼。
“盡管去求證,別逃避事情,我勸你早點麵對現實,其實我還不算太壞,至少還給了你三個選擇,第一是幹脆點嫁給我,這樣皆大歡喜;第二是讓我娶彣彣,我雖然愛拈花惹草,但不會虧待她;第三個就殘酷了點,隻要你夠自私、夠殘忍搖頭不嫁,或硬把彣彣藏起來,那麼請做好心理準備,英瑞會立刻向冷氏催討債款,而且隨時可接手冷氏的經營權,到時你雙手捧的可不是德國文學,而是一筆筆欠款單羅!”左岩軍撫平心悸,順暢了一時窒礙的呼吸,俊逸的嘴角扯出猙獰的弧度。
冷彤越聽越心驚,她撫著胸口,小口小口地喘著氣,害怕他說的是真的,也希望他說的是假的。
她一鼓作氣地衝出他的辦公室,直到她衝離英瑞,心情依舊激動起伏,平複不下來。
左岩軍伫立在玻璃窗前,低頭俯視,分不清底下的黑點哪一個是冷彤,得逞的笑意維持不了多久,他懊惱的緊蹙眉宇。
他在乎冷彤,他竟然在乎冷彤,而且是難以想象的在乎,他從未這樣迫切地渴望得到一個女人,而第一個教他破例,教他心煩意亂的女人,竟然是一向對他沒多大好感的冷彤!
冷彤不愛他,他知道;冷彤厭憎他,他瞭解;冷彤鄙視他,他清楚,但是他為何對這種女人如此在意,如此耿耿於懷?難不成,他扮演影子扮得弄巧成拙,非但沒懲罰到她,反而教自己的心先淪陷?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太可怕了!從沒有女人能教他蹙眉,從沒有女人能真正讓他記掛心頭,從沒有女人能如此牽動他的情緒,但是,那個令他深惡痛絕、唾棄不下千次的冷彤卻教一切變樣,輕而易舉地突破他的心防,停留在他那顆成年飛舞的心,教他無法再恣意翺翔,仿佛變成了他心裏的負擔,擺脫不了。
左岩軍憤憤投身至旋轉皮椅中,閉上眼,兩手揉揉太陽穴,拒絕再想。
晚飯過後,冷家人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冷彤悄悄推開書房的門,滿懷心事地走進書房。
冷剛聽到關門聲後,擡起頭來,視綫往前一掃。“彤彤,有事嗎?”
“嗯……有件事想和爸爸談談。”她點點頭,坐在書桌前的檜木椅上,絕麗容顏略帶輕愁。
“關于岩軍?”他摘下老花眼鏡,直覺的問。
“我今天和他見過麵了。”美眸憔悴的閃動,她氣若遊絲的說。“他……他說冷氏瀕臨破產邊緣……”
“他真這麼說?”看來岩軍已超乎他想象的介意彤彤了。冷剛不知該悲該喜的斂眉低語。
“他騙人的對不對?”冷彤心裏懷抱一絲希望的問。“左岩軍在說謊是不是?”
“是真的,岩軍沒騙你,他說的全是實情,冷氏撐不了多久……”灰眉緊蹙,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完全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嗎?”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她明白耿直剛硬的父親一旦親口承認,就代表事情已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她已是多此一問了。
“除非……”冷剛麵有愧色,難以啟齒。
“除非我嫁給左岩軍是嗎?”對父親、對冷氏也許是一線塵機,對她來說卻是同樣的絕望。
冷剛遲疑半晌,像是內心掙紮許久,才苦澀的點點頭,“是的。”
“左岩軍真的會幫助冷氏度過難關?”冷彤的眼眸霎時澄亮無比,好似下定決心。
“他一直沒停止過援助。”冷剛深知二女兒對左岩軍的反感,他覺得自己愧對冷彤。“即使經濟不景氣,英瑞亦冒險相助,倘若左冷聯姻,冷氏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如果我搖頭,冷氏就會破產,咱們一家五口從此負債度日,媽媽再也無法四處作畫;大姊過慣富裕的生活,自然不能適應平淡,更不用說貧窮會把她磨瘋;彣彣準備上大學求取更高深的學問,美麗的人生才正要開始;而爸爸……是最辛苦、可憐的,奮鬥了大半輩子,眼睜睜地看著畢生心血毀于一旦,那將是如何的痛苦與不甘啊!”麵對可預見的現實,她能不嫁嗎?這場婚姻交易不僅解救冷氏、解救冷家人、也順帶解救她免于貧苦負債,她不能不嫁呀!
“彤彤,我知道你自幼即對岩軍有諸多不滿與憎惡,但是岩軍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金五其外、敗絮其中的紈褲子弟,爸爸會如此賞識他是有道理的,盼你成為他的妻子後能找出答案。”老實說,他一直很希望冷彤能嫁左岩軍,這是他多年的心願。
“爸爸,答應我,當我嫁入左家,你要無所不用其極地利用英瑞資源,盡快重建冷氏。”冷彤決定暫時犧牲,她要在冷氏重新爬起來的那一天,簽下離婚協議書。
“彤彤……”他瞭解女兒的性子太強太倔,開始擔心她衝不破迷障,將永遠看不清真心,冷剛憂心忡仲的道。
“我願意嫁給左岩軍。”冷彤垂下眼瞼不看父親的憂慮,麵無表情的冷冷訴說。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52:36
第七章
那個她一向視為避風港的家,她已不愛回去了。
曾經那是冷彤疲累後休憩、受創後療傷、享受家人溫情的港灣,如今卻是風暴的凝聚點,是誰卷起了這場風暴?是他,是那個惡魔,是左岩軍!
冷螭對她的姊妹之情全不複見,百般刁難、冷嘲熱諷、囂張放肆更勝以往,按冷彤善惡分明的個性,她一定會予以反擊,如今,在受氣後她卻一味的忍讓,因為她明白冷螭雖然愛慕虛榮、玩樂成性,但她是真心愛左岩軍,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遭人掠奪,就像她未來可期的康莊大道被人蠻橫地截斷,那種心神欲裂,又悲又怨的心情她懂,她都懂!
冷螭的嫉恨原在她預料之中,但是她最疼愛的彣彣……
彣彣的眼神有了防備,有了怨妒,冷彣自覺受騙、被背叛,不再和她分享心事,不再和她談論夢想,冷彣在她們之間築起一道高聳的圍墻,冷彤心痛如絞地仰望那座高墻,她爬不上墻頭,她攀不過去呀,因為那是冷彣以一塊塊冰石堆砌而成的城墻哪!
雖然父母瞭解她心裏的愁苦,但是冷彤拒絕他們的安慰與關懷,她怕自己崩潰,她怕淚水決堤,她怕因此而動搖嫁給左岩軍的決心,而此刻她已不能退縮。
現在她希望全世界的人都不要理她,她不想見任何人,但……除了他,除了影子呵!
她想見他,發了狂的想見他,但是為何在她答應嫁給左岩軍,在她最需要他呵護關心的時候,他卻消失無蹤;冷彤隻能夜夜逗留在迷離夜外,一天又一天地追尋他們曾駐留過的足跡,但是,她等了又等,找了又找,她等得憔悴,依舊遍尋不著。
那道影子消失了,帶著她的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嗎?風狂了,雨驟了,她的心,被一道影子帶走了!
一個無心的人,怎會在乎寒夜裏瘋狂打在身上的雨水,冷彤低垂螓首,愣愣地盯著被雨打濕洗亮的紅磚道,她……還是傻得癡守在迷離夜俱樂部前。
一雙倒映在落地窗前的黑眸燃著怒火,左岩軍一拳打在強化玻璃窗上,他惱火的低咒。
“冷彤,好樣的,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如果她存心要他難受,要他掙扎懊惱,甚至要他的心隱隱作痛,那麼……她辦到了!
夜複一夜,左岩軍一直是站在俱樂部某個正對馬路口的房間與她對峙,她很固執,很該死的固執,殘忍地撕扯他的心髒。
他痛恨自己每晚都站在窗前凝望她,自虐地陪她呆站一整晚,但是,每過了一夜,他的心就多淪陷一分,一直到今夜,被寒流籠罩的臺北城下起傾盆大雨,冰雨打在那名教他深受煎熬的女子,左岩軍認輸了,徹徹底底地認輸了。
當男人心裏開始懸念一個女人時,那個女人便是他最大的弱點。而冷彤已在無聲息中,掌握了他的喜怒哀樂。
左岩軍衝出房間,揪住一名錯愕的侍者咆哮。
“把那個站在人行道上,穿湖綠色洋裝的白癡女人抓進我的套房來,馬上!”
好!她夠狠,這樣折磨他、報複他,她要見影子是嗎?他就讓她見!
左岩軍在冷彤找他談判那一天起,就感到她心裏愛極影子,一時怒火與妒火狂熾,他決定懲罰她的有眼無珠,愛一道莫須有的影子更甚于他這個活生生的男人,所以他從此不再假扮影子出現在冷彤麵前,隻是,沒想到冷彤竟以苦肉計來逼他就範,更令人料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乖乖的低頭!
冷彤一身濕的窩在沙發裏,侍者原先要求她進浴室泡個熱水澡,她堅定不肯,除非見到影子,否則她什麼都不做。
冷彤陷于恍惚,直到一條鐵臂強硬地扯起她的身子,她才擡起頭,撞進兩泓憂怒交織的深潭。
這個她日思夜想的男人,這個把她整顆心都帶走的男人,眼眶迅速的泛紅,她顫抖著雙唇,撲進他的懷裏,這一刻,她厭倦了偽裝,卸下堅強的麵具,緊緊地摟著他哭泣。
他的心都快碎了,他惹太多女人哭泣,看多了女人的眼淚,卻隻有冷彤的淚水能擰疼他的心,他早該知道的,冷彤是個厲害家夥,他一不小心,擒人反被人擒呀!
“我以為你消失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哽咽的說,冰冷的手臂緊緊環住他,纖弱的身子簡直要整個嵌進他體內。
左岩軍抿唇不語,下顎靠在她頭頂上,閉上眼,眉宇糾結。
“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瘋了……”淚水沾濕了他的前襟,凍得發紅的臉頰更貼近他溫暖的胸膛。
懷中的人兒好虛軟、好冷冰啊!他猛地攔腰抱起冷彤,往浴室走去。
“你走了,把我的心也帶走了……”冷彤輕泣,無助地摟緊他的頸項。“我差點忘記要呼吸……你連我的生存本能也一幷奪走,什麼都不留給我……”
別說了!冷彤,他不想讓自己的心陷得更深,求你別說了,別說了!左岩軍把她抱進浴缸裏,扭開水龍頭,調整溫度,暖和的熱水流出後,他轉身準備離去,不願再聽她真心的告白。
“別走!”冷彤惶恐地自浴缸站起來,急急揪住他的手臂。“別離開我!”
左岩軍沒有回頭看她,冷冷的扯開她的手掌,他不能麵對她那張哭泣的容顏和情感豐沛的雙眼,否則他一定會克製不住愛她的街動,以他的體溫來溫暖她。
“我下個星期就要結婚了。”冷彤自他身後緊緊的圈住他,沈痛的呐喊。
他清楚的聽見她的莫可奈何,他清楚的聽見她的百般不願,他清楚的聽見她的愁苦至極;媽的,嫁給他左岩軍真那麼生不如死嗎?他雙拳握緊,僵直著背脊,狂憤的閉上眼。
她跨出了浴缸,繞到他身前,仰起堅決的美顏凝望他。“你還是不說話嗎?”
她希望他說什麼?開口求她不要嫁!左岩軍無動于衷,固執地闔眼不看她。
“也好……不說話也好……”冷彤低下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至少以後我不會老惦著你的聲音……”
“要我,今晚!”如果她的身體注定被某個男人擁有,她希望他是她的第一個,她願把最初的美麗毫不保留地奉獻給眼前這個男人,隻因她愛他。
左岩車錯愕萬分地睜開眼,難以置信冷彤會提出那麼大膽的要求,他的未婚妻決定在結婚前獻身給另一個男人,即使這個男人就是他也不可原諒!
