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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江曉嵐]緣來那麼近[全文完] [列印本頁]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2 14:42:07     標題: [江曉嵐]緣來那麼近[全文完]

緣來那麼近 作者:江曉嵐

天啊!她的夢靥回來了!
美國總公司派來的經理,竟是她七年不見的死對頭!
她叫耿玉,他叫耿譽,這可不是在上演“情書”中的藤井樹,
這男人氣量狹小,公報私仇,還猛翻舊賬,
害她空有萬丈雄心,也得為五斗米折腰,
他留在世上繼續造草也就算了,
居然叫她不要去相親危害其他男人,
那這會他又是哪根神經上錯了發條?
竟無所不用其極的讓她欲火焚身...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2 14:42:36

第一章

  “耿玉,我是珠珠,這個星期六同學會不要忘記喽!一定要來哦!”

  耿玉按下電話答錄機,“搞什么嘛!怎么一年到頭都在辦同學?”她脫下大外套,重重的躺在床上。

  半年前開過小學同學會,上個月是國中同學會,現在則是高中同學會……她那些同學都吃飽太閒是不是?不用上班賺錢的嗎?

  什么叫做同學會?不過是聽一些同班過的人炫耀他們的工作,結婚的人就炫耀老公老婆,沒結婚的人就炫耀男朋友或女朋友,而像她這種只是個普通小職員,又沒有男朋友的人,只能可憐兮兮的呆坐在那兒聽一大堆人臭屁,有時還要陪上幾個傻笑,免得人家認為她心胸狹窄,見不得別人好。

  真不想會……耿玉從床上坐起來,會起床頭櫃的無線電話,准備撥電話給她的好友賢珠。

  電話響了三聲,馬賢珠就接了起來。“喂?”

  “是我。”

  “我知道是你啊!有來電顯示嘛!”馬賢珠正在出東西,說起話來含糊不清。

  “這個禮拜六我不想去參加同學會。”耿玉又躺回床上講電話。

  “為什么?”

  “我不想去那邊接受人同情跟讪笑的眼神。”

  “你想太多了吧!”

  “拜托!一個二十九歲只領兩萬八的新水,又沒有一個要好的男朋友,這是注定受人嘲笑的角色設定。”耿玉翻了一個大白眼。

  “我還不是一樣沒有男朋友。”

  “可是你一個月賺三萬五。”雖不多亦不少矣。

  “那是因為我會拍老板馬屁啊!誰叫你,嘴巴也不會甜一點。”她賺得錢會比她多是有道理的。

  “你那谄媚的功夫我永遠也學不來。”她這人最不會編故事了,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絕不會加油添醋,天馬行空亂說一通。

  “所以你一個月只能領兩萬八,而我領三萬五。”馬賢珠在電話那一頭呵呵呵的笑道。

  “是啦!你行,馬屁珠。”

  “我叫馬賢珠。”

  “不跟你哈啦了!說真格的,我不要去參加同學會,你就跟他們說我臨時有事要回南部家,不克參加。”她想了一個平常人最會用的借口,就是返家探親。

  “不要啦!這個理由你前年用過了耶!這樣人家反而會認為你是故意不來參加同學會,不然怎么你家都那么剛好會在開同學會的日子發生事情。”

  想想也有道理,這樣反而有點欲蓋彌彰,說不去他們還會變本加厲的群聚而笑之呢!“那……就說我肚子痛。”

  “那不就全班男生都知道你哪一天生理期了?”

  “對哦!那很丟臉耶……不對呀!為什么肚子痛就一定是那個來?”

  “男人通常都會這樣想啊!”馬賢珠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道。

  “是嗎?”她不是男人,所以她不知道。

  “沒錯。”

  “那……就說我那天要加班!”哈!這總行了吧!加班這個借口她還從沒用過。

  “哎唷!耿小姐,你去一下會死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去一次要花不少錢,先撇開當天吃的那一頓不說,我們班哪個女人去不是盛妝打扮的?做頭發、買衣服、鞋子,還得提名牌包包,這林林總總加起來就不知多少錢了!”難怪她戶頭里的存款永遠不會超過五個數目字,就是要應付這有的沒的一大堆的應酬。耿玉馬上就把存款不多怪罪在這一年頂多兩三次的同學會。

  “一年只有一次當然要精心打扮,我們長得又不丑,怎么可以輸給班上那些女人。”

  “對啊!你也這么說,這一精心打扮下去不知又要花多少錢。”

  “小姐,這是一項投資好不好?投資得越多收獲得越大!”馬賢珠現在跟她講起投資報酬率了。

  “算了吧!你不會對我們班那些男人抱任何希望吧?”記憶中,他們打完球坐在教室里上課,那彌漫在教室里陣陣的汗臭昧,都讓她惡心得想吐,光憑這一點,她才不會對他們抱有任何幻想,除了年松民,不過應該不可能,聽說他早就在美國定居,他是不可能來參加同學會的。

  “你老是把他們當以前的臭男生,他們現在已經長大了、成熟了也穩重多了!我倒覺得有幾個還滿不錯的。”馬賢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心花怒放。

  “覺得不錯你就去追啊!我又沒阻止你,我對那些臭男生沒興趣。”

  “除了年松民,你對我們班哪一個男的會有興趣啊!尤其是跟你同名同姓的耿譽。”老天爺,那時候他們兩個人還真是水火不容呢!

  耿譽,年松民的哥兒們,高中時她跟耿譽真的可以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那時候有她的地方就沒有他,有他的地方就沒有她,要是真撞在一起的話就會硝煙四起、烽火連天。“我跟他沒有同名!我是玉佩的玉,他是有損名譽的譽!”

  “什么有損名譽?”她就不能直接講名譽就好了嗎?偏偏還要加上“有損”兩個字。“你到現在還喜歡損他。”

  “因為他太可惡了!”耿玉的腦海里浮起耿譽那很欠揍,但偏偏又長得很帥氣的面孔,怎么這么討厭的人她到現在還能記得這么深刻?

  “反正我永遠也搞不清楚你為什么會跟全校的偶像結下梁子。”馬賢珠早就不想追究這道難解的習題。“不過你不去也好,因為聽阿美那個三八說,年松民這次會來參加同學會哦!”

  “什么?!”年松民會來參加同學會?!耿玉又驚又喜的大叫。

  “你先別捉狂。”

  怎么可以不捉狂?她高中時暗戀三年的人耶!耿玉的精神立刻來了!她欣喜若狂的問:“他不是大學一畢業就到美國念研究所,然后就在那邊定居了嗎?”

  “可是阿美跟我說,他今年搬回來台灣住啦!”

  “是嗎?”她要去!她要去參加同學會!

  “而且聽說耿譽也從美國回來了耶!對對對,我想也許你不去也好,不然今年的同學會肯定又是炮聲隆隆。”

  討厭!那人跟年松民是連體嬰啊!年松民回來他也要跟著回來!“珠珠,可是……我忽然覺得我不去好象很奇怪耶!”

  年松民會去,她當然也要去啦!自從他大學畢業到美國繼續深造后,她已經快七年沒有見到他了……她的心里偶爾還是會想起這個她整整暗戀了三年的男人。

  “你才知道,你不去的話,到時候我們班的人一定又要亂嚼舌根,說你幼稚、心路狹窄,那個耿譽來參加,你這個耿玉就不來,他們是一定會說你度量小的。”馬賢珠當然希望那天有人陪!不然就只有她一個被笑二十九歲了還沒有男朋友。

  “沒錯,所以我仔細想想,我怎么可以不去呢!更何況我還要看看耿譽規在變成什么鳥樣。”才怪,她心里想見的是年松民,他一定變得更帥、更有魅力了!至于那個耿譽,哪邊涼快哪邊去!

  “我拜托你,不要專程去找人挑釁哦!”

  “不會啦!珠珠,等一下我們去逛百貨公司。”哦!老天,她實在迫不及待了!耿玉現在恨不得明天就是禮拜六。

  “等一下啊……”馬賢珠還在考慮。

  “高中的時候我們也算是班上的兩朵花,星期六那天怎么可以輸人呢!”

  “那當然!”

  “好!七點的時候在新光三越站前店碰面。”耿玉馬上就興致勃勃的從床上跳起來。

  “小姐,現在已經六點半了,我還要吃飯……”

  “你還要吃啊?從現在開始不能吃東西,一直節食到禮拜六,這樣穿衣服才會漂亮!”

  “說得也是哦!好,我不吃了,我現在立刻就出門,等我哦!半個钟頭后新光三越前面見!”

  “好!拜!”耿玉掛下電話,穿上大外套,背著皮包就沖出門去。

  ******

  星期六,在台北一家海鮮餐廳的一個大包廂內,果然不出她所料,同學會上男的帥、女的美,個個都是盛妝打扮,耿玉和馬賢珠兩個人各自在心中慶幸,幸好那一天有去台北的各大百貨公司光臨采購,不然今天不就糗大喽!

  “我男朋友耶……還好啦!他賺得不是很多,一個月才二十幾萬而已。”同學甲說。

  “哎唷!跟王永慶比是還不是很多啦!”耿玉遮著嘴,假假的笑著。

  “耶!”馬賢珠低低的喝采了一聲。

  “他很疼我的哦!昨天還買了一個香奈兒的包包給我。”同學甲的臉部肌肉挑了一下,繼續锲而不舍的炫耀。

  “你要小心哦!現在很多仿名牌的包包,我看看……”馬賢珠一把就從她手里搶過背包。“奇怪,這種款式我家櫃子里有很多個,可是我都是在土林夜市買的耶!”

  “你到底會不會看啊?”同學甲氣得一把搶過包包。

  “哦!我男朋友是不舍買什么包包給我啦!不過他把他的房子啦、車子啦,都過戶到我的名下。”同學乙見同學甲終于敗陣下來,爭取機會趕緊上場。

  “拜托,你又不會開車,要車子干么?”耿玉的眼珠子溜溜的轉了一圈。

  “我不會開車就不能有車啊!我可以叫我男朋友開或是我爸開啊!”同學乙的臉開始漲一。

  “小姐,你以為車子過到你名下你就高興啦!”馬賢珠和耿玉接力打擊這些愛炫耀的昔日同窗。“要是你男朋友開車在外面干了什么事,警察第一個要找的是車主耶!”

  “我男朋友會干什么事啊?”

  “這我可就不知道喽!那是你男朋友,又不是我男朋友。”馬賢珠摸摸馬子暗笑。“比如撞人啊!運毒啊!放肉票啊!”

  “喂!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同學乙快翻臉了。

  “大家聊聊而已嘛!何必當真呢!你開不起玩笑啊?”耿玉當然是要跳出來捍衛馬賢珠,她跟珠珠是同一國的嘛!

  “對啊!開開玩笑而己嘛!”同學丙等了好久,她再接再厲等著上場炫耀。“像你們還沒有結婚真好,我真羨慕你們這些單身貴族,哪像我,一點自由也沒有,走到哪里老公都會打電話來查,每天晚上趕著回家做飯給他吃,吃飯的時候就猛問你今天白天做了什么事……”

  “哇,那你老公很不信任你哦!什么事都要問。”馬賢珠故意裝得很白癡,聽不懂她話里的甜蜜。

  “呃……”同學丙恨不得扭斷馬賢珠的脖子。“他這人是比較哮唆,不過他也是關心我嘛!有人關心總比沒人關心好喽!”

  哎呀呀!暗說她們然不出去。“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該抱怨啊!你這不是嘴賤嗎?”

  “呵呵呵……”同學丙不自在的假笑。

  “我老公才討厭呢!”同學丁接著披甲上陣。“他平常是什么都不問,可是每天晚上一回到家,就……要得讓人受不了!”

  耿玉和馬賢珠同時倒吸一口氣,什么叫“要”得讓人受不了?

  這時所有的女同學開始起哄,“不會吧!真的假的?你老公有這么猛?”

  “有時候一個晚上要四、五次耶!每次都要我求饒才肯放了我。”同學丁得意揚揚的說。

  這群沒有羞恥心的蕩婦淫娃!“可是……”耿玉正要開口。

  “你又有什么高論啦?”同學丁截斷她的話說道。

  “沒什么高論啦!我只是覺得奇怪,既然你跟你老公這么努力耕耘,為什么結婚這么多年還沒有收成?”

  她話一說完,所有女人哄堂大笑,笑成一片。

  “因……因為我們有在避啊!我們不想那么早生小孩。”

  “那就好,不然我們還會以為是你在吹牛,還是你或你老公有病。”馬賢珠給她來個致命的一擊。

  “你老公才有病呢!”同學丁先是面紅耳赤,突級像抓到了一絲靈光,咯咯笑道;“哦!我倒忘了,這你跟耿玉是不懂的啦!你們又還沒結婚,而且……聽說不是連男朋友都還沒有找到嗎?”

  “我們是想讓爛的次級貸趕快先銷出去,丑的都找得到人嫁了,我們還怕嫁不出去嗎?哦!我們不是說你丑哦!”說到耿玉的痛處,她馬上就毫不留情的反擊。

  “對!你不是說我丑,你是說我老公爛,是次級貨。”同學丁氣得兩個眼睛圓圓的瞪她。

  “你想太多了!我們又沒看過你老公,怎么可能會這樣說你老公呢!”馬賢珠像白鳥麗子式的笑道:“哦呵呵呵呵……”

  “說得也是,你怎么都不帶你老公來給我們看?你老公這么猛,我們都好想見識見識他長得是什么英明神武的模樣啊!改天帶來給我們看看嘛!”這下所有女同學都在鼓動。

  “哦……我、我老公他很忙啦!”同學丁開始不自在的扭扭捏捏起來。

  “連星期六也這么忙?”耿玉趁勝追擊。

  “對!”說完,同學丁趕起拿了一杯雞尾酒喝,暗示要結束這段對話。

  “該不會是做一休一的警衛吧?”馬賢珠瞠大眼睛問道:“還是電子工廠的作業員,工作趕的時候星期六還要趕去加班?”

  “才怪!他是貨車司機,開越多賺越多。”同學丁氣惱的回嘴。

  “不會吧!我記得去年同學會的時候,你說你老公是銀行員工。”有人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那也算是啦!也許有時候她老公要運鈔票啊!”耿玉點點頭,拍拍同學丁的肩膀。哼!敢笑她沒人要,現在受到懲罰了吧!

  “咦!怎么女生群這邊這么熱鬧?”有一個喝得有點茫的男人走了過來。“喂!別躲在一旁聊天,快過來,你們的偶像耿譽跟年松民來了!”

  年松民!耿玉一聽到他的名字,馬上就拖著馬賢珠的手臂走向圍成一圈的男人群。

  “別走那么快,我的腿沒你長。”馬賢珠三步並兩步的小跑。“而且你走那么快干么?人家年松民說不定已經在美國娶了個洋婆子,別忘了,我們已經二十九歲了!”

  “說不定沒有呀!”耿玉翻了一個白眼。“我又沒什么特別的意思,看看而已嘛!”

  “耿譽!耿譽!”

  一大堆女人在她背后叫耿譽的名字,耿玉知道自己在女人群里面絕對沒有那么好的人緣,可是她實在討厭耿譽這個名字。“不要一直叫!”她站住腳步,轉過身大叫。

  真是很矛盾,雖然名字的寫法不一樣,但是叫起來偏偏又同音,讓她都不知該討厭還是喜歡這個名字。

  “又不是叫你。”一些女人白了她一眼。

  “就是因為你們不是叫我。”耿玉眼睛瞪得比她們更大。

  “耿玉,你反應也太過度了吧!難不成你到現在還把耿譽當眼中釘?”

  “我才沒有,我、我哪有這么幼稚啊!”

  “沒有的話,那你等一下就坐在耿譽旁邊啊!”

  好哇!這些女人是存心想報復她剛剛損她們的仇喽!“我干么要向你們證明什么?”就算坐在一起,也不代表她就不把耿譽當眼中釘啊!

  “因為你還討厭耿譽,當然沒有辦法證明喽!”

  “我就是還……”

  馬賢珠連忙硬生生的踩了耿玉一腳。

  “啊——”耿玉馬上慘叫一聲。

  這時所有的男人都回過頭來看她,包括坐著的耿譽跟年松民,他們都看穿耿玉單腳一蹦一跳的。

  “難不成這是我們開場的余興節目。”-個有雙犀利眼眸,輪廓深刻的英俊男人,正用著微冷的眼神、微冷的語調針對在包廂內跳來跳去的女人。

  “珠珠,你這么用力踩我干么?”耿玉在一陣劇烈的掙扎過后,半跳半走過去,用力的拍了下馬賢珠的肩膀。

  “好了啦!淑女一點,現在所有人都在看你了啦!”馬賢珠抓緊她的手臂,免得她又跳來跳去。

  耿玉轉頭左右看了看,第一個令她不爽的就是耿譽帶針的眼神,每每午夜夢回之際,她還會被這樣銳厲的視線驚醒。

  這男人不說話瞪人的時候很機車,她記得那時候常常讓她心臟像被冰柱插到似的又痛又驚又抖,但是她才不會表現在臉上。

  耿玉忍耐著還再隱隱作痛的腳指頭,站得直挺挺的與他用眼神做第一次的對戰,但是沒多久,她就覺得眼睛好酸,好想眨眼睛,可是……他不眨她也不眨,跟他拼了!

  “耿玉,真的有這么痛嗎?你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馬賢珠驚訝的看著她。

  才不是,她是好想眨眼睛。耿玉默不吭聲的堅持到底。

  所有人都把目光焦點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果然不出他們所料,今年的同學會會比往常熱鬧,因為當初班上的兩大死對頭又碰在一塊了!

  “耿譽,耿玉說想跟你一起坐。”此時,有人發聲。

  耿譽皺眉,沒做任何表示。

  呼!多虧那個女人說話,他總算眨眼了!這下她也可以眨了,啊!眼睛好澀好痛!“我……我什么時候要跟他一起坐啊?”耿玉猛眨眼說。

  “你不是說為了證明你心胸寬闊,所以要跟耿譽一起坐嗎?”

  “我哪有這么說啊?”耿玉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叫道。

  “哦!那你就是到現在還再在意那些小恩小怨!”

  “我……”

  “坐在耿譽旁邊,不就等于坐在年松民旁邊了嗎?”馬賢珠拉拉她的衣袖,迅速的湊到她耳后說道。

  說得也是,而且不去坐的話,所有人一定都認為她心胸狹窄,一點都沒有成長,到現在還為了舊隙斤斤計較。

  “對啊!耿玉,耿譽也說為了盡釋前嫌,想跟你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年松民笑著說道。

  啊!她昔日的白馬王于,又斯文又溫柔,如果她那時候有勇氣跟他告白多好,不!似果那時候耿譽不要老是梗在他們兩個之間多好!

  可是既然是她以前的夢中情人開口,她點不好意思拒絕,這耿譽也不知有什么屁要對她放,不過她不怕,因為她也已經忍了七年沒再跟他舞刀弄劍了!

  “坐就坐。”誰怕誰!這句她在心里補充。

  “我什么時候說過盡釋前嫌的鬼話?”耿譽看著耿玉朝他走過來,低聲對著身旁的哥兒們說道。

  “高中那時候就說過了!”年松民笑道。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2 14:43:20

第二章

  仿佛耿譽和年松民是最重要的貴賓似的,一直到他們來了才開始上萊,包廂內共開了五桌,熱鬧烘烘,還有人上台唱歌。

  “你還沒死啊!”這是耿玉在和耿譽睽違七年后所講的第一句話。

  “你都沒死,我怎么敢先死。”這則是耿譽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愛說笑,你要先下去帶路才對呀!”耿玉表面假笑,制造她毫不在乎坐在耿譽身邊的假象。

  “不對,你看起來比較笨,應該先下去才對,才不會浪費國家資源。”耿譽也是面無表情,表面上看起來兩人是相敬如賓,實際上是刀劍齊飛。

  “奇怪了,你壞心嘴又毒,老天爺怎么還不收了你?難道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是真的嗎?”

  “所以你到現在還在。”耿譽的臉上揚高一道輕蔑的弧度。

  “耿譽,你這次怎么會來?”同桌的有人發問。

  “我每年都有來啊!除了去年。”耿玉說道。

  “哦!不是,我是在問男的耿譽,不是問女的耿玉。”

  “又開始了!”耿玉翻著白眼。她高中的夢魘又回來了!

  “有些人的舌頭永遠比她的腦袋快。”耿譽低低的笑道。

  “對了,年松民,你今年怎么舍來參加同學會?我們都以為你移民到美國去再也不回來了呢!”耿玉裝作沒聽到他的挖苦,伸長脖子熱心的向坐在耿譽另一邊的男人問道。

  “我回來看一看你們這些老同學,還有散散心,輕松一下。”年松民溫和如風的笑道。

  對嘛!男人就應該像年松民一樣,看起來就是溫柔的新好男人,哪像那個耿譽,像冰塊似的,動不動就用冰柱刺人。“在美國工作壓力很大哦!”耿玉眼里分明洋溢著仰慕之情。

  “小姐,矜持!你都還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死會了,你跟他拋什么媚眼啊?”坐在她身邊的馬賢珠小聲道。

  “我已經二十九歲了,再矜持下去就准備當老處女了!”而且她高中三年在他面前矜持得還不夠啊?

  “那你也得先問他到底死會了沒啊!”

  “我正要問,就被你打斷了啊!”

  “哦……”馬賢珠摸摸鼻子夾菜吃。

  “在美國工作壓力當然比你大,像你那種一個月只領兩萬八薪水的工作,一定沒什么工作壓力。”耿譽說道。

  “哦……”耿玉狠狠抽了一口氣,這男人居然在年松民面前說她那點兒微薄薪水,還語帶輕蔑!

  “其實女人能賺這樣也可以了,以后是要讓老公養的,何必賺那么多。”年松民看到耿玉的臉有點風雨欲來的前兆,連忙出聲打圓場。

  “聽到了沒有!”耿玉咬牙切齒的對著耿譽道。

  “連男朋友都沒有,哪來的老公?”耿譽恥笑的說。

  哇!這男人心眼真的很壞,她沒有男朋友,他居然笑得這么開心!“結婚是終身大事,我怎么可以隨便挑一個?”她是很慎重的,像他這種絕對三振出局。

  “你挑得也真夠久的了,別到了三十九歲開同學會的時候,你還在講這句話。”耿譽斜挑著嘴角笑道。

  “耿玉,這龍蝦不錯,別光顧著說話,吃吃看嘛!”

  耿玉瞪著身旁正慢條斯理吃東西的男人。

  “耿玉?耿玉?”

  “你有沒有禮貌,人家在叫你,你不會回一下啊?”耿玉用力的頂了一下他的手臂。討厭的男人,就嘴巴厲害,耳朵聾了啊?

  “是在叫你。”耿譽低頭看著濺滿湯汁的白襯衫,然后抬起頭以責怪的眼神盯著她。

  “對啦!我是在跟女的耿玉說話,不是跟男的耿譽說話。”坐在她對面的一個男人不好意思的笑道。

  耿玉轉過頭去看,也不覺得自己弄臟了他的襯衫有什么錯,反而很高興自已有一個可以懲罰他的機會。“哦!謝謝。”

  “不知道誰比較沒有教養?”耿譽拿著濕紙巾擦拭襯衫上的污點。

  “活該,誰叫你要叫這個名字,高中的時侯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叫你去改名了嗎?”耿玉心里竊笑連連,她實在應該頂瓤更大力一點,讓湯潑到他的臉上去才對。

  “為什么要我去改名而不是你去改名?”

  “這是我爸媽取的名字,不能改。”耿玉語氣堅定的說。

  “難道我的名字就不是我爸媽取的?”耿譽楊著眉毛反問。

  “耿譽、耿譽……難聽死了!”她講這句話覺得很理所當然,殊不知她的名字念起來跟他的並沒有差別。“你爸媽是天龍八部看得太入迷了是不是?把兒子的名字取作段譽的譽?怎么不取作耿志明?耿大寶?或者是……耿壞?”

  馬賢珠聽了差點沒把含在嘴里的肉丸吐出來。

  “那你爸媽是不是紅樓夢看得太入迷?把女兒的名字取作賈寶玉的玉或是林黛玉的玉?怎么不取作耿春嬌?耿小花?或者是……耿笨?”耿譽的唇角微牽,臉上淨是輕嘲的笑意。

  耿玉拉高音量,“耿笨?!”這不是更笨嗎?“哦!那你應該叫耿賤才對!”意思就是更踐!

  “好了好了!你們不是耿笨也不是耿賤。”年松民微笑打圓場。

  同桌的人覺得時光好像倒流,他們這一桌的人好像都回到了高中的時候。

  “氣死我了!我真的很想翻桌!”耿玉氣呼呼的對著身旁的馬賢珠說道。

  “我拜托你,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氣,別讓人家看笑話!”馬賢珠拍拍她的肩膀。“怎么過了這么久,你們還是有架吵啊?”

  “去問耿賤啊!誰叫他說兩句話就有三句帶刺。”耿玉將別人斟好的酒,一口喝下去。“哇!”這酒好烈啊!

  耿譽皺著眉,用著仿佛是不屑加嫌棄的眼光,眼睜睜的看著她把一整杯XO乾完。

  “這是什么酒,怎么這么烈啊?”耿玉看著酒杯,覺得喉嚨像是有火在燒,趕緊轉頭問馬賢珠。

  “是XO啊!”馬賢珠說。

  “不是吧!”耿玉睜大眼睛,她居然把一杯XO喝下去?!她平常的酒量是兩瓶啤酒而已耶!

  “是啊!”見有人又要往她杯子里面倒酒,馬賢珠趕快把手按在杯口上。“不要,我們喝烏龍茶就好了。”

  “難得同學會,不醉不歸。”拿著酒瓶的男人說。

  “女人喝酒真難看。”這時耿譽冷冷的插了一句話。

  “又沒叫你看,你可以把臉轉到另一邊去。”耿玉的戰斗神經馬上又挑緊,她隨時都准備應戰。“沒錯,今天是很特別的日子,我要喝酒慶祝!”難看?他討厭看女人喝酒,她就故意要做他討厭的事。

  “好!耿玉不愧是耿玉,你爸媽不是要你做林黛玉,是要你做梁紅玉!”男人把她的酒杯倒滿酒。

  “好!不醉不歸!可是珠珠,你不能喝,我要是喝醉了,你要負責送我回家。”耿玉轉頭吩咐好友。

  “哪有這種道理的!”馬賢珠噘著嘴喃喃念道:“我也想試試XO喝起來是什么樣的滋味啊!”

  耿玉皺著鼻子又把一杯XO喝下去,兩杯黃湯下肚,腦袋開始飄飄然。

  “沒關系,誰喝醉了,我跟耿譽送她回家。”年松民笑道。

  “嗚……”同桌的男人嗚嗚亂叫。

  “什么?什么?”這下其他桌的人紛紛將注意力轉向他們這桌。

  “年松民說他跟耿譽要送喝醉酒的女人回家。”這桌的男人回答。

  “好!那我也要喝醉。”結果一大堆女人無論有沒有男朋友的,甚至連結婚有老公的,也都拿起酒杯大喝特喝。

  頓時,同學會變成拚酒大會。

  “要送你自已送。”耿譽雙手環胸的說。

  “無所謂。”年松民聳聳肩。

  ******

  翌日

  耿玉一直到快中午時才醒來,醒來的時候腦袋瓜只是有一點暈,卻沒有隔日宿醉的痛楚,這就是好酒跟壞酒的差別吧!

  等一下!她昨天是怎么回到家的啊?

  走進浴室,梳洗到一半,耿玉馬上就從浴室里面沖出來,途中還踢倒了垃圾筒,認里面滾出來兩個解酒液的罐子。

  她嘴里還塞著支牙刷,便急忙的打電話給好朋友賢珠。

  電話響了很久,馬賢珠才接起來,聽她的聲音,好像很疲累、很喘的樣子。“喂?”

  “珠珠,昨晚是誰送我回家的?”

  “昨……昨晚……呃……”她停頓了一會兒才說:“是我們班里那些男的。”

  “男的?”耿玉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睡衣。“哎唷!怎么不是你送我回家啊?”

  “我也喝茫啦!”

  “我不是叫你不要喝喝?”職玉尖叫。“怎么辦啦?我……我可能被人強姦了啦!”

  “強、強、姦?!”馬賢珠變得結巴。

  “我現在身上穿的是睡衣,問題是我昨天可不是穿睡衣去參加同學會!”耿玉氣得在套房內亂轉。

  “你確定嗎?你……確定自己真的有做過嗎?”

  “我完全記不起來了!我唯一記得的是一直吐一直吐,還有很臭很臭……”耿玉搔著頭發。“還有就是……”

  “是什么?”

  “有人抱著我……很溫暖。”耿玉試圖拼湊著零碎的記憶。

  “還有呢?”

  “我腦子一片空白,想不起來了!”耿玉恨恨的跺腳。“該死的,我竟然白白就讓人家占便宜去了!”

  她趕緊站下來,翻被踢倒的垃圾筒,只有兩罐解酒液的罐子,其他什么都沒有。“啊——完蛋了啦!沒有保險套,我要是懷孕了怎么辦?”

  “懷孕?!”馬賢珠在電話另一頭叫得更大聲。

  “對啊!珠珠,聽說墮胎很可怕耶!”耿玉抓著話筒哀叫。“我再也不要去參加那個什么見鬼的同學會了啦!”

  “不要跟我講這些。”馬賢珠的聲音聽起來跟她一樣悲慘。

  “你記不記得昨晚是誰送我回來?”她要去找那個男人算帳!敢趁她不省人事的時候侵犯她,下垛!她一定要給他好看。

  “我不記得了……不過……”她倒是知道是誰送她回來。

  “不過什么?”

  “我現在先不跟你說了,我待會再打電話給你,拜!”馬賢珠聽起來很勿忙的掛下電話。

  掛下嘟嘟嘟的話筒,耿玉坐在床上,一邊刷牙一邊試著回想昨晚的一切。

  “是誰?到底是誰?”

  ******

  星期一,耿玉精神不濟的去上班,她昨天想了一天,但是想破頭就是不記得到底是誰送她回家。

  “耿玉,有精神一點,今天美國總公司的人要來視察。”上司梅小姐經過她的位置,看到她頂著熊貓眼趴在辦公桌上,於是敲敲她的桌子道。

  “是!”耿玉緩緩的坐直身子,有氣無力的說。

  坐在她身后的同事楊靜芬用手指點點她的背,待她回過頭后說道:“我們這么小一個部門,說什么也不會巡察到我們這里才對,結果今天早上那個‘沒人要’也不知道在瞎緊張個什么勁,叫我們做這做那的,你遲到了還好,沒做到。”

  沒人要是梅小姐的外號,其實她的真名叫做梅玲瑤。

  “她就最會大驚小怪,你又不是不知道。”耿玉還是沒什么精神氣力,到底是誰上了她的車?她一直被這個問題搞亂。

  “不是,我知道沒人要為什么這么緊張。”另一個坐在她前面的同事王雅麗,回過頭對她們說。

  “為什么?”楊靜芬很稀奇的問。

  “我一早來就聽到別部門的女人在說,從美國總公司來視察的人,長得比吳彥祖還帥、還酷耶!”王雅麗也是存有無限幻想的說。

  “真的嗎?”楊靜芬興奮的拉高音量。“哦!天吶!我喜歡吳彥祖。”

  “又不是吳彥祖。”如果是吳彥祖就好了!平常耿玉是會跟著她們一起瘋,但是現在她的心還一在縈繞究竟是誰上車的問題。

  “總公司的高層,年薪千萬,而且是美金哦!”王雅麗還特別加重“美金”兩個字的語氣。

  “哇!那很多耶!上億台幣耶!”說到這里,耿玉的注意力也稍稍被拉了過去。

  “對啊!很多吧!所以全公司的女生都在瘋狂,有人還偷偷回家換衣服,不過,輪不到我們庶務部啦!”

  “說的也是,我們是最被忽略的一群。”耿玉喪氣的說,再度跌回原先的漩渦——那天晚上到底是誰送她回家啊?

  “耿玉,業務部的影印紙沒了,你去補!”海珍瑤在不遠處高聲道。

  “喂!你們看到了沒,她補妝了耶!”耿玉站起來,拉了拉前后兩位鄰居的頭發道。

  “拜托,沒人要也肖想有人要啊!”王雅麗翻著嘴皮子,不屑的說。

  “對啊!她再怎么補都一樣啦!”楊靜芬也跟著奚落。

  “你們兩個好壞哦!”耿玉打鼻子里哼笑,“知道了還講。”

  “哈……耿玉,要不要我們幫你啊?”

  但是王雅麗話才剛說完,就聽到沒人要的聲音高分貝的傳來。“王雅麗,你去換人事部公廁的衛生紙;楊靜芬,你去把地下室的文件夾搬兩疊上來。”

  “我看誰也不能幫誰了!”耿玉走去推推車,搬了幾疊影紙到推車上。

  “去你的!”壬雅麗很不雅的在梅玲瑤身后比中指。

  “永遠沒人要!”楊靜芬則惡毒的詛咒。

  ******

  哇!這里是業務部還是夜總會啊?

  男人個個頭抹發油、噴古龍水,差點沒把她給嗆死。女人嘛就更不用說了,裙子是短得不能再短,香水是濃得不能再濃,臉上的粉也是厚得不能再厚了。

  耿玉看著自己古板的套裝一眼,早知道今天會有大人物來,她也要打扮得漂亮一點,憑她的姿色還會輸給業務部這幾個濃妝艷抹得像猴子屁股的女人嗎?

  不過公司有什么大消息是不會傳到庶務部去的,那里待的只是打雜的小妹,不過在耿玉心里則認為,無關緊要的小妹,卻牽系著整間公司的運作。

  比如說,就拿沒傳真紙這項來說好了,要是沒有她們隨時補充傳真紙,這樣客戶要怎么把訂單傳過來,訂單傳不過來,公司要怎么賺錢對不對?

  可是她們就像家庭主婦一樣,有做事大家不覺得,沒做事的話大家都看到了。

  耿玉推著推車走進業務部,蹲在一台影印機旁換影印紙。

  這個時候,亂烘烘的辦公室里突然鴉雀無聲,然后她聽到業務部的經理正拉開喉嚨說:“現在我們正式歡迎美國總公司的耿經理蒞臨業務部!”

  真巧,他也姓耿。耿玉還蹲著換影印紙,奇怪,A4這個放紙匣怎么拉不出來?

  “哇!他好帥哦!”

  “真的耶!好象吳彥祖。”

  “不!比吳彥祖更帥!”

  她聽到好幾個女人在竊竊私語,可是耿玉再也無心去理會任何聲音,她正一心一意、使盡力氣要把A4的放紙匣拉出來。

  “哎呀!卡住了!”耿玉跪在地上,拚血拉。

  結果,當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在聽這位美國來的聯經理說話時,也同時聽到一個女人的咒罵聲,及拉扯東西制造出來的嗓音。

  “該死!”耿玉還渾然無所覺,已經有些人開始皺著眉頭瞪她了。

  “我就不信拉不出來!”她不屈不撓的用盡力氣拉著,結果太用力,“咔”的一聲,放紙匣被她全部拉出來,耿玉尖叫一聲,她整個人向后倒,撞到身后的推車,結果推車被撞開,然后推車上頭一疊一疊已經開封的白紙亂飛,她躺在地上,白紙蓋在她的臉上身上。

  “發生什么事了?”

  她跌倒了啦!還發生什么事咧!耿玉撫著劇痛的后腦勺。

  “還不快起來,躺在地上干么?”

  業務部內人聲騷動。

  要不是為了幫他們換影印紙,她會跌倒嗎?她都快痛死了,怎么不會有一個比較有同情心的人來扶她?業務部這群沒血沒淚的混帳家伙!

  然后,她聽到一陣皮鞋踏地的清脆聲音,她躺在地上,看到西裝長褲在離她的頭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出現,于是她抬頭往上看,那個男人也正好低頭往下看——

  “耿譽!你到我公司干么?!”耿玉大叫,這個時候她還躺在地上。

  “沒禮貌,怎么可以直呼耿經理的名字!”業務部經理又急又氣的說:“你還不快點從地上爬起來!”

  她再也不會妄想有人大發慈悲扶她起來,職玉從地上坐起來,還抑著頭瞪他。“你就是從美國總公司來視察的經理?”

  “連業務部的經理都這么說,你還有什么疑問嗎?”耿譽酷酷的說。

  “哇塞!”耿玉東倒西歪的從地上爬起來,邊撫著后腦勺還邊瞪他。

  “你……你說什么?!”業務部經理氣得面紅耳赤的直指著她。這女的到底知不知道連台灣公司的董事長都要討好這位年輕人,她居然放在他面前說髒話!

  “原來你只是一個公司小妹啊!”耿譽的嘴角高高揚起。

  媽的,這家伙現在心里一定很得意!真不甘心!可是……她已經二十九歲了,現在的景氣又不好,工作又難找,為了生活,她還是要保住這個飯碗比較好!

  “我會打電話叫人來修理影印機的。”耿玉推著推車准備走人。這是什么世界?冤家路窄,台灣這么多間公司,偏偏就待到會碰到高中死對頭的這一間!

  “喂!這里不用收拾啊?”業務部經理指著散落一地的白紙道。

  耿玉低聲咕噥一句,就又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紙張。

  正好收到他腳邊,有一張被他的鞋子踩住了,耿玉抬起頭對他說:“腳抬起來。”

  耿譽則低下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難道你不會說請嗎?”

  這個耿譽!好,他給她記著,君子報仇,三年不晚!“請、你、把、腳、抬、起、來!”耿玉一個字、一個字自齒縫里擠出。

  “你們公司的人需要再教育,就算是小妹也一樣。”耿譽抬起步伐,轉過身走開。

  “是!”業務部經理必恭必敬的說,說完還在他背后用力的指了她一下,像是在跟她說:你完蛋了!准備卷鋪蓋走路吧!

  該死!要是真的因為耿譽而丟了飯碗,她臨走之前一定會給他好看!耿玉捏皺了手中的紙張,他就不要逼她做出玉石俱焚的打算!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2 14:44:29

第三章

  馬賢珠與耿玉的公司就在附近,所以有時候她們會相約一起在外面吃午餐。

  “我快氣死了!”她們在一間百貨公司的地下美食街用餐,即使人來人往,但是耿玉憤恨的聲音依舊引起不少人側目。

  “我怎么這么倒霉啊?全世界的人這么多,為什么就剛剛好是我最討厭的個耿譽當我們公司的貴賓?”耿玉狠狠的咬了一塊咖哩雞,恨不得嘴里嚼著的正是耿譽那家伙的肉。“剛才我那個主管沒人要還跑來跟我說,董事長要我下午專程去耿譽的特別接待室道歉!天呐!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啊?”

  “我懷疑這個世界越來越沒有天理了!”馬賢珠有些心不在焉的說。

  “對!你也這么覺得對不對?老天爺實在太沒有道理了,居然要我去跟那家伙道歉?!”

  “那你去不去?”

  “呼!”她吐大氣。“我不想去!”

  “可是耿譽是你公司的貴賓,你不去可以嗎?”

  “就是不可以啊!”她非去不可。“他就不要給我太機車,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你要怎么樣?”馬賢珠很好奇的問。

  “珠珠,你公司有沒有什么缺?”耿玉反問道。

  “我公司不要裁員就阿彌陀佛了,哪里還會有什么缺啊?耿玉,我看你就先讓讓他嘛!反正他待也不會持很久,你就為了五斗米忍辱負重一下喽!”

  “不然還能怎么辦呢?”耿玉的肩垮了下來。

  馬賢珠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喂?”她突然臉色大變。

  “怎么了?”耿玉看到她臉色不對勁,小聲問道。

  馬賢珠朝她搖搖頭,然后離開座位講手機,大約過了一分鐘后才回到座位上。

  “是誰打來的?”

  “啊……沒、沒有啊!哎唷!你不認識的啦!”馬賢珠低下頭猛扒飯吃。

  耿玉突然看到她低下來的頸后有一塊紅紅的吻痕。“珠珠!”

  “什、什么!咳……”馬賢珠被飯梗到,猛咳嗽。

  “是不是那個男的打來的?”珠珠居然偷偷交男朋友也沒告訴她!

  “哪……哪個男的啊?”完了!耿玉會不會看出了什么?

  “那個在你脖子后面留下吻痕的男人啊!”耿玉賊笑兮兮的說:“快點從實招來,那個男人是誰?”

  “你不知道啊?”馬賢珠提心吊膽的問。

  “你不說我怎么會知道?”珠珠問得多奇怪,該不會……“那個男的我認識?”

  “不不不!你不認識!”馬賢珠差點就咬到自己的舌頭。“是……是我們公司的……一個客戶。”

  “是嗎?”耿玉扁著嘴,拿著筷子對准她心虛的睑龐。“珠珠,你好賊哦!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訴我。”

  馬賢珠愧疚得想撞牆。“快吃啦!”她伸手到脖子后面撥頭發,想要把那個吻痕蓋起來。

  “那個男人怎么樣?帥不帥?對你好不好?”耿玉追問,好朋友的秘密男朋友,她當然好奇。

  帥呆了!“不要問了啦!”

  奇怪,珠珠個性大刺刺,怎么這回會變得這么閉塞?“珠珠,你有事瞞著我哦!”耿玉眯起眼睛,朋友做了那么久,她還會看不出來珠珠的反常嗎?

  “沒有啊!我……我哪有什么事瞞著你啊?”耿玉你就饒了我吧!馬賢珠在心里呐喊。

  “絕對有!不然——”耿玉兩個手肘撐在桌子上,傾著半個身子趨前逼問她。“你為什么一直眼神閃爍,不敢直看我美麗的大眼睛?”

  “我有在看你的眼睛啊!”可是馬賢珠直視不到三秒鐘,果然又把視線撇了開去。

  被她抓到了吧!“還沒事瞞著我,老實說!”

  “我真的沒事瞞著你啦!”再問下去,馬賢珠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守住這個秘密。

  “我的老天爺啊!你……你該不會也跟我一樣,”耿玉訝異的捂著張大的嘴巴。“在星期六那一天同學會上的男人給……Oh,my  god!Oh,my  god!”

  看來她是瞞不下去了!“沒錯!”馬賢珠沮喪的回答。

  “那個男人是誰你知道嗎?”耿玉問道。

  聽耿玉這樣說,就代表她還沒有起疑,嗯,那還可以繼續苟延殘喘下去。“不知道。”馬賢珠違背良心的搖搖頭。

  “啊?!我們這對命運多坎的可憐姊妹花。”耿玉拍拍她的肩,頗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歎。

  “時間快到了,我們快吃吧!”耿玉越這樣說,她的良心越是過意不去。

  “我吃不下去了!”耿玉搖搖頭。“想想我們兩個的遭遇,還有下午要去跟我以前的死對頭道歉,我就沒什么食欲。”

  “既來之則安之,我想……耿譽應該不會對你怎么樣啦!”這樣瞞著她的好妹妹,馬賢珠內心真的覺得好慚愧。

  “算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耿玉乏起帳單,准備去付錢。

  “不用,我來付!”馬賢珠搶過帳單。

  “不是說好今天是我付的嗎?”耿玉疑感的看著她。

  “上次是你付的耶!”

  “我……我看你今天心情比較不好嘛!那就該由我來付啊!”馬賢珠拿出自己的錢包,准備走向櫃台。

  “哦!珠珠,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耿玉感動的摟了摟她的肩。

  “你不要這么說啦!”越說她越想從地上挖出一個洞,然后把頭理過去。

  “友情能支持我走過艱難的日子。”耿玉故意哽咽的吸口氣。

  “耿玉,”馬賢珠從皮包里拿出所有的錢給她。“來,拿著,這些全部都給你。”

  “你干么給我這些錢?”耿玉摸不清頭緒的看著手里的錢。

  “你拿著就對了啦!”馬賢珠匆匆走到櫃台。

  “喂!珠珠,你把錢都給我,那你要怎么付帳啊?”耿玉看著她的背影說道。

  “我刷卡。”

  “神經啊!干么突然給我錢?”耿玉望著手心里的紙鈔跟零錢,感覺莫名其妙。

  *******

  痛苦的時刻很快就來,但是痛苦的光陰似乎又很慢才走,耿玉在貴賓接待室前面躊躇快半個小時之久,一直到梅玲瑤決失去耐性想一腳踹她的屁股時,她才半推半就的走了進來。

  耿譽正在看公司令年度的業務報表,抬頭一看是耿玉后,又馬上低下頭去。

  “呃……嗯……今天早上……對不起哦!”耿玉“對不起”那三個字說得奇快無比,老實說,不仔細聽還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么。

  耿譽放下手中的報表,睑部表情一片冰冷。“你說什么?”

  早就知道這個男的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對、不、起。”耿玉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歉。

  “驚世大奇跡,耿玉居然會開口跟我道歉。”耿譽還是老字號的招牌表情——面無表情。

  不想再聽他虧她。“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我可還沒有接受你的道歉。”耿譽涼涼的話叫回她的腳步。

  她都已經放下姿態跟他道歉,他還想怎樣?要不是為了這份糊口的飯碗,他想聽她說對不起?下下下輩子都不可能!

  耿玉站在原地,想瞪他卻又不敢太放肆的瞪,只能有一下沒一下的瞪他。

  “你以為一次道歉就夠了?要說道歉的話,你欠我的可多了!”耿譽離開座位,兩手插在褲子口袋里,走向她。

  到底誰欠誰還不曉得咧!耿玉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就杵在她跟前,一瞬間,她居然感到有些許的頭暈,這家伙是吃了什么見鬼的增高藥,怎么好像高中畢業后他還有再長?

  “高一上學期第二次段考,你故意把小抄丟到我的抽屜里面,還敢伸手向老師檢舉,害得我歷史那一科零分,還被記了一支小過。”耿譽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他現在是在報老鼠冤了?依這個角度看上去,耿玉看到的是他有稜有角的下巴跟睥睨的眼神。

  “可是期末考的時候,你還不是故意把貼上數學公式的立可白,丟到我的桌子上,你也跟監考老師檢舉我作弊啊!我的數學也零分,也被記一支小過!”使這種惡劣手段的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他的種種惡行,她也是記得一清二楚。

  “現在是誰的職位比較大?”

  “你這是挾私報復!”

  “So  What?”