在他震愕地注視下,冷彤緩緩地伸手拉下洋裝的拉鏈,湖綠色的衣裳墜地,僅著貼身衣物的曼妙同體乍現。
左岩軍的心被她玲瓏有致的曲綫勾引去了,他的呼吸漸漸急促,眼神也漸漸迷蒙。
冷彤深呼吸一口氣,拉起他的手放在她柔軟起伏的胸口,她的心髒正熱燙燙地鼓動著。
“你認為我不知羞恥嗎?”濃密鬈翹的睫毛扇動,魅惑著人,輕柔的語調夾帶著最火熱、最赤裸的告白。“我隻是不知該如何表達我滿腔的愛意,那險些撐裂我胸口的愛意呀,所以我隻能最平凡、最愚蠢的用這身子……我顧不了什麼矜持、自尊的,我隻知道我愛你,我隻想被你緊緊的抱在懷裏,被你憐愛著……”
他的手掌清楚地感受到她劇烈的心跳,那一張一闔的節奏飛快地勾勒著他的呼吸,最原始的情色火焰已開始在他的下腹燃燒,左岩軍隔著胸罩摩挲頂尖的花冠,自她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仿佛帶有催情的魔力,逐漸混淆了他的腦袋,理智慢慢地動搖。
“而且我不隻渴望著你的愛憐,更想以自己的方式好好愛你,我要你愛我,我要你要我……”冷彤悄悄把手繞至身後,解開胸罩的後鉤,挺立的花蕾直接感受到他掌心的熾熱,紅雲自頸子漸漸浮起,染滿全身。“我也要你讓我愛你,我也要你讓我要你啊……”
冷彤是把他當另外一個男人,她愛的要的不是他,她是在背叛他!左岩軍心中在激烈的天人交戰。不,他沒有必要提早他的洞房花燭夜,他沒有必要陪同冷彤背叛他自己!他空出的另一隻手緩緩上移,最後停至皮質的麵具。
他要摘下麵具,他要冷彤清醒,他要她看清楚他是誰!
“不——”冷彤扯下他的手臂,泫然欲泣的搖搖頭。“別摘下麵具,別讓我看清楚你是誰?我怕……我怕會忘不了呀!”她怕他的模樣會深深的印在腦海,永遠折磨著她。
她不是一直渴望看他的真麵目,怎麼謎團終將大白時她卻……左岩軍不解地望著她。
她拉著他的手,以柔嫩的粉頓摩挲著溫厚的大掌。“隻怕一眼就教我永難忘懷,隻怕一眼就在我心頭根深抵固的駐留……”淚水滾燙的滑落,冷彤閉上眼親吻他的掌心。“我即將嫁為人婦,怎能在午夜夢回因想念著你的容貌而發狂哭喊,得不到的就別記得太深刻,隻因相思磨人,相思磨人啊……”所以她寧願不看,不然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內心永遠存有尋覓他的奢求,但是羅敷有夫的她已不配擁有這樣的癡心妄想,也配不上他了。
“我——”他想告訴她,他就是左岩軍,那個她一向視如敝屣的男子。
但是他隻低沈的發了一個音,冷彤隨即勾下他的頸項,瘋狂的吻住他,兩唇交纏了許久,她才喘息的拉開彼此的距離,光滑潔白的額頭抵住他的。
“噓,今晚不需真相,隻需熱情。”她輕聲的呢喃,熾烈的眼神足教冰山消融。
冷彤氤氳的雙眸足以焚毀他的理智與抵抗,勃發的欲望在體內竄馳,左岩軍沙啞的低吼一聲,俯頭吻住她的唇瓣,濕熟的舌尖探進她柔嫩的口腔,纏綿熱烈的唇齒交歡,舌尖貪婪地汲取甜美的蜜ye,熾情火焰自下身衝上腦門,雙手輕輕揉弄著輕顫的嬌軀,挑起她渴望的嬌吟。
“影子……”冷彤輕聲歎息,一道電流貫穿全身,她渾身虛軟的站不住腳。
左岩軍攔腰抱起她,快步踏出浴室,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以情人之姿,珍愛地撫觸她敏感的嬌軀。
情火開始在她體內狂野地燃燒,冷彤嬌顏嫣紅,如低泣般細碎的嘶吟,她絕不讓那該死的左岩軍成為她第一個男人,那個仗勢欺人的禽獸不配擁有她最純潔的美好,她要把處子最完美奉獻給心愛的男人。
左岩軍縱情地啃嚙潔白的頸項,雙掌攫取雪白柔軟的豐挺,舌尖舔弄著粉紅色的嫩蕾,他嫻熟的含住了玫瑰花蕾,以齒磨人的撕扯。
青蔥十指深入他的發,他熟練的撫弄徹底喚起她所有的感官,全身的細胞原始又激情的狂號,尤其當他俐落地褪下絲絹的底褲,手掌覆蓋住濃密的柔軟,她每一根寒毛皆快意地豎立顫動。
欲火焚身,夾帶著熾熱火焰的唇吻遍她的全身,白晰的肌膚在他熱烈的撫觸下泛紅發熱,他的唇吻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膚,最後停泊在滿潮的深幽。
他的侵入教冷彤發狂,埋于暗處的花苞在他齒舌的逗弄下綻開挺立的花蕊,他成功的導引出她深處的激流,嬌軀因情欲而顫動著。
他的唇舌與她完美的結合,滑舌竄進了滿布濕意的熱情私密,一如以往渴望地汲取甜蜜的花汁,她純真的濕熱回應令他迷茫,銷魂的甜液宛如催情春藥教他更難以抑止越燒越旺的欲火,左岩軍咬牙克製著一觸即發的情焰,站起身迅速地卸下身上多餘的羈絆,然後輕柔緩慢地覆上她,灼熱的堅挺抵住她潮濕的柔軟。
她渴望他,瘋狂的渴望,炙燙的深處急需男人豐盈的填滿,體內狂燒的靈魂哭訴薯缺憾,冷彤既痛楚又歡愉的吟哦,弓起身軀乞求他完全的占有。
左岩軍灼熱的眼神鎖著她,瞳仁裏的兩把火炬劇烈燃燒,那不是詢問的眼神,是他占領的宣告。
“愛我……”冷彤的腦子完全無法思考,兩頰燒得火紅,意識混沌地咬著下唇。
左岩軍緩緩地閉上眼,瞬間解放欲望,將情熱的火源挺進濕緊窄小的處子體內,燎熔了那片橫隔的薄膜,徹底的侵占著她的所有。
驚悸的痛楚幷沒維持太久,她很快便適應了他的存在,冷彤在他激情的律動下,弓起腿盤住他的腰,忘情地呢喃,陷于chun潮中。
歡愉的喘息聲在室內繚繞,圓型水床上交纏著兩具美麗的身體,舞動著男女契合的完美樂章,在這一夜,在這間房,熱烈繾綣地奏鳴。
這是冷彤第一次沒告知家人便在外夜宿。
歡愛過後,她閉上眼假寐,緊緊地倚在他懷裏,心髒的裂痕隨著床頭櫃的時鍾滴答聲而越裂越深,似乎在纏綿之後,她更加眷戀這名神秘男子,哎……她是否該嘆造化弄人哪!
左岩軍擁著她,內心五味雜陳,他明白冷彤自始至終都把他當成另一個人,這份濃情熾愛隻維係在一隻麵具上,當他戴上麵具,冷彤愛得欲瘋欲狂,深情無悔;但當他摘下麵具時,隻怕她是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以消心頭之恨。
可笑,世界上竟會有如此荒謬的愛情,而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竟發生在他身上!他的心不曾被任何女人擄獲,冷彤卻能牢牢地揪住不放,這代表什麼?代表事情非常可笑,還是代表……他不隻愛上冷彤,而且……愛得很深?
所以他才會介意這張麵具,痛恨他扮演的那道影子,隻因愛得越深,嫉妒越深,曾幾何時,他開始嫉恨一個男人?似乎是在愛上冷彤以後啊!
在他闔眼深思的當口,他感覺到懷中嬌軀顫動著,細碎的低泣聲撞擊他的耳膜,滴滴淚珠烙印在他的胸口,她那一股難以言喻的淒楚悲痛,狠狠地鞭笞著他的心,揮出斑斑血痕,冷彤恨他。在對左岩軍的控訴!
她恨左岩軍,好恨!好恨!隻因為他單純地想換個口味,她就得成為待宰的羔羊,而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左岩軍掌握局勢,控製住她所有的弱點,她隻有挨打的份,完全沒得選擇。
悲哀,她的人生竟被這樣一個人渣擺弄,縱使心有不甘,她也無計可施,隻能默默承受這一切,冷彤為自己任一個惡魔宰製而哭泣。
擡起淚眼往時鍾望去,時針已指向四點的位置?窗外的雨已經停了。
冷彤輕巧的掙脫他的臂膀,戀戀不舍地離開他的胸膛,在她跨下床的同時,聽到身後一陣窸窣聲,她勉強發出哽澀的聲音。“別起來!”
左岩軍撐起身,凝望她穿上依舊潮濕的衣裳,黑眸閃過一抹輕愁。
“如果有一天,我們不經意的遇見,請你對我淡淡一笑就好,什麼都別說,像個陌生人與我擦肩而過,這樣對我最好。”冷彤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低語。
在她離去後,左岩軍麵無表情的盯著房門。
“我們不會是陌生人!”
一個禮拜後,婚禮如期的舉行。
盛大的婚禮在凱悅舉行,左冷聯姻原在衆人預料之中,隻是新娘從冷家長女變成次女教人意外了些,冷螭在臺北的社交圈還算頗有名氣,而尚在求學中的冷彤則沒沒無聞,許多紳士淑女們爭相目睹女主角。
冷彤教人驚艶,一襲凡賽斯點綴碎珍珠的白色婚紗禮服,勾勒出她曼妙婀娜的身段,耀眼的火紅玫瑰簡單編織在漆黑的發間,披洩而下的黑發襯托她欺霜賽雪的肌膚更顯白晰,冷彤是美麗無瑕、是奪人心魂,但是她端莊高貴得令人心生寒意,仿佛一枝栽于雪峰頂端的白梅,睥睨自四麵八方迸射而來的贊嘆目光,她冷傲得不可侵犯。
繁冗的儀式在她漠然的態度中完成,冷彤任由人推進新娘休息室,為即將展開的宴會換上另一套香奈兒的粉橘色小禮服。
冷彣並未隨同母親進休息室幫忙,今晚,她的心晦澀破碎。
清澈如秋水的眼瞳浮著淡淡的霧氣,今晚她所有的目光全鎖在一名剽悍俊朗、卓爾不凡的男人身上。
她的王子俊朗偉岸地屹立在人群之中,多麼俊挺迷人,他身著名家剪裁的白色燕尾服,精悍冷峻的氣質教與會的淑女們心折跟惋惜。
冷彣神色黯淡的垂下頭,坐于宴席間,將幾塊小點心塞進嘴裏,一顆顆傷心夢滅的淚珠滾落至顫抖的膝蓋上。
忽地,一陣古龍水味竄進她的小鼻,冷彣猛地一擡頭,俊秀清朗的容顏出現在她的水眸前。
“岩……岩軍大哥?!”冷彣驚訝地瞠大被淚水洗亮的明眸,心髒疾速跳動。
“怎麼啦?”左岩軍溫柔的說,拿起一張紙巾,輕輕的抹拭她的淚水。“我見你一整晚都悶悶不樂,苦著一張小臉,現在還掉眼淚,岩軍大哥心疼死了,告訴我,誰惹你不開心,我一定幫你好好教訓那家夥一頓。”
他整晚都在注意她?!冷彣赧然的望著他,怎麼可能,二姊今晚在刻意裝扮下更顯美麗動人,他注意如天仙般的新娘都來不及了,怎會把心思擱在她這隻醜小鴨身上,岩軍大哥說話就是這般好聽動人,難怪很多女人被他迷得團團轉。
“如果我說那家夥是二姊,你還會替我好好教訓她一頓嗎?”她賭氣的說,猛地吸吸鼻,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又撲進鼻息,拂上她的心頭。
“不可能,你二姊最疼你了,她不可能欺負你。”左岩軍斬釘截鐵的說,又朝她親昵地眨眨眼。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她……她……”她搶走了她的夢中情人!冷彣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粉頰氣鼓鼓的。她說不出口,岩軍大哥一定會覺得她幼稚可笑,他身邊美女如雲,哪會把一個黃毛丫頭的暗戀放在眼裏,他一定會笑她無聊愚蠢。
左岩軍莞爾一笑,朝她伸出手,“和岩軍大哥跳支舞,讓壞心情煙消雲散,嗯?”