  “不要在我面前練英文!”她知道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就是討厭他在她面前炫耀的模樣。

  “還有高二下學期有一回體育課就時候,你明知道下一節要檢查書包,還把買來的保險套放在我的書包里面,結果我被記了一支大過,家長還要來學校,越想越覺得你真是卑鄙。”耿譽雙手環胸的我盯視她。

  “卑鄙的又豈只是我一人,結果下一回上體育課打籃球的時候,你就一直拿球K我,害我差點腦震蕩!”越想越氣,說不定她現在有時候會頭暈,就是那時候被他用球K的后遺症。

  “這你能怪我嗎?誰叫你一直用頭去接球?”耿譽嘴角挑著一抹笑。

  “是啊!自己原諒自已很容易,別人的無心之過就不可原諒。”

  “你那個叫無心之過?”耿譽帶有一絲詫異的揚起眉。

  “那是女性的復仇。”

  “那么現在該我復仇了!”耿譽點點頭,好像有所領悟。

  “你早就復仇過了!”這個男人氣是真是狹小,高中時的一點舊怨也能讓他計較到現在。

  “我在台灣待一個月,這一個月你要任我使喚,隨傳隨到,不要做也行,等著回家吃自己。”耿譽惡劣的說。

  “你公報私仇!”她二十九歲了,從來沒有踹過人,但是她現在想狠狠一腳踹得他黏在牆壁上!

  “So——”

  “So你的豬腦袋!”哪里知道她大吼一聲,總經理剛好推門進來。

  “你……你在干什么?!還不快道歉!”總經理正要來討好貴賓,沒想到進門便聽到庶務部的低層員工,正對著貴賓怨聲大罵。

  “我……”衰到掉渣!

  耿譽對著她微微聳了一下肩,站得直挺挺的,等她道歉。

  “再不道歉,我就叫你滾蛋!”總經理生氣的斥責,生怕會因此得罪到大人物。

  “對不起!”耿玉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心里卻嘔得想殺人。

  “算了,以后多注意一點自己的言行舉止,都二十九歲人了,多少得懂點規矩跟體統。”耿譽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聽到了沒有?”總經理大喝。

  “聽到了!”真可憐!平常她那張嘴就最厲害,偏偏今天英雄無用武之地,一文錢能逼死英雄漢,這句話她算是信得眼服帖帖了!

  “還不快滾出去!”總經理怒氣沖天的指著大門口。

  “是!”耿玉的臉都被怒火憋紅,她朝總經理微徽一鞠躬,拉開門走人。

  ******

  倒霉的一天,今天真的是諸事不順,被總經理罵完后,回到庶務部又被沒人要訓了一頓,下班后原本同事想約出去外面聚餐,可是耿玉實在沒心情,打完卡后,她拖穿疲累的腳步走出公司大樓。

  公司離捷運站約五分钟的路程,耿玉一個人慢慢的走,一邊走一邊打手機,想找馬賢珠訴苦,可是她卻異常關機,正要把手機丟回提袋,這個時候卻響了起來。

  “喂?”

  “阿玉,是媽啦!下個星期六回來南部一趟,我給你安排了相親。”

  “相親?!”耿玉突然站住腳步,當街尖叫,感覺到很多異樣的眼光正投向她,她才撥撥頭發,快速走過。“媽,我不要相親啦!”

  “不相親的話,你哪里找老公?”

  “我自己會找。”

  “你都已經二十九歲了,你以為你還有幾年好找啊?”

  不要時時刻刻提醒她的年紀,她當然知道自己已經快三十。“總之,我不要相親啦!丟臉死了!”

  “有什么好丟臉的?我跟你爸還不是靠媒人婆牽紅線?我們現在還不是白頭到老!”

  “所以相親是你們那個年代流行的玩意,現在已經太空時代,人類都已經踏上月球了,你還要我去跟一個土蛋相親?”

  “相親不是什么玩意,你別把它當兒戲,而且人家對方是留美的博土,不是土蛋!”不好的她怎么可能介紹給女兒?

  她現在最痛恨的就是留美的博土!“媽,人家是博土,我才二專畢業,配不上啦!”

  “你放心好了,媽跟對方說你是碩士。”

  “碩士?!”拜托!她二專能順利畢業,他們就要偷笑,還碩土咧!反正她從小就不是讀書的料。“媽,你怎么可以騙人?”

  “哎喲!一切等成定局了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把你嫁出去,你爸說,我們家是不養老姑婆的。”

  “我現在也沒給你們養啊!”反倒是有時候她還會多少拿一點回家給兩個老人家花用。

  “你老的時候怎么辦?你哥你妹都結婚生小孩了,你看到他們—家甜甜蜜蜜的不會羨慕嗎?他們老時有孩子養,你呢?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做獨居老人,到時候,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媽想得還真遠。“放心啦!我會把自己嫁掉的。”耿玉心里還是抱有一絲尋覓良人的希望,尤其是看到年松民回國,她仿佛又看到一線光明。

  “你每年也這么說,哪一年你真的把你老公帶回來過初一?”

  她曉得媽已經對她喪失信心。“媽,可是這個時代去相親大的很糗耶!而且那個什么留美博士真的這么好的話,他自已就可以交到女朋友,干么還要去相親?”

  “耿玉,你言下之意,就是我生的女兒不好才沒人要,所以做媽的要急著為女兒找人相親?”

  “那當然不一樣!乎常也有男人追我,但我可不是眼光那么低的人,隨便就可以將就的。”耿玉馬上就反駁回去。

  “對呀!人家也跟你一樣,看不上眼的不要,不是沒女人要,媽看過他的相片,這個年輕人長得真是沒話說,比秦漢還帥!”

  秦漢是媽那個年代的帥哥代表,可是,那時候流行多愁善感、為情所困型的男人,現在流行的是酷酷的男人,不然就是像年松民那種新好男人。

  “反正,你這個星期六要給我回來就對了!你爸狠話撂下來了,他說這禮拜六不回來,你就再也不要回來了!”耿媽下最后通牒。

  “好啦!好啦!知道了啦!我回去就是了嘛!”

  然后耿媽又叨念了幾句,才把手機掛掉。

  耿玉一步一步用力的踏進捷運站,才剛要拿出捷運儲值卡時,手機又響了。

  哎唷!媽每次都這樣,話不一次講完,囉嗦得要命!耿玉受不了的拿出手機,接上線劈頭就是一句。“我知道了啦!我禮拜六一定會回去相親!”

  “相親?”從手機那頭傳來一個男人冷漠的聲音。

  “你是誰?”奇怪,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耿譽?!”

  “啧,沒想到你的身價低到要靠相親才能找到男人的地步了!”他說話的口吻冷漠中還帶有一絲嘲諷。

  “你干么打手機給我?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機號碼?”耿玉詫異的問道。

  “我自然有辦法知道,誰叫我是你公司的貴賓呢!”

  他有需要特別強調他是貴賓的身分嗎?“你該不會是存心打電話來跟我耀武揚威的吧?”

  “不要把每一個人都看成跟你一樣心胸狹窄。”

  “是啊!你心胸寬大就不會跟我計較高中時候的恩恩怨怨了。“耿玉耐著性子跟他說話,說多的,她多少還真有點顧忌到他貴賓的身分。

  “我這是君子報仇。”他說話的語調聽起來好象很愉快。

  “你到底有什么事?”心情超差,不想再跟他纏斗。

  “我這次回來台灣有很多應酬,規定必須進伴參加。”

  “不會吧!你要我當你的女伴?”耿玉極度懷疑。

  “我知道,這將會是一大段地獄式的煎熬,但是沒辦法,我離開台灣七年了,在台灣不認識什么女人,只好委屈自己了。”耿譽的語氣聽起來好像真的很勉強。

  “我認為你可以不用這么委屈自己。”因為她也不想委屈自己!

  “可是時勢所逼,我不得不,算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拒……”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

  “你最好不要拒絕,不然,明天還能不能打卡上班我就不知道了。”耿譽威脅她。

  “你不要老是用同一張牌威脅我!”耿玉在人來人往的捷運站大叫,不過這里人聲嘈雜,她可以盡情喧嘩。

  “這張王牌很有效啊!每打必贏。”言下之意,就是以后有需要的話,他還是會打這張牌。

  “無賴。”耿玉生氣的想把手機丟到地上,可是這一支手機很貴,不要因為一時的怒氣而毀了它,不得。

  “要不要?”

  她可以想像他得意揚揚的模樣。“我能說不要嗎?”

  “好,那七點我到你家樓下接你。”說完,他就關掉手機。

  氣死人了!耿玉收回手機,看手表已經五點半了,他說七點是要趕死她啊?耿玉拿出捷運卡,趕快進站。

  可是他怎么會知道她家在哪里?耿玉跟著一大堆人擠捷運。這也不奇怪嘛!因為耿譽是公司的貴賓,要問一個職員的電話跟住址應該不難。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2 14:45:13

第四章

  耿玉回到家已經六點了,她趕快沖進浴室洗澡。

  一邊洗澡她還一邊抱怨,也不說清楚要去哪里應酬,那她應該要穿什么樣的衣服啊?

  可是她干么那么在意啊?跟他出去隨便穿一穿就好了啊!故意讓他丟臉!

  不行!不能隨便亂穿,隨便穿的話耿譽一定會認為她帶不出場面,永遠都是個丑小鴨,變不成美女。

  于是耿玉洗好澡以后,便把所有衣眼翻箱倒櫃出來,一件一件在穿衣鏡前比試。

  突然,有人按電鈴。

  “不會吧!還不到七點啊!”耿玉從門上的窺視孔往外看,原來是快遞,她把門打開。

  “請問你是耿玉小姐嗎?”送快遞的年輕人問道。

  “我就是。”耿玉從他手中接過一個大紙盒。

  “請你在這里簽收。”年輕人指向簽收單上的簽名欄。

  “哦!好。”耿玉在上面簽名。助謝。”她關上門,棒著大紙盒進門。

  “是誰送的?”她把紙盒打開,里面有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跟一襲黑色貼身的長禮服。

  耿玉站在穿衣鏡前面,將長禮服披在身前。“嘩!有需要穿得這么正式嗎?”想她當伴娘的時候也沒穿這么正式過啊!

  然后她看到盒底有一張小紙卡,耿玉打開紙卡來看。

  我想慈善酒會你一定沒有去參加過,那種地方是不能穿T恤跟牛仔褲去丟臉。

  簡短、有力、夠犀利,短刀就可以插入、不需要用到長槍。耿玉把紙卡去到垃圾筒里面去,這男人不僅話沒好話,連字也是沒好字。

  不過,這件長禮服真的很漂亮耶!而且摸起來又柔又滑,穿起來一定很舒服。

  ********

  耿玉一直到七點半才下樓去。

  他就知道這襲禮服很適合她!耿譽在樓下等了半個鐘頭,見她一步步向他走近,他的心就跟高中第一眼看到她時,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他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希望她能為他穿上禮服了!不過這次是黑的,下一次,他要她為他披上白紗。

  “你遲到了。”明明心里就喜歡她喜歡得要血,他就是要裝出一臉酷樣。

  “我這種速度已經夠快了!”他才給她一個半鐘頭的時間,她要趕回家,又要洗澡、換衣服、化妝,她能見遲到半個钟頭,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上車。”耿譽擺出懶得跟她辯的表情,打開車門。

  “你真是沒耐性!”耿玉瞪他一眼,在上車的時候,還故意重重的踩了他一腳。

  耿譽搖搖頭,關上車門,繞過車的另一頭,坐進駕駛座。

  “我告訴你,段譽,我肯跟你去參加什么慈善酒會,就很給你面子了!要你等一下是會死啊!”嗯!這車子坐起來真舒服,高級車坐起來就是不一樣。

  耿譽沒理她,他轉動方向盤,車子平穩的在台北的街道上馳行。

  “下班后就是我的休息時間,我是犧牲我好幾個鐘頭的休息時間耶!你才多半個鐘頭就在跟我計較。”以后她老公要是嫌她會拖時間,她就休了他!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愛講話?”耿譽涼涼的瞥了她一眼。

  “我愛講話?”對!她是愛講話沒錯。“怎么樣?愛講話不行啊?你不高興的話,可以不要跟我在一起啊!你要我待在旁邊,就得忍受我愛講話。”

  “難怪你到現在都還沒男朋友。”耿譽很得意的說。

  “我沒男朋友你很高興哦!”又說到她的痛處了!

  “是很高興啊!”這句是他很難得對她講出口的真心話。

  “你再奚落我沒關系,我就不信你有多受歡迎,不然為什么要找我當女伴?”他討厭她的程度不亞于她討厭他吧!

  “我在美國可是很熱門的黃金單身漢。”

  耿玉翻了一個白眼。“惡……”

  “聽你這個禮拜六要去相親?”

  “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還是不要去害其他男人了,他們是無罪的。”

  “你都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繼續造孽,我為什么不能去害其他男人?”想一拳扁過去,但是不行,她現在正坐在他的車子上,要是他頭一歪、身子一偏,把車子開去撞安全島,到時吃虧的人也是她,先忍著吧!

  “不過,我看你也少白費心思了!像你這種女人應該沒有男人敢要,等著當一輩子老處女吧!”

  就沖著他這一句話,她搶也要搶個好男人帶到他面前現!“想娶我的男人一拖拉庫,我只是不想太早當黃臉婆,才沒考慮他們的求婚。”

  “是嗎?”耿譽高音調。“很多嫁不出去的老姑婆,都跟你用同樣的藉口,慢慢挑,越挑越老,最后連被人桃的資格也沒有了!”

  “你還不是沒結婚,干么笑我!”這男人是全天下最惡劣的混帳,對一個二十九歲卻還沒有男朋友的女人說這種話,無疑是最殘酷的打擊,她真的被他深深打擊到了!

  “男人跟女人不一樣,男人是越老越值錢,女人是越老越面臨被淘汰的命運。”耿譽轉頭對著她笑道:“所以要是有男人肯要你的話,就趕快嫁了吧!”

  “你說什么?”這男人越說越過分。

  “女人過了三十歲就是高齡產婦,很容易生出畸形的小孩,我看誰要你就該偷笑,快快把自己嫁掉。”

  “奇怪!我有沒有結婚關你屁事啊?我沒有人要關你屁事啊?我嫁不出去你就會得怪病全身潰爛而亡是不是?”他干么那么在乎她有沒有人要?一直在這上面作文章?他知不知道他說的話很刺耳?

  “到了。”耿譽把車駛入停車場。

  “喂!你還沒回答我?”耿玉下車。

  “這里是高級場所,請你保持你優雅的風度。”耿譽走到她身邊,弓起右手,意思就是要她勾住他的手。

  “你……”

  “搞砸了,你的飯碗也沒了。”

  耿玉一手用力的勾過去,想把他的手弄斷似的。

  ******

  哇!想不到耿譽那沒口德的家伙還真的挺有女人緣,從剛剛進場到現在,她就看到不少女人跟他拋媚眼,還爭相前來跟他有一句的搭讪。

  耿玉還接收到許多女人凶狠的目光,不過,要比狠誰不會,她從高中起就有潑辣小野貓的封號,這當然也是站在耿譽那一邊的人替她取的。

  “我們去跳舞。”耿譽牽著她的手准備走入舞池。

  耽玉甩開手。“鬼才跟你一起跳舞。”她還在生他剛才損她的氣。他損人很容易就忘記,但是她這個被損的人可沒那么快忘!

  “你高中的時候就跟我跳過舞,難道你忘了,鬼?”

  “那是我倒霉好不好!”又提起令她扼腕的事,她本來想請年松民當她的舞伴的!

  “是嗎?我記得是全班男生沒有一個約你跳舞。”

  “你還不是一樣,全班女生沒有一個想跟你跳舞!”

  “可能是因為我舞太精湛,令她們慚愧,怕跟不上我。”

  “你這話還真不怕舌頭被牙齒咬到。”耿玉把頭轉過一邊,真不想理他。

  “我記得某人會跳舞,還是因為我的教導呢!不然的話,她舞蹈的分數哪有可能是全班女生最高。”耿譽走了幾步站在她面前,他就是要站在她的視線范圍。

  “那是我天資聰穎。”他會教她,還不是因為跟她編到同一組,她要是跳得不好的話,他的成績也好不到哪里去,說來說去,他還不是為了他自己的分數。

  “耿譽,我可以跟你跳一支舞嗎?”

  耿玉望向說話的女人,哇!她不是那個正紅透半邊天的美麗女演員艾茵嗎?

  “艾茵,我是你的忠實影迷,你演了好多脍炙人口的連續劇,我好喜歡你哦!”耿玉想找紙筆,可是她的小提包里根本沒有,于是她不得己撞了撞身旁男人的手臂。“你有沒有帶紙和筆?”

  耿譽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支鋼筆跟名片。

  “我要你的名片干么?”她要保留偶像的簽名,她可不想要保存他的名片。

  “不要拉倒。”耿譽正要收回來。

  耿玉抓住他的手。“我要!”她搶走他手中的名片。

  耿譽低頭看著被她抓過的手。

  “請問你們是男女朋友嗎?”艾茵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還是盡量維持儀態大方。

  “哈哈……哪有那么倒媚啊!”耿玉被她的話嚇了一跳,然后笑出聲音來。

  耿譽拍了她的后背一下,見她惡狠狠的抬起頭,他低下頭用眼神警告她說話小心一點。

  要不是為了工作,她才不會受制于他呢!“我們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偶爾會有小爭吵的那種朋友。”

  “你不必解釋得這么詳細。”耿譽帶著點疏離感的聲乏,籠罩在她頭頂。

  “請你幫我簽名。”耿玉把紙跟筆遞給艾茵。

  艾茵艷光照人的笑著,簽好名后便將紙筆遞還給耿玉,繼而再度看向耿譽,“你願意跟我跳一支舞嗎?”這才是她的最終目的。

  耿譽看了正心滿意足拿著偶像簽名的耿玉一眼,是他不擅表達,還是她的神經異于常人的大條,她怎么都感覺不到他對她有意思?

  “我都先主動開口邀你了!”艾茵看到他正在看耿玉,有絲僵硬的牽著嘴角說道。

  “你一個人不會被綁架吧?”耿譽不放心的看著她。

  “你死我都還沒死呢!”耿玉小心翼翼的收回偶像的簽名,以不耐煩的語氣對他說。

  耿譽牽著艾茵的手步人舞池,他希望耿玉看了能吃起一點點小醋,不過看來是他想錯了,她在打手機聊得正起勁。

  “我在美國見過你一面,你還記得嗎?”艾茵見他一直把眼神飄向不遠處的耿玉身上,她強壓下心中的不愉快,試圖與他攀談,拉回他的注意力。

  “我記得,在去年我們公司所舉行的一個聖誕派對。”

  “是嗎?那真是我的榮幸。”文茵很高興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間跟地點。“我也是對你印象深刻呢!”

  “謝謝。”他漠然又客氣的說。

  “沒想到今天還會在這里遇見你,我們真是有緣你說對不對?”見他又在注意耿玉的方向,艾茵旋轉著舞步,將他帶離能看得到耿玉的地方。

  這下,他總算能正眼看著眼前這一個他絲毫不感興趣的女子。“也許是吧!但是真正的緣分應該是不期然的發生在自己身邊,離自己最近卻又完全不自知,才叫緣分吧!”

  “啊?什么?”她聽不太懂。

  “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意見。”耿譽搖搖頭,不打算解釋給她聽,真正要論有緣的話,應該是他跟耿玉吧!他們兩個連名字叫起來都一樣。

  “去年,你那位姓年的朋友說你還沒有女朋友,那么現在呢?”她長得這么漂高,又有知名度,跟他這個在矽谷上班的科技新貴應該很匹配吧!可為什么他好像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呢?

  “我快要結婚了。”耿譽重新把她帶回舞池里可以看到耿玉的地方。“對象就是那個女人。”

  “她?!”艾茵怔住了。

  *******

  耿玉正在跟好朋友講手機。

  “珠珠,你猜我現在在哪里?”

  “不知道。”

  “我在參加一場慈善酒會。”她自己也很難以置信。

  “怎么會?”

  “被耿譽那混蛋要脅來的,你知道嗎?你們還說我幼稚,度量不夠大,其實……”耿玉皺起眉,拉高音量。“喂!珠珠,你在什么地方啊?怎么這么吵?”

  “呃……我跟同事在吃飯……走開一點啦!別靠我這么近,我在跟耿玉講電話……”

  耿玉可以隱約聽到馬賢珠低聲趕人的聲音。“珠珠,你在跟誰說話啊?”

  “沒有啊!我沒在跟誰說話。”

  “你明明就在跟別人說話啊!”

  “哦……不要理他,一只蒼蠅而已。”馬賢珠像在逃避什么似的轉移話題。“你剛說耿譽怎么了?”

  一說到耿譽她就有氣。“他心胸比我的更狹窄,今天下午我硬著頭皮去跟他道歉,結果你知道他都在跟我說什么廢話嗎?他居然在跟我翻舊帳耶!”

  “是哦!那一個下午翻得完嗎?你們兩個以前結下的梁子可多、可大了!”

  “所以他現在就利用他的職務之便公報私仇啊!”耿玉坐在酒會里為賓客准備的椅子上,望著舞池里正和艾茵共舞的耿譽。

  “算了耿玉,你就委屈一點吧!我……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幫不了你。”馮賢珠的聲音聽起來很困擾。

  “珠珠,你怎么啦?被老板罵?”耿玉想想不太可能。“不可能啊!你最會拍馬屁了,你老板哪會罵你?”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煩惱。”

  “跟我說嘛!好朋友當假的啊!”耿玉很阿莎力的說,“有什么事我挺你到底。”

  “不用了啦!”她哪敢要耿玉幫忙。“我們公司的客戶很難搞,比耿譽還難搞,我快瘋了!”

  “這個世界上還會有比耿譽還難搞的人?”耿玉想像不出來。

  “他就是。”馬賢珠很失意的說。

  “珠珠,想一想我比你更悲慘的遭遇,你就不會覺得自已很可憐了,我爸媽逼我這個禮拜六回南部相親,這年頭還要去相親,很丟臉吧!”耿玉替她加油打氣。

  “你好像真的比我更慘耶!不只遇到死對頭,還要受他指使,現在加上你爸媽逼你去相親,耿玉,我望塵莫及。”馬賢珠甘拜下風。

  “看吧!我最近真夠慘的了!”耿玉搖頭歎氣。“因為對方是留美的博土,我媽還騙人家我是碩士.我要是讀得起碩土的話,我今天就不是在我們公司的庶務部工作了!”

  “你就當去應酬,敷衍一下你爸媽,吃完飯就各自莎喲娜拉再會吧!”

  “也只能這樣喽!”耿玉盯著舞池里最修長挺拔的男人,怎么回事,整個酒會里居然沒有一個男人比那個討厭鬼更體面?“耿譽現在在跟艾茵跳舞。”

  “艾茵?該不會是演‘生死不了情’那個艾茵吧?”馬賢珠突然變得元氣百倍,她跟耿玉一樣,都是艾茵的影迷。“耿玉,你有沒有跟她要簽名。”

  “嗯!”奇怪,那些原本遇到偶像的喜歡都飛到哪里去了?耿玉看著他們跳舞的畫面,總覺得有點刺眼,但為什么刺眼呢?

  “你說她在跟耿譽跳舞,她該不會對耿譽有意思吧?”馬賢珠尖叫的追問。

  “她才沒那么沒眼光好不好!”她知道哪里刺眼了!要是握著艾茵的手是另一個男人的話,這畫面一定很唯美,就是因為有耿譽那個大混蛋,才破壞了整個畫面。耿玉在心里合理的解釋。

  “小姐,你討厭耿譽不代表別人也討厭耿譽,事實上,好像從以前到現在,耿譽都很有女人緣,我看全校就只有你一個女的看他不順眼,那時候在我們學校他跟……年松民都有很多死忠的愛慕者耶!”馬賢珠最后那句話突然縮減音量。

  “高中女生都很幼稚。”耿玉真想走過去,一腳踹開耿譽,她不想再看到他跟她的偶像在一起跳舞。

  “所以你才會一直跟耿譽作對?”