“你的第一支舞應該是跟二姊跳的。”冷彣訕訕地說,又想尋人開心了,岩軍大哥就愛逗她。
“但我就想跟你跳。”他彎身強執起她的手,瀟灑地笑道。
冷彣的小臉越發紅艶,他靠近她時那股清淡宜人的古龍水味熏得她茫然,猛然憶起那次萬聖節夜晚,也曾有一名迷人的神秘男子舍二姊向她邀舞,堅定霸道的模樣,像極了現在的左岩軍。
左岩軍一個暗示,優美的樂音響起,他側頭微笑,拉著冷彣翩翩起舞。
呵呵!岩軍大哥和那名神秘男子一樣令她怦然心動,他們都很在意疼惜她呢!冷彣抿唇低笑,輕輕的倚在他身上,隨著他的步履移動。
岩軍大哥擦的古龍水真好聞,就和那晚帶著麵具的黑衣男人一樣,那味道淡而不膩,帶點兒慵懶,罩住她飄飄然的芳心,嗯,他們……兩個人身上散發的男人味竟如此地相像……
即使已有一段時間,但是她對萬聖節那晚的神秘男子存有極強烈的印象,因為他是第一個無視二姊的美麗,獨獨挑中她的男人,而且那男子神秘懾人,即使帶著麵具依舊難掩他瀟灑的男性魅力,怎不教她印象深刻呢!
見她小臉發光發熱了起來,他寵溺的笑笑,性感低沈的笑聲自唇齒逸出,左岩軍輕柔地拉著她旋轉。“別再和冷彤嘔氣,這陣子你不理她,她可難過了。”為了婚事與重振冷氏的計畫使得他常往冷家跑,自然能清楚瞧見她們姊妹之間的裂痕。
岩軍大哥和他真像,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連笑聲也都如此撩動女人心弦,低沈沙啞又富磁性的嗓音,再加上那清淡好聞的古龍水,還有他擁著她起舞的熟悉感覺。
都教人忍不住把兩人重叠在一起,他們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腦袋突然歸納出來的結論教她吃驚,冷彣震愕地仰起小臉瞪視他。
左岩軍低笑一聲,問道:“又怎麼啦?”
她聽過那神秘男子的笑聲,竟和眼前的男子如此相像,一樣悅耳動聽,一樣撩撥她情不自禁……老天,如果岩軍大哥戴上麵具,她一定會把他當成萬聖節那晚的神秘男人。
她決定試探他。“岩軍大哥,為什麼上次萬聖節你要戴麵具去參加二姊學校的化妝舞會呢?”
摟著她的男性身軀僵直了一下,左岩軍隨即揚了揚漂亮的濃眉,輕笑。“我從沒參加什麼化妝舞會,那天我和一個女朋友約會去了。”
“別再騙我了,你們開的都是同款的銀白色法拉利,不要以為我沒看到。”冷彣再放手一搏。
奇怪,他已經盡量小心不把那輛法拉利駛近冷宅,怎麼還會讓彣彣瞧見?“彣彣,現在大街上隨便就可看見同車款的車在跑,沒什麼稀奇的。”左岩軍柔聲的安撫。“你乖乖念書就好,別成天胡思亂想。”
真的是他。“剛剛是騙你的,我從不知道你把紅色積架換成銀白色法拉利……”冷彣明亮的小臉再度黯然失色,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
該死!他從沒想到天真可愛的冷彣會試探他,因此左岩軍從不對這個純潔善良的小妹妹設防,今晚,他卻栽在她手中了。
“岩軍大哥為什麼要扮成影子呢?”在尚未和二姊冷戰前,二姊曾向她吐露戀愛的甜蜜心事,冷彣自然知曉冷彤有多愛慕那名神秘男子。
“起初完全是誤打誤撞的。”左岩軍坦承,低沈的音律輕柔地在她耳畔響起,清冷而堅定。
起初?“那麼……後來呢?”她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後來?驀地他揚高劍眉,迷人的唇噙著一抹自嘲的笑意。“後來……後來是想懲罰,隻是不曉得受罪的人究竟是誰?”
冷彣似懂非懂的眨眨眼。“最後到底是……”她還是聽結果好了,似是而非的答案教她頭昏腦脹。
“大概是……愛上她了吧。”豈止是大概,左岩軍心裏很明白,他的的確確、絕絕對對的愛上冷彤了!不然他不會心疼她的自虐,不會如此心滿意足的與她合而為一,不會不擇手段逼迫地娶她為妻,如果不是因為愛,不必為她破例這樣多次。
岩軍大哥不輕言說愛的,從小到大見他周旋在衆家美女之間,卻未曾聽他言愛,“岩軍大哥一定很愛二姊才會娶她……”
冷彣再也沒有任何癡心幻想,一個從不認真談愛的男人一旦說起愛來,絕對是堅定不悔的,岩軍大哥正是這類型的男人吧,瞧他堅毅而交織著情火的眼神,他的愛是不容置疑的。
“彣彣永遠是我和冷彤最疼惜的小妹妹。”他知道冷彣對他的憧憬,他必須助她踏出夢幻築成的城堡,讓小女孩瞭解何謂迷戀,何謂愛情,日後她才能抓住真正屬于她自己的愛情。“想一想,冷彤永遠是你最喜歡的二姊對不對?別再像小孩子要不到糖就賭氣哭鬧,教人心煩也顯得不可愛,別忘了一直以來和冷彤相親相愛的點點滴滴,你能為了一個虛幻的夢想破滅,就遷怒冷彤,不再愛冷彤了嗎?”
“我……”明眸盈滿愧疚,和冷彤相親相愛的往事一一在腦海裏浮現,冷彣歉疚的擡不起頭來。
“待冷彤從休息室出來後,你是不是該抱抱她,親親她,哄哄她呢?” 一曲奏畢,他把冷彣拉出舞池,憐惜的摸摸她的頭。“你瞧冷彤今晚臉多臭。”
“嗯。”冷彣擡頭朝他粲然一笑,在跳完舞後所有壞情緒全了然無蹤,她頓覺如釋重負,豁然開朗。
“彣彣,答應我,別把剛才那件事告訴別人。”深幽的黑瞳望向她,略帶強硬的語氣好似命令。
“我知道。”冷彣點點頭笑道。“這應該由你親口向二姊坦承。”
坦承?“也許吧。”他曾想讓一切真相大白,但冷彤拒絕了,往後,他還會有勇氣坦承嗎?他不知道。
“你如果想擁有二姊,你就必須向她坦白,也許……二姊隻是假裝不知道你是影子。”冷彣和冷彤姊妹情深,從小相處到大,相當瞭解她的性格。
“她是真的不知道。”左岩軍搖頭笑笑。
“我的意思是,連我這樣又純又蠢的小女生都察覺出你就是影子,聰慧敏銳如二姊,又怎會感覺不出來?”冷彣笑咪咪的說。“二姊早就不自覺的被你吸引,她的下意識很清楚影子就是你,因為兩人擁有相同的特質,不由自主的把愛你的情愫轉移至影子身上,但是二姊的理智不願去相信,所以變成自欺吧。”
是嗎?是這樣的嗎?他的心莫名的雀躍、開朗了起來。冷彤愛他,隻是不想相信,所以一直逃避,直到他扮演影子出現在她麵前,左岩軍吸引她的特質當然也會同樣出現在影子身上,她放縱自己去愛,導致無法清楚區分他跟影子。
“換句話說,冷彤是不肯承認影子就是我,因為,她想放心去愛。”
“所以,你必須讓二姊承認愛你呀。”幻滅是成長的開始,沒想到,她還真的成熟長大了,可以讓岩軍大哥傾吐心事,商量對策。
“我會讓她承認愛我的。”左岩軍堅定無比的揚唇笑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53:02
第八章
今晚,她當自己死了!
當婚戒套進她的無名指,從今以後,她隻是一具沒有靈魂、沒有心的行屍走肉。
盛大的婚宴落幕,冷彤來到這座惡魔禁錮她的城堡,一座豪華氣派的象牙塔,她從此居住在塔裏成為魔鬼的禁臠。冷彤坐在床沿,冷眼打量周遭一切。
她獨自坐在空蕩蕩的房裏,四周是出自名家之手,華麗的歐洲宮廷式裝潢,尊貴氣派,閃耀著迷人光華的水晶燈,壁上掛著幾幅大師的古老油畫,優雅華貴,多麼美麗,被囚禁在這樣豪華的宮殿也算是一種幸運,畢竟哪個下地獄的人能在這般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的地獄中。冷彤自嘲的環視四周,這房間真大,兼具起居、休閑的功能,那個下流痞子還挺會附庸風雅、花錢買享受。
今晚,冷螭幷沒有出現在婚宴上,她在冷彤答應嫁給左岩軍時,把家裏鬧得鶏飛狗跳、無一日安寧,成天淨找她麻煩,冷彤不甚在意,畢竟能張牙舞爪、破口大駡的發洩還算好現象,至少沒嚴重失意到尋死,果然日子一久,火氣漸消,在她結婚前夕出國去了,冷彤知道大姊還是對她心存怨恨,但終究是一家人,往後相處應該是相敬如冰,不會再像一座火山爆發或一隻母獅咆哮了。
而她也不怕冷螭對左岩軍舊情難忘,也不在乎他們兩人舊情複燃,事實上,冷彤是不會介意左岩軍拈花惹草,反倒很樂意雙手奉上自己的丈夫,希望那群野花能好好滿足他,教他別來招惹她。
是的,她不想讓左岩軍碰她,冷彤憶起了那一天兩人在英瑞時的肌膚相觸,很可惜,她顯然沒有如往常般嫌惡到了極點,她的身體好象認識他、喜歡他的碰觸,完全脫離了大腦的控製,仿佛出自潛意識的屈服……可怕,太可怕了!
她討厭他,怨恨他的,不是嗎?為什麼在他吻她的時候,她呆傻、震愕、甚至……陷溺!而且事後她完全不覺得惡心、被侵犯?
一般人在被自己厭惡到極點的人侵犯時,不是都該憤恨不已嗎?那一天的她,似乎沒有如此憤怒惱火呀。
這就是她覺得可怕的地方,左岩軍是個調情聖手,他技巧高明,能輕而易舉撩撥得女人春心蕩漾,他知道該如何挑起女人的熱情,他明白要怎樣做能令女人興奮起來,左岩軍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是個專門來迷亂女人的惡魔,女人會在他一手編織的情欲網中毀滅。
所以她怕左岩軍,這是她第一次害怕左岩軍那個卑鄙小人,冷彤知道,即使她在床上把自己當成死人,他還是有辦法逗弄得她的身體為他燃燒,然後拋棄尊嚴、背叛理智,弓起身體迎合他。
他是個中好手,僅有過一次經驗的她如何能敵?她該如何是好?冷彤惴惴不安了起來。
在冷彤坐立難安的時候,左岩軍已氣定神閑的走進房裏。
冷彤自床沿驚跳起來,她抖著手將長發撥于耳後,蒼白的美頗淨現惶恐。
她怕他?左岩軍卸下領帶,脫下西裝外套拋向沙發椅背,兩手交換地解著袖扣,性感的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偏頭睨她,似乎在等著她先開口。
“今晚……不,以後,我……我都必須履行……夫妻的……的義務嗎?”看著他那抹獵人等著捕捉獵物的笑,冷彤顫著雙唇,連膝蓋也忍不住發抖,這是她生平頭一回在這個雜碎麵前最軟弱無用的一次。
左岩軍聞言毫不客氣的縱聲大笑,活像冷彤在說笑話,不過這問題在他聽來的確教他捧腹。
“夠了!左岩軍。”冷彤勃然怒斥。“這沒什麼可笑的,我是在問你問題。”
“這還不夠可笑?”他開始解襯衫的鈕扣,黑眸挑釁地朝她瞟去。“冷彤,既然說是義務,就應該履行吧?”
“我有權利拒絕,我……我感冒尚未痊愈,身體不適,所以……我拒絕!”他分明是故意的,冷彤自瞳裏散發千萬道的寒光利刃,恨不得劃花他那該死的英俊笑臉。
“從答應嫁給我後,你拒絕了多少次?”肌理分明的精健胸膛出現在她眼前,左岩軍嘴角嘲弄的挑著,一步步逼近她。“不度蜜月、不拍結婚照、以生病為由拒絕參與籌備婚事,今晚亦不和我好好配合應酬賓客,淨擺一張臭臉,冷彤,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多久了嗎?”
在迷離夜纏綿過後,冷彤生了一場大病,因此藉受風寒為由躲在房裏避不見麵。她不會知道他是如何想念她,她不會瞭解他天天按三餐往冷家跑不是為了冷氏和婚事,隻是為了想見上她一麵,冷彤這個沒有心肝的女人不會明白的!“我等著今晚洞房花燭夜好好懲罰你呀。”
是的,他等這一刻等太久了。近日來占據腦海的,淨是那一晚在迷離夜的耳鬢厮磨、濃情癡纏,左岩軍難以忘懷冷彤是何其妖艶、何其美麗、何其性感的在他懷裏融化,他更難以忘記在占有她時,那股前所未有靈欲合一的滿足顫動。以往,他和女人燕好僅僅隻是一種欲望的發洩,沒摻雜一絲一毫情感,哪像他在碰了冷彤之後竟牽腸掛肚,天殺的念念不忘、該死的意猶未盡。
他愛冷彤,左岩軍就是想否認也否認不了,如果他不愛她,他不會夢見她;如果他不愛她,他不會想念她;如果他不愛她,他不會渴望她。總而言之,如果他不愛她,他不會連多瞧別的女人一眼都認為自己罪該萬死。
曾幾何時,一隻無花不采、無蜜不沾的蜜蜂會反常至此,他還能說他不愛她嗎?
“你不能強迫我。”他的眼神多麼專注、熱烈……低級,他怎能用那樣充滿肉欲的目光褻瀆她!他真是不折不扣的色情狂!“你休想逼我做任何事,即使是夫妻,用強的就算是強暴!”冷彤憤恨的咬著牙,威脅的字句生硬擠出。
“那麼……”他的臉湊近她,修長的手指撫著下顎,邪氣的笑道。“如果我用軟的呢?”
冷彤對他俯下的俊臉莫名其妙地怦然心動,她……她竟然見鬼的覺得左岩軍很……英俊!
她呸的一聲就伸手推開他,當她的指尖碰觸到他赤裸精壯的胸膛時,她像被千萬伏特的電流擊到一樣,整個身子彈跳起來。
“滾開!”她低頭望向扭絞的手指,心髒依然驚跳著,冷彤又羞又惱的啐道:“你少來招惹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他敢造次,她會毀了他賴以傳宗接代的寶貝!
“我這個人最討厭人家恐嚇我。”
“而我最討厭人家不聽勸告。”
“或許你不曉得,你越反抗,我越熱血沸騰。”他的確是忍著滿腔的欲火在和她對峙。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犯賤!
“就讓我來消消你的火氣。”冷彤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換上牛仔褲,她迅速弓起膝蓋往他跨下用力一頂。
左岩軍眼明手快的撩倒她,撐開弓起的雙腿,健碩修長的身材覆上她。
“左岩軍——”冷彤尖叫,幾乎要劃破他的耳膜。
他抓住那雙瘋狂捶打他的粉拳,半撐起身,扼住她的雙手按在床上,眸光熱情湛亮,足以融化女人的矜持與原則,他不信迷不倒她,冷彤再頑強也是個女人!
“強暴!救命呀——”他又用那種下流的眼光看她了。
這該死的畜生,他的眼睛專門來迷惑女人的,他……該死的令她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了。冷彤轉過頭去不看他,她不能再讓僅能自主的理智下地獄。
“別叫。”現在還不是她該全力呐喊的時候。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瞧,內心邪惡的補述。
“來人啊,強殲——”冷彤扯開喉嚨大叫,玻璃窗為之撼動。
“我有辦法讓你乖乖閉嘴。”左岩軍附在她耳邊,給她一個小小的口頭警告。
冷彤迅速的撇過頭,對上他曖昧的視線。“你最好別想用接吻那賤招。”
“接吻?不不不,那太小兒科了。”左岩軍有著極好的興致逗著她玩,黑眸邪魅地閃爍。“首先,我要脫光你的衣服……”
“就算我閉嘴,你還不是要脫我的衣服!”冷彤怒視他,身體被他壓得死死的,完全動彈不得。
“說的也是,不管你叫或不叫,我都會扒光你的衣服。”他無賴的笑道。“但我還是希望你保留些氣力,你應該知道,男人在辦那檔事時喜歡聽身下女人盡情歡愉的申吟聲,這樣男人會比較驕傲,才會更賣力地滿足女人,女人也能更幸福快樂。”
“我不知道這麼下流低級的事情,你喜歡聽那種yin蕩申吟,去找別的女人叫給你聽。”冷彤惱極恨極的說。
“你以為我幹嘛娶你?”他挑著濃眉看她,故作驚訝,眸底交織著戲謔的光彩。“我玩膩了浪蕩女,想試試你這曠世奇女是何等驚心動魄、銷魂蝕骨呀。”
“你……”冷彤聞言為之語塞。就因為他左大少爺想換個口味,她就得放棄愛人和留德的美夢,左岩軍這天殺的色胚!
他的胸膛摩挲她的。“我怎樣?低級、下流,天殺的色胚?”
他若有讀心術就應該知道她有多想一刀宰了他!
“左岩軍,我已經不是處女了。”如果他以為她是第一次才這樣耍賤使壞,那麼他就太傻了,她不會把自己最無瑕的完美給左岩軍這種禽獸玷污。
這句話使他腹內的欲火翻騰更甚,左岩軍憶起了她在高chao時的痙攣與嬌吟,他著火的身體連帶地顫抖起來。“你放心,你老公不是心胸狹窄的那種人,我饒恕你,況且我也不是處男,很公平。”
“也就是說,你今晚非要不可?”她凝著利眼,暗啞的說。
“嗯。”不隻今晚,是每一晚。他伸出了舌頭,舔舐那兩片泛著迷人光澤的瑰紅唇辦。
她倒吸一口冷氣,濕潤的雙唇微微顫抖。“那麼……快點結束你的強暴!”冷彤用盡全身的力氣呐喊,但是那竄出唇齒的聲音欲振乏力。
“強暴是嗎?”俊朗的笑臉邪味十足,他抑低的聲音竄進她耳裏。“如果是你主動的濕熱呢?”
冷彤的心漏跳了好幾拍,這就是她忌憚的地方,左岩軍經驗豐富,他最曉得該如何玩弄女人的身體,現在他正想如法炮製地挑逗她。
“那麼,是我的身體在享受你的取悅,記住,隻是我的身體,純粹的感官欲望,但我的那顆心不會因為你而跳動,與我心共鳴的是另一個男人。”她憤憤的回嘴,他能降服她的身體,絕折服不了她的心。
“也就是說,你跟我做愛,心裏卻想著別的男人?”冷彤果然最懂得該如何激怒他。
“現在發覺你有個精神已然外遇的妻子了嗎?”她高揚勝利的微笑,惡毒的反問。
別氣、別氣,冷彤的精神排斥他、抗拒他,但是她的身體卻會最原始地反應出她喜歡他、熟悉他,她的芳心可以頑強地抵抗、編織自欺的謊言、堆高城墻堡壘,可她的軀體則會回應、攻破謊言,洩漏心事,如果要冷彤承認愛他,那麼他就該全力喚醒她的身體最赤裸裸、活生生的感覺,不由自主地釋放心中的愛意,他要讓冷彤自己發現他就是影子!
“那麼我這個做丈夫的該盡力挽回妻子的心羅。”左岩軍不怒反笑,輕啄了下她嬌潤的紅唇。“把脫軌的心拉回正常的軌道,與自己的伴侶幷馳才是。”
“你瘋了!”
左岩軍這小人非但不生氣還和她有說有笑,她才不信他有這麼在乎她、重視她……還愛她咧!他們的婚姻是政策聯姻、是契約、是相互利用,絕對不可能有什麼感情,單純是左岩軍興之所至,是她利用他解決冷氏危機,而他是花花公子,她心裏頭已罩滿影子,這樁婚姻遲早破滅,他們不會有未來。
“你少在我麵前扮什麼深情款款的丈夫,惡心、虛偽,我會嫁給你完全是被你所逼,你不必做戲。”他想用手段一輩子掌控她,她才不可能被迷惑、一生受他玩弄,她早晚會逃離他。
“我是瘋了想擁有你啊……”按捺不住蠢動的情火,他的唇覆上她的,炙燙的火舌竄進芳軟的口腔,一解多日來的相思,依戀地纏繞菱唇內的丁香舌,汲取她最香鬱的甜液,他似乎要吻進她的內心深處,誘發那顆隱藏的真心。
從起初瞠大眼,麻木地承受,漸漸地,冷彤被他吻得頭昏腦脹,眼皮不自覺地緩緩闔上,不再毫無所覺,他珍愛似的深吻攪得她心煩意亂,完全無法用理智思考,唇舌與之糾纏,男人的陽剛完全占滿她的鼻息,多麼煽情、多麼魅惑、多麼……熟悉。
熟悉?熟悉!冷彤倏地睜大眼,她怎麼會感到熟悉?左岩軍吻她的方式跟影子好象,狂烈需索卻又略帶柔情,霸道的汲取又夾帶珍視的溫柔,老天,男人都是這樣吻女人的嗎?忽急忽緩、或強或軟,這樣比較容易教女人迷醉陷溺嗎?
在她震愕的片刻,左岩軍俐落褪盡彼此的束縛,如那一晚,他的唇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膚,直到情欲的緋紅布滿她細滑的肌膚,他一如當晚地吮住那一處滿是濕意的熱情。
“……不……”冷彤驚愕地搖著頭,雙眸早已朦朧,她驚駭卻又備受情欲煎熬地喘著氣。
那一晚,在迷離夜與影子的糾纏是她此生最難忘,每一段相愛的過程都清晰地鏤刻在她的心版上,現在,左岩軍如影子一般逗弄著她,完全如出一轍!
男人都會這樣取悅女人嗎?在冷彤極度迷惘之際,左岩軍溫柔的推進,將炙如烙鐵的亢奮滑進她體內,兩人緊密地結合。
她聽到了他的抽氣聲,也聽到了……女人愉悅的嬌吟,該死,那個忘情申吟的女人正是她自己!冷彤感到羞愧,顫抖又倔強地低咬下唇,但是,殘存在腦海裏的理智與尊嚴,很快地在他狂野的律動下棄械投降,她清楚的察覺到自己如同初嘗歡愉的那一晚,她攀著他的肩、撫摸他的胸膛、親吻他的唇瓣、濕窄的晦暗牢牢吸附著他……在她吟哦的音節拔尖到最頂峰時,他投注了他自己。
發洩過後,他反而感到實在的滿足與獲得,他不單因欲念而占有她,還包括了愛!
她知道他是左岩軍,她知道。冷彤虛軟的喘著氣,她的身體依舊蕩漾在未盡的情潮而微微地酥麻著,即使她很清楚他是左岩軍,她還是放縱自己展開身體與他歡愛,縱然無法抗拒他的撩撥,但她也未免太投入了吧!
而且……在極樂的一刹那,她險些要叫喊出影子,那一刻她幾乎要以為體內的男人,就是那一晚在迷離夜的黑影了!
“冷彤,”他還在她的身體裏麵,殘留歡愉的喘氣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知道嗎?跟你做愛是我感覺最美妙的時刻。”
最美妙?!他的話狠狠刺進她的耳中,冷彤茫然的心仿佛重重地遭人一擊,她狼狽地清醒過來,不願正視激越的心跳。
“哼,別的女人沒辦法帶給你高潮?”她冷冷的嗤笑著。
“有,但是我隻當是發洩多餘的精力,結束一場激烈的運動而已,不過是紆解身心、消除壓力。”他依舊放任自己眷戀她的身體,俯下頭以額相抵,眼眸洩漏太多太多異樣的情愫。“但是跟你就不同,似乎還多了一點什麼,不能當成運動或發洩,而是發自內心深處最焦渴、最珍愛,追求的是彼此相屬……”
冷彤震驚的死瞪著他,左岩軍……他在跟她表白愛意嗎?
“彤,我愛你……”他眼底的誠摯足教人感動落淚,包含著濃鬱情感的嗓音響起。
彤!他……他叫她彤?而且……他愛她?!
“左岩軍,你不可能不曉得我恨你入骨吧!”她轉過頭,他熱情洋溢的黑眸教她害怕,她害怕迷失自己的心魂。
“我知道,你從以前就看不慣我放蕩的行徑,你不屑我吃喝玩樂,你恨我到極點。”他把頭埋進她的頸肩,深嗅嬌軀的幽香。“但是……”
“你不會想要說,沒有愛哪來的恨吧。”冷彤覺得好笑,但是她忽略了在嘲弄的背後,她的心卻抽動了幾下。
“你真是聰穎靈巧、蕙質蘭心呀!”他把耳朵貼在她柔軟的胸口,聆聽她的心跳,停留她深處的熱情隨著脈搏的跳動複燃。
感覺到體內男人的蠢動,冷彤猛然伸手推拒他健碩的胸膛,試圖離開他。“夠了!左岩軍,我陪過你了。”
“誰能如我一般給你如此強烈的情緒感受,你為什麼會憎恨我?因為你極度不滿我對男女情愛的浪蕩態度,你若不是特別注意我、在乎我,我又如何能讓你這麼厭惡我。”他製住了她,堅決地說,火熱的律動。
“你……”那股昏眩的情潮再次席捲她,柔軟的胸口劇烈起伏,她幹渴地啐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吃醋?”
“難道不是嗎?”左岩軍咬著牙反問道,她美麗的身體依舊教他難以自拔。
“我……嗯……”她想反駁,但是,身心再度陷入繽紛綺麗的情欲世界,除了細碎如泣的低吟,冷彤再也無法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欲火,再次燎燒這間華麗的新房。
美女與野獸的故事嗎?