  “珠珠!”她的火不斷地從肝臟冒上來。

  “開玩笑的嘛!干么突然這么大聲。”馬賢珠想這兩個名字叫起來一模一樣的人可能是八字對沖,不然為什么會一直莫名其妙的敵視到現在?

  這首曲子也太長了吧!他們兩個好像已經跳很久了!“不是我要跟耿譽作對,是他一直不斷的找我麻煩,你只要待在他身邊一分钟,就會被他毒牙利嘴咬得體無完膚。”

  每次只要講到段譽,耿玉的反應都很大。“你的牙尖嘴利也不會輸給他啦!”

  “廢話,我要是不頑強抵抗,豈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她當然要堅強一點啊!

  “可是……耿玉,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馬賢珠提出這個從高中以來就一直存在心中的疑問。“耿譽平常不是很多話,可是只要遇上你就變得很多話,而且又多又毒。”

  “因為我們八字不合。”沒錯,她也這么覺得。“所以你就可以看出他的多惡劣,故意針對我一個人!”

  “是這樣的嗎?”

  “不然你有什么更好的解釋嗎?”

  有,不過還很模糊。“或許吧!”等想到了再告訴耿玉。

  “不跟你講了,耿譽走過來了,我要專心跟他對戰。”耿玉匆匆關掉手機,心想這首曲于總算完了!

  “你在跟誰講手機?”耿譽走近她,卻沒有帶回她的偶像艾茵。

  “要你管。”他管她那么多干么?“是男的,怎么樣?我跟你說過了,我有很多人搶著要的。”

  “是嗎?”耿譽不太相信她的話,他猜測著,“不是馬賢珠?”

  “是男人,一個很英俊、賺很多錢的男人,還有,”耿玉特別補充。“他說話絕對不會冷嘲熱諷,他很有口德的,而且他不會利用自己的職位來欺負人,更不會笑一個二十九歲的女人沒有男朋友,還叫她為了不要生到畸型的小孩隨便找人嫁了!”

  “看來他有著我所沒有的堅忍不拔的優點,既然他這么好,你為什么還要去相親?”耿譽微笑的請問。

  “嗯……嗯……”她突然發出像蜜蜂的叫聲。“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耿玉走向自助餐桌,拿起盤子,夾了一塊又一塊的小餐點。

  耿譽笑著攤攤手,隨著她的方向走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2 14:45:38

第五章

  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耿玉一直在打瞌睡。

  “耿玉,醒醒!”坐在她身后的楊靜芬用原子筆猛點她的后背。

  “啊?什么、什么事?發生什么事了?”耿玉趕緊抬起頭來,神智不清的說。

  “沒人要一直往你這邊看啦!”王雅麗回過頭來跟她說。

  “噢!”耿玉用手背擦擦淌在嘴角的口水。慈善酒會一直到十一點才結束,所以她是快十二點才到家,回家再東弄西弄個什么的,她直到一點多才睡覺。

  看到上司梅玲瑤離開座位走出辦公室后,王雅麗才又回過頭來跟她抬扛。“耿玉,你昨晚是在累什么啊?早上來就開始打瞌睡。”

  “沒什么。”還是不要跟她們說跟耿譽去參加慈善酒會的事,免得在公司里面傳來傳去不好聽,添加她的麻煩。

  “去聯誼對不對啊?”王雅麗擠眉弄眼的問道。

  “什么?聯誼!”楊靜芬正伸長脖子聽她們講話,聽到“聯誼”兩個字,反應馬上就大起來。“耿玉,你去聯誼怎么沒叫我?”

  “我哪有去聯誼啊?”耿玉不雅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沒騙我?”楊靜芬從后面抓著她綁起來的馬尾。

  “沒騙你。”她好想睡覺哦!

  “喂!耿玉,我發現一件很奇怪又很好笑的事哦!”王雅麗把辦公椅整個旋轉過來面向她,這態勢就是准備開始八卦的陣仗。“你叫耿玉對不對?”

  “廢話,同事四年了,你還不知逍我叫什么名字?”耿玉白她一眼。

  “這有什么奇怪跟好玩的?”極度渴望聯誼的楊靜芬也覺得她的話很無用。

  “可是從美國來視察的耿經理也叫耿譽哦!”王雅麗好笑的說,“只是他是榮譽的譽,你是玉佩的玉。”

  “這么巧!”楊靜芬果然覺得奇怪又好玩了。

  又來了、又來了!這個關于名字好像一模一樣的惡夢又來了!每次只要耿譽出現在她身邊就會有這種困擾!

  如果她再跟她們講她曾經跟耿譽同班過三年,這兩個女的不就瘋了!

  “不是巧,是倒霉。”耿玉巳經做得多作解釋,她還記得以前上課的時候,老師會叫男耿譽跟女耿玉來區分他們,不然就是用兩人在班上所擔任的職務名稱,可是對于剛認識的人,她總是要花費唇舌來解釋。

  “耿玉!耿玉!”梅玲瑤的聲音魔音穿腦而來。

  “沒人要叫我叫得這么急干么?”耿玉站起身。

  “也許是因為你跟貴賓的名字叫起來一樣,沒人要叫不到男的耿譽,就叫女的耿玉來過過干瘾喽!”楊靜芬譏诮的笑道。

  耿玉聳聳肩走過去,她聽夠了人們開他們倆名字的玩笑。“沒人……呢梅小姐,有什么事嗎?”差點就叫她沒人要。

  “去換貴賓室的日光燈。”梅玲瑤雙手叉在腰際。

  “可是那一向都是雅麗的工作不是嗎?”王雅麗身高一百七十幾像根竹竿,都是由她來換燈泡的啊!

  “貴賓特別指名由你來換。”梅玲瑤伸手抬了抬是梁上粗眼睛。

  耿譽這混球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方法整她。“我可不可以不要去?”雖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人有時候都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不行。”梅玲瑤還特別幫她推推車。

  耿玉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沒人要什么時候變得那么體貼,會幫忙推推車,她不是最會裝高貴了嗎?

  “我自己來。”耿玉自她手中拿過梯子,把梯子固定在推車上。“我先走了!”

  梅玲瑤突然擋在她的推車前面,“耿玉,我查過你的個人資料,你跟美國耿經理念的好像是同一所高中。”

  “是啊!”沒人要豈只查過她的個人資料,連耿譽的也查過了吧!

  “還同班不是嗎?”她已經查得一清二楚,耿玉還想隱瞞嗎?

  “你查得真清楚。”

  那還用說。“既然你們兩個同過班,而且貴賓似乎對你也不錯,你犯了錯他也不罰你,還特別指名你去換燈泡,你跟他的交情應該很好喽!”

  “我跟他哪有什么交情啊?”耿玉連想都沒想,馬上反駁。

  還想瞞她?“耿玉,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梅玲瑤扭扭捏捏的說。

  不用說她也知道是什么事。“梅小姐,你該不會要我介紹你給耿譽認識吧?”

  “對啊!你是他高中同學,請吃個飯很理所當然,你也知道我們庶務部在公司不是頂重要的,上級哪會介紹我們給貴賓認識啊!所以我不主動的話,耿譽怎么會知道有我梅玲謠這個人。”

  “不會啊!我覺得我們庶務部挺重要的。”沒了庶務部,那些所謂的“高級精英”要自己花時間換燈泡、換影印紙、傳真紙,要是廁所沒有衛生紙,他們就等著用自己的經濟日報擦大便吧!

  “你覺得重要可高層不認為啊!不然為什么美國耿經理都沒來庶務部?”

  對自己的部門沒有認同感,還敢坐在部長的位子?耿玉打從心里不屑她,卻不敢表現在臉上。“梅小姐,我雖然跟耿譽同班,可是我跟他真的不熟,所以沒辦法幫你忙。”

  “是嗎?”梅玲瑤原本熱呼呼的臉馬上就冷下來。

  變臉變得真快。“對不起哦!我先走了。”耿玉加快腳步,推著推車走在長廊上。

  “耿玉,”梅玲瑤以不大不小的音量叫住她。“我下個月就要升職到會計部,原本想推薦你用我這個位子的……”

  “好!我幫你!”耿玉立刻就心花怒放的答應她。

  太好了!二十九歲以前沒辦法把自己嫁掉,至少能讓自已升職,雖然是公司最低層的庶務部,但是凡事不用自己動手來,可以叫別人去做,這樣不就輕松許多?而且偶爾向采購部申報支出的時候,還有不少油水可撈呢!

  “真的嗎?”梅玲瑤眼睛睜得大大的。

  “沒問題!”耿玉向她拍拍胸脯保證。

  *******

  耿玉推門進去的時候貴賓室里面沒有半個人,進來的時候還把貴賓室的門鎖上。

  她仰頭往上看,有一根長燈管居然被打破了!

  耿譽那白癡是怎么弄的?日光燈是拿來照明用,可不是讓他當靶打著好玩的!

  她擺好梯子,脫下高跟鞋,有些為難的爬上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換燈管,腳步踏得有些輕飄飄的,真佩服王雅麗耶!穿窄裙有辦法踩上去換日光燈。

  耿玉眼看四下無人,她微微把窄裙拉高,然后總算順利的踩到最高一層,突然——耿譽居然從貴賓室的另一邊走出來。

  “啊!”耿玉她嚇了好大一跳。

  耿譽面無表情的微微抬起下颚看她在做什么,但是,在看到她一雙幾乎完全暴露在空氣外的勻稱雙腿,他忽地感到喉頭一陣緊縮,于是他緊緊的皺著眉頭。

  “看什么看?我在幫貴賓你換燈管!”耿玉還沒意識到此刻她的及膝窄裙巳經變成迷你裙。

  耿譽拿出手帕擦著濕濕的手,一步步走近。

  “喂!你不要過來哦!喂!”耿玉眼看他就站在梯子下面,這時她才開始緊張的拉裙子。

  “小心點,你會掉下來。”耿譽抬高頭,剛好欣賞到窄裙里的白色內褲。“掉下來別指望我會接住你。”

  “耿譽你這個大色狼,走開啦!”聽到他的話,耿玉要拉裙子也不是,不拉裙子也不是,她現在雙腳踏在梯子的兩端,剛好提供給男人一個最佳的視野位置,可以一窺幽密。

  “白色內褲?你以為你幾歲?十八歲?”耿譽居然可以維持一張酷酷的臉,看她手另無措的猾稽模樣。“耿玉,你已經二十九歲了,現在不是都很流行穿丁字褲嗎?”

  “好讓你看得更徹底?”耿玉漲紅著臉,她生氣的拿著手中長長的燈管,往他身上捅過去。“還看!我戳瞎你!”

  耿譽一手就抓住燈管。

  “放手!”耿玉想要把它抽回來,卻又不敢太大力,怕一個重心不穩,她會從梯子上面跌下去。

  “你放手!”耿譽拉著燈管。

  “喂!你不要拉啦!我會跌下來!”耿玉搖搖晃晃,她害怕的大叫。

  “那你放手啊!”耿譽邊說還邊使力。

  “為什么你不放手?”該死的,這家伙還再用力,他就是想看她跌得狗吃屎?!

  “因為會跌得四腳朝天的人又不是我。”耿譽毫無所謂的聳聳肩。

  “你這個男人真的有夠惡劣!我生眼睛也沒看過有比你更壞心腸的男人!”耿玉相信,她要是跌下來頭破血流腦震蕩,他一定不會送她到醫院,輕一點的話手脫臼,他還會在脫臼的地方踩上一腳!

  “現在你看到啦!數到三再不放手,后果我不負責,一、二——”耿譽開始數。

  在他還沒數到三的時候,耿玉馬上就放手,她還沒嫁出去,她不能破相。“耿譽,等我下來你就死定了!”說完,她就要往下走。

  哪里知道走不到一半,她就發覺不對勁,耿玉感覺到有一雙手從后面抱住她的腰,她回頭一看,竟然觸及到耿譽依舊是那副老字號的冷淡臉龐。“你干么?”

  耿譽把她從梯子上抱下來,然后拍拍自己的雙手,好像剛剛碰到了什么髒東西。“你有八十吧!”

  “啊?”耿玉還在為腰間停留的溫度而悸動,搞不清楚他在問什么。

  “難怪你嫁不出去,該減肥了。”耿譽搖著頭。

  又說她嫁不出去!這個王八蛋!“我才五十二!”

  “什么?”他這下頭搖得更大力。“依你這種身高,五十二公斤還敢說得這么大聲?”

  “我一百六,五十二公斤,這樣很胖嗎?”耿玉大叫,握緊拳頭。

  “你說呢!”耿譽打鼻子里哼笑一聲。

  “你們男人是變態!一定要女人瘦到皮包骨才高興,就是有你這種變態男人,才會就社會上這股不正常的減肥歪風!”

  “隨便你怎么說,自已不檢討嫁不出去的原因還要怪人,好了!敢快把裙子拉下來,快可以引來兔子了!”

  他又在放什么屁話?老實說,她很滿意自己的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該凸的地方可以墊,該凹的地方可以用衣服蓋住,又不嫁給他,他挑什么挑啊?

  而且她的腿剛剛好,增一分會變成蘿卜腿,減一分會變成烏仔腳,她一直以來都很滿意!耿玉抓著剛剛被他抽走的燈管,舉高想往他頭上砸下去。

  耿譽正好回頭看她。“耿玉,還想要這份工作就別輕舉妄動。”

  “我是要換燈管。”她當然想要這份工作,而且她快可以升部長了耶!原本耿玉消下氣,想要再爬上去,后來想想不妥。“你先出去。”

  “我為什么要先出去?”耿譽好笑的反問。

  “因為我穿窄裙,你偏偏又指名要我來換燈管,所以我必須踩到梯子上面才換得到!”這變態又想看她的內褲?門都沒有!

  “你的意思是要我配合你?”耿譽抿了抿唇,然后裝得很疑惑的問道。

  她……她是有這個意思,但是時勢所逼,她不敢。“沒有,我只是拜托你,然后我好裝上新的燈管。”

  “你是我在這里會妨礙你?”他擺擺手。

  沒錯!他難道沒有一點自覺到自已很礙手礙腳嗎?“何……”耿玉乾笑道,“我穿窄裙,如果你一直執意站在下面的話,那我要怎么爬上去換?”不就又讓他占了一次便宜?

  “你以為我想看?”耿譽揉揉眼睛。“我還怕長針眼。”

  “那你剛才站在下面干么?”耿玉聽到他的父話,又忍不住上揚的怒氣。

  “想著清楚你是怎么跌下來的。”耿譽那扼碗的模樣好像是恨她剛才沒真的摔下來,又像是恨自已為什么沒帶照相機。

  “在我的裙子底下看?”她恨死這種老是被他虧的滋味了!被他占了便宜,還不能討回公道,老天爺,她到是做錯了什么事,為什么要這樣懲罰她?

  “不行嗎?”他反問。“這是我的辦公室,我愛站哪里就站哪里。”

  “你的辦公室有什么了不起?”

  “是沒什么了不起,但是你坐不起。”他很鄙夷的瞥了她一眼。

  “我……”可惡!他說的是實話!“我不換了!我叫其他人來換!”耿玉把燈管放在推車上,推著推車就想走出去。

  耿譽伸長腳步擋在推車前面。

  “你又要干么?”職玉氣呼呼的說。糟蹋她糟蹋還不過瘾?

  他忽然脫下自己的鞋子,卷起袖子,拿起推車上的燈管。“上級說了一兩句就撒手不做,這間公司庶務部的人真的需要再教育。”

  “你豈只是說一兩句而已,你句句不是針對公事,你句句都是人身攻擊。”耿玉看著他一步步踩上梯子。

  “So  what?”耿譽不用踩在最上面那一層,伸長手就可以夠到日光燈的燈座。

  “你就只會這一句英文嗎?So  what、So  what……What  do  yon  think  you  are?”耿玉站在梯子底下,抬起頭對著他吼。

  聽到她講英文,耿譽又好笑、又訝異的低頭看著她。“原來你還會這一句,我還以為你連A到Z都無法完全背出來哩!”

  好哇!現在是他在上面,她在下面,她可以乘機報仇了!耿玉氣到雙手發抖,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兩手抓著梯子的兩頭,猛烈的搖晃。

  “喂!耿玉,你做什么?耿……別鬧了!快住手!”耿譽踩在上頭,高大的身形左搖右晃。

  他越說她搖得越大力,似乎是要把這幾日來的積怨,全部發洩在這上面!耿玉一直搖,就是不停手。

  “你……你再搖,后果我可不負責!’耿譽出言警告她。

  “我沒你那么狠,你要是摔斷腿,我還會打電話叫救護車來!”耿玉仰著一張得意的臉,對著他大叫。

  “好!我已經警告過你,是你自已不聽。”說時遲那時快,耿譽就從上面跳下來,而且是整個人往地撲下來。

  “啊——”眼看他住她頭上跌下來,耿玉拉緊聲帶驚聲尖叫。

  結果耿譽抱著她,一起滾落到地毯上。

  好重……跌下來是不痛,可是好重,好像有什么東西壓在她身上……耿玉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耿譽淡漠的俊臉。

  他一只手還枕在她頭下。

  “不要壓著我啦!”耿玉握起拳頭就往他胸膛上敲下去。

  “我說過了,后果自行負責。”耿譽整個人就叠在她身上,這樣子的姿勢令人想入非非。

  她的心跳好快,白皙的臉龐迅速深紅。“耿譽,你再壓著我,我就向上級投訴你性騷擾!”

  “那我就說是你害我從梯子上跌下來的,我只是抓一個人當墊背。”耿譽看著她正無聲張阖的嘴巴,他猜她心里是在罵他髒話,但是他絲毫不介意,那塗著紅色口紅的唇瓣令他心頭顫動。

  “你……你壓著我干什么啦?”耿玉的臉紅透了!她不是沒有被男人這樣壓過,但是……她從來沒有跟死對頭耿譽這樣子密密實實的接觸!

  “你該不會真的是個老處女吧?男人這樣子壓著女人你會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當然不是啊!”他要找處女的話去幼稚園里面找!

  她話一說完,耿譽就用唇封住她的嘴,任憑她死命的扭動掙扎,他就是有辦法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齒,火熱的吻著她。

  他知道自已不該生氣,因為他自己也不是處男,憑什么要求耿玉還必須是個處女,但是只要想到曾有男人跟她發生過親密的行為,他還是無法克制自己的脾氣。

  “嗯……”他的吻真蠻橫,讓人絲毫都抵抗不了!自從和上個男朋友分手后,她已經有一年半沒跟男人如此親密了,耿譽這突如其來的激吻令她發情,耿玉到最后是揪著他的衣領,與他躺在地毯上纏綿熱吻。

  誰都不曉得到底過了多久,一直到他們的唇都微微地紅腫,才分開這四片膠著的唇瓣。

  耿玉看著他,腦筋還投恢多運轉,而他已經把手伸入她的雙腿之間。

  “喂……那是你的手嗎?”她慢慢慢慢地開始覺得不對勁。

  “嗯……”耿譽低下頭吸吮她的頸子。

  “啊!”耿玉吃痛的叫了一聲。“你干么咬我?”她伸手摸著脖子。

  “我要留下我的吻痕。”耿譽笑道。“我知道你也想要,這里有一間小套房,我們可以進去……”

  “要你個頭!”耿玉硬是揪出他正弄得她呼吸不順的手,猛一使力推開他,她從地上跳起來。

  “你干么又突然擺起架子?”

  “耿譽,你這頭大色狼,你以為我是個隨便的女人,可以隨隨便便跟男人上床嗎?”她好氣,好氣自己居然會對耿譽的愛撫有反應。

  “我也不想你認為我是個隨便的男人,什么樣的女人我都吃得下去。”耿譽站起身,那一向沒啥表情的冷面孔,這時候卻交錯著欲求不滿的痛楚:“男歡女愛,天經地義,此時此地,我們兩人都有性致,上床又有何不可?”

  “誰……誰有性致跟你上床啊!”耿玉倔強的瞪著他。

  “睜著眼睛說瞎話。”他拔撥凌亂的頭發,輕微地喘著氣說。

  “我說的是實話!”太可惡了!耿譽這渾蛋居然敢對她上下其手!耿玉越想越氣,推著推車就想往他撞過去。“我就算一輩子找不到男人上床,也不跟你做!”

  “那你現在就可以去訂作一個貞節牌坊,因為除了我以外,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男人要跟一個二十九歲還在當小妹的女人上床!”耿譽揪著推車的另一端與她對峙。

  他氣她的拒絕,他一直以來都想跟她做愛,在他還是高中生的時候,耿玉就是他性幻想的對象,他沒有一刻不想剝開她的衣服,用力的愛她!

  “耿譽!”她尖叫。

  “耿玉!”他從早上一踏進這個辦公室就在想要找什么借口見到她,好不容易想到一個用紙鎮把日光燈管打破的方法,他還特別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碎玻璃撿乾淨,就是怕她會刺傷,他對她用心良苦,她卻不會用腦筋想一想,別人是怎么樣為她付出的嗎?

  哦!她恨她的名字,她恨這種狀況,這樣劣無論她罵他什么,都像在罵她自己!

  突然,有人敲門,是董事長的聲音,“耿經理,發生什么事了?耿經理?”

  “讓開!”耿玉大叫。

  “讓就讓!”耿譽怒氣勃勃的用力拍了推車一下。

  耿玉打開門,推著推車就沖直撞,差點就撞到董事長。

  “又是你這個庶務部的低級職員!”董事長伸著手指她。

  “對啦!是我又怎么樣?低級?你才低級!耿譽也是!不,耿譽更低級!”耿玉氣極,根本不管他是誰,連珠炮似的直朝著他吼,吼完就推推車沖進電梯里。

  “王董,你給我滾進來!”耿譽在辦公室內大呼小叫。

  “是!”該死了!那個庶務部的女人到底又怎么惹貴賓啦?董事長誠惶誠恐的走進去,心里想著該怎么滅火。

  “你敢罵她是低級職員?”結果就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刹那耿譽氣急敗壞的話傳了出來,“你不想當董事長了你!”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2 14:46:03

第六章

  下班后,耿玉不回到自己的小套房,反而到馬賢珠的小套房。

  “你怎么這么久才來開門?”她按鈴按得快十分鐘了。

  “哦……我剛好在洗澡嘛!”馬賢珠有一絲慌亂的喘著氣。

  “哦!”耿玉不覺有異的點點頭,想走進小套房。

  “等一等!”馬賢珠卻擋在門口,不讓她進去。“耿玉,我們去外面吃晚餐,吃邊邊聊。”

  “不要,我現在還吃不太下,等一下吧!”耿玉撥開她走進去。“珠珠,我快氣死了!”

  馬賢珠無奈的關上門。“怎樣?耿譽又怎樣惹你了?”

  耿玉把外套脫下來,然后重重的躺在她床上。“他……你知道嗎?”耿玉又從床上坐起來,一副坐立難安似的。“我令天差點就跟他……上床……”

  “天吶!”馬賢珠走過去,坐在她旁邊,嘴巴張得老大。“不會吧!你跟他?不可能!”

  “在今天以前我也認為是不可能,但是,他……”

  “是誰先開始的?”馬賢珠興奮的忘了自己手上還有一個難題沒解決,現在她的心思全被耿玉帶來的大消息吸引了去。

  “當然是他!”耿玉撥了撥頭發。“他先吻我,然后……然后就摸我……”

  “摸你哪里?”馬賢珠睜大了眼睛問道。

  “哎、哎唷!珠珠,你沒跟男人做過愛嗎?你一定要問得這么詳細嗎?”馬賢珠問得她很不好意思。

  “不詳細怎么行?如果是別人我才懶得問,主角是你跟耿譽耶!兩個應該會斗到老、斗到死,永遠擦不出火花的耿玉跟……耿譽耶!”哎!名字叫起來一樣,有時候就會很麻煩,說起話來會讓人覺得怪怪的。

  “好吧!連我自己也覺得很驚訝。”不能怪珠珠,這是正常人的反應。

  “那為什么會差點沒上床?”