每一晚,野獸總會問美女:“你愛我嗎?”
而每一晚,美女總會回答野獸:“不,我不愛你。”
夜複一夜,醜陋的野獸鼓足勇氣開口,美女總是憐憫又殘忍的拒絕他,相同的問題、相同的答案,一再反複。
每晚野獸總是沮喪又失意的轉身離去,唯一不同的是,美女的回答越來越遲疑、掙扎了,因為她發現野獸占據在心頭的位置越來越大了,大到連說不愛都覺得心痛……
淩晨時分,月光自微敞的落地窗傾洩進來,冷彤徹夜難眠,她轉過身來,顰眉凝睇擁著她的熟睡男子。
左岩軍教她想起了這個故事,野獸每晚向美女吐露愛意的情節天天上演,每一夜,左岩軍總是極力煽惑她的感官欲望,而她亦總是陷溺在他精心營造的情欲世界,在欲潮巔峰時,他總會在她耳畔呢喃著一句句愛語,冷彤迷醉在他的懷裏無語的承接。
冷彤茫然的凝望沈睡中的男人,赫然發現,嫁給他這短短幾個月來,很多事、很多感覺都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隻覺得左岩軍長得還可以看,但是現在……她發現他真的好英俊迷人,難怪有很多女人都深深迷戀著他而不可自拔,一名瀟灑倜儻、富有多金的男子教女人如何抗拒,這就是美女爭相投懷送抱的原因吧。
冷彤原先以為嫁給他後,她的日子隻有晦澀、灰暗可以形容,但是……唉。完全不是這樣子,她原本的假設全部被推翻,委屈的淚水在他充滿濃情的眼神下蒸發,咬牙的心痛在他熾愛的親吻下逐漸平撫,她不再怨憤、不再憎厭,一顆心逐漸卸下盔甲,靈魂已迷失在枕畔情濃的時刻了……
這段日子,她常不自覺把影子和左岩軍重叠在一起,是太思念影子的錯覺吧,但是,他的唇、他的胸膛、他的擁抱、他的撫摸、緊密交纏的火熱身軀,兩者之間是多麼的相似。
這份錯覺日益擴大,擴大到難以想象,擴大到不可思議,擴大到……冷彤簡直要把左岩軍當成影子來愛了。
左岩軍是左岩軍,影子是影子,但是,她越來越分不清楚他們。冷彤伸手輕撫他的臉龐。
仿佛左岩軍就是影子,影子就是左岩軍,他們兩個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她的手微微顫抖。
不……左岩軍是她最憎惡的人,他怎會是她最迷戀的影子呢?冷彤挫敗地垂下手,驚駭至極地閉上眼,突然,一隻大手把她的頭按進厚實寬闊的胸膛。
“彤,你愛我嗎?”枕畔人一夜輾轉,他亦難以成眠。
又來了,又來了!她的意識又開始混淆,冷彤兩唇發抖著,一刹那間,她幾乎又要以為他就是影子了。
他的甜心可真是倔強呀,這些日子以來,他強烈的察覺到她的改變,但她仍舊固執的不承認愛他。左岩軍微微一抿唇,撫摸她柔細滑順的長發。
“承認愛我很難嗎?”他輕輕的低語。
“睡吧。”冷彤呢喃。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53:35
第九章
細雨紛飛,冷彤捧著書本靜靜地走在雨中。
這個星期以來,心神均呈恍惚狀態,有點頭暈腦脹的,也沒什麼食欲,也許是這幾天沒日沒夜地苦讀,準備碩士班的考試吧!
結了婚已不是自由身,隻得留在台灣念研究所,心裏也不如初時的憤慨,在國內繼續深造也未必不好,出國有一大堆未知的變數,冷彤在心裏自我安慰著,哎,人總是說服自己選擇的道路比先前未走的幸福吧。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很快地,兩把雨傘爭相罩在她頭上。
“彤,你選擇留在國內攻讀碩士真是明智之舉,咱們又可再做同班同學啦。”商朵葵開心的笑道。
她原先就打算留在台灣讀研究所,第一是她家境小康,又沒本事考取公費留學,老爸、老媽加上老哥三人也沒錢供她出國;第二是她連續聽了幾椿異鄉學子的辛酸血淚史,不是中輟回台、遭人恥笑,就是繼續在異地苟延殘喘、身心飽受摧殘。商朵葵聽了,還是覺得留在上塵土長的台灣最好。
“嫁為人婦總是不同,”陸小嫚個兒嬌小,手舉得發酸,將冷彤推進商朵葵的傘下後,她籲了一口氣道。“說真的,還得感謝左岩軍那超級大帥哥的致命吸引力,才能把冷彤小姐留在台灣呀。”
自從婚宴上一見新郎器宇軒昂的英挺風采,陸小嫚心裏老是感嘆,世上的好男人不是死了就是別人的,沒一個是她的,隻能作夢。
“好啦,小嫚小姐,快點拿麵紙擦一擦,口水都流出來了。”商朵葵隔著冷彤覷她一眼。這個小三八還不曉得要察言觀色,她沒瞧見彤的臉色很難看嗎,白癡!
頭好象越來越暈,腳步也好象越來越沈重……冷彤緊蹙眉峰,細雨濛濛,連視綫也模糊不明。
陸小嫚長得嬌小玲瓏,但是神經大條得很,她一臉“你管我”的回瞪商朵葵一眼。“本來就是,不信你問彤啊,看她是不是因為捨不得她那個帥哥老公才留在台灣。”
冷彤的腳步越放越慢,顯然她的心情極度沈重,商朵葵在她背後伸手捏了陸小嫚的手臂一把,提醒她閉嘴。
“幹嘛啦,會痛耶!”又靠自己人高馬大欺負她了,手長又有什麼了不起,陸小嫚迅速準確的回攻,也伸手捏她的手背。“我又沒說錯,彤她老公又高又酷又帥又有錢,哪個女人不想要,彤就是怕老公被搶走才留下來的呀!”像她就妄想的要死,如果她釣得到這種金龜婿,她成日隻想黏在他身旁以防人窺伺,哪還有心思讀書。
一陣胃酸猛然襲上來,冷彤難受的止住了步伐,閉上眼,低下頭,一隻手捂住唇瓣。
“都是你啦,彤心情不好,還在她耳邊疲勞轟炸……”冷彤以前那麼討厭左岩軍,雖然她絕口不提突然嫁給他的實情,身為好友想也知道她是另有苦衷,光看到冷彤婚宴當晚一張臉臭到極點,就該曉得她是被逼的,這個笨女人還在念個沒完,商朵葵實在想拿綉花針把她那張鳥嘴縫死。
“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陸小嫚委屈的噘著嘴,她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什麼,她是句句實言呢。“彤,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惹你不開心的……”她湊過頭去,手肘頂頂冷彤擡起的手臂。
“沒關——”
冷彤沒把話說完,整個身子就癱軟下來,暈厥過去。
“彤!”兩個女孩子登時大叫了起來。
冷彤慢慢醒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正深情注視她的男子坐在床沿。
腦袋仍舊昏昏沈沈的,朦朧中,她仿佛看見了那道常牽絆于心頭的黑影。
“……影……子……”她喃喃自語。
左岩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心髒微微地抽搐,她中影子的毒太深了。
“我……”是左岩軍啊!他欲言又止。
“真的是你!”迷茫的雙眼霎時清明,她猛地坐起身來,當她觸及左岩軍一雙深沈又略含傷感的黑眸,胃部一陣痙攣,身子微微地顫抖著。“不……你不是他……不是……”欣喜若狂的冷彤一刹那間又黯然神傷。
她永遠也忘不了影子唯一發出的音節,那強自壓抑的聲音竟是如此的相像,低沈、沙啞、同樣地富有磁性、同樣地攪動她的心湖,老天……那一夜在迷離夜的她怎會沒發覺,影子的聲音和左岩軍是多麼地相像呀!
“這是我的新房,不是迷離夜那間套房,我不該再弄錯的……”冷彤搖搖頭,逼自己清醒。
但是,左岩軍欲言又止的神態和略顯哀愁的眼神與影子多麼地相似,她憶起了那段與黑影共度的美好時光,他那想愛又不敢愛的態度和眸底掠過的輕愁,她怎麼沒留意到左岩軍時而犀利深沈、時而驃悍精猛、時而深情款款、時而憂慮神傷的舉止神態,兩人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你在想誰?”左岩軍如鷹隼般的利眸鎖住她蒼白的麵孔,他沈著聲音開口。“你又把我當成誰了?”
“左岩軍,抱我……”冷彤忽地傾向前去,攀住他的頸項,深吻他。
他被她吻得快喘不過氣來,直到她微微分開,左岩軍方急速吸納氧氣。“你是第一個吻得我難以喘息的女人。”他激烈跳動的心髒險些竄出咽喉。
“我要你抱我。”她急喘著,心髒在與他微涼的唇瓣膠著時險些休克,她竟然如此的後知後覺,吻了多少次的唇瓣竟還分辨不出來。
左岩軍情難自抑的覆在她身上,兩手撫摸著玲瓏的曲綫。“……彤,別這樣誘惑我,我已經陷得很深很深……”從何時起,他的心隻為她跳動,究竟是從何時起呢?
多麼熱情、多麼熟悉的愛撫,永遠最明白該如何挑起她體內最原始的渴望,冷彤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地愚癡,她的眼角淌出了淚水。
“左岩軍,我很可笑吧。”在他親吻她胸口的同時,冷彤麵無表情地開口。
他不解地擡頭迎上一雙泛著冷光的黑眸,激情頓時被澆熄了一大半,左岩軍緊抿著唇,默默不語地凝視她。
“任你玩弄於股掌之中,耍得我團團轉很好玩吧。”她拉上了被扯開的前襟,推開他緩緩地坐起身,泫然欲泣的凝望他。
“你知道了。”他坐在她麵前,兩人對視。
“是嫌我太早知道,還是笑我太晚知道呢,影子先生?”淚水湧出眼眶,滴落在床單上的淚珠是冰涼的。
“你這麼認為?”他的真心、他的轉變、他的癡狂她全沒看見嗎?左岩軍一雙黑眸也降低溫度。“你認為我在玩弄你?”
“難道不是嗎?”她笑著流淚,那是極其刺眼、極其嘲諷、也是極其傷痛的苦笑。
“不是。”冷彤這個沒心沒肝,瞎了眼的女人竟然這樣全盤否決他,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熾烈的情愛,她看不到他溢滿情意的雙瞳隻為她燃燒嗎?“我承認一開始隻是想懲罰你,因為沒有女人不把我放在眼裏,就你視我為瘟疫,因緣巧合之下,萬聖節當晚我以影子的身分出現在你麵前,挑起我莫名強烈的征服欲望,我才想以此一挫你的銳氣。”
“恭喜你辦到了。”冷彤凝視他的瞳心如一攤死水。
“聽我把話說完!”左岩軍大喝,她非要這麼扭曲他、誤會他才開心嗎?“但是這場影子游戲到最後完全變了,我愛上了你!”
“你可以停止這場游戲了。”她抹去淚水,語調平板無波。
“冷彤,你瞎了嗎?”真心被人如此扭曲,俊磊的五官因惱火糾結。“你看不出我愛慘你了嗎?”
“瞎了眼的人是你,你看不出我恨死你了嗎?”他到底要耍她耍到什麼時候?冷彤犀利的眼神盯著他。
“你恨我殺了你的影子?”她眼裏的恨意駭人心魂,左岩軍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恨你毀了我的愛!”她滿腔的愛意隻是一場虛幻可笑的夢,夢境很美,但是驚醒後所要麵對的真相竟是如此不堪,說明白一點,她更痛恨自己的愚蠢。
“你還是不肯承認愛我?”他低沈的問。
“不!我根本不愛你又哪來的承認?”他還想要繼續鞭笞她的尊嚴!“我自始至終都憎惡你,我不可能愛上你。”冷彤說得決絕,但是,胸腔窒礙不順,眼神則撇向一旁,老天,她居然覺得自己口是心非、表裏不一啊!