  “廢話。他是我最討厭的耿譽,我怎么可能跟他上床!”耿玉瞪大眼睛。

  “世界上沒有不可能的事,你也沒想到耿譽會摸你吻你,他今天不就做了。”

  “唔……反正那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我絕對不會跟他上床就對了!”

  “一時的意亂情迷?”馬賢珠抓住了她的語病。“你是說你當時也很投入嘍?”

  真不想承認,可是……“是有那么一點。”

  “只有一點點?”馬賢珠逼視她的眼睛。

  “好!我承認,我當時真的想跟他做可以了吧!”只要他再強硬一點,她一定拒絕不了!

  “耿玉……你對耿譽有感覺?”馬賢珠像發現了一個世紀大祕密。

  “不可能!”耿玉大聲反駁。“那只是肉體的需求,不是精神上的,我……我不愛他!”

  “那該不會是……”

  “是什么?哎唷!珠珠,你話不要只說到一半好不好?”她現在腦筋亂得不想去猜任何答案。

  “耿譽對你有感覺!”馬賢珠驚奇的宣布。

  “不會吧!”她的心跳速率頓時加快。

  “不然他為什么主動吻妳?”馬賢珠開始尋找有力的佐証。

  “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又不是他!”馬賢珠像個偵探似的回首往事,“你還記不記高中的時候有男生遞情書給你,第二天通常都會無緣無故的被拖到廢棄的廁所修理,不然就是綁在學校的后山上?”

  “對啊!而且問他們是誰干的,又沒人敢講。”這么懦弱還想當她的男朋友,滾回家喝奶吧!

  “那個時候誰是跆拳社的社長?”

  “是耿譽。”

  “沒錯!他還差點代表台灣去參加奧運!”他跆拳道的功夫好得很!

  “所以很有可能是他干的。”嗯,珠珠這個推理聽起來很有道理。

  “還有,有一次體育課要考交際舞,依你的費司跟人氣,為什么我們班沒有男生敢邀你當舞伴?”馬賢珠越回想越發覺其中有許多怪異的地方。

  “因為班長耿譽的威脅?”

  “那當然!哦,對、對,你還記得畢業旅行的時候嗎?那時候你爬山爬到一半扭到腳,是他一直背你到山上的渡氏小屋的!”

  “他當然要背我!要不是他跟我吵架,笑我考不上半所學校,我怎么會生氣的想踹他,卻不小心扭傷腳踝,他當然要背我上去啊!”好好的一個畢業旅行就這么被耿譽搞砸了,這也使得她更加深一層的怨恨他。

  “可是,如果他真的討厭你的話,你扭傷腳他高興都來不及了,還背你上山干么?我們班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的。”馬賢珠替她做冷靜的分析。

  “說得也是哦!”這點她當時怎么沒想到?

  “他考上台科大的時候,我們正在南陽街蹲苦窯,為什么他會突然出現在補習班當班導?他家有錢得不需要他出來打工。”

  “是啊!大一不是最好玩的時候嗎?他不去瘋社團、去聯誼,跑來補習班輔導重考生干么?”耿玉真的搞不清楚耿譽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了。

  “結果,在第二年我們聯考的那一天,他又出現在考場……”

  耿玉打斷她,“對、對!他跟年松民一起來,年松民還帶珍珠奶茶跟批薩給我們吃。”

  “不要提到年松民好不好?”馬賢珠突然皺起眉。

  “為什么?”耿玉才剛問完話,就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一個聲響。“什么聲音?”

  “沒、沒有啦!我這里隔音很差,所以隔壁有什么聲音,我這里都聽得見。”馬賢珠趕緊站起來。然后靠著衣櫃笑道。

  “我早就告訴你,我那棟大樓還有套房在出租,叫你搬去跟我做鄰居你就不要。”耿玉不疑有他。“我那地方隔音好得很!”

  “何……”馬賢珠不自然的笑了笑。“我這里離公司比較近嘛!”

  “可是隔音爛啊!”

  “還好啦!習慣就好了。”她苦笑道,心里卻暗自慶幸,幸虧耿玉的神經跟她一樣大條。“剛剛說到一半,就被隔壁一個無聊的、可惡的、討厭的、卑鄙的、惡心的聲音給打斷……”她話還沒說完,就又從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傳來一聲。“看吧!又一聲。”

  耿玉插口,“還好啦!不過是一個聲音嘛!也沒你說得那么……不堪入耳。”

  “不要理它。”馬賢珠重重的拍了一下衣櫃。“耿玉,后來我們一起考上二專,結果,班上每次聯誼的對象都是台科大。”

  “而且每次不是年松民那一班,就是耿譽那一班。”耿玉做了一個受不了的表情。“我們二專同班的那群女生肖想台科大的男人肖想瘋了!下次的二專同學會,打死我都不要去面對那些花癡。”

  “不對,那時候年紀小,還以為台科大只有這兩個班級對我們學校的女生有興趣,現在仔細一想,這分明就是耿譽的特意安排。”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我那時候還以為耿譽會不會變成我一輩子的惡夢!”耿玉豁然開朗。

  “他是在企圖變成你一輩子的夢。”馬賢珠清晰有力的做下結論。

  “所以我說耿譽心腸真是惡毒,他居然想糾纏我一輩子!”耿玉心里忿忿不平。

  “不是,他喜歡你、他愛你,他想跟你過一輩子。”馬賢珠差點被她的粗神經打敗。

  “我、才、不、要!”耿玉從床上跳起來,這個結論似乎快令她捉狂。“他……他是耿譽……是耿譽耶!我、我快被搞瘋了!他跟我作對是為他愛我?”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是這世界上瘋子很多!”說著說著,馬賢珠又恨恨的敲了衣櫃一下。“誰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什么?耿譽還比某個人好,某個人在高中的時候對你完全視若無睹,甚至連架都懶得跟你吵,你可以清楚記住他高中三年只跟你說過三句話,就是請、謝謝、對不起!”

  耿玉詫異的看著她發飆。

  “結果幾年后的某一個同學會的晚上,他居然趁你酒醉的時候跟你發生關系!一個高中只跟你講過三句話的男人,居然還敢跟你說‘我在美國的時候,肉體雖然不時屬於別的女人,但是我的心卻始終為你保留一個位置’,他要騙誰啊!”馬賢珠說完又用力的敲了衣櫃一拳,發出砰然聲響。

  “珠珠,冷靜一點!”今晚應該是她來找人滅火的吧!“他說的是屁話沒錯,我也不相信,但是……這個男人是誰?”

  馬賢珠恢復了理智,吞了一口口水。“哪個男人?”

  “就是你剛剛說的高中只跟你講過三句話的男人啊!”可是……她記得珠珠說過不記得對方是誰啊!怎么現在又知道了?珠珠有點怪怪的哦!好像有事瞞著她呢!

  “那種賤——男人不提也罷。”馬賢珠把“賤”字念得是又長又有力。

  “可是這個男人,就是在同學會晚上跟你發生關系的男人,你不想找他算帳?要是讓我知道那天晚上是誰送我回家的,我說什么也要好好扁他一頓!”耿玉揮舞著拳頭。“你跟我說那男人是誰,我去替你海扁他一頓。”

  “不了,反正他也……”快要離開台灣了,就當是一場……噩夢吧!“算了不要講我,現在要解決的是你的問題。”

  她覺得自己又踏入泥沼之中。“我真不想去想。”

  “耿玉,我覺得你應該去找耿譽問清楚。”

  “問他是不是愛我才跟我作對?”拜托,這多怪啊!

  “難道你不想搞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但如果不是呢?到時候耿譽還會笑我自作多情呢!”耿玉搖頭,她才不要去問。

  “不然我幫你問。”

  “珠珠,他在台灣只待一個月,哎……也許我只是他無聊時候消遣的玩意兒,人家終究是要回美國去,弄不弄清楚都無所謂吧!”耿玉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

  她討厭美國!馬賢珠也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珠珠,我今天來原本是想叫你去幫我跟年松民牽線。”可是現在知道耿譽也許是喜歡她,她反而亂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馬賢珠困難的吞著口水問她,“耿玉,你到現在還喜歡年松民?”

  “他是我所看到唯一不輸給耿譽的男人,我原先想帶他去氣耿譽的,誰叫耿譽老是笑我沒人要。”

  “那你到底愛不愛他?”馬賢珠覺得自己快得心臟病,心臟有時跳得很快,有時又跳得很慢。

  “我高中是很喜歡他,你也知道呀!要不是耿譽老是夾在旁邊,害我沒辦法跟他單獨相處,我早就跟他告白了!”可是現在又想,該不會是耿譽不想她跟年松民告白,才會一直當電燈泡?

  “我是問你現在愛不愛他?”馬賢珠激動地問。

  “干么突然這么激動嘛!”耿玉不解的瞥了她一眼。“老實說,那天我在同學會看到他,心里並沒有高中時看他的那種小鹿亂撞,年松民就像是我平常在電視上看到,哈得要死的男明星,突始出現在我身邊,我喜歡,可能還摻雜一點迷戀,但是要說到愛情的話……”耿玉搖頭。“沒有。”

  “真的嗎?那你還要我幫你牽紅線。”

  “我說過了,我只是想要帶他去耿譽前面現。”

  “呼——”馬賢珠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像繃緊的橡皮筋突然松了下來。

  “你為什么突然問我這個?”

  “沒事。”馬賢珠的心情變得輕松。“我肚子餓了,我請你去吃飯。”

  “不用啦!最近老是給你請,這次換我請客。”耿玉也覺得肚子有一點餓了。

  “我請啦!”馬賢珠四處找她的錢包。啊!剛剛匆忙之中好像沒把它從換洗的褲子里拿出來。“等一下,我去拿錢包。”她轉身就走進浴室。

  耿玉望著衣櫃,越想越不對勁,剛剛珠珠一直擋在衣櫃前面,還不時敲打,仿佛衣櫃跟她有什么血海深仇?

  她稍稍走近衣櫃,兩手握住出櫃的門把,然后一鼓作氣的打開——

  衣櫃里有一個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四角褲的男人,他微微舉高手,跟她說了一聲嗨!

  耿玉立刻就把衣櫃的門重新關上,拿起床上的包包,沖出馬賢珠的小套房。

  馬賢珠正巧從浴室走出來,就聽到關門聲,“耿玉?耿玉?”小套房很小,她隨便頭轉一轉,就知道耿玉已經離開了。

  她覺得奇怪,站在原地想了一想,后來她忽地睜大眼,沖過去打開衣櫃。

  “就是這樣!”年松民指著她,笑道。

  “啊——”然后,從馬賢珠的小套房里傳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聲。

  ******

  她干脆不要叫耿玉,叫埂咽算了!

  她高中暗戀三年的對象,居然跟她最要好的朋友有一腿!

  耿玉從公車下來,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很熟悉的人影,在她住的那棟大樓前面徘徊。

  是耿譽!

  她下意識的躲在一棵行道樹后面觀望。

  他來干么?

  耿管還真會挑時間來煩她!

  她現在好想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后躺在床上,不看電視、不聽音樂,就是發呆。

  硬著頭皮走過去,當作沒看到他就好了。耿玉咬了咬唇,低下頭,盡量把頭發撥到前面,把臉遮住。

  她慢慢的走過去,在離他越來越近的時候,拿起包包遮住臉,加快速度跑進大樓里面。

  耿譽好笑的看著她的舉動,她以為這樣他就看不到她了嗎?

  他走過去,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啊!”耿玉嚇得手一軟,包包掉在地上,她臉色發白的轉頭來看他。“你……你在這里干么?”

  “我口渴,忽然記起你住在這里,所以想來喝杯水。”耿譽還是一臉淡漠。

  耿玉的手指向前面。“前面就有一間7-ELEVEN。”

  “我就是要去你家喝。”耿譽皺起眉,語氣有一絲不耐。

  “你說要上去我就要讓你上去哪?”聽他說話是什么口氣,她居然還跟珠珠一起懷疑他是不是偷偷愛她很多年了,哎呀!她現在也不想想珠珠……

  “你明天還想不想上班?”這果然是很好用的一張牌。

  老狗玩不出新把戲!可是說到上班,她才想到跟梅玲瑤的約定。“好,你想上去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耿譽像在防小人似的上下打量她。

  “你要答應跟沒人要出去吃一頓飯。”

  “沒人要?”

  “就是我庶務部的上司,梅玲瑤。”好,最近諸事不順,但是她決定讓升職成為在她人生里一件美好的事。

  “為什么?梅玲瑤?她是什么東西?”這不是一句輕蔑話,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反正你去跟她吃飯,我就可以升職坐她的位子。”她因為他而倒霉這么久,他多少也該撲償她一下。

  “你把我當男公關?”耿譽眉宇之間痕跡更深刻。

  “這是你殘余的利用價值,你到底答不答應?”她煩透了,所以在她的生命必須出現一件好事。

  “我殘余的利用價值?”他可以利用的可多了!

  “別廢話,肯不肯?”

  “好。”到時她可別后悔。

  太好了!在二十九歲以前總算升職了。耿玉馬上就眉開眼笑起來。

  可是在經過警衛的櫃台時,警衛對耿譽說的話又讓她的臉馬上垂下來。

  “先生,你又來啦!”

  耿譽朝警衛點頭笑了笑。

  “你來過嗎?”耿玉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問他。

  “耿小姐,你有一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是你男朋友送你回來的。”警衛笑著插嘴。

  “是你?!”耿玉在大廳尖叫,來往的人都怪異的看著她。

  “走吧!”耿譽不用她帶路就走向電梯。

  “死王八蛋!”

  ******

  耿玉從進電梯開始就碎碎念個不停。

  “說!那一晚你有沒有占我便宜?”她打開家里的大門。

  耿譽自始自終沒回答她半句,他跨大腳步比她先走進來,不用她指引就很熟悉的摸到電燈開關,把燈打開。

  讓耿譽進來后,耿玉總算才想到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喝一杯水以后你就走。”

  耿玉走向廚房的位置從飲水機倒了一杯水給他。“喏,快,喝完就滾!”

  他沒接過杯子,逕自走到陽台看了看,又走到廁所,然后再轉回兼臥房的客廳,前后不超過三十秒。

  “你在看什么?”他干么每看一次就搖頭一次?她昨天才收拾房子,房子現在又干淨又整齊,他還在嫌什么?

  最后耿譽把西裝外套脫下來,一屁股坐在床上。“這地方還真的有夠小,我在美國的房子,光是一個廚房就有十來坪大。”

  “我真要感謝你沒拿你家的廁所來相比。”耿玉目露凶光。這男人會愛她才有鬼,她猜想他說話不虧她會比死還痛苦!“你到底要不要喝水啦?”

  耿譽總算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后,他又開始挑剔,“這么小的地方能住人嗎?”

  “難道我是鬼嗎?”她都已經住三年多了,這空間對單身貴族來說剛剛好。

  “這一個月房租要多少?”

  “七千。”她跟他說這個干么啊!耿玉皺了一下眉。

  但是耿譽眉頭皺得比她更深,“你一個月才賺兩萬八,房租就要七千,再加上管理費、水電費,你剩多少錢過生活啊?”

  他是在關心她嗎?可是……關心的話,語氣可以更好一點,臉色也可以更緩和一點吧!“不會餓死,我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看到高中同學淪落到這種景況,你以為我會好過嗎?”他悲憫般的說道。“我想你還是快點找人嫁了吧!這樣就不用過得這么可悲了。”

  淪落?!可悲?!這家伙在說什么鬼話啊!“我才沒有你說的這樣淒慘。”

  “沒有嗎?人家背的是路易威登,你背的是什么?”他伸手指了指她放在置物櫃上的包包。“這種牌子我從來沒見過。”

  地攤貨他當然沒見過。“這是物美價廉!”

  “別的女人擦香奈兒,你倒好,把汗臭跟狐臭當香水味。”

  “我沒有汗臭跟狐臭!”而且她是在省香水錢!

  “人家穿卡文克萊上班,你穿百貨公司剩下來的拍賣貨,難怪你會在庶務部。”

  “卡文克萊不是只有男裝嗎?”

  “卡文克萊有女裝。”耿譽把她從頭批評到腳。“還有,我剛剛在門外看你的鞋櫃,沒看到一雙GUCCI的鞋子。”

  “那很貴!”一雙動輒要上萬塊的鞋子,她哪買得起!

  “你一個月才兩萬收入當然買不起。”耿譽說出了原因。

  “你侮辱了我那么多,可以讓我知道是為什么嗎?”耿玉搶過他手中的杯子,他再說一句不中聽的,就別怪她把水潑到他臉上!

  “還是那句老話,就是趕快找個男人嫁了,讓你老公來養你……”

  耿玉二話不說,就把手中的水往他的臉全都撥下去。

  “我到哪里找男人嫁啊?而且就算嫁了,也不可能過像你說的那種豪門少奶奶的生活!”

  “那我娶你啊!”耿譽的臉在滴水。

  “什么?!”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2 14:46:35

第七章

  “你說什么?!”她知道他剛剛說了什么,但是,她實在無法相信這句話會從耿譽口中說出來。

  耿譽慢條斯理的用衣袖擦臉。“我可以娶你。”他一直在皺眉頭。

  “如果這算是求婚,你可不可以不要表現得這么委屈?”耿玉放下杯子,把抽取式衛生紙丟給他。

  “我剛剛那是求婚?”他也被自己嚇到了。

  “不然你跟我講那么多干么?這是我聽過有始以來最爛的求婚!”原來他剛才一直奚落她,其實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她嫁給他啊!

  “我只是說要娶你,不是求婚。”耿譽不自在的撇過頭。

  好可愛!“你告訴我這不是求婚是什么?”耿玉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她怎么會覺得他很可愛?他應該是很可恨、很可厭、很可惡才對啊!不過……老實說,有男人跟自己求婚,不管對方是誰,這感覺還滿爽的耶!

  “我是可憐你才想要娶你。”她居然批評他的求婚台詞是有始以來最爛的!

  “誰要你可憐!”她真的搞不清楚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我也沒有想過要嫁給你!”

  “我都說要娶你你還不嫁給我?!”耿譽站起來大叫一聲。

  “喂!耿譽,我真的被你弄胡塗了。”耿玉在他面前踱來踱去。“你說,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喜歡我?你是不是從高中的時候就開姑暗戀我?你愛我?就算到美國,你也從來沒有忘記我?”

  耿譽看著她在他眼前走來走去,表情很不自在。“你從哪里聽來的?”

  “我沒從哪里聽來,而是我自己。”他如坐針氈,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坐立難安。

  “咳……你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然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高中的時候,為什么一直梗在我和年松民之間?”她一定要問清楚。

  “你和年松民之間?我跟他是好朋友,你和年松民有什么?”耿譽口是心非的說:“我才覺得奇怪,我們哥兒在一起的時候,你干么老是要來湊熱鬧?”

  是這樣的嗎?“那體育課老交際舞,我們班上為什么沒有男生找我跳舞?”

  “這你自己要檢討,居然怪到我頭上?”耿譽故意干笑幾聲。

  “不是你恐嚇他們不准找我當舞伴嗎?”他的笑聲真尖銳!

  “誰有空干那種無聊事?你自己沒魅力,不要扯到我。”

  “好!那畢業旅行的時候,你背我上山……”

  他打斷她,“我怕你滾下山,摔下去還要我們送醫院,會壞了全班遊玩的興致。”

  “你的意思是說,為了全班著想,你是逼不得已才背我上山喽?”他一針一針刺向她的心,耿玉忽然有一種美夢破碎的感覺……該死!她對這種男人抱什么美夢嘛!

  “那為什么剛好在我重考的補習班打工?”

  “想賺錢。”

  “你家很有錢還要你打工嗎?”說不出來了吧!

  “我不想一直當大少爺不行嗎?”

  “可以,但你能解釋為什么剛好出現在考場,還帶午餐來給我吃?”

  “因為年松民想去,我被拖去的。”他一句一句回答如流。

  “為什么上二專的時候,我們班怎么樣都跟你或年松民那一班聯誼?”

  “那要問你班上安排聯誼的女生啊!我也想問我們班安排聯誼的男生,全台灣有這么多所大專院校,為什么每次都跟你那一班聯誼?害我們一點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也就是說你一點都不愛我?你從來都沒有暗戀我?”耿玉快被他一句句的反駁氣炸了。

  耿譽忽然住嘴,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她。

  “你要干么?”耿玉一直向后退,但是小套房很小,沒一下子她就被逼到背脊貼在門上。“想殺人滅口?不爽我問你話也不用這樣。”

  “你愛不愛我?你有沒有暗戀我?”耿譽問她。他要先親口聽她說愛他。

  “我?”她伸出手指指著自己。“有沒有搞錯,我怎么可能愛你。”

  “是嗎?”耿譽伸長兩只手,抵在她身后的門板上,將她整個人圈在他的手臂之間。

  他的眼神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凶狠?耿玉害怕的吞了一口口水。“冷靜一點。”

  他愛她這么久,她居然對他一點點意思都沒有?!也許愛不需要說,是要用做的!耿譽低下頭,想要吻她,卻被她躲了開去。

  見他的唇就要落下來,她咻地低下頭。“你水也喝過了……該走了吧!”她被他越搞越亂,他到底對她有心還是無心,她根本不曉得,要是跟他發生關系,她不就更亂更煩了!

  耿譽生氣的用力抬高她的下颚,然后用力的把嘴唇貼在她驚訝的小嘴上。

  這家伙又來搞亂她了!耿玉的腦袋一陣亂烘烘的,她推擠他一下,又攀住他的頸項,然后又推一推他,又踮高腳尖更加深這個吻,于是就在一推一拉中,結束這個擾人呼吸的熱吻。

  耿譽將她攔腰抱起,走了幾步路,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整個人又叠了下來。

  “唔……不要!”耿玉推拒著,但是他的力量大得讓她閃避不了。

  耿譽解開她的鈕扣,大手脫下粉紅色的胸罩,然后在她潔白的鎖骨上跟柔軟的胸部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濕熱的吻痕。

  她的呼吸嚴重不順,他開始點燃她體內的火,但是,“耿譽,你又不愛我,怎么可以跟我上床?”

  天知道他高中的時候,就想跟她在床上做這件事!

  她現在不只呼吸不順,女人最明顯的動情反應她全都有了。“喂……你到底聽到我說的話沒有,你怎么可以跟一個你討厭的女人上床?”

  耿譽抓住她顫動的手腕,強硬地再給她一吻。

  她的身體好燙、好燙,她好想跟他做愛!耿玉想抓回自己的理智,但是他的吻卻一而再的將它們驅逐得更遠。

  “耿譽……你該不會是把我當免費的發洩工具吧?”耿玉昏沉沉的胡亂說著。

  “你怎么在做愛的時候還這么多話?”

  “廢話,我當然要問清楚啊!我怎么可以胡里胡塗的就讓男人給上了?”耿玉掙扎的想坐起身,卻被他的大掌壓制住,她看到他脫下衣服,露出精壯的胸膛,然后俯下頭去——“啊……啊……”于是她什么都無法說,除了呻吟。

  “你說你愛我。”

  “不要!你到底要不要做啊?不要吊我胃口好不好!”

  “你說。”

  “不說!”想就此爬到她頭上?作夢!