“對!你極端不屑我、不齒我,像我這種成天隻會釣女人的凱子,哪夠格蒙冷二小姐垂青,但是你的世界末日恐怕要降臨了,你的肚子裏有我這個人渣的種,很不好意思,弄髒了你高尚聖潔的玉體。”左岩軍冷冷的跳下床,冷彤的話令人心寒,他氣憤的將手伸進西褲的口袋,嚴峻的臉孔故意使壞的睨著她。
“你……你說什麼?”這就是她近日來身體不適、食欲不振的原因嗎?冷彤的思緒霎時混亂至極。
“我說你懷了我這個惡胚的壞種。”他沈著俊臉說。
“不——”他為什麼要這樣形容他們的孩子?她心裏矛盾至極地掩麵。
冷彤問著自己,既然不愛他,又為何如此在意,她在心底反複問了一遍又一遍,答案呼之欲出,她卻無法鼓起勇氣麵對,因為她怕……怕自己一旦承認,整顆心和整個靈魂,甚至僅存的自尊,將一並被他摧毀殆盡。
“不要——”不要這麼不堪地形容他們的孩子。
不?!她說不是什麼意思?難道冷彤真的不愛他,一切都是他一人在自作多情!“懷我左岩軍的孩子有這麼痛苦嗎?”他陰鷙的問,黑眸深不見底,森冷嚇人。她真的這麼痛恨他?
“為什麼我會懷孕?為什麼?”淚水再度滲出了指縫,她暗啞的問著。
“因為我故意的。”冷彤的震愕異常與痛苦至極觸怒了他,左岩軍僵化著臉部曲綫,冷硬地說。“你知道為什麼自婚後我每天下班準時回家陪你,推掉晚上所有的應酬,夜夜與你火熱纏綿嗎?”
梨花帶淚的臉龐瞬間仰起,冷彤瞠大一雙水眸瞪視他。“你是故意讓我受孕?”
“沒錯!”他微俯下身,伸出右手托起她的下顎。“冷二小姐集天地靈氣,神聖不可侵犯,恍如不食人間煙火之下凡仙子,豈是我這等凡夫俗子匹配得起。”陰沈的俊臉湊近她,左岩軍以譏嘲的口吻道。“偏偏我這天下最下流的低等生物,不自量力,就愛癡心妄想吃天鵝肉,還有我這個人的劣根性太強,自己肮髒污穢不夠,還愛弄髒別人,尤其越高尚貞潔,我越想玷污,最好是在冰清玉潔的聖女身體裏麵留下禍種。”
“夠了!不要再說了。”她捂住雙耳,流淚大吼。他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左岩軍這個惡魔本來就該下地獄,為何留在人間作亂?
而她……她的身心、她的呼吸、她的靈魂已經全部……操控在那個惡魔手上了啊!
“嘖嘖嘖,真是痛不欲生呐,竟然懷了一個卑鄙小人的孩子,竟然懷了一個自己最憎恨的男人的孩子,教人沮喪吧,冷彤?”他真想剖開她的胸膛,挖出她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還是冷彤根本就沒有心?她那一臉的生不如死是什麼意思。左岩軍憤憤不平地甩開手,利眸冷凝懾人。
是的,沮喪,不隻沮喪,還是生不如死的心痛。心痛,為什麼心痛?被一個自己恨著的人傷害應該是頹喪怨憤,為何心髒是一陣自憐的抽搐?
“我要離婚。”冷彤脫口而出。
“離婚?”他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胸口一把火炬越燒越烈。“然後拿掉肚子裏的孩子?”
拿掉肚子裏的孩子!“你怎麼能說這麼殘忍的話?”冷彤睜大眼看他,驚悸地質問他。這是一條生命,她不會拿掉他們的孩子。
他們的?是啊,他們的孩子,原來她一直是用這種鴕鳥心態來欺騙自己,但是她不會承認的。
愛上左岩軍是一種墮落,她不能一錯再錯,承認愛他隻是給他機會來踐踏自己的尊嚴,她必須抽身,洗淨靈魂逃脫魔掌。
“冷彤,你說的話比我更殘忍。”她竟然敢開口提離婚!他真有那麼差勁嗎?自結婚以來至今快半年,他挖心掏肺的對待她、無微不至的呵護她、照顧她,這些日子來她完全沒感動?那麼,到底是誰比較殘忍?左岩軍按捺不住怒氣,恨恨的咆哮。“離婚,想都別想,你這輩子休想擺脫我!我很樂意變成糾纏你一生的夢魘。”很好,不能讓她愛他一輩子,倒也讓她恨他一輩子,至少他們永遠都牽扯不清。
果然,他眼裏的愛意、他嘴裏的情話,那些她總是假裝沒看到、硬下心腸不去理會的一切,都是左岩軍玩弄她的把戲,他不可能愛她,他隻會一直把她當猴耍,而現在,他居然要玩她一輩子!她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我要離婚。”冷彤定定的凝視他,眼神是無畏的。趁她還沒陷得很深時離開他,這樣她會比較容易忘記。“如你所說,我會去墮胎。”
她考得取公費留學,可以不必依靠任何人去德國念書,然後,她會和她的孩子在德國某一所大學的某一個角落平靜地生活。
啪。左岩軍忍無可忍地掌了她一個巴掌。
“你再說一遍!”她敢殺他的孩子!左岩軍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他失控的嘶吼教人遍體生寒。
冷彤的左頰登時紅腫。“我要離婚。”她又再說了一遍。
啪。左岩軍再次光火地揮她一記。
“再、說、一、遍。”他完全被她的倔強激怒了。
要她說幾遍都行。“我、要、離、婚。”她的唇角微微的滲出血絲。
啪!這是落在她臉上的第三個巴掌。
“你可以再執迷不悟,”她臉上清晰的指痕印揪疼他的心了。“但我會打到你清醒為止。”左岩軍心痛如絞地低咆著。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他在懲罰她,她看起來不痛不癢,最痛苦的那個人卻是他,為什麼?
“就算你把我打死了,我還是會告訴你,我、要、離、婚。”冷彤不顧頰上麻辣的刺痛,固執又倔強的反抗他、激怒他,堅決的眼神絲毫不妥協地迎視盛怒中的男人。
左岩軍揚高了手掌,第四個巴掌,卻始終沒有落下。
“你要慶幸我沒有拿刀或拿槍,否則我會讓你再也沒有機會開口說話。”他的目光凍結成冰霜,森冷的口吻警告。
“我不會慶幸,隻會惋惜。”她相信此刻這男人手上若有任何武器,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結束她的生命,冷彤的確有不想活命的念頭,在他殘酷無情的打擊她以後,她真的想就此死去。
這意味著什麼?這樣可怕的想法到底意味著什麼?冷彤竭力去思索,卻也害怕找出來的答案。
冷彤真是厲害,隻有她能狠狠揪住他的痛處,教他痛到跳腳。“這樣的婚姻生活才有趣,我不會和你離婚,咱們就盡量讓彼此痛不欲生吧。”他一片真情教這無心的女人狠狠踐踏在地,如果這是他花心風流的報應,那麼他的確是遭到現世報了。
他的心,被這個無情的女人撕裂了!
“我恨你!”冷彤痛心疾首的瞪大雙眼,她到底對他做過什麼,他為什麼不放過她?
“我又何嚐不是。”他恨這個女人的無心,他恨這個女人的無情,他恨這個女人根本不愛他!“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跟我談離婚,想用我的贍養費拯救冷氏嗎?”他在一顆心深受巨創後做垂死淩厲的反攻。
是啊,他很適時又適度的提醒了她,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籌碼跟他談離婚。“我早該有自知之明,我認輸,我再也不提離婚來忤逆左少爺。”冷彤做最消極的抵抗,他要怎麼玩弄都隨他去吧。
這女人是為了搖搖欲墜的冷氏才委身下嫁,冷彤不愛他,她隻是利用他來重振冷氏,他竟然像個傻瓜般異想天開要她交付真心,他是白癡,是智障,是無可救藥的大笨蛋!左岩軍笑了起來,笑聲包含心酸和苦澀,他平生唯一的錯誤,就是愛上冷彤。
他刺耳的笑聲鑽進她酸楚的心坎,冷彤咬著唇,無語的承受。
今晚,是備受衝擊的一夜。
她發現影子的真麵目,也發現了……自己最真實的心情。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何其苦楚酸澀;愛上一個恨自己的人是何其痛苦悲哀。
自那一夜左岩軍于爭吵過後甩門離去,冷彤將近有一個禮拜沒有見過他。
這個禮拜,冷彤把自己鎖在房裏,不見任何人,不去上課,起初幾天傭人送飯菜進房,冷彤會勉為其難的扒個幾口,但是漸漸的,三餐縮成兩餐再減為一餐,到現在她已三天未曾進食。
這七天來她想了很多,但是百思不得其解,左岩軍既然不愛她,為什麼不放她自由?她到底做了什麼讓他這麼恨她,恨到想折磨她一輩子?
她更猜不透自己為何會……愛上左岩軍,難道是對影子的移情作用?如果是這樣的話,在她已明白他就是影子,她竟會對他的翻臉無情與殘酷言語,感到無比的心痛,為什麼?
甚至他這幾日夜不歸營,她居然越發強烈的思念他,想看看他、摸摸他,想再被他狠狠的愛著!這是不是代表,她會愛上影子,完全是對左岩軍的移情作用,是這樣的嗎?
她找不出答案來,腦中陷于一團混亂,或許她不是找不出答案,而是早已找出來了,隻是自己不敢去麵對,沒有勇氣承認,所以,是她讓自己兩腳踩進泥沼。
都是左岩軍惹的禍,是他害得她如此焦躁惶恐,冷彤痛苦莫名,痛苦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為什麼要放任她一人焦慮得不知所措,就算是演演戲也好,冷彤多麼渴望他能再如以往一般摟她、吻她、愛她呀!
冷彤蜷在沙發裏,整個人莫名其妙的顫抖,不知所以然的害怕著。
突然,一陣狂風旋進門來,衝至她麵前。
這幾天他瘋狂的投入工作之中,借著忙碌來麻痺自己,左岩軍企圖讓自己難以喘息,完全沒有心思去想到冷彤,但是,天殺的,該死的!
冷彤那個沒心肝的女人老是不請自來,不,他甚至懷疑她已經在他的腦海之中根深柢固,任憑他如何奮力的抗拒、加重工作量企圖移轉注意力,冷彤依舊盤踞在他的心上揮不去。
見鬼的,人家擺明不把他放在眼裏,他幹嘛還一直將她擱在心上!
多少名媛淑女巴望著他左岩軍的憐愛,但他偏偏犯賤,誰都不要隻要她一個。
這不是犯賤是什麼?左岩軍現在內心極端自我嫌惡的站在冷彤麵前。
“媽打電話來催我回家,她說冷二小姐已整整二天滴水不沾、粒米不進了。”這幾天他是日出而作、夜深而息,除了睡眠就是工作,甚至連睡覺也是處于緊綳狀態,生怕自己一鬆懈會忍不住想她,進而跌入無止盡的痛苦與思念中。
口氣真是惡劣,他一見她自然就火氣上揚?冷彤的心感到受創,她擡起一張蒼白憔悴的容顏看他。
該死的,她怎麼這樣蒼白、憔悴!左岩軍的心被她難看的臉色和無神的雙眼狠狠撕扯著,他感到呼吸有點不順暢了。
“你是在向我絕食抗議?”隻因為他不離婚,她就來這招,不過這毒計使得好,他真的痛苦得像跌進地獄裏麵去了。
她虛弱的搖搖頭。“我不能離婚。”冷彤一改初衷,隻知道她不能離婚,至于為什麼改變心意,也許是因為冷氏,也許是為了其他。
“對,為了冷氏,你還不能跟我離婚。”他不會傻到去相信她是因為愛上他才不離婚,左岩軍略帶恨意的回諷。
“也許吧。”冷彤垂下頭不看他,說話的語調依舊平板。
那個平日在他麵前張牙舞爪、牙尖嘴利的冷彤跑到哪裏去了?去他的,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女人才不是他愛的那一個!
“起來!”左岩軍越看越不對勁,他用力的扯起她,他要帶她去吃飯,把她從前駡人的狠勁全補回來。
孱弱的身子禁不起強力的拉扯,冷彤跌進他懷裏。
往日的柔情全不複見,是啊,一旦真相大白,他又何必故作愛憐。冷彤軟弱無力的依在他懷中,不想推開他,她反常的眷戀他寬闊溫暖的胸膛,晶瑩的淚水忽地湧現。
這一刻,她允許自己墮落,即使左岩軍不愛她,就這一下下就好,這一刻讓她卸下防備,放心地流露情感。
猛然驚覺,原來……自己比預期中陷得還深!
陣陣嗚咽聲傳進他耳裏,冷彤在他懷中哭個不停。她竟是這般地委屈、不快樂,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惹得她如此自殘?
“嫁給我真有那麼痛苦嗎?”左岩軍沈重的低吼,冷彤瘦弱的身子提醒他有多強硬殘忍。
不知道,不知道啊!她賴在他懷裏哭著搖搖頭,她隻知道,承認愛他很難哪!
真心愛一個女人是不該讓她這樣哭泣的,如果他的愛帶給她如此大的痛苦與困擾,那麼他是不是該考慮放手?