  “好,那……就算了。”耿譽深呼吸一口氣,爬下床。

  “耿譽!”耿玉欲求不滿的大叫。“你……該死的你!”他明明也有反應,他干么不做?

  “你故意的!你存心讓我受這種折磨!”她看著他居然不疾不徐、無動于衷的把衣褲穿上,她體內的欲火跟怒火交錯旺盛的燒著。

  耿譽不斷深呼吸,試圖平撫下腹熾烈的欲火。“你有個性,我也有個性。”現在他已經穿好衣服,而她全身赤裸的站在他眼前,一再的挑戰他忍耐的極限。

  “氣死我了!”她握起拳頭,一個又一個往他身上落下。“你就這么該死的有個性,人家不是說男人都很難忍嗎?你就忍得住!”

  耿譽握住她的手腕,俊臉被得不到滿足的欲望逼得暗紅。“你比我更有個性,叫你說一句你愛我有這么難嗎?”

  “我偏不說!”

  “那我就不做。”

  “好!不做就不做!”男人忍得住,女人也忍得住!耿玉套上衣服,連內褲也沒穿就把裙子穿上。“你給我滾!”

  耿譽也不想再待下去,因為再待下去他一定會先屈服,他現在還在情欲高昂的狀態。他垃開大門,踏了出去。

  耿玉沖向門口,抓住門,“你去死!”然后在他面前砰然甩上門。

  呼!他真的快熱死了!耿譽脫下西裝外套,擱在弓起的手臂上,遮住高脹的胯下。

  他不回飯店沖冷水,他真的會被欲火燒死!耿譽低咒了一聲,走進電梯。

  而門內的耿玉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沖進浴室,拿著蓬蓬頭,轉開溫水,就往自己頭上沖。

  那個該死的耿譽敢拒絕她!她才不相信他愛她咧!他是存心來耍她、折磨她的!

  “耿譽你不是男人!不是男人!”耿玉在浴室里大吼大叫。

  ******

  自那天晚上兩人撕破臉大戰過后,耿玉連一天郡不想見到耿譽,于是只要是貴賓室吩咐事情下來,耿玉都會借口辨延.而現在梅玲瑤有求于她,也都順了她的要求。

  “耿玉,貴賓室的廁所沒有衛生紙了,你去換一下。”梅玲瑤喊著。

  “我肚子痛。”耿玉走向梅玲瑤的位子,愁眉苦臉的說。

  “是嗎?”梅玲瑤抬了抬眼鏡。“要不要緊?”

  耿玉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梅玲瑤這幾天一掃從前的晚娘面孔,對她特別好。“不要緊。”

  “要不要請個假去看醫生?”

  “不用了。”沒人要再肉麻下去她就想吐了!

  “那好吧!我叫楊靜芬去換。”

  “謝謝。”耿玉正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梅玲瑤卻又突然把她拉到一邊講話。

  “耿玉,前幾天跟你說過的事,你沒忘記吧?人事部的部長已經在催我繳交庶務部繼任部長的名單喽!”

  “是不是我讓你跟他出去吃飯,你就會推薦我?”

  “當然,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梅玲瑤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可是你們能不能擦出火花不關我的事哦!”媒人是不包生小孩的。

  “哎唷!我又沒說要跟貴賓發展什么其他的關系,我純粹是仰慕貴賓,單純吃個飯而已。”梅玲瑤做作的笑道。

  還再假仙,惡!她是想借由單純的吃飯發展上床的關系吧!“好吧!其實我跟他已經說好,耿譽也已經答應了,只是還沒約個確定的時間,我明天就告訴你什么時候。”

  “那我明天就把確定的名單遞上去。”

  “嗯。”耿玉點點頭。

  *******

  上次耿譽有打手機給她,耿玉循著手機上的來電號碼打回去。

  “恩?”手機那頭傳來耿譽的聲音。

  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會覺得耿譽的聲音透過手機傳過來,好聽得要命!“是我,耿玉。”

  手機那頭突然沒了聲音。

  “我知道你很不想聽到我的聲音,但是,你答應過我的事還沒做到。”他干么突然不說話?比較生氣的人應該是她吧!她是女人耶!

  “什么事?”他借故找她那么多次,她都有借口不來,一下子胃痛、一下子喉嚨痛,不然就是頭痛、腳痛、手痛,總之只要叫她來她全身上下無一不痛,現在有話不當面跟他講,要用打手機的,她就這么不想見到他嗎?

  “呃……”真不想約他。“你說要跟我上司梅玲瑤出去吃飯的。”

  “你真的要我跟別的女人去外面吃飯?”耿譽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她難得主動打手機給他,居然是要他去陪別的女人吃飯?!他能不氣嗎?

  說實話……她不想……“喂,你不能不守信用哦!”不,不行不想,她能不能升職就全靠他了。

  “好!就今天晚上八點,在公司對面的地下PUB,我跟她喝一杯就走。”

  “不用那么快啦!明天……”他這么干脆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天跟明天有什么差別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我現在在忙,不說了。”

  “喂!喂!”他居然掛她的手機!這該死的男人。

  *****

  耿玉回到家的時候,馬賢珠正哭哭啼啼的站在她家樓下等她。

  “耿玉……”見耿玉從公車站牌慢慢走過來,馬賢珠低著頭走向她。

  耿玉看著她,其實心里並不生氣,珠珠跟年松民在一起,還比不上耿譽今晚要去跟沒人要約會讓她難過。

  “耿玉,對不起……你原諒我啦!是、是年松民一直纏著我,我……我也知道你對他有意思,可是……其實也不能把錯全推到他身上,我也不好……”馬賢珠不敢看她,紅紅的眼睛一直盯著磚道,流淚不止。

  “珠珠,你愛年松民嗎?”耿玉看她哭,心里更難過,想到耿譽要跟梅玲瑤約會,她也莫名其妙的想哭了。

  “我……嗯。”馬賢珠點點頭。“耿玉,我不是故意愛上他的,我……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啊!”

  “我知道。”耿玉雙手捧起她的頭,用手指揩去她臉上奔流的淚水。“珠珠,你沒有對不起我,我跟你說過了,我並不愛年松民,年松民跟我從來都沒有任何關系,你可以跟他在一起。”

  “真的嗎?”馬賢珠驚訝的看著她。“耿玉,你不怪我?”

  “我有什么資格怪你,年松民又不是我男朋友,相反的,我還要祝福你,因為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跟年松民有好結果。”耿玉拍拍她的肩膀。

  “耿玉,謝謝你,可是……我剛剛去買驗孕棒檢查……我懷孕了。”所以她慌得來找最好的朋友想辦法。

  “那當然要跟年松民說啊!”

  “我不想跟他說。”馬賢珠搖搖頭,“耿玉,你陪我去婦產科,我要去做人工流產。”

  “不行!”耿玉抓著她的手。“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說。”

  耿玉的所謂找個地方,結果是又坐公車,再轉搭捷運,然后再走差不多五分钟的路程到她的公司,最后是穿越馬路到公司對面的一間地下PUB。

  “耿玉,我還以為上你家耶!”因為剛剛她們就在她家樓下啊!

  “這里不錯啊!很安靜又很有氣氛。”耿玉引領著她走進這家沒有時下電子音樂搖擺,專為上班族所設計的PUB。

  “嗯,說的也是,喝喝東西也好。”馬賢珠跟著她走進,在一處隱密的角落里坐下。

  待服務生上了她們點的飲料后,她們才開始進人主題談話。

  “你跟他是從同學會那天晚上開始的吧?”

  “那晚我喝醉了!”馬賢珠急急的說。

  “我都說我不生氣了,你還這么緊張做什么。”耿玉拍拍她扭絞著的手指。“只有那一次嗎?不會這么難吧!”那么那天在衣櫃里看到只穿一條內褲的年松民該怎么解釋?他只是去她家洗衣服?

  “自從那一晚后,他每天晚上都來。”馬賢珠很不好意思的說。

  “他居然食髓知味了!”耿玉不平的拍了一下桌子。“看不出年松民居然是這種人!”

  “我們都被他斯文的外表給騙了。”

  “你說的沒錯,年松民比耿譽更要不得,至少耿譽是壞在骨子上,但是年松民是壞在骨子里。”她從前是不可能幫耿譽說話的,可是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到自己的改變。

  “你不要這樣說他啦!”很奇怪,自己批評年松民再毒也不覺得怎樣,可是聽到別人說他壞話,馬賢珠心里倒不好受起來。“這種事一個巴掌是打不響的……”

  聽珠珠這樣說就知道她一定是愛上他了。“珠珠,既然你愛年松民,又為什么要把小孩于拿掉?”

  “我愛他,他又不愛我。”馬賢珠挫敗的靠著椅背,又生氣又失落。

  “他不愛你干么每天都去你家?”

  “男人嘛!有他的需求啊!他在台灣又不認識什么女人,找妓女要花錢又有可能得病,反正都跟我有過一次了,想要的時候就來找我啦!”

  “男人真的是可惡!”這又令她想起中途緊急煞車的耿譽,怎么人家年松民都會忍不住,他就這么帶種忍住了?啧!她想到用里去了?好像她多想跟他做似的……不過那個時候的確是很想跟他做啦!反正她再也不會讓他再耍她第二次了。

  “他再沒多久就要回美國了,我留著孩子干什么?我要是當末婚媽媽的話,我家人不被我氣死才怪!”她沒有辦法承受社會壓力跟最現實的經濟壓力。

  “可是是他讓你懷孕的啊!他怎么可以不用負責。”

  “你要他負什么責?我又不想跟他結婚。”馬賢珠才不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可是珠珠,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高中上護理課的時候,老師放墮胎的錄影帶給我們看,墮胎是要把一根管子插進去,然后再里面攪呀攪的,把小孩子攪碎,再慢慢的挖出來。”

  “你不要說了啦!”馬賢珠雙手捂住耳朵,她好害怕,又覺得很不忍心。

  “你不是也叫我要找耿譽問個清楚嗎?我問了、而且那個王八蛋的回答也證明我有幻想症,那你呢!為什么不找年松民問個清楚?反正最壞的打算你都想到了不是嗎?”

  “恩……”耿玉說的很有道理,這時她包包里的手機突然響起,馬賢珠接了起來,“喂?”

  “是他嗎?”耿玉在她對面極小聲的說。

  馬賢珠點點頭,“今天晚上你到我家來,我有事跟你說。”

  耿玉對她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什么?你令天晚上不能來我那兒……你有重要的客人來?對!年松民,對你而言,我一點也不重要!”說完,馬賢珠就怒氣沖沖的掛下手機。“我要把小孩子拿掉!說什么我也要把小孩子拿掉!”

  “怎么啦?他說他今晚沒空?”

  “耿玉,我想要回家了。”馬賢珠立刻淚流滿面的站起來,她要回家大哭特哭。

  “我陪你回去。”耿玉正要轉身拿自己的包包,可是剛好看到耿譽從入口處的樓梯走下來。“不行,我不能陪你,珠珠,你自己小心點。”說完,她就趕緊背對著入口的地方坐下來。

  馬賢珠傷心欲絕也沒多在意,她低著頭抹眼淚,和耿譽擦肩而過。

  珠珠,別怪我見色忘友……咱們一人一次,這樣很公平吧!她心里愧疚的說。可是……見色忘友?她居然首次把耿譽當個秀色可餐的男人來看了,而不是死對頭!

  耿玉拿高菜單打開遮住自己的臉,眼神鬼鬼祟祟的往耿譽和梅玲瑤的方向瞟過去。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2 14:49:55

第八章

  那個是她同事四年的上司沒人要嗎?

  耿玉瞪大眼睛,真不敢相信坐在耿譽前面的是梅玲瑤。

  梅玲瑤根本就不是沒人要,她是個大美女!

  沒想到她打扮起來這么漂亮,平常是標准的老處女打扮,是梁上一副黑框眼鏡,身上老穿古扳的套裝,根本沒有人會知道她有這么辣身。

  梅玲瑤並不是穿得很暴露,卻很恰到好處的展現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她很懂得如何表現她的性感,她是個讓人流鼻血的美女。

  難怪梅玲瑤敢拜托她牽線,因為她對自己相當有自信,正所謂不嗚則巳一嗚驚人,大師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梅玲瑤隱身這么久原來是想放長線釣大魚,看來她對耿譽是誓在必得。想到這里,耿玉突然覺得胸口燃燒著一團越來越大的火球。

  耿譽背對著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梅玲瑤愉悅說的表情上來看,他們兩個好像是相談甚歡、有說有笑。

  搞什么鬼!昨天還說要娶她,今天就跟別的女人聊天吃飯!雖然……是她逼他的啦!

  可是他不是說喝一杯而已嗎?她已經看到吧台內的調酒師又為他續杯了。

  還不走!耿玉越看越火。

  她忽然頜捂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她為什么要幫梅玲瑤牽紅線呢?她……不想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尤其還是這么漂亮的女人。

  老天!當她開始嫉妒,不就代表她對這個男人有感覺嗎?她怎么會對耿譽有這種類似愛情的錯覺呢?

  耿玉看得眼睛快噴出火來,她很生氣,拿起手機就撥給他。

  “喂?”

  她坐在這兒就可以聽到耿譽手機響的聲音。“和我的上司聊得怎么樣啊?”她深呼吸,盡量讓自己的音調平穩。

  “很好。”

  很好?!他跟梅玲瑤聊得很愉快,跟她的話一定感覺奇差無比吧!這是當然的,因為他們兩個講不到三句話就會吵起來。

  “是嗎?”耿玉說話的音調怒火燒高。“你覺得我上司漂不漂亮啊?”

  “當然。”耿譽簡單扼要的說。

  “比我漂亮?!”耿玉氣得脫口而出,但是說完了以后她捶心肝后悔不已,他聽了一定認為她是在吃醋。

  “你說呢?”他話里還夾帶笑聲。

  “是我在問你!”為什么他每次都這樣?問到關鍵問題的時候,他就會逃避,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很賊的反問她。

  “見人見智。”

  “我當然知道見人見智,所以才問你……算了,不問了。”再問下去,他一定會認為她愛上他了。

  “不過我從高中就有很嚴重的近視,所以我可能會覺得是你。”

  這家伙……一句話可以講得很好聽,但是他偏偏要講得不像是好話,不過耿玉總算抓到這家伙的脾性了,他愛面子愛得要死,這是什么死個性啊!

  他的話無來由的澆滅她胸口的那把火。“那你對她印象怎么樣?”

  “不錯。”

  “這么說……”但是他一句話又輕易讓她的奇檬子不爽起來。“你和她有發展的可能性嘍?”

  “很難講,未必,或許。”

  他是故意吊她胃口是嗎?“不要再給我模稜兩可的答案,有沒有、會不會,就這樣,很簡單!”

  “的確是很難講啊!未必有,未必沒有;或許會,或許不會。”

  “我懶得跟你玩文字游戲!”耿玉生氣的切掉手機,可是她的手機在掛掉后又立刻響了起來,她瞪著耿譽的背影,響了好幾聲以后她才接。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你在生氣什么?”

  耿玉看到他正慢慢的轉過身來,拿著手機對著她笑。

  “如果你肯說實話,我也會。”

  耿玉趕忙把臉埋進菜單里,就怕梅玲瑤也會轉過來看她。“說什么實話?”該死!當他轉過來的那一剎那,她的心跳得好快!

  “說昨天晚上我要你說的話。”

  我愛你?想讓她上當!“你休想!”她不說,死也不說。“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打電話來只是要告訴你,好好招待我的上司,至于等一下你們有什么特別節目的話,那都不干我的事。”

  “是嗎?我說過了,耿玉,你有個性,我也有。”耿譽把手機掛了。

  然后,耿玉看到他在梅玲瑤耳朵旁邊說幾句話以后,梅玲瑤點頭笑了笑,耿譽便站起來結帳,結果兩個人居然還手挽手離開PUB。

  該死的!他還真的要跟她來場特別節目?!耿玉氣死了,她一口氣把自己的雞尾酒喝光還不夠,她還拿過馬賢珠的酒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甭下的半杯酒干完。

  隔日,梅玲瑤卻依舊是穿著她的老處女裝去上班,在外人面前不動聲色,卻在耿玉面前喜孜孜的比手畫腳。

  “耿譽真是太棒了!”梅玲瑤一臉沉醉。

  “謝謝。”耿玉很勉強的點點頭。

  “我不是說你,我是說貴賓耿譽。”

  耿玉暗地里轉了轉眼珠,“你們昨天晚上除了去PUB還有去哪里?”

  梅玲瑤顯然是很興變,她不希望在公司太張揚,但是又很需要有一個能分享她的喜悅,而這個人就是紅娘耿玉啦!“我們先去PUB喝杯酒輕松輕松,然后去看了一場電影,是葛妮絲派特鉻的‘無可救藥愛上你’,好浪漫,接著去吃宵夜,后采又上陽明山去看夜景,聊地在美過的生活,耿譽是個很健談的人。”

  “真充實,一個晚上可以去那么多地方。”耿玉咬著唇,很不是滋味。耿譽從來沒跟她單獨去過梅玲瑤說過的那些地方。

  高中的時候,常常是班上一堆人去逛街看電影吃宵夜可是從來她就不曾跟耿譽單獨相處過,為什么如今她才覺得可惜呢?以后多的是機會,可她卻從來不想去把握。

  “最后他送我回家,還吻了我的額頭一下。”梅玲瑤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看起來很回味的樣子。

  “他吻你的額頭?!”地暗暗握緊了拳頭。

  “對呀!”晦玲瑤看她咬得唇發白,眼睛又瞪得老大,于是怪異的問道。“你在生氣嗎?”

  “他……他怎么可以只吻你的額頭?他應該吻你的嘴巴才對呀!”耿玉還是忍住了她的脾氣,畢竟她還有理智意識到梅玲瑤是地的上司。

  “你放心好了!”梅玲瑤“很媽吉”式的推推她的肩頭;“今晚他約我去聽音樂會,等他送我回家的時候,我會請他上我家坐坐,再來……你知道的嘛!”

  她不想知道!“梅小姐,可是這樣會不會有一點……太快了?”

  “不快怎么行?貴賓再半個月不到就要回美國,當然是能快盡量快嘍!”

  “可是梅小姐,難道你不怕他不認帳嗎?”聽到有人要算計耿譽,她心里很不爽,真想跑去跟耿譽講,可是萬一跟他講,他會不會以為她是在吃醋?

  “我當然要趁這短短的日子里,讓自己懷孕。”

  原來梅玲瑤早就計劃好了!這種女人真是聰明,又帶有一點好詐,平常好像沒什么威脅性,可是一旦相中獵物,就跌破眾人眼鏡,殺得竟爭者片甲不留,擄獲豬物,試問,公司其他用盡心機勾引耿譽的女人,有哪一個會把梅玲瑤當對手,有哪一個會防范她,惦惦吃三碗公的人最恐怖!

  “不過,梅小姐,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說了。”

  “說什么?”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太偏離常軌,但是她就是不想看到耿譽真的被梅玲瑤吞下肛于。“我跟耿譽同班三年,也滿了解他是什么樣的人,他高中的時候就有很多女生喜歡他,不只有我們學校,還有別的學校,可是他很無情,每次只要收到情書,他連看都不看就丟到垃圾筒,糟蹋那些純情女生的心意,很要不得。”

  “這也沒什么,他對那些女生沒意思,當然也沒興趣看她們寫的倩書嘍!”

  “不只這樣,有女生當面向他告自,他都會當場就給人難堪,我就親眼看到好幾次女生都是哭著跑去。”她敢發誓,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這種會讓女人哭的男人最要不得了!”

  “那又怎樣?高中女生本來就愛哭,被耿譽拒絕后,失戀加上丟臉,所以就哭啦!”梅玲瑤才不在乎,她也讀過高中,她也有跟人告白被拒絕,她也是當場就哭著跑走,可是,那男生是很溫柔、很婉轉的以專心讀書為由拒絕她啊!

  這樣她還不氣啊!梅玲瑤?常對她們都是凶巴巴的,什么時候脾氣變得這么好了?“還有,他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他那時候是我們學校的跆拳道社社長,每次出賽都不會控制力道,把對手打得鼻青臉腫,你不怕他以后打老婆嗎?”現在梅玲瑤不氣,她氣!

  “他是跆拳道社長啊!”梅玲瑤很驚喜的說,眼睛都亮了起來。“沒想到他能文能武,這樣我更有安全感了!”

  三八婆,完全不怕以后變成他的沙包。“他很沒有禮貌,跟同學說話大小聲、侮辱師長,在學校的行為就像流氓。”這樣說,她總該會嫌了吧!

  “真的嗎?不過青少年的時候血氣方剛,脾氣本來就會比較火爆,他現在是個彬彬君子就好啦!”

  現在她要怎么編?“他還偷過福利社的東西。”

  “人總會犯錯。”

  “他曾經飆車,混過幫派。”耿玉越說越離譜。

  “至少他改過自新,浪子回頭很可貴。”梅玲瑤壓根兒也不介意。

  “他還吸過安非他命!”她繼續無中生有。

  “我不太相信。”海玲瑤斬釘截鐵的說,“就算有,不管他以前做過什么錯事,我都不會在意,因為他現在就是我想要的男人。”

  “他強奸過未成年少女你也不介意?”耿玉跳起來問她。她是哪來的堅定信仰啊?

  “不介意。”梅玲瑤搖著頭。

  “那我無話可說了。”她對他的愛情實在是太偉大了。耿玉忽然覺得自己好渺小,她能像梅玲瑤這么熱愛耿譽嗎?

  “耿玉,這幾天的人事命令就會下來,你就快要是庶務部的部長嘍!”梅玲瑤笑道,“我要是跟耿譽有結果,我一定會包給你一個大大的紅包。”

  “謝謝。”耿玉心不在焉的說。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她?為什么耿譽跟梅玲瑤會犒得她心情亂槽槽呢?難不成……她真的對耿譽有感覺嗎?

  把在台北近來發生的種種混亂丟到腦后,耿玉在星期五晚上坐夜車回到南部老家,星期六上午便跟母親去吃飯相親。

  此刻耿玉跟母親巳經坐在餐廳里面,可是男方的人卻還沒有出現。

  “媽,他怎么可以讓我們等他?”耿玉很不滿的說。被逼來相親己經很火了,男主角居然還遲到!

  媒人婆坐在中間,很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哦!對方正從台北趕來。”

  她昨天也從台北趕下來啊!“沒誠意。”

  “好了啦!等一下會死啊!”媽不但幫外人居然還訓她。

  “媽,有沒有那男人的照片?”好,趁這時間看那男人到底長什么樣子,丑的話她就落跑。

  “媒人婆收回去了。”耿母看向媒人婆。

  “對方收回去了。”媒人婆陪笑道。

  一定長得很丑,不然對方干么那么快就收回去?果然,媽說像奏漢的話是騙人的!“我要去上廁所。”耿玉站了起來。

  “阿玉,你要是敢給我中途落跑的話,我就跟你斷絕母女關系!”耿母馬上站起來,揪著她到一旁放狠話。

  “我哪敢!”她是真的尿急。耿玉走出餐廳的包廂。

  上廁所上到一半,手機突然響起,耿玉手忙腳亂的拿出小包包里的手機接聽。“喂?”這人真會挑時間。

  “你現在人在哪里?”是耿譽的聲音。

  “我在相親。”耿玉小心翼翼的拉好底褲和裙子。

  “哦……對方人看起來怎么樣?”

  “是個超級大帥哥。”耿玉走出小隔間,打開水龍頭洗手。“而且他也是留美的搏土,我跟他聊得很愉快,比你那晚跟沒人要聊得還愉快!”

  “你該不會是為了要氣我才去相親的吧?”

  “我才沒那么無聊,這場相親是我媽老早就安排好的了。不過,我現在很感謝我媽幫我安排這次相親,我對那男的一見鐘情,我還想嫁給他。”耿玉走出女廁,一步步往指定的包廂走去。“我告訴你,我結婚的時候也不會請你來。”

  “那么你就少賺了一個大紅包,不過我真的很同情那個男人,畢竟要面對你一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專程打手機給我,該不會是心有不甘,想探探我相親的結果吧?”耿玉站在包廂外跟他講話,不急著進去。

  “我何必心有不甘?基于曾經不幸同班過三年的份上,我還是要恭喜你終于能在二十九歲的時候相親成功,希望你在三十歲以前能順利把自己推銷出去。”

  “耿譽,你不說話我不會把你當成死人。”他打手機來只是為了說這些無用話奚落她?

  “耿玉,你把我當死人很久了。”

  “你說這話什么意思?耿譽,你知道嗎?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跟你說話很累,因為你總是話中有話。”她自認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她不喜歡猜。

  “不耽誤你相親了。”說完,他逕自掛掉手機。

  “什么嘛!”耿玉握起粉拳,輕輕的敲了敲又開始有一絲混亂的腦袋瓜,然后推門而入。

  男方已經來了,背對著她而坐,耿玉看到他正把手伸向后面,把手機放在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的口袋,他可能是趁她上廁所的時候來的吧!

  耿玉拉了拉身上這襲套裝,他的背影看起來有點眼熟,她一步步經過男人繞到她的座位,然后——

  “耿譽?!”她大叫。

  “你好,耿小姐。”耿譽的臉上淨是笑意。

  “怎么會是你?!”耿玉持續尖叫。“天吶!你是故意的!你跟媒人婆一起串通好的!”

  “阿玉,你在干什么啦!”耿母面紅耳赤的把女兒拉下坐好,然后湊到她耳邊說:“你少給我丟臉了!人家耿譽對你多有心。”

  “是啊!耿小姐,耿先生想追求你,可能又不好意思,所以拜托我來安排這次相親。”媒人婆開始展露舌功。“耿小姐,你跟耿先生真有緣,耿先生說你們是同一所高中畢業,而且名字叫起來還都一樣呢!”

  “對啊!真的好巧!”耿母也跟著贊嘆。

  “媽,你少跟著湊熱鬧!”耿玉牽著母親的手想離開。“我們走。”

  “你給我乖乖的坐下!”耿母按著她的肩膀,不准她輕舉妄動。“吃完這頓飯,你還要帶耿先生到處逛逛。”

  “可是……”耿玉用力的指著但笑不語的耿譽,“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

  “阿玉!”耿母在桌子底下捏了她的大腿一把。“你想讓人家笑我多不會教女兒是不是?”

  “媽,他真的太……噢!”她那個“賊”字還沒講出來,耿母又暗地里用力的捏了她一下,耿玉疼得說不出話來。

  “耿伯母,我這次是很有誠意來說這門親事的,我猜媒人婆先替我們耿家提親,下個禮拜我父母會從美國飛來,我會再帶他們親自拜訪你跟耿伯父,那時候再正式下聘跟商談一切結婚事宜。”

  “誰說要嫁給你的!”事關重大,耿玉再痛也要出聲。

  耿母轉過頭未,眼露凶光的瞪著她,“你給我閉嘴!”然后在轉過去面對耿譽的時候,馬上就變上一張笑容可掬的臉龐。“這一切都好說,其實聘金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要真心對我們家阿玉好。”

  他最擅長的本事是把她氣得半死!耿玉想說,但是耿母凶狠的表情又不准她說。

  “我一定會對她好的。”耿譽的聲音很穩重,聽起來挺能讓人信賴的。“我希望耿伯母不要覺得太突兀,現在的年輕人好像都流行愛情長跑,可是一旦結婚又問題多多,其實以前人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反而更圓滿更長久,你說對不對?所以我希望你能答應把耿玉嫁給我。”

  “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媒人婆幫腔道,“現在的年輕人在結婚前都把愛情談光了,結婚后就會產生很多摩擦,其實結婚以后再慢慢培養感倩,兩人世界就會充滿愛情的甜蜜,而且耿先生經濟條件這么好,在美國的大公司當經理,一年收入是上億的台幣,耿小姐嫁過去不會吃苦,反而是享福。”

  “對呀!能看到女兒享福就是做父母最大的心願。”耿母點點頭,很同意某人的話。“貧賤夫妻百事哀,夫妻吵架多半是為了‘錢’字,耿先生有這么優握的經濟環境,我女兒是不會吃到苦的。”

  “反而還能做少奶奶呢!”媒人婆再度補充,仿佛要嫁女兒的人是她。

  “是呀!”

  然后就聽到兩個歐巴桑的呵呵呵笑聲。

  耿玉半句話也不能說,她狠狠的盯著耿譽。

  耿譽則跟兩個歐巴桑聊得很投機,咕了一頓很偷快的午餐。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2 14:50:12

第九章

  好不容易飯局結束,耿母硬是逼她帶耿譽到台南四處玩玩,臨走之前還警告她千萬不能怠慢貴客,要是他傳來任何抱怨的話,就不饒過她。

  可是耿譽哪用得著她帶路,他好像對台南這地方熟得很,先去赤莰摟,然后是孔廟,現在是到億載金城。

  “聽說你是碩土。”耿譽雙手插著口袋,邊走邊問她。“清問你是哪一所學校的碩土?”

  耿玉停下腳步,斜偏著臉問他,“你就非要這樣挖苦我才高興嗎?”

  “投辦法,習慣了,我們之間的對話好像都是這樣,我挖苦你一句,你奚落我一句,其實這樣也滿有趣的。”他笑了笑。

  耿玉因他的話想起過去的種種,不自覺的露出笑容。“沒錯,我們兩個好像都是這樣諷刺來諷刺去的。”

  “那你知不知道吵久了也是會有感情的?”耿譽微笑的凝視她的眼睛。

  “是嗎?”她抿住笑容,專注的望著他。“你可以給我一個解答嗎?我很亂,我不想再猜,我要一個很有力、很清楚的答案。耿譽,”她好像從來沒有這么專心的看著他的眼睛,這一刻,她發現他眼里包含很多東西。“你愛我嗎?”

  “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多?”耿譽沉穩的問道。

  “你的意思是……你愛我?!”耿玉睜大眼睛。

  “我不曉得為什么你一直感覺不出來。”他聳聳肩。

  “感覺得出來才有鬼!”她現在的心情不知道要說是氣憤還是高興。“你去了美國七年完全沒有跟我聯絡,結果

  同學會上的第一句話是——”耿玉大聲吼出來,“你都沒死,我多么敢先死!”

  一群原先在青草地上的鴿子,此時全都被她的混世魔音給震了開去。

  “你記得很清楚嘛!”耿譽還是淡淡的笑著。

  “廢話,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很清楚!”她這么生氣,他怎么還笑得出來?

  “為什么?”他加深唇邊的笑痕。“為什么把我的話記得那么清楚?”

  “因為你很討人厭。”她的眼睛溜溜轉了一圈。

  “就這樣?”

  “這樣還不夠嗎?”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除了討厭以外,還有別的原因?”

  “沒想過。”她又快又老實的說。

  “對,因為你從來沒認真想過,所以我剛才在手機里跟你說過了,你把我當死人很久了。”耿譽嘴邊的笑紋不見了。

  “有!后來……后來我想過了,我也有問你,可是你每一個回答都是否定的。”耿玉為自己反駁。

  “耿玉,你是個很后知后覺的女人,高中三年加大學四年,我一直試圖讓你知道我的愛,結果呢?你還是一樣沒有半點反應,你知道嗎?這真的讓我很傷心。”耿譽終于在她面前表白自己赤裸裸的心。

  “直到大學畢業后我決定放棄你了,我跟家人移民去美國,我希望有一段新生活,我想遇上一個不是那么遲頓的女人,我用同樣七年的時間去適應一個個比你敏感的女人,我曾經短暫的忘記過你,但是,你還是常常出現在我的夢里。”

  耿玉被他的表白怔住了,她愣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次剛好公司派我回台灣視察,于是我回來了,年松民是半旅行半替他們公司開發市場,他不知道從哪里得知開同學會的消息,然后我內心那份曾經失落的渴望又被燃起,于是我們又見面了,當我在公司看到你的時侯,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們居然這么接近,于是我下定訣心要好好把握這段緣。”

  耿玉安靜的聽著他說,老實說,她很感動,感動到想掉眼淚。

  “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卻不能告訴她我愛她,你知道這有多壓抑、多痛苦嗎?我一直在你身上下功夫,但是你卻完全不把我當一回事,回美國的日子越來越近,如果我不說,依你的遲頓是不可能察覺到我的愛。”耿譽說話的口吻隱隱有一股埋怨。

  “喂!”這……她越聽越不服氣。“你不能全怪我,你什么事都不說清楚,就只會氣我、損我,你要我怎么去感覺嘛!”

  “女人的心不是都很纖細脆弱的嗎?為什么有一個男人愛你,你卻感覺不出來?”耿譽就是認為全天下她的神經最粗。

  “感覺得出來才有鬼!”他干么一個勁的埋怨她?他也有錯!“一個笑你考不上四技二專的人、-個笑你當小妹的人、一個笑你二十九歲還嫁不出去的人,諸如此類還笑作很多很多,耿譽,將心比心,如果你是我,你會認為這個人愛你嗎?”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只聽他說什么,我會專心看他的眼睛、看他的表現。”

  “那個時候,我都被你氣得半死了,哪還能專心看你的眼睛跟表現啊?”耿玉真想大呼冤枉。

  “高中時,我牽著你的手跳舞的時候呢?你就不能從被此手心傳遞的溫度,與眼神交換的契合度,感覺到我的感情嗎?”

  “我……我那時候急著學跳舞嘛!”耿玉被他越指責越抬不起頭來,她好像真的罪該萬死似的。“我要記基本舞步,又要記音樂的節拍,很累耶!哪還有心思注意你?”

  “畢業旅行,我背你上山,我汗如雨下,你就不能從汗媽的背后感覺到這個男孩子多喜歡你嗎?”他隨便舉就有一大堆例証。

  “請你體諒我,我當時的腳扭到,痛得要死,我沒有辦法去感覺一個害我腳扭到的男孩子的感情。”

  “就拿最近來說好了,同學會那天晚上,你喝醉酒,我送你回家,你吐了我整身,我卻還是忍著惡臭幫你換衣服洗操,一口一口的喂你喝解酒液,但是你一早醒來什么都忘了。”

  “因為我喝得爛醉如泥啊!”耿玉生氣的跺腳。

  “你要我跟梅玲瑤出去,我聽了你的話照辦,我承認我是想利用她來氣你,但是你卻跑來相親!”

  “梅玲瑤那件事是你答應我的!”她想升職想瘋了行不行?

  “總而言之,你是個很讓人生氣的粗線條女人。”偏偏就算他再生氣,他還是喜歡她。

  “不是,至少我曾經懷疑過,我質問過你,是你不承認的,還有,我是心里不平衡才會打手機去問你話,可你還是在故弄玄虛不說實話!”耿玉大叫。“前天在公司的時候,我還騙梅玲瑤,說你是不良少年、有暴力傾向,還吸毒、混過幫派、強奸末成年少女,目的就是想打消梅玲瑤對你的興趣!”

  “這么說你還有一點點救嘍?”耿譽挑了挑眉。

  “你看你,你就是這樣子,你叫我怎么會知道你愛我啊?”她是人,不是未卜先知的神耶!

  “你一定要別人什么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嗎?”耿譽抓著她的肩膀,用力的盯著她。“那好,我愛你,嫁給我,跟我一塊到美國。”

  “這……這是表白嗎?這能算求婚嗎?這一點都不浪饅。”耿玉博浪鼓般的搖著頭。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樣?”

  “我不曉得,但是至少不是現在這樣。”

  耿譽被她打敗似的放開她,無奈的伸手拍著額頭,“我求求你停止折磨我了好不好?”

  “你說什么?!”她氣得跳腳。“我折磨你?你以為我必須因為你這段話,就要遠離我的家人、朋友,離鄉背井跟你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去?”

  “那並不是完全陌生,還有我!”耿譽的耐性漸漸被磨光,他拉高了說話的分貝。

  “那就是陌生!”她氣沖沖的走。

  耿譽追在她身后,“結婚以后,我就是你老公,我們是最親密的人,怎么會陌生?”

  “是最親密的陌生人!”耿玉毫不放慢腳步。“我是到今天才知道耿先生你對我的感情,我們沒有談過一天的戀愛,卻馬上要我放棄在台灣的一切跟你到美國?我會這么做才是白癡!”

  “跟我一起到美國是白癡?”她的話讓他動氣。

  “沒錯!白癡加三級!”她不想幼稚的跟他吵架,但是這是實話。“耿譽,我們兩個做對慣了,也許吵吵鬧鬧真的能發生感情,但是吵吵鬧鬧能維系感倩嗎?我們現在面臨的是婚姻,而不是學生時期的斗氣冤家、兩小無猜!”

  “耿玉,我能忍受你七年的遲頓,你還有什么是我不能忍受的?”耿譽以為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准備,現在問題是出在她身上。

  “可惡!”她回頭猛地踩了他一腳,“你不需要忍受!我不嫁你!不嫁你,不嫁你!”說完,她又怒氣沖天的走了開去。

  耿譽也在氣頭上,他在她身后大喊,“那你會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總出嫁給你強!”她頭也不回的大叫。

  ******

  天啊!他們兩個怎么連表白時候,也能吵翻天?

  耿玉躺在馬賢珠的床上,一雙眼睛無解的盯著天花板。“哎!”

  昨天上來台北,今天一早向公司請了一天假休息,一整天就跟同樣陷入煩惱的馬賢珠泡在一起。

  “哎!”馬賢珠與她並肩躺著,跟她一樣咳聲嘆氣。

  “怎樣,你的事情還沒解決啊?”耿玉轉過頭來問她。“肚子里的小孩打算怎么辦?”

  “原來那晚年松民說要招待的重要客人,就是他從美國飛來的爸媽。”馬賢珠也轉過頭來看她。“年松民說要跟我結婚。”

  “那很好啊!”

  “不要,我不希望他是為了肚子里的小孩才跟我結婚。”她皺著眉說。

  “哎唷!你很麻煩耶!難道你要他叫你去墮胎啊?”耿玉瞪著她。“年松民都把他遠在美國的父母叫來了,這就証明他不是玩玩就算了,他是真的在乎你,不然他大可隨便找個朋友當証人去法院公証就好啦!”

  “那你呢?耿譽還不是說要跟你結婚,而且他父母下個禮拜也要來台灣,這証明他也很在乎你,他不是玩玩就算了,你怎么拒絕他的求婚?你怎么不嫁給他?”自己還不是一樣,還敢吼她呢!

  “我的情況跟你的不一樣!”這怎么可以相提並論?“我跟他是在一起沒有不吵架的,但是你跟年松民就可以甜甜蜜蜜的談情說愛,你們才會幸福。珠珠,你還是嫁給他吧!這樣對你對孩子都好。”

  “不要!”馬賢珠坐起身子,很認真的對她說:“耿玉,我決定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

  “你不要發神經病了你!”耿玉馬上就不客氣的指了她的腦袋瓜一下。“你以為一個女人撫養小孩很容易哦?就算你養得起好了,你有沒有考慮過小孩的心情?小孩會不會想要爸爸?會不會渴望一個溫暖的家?”

  “可是……很煩耶!”

  “你是自己在煩自己!明明就有一條那么好的路讓你選,你也不知道在龜毛什么?你想想,嫁給年松民就有綠卡,很多人想要那張卡不是那么簡單就拿得到耶!而且年松民還是一間大公司的經理,一個月賺的是你三萬八的好幾十倍,你可以在家蹺腳帶小孩,不用再風吹日風雨淋的趕打卡,也不用在老板面前逢迎拍馬,這種少奶奶的日子你不過,你是不是頭殼壞去了?”

  “可是他不愛我啊!”

  耿玉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東東。“他不愛你會叫他父母來台灣看你?會跟你家的人約好時間講結婚事情?還會……”耿玉邊講邊拍了拍堆在床頭櫃上厚厚的一疊書。“還會買這些准媽媽需知的書來給你看?”

  “這証明他愛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小孩。”

  “馬賢珠,我看你真的是個全天下最遲頓的白癡!”耿玉實在被她的遲頓跟頑固逼瘋了!“我現在覺得年松民好可憐,他居然會愛上你這個白……”耿玉話說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而暫停。

  “怎么了?”

  “其實我也是個白癡。”她原先的怒氣全消,呆呆的看著窗外。

  “你也這么覺得嘍?”馬賢珠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苦笑著。

  “嗯……”耿玉把頭靠在好朋友的肩膀上。“珠珠,其實我真的是個很遲頓的女人,耿譽說的對,我從不用心去好好感受他的感情,老是有一大堆借口,我是個很糟糕的人。”

  “這也不能怪你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個性嘛!是耿譽自己盤算錯誤,他不曉得要追你這種個性的人,是必須把感情說得清清楚楚的。”馬賢珠拉炊她的手安慰道,“他也有錯,錯在他也太有個性。”

  “可是現在去回想,好像真的是我欠他比較多耶!他教會我跳舞,背我上山,在重考補習班幫我惡補……那個時候的耿譽,雖然用的方法很笨拙,卻實實在在的在付出,而我呢?給了他什么?是一次又一次的針鋒相對,一次又一次的傷心失望,然后逼得他放棄這段長達七年的單戀到美國。”

  “找覺得你好像‘情書’里的中山美穗哦!”馬賢珠細細的在她耳邊說道,“中學時,女藤井樹不知道男藤井樹喜歡她,因為男藤井樹老是跟她作對,一直到多年以后,跟男藤井樹的末婚妻通信才慢慢的回想起這段青澀歲月,但是男藤井樹已經死掉了,可是就在一本男藤井樹借過的書里,發現一張他所親筆描繪的女藤井樹,女藤井樹才心酸的哭泣,原來他們兩個曾經心靈相通過,而她卻遲遲沒有發覺,一直到他死后。”

  “我當時看這部片子的時候,我覺得心好酸!”耿玉哽咽的說,“我那時候好氣男藤井樹為什么不說清楚?為什么不跟女藤井樹表白就搬家了!我也好氣女藤井樹,為什么她可以這么遲頓呢?沒想到……我是一個比她更遲頓的人,耿譽喜歡了我七年,可是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關系,現在男耿譽還健健康康的活著啊!只要女耿玉加把勁,坦白自己的感情,也敞開心胸接受他的愛,這樣你就不會只留住追侮的淚水跟遺憾啦!”馬賢珠抽了一張面紙,擦去她臉上奔騰不已的淚水。

  “討厭,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人家開我們名字的玩笑。”耿玉又哭又笑的說。

  “啊……”馬賢珠抱住她,給她一個支持跟打氣的擁抱。“現在就去找耿譽,跟他說個清楚。”

  “那你呢?”耿玉也抱著她,拍拍她的背。“是不是也要跟年松民問個清楚啊?”

  “恩……”

  耿玉拉開彼此,強制的說:“反正他們兩個是住在同一個飯店嘛!我去找耿譽,你去找年松民。”

  “如果我不去的話,你也不會去對不對?”馬賢珠噘著嘴笑道。她也被自己講的那部電影感動到了,如果有緣的話,為什么不試試呢?免得以后因為自己什么都沒去把握而憾恨啊!

  “這還用說啊!”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2 14:50:34

第十章

  兩個追愛的女人勇氣百倍的沖向飯店,同時上了七樓。

  “加油!”耿玉跟馬賢珠從電梯里面走出來,然后彼此握了握手加油打氣,才各自分道揚鑣,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各自追尋自己的幸福去。

  但是,當耿玉正要走向耿譽所住的702號房時,她看到耿譽打開門,而艾茵正要走進去他的房間。

  耿玉氣得當場掉頭就走。

  但是當她回到電梯前面時,馬賢珠也正氣呼吁的朝她走過來。

  “怎么了?”她們兩個同時走進電梯。

  “我看到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女正從年松民的房間走出來!”馬賢珠氣得在電梯里面尖叫,幸好里面只有她們兩個人。

  “也許是他,我記得年松民有一個妹妹。”

  “金髮碧眼?”馬賢珠尖叫著重復。

  “哦……”耿玉把手指頭塞進耳朵里面,因為她實在叫得太大聲了。

  “那你呢?你怎么也跑出來了?”這次該馬賢珠問問題。

  “我看到艾茵正要走進去耿譽的房間!”耿玉把手放下來,規在換她尖叫。

  “也許她只是來拜訪他。”馬賢珠掩住耳朵說道。

  “我看過艾茵邀他共舞,她對耿譽的企圖太強烈了!”耿玉說完還重重的捶了電梯一下。

  “或許艾茵是去投懷送抱,但是我覺得耿譽還是會把她攆出來,你要想想,他單戀你七年耶!這七年他沒交過任何女朋友,當時民風未開,以至于我們沒有懷疑他的性向,但是這七年對一個正常的男孩子來說,是多難熬的一段歲月!”馬賢珠特別強調。“我不是指生理,而是心理。”

  “我也覺得年松民跟那個洋妞沒關系,他都把他父母叫來台灣提親了,而且他父母就住在他旁邊的房間,他怎么可能這么堂而皇之的跟結婚對象以外的女人亂搞?”耿玉也在推測。“我認為你還是要再回去確定一下。”

  “嗯!耿玉,我也認為你不該為了一個送上門的狐狸精錯怪耿譽,畢竟腳是長在她身上,她要來找他,他也沒辦法,而且腦子是長在她頭上,她想要獻身,也不是耿譽能控制的,你現在再上去瞧瞧耿譽的反應。”

  “好!我們一起上去!”

  于是,兩個達成協議的女人又同時搭電梯來到上樓,同樣也是在電梯口互相鼓勵,然后各分東西。

  在耿玉朝7o2號房的方向走時,她遠遠地就看到有一個只穿著性感內衣的女人被趕出來,然后又從門內丟出了披風、外衣、裙子、絲襪、長筒靴、皮包。

  耿玉越走越近,然后看到耿譽站在房門涼涼的損人,“大明星,要賣到別間去賣。”

  “你說什么?!賣——”艾茵蹲坐在走廓尖叫。

  耿譽發現到耿玉就站在房間外面。“耿玉,你怎么突然來了?”

  “我……”珠珠說對了!耿譽真的把艾茵攆出來,且還很沒風度、很粗魯、很不憐香惜玉的攆出來!耿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

  “耿譽,你太過分了!我是看得起你才來找你,平常有多少達官貴人、企業名人想跟我吃一頓飯還苦等不到機會你知道嗎?”文茵一邊罵一邊迅速的穿上衣服,可是因為她的叫罵實在太大聲了,于是幾乎所有七樓的房間都有人打開門探出頭來看。“你居然把我看成賣的……”

  “耿譽——”耿玉突然欣喜若浮,激動得一把抱住站在門口的他。

  “耿玉?”他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這么熱情。

  “你居然要這個女人不要我?!我是大明星,長得又漂亮,身材又好,你、你、你、你眼睛瞎了是不是?”艾茵受到太大的打擊,于是舌頭開始打結。

  “我還以為你會跟我的偶像鬼混呢!原來是我錯怪你了!”耿玉完全沒把艾茵的怒罵聲放在耳里,她現在高興耿譽忠實還來不及,哪有空理一個嫉妒的瘋女人。

  “你就不要再把她當偶像了好不好?”耿譽抱住她的腰,皺著眉說,“以后把我當你的偶像。”

  “那當然!”耿玉馬上就在艾茵面前送給他一記熱吻。

  “你們兩個……喂!耿譽,你真的假的?我哪一點比不上她?”艾茵氣得美艷的五官,不斷扭曲。

  耿譽一邊吻著她一邊抱著她向后退,然后一腳踹上房門,把艾茵的瘋狂尖叫關在門外。

  這個法國式熱吻持續了好久才結束,耿譽跟耿玉兩個人全都坐在沙發上喘氣。

  “天吶……你是怎么回事?突然反常。”耿譽呼吸紊亂的詢問她。

  “耿譽,”耿玉跪在沙發上,揪著他的衣領,喘著氣說,“我們不能變成男藤井樹跟女藤井樹。”

  “什么……什么井啊樹的?”他不解。

  “哎呀!就是‘情書’這部電影!”