“先回冷家住吧。”左岩軍極其艱澀的開口,與其看她痛苦的模樣,他情願違背自己的心意放她自由。“你也想回自己的家待產吧。”
冷彤愕然擡起一雙淚眼瞅他,左岩軍想……跟她離婚了?!
“這段時間讓我好好考慮……離婚這件事。”她一定不曉得他說那兩個字時心有多痛。
冷彤的心揪得好緊、好疼,在他吐出離婚兩字的同時,她全身的血液刹那間凝固,像被人推進冰庫一樣,凍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默就是最有力的答案吧,左岩軍自嘲的牽動嘴角,心髒漸趨無力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54:01
第十章
冷彤回到自家後,正巧冷螭也回家了。
“哈,我就知道你們維持不了多久的啦,瞧我出國玩了一陣子,你們也玩完了。”冷螭坐在冷彤的書桌上,交叠的兩腳快意地晃動。
“大姊,你怎麼這麼說話?”原本陪冷彤聊天解悶的冷彣,已確定為T大新鮮人,皺著眉頭道。“你抱了一大堆有的沒的進來,就隻為了消遣二姊嗎?”
“不然要怎麼說話?誰教冷彤橫刀奪愛,這是報應。”冷螭不以為意的哼道。
冷彤聽慣了冷螭的冷言冷語,明白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搖頭微笑不與之計較。
“喂,我看你們八成會走上離婚一途,你幹脆在咱們家裏挑個房間,我幫你設計個美美的嬰兒房。”冷螭拍拍桌上的設計草稿,又低頭瞄了瞄腕表。“看你喜歡哪一種跟我說,可憐你結婚沒多久就離婚的份上,我不會跟你收錢的……啊!約會快遲到了,我先走羅。”嘴裏邊哼著:“還是單身好呀。”匆匆忙忙的跳下桌子,像道風旋出門。
“大姊真是的。”冷彣瞪著關上的房門,噘著小嘴。
“她的個性本來就是如此,說話不夾槍帶棍就不舒服,終究是親人,一家人能嘔氣到幾時,大姊還不是花時間替她未來的小外甥設計寶寶房,瞭解她的脾氣就好。”冷彤毫不在乎地聳聳肩。
“可是有時真教人吃不消……哇,好多哦!”冷彣抓起書桌上的設計圖,和冷彤幷肩坐在床上觀看著。
“適合咱們家裏哪個房間呢?”冷彤偏著頭想。
“當然不適合咱們家裏任何一個房間啦。”冷彣一把卷起攤開的草圖。“別聽大姊鬼扯蛋,你和岩軍大哥一定會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是嗎?”冷彤輕嘆一聲,搬回家也三個多月了,除了上醫院做產前檢查左岩軍會親自陪同接送,其餘的日子他們從未見麵。
“二姊,你到底和岩軍大哥出了什麼問題?”冷彣小心翼翼的問,自從二姊搬回家裏住,整個人悶悶不樂,她常偷偷的瞧見二姊在嘆氣、掉眼淚,不然就是望著大門和電話恍惚出神,二姊看起來好象失戀呢!
什麼問題?冷彤迷惑的眨眨眼,“有嗎?”
“怎麼沒有,沒有的話你們會分開住?你現在懷孕耶,岩軍大哥應該陪在你身邊才對呀。”怒火在靈眸閃現,冷彣揚高秀眉叫道。
“也許真的有吧?”問題出在何處呢?垂下如扇般濃密的眼睫,她咬著唇說。
“二姊,別騙彣彣,”冷彣的態度突然間正經起來,她正襟危坐的跪坐在冷彤麵前。“你愛岩軍大哥嗎?”
“我……”她又怯懦了起來,承認愛上左岩軍似乎真的很難,其實要她接受這個事實就夠打擊她了,現在居然還要她開口承認,這真是一項非人的折磨啊!
“我敢百分之百打包票,岩軍大哥愛你,那麼二姊你真正的心意呢?”二姊幾時這樣吞吞吐吐,在她麵前二姊一向是暢所欲言的,怎麼這回她扭扭捏捏起來。
“左岩軍愛我?怎麼可能。”冷彤搖頭失笑。
“先別管他,我問的是你。”她才不讓二姊轉移話題呢!
彣彣的眼神堅決,看來她是非得到答案不可了。
冷彤遲疑了好半晌,猶豫地開口:“如果我說是,你還會不會像那時一樣認為二姊虛偽,說一套做一套而討厭我呢?”
“二姊,我長大了,我已經懂得什麼是迷戀,什麼是真愛。”冷彣不悅的說。
“但你從前曾向我提及你對左岩軍是愛不是迷戀呀。”她虛弱的扯扯嘴角。
“迷戀中的人說的話哪算數,陷於迷戀的人們總是認為自己不是迷戀、是愛呀!”冷彣繼續解釋。“而且岩軍大哥那番話敲醒了我,我才清楚自己是迷戀、不是愛啊!”
“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大道理?”她很好奇。
“就是在你們結婚晚宴時,岩軍大哥邀我跳第一支舞,他苦口婆心的勸我跟你和好,還端出姊夫的架子來訓我呢!”
“哦……”奇怪,她跟冷彣不和幹他啥事,他幹嘛要勸彣彣跟她和好呢?冷彤困惑的猜想,而且左岩軍討厭她,他不是應該很樂于見到她們姊妹鬩墻嗎?
“那時候我才徹底清醒過來,因為對你的感情輕易打敗對岩軍大哥的感覺,所以對他不是迷戀是什麼?”冷彣眨著澄澈的大眼,“可是我也是在那時候才曉得,岩軍大哥有多麼愛你、在乎你,他的眼裏隻有二姊呀。”
“怎麼會……”冷彤無助的咬著指甲,為什麼冷彣會口口聲聲說左岩軍愛她呢?
“二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冷彣鍥而不舍的追問。“你愛岩軍大哥嗎?”
她能說她不愛他嗎?既然不愛他,又為什麼整日等待他的身影?既然不愛他,又為什麼守在電話旁癡癡等候他捎來訊息?既然不愛他,她白天的心神不寧、夜晚的孤枕難眠又是為了誰?
她心裏很明白,隻為他,隻為左岩軍呀!她還能說她不愛他嗎,隻是倔強的不想去承認罷了!但是那份心痛、那份相思都如此真實的教她無法否認對左岩軍滿腔的愛意呀!
“我不能再說我不愛他,”她厭倦了偽裝,厭倦了倔強,也厭倦了裹在心上讓她透不過氣的盔甲。“我愛左岩軍,我愛他!”
“既然是兩心相屬的愛侶,又為什麼要分開呢?相思不是很痛苦的嗎?”她很高興二姊終于承認自己愛岩軍大哥,卻又有些疑惑不解。
冷彤頭一回在別人麵前承認自己真正的心意,但她發現情況幷沒有預料中的尷尬,反而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像是積壓太久,終于得到抒發的那種暢快之感。
“兩心相屬?”冷彤苦笑的搖搖頭。“不是,左岩軍幷不愛我,很諷刺的是,我卻把整顆心遺落在他身上了,在他是影子的時候。”
“你終于發現他就是影子了?”冷彣的心驚跳了一下。
“終於?”冷彤細眉輕顰,倒吸了一口氣。“這麼說……你早就知道影子就是左岩軍?”
她怯懦的點點頭。“在你們的結婚喜宴時。”
“彣彣,你竟然沒告訴我。”盈盈秋眸微含慍意。
“是岩軍大哥叫我別說的。”冷彣慌忙辯駁。
“他叫你別說就不說了?”她有點生氣的揚高聲音。
“他想要藉婚後的朝夕相處讓你發現真相,逼出你對他的愛意呀?”
“左岩軍為什麼要這樣大費周章的對付我?”她的胸口漲滿苦澀,微微地發疼。“你竟然和他聯手欺騙我?”
“這一切都因為岩軍大哥愛你!”
“別再拿渾話誆我,彣彣!”冷彤握緊的拳頭重重地捶了彈簧床一下,她含怒的低吼。
“我沒誆你!”冷彣大叫。“二姊,你就是這樣,主觀、自我、倔強、又固執,岩軍大哥和我若不隱瞞你,你有可能發現自己真正的心意嗎?你有可能在我或在他麵前表白嗎?隻怕當時你在知曉事實的一刹那,當場和岩軍大哥撕破臉甚至毀婚,然後在若十年以後你發現自己愛的人是他時,屆時你隻能懊悔不已,我是不想看你後悔傷心才幫他的呀!”
“你怎麼能斷定我早就愛上左岩軍?”倔強?固執?她真如彣彣說的那樣不可愛嗎?
“二姊,喜歡和討厭都是一種情緒吧,即使兩者是完全相反的。”冷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清晰有力的說。“因為你注意到了那個人的某部分行為舉止,才會產生喜歡或討厭的感受。以前岩軍大哥的一言一行全都吸引著我,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因此著迷似的喜歡上他;而你極端厭惡岩軍大哥,是不是因為你的心思放在他身上特別多呢?越介意他的言行舉止才會越激發討厭的情緒,也許你已在不自覺中多在乎了他一點呢。”
“不自覺中……”冷彤喃喃自語,在她的不悅特別針對他的同時,她已在習慣性的挑剔中多投注一些心思在他身上,不知不覺中在意起他來了,是這樣的嗎?
“一點一點累積下來,你對他釋放了太多的情緒,也傾注了太多的感覺了,這感覺,你敢確定隻是恨沒有愛嗎?”
“我……”冷彣的話狠狠撞擊她的腦袋,在她的心坎上回蕩不已。
在冷彤懊惱的同時,清脆的敲門聲乍然響起。
冷彣小小聲的嘆了一口氣,下床開門去。
冷剛臉色凝重的走了進來,雙手背在身後。
“爸,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公司……”冷彤擔心的問。
“不是公司,是……”冷剛欲言又止,雙手自腰後伸出,將一份卷宗擱在冷彤眼前。“是你的婚姻出了問題。”
冷彣搶了過來,攤開卷宗,驚呼:“離婚協議書!”
離婚協議書?!冷彤的臉色霎時慘白。
“律師今天陪同岩軍來冷氏找我,他什麼也沒說,隻在我和律師麵前簽字後就走了。”他拉開書桌旁的紅木椅,一臉嚴肅。“你們怎麼搞到這種地步?結婚才半年就……”
“他真的要跟我離婚?”可見他真的不愛她呀!冷彤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幾近暈厥。
“天哪,世界上會有這樣好的離婚條件!”冷彣翻閱內頁驚叫。“孩子的監護權歸你,借貸冷氏的所有債款當二姊的贍養費,而且離婚後每個月給孩子一百萬的生活費,二姊,岩軍大哥對你這麼好,他怎麼會要離婚?”
“離婚是我提出來的。”冷彤心如刀割,左岩軍為何開出如此優渥的離婚條件,他討厭她的不是嗎?
“小彤,你太任性了!”他猜得沒錯,問題果然出在他的寶貝女兒身上。“我瞭解岩軍那孩子,如果不是因為愛,他不會選擇婚姻來擁有一個女人。”
“是啊,二姊,你快去找岩軍大哥,兩個人敞開心胸好好談一談,拯救你的婚姻啊!”冷彣焦急的拉起呆坐的冷彤,一把將離婚協議書塞在她手上。
“小彤,就算當初你不嫁給岩軍,他也會繼續援助冷氏的。”冷剛拍拍女兒的肩,語重心長的說。“我沒料到那孩子在乎你到這種地步,他竟然開口威脅你,那時我便已明瞭那個風流不羈的孩子終于栽在女人手上,教我又驚又喜的是,那個幸運的女孩竟是我的小彤,他愛你,愛到連離婚也捨不得傷害你,不是嗎?但是,你知道有個男人這樣真切、濃烈的愛著你嗎?”
“他愛我?”為什麼他們都這樣肯定,冷彤心亂如麻的咬緊唇。
“去求證呀。”冷彣推她一把。“去向岩軍大哥求證,告訴他你的心意呀!”
“試著看他充滿愛意的眼神,你會發現,承認愛一個人並不難。”冷剛慈祥的笑笑,他明白問題的症結所在,他的小彤一直在倔強的迷霧中打轉,因為固執以致于蒙蔽了真心,他希望她能突破心防,放心去愛。
是的,她要去弄清楚一切,她不能讓自己的婚姻胡裏胡塗的結束,要分也要分得明明白白,冷彤不要留下遺憾。
“爸,我要去找他。”
他又拈熄一根煙,左岩軍坐在偌大寂靜的辦公室裏,機械化地打開今晚第三包煙,茫然地望著玻璃窗外的滿天星鬥。
今晚,他一直是這樣無意識地重複熄煙又點煙的動作,黑眸已模糊一片,不知是白煙太濃,還是氤氳的淚霧朦朧一切。
簽字的那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冷彤粲然的笑臉,那個女人殘忍的奪走了他的靈魂,隻留下一顆不再跳動的心給他。
此刻,似乎連痛楚也體會不出來,隻餘一副失去靈魂的軀體,不存任何情感、沒有喜怒哀樂,猶如行屍走肉般,已無任何意識、不能自主,他不像左岩軍了!