  “情書?”耿譽搖搖頭。“我沒看過。”

  “你怎么可以沒看過!噢……對,那時候你剛好飛去美國了。”耿玉咽了一口口水,繼續用力的抓著他的衣領,“總而言之,我們的下場不能跟男女藤井樹一樣就對了!”

  “你今天會來找我,只是因為一部電影給你的啟發?”耿譽開始慢饅的揚高墨黑濃眉。

  “對啊!你知道嗎?”耿玉放開他的領子,放下腳,坐正身子說道:“電影里的男女主角都叫藤井樹,你說是不是跟我們很像,我叫耿玉,你叫耿譽,念起來都一樣,除非用寫的,不然分不出來,還有電影里的男主角一直捉弄女主角,就像你常跟我作對,可是后來男主角搬家了,而你移民到美國,但是……”

  “結果怎樣?”耿譽體內開始有一股小小的風暴在形成,他耐著性子,低沉的問。

  “結果男主角去爬山發生山難死了!”她垂下肩。“女主角在他死后才明白他的心意。”

  “阿彌陀佛,我還活著。”耿譽譏嘲的說了一句。“你就是因為這部電影才來找我?”

  “珠珠跟我提起這部電影,才讓我完完全全的領悟。”她點點頭,不過也觀察到他的臉色變得奇差無比。“你一點也不感動對不對?”

  “感動個鬼!”耿譽站起來,發怒低吼。“我為你默默付出了七年,你不知不覺,現在因為一部男主角死了的電影而徹底領悟!”

  “你干么突然發這么大的火?”剛剛吻得她快喘不過氣,現在說翻臉就翻臉……“這部電影拍得多唯美動人、多感人肺腑你知道嗎?你就只會好萊塢式的愛情片打動嗎?比如說你跟沒人要去看的那一部葛妮絲派特洛演的‘無可救藥愛上你’……”

  “嘿!是你要我跟梅玲瑤出去的。”耿譽指著她。

  “我只要你跟她出去吃飯,沒要你帶她去看愛情片,還吃宵夜、上阿明山看夜景,回來的時候你還親了她的額頭一下!”耿玉也指著他。

  “我就知道她會跟你報告,我才故意親她一下讓你吃醋。”

  “所以說你比較可惡,我還沒有如法炮制去親別的男人!”耿玉越聽越火,他居然連否認也不否認他有親過沒人要!

  “你沒有去親別的男人,但是你跑去相親。”

  “相親的那個男人是你!”耿玉尖叫。

  “你原先並不知道是我。”他壓抑著怒火,對她假笑。

  “你設計一個圈套讓我去跳,然后再來指控我,這並不公平!”她生氣的撥著長髮。“不!現在想想,你設計了好幾個圈套讓我跳,而我居然胡里胡塗的跳下去了,不然我怎么會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你!”

  “我設計你,讓你愛上我?”耿譽不可置信的問她。

  “沒錯!從高中的時候就匯始,美其名是你單戀我,其實你那時候就開始設圈套,不管是跳舞的事、背我上山的事、重考的事……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圈套,目的就是要我獻出自己的芳心,然后你又回國、參加同學會、故意在公司支使我、安排相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精心設下的圈套,而我是你的獵物!”耿玉指著他的鼻子說道。

  “意思就是我陰謀詭計害你愛上我?”耿譽瞪大眼睛瞪她。

  “不然呢?我有可能愛上我最討厭的人嗎?我有可能愛上我的死對頭嗎?”她的眼睛睜得比他更大更凶狠。

  “你愛上我?你愛我?”

  “我愛你,是這樣沒錯!”她想了想,點點頭。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會說廢話。”耿譽笑開了。

  “我愛你是廢話!”她真的要抓狂了!

  “除了這句不是。”耿譽走過去,一把緊緊的抱住她。“你從一進門就開始跟我說什么電影,然后扯到梅玲瑤……”

  耿玉打斷他,“是沒人要!”

  “好,沒人要。”耿譽摟著她笑道。“接著又扯出陰謀論,你以為我們在搞政治啊!我們是在談戀愛,哪來這么多圈套?其實你什么都不用說,只要對我說一句‘我愛你’就夠了你知道嗎?”

  “只要這句就夠了?”她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在跟我計較你的付出、你的等待、你的七年,我不多說一些怎么行!到時候你又要嫌我沒心沒肝、神經大條。”

  “你本來就是啊!”耿譽瞅著她笑。“全班都知道我喜歡你,只有你不知道,所以你不是遲頓是什么?”

  “全班都知道?”

  “不然你以為班上的男生為什么不敢遞情書給你?”

  “我就知道是你!”真相大白了,他現在總算承認了吧!

  “幸好那時候有別校的男生來滿足我的虛榮心,不然我會被你逼得自卑得抬不起頭來。”

  “不過為了面子問題,我也不准那些被我威脅過的人,跟你透露半句口風就是了。還有同學會你喝醉酒時,大家看到我,沒有人敢舉手要送你回家。”

  “那我們有沒有做啊?”她真的不記得了。

  “你以為我會對一個吐得我滿身的女人有性趣?”

  “哦……不對,珠珠也不知道你在暗戀我。”

  “你一說才提醒我,你們兩個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就是都遲鈍地不像話,馬賢珠就是跟你一樣冥頑不靈,才會讓年松民這么頭痛。”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嗎?他們哥兒倆,就要配上這一對遲頓姊妹花。

  “我就知道年松民是真心愛珠珠的。”幸好她有叫珠珠再回去找年松民,不過也幸好珠珠有叫她再回來確定。耿玉想著就更加收緊手臂,擁緊他的腰。

  “奇怪了,怎么別人的感情你就這么快能確定,為什么我付出了七年的心神你還是麻木不仁?”耿譽不爽的問。

  “你不要老是跟我計較那七年好不好?”耿玉抬起頭來對著他大呼小叫。“大不了我還你三倍、四倍、無數的七年嘛!”

  “真的嗎,老婆大人?”他總算有一點點的氣消跟滿意。

  “當然,親愛的老公!”耿玉斂起怒容,然后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鼻尖笑道。

  *****

  人事部的調職命令終于下來,梅玲瑤升上會計部,而耿玉總算在二十九歲時更上一層裟,當上了庶務部的部長,而且再沒幾天就要結婚。

  可是庶務部部長當沒幾天,她就跟公司遞上辭呈,只因為婚后要專心洗手做羹湯,臨走之前她還警告梅玲瑤,少打她男人的主意。

  梅玲瑤嚇死了,她當然不敢對耿玉怎么樣,因為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耿玉就快是美國來的耿經理的太太了。
作者: 匿名    時間: 2012-2-22 14:50:57

尾聲

  美國  舊金山

  耿玉又三更半夜跑來按年松民家的門鈴,這已經是搬來美國這個月來的第三次了。

  “又怎么啦?”馬賢珠打著呵欠來開門,而年松民就跟在她身后。

  “珠珠,我要跟耿譽那個混帳家伙離婚!”耿玉紅著眼睛撲到馬賢珠懷里。

  “耿玉,小心一點,我老婆有兩個月的身孕。”年松民在一旁提心吊膽的叮嚀。

  “哇!珠珠,老天爺怎么這么不公平?你老公對你那么好,為什么我家那個死鬼對我這么壞?”耿玉抓著好朋友的肩膀哭道。

  “你家那個死鬼追來了。”年松民看著住在隔壁棟的耿譽氣沖沖的走過來。

  “你滾!”耿玉把擋在門口的年松民也推了出去,在兩個男人面前砰的一聲甩上大門。

  “喂!耿玉,這是我家!”年松民莫名其妙的被推出來,他轉過身來拍著大門。

  “耿玉,你把我老公推出去干么?”馬賢珠要去開門,卻被耿玉阻止。

  “耿譽,我這輩子再也不要看到你了!”耿玉對著緊閉的大門大叫。

  “有話出來外面說,不要打擾人家夫妻睡覺!”耿譽也在門外大喊。

  耿玉跟馬賢珠在屋內清楚聽到,附近幾個鄰居對他們夫妻吵架而擾人清夢發出抗議聲。

  “老公,你先帶耿譽回他家,我在家里好好勸耿玉。”可憐的馬賢珠必須隔著門板才能跟她老公說話。

  “也只能這樣了。”年松民抓著耿譽的手臂,往隔壁的洋房移動。“耿譽,走吧!別吵到鄰居睡覺。”

  “我不管,珠珠,我這次是跟你說真的,我、要、跟、耿、譽、離、婚!”耿玉怒氣騰騰的從玄關沖人客廳,跳到沙發上,抱著面紙盒哭泣。

  “你們又在吵什么啊?”這已經是她自搬來美國后,第三次說要離婚了。

  “你知道嗎?耿譽那個混帳家伙,他想跟我做愛,居然拒絕戴保險套!”耿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

  “這也沒什么不對嘛!你們兩個巳經二十九歲,又是夫妻,做愛干么一定要戴保險套?”馬賢珠坐在她身邊。她就知道,-定又是耿玉在無理取鬧了。

  “做愛不戴保險套,很容易懷孕的耶!”耿玉不服氣的哭喊。

  “懷孕就懷孕啊!耿譽又不是養不起小孩,而且依你們的經濟條件,生一打都沒問題,干么不生?”

  “我不想那么早生小孩!”

  “小姐,你明年就三十了耶!現在生第一胎已經不叫早了。”

  “我已經聽夠了高齡產婦那一套!”這套台詞耿譽一天到晚都不知道要在她面前演練幾次。“我需要多一點時間你們為什么總是不明白?我才剛搬來美國,還要努力適應這個陌生的環容,這是要花費時間的,要是現在再加上小孩子,日子一定會變得一團亂!我不想一個問題沒解決,另一個問題也緊跟著來。”

  “你怎么知道有小孩就是一團亂?”馬賢珠摸摸自己的肚子。“我也有小孩啊!而且我發現孩子更能維系夫妻之間的情感,讓我和松民更真正像是一家人。”

  “那是你和年松民,我跟耿譽不一樣,我們……”

  馬賢珠打斷她的話,“你跟耿譽有什么不一樣?你為什么老是把耿譽當外人呢?他是你老公耶!不管發生什么困難,夫妻兩人是要同心協力一起解決,你就算有問題,耿譽怎么可能棄你于不顧?”

  “我……為什么連你也幫耿譽講話啊?”

  “因為你的神經到現在還是很大條,讓我不得不幫他講話。”馬賢珠輕拍了一下她的額頭。“小姐,耿譽對你多好你不知道嗎?你不會英文,他替你請了一個家教,出門還有黑人女傭跟著,就是怕你溝通有問題,家事又不用你插手,只要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我這個鄰居兼好友去東逛西逛,這種老公還不好啊?”

  “我又沒有不做家事,是女傭跟我搶著做。”耿玉咬咬唇,總算開始意識到自家老公的好。

  “廢話,老板千交代、萬交代就是不難讓少奶奶吃到苦,女傭若想賺錢,她敢讓你做家事嗎?”

  “好……他是對我很好,可是,”耿玉站起身,兩手環胸的在她面前走來走去,不過胸口的怒氣慢慢地消散。“我實在受不了他的大男人主義,什么事都要我聽他的,他說一句我就要照辦,我告訴你,這一次我絕對不妥協!”

  “你們又要開始耍個性了嗎?”馬賢珠搖著頭。“你忘記你們曾經為了面子問題浪費的七年時間嗎?”

  “我……”耿玉記起上個月還在台灣的飯店跟耿譽承諾,她會用好幾個七年來補償他,結果結婚還不到一個月,她就提了三次離婚。

  “說到大男人主義,他絕對比不過你的大女人主義!”馬賢珠白了她一眼。“前幾天我老公跟我說,耿譽買了兩張到紐約的機票,要在聖誕夜跟你一起站在帝國大廈上,共渡你們結婚后的第一個聖誕節。”

  “這家伙……”耿玉又不自覺的紅了眼眶。他在她面前要不就擺一張酷腆,要不就愛涼涼的損她,即使結婚了也不改變,但卻老是瞞著她偷偷做一些自以為很浪漫的事,其實一點也不羅曼蒂克,而且蠢死了!但是……但是她卻為他這種種笨拙的示愛舉動感動到窩心!

  “我說耿玉啊,”馬賢珠站起身,攀住她的肩,-步步走向門百。“既然已經結婚了,你就該有個體認,你老公嘴硬心軟又愛面子的死個性是一輩子郡改不了,你別妄想他會說什么情話,你只需要從他種種體貼的舉動去感受他的愛。”

  “其實我又不一定要他花錢買禮物或是去哪里玩,只要他肯溫柔的抱著我說愛我,不要老是跟我一句來一句去,我就會感動得要死。”耿玉噘著嘴說。

  “偏偏你老公就不是這種個性的人,早早認清這個事實吧!”馬賢珠打開門,將她推出門外,臨走之前還特別囑咐她。“記得叫我老公回來睡覺啊!”

  “哦。”

  “呼……”馬賢珠關上門,松了一口氣,總算把問題人物打發掉了。

  *******

  把年松民送出門后,耿玉慢慢的踱回房間,發現她老公正背對著她抽煙。

  “你不是說要為我戒煙嗎?”耿玉坐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輕聲說道。

  耿譽沉默了一會,把煙按在窗台上捻熄,然后打開窗戶,把煙屁股丟了出去。

  他的背影看起來好落寞。“喂!干么不說話?”

  耿譽轉過身來,一張臉還是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以后不要再提離婚了好不好?”

  她老公的聲音聽起來像上緊的發條,很緊繃、很生硬,也很不自然,這讓她的心漫上一股罪惡感,耿玉忽然覺得自己好幼稚。“對不起。”

  耿譽走近她,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耿玉,我們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對我而言,這是個終于實現的美夢,我……我不想失去你。”

  他深情的看著她,但是在他眸里,除了濃烈的感情,其余的還有一絲焦慮不安與痛苦。

  “很久以前,我就想這么握著你的手,跟你說我有多愛你,我相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帶給你幸福,我更願意盡一切努力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我不要你后悔作了跟我來美國的決定。”耿譽輕輕的說。

  “把我說的關于離婚的屁話全都拋到腦后,我……我只是一時心急口快,你也知道我脾氣壞,你不要被這些瘋話影響。”耿玉靠在他肩上,咬著紅潤的唇瓣道。“我真差勁,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這么不懂事。”

  “你知道就好。”耿譽點點頭。“不過,夫妻的相處之道,就是體貼、尊重跟包容,我會試著包容你的缺點。”

  “是嗎?”耿玉慢慢把頭從他肩上移開。

  “要娶你之前我就有心理誰備,你神經大條、個性又不好,相處起來本來就會有很多問題,但是都遇上了我還能怎么辦呢?誰教我偏偏愛上你,也只能牙根咬著認栽了。”他失意的撇撇唇角,做了一個無奈的苦笑。

  “還有沒有?”耿玉的聲音漸漸拉緊。

  “跟你做夫妻的苦處也不是一時就說得完,但是我已經決定了,以后你無理取鬧的時侯,我不會回你,就讓你一次發飆發個夠,等到你氣消了、恢復理智了,我再跟你講道理。”他笑著捏捏她的臉頰。

  耿玉一掌就拍掉他的手!

  “說得好像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她當場就火大的跳起來。“你怎么不檢討一下你的死個性?我沒見過比你還表里不一的男人,明明就愛我愛得要死,還要不時的激我一下才高輿,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表現愛我,-定要顧你這張薄薄的臉皮嗎?”她說著說著就左右拉著他的俊臉洩恨。

  耿譽也拍掉她的手.站了起來。“我的死個性?我是全天下個性最好的男人!試問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男人,可以默默愛一個神經比大象還粗的女人?”他這么有耐性、這么寬宏大量,她還嫌?

  “我告訴你,依你這種白癡的表現愛情的方法,再敏感的女人也感覺不出來!”

  “你真是一個膚淺的女人,愛不是要成天掛在嘴上才是愛,愛是要用真心、用行動來表現的。”他怎么會對一個這么笨的女人用情如此深呢?

  “我膚淺?!”耿玉尖叫。“我只是要你溫柔一點、坦白一點,這樣叫膚淺?”

  “我不跟你吵架,我剛剛說過了!”耿譽重重的坐在床上,兩手交抱胸前准備看她捉狂。

  “我后梅死了!我后悔死嫁給你了,你根本就是故意娶我來報之前的恩恩怨怨!”耿玉火大的眺腳。“我要……”

  耿譽抬起眉毛,她又要說“離婚”兩個字了嗎?

  離婚井不是解訣婚姻問題的最好方法,而且……她剛剛答應過他以后不提離婚。”我要宰了你!”

  耿玉握起粉拳,就往他身上猛捶。

  耿譽弓起手臂左擋右擋,然后用力一拉,反身將她壓在身下。“剛剛年松民告訴我,要想讓一個女人脾氣變好,就是讓她當媽。”

  “你作夢!我告訴你,從今天晚上起我拒絕跟你行房,一直到你改掉你的死個性為止!”耿玉拚命的扭動身軀,就是不讓他得逞。

  耿譽才不管她的“罷工”宣言,憑著男人的力氣他輕而易舉地脫掉她的衣褲,然后時而蜻蜓點水、時而急風落雨般的愛撫她,沒多久,他充滿笑意的眸子里映的全是她顫紅抖動的嬌軀。

  “喂……好,我、我今晚就原諒你……”耿玉的雙臂軟軟的垂掛在他頸子上。

  “還要不要罷工啊?”他微笑不已的輕啄身下人兒紅腫的唇瓣。

  “嗯……不要了……譽,你還沒戴保險套……快去戴啦!”她力道柔弱的推擠他。

  “不戴了。”

  “不行!”耿玉朦朧的眼睛登時清明。“你不戴我就不做。”

  “你不會的。”

  “啊——”她仰頭尖叫一聲。

  他好奸詐!她心里控訴著,但是四肢卻緊緊的纏繞著他,以后多的是時間跟她老公吵架,現在這種情濃似火的時刻,就把一切拋開,忘情的跟這個表里不一的男人盡情纏綿吧!

  *******

  一年后的同學會——

  “你是在騙我們的吧?耿譽跟耿玉結婚?!”

  當耿玉在昔日同窗眼前展示由名家設計的鑽石戒指,看到眾多女人們又嫉又羨的目光,她得意的不得了。

  “我當時接到請貼也嚇了一跳,還是抱著求証的心態去參加喜宴。”當初在受邀名單內的男人說道。

  “你打電話跟我們說耿玉要跟耿譽結婚,我還以為你是在開玩笑,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一個女人難以置信的看著方才說話的男人道。

  “我告訴你們,耿譽可是從高中就開始暗戀我。”耿玉得意揚揚的說。

  “好了啦!你也適可而止了好不好?”馬賢珠拉下她一直舉著的左手。“從進入餐廳到現在,你就一直舉著左手說話,你的手不會酸啊?”

  “是有一點酸,不過只要看到這些當初笑我二十九歲還沒男朋友的女人臉上妒羨的表情,這一點點酸痛算什么。”耿玉繼續舉高自己戴著鑽石戒指的左手。

  “耿譽,你真的是從高中就開始暗戀耿玉?”還是有女人很存疑的問。

  坐在耿玉身旁始終不發一語的男子,冷談的瞟了問話的女人一眼。

  “呼!這下我們總算可以說實話了!”當初同班過的男人坦言道:“你們這些女生不知道,高中的時候,耿譽威脅過全班的男生,誰都不准打耿玉的歪主意,不然就等著學校廁所或是后山見。”

  “什么?!”很多女人都很心痛又很心驚的倒抽一口氣。

  “對呀!還記不記得高二體育課要考交際舞,耿譽也恐嚇班上的男生不准邀耿玉當舞伴,否則下場自行負責。”另一個被耿譽冷顏威脅過的男人說道。

  “我說的沒有錯吧!”耿玉很有面子的高高揚著下顎笑道。

  “你到底夠了沒有?”耿譽捏捏鼻梁,他現在是極度忍耐中。

  “耿譽,我已經如你所願幫你生了一個小孩,你也要如我所願讓我在同學會上炫耀!”耿玉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低聲警告他。

  耿譽搖搖頭,他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問題,現在她卻一直踩,沒辦法,誰叫上個月在生產室她痛得唉唉叫的時候,他答應她以后面子再大,也沒有老婆大的這個蠢承諾!

  于是,耿譽點只好假裝今天沒帶耳朵出門,繼續冷面以對同學們對雙耿結合的種種驚嘆號跟問號。

  “隔壁也在辦同學會。”年松民一直溫柔細心的守候在妻子身旁,卻突然被一陣熱鬧的聲響吸引。

  “對啊!”馬賢珠望過去,遠遠地,好像看到有一桌特別熱鬧。“好像有兩個人在吵架。”

  “國小三年級的時候,你當著很多男生的面掀我的裙子!”

  “這么久以前的鳥事誰記得?你怎么不提年代近一點的?高三的畢業舞會,你把我一只眼睛打得瘀青,害我變成獨眼龍,沒有半個女生肯和我跳舞!”

  “那時候活動中心的燈很暗,人又很多,我怎么知道一伸手會這么剛好打到你的眼睛?”

  “就這么剛好?!”

  于是這廂開高中同學會的人們,望著那廂也在開同學會的年輕人。

  “還好大學不是跟你考到同一間,阿彌陀怫,我家的祖宗有保佑。”一名年輕漂亮、口齒伶俐的女孩子道。

  “我才要慶幸自己沒跟你考上同一所學校,不過,依我們兩個懸殊的成績,想要考上同一所學校也很難,你是不可能考上國立大學的。”另一名神采飛軌相貌俊逸的男孩子頂了回去。

  “何……”耿玉所有的注意力也兩個小冤家吸引了去。

  “那個男孩子一定很喜歡那個女孩子。”耿譽也難得的露出今天的第一個輕笑。

  “嗯。”她回過頭接觸到他深情的眼神。

  “好像你們哦!”馬賢珠也轉過頭來取笑他們兩個。

  “希望他們也能早一日有情人終成眷屬。”耿玉衷心的祝福他們。

  “只要其中一方不要那么遲頓就不會好事多磨了。”耿譽情深款款的眼神瞬變,他不冷不熱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是只要其中一方不要用表里不一、笨拙的求愛方式,就能早日攜手共渡美好的將來。”耿玉馬上就涼涼地瞥了回去。

  “自己蠢還不承認。”耿譽冷哼。

  “追七年還追不到心上人,到底是誰比較蠢?”耿玉也毫不客氣。

  “好,就算我蠢,愛上你本來就是我這輩子做過最蠢的一件事!”

  “嫁給你才代表我真的蠢到無可救藥呢!”

  于是,一場同學會就在雙耿的比蠢之下,熱鬧的展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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