當辦公室的門被人緩緩開啓時,他依舊是用一雙失焦的黑眸眺望窗外。
“左岩軍。”冷彤凝眉望著被白煙籠罩的旋轉皮椅,室內的濃煙嗆得她難受。
那一聲呼喚教他手指顫抖,香煙自他的指縫間滑落,灼燙了他的腿,他驚詫地以鞋尖踩熄。
左岩軍迅速的旋過身,愕然地瞠大俊目瞪著她,心髒恢複了跳動,血液一點一滴的回流,靈魂也在瞬間回歸。
冷彤著實詫異,她從未見過這樣失魂落魄的左岩軍,印象中那張神采飛揚的俊臉、那雙利眸,此刻全不複見,他為誰失神?為她嗎?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她顫抖的手攤開已被捏得一團皺的紙卷,平鋪在他的桌上。
“哦?冷二小姐對離婚條件還有什麼疑慮或不滿意?”腦門被一陣劇痛侵襲,他的心在滴血,但他的唇在上揚,維持最後的尊嚴。
“為什麼孩子的監護權歸我?”她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仿佛要看進他的靈魂深處。
“女人天生就有一股自以為是的母愛,我怕孩子要是歸我,你會自殺,我可沒心思應付冷家兩老索命。”左岩軍爬梳黑亮的頭發,故作漫不經心的哼道。
其實他是不想冷彤因為失去孩子而痛不欲生,那是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的寶貝,他不忍心奪走,即使他也愛著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她從未如此認真的凝望他,父親說的沒錯,隻要她專注地看著他,她將會發現他的愛。
“不!因為你愛我。”那雙強裝冷漠的黑眸,她輕易的探索到在眸底的苦楚與哀愁。
她已經贏了,也如願地獲得自由了,卻還不肯放過他,難道非要把他打進暗無天日的地獄不可!事實上,在他答應離婚時,他就已經被打入地獄了,這次隻不過是從第一層落入第十八層。
“我可不敢高攀。”黑眸掠過痛楚,他聲音暗啞。
“為什麼借貸冷氏的巨款就此一筆勾消?”她走近他,兩人麵對麵,冷彤咄咄逼人的迎視他。
“不然你嫁給我不就犧牲得一點意義也沒有,不是嗎?我怎能教冷二小姐受委屈。”他節節敗退,仍然吃力地維護尊嚴。
“不!因為你愛我。”她真傻,她竟然一直到現在才知道他有多愛她!冷彤仰著頭逼視他。
“冷彤,夠了,夠了!”左岩軍受傷的低咆,他的心被她傷得皮開肉綻、血流如注,為什麼她還不肯放過他,非要他魂飛魄散、消失在塵世間嗎?“誰說我愛你,誰說的?誰說我愛你了!”
她怎會這樣倔強、怎會這樣傷人……冷彤意識到自己的殘忍,原來她一直在傷害這個愛她的男人呀!
“咳咳……”濃煙嗆鼻,冷彤難受地掩鼻咳嗽。
“該死的,孕婦不能吸太多二手煙!”左岩軍連忙抱起她,往辦公室旁的小套房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懷中的女人正笑盈盈地凝視他一臉焦慮。
她感覺到自己被他極輕柔地擱置在柔軟的床上,一瞬間,冷彤以為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上呵護的摯愛珍寶。
“我問了你那麼多問題,”她笑著,一雙手勾住他的頸項,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你完全沒有問題問我嗎?”
他的身子陡地一僵,左岩軍震愕地凝眸相對,碎成千萬片的心髒再度被她突來的柔情縫合,雀躍的狂跳。
“你不是總要我承認些什麼嗎?”她的聲音輕柔,冷彤眨著深情的水眸誘哄著。
“冷彤?”他的腦子亂烘烘地,喉頭幹澀。
“嗯?”她將他的頸子越拉越低,紅唇幾乎要貼上他的。
“你……”左岩軍陷溺在她漾滿情意的雙眸,他潤了潤唇,深呼吸一口氣,又是期待又是害怕的開口。“你愛我嗎?”
在他吐出了最後一個疑問詞,冷彤拉下他的頸子,深情地以吻封緘。
纏綿良久,她才喘著氣拉開彼此,以額相抵。“我愛你,左岩軍,我愛你。”
“彤……”他緊緊地摟住她,終于得到了她的心,老天,她承認愛他了!感謝天。
“岩軍,”她頭一回發覺他的名字好好聽哪!“你愛我嗎?”
“我愛你,很愛很愛你。”黑眸裏痛楚的神色不再,取而代之是一股濃得化解不開的深情。
“那麼……證明給我看。”她愛他,也要他,再也不否認。
他看到了她眼中熾烈的渴望,被心愛的人所渴望,是世界上最教人快意滿足的事。
“你現在懷孕呢。”左岩軍以鼻尖磨蹭著她的臉,沙啞的低笑聲是壓抑著欲望的。
“三個多月而已,不管——”冷彤閉上眼,深深的吻住他,交付真心。
他拒絕不了她,左岩軍溫柔地俯下身去,感受這份得之不易的愛情。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0 18:54:21
尾聲
幾年後,冷彤在台灣拿到了博士學位,現在在一家頗富盛名的德商公司擔任采購部經理。
“彤,把工作辭了吧,來我的公司當我專屬的德文秘書,我保證薪水比你現在的多出三倍以上。”左岩軍自妻子身後抱住她的腰,他游說了半年多,沒有一次成功過。
“不要,別想用錢收買我。”她是有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奶奶命,但冷彤不喜歡成日無所事事地被人供在家裏,好象沒有用的廢物。“我現在是純粹興趣,而且工作得很開心,到你公司綁手綁腳,你左大總裁再高薪也挖不成。”
他轉過她的身子,親親她的額頭。“親愛的老婆,我可是心疼你為別人做牛做馬,怕你累壞了身子。”才不是,他是受不了她老是要和一些洋人打交道,那些德國佬看見他老婆年輕漂亮,肯定心懷不軌,他可受不了有洋鬼子吃他老婆豆腐。
“多謝你的關心,人家見我身分證上配偶欄有您的大名,才不敢派太多工作累壞我,你大可放心。”她曾因此向上司據理力爭了好一陣子,但是人家多少忌憚英瑞的財勢,哪敢不禮遇她,冷彤日漸適應也就不了了之。
左岩軍皺緊英挺的眉宇,在公司裏他說一不二,在家裏則是老婆最大,他再厲害也辯不過她。
“岩軍,今晚我和爸爸通過電話,他說你拒絕冷氏償還英瑞的債款是嗎?”冷氏在英瑞的資助下,加上冷剛大刀闊斧的整頓內部,短短幾年內,便已清償所有銀行的貸款,轉虧為盈,是極少數能在經濟不景氣下重振的企業。
“我原本就沒打算要回來。”他不甚在意的撇撇嘴,腦子裏還在盤算如何遊說她辭掉工作。
“是啊,那是我的贍養費嘛。”冷彤撅著嘴推開他,坐在梳妝台前梳理頭發。
“呃……我說老婆啊,你應該把那張發黃的離婚協議書丟了吧。”岩軍俯下身摟著妻子,陪笑的望著鏡中嬌嗔的俏臉。該死,她藏得真隱密,害他一點毀屍滅跡的機會都沒有。
“老公,要是哪一天你在外頭風流,甚至金屋藏嬌,我要握有最有利的條件離開你呀。”幸好當時尚未填上日期,冷彤一直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沒辦法,誰教他前科累累,莫怪老婆會防他。在左岩軍懊惱的同時,突然一陣涼意襲來,一張皮質的麵具罩上他的臉。
她已拉開梳妝台的抽屜,取出一張麵具伸手蓋住他。“不過我愛你呀,除非你先不要我,不然我才捨不得離開你呢。”
左岩軍蹙眉丟開了麵具,將冷彤攔腰抱起。“你愛我比較多,還是愛影子比較多?”
“你就是影子,影子就是你,我兩個都好愛好愛。”冷彤失笑,兩手摟住他的頸項。
左岩軍把她放在床上,健偉的身軀覆上她。“我和影子你到底愛哪個多一點?”
“你這樣問教人好為難,就好象我愛你的左手,也愛你的右手,我喜歡你的眼睛,也喜歡你的嘴唇一樣嘛。”她嬌笑道,傾心相愛後,冷彤才發現看男人吃醋很有趣、很開心,尤其是她老公才奇怪,自己跟自己吃醋。“也許沒有影子,我就不會那麼早愛上你呀。”
“說的也是,影子隻是一種媒介,你最愛的人是我。”左岩軍吻住她的唇瓣,逐漸煽情的下滑,吻著她的頸項,吻著她的胸膛時輕喃。
冷彤心滿意足的閉上眼,享受激情。
突然,房門被砰地一聲打開。
“我要跟你們睡。”站在門口的小男孩鄭重宣示。
“老天!”左岩軍自妻子身上彈跳了起來,他爬著淩亂的發絲慘叫。
“誰教你忘記鎖門。”冷彤睨了滿麵菜色的老公一眼,又轉頭笑咪咪的朝兒子伸出雙臂。“少甫,上來。”
左少甫咧嘴一笑,踢上房門後,便朝母親跑去,縮進暖暖的被窩裏。
“左少甫,你已經長大了,還不敢一個人睡會被笑哦!”左岩軍做最後的掙扎,對兒子曉以大義。
“我不是不敢,隻是緊張得睡不著,才想來跟爹地媽咪一塊數羊。”靈活的黑眼珠轉了轉,他簡直是左岩軍的翻版。
“你別這樣,兒子明天要排演他人生第一出舞臺劇。”冷彤輕聲斥責,揉揉左少甫黑亮的發絲。
他還能怎樣?反正這個家裏一直是老婆第一、兒子第二,他算是最小的。左岩軍長嘆了一口氣,不情不願的爬上床。
“媽咪,你再跟我說一次美女與野獸的故事好不好?”左少甫睡在兩人中間,稚嫩的童音清亮響起。
“好呀。”冷彤慈愛的笑笑。
“少甫要演野獸吧。”左岩軍側躺著,揚高一道漂亮的劍眉。
“對啦,那些女生最討厭,聯手陷害我,教我演野獸,然後她們還很無聊的為了爭演美女鬧成一團,真不像話。”左少甫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因為我兒子最帥呀。”冷彤親親兒子的臉頰笑道。
“像他老爸嘛。”左岩軍朗聲笑道。
“媽咪,你快說故事啦!”左少甫不耐煩的催促。
每個大人看到他都說他很帥,包括他們幼稚園的臭女生、還有很多很多大人……他知道他很帥,不用一再重複,這樣會很煩。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商人生了三個女兒……”
“媽咪,野獸好壞哦,他怎麼可以威脅那個叫美女的女生嫁給他,人家又不喜歡他。”左少甫撅起小嘴,小小的心靈越加憤慨,那些臭女生竟然選他演壞人,恨!
“可是野獸很喜歡美女呀。”左岩軍的眼神很溫柔的對上她的。
“每天晚上,野獸總會問美女:你愛我嗎?你願意嫁給我嗎?”冷彤含笑的與他對視,思緒飄到很久以前。
“美女一定不愛他,野獸會把人吃掉,那個女生才不會那麼笨。”左少甫眨眨眼道,如果是他,玫瑰摘了就跑,才不會傻到回來讓野獸吃掉。
“美女不是不愛他,隻是不敢承認。”左岩軍伸長手臂撫摸她的臉龐,輕柔的笑。
“咦?”左少甫疑惑地睜大圓眸,那個女生真的那麼笨,會愛吃人的野獸?
“嗯,幸好美女及時發現自己愛到不能失去他,承認深愛著野獸,才拯救了彼此。”一雙盛滿情愛的水眸仍緊盯著左岩軍。
“我聽不懂。”太深奧了,愛到不能失去?拯救?左少甫自我安慰,畢竟自己還小,不用懂三、四十歲的事。
“以後你就會懂。”冷彤以臉磨蹭著兒子疑惑的小臉,憐愛的笑道。
“我們懂就好。”左岩軍湊過頭去親了親兒子,滿懷感動的吻了吻妻子。
兩人緊偎著小男孩,訴說最新版的美女與野獸。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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